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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寒羽)-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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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雨搭板是用钢化玻璃拼凑而成,凌空而建,下面有四个铁柱子支撑,后面靠墙的位置离窗户又有两米多高,可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大汉忽忽悠悠飞到了空中,只觉得脚下一实,随后看到自己居然飞到了这般高处,不禁脚下一软,“妈呀”一声,跪在了雨搭边上,紧抓住边缘不放。

这一下实在惊骇世人,那刘广坤眼见大局已定。便低头叼了一颗雪茄,抬头一看,雪茄不禁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他抬头喊道:“永强。你咋上去的?”

那位叫永强的哭咧咧叫道:“我也不知道啊!四叔啊,赶紧跟俺弄下去,我从小爬高就尿裤子……”

刘广坤目露凶光。盯住了齐御风,大叫一声:“给我揍!”

登时周围一群人各自挥舞兵刃。朝齐御风砍来,齐御风滴溜溜一转。或抓或推,或抹或缠,忽打忽拿、忽拍忽夺,将一干人等,手中兵刃卸下,连珠价的射上了雨搭上面。

这一下众人如吊威亚一般,噼里啪啦下饺子一样飞上雨搭,围观群众看的真真切切,不由得都看掉了下巴,任谁也没想到,这场悲剧居然出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转折。

不但刘广坤愣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真地太诡异了,刘广坤搞了二十多年的建筑和拆迁,还真没碰上过干活这么麻溜的力工!

齐御风将身边十几人连续送到了台上,当即也不再隐藏实力,便冲入大楼之中,盘旋游走一圈,一连串抓住几名行凶的歹徒,塞在腋下,跑出门外,又是以“端尿盆”的投篮姿势,一个个接连将人送到了雨搭之上。

那些人虽然有心逃走,但只要被齐御风一抓住身体要害,登时浑身酸软,是以虽然被他在身边叠成了一堆罗汉,却也无力起身,只能眼睁睁被当成了人间大炮,射到了雨搭之上。

程健体质原也不弱,是以虽然只有十几岁年纪,也能同几名壮汉周旋一番,方才刘广坤一声喊,他与姐姐两人身边,便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他正拎着个拖布杆子在吃力应对之际,却蓦然发现眼前一空,敌手便旋而不见,抬眼望去,才发现了如此令人震惊的场景。

“这人究竟是何等强者,居然强悍至此,恐怖如斯!”

齐御风接连走了三圈,才将闹事打砸之人,都送上了雨搭,他神功深湛,内劲吞吐控纵之际,火候操纵得极为到位,是以虽然扔了四五十人,却也没一人受伤。

他拍拍手,回头一看,却见刘广坤的其余属下早已停手,都愣愣的看着他,有头脑灵活的,早已将手上器械丢开,若无其事都慢慢后退。

刘广坤更是愁眉苦脸,蹲在地上,手里攥着根雪茄,却不点燃,斜着眼睛,用他严重斜视地眼神勾住了齐御风,那脸上表情便如同地里遭了蝗灾的老农一般。

他尽管以将近三百斤的体重和彷如怀胎九个月零三十天的大肚皮毅然决然的蹲在了地上屹立不倒,而且保持了体面,裤裆没有咧开……

但此情此景,却也依然令他脚跟虚浮,迷迷瞪瞪的晃了几下,肚皮颤颤悠悠,几乎要化成一个的大肉球离体而去。

见到齐御风转头看他,刘广坤便再也蹲之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跃而起,拱手道:“大侠神清目秀,武功如此高强,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望请教高姓大名?”

齐御风“噗”一声笑,急忙强行忍住,正色道:“我是住在二楼的患者。”

刘广坤听了这一句,明显便有些目光呆滞,脑筋转的缓慢,略微踉跄了一步,才回过神来,按照齐御风多日来住院的经验来看,这明显是脑血栓的前兆。

他回思方才齐御风以神一般的姿态,介入了这场纷争当中,在华丽闪耀的一瞬间,自己的绝对优势便成为了劣势,心中不禁紧张不安。

但刘广坤纵横当世,几十年血海拼杀。赚下了偌大的基业,又岂能被这点小事吓到。当即他不由得换上一副亲切的面孔笑道:“啥病啊?”

齐御风巴掌不打笑脸人,点点头回答道:“没啥大病。快好了。”然后说了一句特多余的话,“都不用做化疗和透析了。”

刘广坤微微颔首,像齐御风的长辈一样,向前走了两步,亲切道:“哦,你这身手,中南海保镖?”

”哪呀,庄稼把式,在学校学的。”

”哦……长贵!照脑袋削!”刘广坤突然脸色厉变。大声吼了一嗓子,接着动作敏捷地一猫腰,便伸手搂住齐御风的双腿。

齐御风略一偏头,便看见身边已然站了一个铁塔似的壮汉,要是喷上点漂白粉,再带个墨镜,冷不丁一看便与施瓦辛格的体形类似。

只见他手中攥着个钢制球棒,劈头盖脸,便朝着齐御风顶门袭来。

其实他先前鬼鬼祟祟接近。齐御风便已经有所察觉,这长贵虽然身强力壮,体形彪悍,可在齐御风眼里。跟个天线宝宝的战斗力却也没大区别。

当即他左手一拂,夺下了球棒,右掌一推。那长贵便猛然如同坐上了土飞机一般,直直飞上高空。接着啪唧一声,如同蛤蟆一样。趴在了雨搭板上。

雨搭板上众人,当即都大声嚷嚷道:“拽过去,拽过去,这边再上人就塌了!”费了好半天功夫,众人才把长贵放在圆心位置,各自均匀地分配好了,一人守着一块玻璃,小心翼翼的坐好,

最先上去的永强,守着墙角,看着下面明晃晃的大理石地面,长吁短叹地抻着裤子抹眼泪儿。

齐御风提着球棒,捅了捅脚下的刘广坤道:“喂,还有啥招?”

刘广坤眼珠一转,突然软软瘫倒,趴在地上,慢慢地合上了眼帘……

齐御风本来笑模笑样地看着他,可眼见他这一瘫软,一脸淫荡地笑容便不由得凝固在了脸上,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去,这是……讹人的节奏?

当即他抬眼望着齐若成,看他也是一脸惊讶,脸色惨白,不由得心生抱怨:你这当爹的坑儿子,怎么样,自作自受,又给自己找了个活爹!

正当他父子无措之际,程素心从旁边走了出来,摸了摸刘广坤的呼吸和脉搏,见他昏迷不醒,一副死人模样,于是便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心梗,没救了,咱们也行行好,扔冷库了封箱等法医吧。”

听到这话,刘广坤全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满目忧伤地望着跟印度扒火车似的蹲在雨搭上面的打手们,面色绝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道:“那我可就这一儿子,也不能白死啊。”

齐御风蹲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你儿子自己作死,都撞成一滩鼻涕了才来医院救治,这医院一不该你,二不欠你,人是撞死的,车是你儿子开的,又不是医院误诊,你管医院要什么钱?”

刘广坤:“……”然后继续哇哇大哭,随手甩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天女散花般四溅飞扬。

齐御风见此,不由得接连倒退了好几步,他神功盖世,独自面对上百的精悍打手也是丝毫不惧,但面对这样一个使用肮脏武器的对手,却很难鼓起勇气。

癞蛤蟆不咬人,它恶心你。

这时程素心突然说道:“怎么说也算我们医院摊上事了,这样好不好,先前我承诺的一百万不变,这座医院你不能动,但是我家还有块地皮,咱们可以联合开发。”

刘广坤听闻程素心说到地皮,不由得面色一整,急忙问道:“在那里?”

“以前的老门诊那边。”

“好地段啊!做成写字楼还是居民小区?”

“呵呵,有句丑话先说在前头……”程素心一手挽住了齐御风的胳膊,继续道:“如果你再继续带领一帮民工冲击医院,我这位……弟弟,可不像这次这么好说话了。”

刘广坤转头怔怔地看着齐御风几眼,点点头道:“这家伙,要是搞拆迁,一个能顶一百个用。”

齐御风一听两人一说这话,登时觉得索然无味,甩了甩袖子。看了两人一眼,便从医院大楼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之际。程健鼓起勇气,怯生生问道:“你……你这招。能不能教我?”

齐御风粲然一笑:“好哇,五十万,一年内包教包会,不会免费重学,毕业可领大专文凭,不过这个文凭国家不承认。”

一言说罢,他拂袖而去,只留下程健直愣愣的发呆,看着他的背影。缓缓上楼。

走进病房,他看了父亲一眼,齐若成嘿嘿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齐御风也不多话,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便躺在床上。

齐若成凝神看着儿子半天,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老气横秋、暮气沉沉的,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一直不是过的这样的生活么?”

齐御风瞥他一眼,叹口气道:“哎。该怎么跟你说呢。我今天早晨一睁眼睛,还迷迷糊糊的想着是要叫护士还是叫小二,兜里揣银子还是人民币出门。脑子还没倒过来呢。”

“可是我的亲爹啊,你不也说仗能打就不打。打了就要花钱么?我好歹也在这个时代念了这么多年书,从小就学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刀光剑影、快意恩仇,那就不是法制社会了。”

齐若成目中一亮,笑道:“看来你还是长大了,能领会到这些就好。”

齐御风却又傲然道:“与我交手之人,非是一代宗师,便也是称雄一方的雄杰,这种坏到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家伙,无非是仗着有钱有势的蛀虫而已,也值得我大动干戈?”

齐若成登时一愣,继而转过头去,看着儿子,像不认识他似的,若有所思,眼睛中有些失神。

不到一刻钟功夫,楼下两方面便已经谈妥,众民工从附近幼儿园搬来一架滑梯,将人手从雨搭上面接了下去,随即开车离开,连半个人影也没了,只剩下一座千疮百孔的医院和一堆还在发蒙的人们……

齐若成在走廊里听其他病人家属说了经过,也不禁“嘿”一声,摇摇头回到病房,原本壮怀激烈的心思,全然不见,只剩下一声叹息。

不及片刻,便传来敲门之声,齐若成扬声问道:“谁?”

门外便传来程素心的脆生生的声音道:“齐先生,我是程素心,现在方便进来么?”

齐若成心道,这里的大夫护士那个进门不是风风火火,平日连病人大小便都不忌讳,这会儿怎么礼貌起来了。

微微一错愕,他随即寻思了过来,便呵呵笑道:“请进。”

只见房门慢慢打开,程素心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

齐若成登时一愣,却见轮椅上坐着一人,面容形相清癯、风姿隽爽、一双眼睛湛然若神,看年岁与他差不多。

当即他不由得站起身来,问道:“这位是?”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这位便是齐先生吧,我叫程璜淼,是素心的父亲,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齐若成呆了一呆,他年轻之际,虽然略有些轻浮,行事不怎么着调,却也算是个美男子,现在年岁虽长,但平素养尊处优,工作也清闲,所以也显得颇为年轻,打扮打扮,也能拿得出手。

可是与面前这位相比,他这风度气质,便相形见拙,眼见这人虽然年过四十,却也不失风流倜傥,飘逸俊朗,猛然间便有些自惭形秽。

齐若成略一失神,便上前与他握了一下手,做了个“请”字的姿态,等程素心将轮椅又向前推了一推,便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问道:“程院长过来,是看看小风的病情?”

他早就知道儿子为其解围,人家必定是过来答谢,但却也故意趁着不说,想让人家主动提出。

程璜淼对着齐御风真诚的一笑,拱起手感激道:“小风的病情虽然复杂,但是他体内的毒质都是单一毒性,并不难解,眼下已经没有大碍,这一次是素心第一次做主诊疗,我们也都在后面把关,绝对不敢有一丝纰漏。此次前来,却还是要感谢你们父子二人救命了我院上下几百口性命,否则今天那建筑老板发起性子来,我这医院可就惨啦。”

齐若成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程璜淼冲他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齐御风道:“小同学,感谢你啦。”

齐御风冲他一笑,见这人彬彬有礼,也是心生好感,但好好一个人叫做什么“城隍庙”,却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见父亲站在地上,意气风发,也不忍夺了他的风头,便微笑不语。

谁知程璜淼却偏偏不让他闲着,当即又道:“我当年也曾学过几年咏春拳,算是洪门旁支,不知你这功夫,属于何门何派?”

齐御风微微一愣,心道洪门旁支,那不就是天地会了,他当即随口道:“我是华山派的。”

“华山……”程璜淼与女儿对视一眼,不禁一愣,两人均是心道华山他们也不是没有上去过,除了几所破落的文武学校,哪有什么门户?

程璜淼顿了一顿,不禁又问道:“我在华山武协也有些朋友,却不知哪位高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齐御风“哈”一声笑道:“现在还没有华山派呢,不过很快就会有啦。”

听到这里,程璜淼不禁面色一正,点头道:“好,听说小风你有意收徒,不知我这个儿子能不能拜在你的门下?”

说罢他转头招呼一声,程健便涨红了脸,手里攥着一个信封,慢慢地走了进来。

第11章一脉真气

齐若成见程健磨磨蹭蹭走了过来,微微一怔,直过了几十秒才突然醒悟过来,急忙大声道:“小风,你这是……要开宗立派?”

齐御风看了父亲一眼,摇头道:“咱们华山派古来有之,我算什么开宗立派?不过是想把功夫传下去罢了。”

“那……你……你不准备上学了?”

“上啊,走到哪里练到哪呗。”

齐若成这才稍微心安,点了点头道:“反正……要不……你这身武功也没什么用。”

这时候程健走到了近前,双手递过信封道:“师傅,这……这是我的学费。”

齐御风看到这个昨天还跟他拌嘴吵架的男孩,当即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什么师傅不师傅的,坐坐坐,其实大伙就是互相交流,我们在学校里也办了个武术协会,不用这么认真。”

一边程璜淼却正色顿了顿拐杖,道:“要得,要得,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现在的孩子就是不认真,才学不到什么真功夫,如若小风不弃,咱们等你出院之后,就邀集朋友,正式的举办一个拜师典礼。”

一边程健听到这话,望着眼前与他年岁差不多的齐御风,不由得微微有些尴尬,而另外一边齐御风摇头道:“不行,不行,现在还哪有那么多规矩,况且我也不欲声张,这样隆重,倒叫人笑话了。”

“不过……”他随后面色一整道:“你要是真想学我们华山派武功的精髓,也得过得了第一关才行。”

一边程健虽然不好意思开口拜师,但对眼前这个人武功高绝。无与伦比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听到还有要求。当即急道:“什么关?”

他这话一出口,却是与程素心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程健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便看着齐御风的眼睛,目光中满是炽热。

齐御风笑道:“你这咏春拳练得不错,咏春拳我没学过,不过咏春气功有肾气归元功法,想必你是练得熟了?”

程健点头道:“我是有学过,不过作用不大,也就没太坚持。”

齐御风略一思索。点点头:“你来。”

程健上前一步,站在齐御风的床边,齐御风随手抓住他的脉门,运起紫霞神功,登时渡过去一股内力。

程健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暖气沿着手腕向上流淌,到达顶门百汇,继而经过玉枕、大椎、命门、尾闾、会阴直至丹田,这内气在他丹田盘旋一周。犹如温水流过一般,沁人心脾;他登时精神为之一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之感。

刚想略微呻吟出声,一张嘴。才想起所处场合,登时不由得“哎呦”叫了一声,张开了眼睛。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抬头笑道:“感觉到了?其实我内功也是瞎练,后来运气好……才到了如今的地步。你用我交给你的法子,养住这股内劲。等到一年之后,练得好,再来找我,如果练不好,那就算啦。”

程健一边体会着体内那股玄妙至极的内力,一边连忙点头道:“我一定好好练习。”

程璜淼在一边却大吃一惊:“世上真有这样的内功?”

齐御风略微一怔,心说这内功有是有,但是现代社会,五谷杂粮,多含毒质,人体虽然修炼的百毒不侵,却也肾力日喑,元气黯淡,哪有资质练什么内功?

况且就算现在的习武之人,也多不重养生,不调内脏,专练筋骨肌肉,所食更不挑拣,激素繁多,人性日益骄狂暴躁,极难入定,除了深山老林的和尚道士,又能有几个人练成?

他渡给程健一股真气,令他体会到了其中奥妙,更是给了他一道引子,令他可赖此根基,慢慢发展,否则以程健的底子,便是三五年,也未必能有成效。

但他却也不欲张扬,便笑道:“怎么没有,少林寺里的老和尚,就不练内功么?”

程璜淼听他话中意思,似乎是并不想细说,便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追问。

可是接下来齐御风的动作,却令他又有些摸不到头脑。

只见齐御风不过三句之后,便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套“推山功”讲解给了程健听,这套“推山功”乃是华山气宗的根基之一,当年梁发在江湖上号称“九鼎手”,力大无穷,能力举九鼎,便全受此功法的益处。

程健人虽然跳脱,但极有韧劲,思虑单纯,最适合修炼此功,等到锻身炼体有所小成,便可转而修习“混元一气功”,将元精、元气、元神三者混元合一,融通血脉,以臻练气化神之境。

他讲解得大方,毫不避讳,程家父女便也乐的在一边旁听,但见程健在他引导之下,经天枢、过气海,运神阙,单掌一拍,竟然便将桌面平平整整的一张a4纸,拍得四分五裂,不由得都大吃了一惊。

这张纸虽然平常,便是三岁小二,也能撕裂,但是放在桌面之上,平平整整,严丝合缝,却能以内劲冲击,将其打出裂纹,这份功力便已然是有的武人一生难及的境界。

齐若成见得有趣,不由得也双足分开,成马步站立,头顶挎坐,气沉丹田,运内息砰然一拍,但除了在纸上抹了一把灰之外,手掌拍得通红之外,却是毫无效果。

当即他不由得问道:“儿子,我跟他练的一模一样,怎么我这个就不行?”

齐御风坐在病床上,对着他笑道:“方才他用的内劲,是我传给他的,并非他自己修炼所得,这股内劲越用越少,没多些时日,就会慢慢消失了,要想一掌劈碎一张薄纸,你还得调心入静、温养丹田,按摩穴位,疏通血脉,等到任督二脉一开,从此才容易了些。”

齐若成惊道:“打通任督二脉,那不就能成神仙了么?”

齐御风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打通任督二脉,气机通畅,从此性命双修,如果没有大灾大难,也不过能活个一百多岁,离真正的武林高手,还差得远哪。”

程璜淼感叹道:“医书里面说过,顺成人,逆成仙。说的就是任督循环、身形固养的道理,可是现在我们这些医生除了能摸准穴位,做些简单的针灸按摩之外,连把脉把的准的都越来越少,那里还懂这些。”

程素心却不满意道:“孙思邈在《摄生真录》里面就记载了打通任督二脉的翔实办法,只不过没几个有那个时间耐性去做罢了。”

程璜淼道:“不错,孙思邈活了一百多岁,这是确定无疑的,他留下的导引行气之术,我年轻时候还有些兴致看看,现在年岁大了,事情又多,就顾不及这些啦。”

程素心道:“你是国内有名的中西医结合专家,现在都没时间好好研究那些古方子,换成旁人,恐怕就更没时间了。”

程璜淼感慨道:“天天说着保护传统文化,可是这些文化就在那里摆着,却也没人看得见,真是惭愧。”

齐御风笑道:“这也不怪诸位,一个人从习练内功到打通任督二脉,生生不息,所经历的时日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一个人若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就连体悟‘气感’说不定都要几个月的功夫,要想让他一步步内视诸穴,一个个的打通,那便如同让一个从未学过搏击之人,自己创了一套拳法一般,难度实在太大。”

程璜淼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赞赏道:“我也是今日有缘,才碰见了你这样的高手,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当真是难以置信。”

齐御风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皱眉,问道:“现在外面的消息,封锁了么,有没有什么人找我?”

程璜淼哈哈笑道:“你且放心,那刘广坤被吓破了胆子,又被我女儿稳住,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敢过来了;至于电视台记者之类的,也已经被院方打发掉了,虽然有些人以文字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一没凭据,二少证人,恐怕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一边程健道:“可不是,刚才那场面,不亲临其境,就算有视频记录,谁能想到这不是炒作彩排,现在人眼界宽了,什么都见怪不怪,前几天有人放兔夹子,结果逮到了外星人的新闻都没上头条,咱们这算什么呀。”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又谈论了几句,程素心说道:“咱们程家虽然与武林同道交流不多,可是我看那些比赛,打擂什么的,两个人转圈几分钟就累得呼呼喘气,还号称什么这门那派的正宗传人呢,是不是就是没有练好内功的缘故?”

齐御风点点头道:“不错,没有内力便是无水之源,无本之木,招式练得再强,成就也终究有限。”

程素心听闻眼中大放异彩:“齐御风,你这华山派还收人不收,把我也招进去好了。”

齐御风看她的脸,眼见她目中光芒四射,玲珑灵动,与程灵素凄苦憔悴的样子丝毫不相同,心中只叹道:“面目虽然肖似,可这人却绝非程灵素,”

当即他不禁摇头笑道:“我们这可是小门小户,养不起医生。”

程素心淡淡一笑,当即也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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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睹物思人

几人又谈论一阵,大家都算是练家子出身,是以极为融洽。

齐御风眼光敏锐,看得明白,这程璜淼虽然四五十岁,倒还保留了年轻时代一点梦想,对于武学之道,最为认真执着,这恐怕也是他这等老成持重之人,见到自己施展绝世武艺便贸然闯来,以重金示好,让自己这个陌生人教习他儿子的原因。

而程健虽然咏春拳练得不错,对武功也感兴趣,但大抵受到电影电视的影响颇多,对传统武术抱着很多不合实际的想法,恐怕当他发现自己多年苦练并不能为他带来想象中的回报,而且练成一身武功也并非易事,也基本一触即溃,立刻失去兴趣。

是以他打定了主意,一出手便让他见识到了其中玄奇之处,给他订下了一阶段的目标,使其能够有决心,有动力,一直坚持下去。

而程素心外表随和,其实极为固执,这类人极有主见,定然不是随便一说,便能认认真真的习武练功之人,齐御风也懒得麻烦,当即便嘻嘻哈哈哈地拒绝。

众人谈性正浓,突然大门一开,一个容色娇美的少女怒气冲冲闯了进来,也不管旁人,将手里的各种袋子稀里哗啦的往桌子上一堆,转头便冲着齐御风问道:“剑呢?”

齐御风抬头一看,却见曲非烟嘟嘟着嘴,脸色红艳,身上又换了一套俏皮可爱的打扮,眉宇之间怒气横生,不禁惊道:“你怎么了?”

程家三人之中。程璜淼倒是第一次见到曲非烟,眼见她如同精灵一般。清澈灵动,虽然年齿尚稚。却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比之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女儿,更是美上数倍,不禁在心中暗赞。

曲非烟叫道:“我天朝大国现如今居然如此孱弱?撮尔小邦也敢犯我天威,指手划脚,你且养着,我去将他们那大酋长杀了。”说罢凑到齐御风身边的床单地下,掀开被单,便将长白剑一把扣住。“唰”一下抽了出来。

程家三人一见到这般宝剑出鞘,只觉眼前一弧清光,瞬间绽放开来,那清冽逼人的剑气,俨如寒冰,不禁都感觉一抹寒意渗入骨髓,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齐御风急忙转头看向刚刚进门的母亲,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啦?”

陈淑艾愁眉苦脸道:“我俩买完衣服,就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我给她解释了一下今天的那个新闻,谁知道曲丫头怎么这么大气性,说啥都要去美国把奥巴马杀了不可。”

齐御风听罢啼笑皆非。忍不住肚子都笑的疼了,他上前搭住曲非烟的肩膀道:“行啦,行啦。你这爱国情绪也太强烈了,人家欺负欺负你就要杀人。要是一百年前还不得气死啊?你知道去美国坐那路公交,到哪里换地铁么?我跟你说。国家正在下一盘很大的麻将……”

曲非烟气鼓鼓地,一扭身转过去头去,不予理他,他又温言道:“别闹啦,先把剑给我,别伤着人。”说罢伸出右手,便向长剑剑柄处一抓。

曲非烟轻哼一声,也不回头,长剑一挽,反身抖了个剑花,便朝着齐御风刺去,这一剑既险且近,极速无比,众人只见一道白光耀目惊心,如流星般闪过,心中不由得大骇。

谁知齐御风不闪不避,棉被子下单腿绷直一踢,正中她侧臀,登时将曲非烟身子平移出三尺,那长剑便落了个空。

曲非烟大怒,翻腾而起,在墙角一粘,电射而下,左手长剑,右手一掌,姿态飘逸,宛若翩翩起舞一般,朝齐御风攻来。

齐御风精神大振,叫了一声“好”!双掌抬起,使了一招“见龙在田”,左掌圆劲,右掌直势,挡在自己身前。

他修习“独孤九剑”之后,对天下武学的破绽,几乎无不知晓,而曲非烟所使的“落英神剑掌法”,他又早已经看过多次,甚为熟识,这一掌“见龙在田”,纯是防御,确是在自己和曲非烟面前布下了一道坚壁,而其中更是暗含后招,曲非烟这一剑若想刺中,却也要她长剑胜过这天下第一等阳刚精妙的掌法才行。

曲非烟眼见他招数精妙,自己束手束脚,殊无把握制服齐御风,而两人这般闹着玩,也不可能动了真火,使出全部功力,当即右掌在他掌上一推,“啪”一声如玉龙倒悬,在空中连番了几个筋斗,落在地上,将长剑狠狠一摔入鞘,嗔道:“你尽欺负我!”做了鬼脸,便转过头去。

这一摔一嗔,落在旁人眼里,自然平常,可是齐御风却看得大惊失色,心说刚出去不过一下午,怎么就尽得了这台湾偶像剧的卖萌神髓,这学习能力如此惊人,怎么不学点好的?

一边陈淑艾见到剑光萦绕于室,便已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见长剑入鞘,青芒顿敛,急忙上得前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握起拳头便朝着齐御风脑袋打去,口中叫道:“叫你欺负非非,叫你欺负非非!”

齐御风在床上滚了一周,躲开母亲追击,嘴一瘪,委屈道:“刚才爸从二楼把我丢下去,现在你也打我,你们合伙欺负我!”

陈淑艾不依不饶道:“怎么着,你还觉得委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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