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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方白羽)-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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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舞姬犹如飞天的精灵,随着音律在空中翩然起舞,时而彩带飘飘御风飞行,时而如展翅飞鸟般掠过众人头顶。众人既目醉神迷又心悬一线,生怕她在彩带上换手腾空之时,失手摔落下来。
直到一曲终了,她如飞鸟归巢般翩然落地,众人悬着的心也才随之落地,情不自禁的爆出热烈的掌声,玄宗皇帝脸上阴霾也是一扫而光,击掌赞叹:“好!果然不愧是飞天之舞,堪称天下无双。”
“多谢圣上夸奖!”谢阿蛮连忙拜倒。脸不红气不喘地从容谢恩。
“阿蛮快快请起!”玄宗皇帝亲手搀扶,当握住那双既纤秀又结实的手时,感觉对方稍稍缩了缩,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毅然抽回。玄宗皇帝有点意外,抬眼望向谢阿蛮眼眸,就见对方也没像往日那样低头躲闪,而是大胆的迎上自己火辣辣的目光,眼中饱含期待。
玄宗皇帝愣在当场,直到身后高力士小声呼唤,他才恍然醒悟,忙在谢阿蛮手心轻轻一捏,这还依依不舍的放开道:“啊,阿蛮这一曲飞天舞,令朕叹为观止,该怎样赏你才能表达朕内心的激动呢?”
谢阿蛮嫣然一笑:“圣上的夸奖就是最好的赏赐。”
玄宗皇帝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道:“朕一定要给你一个特别的赏赐,足以令全天下所有女人都嫉妒。”
谢阿蛮腮边飞起两朵醉人的红晕,屈膝拜倒:“谢圣上隆恩!”
今晚的夜色似乎来得有些早,初更刚过,谢阿蛮正在自己房中忐忑不安、对镜梳妆,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跟着是迎娘在门外小声禀报:“师父,高公公……来了。”高公公就是高力士,是玄宗皇帝最为信任的心腹,所有重要或隐秘之事皆由他操办。
谢阿蛮心如鹿撞,整了整鬓发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门。就见高力士在门外小声道:“圣上日间看了谢大家飞天之舞,叹为观止,回去后情不自禁新谱一曲相和。如今新曲已成,圣上特差老奴前来请谢大家先听为快。”
虽然以前玄宗皇帝心血来潮,也曾召内教坊乐师舞姬深夜饮宴伴舞,但像这样只传自己一人,而且派心腹高力士亲自相请,却是极其罕见。以前偶尔遇到这种情况,谢阿蛮总是托病推辞,或令贵妃娘娘同往,令玄宗皇帝十分尴尬,两三次后玄宗皇帝也不好意思再来相邀,不过今日他从谢阿蛮眼中看到了希望,所以再次差高力士前来。这次谢阿蛮没有再犹豫,只道:“请高公公带路。”
小轿在宫中穿行,最后停在了一座僻静雅致的偏殿。随着高力士进得殿门,就见殿中设有两桌雅致酒菜,玄宗皇帝正独坐等候。见她进来,连忙招手道:“阿蛮免礼,朕早已等候多时。”“谢圣上赐宴。”谢阿蛮谢恩后跪坐到席前,二人虽各坐一席,却相隔不到一丈,这个距离已经逾越了君臣之间应有的规矩,令谢阿蛮颇有些不自在。
“今日看来阿蛮飞天之舞,朕心旌摇曳,情不自禁新谱一曲相和,特请阿蛮先听为快。”玄宗皇帝顾不得喝酒,向高力士略一示意。高力士连忙将一具瑶琴奉到他的面前,就见他双手抚琴略一调息,便信手而弹。就听舒缓的琴声像清泉般在殿中徐徐流淌,犹如天籁之音。
琴声令谢阿蛮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渐渐沉浸其中,直到忘乎所以。从琴声中她似乎看到有仙子凌空御风飞行,时而轻盈如风,时而婉约如云,在广袤无垠的天籁深处,留下了一抹曼妙多姿的身影。
少时琴声渐袅,犹如仙子入云海深处,渐渐不知所踪。谢阿蛮不禁屏息凝神,似不忍打破这天籁深处的宁静。直到玄宗推开瑶琴,她才恍然回神,就听玄宗皇帝喟然轻叹:“这曲草草而就的《飞天曲》,实不足以表现阿蛮飞天之舞的曼妙神奇。”
谢阿蛮不得不承认,玄宗确实是个惊才绝艳的风流皇帝,即兴之曲也能演绎得如此动人心弦。她连忙赞道:“圣上实在太过谦虚,阿蛮从没见过一个乐师能达到圣上的境界。”玄宗呵呵笑道:“你若喜欢,明日就让教坊乐师练习,以配爱卿妙绝天下之飞天舞。”
“多谢圣上!”谢阿蛮连忙大礼拜谢。
玄宗上前扶起,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眼眸柔声道:“爱卿之舞,与朕之曲乃世间绝配,这莫非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谢阿蛮满脸红晕,心中大窘,偷眼打量左右,才发现高力士不知何时已悄悄离去,殿中就只剩下自己与皇帝二人。她缓缓闭上双眼,耳边隐约响起那个亦师亦友的儒雅男子那似有魔力的声音——若不能嫁给所爱的人,那就嫁给全世界最有权势的人!
感觉皇帝的气息扑面而来,跟着一张毛茸茸的嘴凑上了自己的双唇。谢阿蛮强令自己放松,不闪不躲,任由那张嘴在自己脸上吻了个遍。
“蛮儿,你简直是云中的仙子,能遇见你,实在是朕三生有幸。”玄宗皇帝如梦呓般在谢阿蛮耳边呢喃,轻轻将她抱起。他的胳膊已不如年轻人强壮,但依然勉力将她抱向后堂。
躺在铺着厚厚锦被的绣榻上,谢阿蛮放松全身,闭上双眼,任由那个老人喘着粗气在自己脸上狂吻。她努力想要忘掉自己的身体,忘掉一切不舒服的感觉,但委屈的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夺眶而出。
老人突然停了下来,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他翻身离开绣榻索然无味地整理着略有些凌乱的衣袍。谢阿蛮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急忙翻身拜倒:“圣上息怒,恕阿蛮不知如何应对,令圣上扫兴。”
玄宗皇帝哼了一声,淡淡问:“你为何要勉强自己?”
谢阿蛮无言以对。玄宗缓缓道:“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你曾拒绝过朕三次,是什么原因令你突然改变,主动挑逗朕?”见谢阿蛮僵在当场,玄宗冷哼道,“不要当朕是傻瓜,欺君可是杀头的罪名。”谢阿蛮踌躇良久,声如蚊蚋道:“阿蛮听说任天翔大人被下了狱,他对阿蛮有恩,所以……”
“所以你就不惜以身相报,为他求情?”玄宗勃然大怒,“为何你们这些女人都要为他求情?玉环这样,玉真也这样。玉环为他求情还情有可原,毕竟那小子救过玉环性命。你又是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谢阿蛮迟疑良久,方讷讷道:“阿蛮能入宫侍奉皇上和娘娘,全拜任大人所赐,阿蛮感念他的恩情,不忍他英年早逝,所以才大胆向圣上求情。”
玄宗皇帝深盯了跪在面前的谢阿蛮半响,淡淡道:“好,朕答应你,不杀任天翔,你起来吧。”“真的?”谢阿蛮有些将信将疑。玄宗皇帝怫然不悦道:“君无戏言,难道你还不信?”(玄宗吃醋了,(^o^)/~)
“阿蛮不敢!”谢阿蛮急忙拜倒,“圣上金口玉言,阿蛮岂敢怀疑。”
玄宗悻悻地轻哼一声,丢下满脸惶恐的谢阿蛮拂袖而去。直到他离去了很久,谢阿蛮才慢慢站起身来,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圣上的许诺是否真能兑现。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更恍然是在梦中。
被关了足足两个月之后,任天翔终于被玄宗召见。他稀里糊涂地被几名内侍带出牢门。坐轿来到宫中,接着沐浴更衣,换上朝服,焕然一新后终于被内侍带进玄武门,最后来到皇帝时常召见朝臣的勤政殿。但见殿中仅有玄宗皇帝居高而坐,再无旁人。
任天翔连忙上前拜倒,高呼:“待罪之臣任天翔,叩见吾皇。”玄宗皇帝冷眼上下将他打量半响,直看得他心里发毛,才开口问道:“真不知你这小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这么有女人缘,能令这么多女人为你求情。”(赤裸裸的嫉妒)任天翔一听这话,再看玄宗皇帝眼中神情,便知自己已无性命之忧。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他立刻又恢复本来的面目,嘻嘻一笑:“微臣并无半点特别之处,只是比较忠厚老实而已。”
“你忠厚老实?”玄宗皇帝哑然失笑,“这是朕听到过的最大笑话。”
见玄宗皇帝一扫满脸阴霾,任天翔越发放心,赔笑凑趣道:“多谢圣上赞赏,只要圣上开心,微臣愿每天都给圣上说上一段笑话。”
玄宗皇帝好奇地打量着任天翔,见他虽然被关了近两个月,朝中沸沸扬扬要杀他的头,他却一点不见颓废,精神面貌似乎比以前更加有神采。却不知这是任天翔在狱中修心练性,初入《心术》门庭后的自然表现。玄宗奇道:“在牢中关了两个月,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微臣对圣上忠心耿耿,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担心的?”任天翔笑道,“圣上的英明微臣早有领教,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冤枉。”
“冤枉?盗窃皇陵是冤枉?私通石国太子是冤枉?护送安禄山出城也是冤枉?”玄宗一声冷哼,“这任何一桩罪,都足以将你脑袋砍三回。要不是有玉真、玉环还有谢阿蛮为你求情,你这脑袋早就不稳当了。”任天翔连忙分辨:“我跟石国太子结交时,他还没有叛唐,我哪知他后来会与大唐为敌?我送安禄山出城,那是因为 圣上已经许他离京,我才……”
“行了,你不用再狡辩。”玄宗皇帝打断任天翔的话,悠然问,“你被关了两个月,朕一直没治你的罪,你知道为什么?”
任天翔飞快地扫了玄宗一眼,就这一眼对方所有眼神、神态、习惯性动作等等全都印在任天翔心中,然后进行快速的分析和归纳,心术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然后从这些信息中寻找表象之下的规矩,并依照这些规矩做出准确的判断。
“圣上……其实并没有打算要杀我,将我问罪其实是另有深意?”任天翔大胆说出了心中的推断。“你果然有点小聪明。”玄宗皇帝有些惊讶,“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说着他长身而起,缓步来到任天翔面前,“朕不久前下旨召安禄山进京,他借口边关战事紧迫,公然抗旨,朝中震动。现在不光有相国为首的朝臣认为安禄山欲反,就连边关也有朔方节度右兵马使郭子仪,密奏安禄山正厉兵秣马,令人不安。”
玄宗略顿了顿,轻叹道:“朕原来也对安禄山起了疑心,但近日他却献上了叛乱造反的契丹众匪酋的头颅,以表忠心。现在朕心中颇为为难,既担心安禄山本无反意,却被朝中重臣的怀疑吓得不敢来京,最终被逼造反;又怕他真有反心,朕却毫无准备。”任天翔见玄宗皇帝忧心忡忡地望向自己,他只得硬着头皮表态:“圣上有何差遣,微臣必竭尽全力,为圣上分忧。”
“你有这心,朕很高兴。”玄宗皇帝说着拍了拍任天翔肩头,“现在朕要交给你一个秘密使命,希望你不辜负朕之重托。”
任天翔忙道:“多谢圣上信任,不知是何使命?”“你以个人身份去范阳,无论用什么办法,将安禄山带回长安。”玄宗说到这略顿了顿,“若不能带来京城,或发现他有反意,可秘密处决。”
任天翔闻言不禁愣在当场,刹那间便明白了自己被通缉,被抄家,亲人朋友被下狱的真正原因。圣上要故意让天下人以为自己因被朝廷问罪而心生怨恨,然后顺理成章地投奔安禄山,借机抓捕甚至刺杀安禄山。圣上将自己所有亲朋好友皆抓起来,显然是有以他们为人质。但是范阳是安禄山的老巢,他在哪里不啻就是皇帝,想要抓捕或刺杀他,恐怕是难如登天。
“朕知道这事有点困难,”玄宗皇帝像是看透了任天翔心思,语气稍软道,“不过朕知道你身边有不少有能耐的江湖朋友,义安堂跟你也是渊源深厚,有他们帮助,你并不是没有机会。事成之后,你不仅可以官复原职,朕还将封你爵位,子孙世袭。”“臣……臣遵旨!”看到玄宗皇帝坚定的眼神,便知这命令已不可更改,任天翔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朕不会给你任何官方凭据,而且还会削去你一切职位。”玄宗皇帝淡淡道,“你若是失手,那只是你个人行为,跟朝廷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道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密令,你可明白?”任天翔点点头道:“我懂!”
“很好!你尽快去准备,朕会让严总管暗中为你提供方便。”玄宗皇帝说着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茶杯道,“朕在这里等候你的佳音。”
任天翔迟疑道:“我的家人和朋友,不知圣上打算怎样处理?”
玄宗淡淡道:“你放心,只要你尽心为朕办事,朕就不会为难他们。只是你得保证他们不会离开长安。你可以将这当成是交易,在你回来之前,朕还会让人暗中照顾他们,决不让他们受到半点委屈。”
任天翔知道,这就相当于是作为人质软禁在长安,自己若不去范阳,朝廷便要将他们当疑犯审讯,届时不光强盗出身的祁山五虎等人不能幸免,就是义安堂和洪胜帮恐怕也有大批人入狱。虽然他对这种交易心有不满,但也只能谢恩而退。
离开大明宫后,任天翔依旧被送回大理寺。然后在第二天就被大理寺审讯,并因私通敌国和办事不利而被抄家撤职,从此削职为民。由于有圣上的授意,审讯只是一个程序,三天后,任天翔离开大理寺监狱来到外面长街,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恍然有种隔世之感。
“公子!”早已等在外面的小薇,立刻扑了上来,却又在任天翔跟前刹住,眼里饱含泪珠打量着他,哽咽道,“你……瘦了!”“我又不是猪,瘦点胖点有什么关系,用得着哭鼻子?”任天翔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小薇破涕为笑,嗔道:“我看公子还没被关够还这么满不在乎。”
见季如风等人等在一旁,任天翔不好再跟小薇多玩笑,忙过去登上马车,吩咐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我都快让虱子将血吸干了。”
任天翔自己的宅子已经被抄,只能去义安堂落脚。还好自己当年的房间还在,稍稍整理下就能住人。一个时辰后任天翔梳洗完毕,换上一身新的锦袍,就见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却是多是不见的小泽、祁山五虎和诸刚等人,其中也有自己妹妹和妹夫。见他出来,众人纷纷上前问候道贺,一时间热闹非凡。
大堂中早已排下酒席,以庆祝任天翔平安出狱。在众人看来,任天翔虽然被削去官爵,但好歹保住性命恢复了自由,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大家多日未见,自然是开怀畅饮,没多久便大半醉倒。不过任天翔心中有事,因而努力克制,这才一直保持清醒。季如风看出他一直心事重重,便早早令人结束酒宴,然后跟他来到后堂,这才开口问:“我看公子眉目中有愁云,想必这次牢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吧?”
任天翔点点头,将玄宗皇帝的密令以及自己被下狱的前因后果草草说了一遍,最后问:“先生怎么看?”
季如风皱眉道:“若安禄山真有反心,这倒不失为一个良策,只是范阳乃安禄山老巢,公子要在哪里抓捕或刺杀安禄山,只怕难如登天。”
任天翔重重叹了口气:“谁说不是?但现在我已别无他途,唯有硬着头皮去范阳。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季如风捻须沉吟道:“我们应作好两手准备,公子一面带人去范阳,相机行事,另一方面留心腹在长安暗中策划。若是范阳顺利也还罢了,若没有机会,公子也不要勉强,还可以另想法将你的朋友弄出长安,免得受到牵连。”
任天翔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考虑。我想留季先生在长安,万一我范阳失手,你就想法将他们带到安全之处,他们就拜托先生了。”
季如风忙道:“公子放心去吧,我会倾义安堂之力,保护好你的朋友。”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的那个东瀛朋友小川,还有你的好兄弟诸刚,因为参与过我们的行动,知道我们是墨门中人,所以也想加入本门。”任天翔沉吟道:“他们都值得信赖,如果能接受墨者戒律,可以考虑。”
季如风欣然道:“那好,我就向厉长老建言,收下他们这两个墨生。”任天翔点点头,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厉光:“在去范阳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姜伯和顾心远他们不能白死,我要先为义安堂清理门户。”见季如风有些犹豫,任天翔自信地笑道,“季叔不用担心,现在圣上要用我,所以就算我搞出点什么事,他也不会干涉。明天我们就开义堂,拜祖师,追查墨门奸细。”
季如风见任天翔心意已定,只好道:“明日一早我就通知所有长老和墨士,定为姜兄弟他们讨个公道。”
义堂不常开,所以当几位长老接到开义堂、拜祖师的通知时,皆有些惊讶,不过几名幸存的墨士却是心知肚明。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早就想弄清楚顾心远给义安堂留下的暗记,为何领来的却是众多摩门高手。
肃穆幽暗的义堂中,四名义安堂长老——萧傲、厉不凡、季如风、欧阳显,已及幸存的八名墨士,加上两名新入门的墨者小川流云和诸刚。众人在钜子任天翔的率领下,拜过祖师墨子,然后分两列跪坐两旁。任天翔作为钜子率先道:“今天开义堂拜祖师,主要有两件事,一件事两位新入门的墨者小川流云和诸刚,拜祖师举行入门仪式。”
厉不凡作为执法长老,立刻按仪式向二人宣读墨者戒律,然后让二人给祖师上香,从此便算是墨门弟子。二人因为参与过墨门的行动,且表现出色,众墨士对他们的加入皆无异议,所以他们的入门比较顺利。
待入门仪式举行完毕,任天翔这才继续道:“这第二件事,是要请厉长老主持,追查本门中的奸细。”厉不凡十分意外,皱眉道:“在这里的都是本门最信得过的兄弟,哪来的奸细?”
任天翔微微叹道:“我也希望我们中没有奸细,但这次寻找墨家古卷的行动,有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让人不得不将之弄明白,不然众多不幸身死的兄弟,尤其是顾心远兄弟,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厉不凡悚然动容:“究竟有何事实,令钜子如此郑重?”
任天翔望向有些局促不安的萧傲,淡淡道:“顾兄弟临死前说了一句话,萧堂主暗中让他沿路留下路标,以便义安堂弟子可以随后接应。但我们没见到义安堂弟兄,却陷入了摩门高手的重重包围,姜长老和顾兄弟等人先后战死,不知萧堂主对此作何解释?”厉不凡十分惊讶,却还有些将信将疑,就听众墨士 纷纷作证,都说听到了顾心远临死前指证萧堂主的话。厉不凡只得将目光转向萧傲,希望他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萧傲却是咬着牙,一言不发,似乎下定决心不开口。厉不凡只得亲自问道:“不知顾心远这话可曾属实?还请萧堂主给予证实。”萧傲默默半响,终于涩声道:“我没什么课交代,只有一句话,我决没将你们的行踪泄露给摩门。我好歹也是墨家弟子,怎么可能勾结摩门?”
“但你还是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了别人。”任天翔从萧傲局促的表情,以及他的话中猜到了他想要掩饰的事实。他盯着萧傲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这人是谁?”萧傲默然无语,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自己的脚,跟着又飞快地转开。不过这已落入任天翔眼中,他立刻发现萧傲脚上是双薄地快靴,虽然已经很旧,但从上面绣着的花纹上,依然可以看出它曾经非常精美。那是一种世面上决没有见过的花纹,说明这双靴子决不是从店铺里买来的大路货。
是个女人!任天翔立刻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并从那些针法精美多变上,想到那是一个精于女红的女人。跟着他发现那些花纹样式依稀有些熟悉,顿时面色大变,涩声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谁?”众人齐声问。任天翔没有回答,突然直奔门外。季如风忙示意两名墨士随他而去,而他自己则与厉不凡等人留在厅中,监视着一言不发的萧傲。
任天翔径直来到后院一座绣楼,那是妹妹任天琪出嫁前所住的房间。他示意跟来的墨士砸开锁,然后径直闯了进去。天琪虽已出嫁,但绣房还是原来的样子,房中还保留着她一些旧衣物鞋帽。任天翔将一个衣柜推到在地,然后从一堆旧衣衫中翻出一双旧鞋,那是妹妹几年前穿的绣花鞋,上面的花纹针法证实了他的推测,鞋上的花纹针法跟萧傲脚上那双鞋一模一样!
任天翔拿着绣鞋冲出绣楼,直奔内堂。几个丫环想要阻拦,却都被他推开,他径直来到内堂一座绣楼前,抓住一个丫环问:“夫人在哪里?”
“我说谁这么大胆,敢擅闯女眷所居的内堂,原来是任天翔啊!”随着一声软腻腻的喝问,就见萧倩玉款款迎了出来。任天翔第一次发现,虽然她的年纪已经过了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依然光彩照人,甚至比少女多了一层成熟的风韵。
“我在天琪房间找到了这个。”任天翔盯着她的眼睛,举起手中那双旧鞋,一字一顿道,“我想知道,这双鞋是否出自萧姨之手?”萧倩玉接过鞋子看了看,有些伤感道:“这还是天琪十二岁那年我亲手缝制,只是我不做女红好多年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任天翔貌似随意道:“因为今天我在另一个人的鞋上,发现了类似的花纹和针法,我想知道,那是不是出自萧姨之手?”
萧倩玉碧绿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跟着若无其事道:“天翔这样问,究竟是什么意思?”任天翔逼近一步,淡淡道:“我想知道萧堂主脚上那双鞋,是否也是出自萧姨之手?”
萧倩玉凤目一瞪,喝道:“萧堂主是我堂兄,就算我送他一双亲手缝制的鞋子,那又有什么稀奇?你这样步步追问,究竟是何居心?”
任天翔淡淡笑道:“堂妹送堂兄亲手缝制的靴子,本就有些不同寻常,而且那双靴子已经很旧很破,明显是多年前的旧物,萧堂主却还不舍得扔掉,更让人感觉奇怪。最重要的是,萧堂主已承认,我们泰山之行顾心远沿途留下的标记,他只告诉过萧姨,不知萧姨还有没有印象?”
任天翔这话半真半假,尤其是萧傲供出萧倩玉的话,全是源自他从萧傲眼神、他脚上的鞋、任天琪的旧鞋以及萧倩玉眼神中那一丝慌乱等线索,得出的一个大胆推测。就见萧倩玉目光开始游离不定,据《心术》记载,那是人在心中秘密被揭穿时的本能反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倩玉的目光不自觉地偏向右方,这个细节立刻落入任天翔眼中,《心术》中记载,那是普通人说谎时的自然反应,“什么泰山之行?什么路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跟你确实没多大关系,”任天翔淡淡道,“它只是跟摩门有点关系。顾心远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萧堂主,萧堂主再通过你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摩门,现在萧堂主已向厉长老认罪,只是他宁肯伏罪受死,也不愿供出你。如果你不承认,那他只好被当成摩门奸细处死。”看到萧倩玉眼珠在疾速转动,那是心中惶然无助的表现,任天翔再逼近一步,继续施加压力,“萧姨你要想清楚,再晚一点,萧堂主就将身首异处。”
话音刚落,就见萧倩玉身形一晃,一把扣住了任天翔咽喉。由于两人距离实在太近,两名墨士已拔出兵刃指向萧倩玉要害,但任天翔已先一步落入了她的掌握。就见她拔出匕首抵在任天翔咽喉,犹如困兽般喝道:“快带我去找萧傲,不然我就杀了他!”
两名墨士只得收起兵刃,将萧倩玉带到义堂,墨门众人一见之下都吃了一惊。萧傲失声问:“倩玉,你……你这是做什么?”
萧倩玉在众人环伺下凛然不惧,嫣然笑道:“既然事情败露,我也就不必再隐瞒。不错,我是摩门弟子,从接近萧傲到嫁给任重远都是肩负着秘密的使命——希望能将义安堂这股江湖势力收归光明神旗下。我不是萧傲的堂妹,而是他的情人,虽然我接近他是另有所图,但我这辈子真正爱过的人却只有他一个,我要带他走!如果你们还想要这小子活着,就让我们走,不然我就拼个鱼死网破,用你们的钜子陪葬。”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还没有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他们就算以最大的恶意来推测,也决计想不到萧傲竟会将自己的情人当成堂妹介绍给老堂主,而这个女人竟然又是肩负秘密使命的摩门弟子。
“这么说来任重远的死,以及萧傲坐上堂主之位,都不是偶然了?”寂静中突听有人悠然问,却是萧倩玉匕首下的任天翔。
“是又怎样?”萧倩玉一付豁出去的架势,咯咯笑道,“任重远即已娶我,却有背着我与别的女人幽会。谁知那女人对他也是心怀叵测,竟然要在他就中下药,但却又在最后关头下不了手。正好我跟踪任重远暗中看到了这一切,于是将计就计,在那酒中另外加了点东西。任重远以为是他心爱的女人要杀他,却不知是背叛他的妻子。”
“于是你假传任堂主的遗言,又拿出摩门秘存的义字壁残片为信物,将萧傲扶上了堂主之位?”季如风恍然追问。“是又怎样?”萧倩玉哈哈大笑,“你这老狐狸自诩义安堂智囊,还不是被老娘玩弄于股掌。若非萧傲将我十多年前送他的靴子还穿在脚上,你又怎会发现我跟他的真正关系?”
众人即震惊又意外,一时无言以对。寂静中就听任天翔含泪涩声道:“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不用谢我,现在我要谢谢你。”萧倩玉说着将任天翔推到众人面前,环顾众人呵呵冷笑,“现在我就等你们一句话,是将我和萧傲留下,还是让我们走?”
季如风与厉不凡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奈对几名守住大门的墨士摆手道:“让他们走。”众人依言退开,为他们让出一条去路。几名监视萧傲的墨士,也无奈收起兵刃让开。萧倩玉嘴边泛起胜利的微笑,放开任天翔道:“我知道墨者都是重然诺、轻生死的汉子,既然说让我们走,就决不会再出尔反尔。”她得意地对萧傲招招手:“还不快跟我走?”
萧傲却没有动,只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萧倩玉,涩声问:“当年你说自己爱上了任堂主,要我将你介绍给他,原来并不是真心话,而是另有所图?”萧倩玉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喟然叹道:“我当初接近你,只是为了圣教的使命,正如我后来嫁给任重远一样。但后来我却真正爱上了你,只是我个人的感情打不过圣教的使命,所以我才狠心对你说我爱的是任重远,要你将我作为你的表妹介绍给他。我没想到你竟会为我十年不娶,甚至还保留着十多年前我送你的旧靴。”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起来,“萧郎,前半生我辜负了你,但愿我可以用后半生来补偿。”
萧傲深邃的眼窝中,两串泪珠滚滚而下,他仰天一声长叹:“太晚了!我对你的感情虽至今未变,但我是一个墨者,岂能再跟一个杀害墨门兄弟的凶手在一起?你走吧,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萧倩玉闻言身形一晃摇摇欲倒,她凄然笑问:“萧郎,你真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傲背转身去,喟然叹道:“自从你嫁给任重远后,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你走吧,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再看到你。”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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