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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方白羽)-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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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朝义喝道:“谁说我要率军回范阳?”
众将尽皆望向方才传令的小校,那小校刚包扎的伤口又深处丝丝血迹,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他急忙对史朝义道:“方才殿下要我传令诸将集结部队,回师范阳,卑职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就将殿下的命令传达下去。”
史朝义面色一寒,喝道:“我要你集结部队,直袭陕郡,谁要你传令回师范阳?你误传将令,动摇军心,我留这等废物还有何用?”说到这他徒然一声高喊,“来人,将这个动摇军心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那小校吓得软倒在地,急忙争辩:“方才殿下亲口下令,小人一字不差向众将传达,殿下怎可翻脸不认?冤杀小人?”
没想到这小校如此愚蠢,临死不知改口,史朝义就算有饶他之心,到现在也不得不杀了。见刀斧手还在等待,他不禁怒道:“还等什么?莫非是想与他同罪?”
刀斧手不敢再慢,连忙将那小校架了出去,没多久那小校的脑袋就装在托盘中递到史朝义面前。史朝义摆手示意刀斧手退下,然后对众将士高声道:“谁再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这就是下场。”
见众将士不敢再有任何疑问,史朝义满意地点点头,拔剑向陕郡方向一指:“立刻向陕郡进发,务必在天亮前赶到城下,一鼓作气拿下陕郡!”
众将齐声应若,纷纷登上马鞍,大军如滚滚洪流,连夜向陕郡进发。
83、犯上
就在史朝义率大军直扑陕郡之时,陕郡守将卫伯玉已率军提前在通往陕郡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来,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看看天色将明,叛军依然没有露面,他不禁低声问身旁的季如风道:“先生的情报是不是有误?你怎知叛军先锋今晚一定会来?”
季如风神情如老僧入定,双目半开半合,懒懒道:“卫将军尽管耐心等待,不必心急。”
见老者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卫伯玉恨不得一巴掌搧在他脸上,但对方不仅有李泌的亲笔书信,还有圣上的密诏,有权指挥调度陕郡所有兵马,他只得将这想法压在心底,悻悻地退到一旁,看着天上的星星发愣。
突然,一个伏地监听的小校低声轻呼:“将军快听!”
卫伯玉忙伏地细听,立刻听到了隐约的马蹄声,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唐军埋伏之地接近,从其马蹄声的密集程度来看,应是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部队。卫伯玉大喜,忙对埋伏的将士下令:“箭上弦,刀出鞘,准备战斗!”
借着蒙蒙月色,就见一彪人马犹如黑暗中移动的长蛇,渐渐进入了唐军埋伏之地。卫伯玉待对方大半进入埋伏,立刻挥刀下令:“放箭!”
林中突然想起密集的破空声,犹如死神的呼啸扑面而来,走在前方的数十名骑兵应声落马,后面的人马却还不知前方的变故,在黑暗中继续前进,与负伤逃回的战马撞在了一起,队伍一时乱作一团。
史朝义虽然立功心切连夜冒进,但毕竟经历战阵经验丰富,非寻常无能之辈可比。听得两侧密林中传出的密集破空声,再借着月光看清道路两旁的地形,他立刻高呼:“有埋伏,快退!”
不知黑暗中有多少敌人,史朝义不敢恋战,忙带兵退出数十里。见敌军没有追来,他这才立住阵脚清点人数,损失虽然不大,但这是他从邺城出兵以来遭遇过的第一个败仗,他不禁遥指陕郡方向,恨恨喝道:“明日一早拿下陕郡,我必杀卫伯玉报仇!”
唐军阵中,卫伯玉见叛军果然中伏,不禁对季如风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等战斗结束,便来到季如风面前,欣然道:“先生料敌如神,咱们果然打了一个漂亮的埋伏,现在将士们正准备乘胜追击,以消灭更多叛军。”
“收兵!”季如风淡淡道,“回陕郡。”
“收兵?为什么要收兵?”卫伯玉有些奇怪,“叛军不熟悉地形,且现在天色未明,正是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立刻收兵,咱们在陕郡城下再设一个埋伏。”季如风没做更多的解释。卫伯玉呆了一呆,心中又生出搧他嘴巴的冲动,不过想起他手中的密诏,卫伯玉只得对随从下令:“传令下去,立刻收兵回城。”
黎明时分,史朝义率数万先锋来到陕郡城下,谁知正要组织攻城,卫伯玉已率唐军从身后杀到,打了他后军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人马损失不大,但攻城器械却大半被唐军烧毁,史朝义攻下陕郡的愿望彻底落空。
不过史朝义并不气馁,立刻令人伐木重造云梯,忙活数日云梯刚刚造好,却被唐军夜袭营寨,将所有新造的攻城器尽数烧毁。唐军有如神助,总是能明察史朝义的每一步计划,并预先进行破坏和打击。史朝义自邺城出兵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原本准备三天打下陕郡,谁知拖延半月却还没来得及正式攻城。这时史思明的大军已抵达潼关城下,见史朝义还对陕郡速手无策,史思明只得亲率一支精锐赶来增援。
史朝义见父皇亲至,连忙带随从前去接驾,谁知刚一见面,便遭到父皇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朕给你的是范阳最精锐的部队,人数是陕郡守军的数倍,那卫伯玉更是名不经传,你却连他一根毛都没摸着,简直是丢尽了咱们老史家的颜面。你数万精锐被小小陕郡挡在城外,还有何面目见朕?”
史朝义不敢争辩,只得小声嗫嚅道:“孩儿再去攻城,不拿下陕郡誓不罢休!”
史思明一声冷哼,淡淡问:“听说你曾有心率军回范阳,欲与你兄弟争那太子之位。你从邺城打到洛阳,一路势如破竹,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却在这小小的是陕郡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卫伯玉挡住,说出去谁会相信?你这是故意给朕脸色看吧?好让朕早点立你为太子。”
史朝义没想到自己一时激愤之言,竟传到了父皇耳中,他不禁吓出一声冷汗,以为身边有父皇的耳目,他不敢否认,只得小声道:“孩儿是一时糊涂失言,并非真要带兵回范阳。”
史思明厉声喝道:“大军远征,最忌动摇军心。你身为皇子,竟扬言要带兵回范阳,简直就是要临阵脱逃。按律当斩!何况你还作战不力,在陕郡城下损兵折将,更是该罪加一等。”说道这史思明徒然提高了声音,“来人,拉出去砍了!”
众将吓了一跳,连忙为史朝义求情。史思明倒也不是 真心要斩儿子,只是大军远离范阳多日,不少将士难免有思乡之念,他要借儿子来警示众将,同时也提醒儿子,不要居功而傲。
见众将纷纷为儿子求情,史思明也就顺水推舟道:“看在大家的面上,朕暂且将你的脑袋寄放在脖子上,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拉出去打八十军棍,营门外示众一日。”
几名兵卒应声将史朝义拖了出去,看在他是皇子的面上,众兵卒不敢真心用力,这八十军棍打下来,倒也没留下多大的内伤。不过史朝义却是羞愤难当,身为皇子被打军棍,还被示众一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样的皇子显然已没有资格再争什么太子了。
挨到第二天示众完毕,史思明又对一瘸一拐前来谢恩的儿子道:“看在你过去战功的份儿上,朕许你戴罪立功。不过陕郡你不用管了,现在大军缺一座囤粮的城池,朕命你率本部人马立刻赶建,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完工。”
史朝义忙问:“不知需建多大一座城池?”
史思明道:“方圆至少得有五里,才足够囤粮和驻军,若不能按时完工,朕将数罪并罚!”
史朝义不敢不遵,拖着伤腿回到自己营寨,连夜令幕僚测算工期,没多久幕僚将结果送到,史朝义一看,才知仅凭自己手下将士,要想按期完成这座城池,几乎就不太可能,他不禁满面愁容,急忙让人去找任天翔前来商议,想借他的智慧找到解决之道。
任天翔匆匆赶到,他仔细看完幕僚的测算结果,神情木然地沉吟半晌,才对史朝义道:“殿下难道没有发觉,你父皇当众责罚殿下,又交给你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实并不是因为你打了败仗么?”
史朝义涩声问:“此话怎讲?”
任天翔面有难色道:“我不敢说,在下毕竟只是个外人,而殿下与你父皇乃是至亲骨肉。”
史朝义屏退左右,沉声道:“我赦你无罪,你但说无妨。”
任天翔犹豫片刻,这才低声道:“殿下自邺城出兵以来,一路势如破竹,攻下无数城池,功劳之大军中无人能及。你父皇却从来没有奖赏,殿下仅在邺城略有折损,你父皇便当众责罚示众,其用意实在令人寒心啊。”
见任天翔欲言又止,史朝义喝道:“你尽管说,不用有任何顾虑。”
任天翔点点头,缓缓道:“你父皇心中显然已意属你兄弟,任命你为先锋其实就是在等你出错,无论你立下多大的功劳,只要有一点小错被他抓到,他便要借机责罚羞辱,令你在军中威信扫地,为他废长立幼打下基础。他现在故意给你一个难以按期完成的工程,便是要令你再次违反军令,并以军令再次处罚殿下,让你在军中再也抬不起头来。殿下想以军功做太子,我只怕你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你父皇心中早已做下的决定。”
史朝义呆在当场,他并不笨,被任天翔一语点透其父的用心,他不禁有种前途渺茫、孤立无助之感。他可以不做太子,但是想到心爱的女人也被史朝清强占,他就心有不甘,满腔愤懑。他在前方浴血奋战,不仅冒着阵亡的危险,甚至还要提防父皇严苛的责罚。而史朝清在后方打打猎玩玩女人,就轻轻松松做了太子,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看到史朝义脸上阴晴不定,时而颓丧、时而愤懑,任天翔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对谁做大燕国太子并不怎么关心,不过我不能眼看着安小姐落在史朝清手中而不顾,我想殿下也跟我有同样的心思。要想救安小姐也不是没有办法,就不知殿下有多大的决心?”
史朝义忙抓住任天翔的手道:“什么办法?快讲!”
任天翔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轻声道:“破釜沉舟,奋力一搏!”
见史朝义一脸迷茫,任天翔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父皇心中早已属意你兄弟,无论你做多大的努力都没有用。要想做太子救出安小姐,唯有发动兵变,将你父皇软禁,逼他册立你为太子,尔后派人带着你父皇的手谕回范阳,杀辛皇后和史朝清救出安小姐,然后效法李世民,逼你父皇退位为太上皇,殿下自己做大燕国皇帝。”
史朝义面色大变,失声道:“你、你要我以下犯上,发动兵变?”
任天翔点点头:“唯有如此,才可救出安小姐,殿下也才又机会登上大燕国皇帝的宝座。”
史朝义连连摇头:“不行!我决不能以下犯上,违背父子纲常。”
任天翔淡淡道:“俗话说父慈子孝,若父不爱子,便是违背纲常在先。圣上对殿下如何,相比殿下自己也心知肚明,不用我这外人多嘴。你若担心势单力薄难以成事,那就是低估了自己在军中的威信。”
任天翔说着轻轻拍了拍掌,就见帐帘掀动,两个年轻的将领已鱼贯而入。史朝义大惊失色,没想到帐外竟有人偷听,仔细一看竟是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心腹骁将,身材魁梧高大的是蔡文景,白面秀气的是骆悦,二人皆是从范阳就追随史朝义起事的心腹,一直被史朝义视同真正的兄弟。
二人拜倒在史朝义面前,决然道:“殿下目前的处境,咱们心知肚明,只要殿下一句话,咱们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史朝义张口结舌,望向任天翔道:“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任天翔摊开手道:“不关我的事,他们是殿下出生入死的兄弟,无论谁对殿下不利,他们都决不会袖手旁观。殿下在军中并不孤独,只要登高一呼,有无数将士愿为殿下卖命。”
史朝义沉吟良久,涩声道:“看在过去的交情上,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但往后谁若再提一个字,便同此案。”说着他拔剑而出,一剑将书案劈成了两段。
蔡文景与骆悦相顾骇然,没想到史朝义会如此反应,二人不敢再劝,只得将目光转向任天翔。就见任天翔神色如常,拿起书案上那张由幕僚测算的工期计划,淡淡问:“今日之事咱们不会再提,不过这个工程殿下作何打算?”
史朝义沉声道:“明日一早我亲自带人加紧建造,哪怕不眠不休也要按期完工。我把这当成是父皇对我的考验,我要让父皇看到我的能力和意志,我要用自己的努力令父皇回心转意。”
虽然史朝义说的坚决,但任天翔已从他貌似刚毅的眼神中,看到了内心深处的无奈和不自信。不过他没有再劝,只点头道:“无论殿下作何决定,咱们都会坚决拥护,但愿圣上能看到殿下的赤胆忠心,最终改变主意。”
第二天一早,史朝义亲自督工,率所部兵将没日没夜地加紧建城,数万兵卒见史朝义竟身先士卒亲自劳作,不禁十分感动,众将士齐心协力玩命劳作,竟在一个月期限内,建起了一座方圆五里有余的囤粮城堡,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见工程基本完工,史朝义下令所有并将原地休整。众人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就见史思明率随从亲自前来验收。见儿子率部卒按期建成了这座囤粮之城,他也不禁有些意外,围着城墙纵马一周,他对满面得色的儿子并没有半句褒奖,却指着城门质问:“为什么还没有装上大门?”
史朝义忙解释道:“儿臣见将士们辛苦,所以让他们先休息,城门片刻就可装好,也不急在这一时。”
史思明勃然怒道:“工程尚未完工,你便率将士先休息。你体恤部下,却将朕的军令视同虚设?”
史朝义原本以为父亲会夸奖自己几句,没想到却被兜头泼了一瓢凉水,不禁目瞪口呆僵在当场。他终于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父皇都会挑刺,因为父皇就是要削弱自己在军中的威信,以便为废长立幼创造条件。
史思明不再理会满脸失落的儿子,却令随从将城门装起来,这等于就是说史朝义最终没能按期完工,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功劳可言。待随从将城门全部装好,他才对跪地请罪的儿子冷哼道:“待朕攻下陕郡,回头再跟你算这笔帐!”
望着史思明愤然远去的背影,史朝义浑身从心底一直凉到发梢。没等他从这打击中恢复过来,就见蔡文景和骆悦双双前来辞行,二人对史朝义含泪拜道:“咱们兄弟追随殿下多年,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皱下眉头。但是现在咱们实在是心灰意懒,望殿下看在咱们过去的交情上,放咱们兄弟离开。”
史朝义一惊,失声问:“你、你们竟要舍我而去,你们要去哪里?”
二人对望一眼,骆悦沉声道:“咱们视殿下如兄弟,不忍有半点隐瞒。咱们要去投唐军,殿下若要治我俩叛国投敌之罪,咱们也只好认了。”
史朝义还没来得及作答,就见任天翔也来到自己面前,一看对方的脸色,史朝义就猜到他的用意,不禁问道:“你也要走?”
任天翔黯然叹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天翔与殿下就在这里分手吧。在下原本以为殿下可以救安姑娘,所以不惜千里来投,没想到……我将回范阳见安姑娘最后一面,让她安心嫁给史朝清,早点对殿下死心吧。”
明知三人是约好了向自己施压,史朝义也无可奈何。这三人都是他最为信赖和倚重的心腹,若他们都走了,他将更加孤立无助,再无可用之人。眼看三人先后转身而去,史朝义终于低声道:“等等!我还有要事依仗三位兄弟,望三位留下来帮我!”
听到这话,任天翔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李泌当初定下的计谋,终于看到了实现的曙光,史思明的末日快到了。
智枭29 棠棣绽华之卷
87、谋反
陕郡由于有任天翔暗通消息,加上又有义门智者季如风协助守城,司马瑜指挥叛军围攻一月,竟然不能攻下。他被战事弄得焦头烂额,没有经理关注后方的变化,更没有想到任天翔已潜伏于史朝义身边,从内部对史思明父子进行挑拨和分裂。
现在史朝义与任天翔、蔡文景、骆悦四人,已经达成基本共识。史朝义想做太子甚至皇帝,必须对父亲下手;蔡文景与骆悦在军中资历尚浅,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要敢冒险,助史朝义登上大宝,无疑是最便捷的道路;任天翔则是别有用心,要从内部分化瓦解叛军。四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你们有何良策,说来听听。”史朝义也无须再掩饰,开门见山问道。
蔡、骆二人对望一眼,低声道:“我们手下有一帮铁杆兄弟,可为殿下所用。不过要对付圣上身边的卫队,就凭咱们这些人恐怕还不够。而且听说圣上身边还有摩门高手随行保护,咱们万万不可大意。”
史朝义知道摩门高手的利害,闻言神情微变。任天翔见状忙道:“殿下不必担心,史思明身边的摩门高手是摩门五明使,我对他们不算陌生,他们可交给义门弟子来对付,殿下只要专心对付史思明身边的卫队就可以了。”
任天翔在史思明和司马瑜身边有邱厚礼这个内应,对他们的情况几乎了如指掌,这也是司马瑜对陕郡屡攻不下的根本原因。史朝义也知道当年在百家论道大会上,摩门高手在义门弟子面前闹了个灰头土脸,听到任天翔的保证,他稍稍放下心来,沉吟道:“父皇身边的侍卫首领曹参军,曾被我救过性命,与我私交甚笃,咱们可将他请来。只要有他带路,咱们可带人直达父皇的中军大帐。”
骆悦自告奋勇道:我去!曹参军的儿子与我是铁杆兄弟,我可以借找他儿子之名见到他。
史朝义颔首道:好!这家伙最喜酒色,你就说我弄到几个漂亮姑娘,请他悄悄过来与本殿下同乐。
骆悦应声而去,剩下三人则在帐中焦急等待。任天翔心知此举十分冒险,幸好司马瑜此刻正率叛军在前方攻城,史思明身边的心腹也都在外带兵打仗,不然他万万不敢如此草率。
三人度日如年,直到天色入黑,骆悦才带着曹参军回来。曹参军是个粗豪魁梧的汉子,满脸酒色之气,尚未进门就在低声轻呼:听说殿下有漂亮姑娘,不知是从哪里寻得?
说话间曹参军已低头进来,抬头一看帐中没有一个女人,却只有四个虎视眈眈的男人。他疑惑地望向史朝义道:不知殿下说的女人在哪里?
史朝义阴阴一笑:只要将军帮我做件事,我送将军一百个女人。
曹参军强笑道:能为殿下效劳是在下的荣幸,不敢跟殿下要报酬,就不知殿下要我做什么事?
史朝义神情阴冷,一字一顿道:带我去父皇的大帐。
曹参军心中一凛,立刻才到史朝义的企图。他看看帐中情形,不仅史朝义虎视眈眈,就是蔡文景与骆悦也悄悄握住了剑柄。只要一个应对不当,肯定被斩当场。他在心中略作权衡,立刻拜倒在地:殿下于我有救命之恩,卑职从未敢忘,只要殿下有令,卑职无不从命。
史朝义点点头:只要将军助我成此大事,在下决不会亏待将军。
曹参军对史朝义又拜了一拜,才起身道:圣上此刻正在帐中歇息,殿下随我来!
任天翔轻轻拍了拍手,早已在帐外待命的十几名义门高手,在杜刚、任侠等人率领下应声而入。任天翔望向史朝义,就等他一声令下。就见史朝义此刻却有些踌躇,沉吟良久,方缓缓道: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圣上毕竟是我生父,所以望诸位不可轻辱,更不得伤害。
任天翔知道不可将史朝义逼迫太急,连忙答应道:殿下放心,咱们只要逼圣上退位即可,决不会令殿下背上弑父的恶名。
史朝义艰难地点点头,终于低声下令:行动!
一行人在曹参军率领下,连夜直奔史思明的中军大帐。由于曹参军乃史思明卫队首领,有通行所有关卡的腰牌和令符,而史朝义等人则身着普通兵卒衣服,假扮成随从,一行人几乎没受到盘查,就一路直抵中军大帐。
帐外有史思明的亲兵站岗守卫,曹参军在史朝义示意下,率先上前吸引几个站岗亲兵的注意力,而杜刚、任侠等人则从一旁潜行过去,从后方突然出手,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几名守卫的亲兵。然后众人一拥而入,谁知帐中不见史思明踪影,被窝中却传出了女人的惊叫。
杜刚抢先捂住那女人的嘴,低声喝道:史思明在哪里?快说!
那女人被手执兵刃的众人团团围住,早已吓破了胆,哆嗦半晌方指向帐后,嗫嚅道:圣上方才起身如厕,还没回来……
女人未说完,突听帐外传来一声刺厉喝:什么人敢擅闯圣上寝帐?
这喝声中气十足,明显不是寻常将佐,任侠耳尖,不禁变色道:是摩门五明使!
话音未落,帐外一传来一两声短促的惊呼,留在帐外警戒的几名兵卒,显然已遭了毒手。任天翔忙示意任侠率几名墨士挡住五明使,然后对还在发愣的史朝义道:快找到你爹,不然殿下恐怕活不过今晚!
这话提醒了史朝义,他急忙对蔡、骆二人下令:快追!莫让他逃了!蔡、骆二人忙率手下追出后帐,分成两路四下搜寻,黑暗中蔡文景隐约看到有个黑影已骑上马背,正纵马要逃,他连忙弯弓搭箭射将过去,那黑影应声落马。几名兵卒一拥而上,却听那人喝道:什么人竟敢以下犯上?
一听果然是史思明的声音,众兵卒在他积威之下,不敢上前。任天翔忙对还在发愣的蔡、骆二人喝道:还不快拿下,咱们今晚都得葬身于此!
这话提醒了蔡、骆二人,二人冲将上前,合力将史思明按到在地。史思明原本也是一代猛将们只是在当了皇帝后,早已将功夫搁下,黑暗中后背又先中了一箭,不然在两名如狼似虎的年轻将领面前,再无挣扎之力。黑暗中他虽然看不清犯上的逆臣,却也猜到是受儿子主使,他急忙高呼:朝义吾儿,为父可以将皇位传与你,你万不可背上弑父的罪名啊!
蔡、骆二人虽然已经将史思明控制,但他毕竟是史朝义的父亲,二人不敢擅自做主,便都将目光望向史朝义的方向。史朝义虽然带兵谋反,但史思明总归是他生父,事到临头他却无颜与之相见,避在暗处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对任天翔低声吩咐:告诉他们,不可对父皇无礼。
任天翔虽然想杀史思明,但现在置身于无数叛军中间,他也不能自作主张,只得对蔡、骆二人低声道:将他换身衣服,又撕下衣衫堵住他的嘴,然后将之绑在马鞍之上,依旧由曹参军领路,从营帐另一面撤离。''此时已有兵将听到中军大帐的打斗,匆匆赶来救驾,却听曹参军喝道:摩门犯上最乱,欲行刺圣上,快去将他们拿下!
曹参军是史思明的心腹卫队长,众兵将没有怀疑,纷纷向正在与任侠等人恶斗的摩门五明使包围过去。史思明的亲卫兵卒大多是胡人和番人,只是粗通唐语,而五明使也都不是唐人,对唐语更是生疏,混乱中双方都听不清对方所说,一时乱作一团。五明使被众兵将当成行刺圣上的刺客,遭到众人围攻,不禁气得哇哇大叫,仓促间却是辩解不得。眼看四周的兵将越来越多,净风立刻对同伴打了个呼哨:走!
四人武功比普通兵将高出不是一点半点,真心要走没人拦得住他们。就见四人在重重包围下势若游龙,奋力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陕郡城下,那里是攻城精锐的驻地,也是司马瑜营帐所在。
任侠等人趁乱撤出,尾随任天翔撤回史朝义的驻地,那座新建的囤粮之城正好派上用场。史朝义已派人驻守其中,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虽然绑架了史思明,但史朝义却不敢见他,只让曹参军传话。史思明见背叛者竟有自己的心腹,不禁质问道: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曹参军倒也么有半点羞惭,落落大方地答道:怀王乃是陛下亲生儿子,就连他都要背叛你,何况是我这个不入流的微末将佐。
史思明无言以对,转而问道:那逆子在哪里,为何不敢来见朕?
曹参军笑道:怀王殿下不忍见陛下受苦,所以特令卑职前来传话,只要陛下下诏让他继承大统,他愿奉陛下为太上皇。我已将陛下的玉玺和文房四宝带来,就等陛下下诏退位,将大燕国皇帝之位传与怀王。
史思明心知到现在这一步,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他不禁仰天叹道:这逆子实在太心急,何不等朕打下长安再动手?大燕国眼看就能打败大唐,一统天下,却因这逆子犯上作乱而功败垂成!时也?命也?真是天不助朕啊!
曹参军将文房四宝铺好,赔笑道:圣上也不必悲伤,怀王乃圣上长子,由他继承大业一统天下,其实也跟圣上一统天下没有两样。
史思明冷哼道:那逆子军中资历尚浅,在那帮老将眼里不过就是个小屁孩,没有朕他能指挥得动他们?他还想一统天下?不被人割了脑袋给李亨送去,那就算是他命好。
曹参军指向铺好的纸墨笔砚,赔笑道: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不过眼下的事却是紧急,想必陛下不会让卑职为难吧?
史思明一声长叹,无奈提笔草草写下 几个字。他原本不识字,直到当了皇帝后,才在幕僚的指导下学会了百十个常用字,以应付不得不写的亲笔诏书,所以他的诏书都非常干练简短。不过他那手字旁人却是模仿不来,所以也不怕有人伪造,他的心腹将领也尽皆认得这独一无二的笔迹。
曹参军拿起诏书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盖上玉玺,然后将这道宝贵的诏书仔细收了起来。有个这道诏书,史朝义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成为大燕国新的皇帝,而曹参军也可以凭着这功劳,在新皇帝面前重新得宠。
片刻后这道诏书便到了史朝义手中,史朝义一见之下大喜过望,拍案道:太好了!有了这道诏书,谁还敢反对我继承大统?
话音未落,突见蔡文景跌跌撞撞地进来,惊慌失措地道:殿下不好了,圣上……圣上不见了!
史朝义一惊,急忙喝问:怎么回事?快说!
蔡文景喘息道:方才卑职遵照殿下吩咐,去给圣上送韭菜压惊,谁知关押圣上的地方空无一人,几名负责守卫的兵卒已被杀,没留一个活口。
史朝义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结结巴巴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几个人匆忙来到关押史思明的厢房,就见任天翔与几个义门剑士已先一步赶到。方才任天翔带人去接应落在后面的任侠等人,没想到就这片刻功夫已生出这么大的变故,但见几个守卫的兵卒刀未出鞘,脖子上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刚好割断脖子右侧的大血管,可见凶手一定精于杀人
是辛氏兄弟!没想到司马瑜这么快得到消息,派他们前来救人。任天翔从几具尸体上抬起头来,他见过辛丑辛乙的刀法,一眼认出他们的杰作。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史朝义顿时六神无主,满脸惶恐,父皇若被他们救走,我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任天翔没有立刻回答,却望向了还在伏地查探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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