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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萧十一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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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出剑时,已改刺为劈、为砍、为剁、为削,立劈华山,横扫千军,招招志在摧毁人形,绝不使那些蛊毒再兴风作怪。

突然之间,连城璧的掌中剑已仿佛变作一个巨大的青球,将连城璧密密裹围在内,那些蜂拥上来的锦衣铁卫只须轻撄其锋,便无不被斩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玉如意在望着,过了很久,突然道:“你看连城璧的剑法如何?”

萧十一郎沉吟着,缓缓道:“很高,但也很俗。”

玉如意皱眉道:“很俗?”

萧十一郎道:“是。”

玉如意道:“何以见得?”

萧十一郎道:“他的剑法显然经过了无数名家的淬炼,堂堂皇皇,春风大雅,务在怀柔,大度容物,其运剑意在剑先,存乎一心,攻守之间俱有一定法度,但却又不拘泥任何法度。这本是世上最上乘的剑法,可是他的人却错了。”

玉如意道:“人错了?”

萧十一郎道:“是。他的剑法练至高段,当真是可以无敌于天下,他若真是个君子,不出十年必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只可惜他不是,所以他的剑法未免似是而非,虽然能哗一时之宠,却终究难窥至道。”

玉如意道:“你能不能再说得明白些?”

萧十一郎道:“他的剑法既是以心使剑,那么这个‘心’字当然很重要,心正,这剑法的潜力当然无穷;心邪,则徒有其表而已,其潜力十不至三,正如是镀金的假首饰,虽然也是光华夺目,却毕竟不如真的实用耐看。”

玉如意沉默着,缓缓道:“但他的人虽然错了,他的剑法却还是很厉害。”

萧十一郎叹道:“确实是很厉害。”

玉如意眼睛盯着他,道:“你比他如何?”

萧十一郎没有回答,因为这时候,连城璧与锦衣铁卫的战斗已结束。

剑尖犹在滴血。

连城璧望着尸横满地,血肉狼藉,浑身剧烈地颤抖。

这是内太湖所有的精锐,这是大浪淘沙,经过无数次战斗留下来的高手,这是他多年来铲除异己,提高地位的王牌,这是他用作对付萧十一郎的最后杀手。

但现在竟全都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中。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戏,一场梦。

只是这场戏、这场梦却是不争的事实,不争的真实。

琴音已终,朱白水缓缓离座而起,望着满地狼藉的残肢断臂、头颅血肉,目中一片慈悲,半晌默然不语。

玉如意望着连城璧,突然问朱白水,“你用的是不是你爹嫡传的‘蛊技’?”

朱白水叹道:“是。”

玉如意道:“你是不是在无极门、丐帮、青城、天山、徐青藤和柳色青身上,还有连城璧那些锦衣铁卫身上都放了蛊?”

朱白水道:“不是。他们身上本来就有蛊,我只不过是因势利导,为我所用而已。”

玉如意瞟了连城璧一眼,故意道:“他们身上怎会突然都有了蛊?难道竟有人在他们身上都放了蛊吗?”

朱白水淡淡道:“这就要问连公子了。”

玉如意道:“但我也听人说,凡蛊道,易乎养而难乎驭,庸工己养之,己驭之;良工人养之,我驭之。你难道竟能将别人下在他们身上的蛊操纵得如此如意?”

朱白水道:“用蛊之道,本就在制人,而非制于人。倘若不能博通蛊性,不能备知驭道,不能控蛊如意,怎能算是懂得用蛊?”

玉如意这才向着连城璧,淡淡道:“你明白了么?这才是真正的用蛊。你以为你学了几手三角猫的放蛊功夫,就可以横行了么?”

萧十一郎眼睛凝视着连城璧,突然道:“昔年周处除三害,乡里共誉之,今连兄已除一害,不知可否再自除一害?”

连城璧浑身颤抖着,恨恨瞪着朱白水,瞪着萧十一郎,瞪着玉如意,瞪着萧十一郎怀里的沈璧君,道:“你们……你们……”

他终于忍耐不住,突然转身狂奔而去。

第二十一章 妇唱夫随

 朱白水、萧十一郎、玉如意、沈璧君、嫣嫣就静静看着连城璧狂奔而去。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

连城璧是巨奸大恶,放他离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就算是他这只老虎已无羽翼爪牙,可是却还有伤人的危险。

这是很简单的利害关系,但这些人却仿佛并不明白。

他们击破了连城璧的杀局,摧毁了连城璧的势力,既保全了自己,也救出了沈璧君,他们本该高兴才是。

可是萧十一郎和朱白水的脸上,却连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显得很沉重,很惆怅,很郁闷。

过了很久,朱白水叹息着道:“他这一去,就再也不是那仁义无双的名侠了。”

他语声中显然多了许多感慨。

萧十一郎也叹息着,道:“但愿他能因此自悟,真的如周处一般自除一害。”

玉如意突然也叹息着,喃喃道:“现在谁若是敢说这两人不是白痴,我一定和他打架。”

萧十一郎和朱白水一齐回过头,望着她。

玉如意故意不去看他们,冷笑道:“像连城璧这样的人,想要他自悟改过,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白水淡淡道:“你觉得我们不应该放走他?”

玉如意道:“当然不应该。”

朱白水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玉如意道:“因为我打不过他。”

这句话一说出来,朱白水突然闭上了嘴。

过了半晌,朱白水苦笑道:“我也打不过他。”

玉如意和朱白水一齐望向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道:“你们难道以为我能打过他?”

朱白水瞟着他,道:“你打不过,还有谁能打得过?”

萧十一郎苦笑道:“你千万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我也有办不到的事。”

玉如意突又冷笑,道:“我瞧你们不是没有把握,而是你们根本就不想杀死他。”

朱白水突然笑了,道:“你倒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玉如意盯着他,道:“你本来就没有想杀死他?”

朱白水淡淡道:“我若要杀死他,他根本就走不出玩偶山庄。”

玉如意冷笑道:“牛皮是人人都会吹的。”

朱白水道:“但这次我却绝不是在吹牛。”

他突然问玉如意,“你知不知道连城璧要徐青藤拿什么来对付我们?”

玉如意道:“你说是什么?”

朱白水道:“两万名官兵,两万张弓弩,二十万支箭。”

玉如意突然不说话了。

她已明白了朱白水话里的意思。

一个人无论武功有多高,就算是能达到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也还是难以抵挡二十万支锐利箭簇的同时攻击。

连城璧虽然是要徐青藤拿那二十万支箭来对付他们,但朱白水既然能将徐青藤策反,当然也能要徐青藤对付连城璧。

倘若徐青藤真的拿那二十万支箭对付连城璧,连城璧当然就只好让徐青藤乱箭射死。

只听朱白水悠悠然道:“两万名官兵,两万张弓弩,二十万支箭,这代表着什么?用不着我说,你想必就很清楚,是么?我既然有本事将徐青藤策反,就有本事要他去对付连城璧。”

玉如意忍不住道:“但你既然有杀死他的本事,你为什么不杀死他呢?他杀人如麻,恶事做尽,又不是好人。”

朱白水道:“他虽然不是好人,却是个不俗的人。像他这样的人,若是能劝其改恶从善,岂非比杀了他更有趣么?”

玉如意冷笑道:“等到他的剑架到你的脖子上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朱白水道:“无论做什么事,总要冒一些风险的。”

玉如意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人还敢说他不是傻子,他不是谁是?”

朱白水笑了,道:“就算我是个傻子好不好?天下犯傻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他眼睛瞟向萧十一郎,玉如意眼睛也瞟向萧十一郎。

他们这才发现萧十一郎已很久没有说话了。

萧十一郎仿佛是在沉思着。

玉如意道:“你在想什么?”

萧十一郎道:“我在想,倘若我是连城璧,现在我会做什么呢?”

玉如意又忍不住叹息着,喃喃道:“我本来以为朱白水已是天下第一傻子,想不到有人比朱白水更傻。”

萧十一郎道:“你以为我是在做一件傻事?”

玉如意瞟着他,道:“你不是?”

她不等萧十一郎回答,就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推断连城璧这一次受挫后,接下来都会做些什么,是么?但你又不是连城璧,你就算是知道你自己会做什么,你还是不知道连城璧会做什么?”

萧十一郎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朱白水瞪着玉如意,道:“那么你呢?你觉得该怎样看这个问题?”

玉如意淡淡道:“我绝不会去想假如我是连城璧我会做什么,我只会去想这时候连城璧都能做什么。”

朱白水道:“那么,连城璧这时候都能做什么?”

玉如意咬着嘴唇,沉吟着道:“一个人在受挫之后,最常见的做法当然是卷土重来,试图报复。连城璧这个人心胸狭窄,不能容物,这种可能当然更大。”

朱白水道:“你认为连城璧会来报复我们?”

玉如意道:“至少有这个可能。”

朱白水面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喃喃道:“那么,连城璧会怎样报复我们呢?”

玉如意道:“连城璧现在虽已无羽翼爪牙,却还有一身几乎无敌的武功,但他的武功就算是真的无敌,也还不是我们三个人的敌手,他当然还不会傻到一个人来找我们报仇。”

萧十一郎道:“不错。”

玉如意道:“但他那满腔的仇恨还是要宣泄,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萧十一郎道:“当然不会。”

玉如意道:“但他打又打不过我们,又一定要报仇,他会怎么办呢?”

萧十一郎笑了笑,道:“他当然会找我们不能兼顾,却又不得不兼顾的弱点下手。”

玉如意赞道:“一点也不错。我曾经说过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割舍不下的事。这些割舍不下的事,就是牵制这个人的线,这根线若是落到了仇人的手里,这个人就得乖乖地被仇人所制。”

朱白水抢着道:“但这根线若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个人当然就无懈可击。”

萧十一郎道:“一点也不错。”

玉如意道:“那么现在我就要问了,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些什么割舍不下的事呢?”

朱白水道:“我没有。我父母双亡,恩师远在峨嵋,至交的朋友都在这里,连城璧牵制不了我。”

玉如意没有说话,她从来都不把别的人放在眼里,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事。

萧十一郎道:“我还有一件事割舍不下。”

朱白水道:“什么事?”

萧十一郎一字一字道:“风四娘。”

朱白水道:“你认为连城璧会去找风四娘?用风四娘来要挟你?”

萧十一郎道:“风四娘是我的朋友,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连城璧当然不会不知道。而且九月初三之前,连城璧就曾试图捉风四娘来牵制我,九月初三之后,风四娘不过是庇荫于杨开泰才偏安无虞。连城璧势强,他当然不会去动像杨开泰这样的巨富豪绅,但连城璧势穷,他当然就不会再有这顾忌。现在连城璧已势穷,他当然会杀杨开泰、劫风四娘,以争取对我的制动。”

'奇'玉如意沉吟道:“但杨开泰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书'萧十一郎道:“杨开泰不是连城璧的对手,绝不是!”

'网'朱白水道:“所以……”

萧十一郎接着道:“所以,我已该走了,我一定要赶在连城璧之前找到风四娘。”

玉如意道:“我们可以一起去,就算是连城璧真的挟持了风四娘,我们也有法子对付他。”

朱白水突然叹了口气,道:“他不会让我们跟着一起去的。与连城璧这样的高手对决,是很难得的机会,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了这机会。”

玉如意冷笑道:“这世上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自大的臭男人,才会有那么多功败垂成的悲剧发生。”

萧十一郎突然笑了笑,道:“你们岂非以为只有我才能打得过连城璧?”

朱白水叹道:“我知道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你去找连城璧,我也知道你绝不会要我们任何一个人跟着你去,但你就算是要去,你也该先做一件事。”

萧十一郎道:“什么事?”

朱白水瞟了沈璧君一眼,道:“跟一个人离别。”

萧十一郎笑了,道:“我当然要跟这个人离别。”

他转过头,只见沈璧君正脉脉地望着他。

沈璧君眼睛望着萧十一郎瘦削而坚毅的脸,望了很久,轻轻道:“你真的有把握对付他?”

萧十一郎道:“我没有。”

沈璧君脸色不禁变了变,道:“那么你为什么……”

萧十一郎截口道:“我虽然没有把握赢他,他也同样没有把握赢我,我和他正是势均力敌,各有所忌。”

沈璧君轻轻道:“你既然没有把握,为什么不要玉姑娘他们帮忙?”

萧十一郎道:“有些仗是要自己亲自去打的,别的人无法代替。”

沈璧君眼波温柔地望着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也不想我跟着去,你要去就去,可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萧十一郎道:“什么事?”

沈璧君轻轻地,一个字一个字道:“活着回来!”

萧十一郎道:“我答应你,无论我能不能击败连城璧,无论我能不能救出风四娘,我都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沈璧君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萧十一郎柔声道:“你想说什么?”

沈璧君想了想,嫣然一笑,道:“没有了,……我想说的,你都知道。”

萧十一郎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乖乖回家去等我,最多半个月,我必定处理完所有的事,回去见你。”

他才转过身,沈璧君突然唤道:“等一等!”

萧十一郎回过身来,望着她。

沈璧君目中带着羞涩的笑意,道:“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萧十一郎道:“你说。”

沈璧君轻轻道:“小心他的袖中剑。”

萧十一郎皱眉道:“袖中剑?”

沈璧君道:“是。‘袖中剑’乃是连家人的救命杀手,出手刁钻,快如闪电。这一招问世已历百年,但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避得开。”

萧十一郎显然没有想到沈璧君竟会告诉他这么一句话。

这么一句话,就等于是救了他一条命。

萧十一郎不禁痴痴地望着她。

沈璧君被他看得一阵害羞,忍不住垂下头,声音如蚊蚁般轻轻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难道说错了吗?”

萧十一郎道:“没有没有,你怎么会说错话呢?”

说着说着,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爱意,伸手将沈璧君抱在怀里。

沈璧君吃了一惊,道:“啊,你……你做什么……”

萧十一郎没有说话,只不过搂紧了沈璧君,轻轻吻向沈璧君那淡红色的,温软而柔滑的嘴唇。

沈璧君简直是要被他吓死了。

她平生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在她以前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从来也不会做让人尴尬失态的事,谁知这个萧十一郎,这个萧十一郎……

她急忙挣扎着,推拒着,躲闪着,抵抗着,急着道:“别,玉姑娘他们……他们看着……”

谁知这个萧十一郎,这个该死的萧十一郎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根本就不容人有别的选择。

她还想再说,萧十一郎的嘴已封住了她的嘴;她还想再挣扎,萧十一郎的双臂已箍紧了她,她想动也动不了。

她浑身不由自主颤抖着,又是紧张,又是惊恐,又是慌乱,又是羞涩。

她脑子中一阵眩晕,简直是要晕死过去。

可是她偏偏没有晕死过去,她只觉一股电流般美妙的感觉传遍了她全身,她整个人都酥软了……

玉如意望着萧十一郎和沈璧君,不停地咬牙。

谁知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一张笑嘻嘻的脸,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到这张脸,玉如意就仿佛中毒一般,有气无力道:“你又来做什么?”

朱白水笑嘻嘻道:“我来要你看我。”

玉如意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朱白水道:“我是你的丈夫,我就算是很难看,你也总是要看看的。”

玉如意“嗤”地笑了,道:“你羞也不羞,你已是我的丈夫了吗?”

朱白水道:“我就算是现在还不是,早晚总会是的,莫忘了你已被我赢了过来做老婆,你想赖也赖不掉。”

玉如意瞟着他,道:“我若是抵赖,不认帐呢?”

朱白水的目光突然盯在她身上最动人的部分,贼也兮兮笑道:“那我就将你捉起来,天天强奸你。”

玉如意不由自主护住自己,道:“你……你敢。”

朱白水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心慌,道:“我不敢?”

他说着说着,仿佛就要动手。

玉如意惊呼一声,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喘息着道:“你怎么和那混蛋萧十一郎一模一样,随时随地都要调戏女人?”

朱白水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道:“这有什么不好?这至少可以惩戒某些人赌输了赖帐。不行,这一次我非强奸你不可。”

玉如意心更慌,跑得更快。

只不过她却忍不住觉得很奇怪。

她在玩偶山庄十五年,也不知被逍遥侯强奸了多少次,她本来最恨男人强奸女人,她甚至避讳有人说这样的话。

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这一次她心中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非但不觉得羞恼恚怒,反而好像很美妙很愉悦。

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竟真的爱上朱白水了么?

她不禁被她自己吓了一跳。

连城璧狂奔着,似是要借消耗体能来抵消他心中源源不绝生出的惊惶、恐惧和慌乱。

他的身法疾如流星。

他经过的地方,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吃惊地看他。

他也知道他现在的做法未免惊世骇俗。

可是他却已顾不上这些。

他生怕他一停下来,他的精神会崩溃,灵魂会粉碎。

玩偶山庄一役,他再也不能控制整件事的大局。

现在,不只是萧十一郎、朱白水、玉如意和沈璧君知道他的秘密,青城派、天山派、丐帮、徐青藤,还有柳色青,这许许多多的人也都已知道。

这些人会怎样对他,他连想都不敢想。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的丑事就会传遍江湖,他的名誉、他的地位就会在一夜之间崩毁,他就会变成江湖中众矢之的的骗子、流氓,|Qī…shu…ωang|他走到哪里都会是一片声讨声和唾骂声。

一想到这件事,他脑子中就是一片混乱,他整个人都要忍不住疯狂,疯狂得想杀人,想毁灭,毁灭一切。

可是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他有怨,却发泄不出;他有恨,又无从恨起。

这本就是他的命运,这命运本是他自找的,他种下的苦果,当然也只有他自己吞下。

连城璧只觉整个人仿佛都要爆炸。

渐渐地,他所有的怨毒,所有的恨都归结到了萧十一郎身上。

这世上若是没有萧十一郎,他的一切岂非都要好得多?

所以,他非杀萧十一郎不可。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非杀萧十一郎不可。

但萧十一郎现在正和朱白水、玉如意在一起,他们三个人合在一起,其力量已强大得再无人敢轻撄其锋。

但幸好他还有对付萧十一郎的法子。

那就是风四娘。

风四娘是萧十一郎的朋友,像萧十一郎这种为道义所用的迂腐之人,当然不会弃朋友而不顾。他若是用风四娘要挟,萧十一郎当然只好乖乖就范。

就算是萧十一郎、朱白水和玉如意三个人还是合在一起,他也有法子将他们分开,然后一个一个杀死。

他有探子的消息,他知道风四娘就在左近。

但风四娘现在在那里呢?

前面,已是大道。

这时,正有几个乡农正从山间的小路上下来。

乡农们大声地说笑着,面上洋溢着快乐、宁静、和平、满足和与世无争的情绪。

这些人以前在他的眼中粗鄙不文,实在不值一哂,但现在他却已有点羡慕他们了。

生命之美,岂非正是在于这平平淡淡的快乐和宁静?

只可惜就算是这种静静的平淡,在他来说也已是种奢望。

因为他已走上了一条害人害己的不归路。

他已无法再选择人生。

他心中不由自主又升起那种忍不住要发疯,却又偏偏无能为力的情绪。

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锣声。

连城璧抬起头,就看到一行人马,自路那边蜿蜒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开道锣。

然后是殷红鲜明的“肃静”、“回避”牌,再后面是一对一对的旌旗、仪仗和带刀侍卫,夹在侍卫中的是一顶八人抬的绿呢官轿和一顶装饰华美的夫人轿,再后面是大批零零碎碎的杂役跟班随从。

原来是朝廷派出来代天巡狩,安抚地方的钦差。

只见旌旗蔽日,马蹄轰轰,浩浩荡荡,逶迤如龙,好排场、好壮观的一支队伍!

官家的威仪,自是不同。

若是换了平日,这些钦差、督抚、将军、知府莫不是他无瑕山庄里的常客,但现在他失意如此,自是不愿别人看到他潦倒落魄的样子。

一个人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很怕看到别人开心得意的样子。

连城璧已避到了道旁,而且还有意无意转过了身。

只听得一对一对的人马轰轰地自他身后开过。

连城璧心里不由自主升起无比的唏嘘惆怅之意。

就在两个时辰前,他还是那么自信而从容,高高在上,目空一切,还是那么尊贵,那么让人不可企及,还是可以将很多人的命运任意掌控,想不到现在竟变得如见不得人的耗子一般,只能站在路边,等着别的人从他身边经过。

人生的反复无常,有时当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突听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连城璧连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竟被天下英雄追得无路可去了么?”

连城璧吃了一惊,这队伍里竟有人认识他。

他忍不住转过身来,立刻就看见了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是个文官。

从来都是文官乘轿,武官骑马。

但这位文官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只见那大官坐在马鞍上,随着马行的节奏摇来晃去,优哉游哉,好像浑身没有半根骨头,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摔下马来。

那大官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崭新官袍,那件官袍显然是太过宽大,穿在那大官身上,就像是一根筷子上套了只大布袋。

那大官带着的也是一顶崭新的官帽,但那官帽非但是反戴着,而且还歪歪斜斜,帽翅随着马行的节奏,一摇一摆,一悠一晃。

这大官的打扮当真是又滑稽,又好笑。

只不过那大官却着着实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漂亮人儿,非但身段玲珑浮凸,惹人遐思,而且长相也是国色天香,俏美异常。

这大官是男人?还是女人?

连城璧再仔细一看,简直是要忍不住跌倒。

这钦差大人竟是风四娘!

他正遍寻风四娘而不获,谁知风四娘竟自己送上门来。

风四娘本可以借着这队官家队伍的掩饰,逃过他的追踪,谁知风四娘却仿佛生怕他找不到她,竟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连城璧嘴角泛起一丝狞笑,突然一把将风四娘从马上拉下来。

风四娘大惊道:“你做什么?”

连城璧淡淡道:“我要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风四娘道:“见谁?”

连城璧一字一字道:“萧十一郎!”

风四娘突然安静了下来,苦笑着道:“看来九月初三一役,你果然是输在了萧十一郎的手里。”

连城璧忍不住厉声道:“你怎么会知道?”

风四娘道:“暗室欺心,神目如电。你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过别人吗?”

连城璧面无表情,冷冷道:“你还知道什么?”

风四娘道:“我还知道你早就和太湖帮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阳以任侠,阴以为恶;我还知道你就是那牛皮靴子的幕后主使人,你用那双牛皮靴子巧取豪夺,嫁祸于人,也不知得到了多少本不是你的东西;我还知道你这两年大小数十战,根本不是在对付逍遥侯,而是在铲除异己,扩充势力,武林中的英雄你也不知杀死了多少;我还知道你苦心孤诣炮制出那‘休妻’的闹剧,并不是真的要休沈璧君,而是在钓萧十一郎,因为这两年你做的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都让萧十一郎破坏了;我还知道九月初三一夜之间,所有驻在苏州的各派英雄全都死尽死绝,再没有一个人生还,因为他们不幸听到了你见不得人的秘密。”

连城璧在听着,脸色越变越青,越变越难看,默然半晌,淡淡道:“我本来还想在利用你杀了萧十一郎后,放你一条生路,但你既然已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当然不能再放过你。”

风四娘也淡淡道:“我却从来不作是想。像你这样的人,只要是有些骨气,不肯附从你的人,你都要制造机会杀之灭之,又何况像我这种天生就不肯附从任何人的邪魔外道?”

连城璧道:“你难道想死?”

风四娘道:“能活的时候,当然想活;不能活的时候,当然就只好死了。更何况……”

她轻蔑地瞟着连城璧,轻蔑地道:“更何况你真的能杀得了萧十一郎吗?我实在是怀疑得很。”

连城璧淡淡笑着,淡淡道:“哦?是吗?我倒要试一试。”

这时,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已是旌旗不整,队列无序,闹哄哄的乱作一团。

突然,前面那顶绿呢轿子一阵摇晃响动。

然后就见一个人从轿子里滚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衣衬裤,却长着一颗鼠头鼠脸鼠鼻鼠眼鼠嘴鼠须的脑袋。

原来竟是那狂妄自大,尖酸刻薄的钦差常大人。

常大人现在当然已神气不起来。

只见他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如乞丐告地状一般,颤声道:“强盗,强盗,这女人是强盗,大侠千万不能放过他,一定要将她送官查办,替下官洗刷此辱……”

他说着说着,语声突然停顿,眼睛直直地瞪着连城璧,过了半晌,才试探着道:“足下莫非是连城璧连公子?”

连城璧不由得有些意外,忍不住道:“你认识我?”

那常大人道:“还未识荆。”

连城璧道:“那么你怎知我就是连城璧?”

那常大人道:“似足下这等气度、这等风骨、这等风范,若还不是连城璧,世上便再没有人是连城璧了?”

连城璧道:“你竟单凭一个人的气质就能看得出这人是谁?”

那常大人又忍不住得意了起来,傲然道:“常某平生所学甚多,唯有这识人鉴最是精到。”

连城璧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淡淡道:“你还知道什么?”

那常大人瞪着眼,愣愣道:“常某不明白连公子何指。”

连城璧望着常大人那张鼠脸,目中渐渐泛起一丝笑意,道:“大人的运气真是不错,想必是有福之人。”

那常大人瞪着眼,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

谁知连城璧面色突又变得冷冰冰、青森森的,说不出的怕人,淡淡道:“但大人既是有福之人,还是早些回去享福的好。连城璧今日无暇,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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