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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你的花泳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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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吧……”阮一三言两语概括了下昨天的情况,“我现在算是它的主人了吗?那人渣还有可能把它要回去吗?”
  医生摇了摇头,也觉得这摆明了是遗弃,又对小姑娘一口一个人渣觉得好笑,叹了口气,“小姑娘,你得做好给它养老送终的准备啊,得花不少钱,零花钱够吗?家里人同意吗?”
  阮一想了想,重重地点头,“我能养。您给教教我怎么伺候它吧。”
  一人一狗走出宠物医院,阮一紧了紧手里新配的狗绳,又看了看左手一大袋子大毛的生活用品,蹲下身摸了摸大毛的头,“大毛,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狗了。”
  大毛耳朵一抖,贴着小姑娘坐了下来。
  姑娘站起身,又提了提脚边沉得不像话的袋子往前挪了一步,“走吧,大毛!回家!”


第8章 八朵浪花
  阮一把大毛带回家这短短几步路,走得差点怀疑人生。
  狗倒是不怎么操心,就是一大袋子的重物拎得她手臂发麻,换了好几个姿势,弄得自己半条胳膊和手掌上都是道道红痕。
  好不容易到了大院门口,还是门口的警卫员看她一小姑娘搞得自己狼狈不堪,把她给送到了家。
  她到家的时候,阮文邦也刚从车上下来,见自己女儿手里牵着一条大狗,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了过来,这就是今天姜小同志汇报的事情吧。回家路上一个劲的在他耳边夸他家女儿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是为了这事儿啊。
  他也知道阮一喜欢小动物,之前是不能养,现在让她养条狗放松放松也行。
  父女俩对上一眼,阮文邦什么也没说,阮一也不想主动开口,两人一前一后沉默无言地往里走。一进门,大毛慢慢悠悠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天气正好,太阳下山以后就没有那么热了,它停在院子里,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靠着花坛边前腿一曲,懒洋洋地侧卧了下来。
  老人家刚去隔壁下了棋回来,见到一条大狗在院子里卧着,吓了一跳,转向蹲在墙角拾掇狗盆的阮一,“一一啊?你说的要养狗,是这条?怎么看着年纪都大了?”
  阮一背朝着门厅兀自点了点头,“没人要它,我捡回来的。看着挺可怜的。”
  昨天刚答应了孙女可以养狗,今天她就把狗带回来了,阮爷爷也不好再说什么,还是宠着她,“行吧。白天你上学去了,我带它在大院里溜达溜达。”
  少女一听开心了,挑了个屋檐下避光的地方放下狗盆,柔柔地对狗说,“大毛,白天你就跟着爷爷混吧!叫爷爷。”
  八九岁的大型犬也算是花甲年纪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少女,又看看她喊的爷爷,垂下眼睑继续睡起觉来。
  原本祖孙三代的家,也就三个人,算不上热闹,三人间的代沟还横跨了半个世纪。阮一低头看了看手表,今天这个日子,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大毛。
  白天不在家的时候,有爷爷照顾大毛,她也就放心了。
  ……
  隔天刚到班级坐下,高远就来通知她,说可以去领校服了。阮一点头答应,后边的吴许萌戳了戳她后背,憋着一股子笑,“最迟不过下周一,你也要穿校服了哈哈哈哈…你可不知道这几天老刘盯着你的背啊,那眼神,忧愁又绝望,都快把自己愁得更秃了!”
  阮一抿嘴,想到了前天晚上收到的信息,其中就有还留在南边的表弟发来的慰问消息。
  表弟江让,比她小一岁,是个脑回路清奇的神奇人物,经常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临她北上之前,在姑姑家吃饭,江让送了她几件衣服,件件白T,上头的字五花八门。
  他勾着她肩膀笑得一脸奸诈,“一一姐,听我的,包没错。去了新学校要是想把一些麻烦事儿扼杀在摇篮里,就穿我送的这几件衣服,开过光的。绝对没人敢惹你!”
  她接过衣服随手翻了翻,皱眉不说话。
  江让拍了拍她肩膀,怂恿道,“你看,咱俩在一个校区的时候,有什么麻烦事还不是靠我帮你解决,你这次过去了一个人,山高皇帝远的,我怎么帮你呀!你得率先塑造一下那种,别惹我我炸天的那种形象,懂吧?”
  江让说完还特意把一头凌乱的碎发往脑袋尖推了个造型,极力塑造自己杀马特的形象。
  这句话说得有半句的理,那时候她高一,江让初三,初中部高中部合并在一个校区。阮一从小就不缺追她的人,几乎都是江让出面帮她搞定的,他这么一说,阮一也觉得有点道理。千里迢迢带来了他送的衣服,也像他说的那样天天穿在了身上。
  第一天是“丧”。
  第二天穿了件“囧”。
  今天是第三天,后背上一个加粗的草书,“衰”。
  然而她这个吊炸天的形象塑造得成不成功她不知道,从吴许萌的语气里,她倒是听出了自己逗逼的气质。
  要是校服还没发下来,她也没打算再穿了。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会信了江让的鬼话。
  阮一扯了扯衣襟,转身对吴许萌说,“其实我还有好几件没来得及穿,全新的,你看得上的话我送你?”
  吴许萌还真对这几件别具一格的衣服充满了兴趣,勾着她的肩膀问,“后面啥字?酷不酷?”在她目前的人生信条里,别的不重要,一定要够酷够带劲儿!
  “还行吧,”阮一转着眼眸想了想,靠着记忆缓缓念了起来,“穷,丑,平,矬,你喜欢哪件?加上我这几天穿的,正好凑齐一套葫芦娃。要不洗洗干净都给你?”
  “哈……算了吧。”后座的短发少女撑着下巴,竟然觉得这几个字里面,“衰”已经算是最酷炫炸天的了,也不知道是谁想到的点子买了这些,于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这套神奇装备。
  受了阮一的启发,她决定去万能的某宝上定一件加粗加大版的“帅”字。
  这节早读课阮一靠着后座,吴许萌趴在桌上,俩人隔着书偷摸聊了会儿天。一下课接下来就是刘建斌的课,老刘腋下夹着数学课本走进教室,路过阮一课桌的时候还不忘再次提醒了一下她记得去领校服,看来是这几天被她的私服吓得够呛,现在终于算是长舒了口气。
  中午还是吴许萌陪她去领的校服。
  一共是9套,春夏秋冬各两套,再加上一套重大活动才穿的正装。女生夏季校服是裙子,照理现在天还热着,放眼整个校园却没有几个女孩子会穿校裙。
  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身体特征逐渐发育突出的时候,大家内心里的羞赧劲儿都很足,谁都不愿意把又长又白的双腿就这么露着,平白惹得男生在背后瞎排腿玩年名次,更何况上下楼梯还挺不方便的。
  这个天虽有些秋老虎的势头,倒也不至于燥得难受,穿上春秋季的校服单裤也不嫌热,于是就形成了校园里十个女生九个校裤,只剩一个穿裙子的风景线。
  吴许萌就穿着校裤,时七也是。女生之间的相处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咱几个是好朋友,谁也不许做特立独行的那个。
  这种潜规则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同一个道理。
  阮一放学回家以后,就让刘嫂把夏季上衣配着校裤先洗了烘干,刘嫂还不明白,怎么挺好看的小格子裙不穿呢?反正晚上也不忙,她就索性把所有的校服都给洗干净烘干了送上了楼。
  她上去的时候,阮一估计在琴房待着,房间里没有人,也听不见有人练琴的声音。小姑娘来了这么些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听话又有礼貌,可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独立倔强和那么一点儿性格上的矛盾。
  刘嫂觉得自己不应该管主人家的事情,送完衣服就兀自下楼了。
  等阮一回到房间,凳子上已经整整齐齐放好了明天穿的校服。她往身上比了比,大小应该差不了太多。
  第二天早上正式穿上的时候,才发现上衣倒是正好,可裤子长了一截儿。
  看了一眼旁边洗干净放着的裙子,说实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抵触穿裙子的,即便里头打了底也觉得没有安全感。
  于是弯腰把裤管儿沿着边向上卷了几道,掖平整照了照镜子,还行,灰色的直筒校裤虽然宽松,版型却意外服帖,不太像去下乡插秧。
  就这样收拾好了去学校,竟然在校门口遇上了李朗贤。
  阮一也没和他打招呼,自顾自走在后面,想必他知道自己不待见他也不会大清早的来自讨没趣。
  谁知前面那人突然停了下来,站在路边打量起她来。
  少女收拾得干干净净,眉眼精致,是个实足的美人胚子,就算穿着校服也能看出些祸害的味道来。白皙精致的脚踝露在外面,引得人对她那双还未见过的又直又细的双腿浮想联翩。
  青春期的少年觉得自己思想有向危险地段发展的趋势,暗自呸了一声,目光落在少女脚脖子上,一皱眉,
  “阮同学,插秧去呢啊?”


第9章 九朵浪花
  “阮同学,插秧去呢啊?”
  李朗贤这么一说完,阮一就怒了。她冷笑一声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男生,最后视线落在了他捋得一丝不乱的发型上。
  这天早上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李朗贤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得卷翘的一窝乱发,时间也不够他再洗个头,于是破天荒地使了些发蜡,把发顶梳的一丝不苟。
  现在见姑娘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头发上,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安静了几秒,缓缓开口,“李同学,做鸭去呢啊?”
  两句话一前一后,竟然异常的对仗工整,还带着韵脚。
  两人互看一眼,谁也没回答谁,就像静止了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青春期的小孩常流行说些琼瑶类的段子,比如两个人只要深情的对视,超过三分钟,就会情不自禁坠入对方眼里的星河,互生情愫。
  但这句话不适用于刚互怼过的那俩。
  这个时间段,进校园的学生络绎不绝,好奇地打量着雕塑似的两位门神。最后还是阮一先动了腿,她轻嗤了一声,转身就走,沿着校园的林荫大道贴着边走在最右侧。
  李朗贤也转身,沿着最左侧,明明同一个班级同一条路,两人互相恨不得隔着百八十丈远。就这样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阮一先一步拐进了教学楼。
  到教室的时候,时七和吴许萌已经到了,边聊着天边从书包里把昨天的作业一本一本码在桌角。见她穿着校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唉哟,怎么同一套衣服,穿你身上怎么看都不一样呢!啧啧,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吴许萌点头符合,“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刚被李朗贤杠了的情绪缓过来一些,阮一甚至还找到了自黑的点,“像不像插秧去的?”说着伸了伸腿,把脚踝露给她俩看。
  俩人瞄了一眼,不约而同摇摇头,“你这样像插秧的,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吗?”
  这句话正好落在刚从前门进来的李朗贤耳朵里,他刚在路上仔细地进行了自我探讨和反思,觉得自己好像是过分了点,一大早的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破坏了人家的好心情,况且自己原先想表达的意思也不是这个呀?
  他本意很单纯,就是觉得,那个裤管儿,要是往下放那么几厘米就更好了。
  经过深度检讨,他现在觉得自己是有罪的,不仅欺负了人家小姑娘,破坏了同学间的纯洁友谊。而且人家女孩子嘛,总是比较在意外表这件事,他这么一说,姑娘看似云淡风轻就走了,其实心里多在意啊,这不和同学们来讨论这个问题了。
  阮一正背着书包站在走廊和另两位讨论这个问题,没注意后边有人。
  就听背后一男声轻咳了下,她一回头,视线又和李朗贤撞上了。
  男生看着她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早上的事儿,我跟你道歉。其实也不像什么插秧的。”
  阮一还没回应,时七和吴许萌偷偷互看了一眼,哦!难怪阮一一来就自黑,原来是遇上了这种事啊!
  时七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深吸了口气,仿佛这样就能嗅到走廊里站着的那两位之间的暗波涌动,她笑了起来,“朗哥,你什么时候嘴这么毒啦?”
  吴许萌:“哈哈哈,周淙光附体?”
  李朗贤不说话,就看着阮一。他觉得新同学是会原谅他的,毕竟刚才他们一人一句谁也没讨到好处,换句话说,谁也不吃亏,他拉下脸来主动道歉,这是多么的珍惜同学情谊啊。
  结果这个新同学从第一天来了开始,从来没有按套路出过牌,在这件事上,他再次感受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她轻抬了下嘴角,语气听着十分友善,说出来的话倒是依然阮氏风格。
  “别啊,道什么歉呢。插秧的多好啊,劳动人民受人尊敬,总比做鸭的好多了,是吧?”
  吴许萌和时七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些弯弯绕绕,虽然不太明白她没事怎么扯上了特殊职业,光听纯字面意思觉得她说的没错啊,真命题。时七嘴快,点头应和,“那是必须啊。”
  不知不觉又给李朗贤挖了个坑,这个暗亏不吃也得吃。他现在要是应和了她,就等于默认了校门口来自阮同学的嘲讽,要是反驳的话,更不对啊,站不住脚。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有理说不清了。
  叹了口气,“呵,你们这群牙尖嘴利的女人。”
  他把书包往肩后一甩,丧气地回到座位上。隔着走廊正在疯狂补作业的周淙光见他从前头过来,丢了个纸团过去,朝他龇牙咧嘴,“朗哥,怎么样?和新同学相处愉快吗?”
  后面的同学还没来,李朗贤有些烦恼地摸了摸后脖颈,仰着头倒在了后桌上,“愉快?愉快个屁……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有些女人啊,那小心思转得…啧,真他妈贼……”
  “嚯,都把你惹得爆粗了?来来,跟兄弟说说,她怎么你了?”
  她还能怎么了?说他是鸭。这话他可说不出口来,扭头把气撒在了睁着求知双眼的周淙光身上,“滚滚滚,抄你的作业去!”
  周淙光低着头在纸上奋笔疾书抄完了最后一行,用力甩了甩手,整个人就越过走廊凑了上去,“其实吧,仔细想想,新同学长得这么漂亮有点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吧?这和漂亮的妞儿都难追是一个道理。”
  “是吗?”他反问。
  周淙光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我擦,朗哥不会吧你?真想追?”
  “不想。”他斩钉截铁。
  李朗贤皱了皱眉,仰着的身体一下子从后桌上弹了起来,心想,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脾气这么臭又小心眼,这是谈女朋友呢还是伺候老太君呢?他可不想。
  “那你这么关心……我他妈还以为你春心萌动了呢!”
  萌动了吗?
  不可能的。
  他拧眉看向周淙光,把锅直接甩回给了他,“不是你一直在抓着我问?”
  “哦……”周淙光在心里暗舒了口气,后半句没说出口,还好你没兴趣,其实我倒是挺想追来着……


第10章 十朵浪花
  周淙光心里是有那么点躁动的,但是并没有付诸于行动,他觉得还需要再观察观察,总觉得朗哥对那位颓系仙女儿的感情有些微妙。
  他说不明白,但也不是看不懂。
  朗哥平时对谁都是如沐春风般的关怀,却总是忍不住在那姑娘面前说些刺激她的话,平白惹得人家不高兴。上回那件事儿他从吴许萌那听来了一半,朗哥竟然说她把裤管儿往上卷一截像插秧的。
  还有这两天,物理老师习惯性地叫第一排同学帮忙擦黑板,课间就看阮一在那踮着脚擦最上面那排粉笔字的时候,朗哥明明就二话不说从后面直接抢过了黑板擦一副帮忙的样子。人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就忍不住嘴欠地嘀咕了一句“小矮子”。
  成,又把人给弄生气了。
  他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相爱相杀的骚操作。
  相爱还没看见苗头,相杀倒是每天就像他抄作业一样,必定会上演的了。
  这天是周五,阮一转校来的第一个周五,恰好碰上月考前一周,是学校惯例的大扫除时间。
  下午的自习课只上了一节,刘建斌就空着手进了教室。
  一进门就拉开嗓子问,“同学们,这个月咱们班被分到的包干区是游泳馆,开学大扫除那次,打扫小礼堂的还记得是哪些人吗?”
  言外之意便是上回打扫小礼堂的同学,这次改打扫游泳馆了。
  话音刚落,下面稀稀落落举起几只手。老刘目光往下边一扫,有些烦恼,“这个人不够啊,游泳馆要打扫的地方可比礼堂多多了。要不,上次打扫教室的,再分一半出去。”
  老刘双手在教室范围一划拉,连带着阮一坐的位置,几乎都被囊括了进去。只剩下靠最里头边上两排的同学舒了口气,还好没把他们给算进去。
  打扫游泳馆几乎是学校里大家都不想去干的事儿,因此整个学校就被人工划成了好多小块,每个月轮换着班级打扫,这样谁也没怨言。
  游泳馆之所以不受大家欢迎,不仅因为地方大,里面外面两个泳池都得洗刷干净,还得忍受消毒水的气味儿。
  算是个苦差事。
  现在把大半个班级都发配去了,大家心里都是有苦说不出,只想着到时候人多力量大能早点干完早点回来。
  等老刘分配完任务,一声令下,教室里又哄闹了起来。
  阮一这边三个女孩子的任务比较轻,她看时七和吴许萌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便知道刷露天泳池这份差事应该没有那么可怕。
  等她们慢悠悠领着工具到游泳馆的时候,绕过一排大白杨,才发现后头的露天泳池边围着一小圈人,都是自己班的,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加油啊!快点,再快点!”
  “周淙光,嘛呢,别萎啊!”
  “我去,朗哥不愧是朗哥!”
  等三人靠近了借着人群间的缝隙往里看的时候,阮一就看见一个身影扒着泳池边儿直直的破水而出,背朝着她们,就看他借着取下泳镜的动作往后捋了一把湿透了的发丝,一小细条水流顺着发梢滴答在肩胛骨上,又滑过背后漂亮的线条坠落进池子里。
  然后他转身,看到围了一圈的同班同学,也没管身上只着了一条泳裤,半截身子还是埋在池子里,歪着头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少年温暖的笑容不比和煦的阳光差。
  她定睛一看,是李朗贤。
  阮一这才发现,原来周五下午他都不在教室在这混着呢啊!
  扭头问时七,“体育生今天下午不用上课的么?”
  时七点点头,眼神却依旧粘在泳池里,“对啊,他们正常情况每天早晚和周五下午都要训练的,碰上考试和其他事情才取消。”
  原来他们几个每天早上习惯性的迟到,打了铃才姗姗来迟,晚上又早退,是因为训练啊。
  阮一还在想着,就见池子里又猛地冒出个脑袋,泳镜一摘,张嘴大吸了两口气,是周淙光。距离刚才李朗贤到达终点线已经过去了好几秒。
  “王戈呢?”等了半天还没有看到第三个人,阮一问道。
  “王戈?”时七在嘴里咀嚼了一遍他的名字,倏得就笑了,“你看他那身腱子肉就不是游泳的嘛,估计在哪儿被特训呢!”
  “他练的是铁饼。”吴许萌插嘴道。
  哦,原来如此!
  她又把视线转回到刚才泳池里的那俩人身上,这会儿马上要开始大扫除了,他俩撑着池边儿已经上了岸,周淙光弓着背指着自己小腿的肌肉正在和李朗贤说着什么。
  而李朗贤,这会儿是面朝着这边,这天光线这么好,除了被泳裤遮住的部位,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几乎完全暴露在日光下。
  就那么一眼,阮一就不敢看了,赶紧收回了眼神,刚想和时七说话,就见她还直勾勾地往那看着。
  “哎,”她伸出手在时七面前晃了晃,“别看了,少女。长针眼了!”
  她这么一说,吴许萌也赶紧把眼神收了回来,背过身子一起笑时七。
  时七摆了摆手,“这有什么的,奥运会游泳跳水不都这样嘛!就是看了眼真人版而已,说实话,真不赖!”
  这整句话都说得让阮一无法反驳,她甚至都想再回头偷偷看一眼,就当平时看电视上比赛那样,心平气和地研究一下真实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是什么样儿。可当他那么往阳光下一站,越是显得落落大方,越让少女觉得自己心里想法有些上不了台面。
  她抿了抿唇,没好意思再回头。
  那边周淙光说完话,直起身子,眼神往人群这一拐,怪声怪气地“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李朗贤弯腰捡起搭在池边的浴巾,扭头看他。
  “我擦,咱们班女生怎么来了?我他妈露点了啊!”
  一旁的少年嘴角一勾,笑道,“那你以后要是参加奥运会,还在全世界面前露点了呢!”
  “唔……”周淙光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刚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发现朗哥这个狗贼嘴上说着无所谓,趁他一个不注意,已经用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也连忙扯过一边的浴巾把自己包了起来,只露出个脑袋,“你够鸡贼啊,遮得比我还快。”
  对方捏起浴巾一角,稍微擦了下还在水的发梢,笑了起来,“就你话多,走。赶紧洗个澡参加大扫除了!”
  ……
  等两人洗完澡出来,外边泳池旁的人早就散了。只剩三个小姑娘坐在池边,俩晃着腿聊天,还有一个看着水漩涡发呆。
  外面的泳池相对要小很多,场馆里头是标准的50米比赛用池,外边露天的小一点,是25米的,泳道也只设置了三道,留了三个姑娘在外面就够了。大部分来包干区的同学都进了场馆里头打扫大池子和看台。
  周淙光见只剩三个姑娘,秒变妇女之友,挨着三人坐下,张口就是姐妹,“怎么着,姐妹们,我俩给你们搭把手一块儿把活干了?”
  “行啊,”时七应道,“一会儿我们三负责在这喊加油,你俩下去刷池子去。”
  “这有点不人道吧,姐们。这个时候别把我们当男人,当你们的好朋友不成吗?”
  “那要不这样……”时七和吴许萌两人一合计,想了个妥帖方案,“你擦侧边,我和吴许萌一人一条泳道,朗哥和阮一一条,怎么样?”
  周淙光觉得这方案对他来说特别不合算,侧边瓷砖是最费事儿的,他一个人还要擦四面,忍不住反驳道,“为啥?为啥朗哥要和阮同学刷一条泳道?就不能分一个人给我擦瓷砖吗?”
  “nonono……”吴许萌在他面前摇了摇手指,“我们要关爱新同学,你看看阮一细胳膊细腿的,一个人刷得过来吗?!”
  “那我和阮一一条!”周淙光依然垂死挣扎。
  吴许萌拽了一把他的衣角,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身边拉近了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没觉着朗哥对阮一有点儿不一样?!”
  合着不只他一人看出来了?
  其实周淙光也想知道,甚至比这俩八卦的人更想早点搞清楚,要是朗哥和阮一之间没点火花什么的,他也好早下手啊!
  打定主意,他决定委屈一下自己来成就大业,朝吴许萌重重点了下头,朝着另一边盯着水流发呆的阮一喊了一句,“阮同学,一会儿你要是随时想换搭档记得叫我啊!”
  阮一听见有人叫他,扭过头“啊”了一声,还没搞清楚他们的任务分配,眼前就突然多了一把地刷,顺着刷柄向上看,李朗贤垂着眼皮正在看她,手里的地刷往前举了一下,对她道,“一会儿你从这头往那儿打扫,我反方向。”
  这会儿眼前的李朗贤已经换上了校服,衣服有些湿,打湿的地方贴上了腰线。发梢也还没干透,她就这样看着他的衣角想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少年光着上半身站在阳光下,腰腹线条紧绷,弧线优美。
  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地刷,语调平淡,“行。”
  说话间水池的水已经见底了。周淙光任重道远,率先脱了鞋跳进了池子,招呼起其他几个人,“赶紧干活了,下来吧!”
  打扫泳池需要用地刷配合水管冲洗,几人纷纷把鞋袜脱在池边,挨个跳了下去。
  拢共接了两根水管,一头一根。阮一和吴许萌从这头开始打扫,时七和李朗贤从那头,周淙光只能自己苦兮兮地提个水桶,偶尔到两头接点水。
  怕把裤子弄湿,几人纷纷把裤子卷到了小腿以上,时七为了给自己的小姐妹报仇,还借机嘲笑了李朗贤的插秧形象。
  以前的学校没有泳池,这是阮一第一次打扫。学着吴许萌的样子,先用水冲刷一遍,再用地刷用力划拉那么几下,她们在浅水区,水流顺着底部瓷砖流过脚底板滑向深水区,凉凉的很舒服,这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苦。
  25米的池子如果从两头往中间打扫就很快了。
  阮一回头看了一下,没几米就能和李朗贤碰上。她早就把水管还给了吴许萌,扭头朝李朗贤喊了一句,“李同学,借个水。”
  李朗贤扭头,举着水管往后撤,目光落在少女白皙修长的小腿上,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手上动作一停顿,喷薄而出的水流就这么打在少女的裤腿儿上溅了她一身。
  阮一:……
  吴许萌:……
  远处的时七和周淙光:……


第11章 十一朵浪花
  喷薄的水流打在裤腿上,溅起来的那一瞬间,阮一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脸。
  也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拿着水管的人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手一抖赶紧移开了方向。
  她放下手,低头看了一眼濡湿的裤角和溅得自己满身的星星点点,抬起眼皮又看向了眼前的李朗贤。
  他张了张嘴,抱歉的情绪还没完全写在脸上,在这一秒,他脸上更多的是比自己这个受害人还生动形象的震惊。
  刚才还边干活边打闹的氛围就这么一下子冷了下来。
  整个池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水管口还在噗噗地冒水。
  阮一眯着眼睛盯着眼前那人,沉默了几秒,随后用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比任何一次还要冷淡的语气对他道,
  “李朗贤,你这他妈是报复我?”
  不仅是高举颓丧仙女大旗的周淙光,在场所有人,包括肇事者,都震惊了。
  虽然这姑娘平时是挺与众不同的,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是努力在维持着善良友好的形象,还没见过她这副表情,也没听过她正儿八经的爆粗口。
  此时眼前的少女不光是表情很危险,连语气都能让人感受到暴风雨前的平静。就像头上标了高危的成捆□□包,随便给个火星子就要炸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其他三人一动不动,把所有目光投向了风暴中心的那个肇事者。
  “不是……阮同学,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手那么一抖……”
  “是吗?”她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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