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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你的花泳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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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用手戳了戳帽檐,“动点脑子,行吧?”
  陈家自知理亏,陈父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制住还想撒泼的女儿,嘴上也忍不住为自己家辩解一句,“那咱们一码归一码讲,你们阮一打了我女儿的事儿怎么算?”
  姜诚把目光投向阮一,后者在短短几秒间嘴一瘪就红了眼眶,声线都带上了哭腔,一副受尽欺负的小白花样子,“我哪打得过她……倒是陈梦圆还收了冯同学的保护费。”
  学校的监控并没有遍布角角落落,主干道上几乎都有,但也有不少地方还没普及到。
  比如小花园,再比如艺体楼楼下的拐角。更何况当初那件事已经时隔半个多月,即便有监控也调不出来了。
  他们当初想着监控死角这么对付阮一,阮一也能倒打一耙随自己怎么开心怎么编。
  “倒是没想到,你们家陈某还会学社会上小流氓一套收保护费?我们家阮一这个才叫正当防卫,你们懂不?”姜诚不给对面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把帽子扣在了他们头上,还讥讽地面向校领导,“老师,您学校声名在外怎么还有这样的学生?”
  这件事和当初跟冯心蕊了解情况时说的大差不差。
  东窗事发的时候校方还以为是陈梦圆和往常一样犯了错,最多给个处分。
  一个星期下来,阮父那边一施压,再加上阮一成了名副其实的年级第一。就成了尖子生和不良少女之间的矛盾,天平偏向谁不言而喻。
  此时看阮一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再看陈梦圆依然怒目圆睁不知悔改,刘建斌一腔保护自己班孩子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也不管校领导还没发表意见,直接拍着桌子怒道,
  “我们班阮一多么好的孩子,被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收保护费不成竟然还打人,过分!太过分了!我教书这辈子就没听见过这种事儿!”
  陈梦圆气急,报出了其他几个名字,说她们几个也在场,可以证明是阮一主动打的她。
  然而自从她一棍子把阮一打趴了,那几个小姐妹怕惹着事,被约谈的时候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后来被监控拍到去小花园也说是听陈梦圆说有事儿找她们才过去。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校方看这件事已经脉络清晰不需要继续盘问下去了,陈家那边又开始诡辩,说既然没有监控,那也不能证明是陈梦圆打的阮一,不能这么轻易给自己家孩子定罪。
  这时候邹旭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根木棍,隔着塑料袋在陈梦圆面前晃了晃,“老师,我那天就路过小花园,准备偷摸儿抽根烟,看到她丢下棍子撒腿就跑,我一看有人倒在地上,觉得事情大条了就把她扔的棍子给捡了起来。您看看,需不需要验个指纹啥的?”
  陈家一家三口一看真有人把棍子藏着,脸色都发青。只好打着哈哈给一座儿成年男子递香烟,“这事儿,如果真是我们家陈梦圆做的,我回去保证好好教育孩子。您看,现在阮同学这不也没事,咱们大家有事可以再商量,和气生财嘛。”
  话里话外提醒着校方自家捐赠过款项的事情,希望能给留个颜面。
  姜诚保持着笔直的军人坐姿,没接烟。陈父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回到座位。
  阮一冷哼一声看向对面,语气沙哑,“您说没事就没事了吗?这几天我在医院都不知道是怎么缓过来的,您倒是问问发现我躺在地上的同学,那一棍子下去叫没事?还好我命大,要不然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李朗贤接到阮一的眼神,朝校领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当时看到阮同学的时候,整个人都没意识了,后脖颈上红肿一片,都破皮了。我和刘老师送她到医院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后面几天我们同学去探望的时候,阮同学还是意识恍惚。您别看现在好像没什么,万一以后才发现伤了脑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才伤了脑子!
  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她脑子伤了,她对这事儿介意的很,有如个把日子前他对腰那事儿的介意。
  何必如此互相伤害呢。
  阮姑娘偷摸白了他一眼,挺直了腰杆地捏了下姜诚的衣角,依旧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小声地说,“阮文邦说怎么处理,您就给怎么说,不用和他们多费口舌。”
  姜诚点了点头,面向校方领导,“这件事,仅仅一个处分是不可能让我们满意的。就陈同学的所作所为,开除她也不为过。并且我们有权接受媒体的采访,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会配合学校的材料一五一十地公布出去,社会舆论如果站在你方,我无话可说。”
  “当然了,如果陈同学对我家阮一依然采取骚扰、暴力等措施,包括这一次所有的证据,我们会提交给少管所。你们家长不教的事情,社会教她做人。”
  姜诚这一番话义正言辞,说得陈父有些焦急,拼命暗示自己有钱,可以给学校捐楼。
  然而校方党委办公室自从接到了市委和教育部前后打过来的关心电话后,更是打定了秉公办事的决心,没有留给陈父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孩子们的事情基本到此为止,后面姜诚会留下跟进,刘建斌先赶了几个学生回去上课。
  阮一懂事地朝校方领导鞠了个躬,才退出会议室。
  一出门,邹旭就巴巴贴了上来,左右打量着她细嫩的脖子,啧了好几声,“陈梦圆真他妈下得去手啊,最毒妇人心啊果然,我光看着我就觉得疼!”
  “得了吧你。”阮一理了理外套领口,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往前晃了几步,又回过头等李朗贤。
  他把门带上就小跑几步追了上来,两人对上眼,李朗贤鬼使神差伸出手指揩了一把她眼角,小姑娘皮肤白皙,刚才装可怜把自己逼得眼眶泛红,都这会儿了还像兔子似的红着眼。
  “阮一,你这也太会演了吧?不当演员可惜了,真的!”
  “我演了吗?”阮一没觉得他的动作有什么出格的,扭头又问了一遍邹旭,“我演了吗?”
  邹旭摇摇头,他阮女神说没演,就是没演!
  “对啊,我没演啊。这是真情流露,你丫是不是瞎?”
  几分钟前还泫然欲泣地和他唱双簧,恨不得抹着眼泪说自己有多惨,这才多久,就翘起尾巴颠儿颠儿地问他是不是瞎,还学会了京城人常挂在嘴上的骂人调子。
  李朗贤轻咬后槽牙,真你妹的情流露。


第34章 三十四朵浪花
  陈梦圆没多久就被开除了学籍,然而媒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大肆宣扬了一下这次恶性事件。是谁的施压,阮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这次事件风波很久也未平息,即便打着捐楼的旗号,也没有同城学校愿意接纳陈梦圆了。甚至连陈家的大生意也受了影响,连续几个跌停板不见回升。
  阮家秉承着狗咬了我我不能反咬一口的优良意识,用法律和舆论四两拨千斤地把受到的伤害全盘反弹了出去。
  而阮一这次回校以后,就成了班里的大红人。
  平时不怎么接触的学霸党一下课就围到她身边,每天耳边充斥的都是这题怎么怎么解,那题用什么思路。
  连后座李朗贤都觉得自己莫名混进了学霸圈。
  期中考试之后会举办例行的家长会,阮一作为理科年级第一,代替了高远要进行一次广播讲话。稿子她提前一天就准备好了。
  这会儿离家长会不到半小时,刘建斌拿着家校通讯簿有些犯愁。基本所有家长都到了,这年级第一的座位上,还是空空荡荡的。
  他之前给阮一的父亲去过电话,人家忙得电话都是秘书接的,秘书说会转达给她父亲。
  他又拨了阮一留下的母亲电话,回回都是关机。这年级第一的小姑娘怎么在家一副爹不疼妈不爱的样子。
  正巧临开始前,逮到了回教室拿稿子的阮一,刘建斌朝她一招手,把人叫到了教室外面。
  “阮一,你父亲今天有说要来开家长会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想着一如既往连早餐时间都没见着阮文邦,估摸着他是不会有空来的。
  父亲看样子是没空,刘建斌翻了翻通讯录,想到之前阮同学的信息表上母亲一栏写着家庭主妇,总得有时间了吧,忍不住问道,“那你母亲怎么也没接电话?”
  “老师。我妈也不会来。”少女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嗯?”
  刘建斌一下子没懂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阮一抬头朝他笑了笑,一字一字说道,“我妈在江城呢,来不了。”
  父亲带着孩子转学到京城,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却留在了江城没过来,刘建斌虽有疑虑也不好对人家的家庭状态评头论足,只好点了点头,“下次家长会可得让你父母抽空来了啊。去吧,你去准备演讲吧。”
  ……
  家长会一开始,年级主任在广播里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把话筒交给了这次期中考试窜出的黑马阮一同学。各个班级的音箱都开得大声,一阵窸窣的电流声过后,是女孩子特有的清亮音色。
  “各位老师,家长,同学们,大家好。我是理科十九班的阮一,很荣幸能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这次考试的心得体会……”
  “……对,我刚到育仁的第一个月还没适应这里的学习生活。成绩并不突出,不少身边的其他同学萌生过教我做题的想法。最后我们结成了一对一互帮互助小组,对我适应新环境新氛围帮助很大,当然效果也是非常明显,我从上回月考的200名开外到了现在的名次,我非常感谢周围激励我学习的同学们……”
  阮一在广播室说了个爽,教室里李朗贤听得一脸卧槽。
  您可有必要把我当初不可一世想教您物理这事儿说出来么?
  还有,按您这意思,咱们互帮互助小组,您前进了200多名,我没向您看齐也蹭蹭往上涨个200名是丢您的脸了呗?
  阮一讲了小二十分钟,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正在开自己班的小家长会。满满当当一屋子人,家长坐在位置上,自家的孩子搬着小板凳坐在走廊里,在听刘建斌分析这次考试成绩。
  阮一一回来,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阮姑娘被这热情的阵仗弄懵了,不好意思地抿唇浅笑回到座位。
  她的位置空空荡荡,阮文邦果然没空来给她开家长会。心里头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小姑娘脸色的暗色刚露出一分,后座戴着金边大眼镜的老爷爷就主动帮她把靠背椅往后拉了一点儿。
  阮一一抬眸,就看见老爷爷笑得如春风拂柳,和煦得很。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直到坐下,她才反应过来,嗯?
  李朗贤的父母也没来给他来开家长会?
  家长会足足开了有两个小时,刘建斌几乎变着法子把全班所有同学都夸了一遍。连周淙光和王戈都因为在秋季运动会上表现良好被表了扬。
  每个家长都是面带微笑高高兴兴地回去的。
  老刘心情好不仅因为班里除了原有的几个尖子生,又出了一匹黑马,而且学生私底下还有互帮互助小组这回事令他着实欣慰得很。
  家长会一结束,他就跟阮一打听了互帮互助小组的具体情况。
  提及到小组的另一名成员时,阮一眨了眨眼,目光掠过李朗贤,一本正经地答道,“是周淙光呀。”
  刘建斌一愣,阮一的互帮互助对象竟然是周淙光,不过周淙光这次考试确实脱离了最后一张榜单,成功跻身进了倒数第三张,也算有了不小的进步,看来这个学习模式效果的确非常显著。
  老刘在心里规划了半天,决定在全班大规模推行这个学习小组模式。
  既然阮一和周淙光都能搭档,那说明小组成员的成绩就算有点差距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反而会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他大手一挥,给全班同学划分了以前后桌为一个单位,进行互助学习。
  阮一的小组对象从周淙光正式转变成了李朗贤。
  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之前实质上李朗贤早就把她当做是免费学习机了,有什么都问她。
  隔壁时七就差点要抓狂了,她来回看了周淙光好几眼,叹了一口接着一口的气,哀怨地看着阮一,“我们小组算是完了,完犊子了。”
  其实周淙光不笨,之前只是懒,不爱学习。
  阮一安慰的话直接在周淙光呼喊着“我才完了,我要换小组对象”的干嚎中淹没了。
  小组学习分配完,刘建斌敲了敲讲桌,宣布放学。十九班的众人比任何一次放学跑得还快,紧着脚步追上了还没出校园的家长,其乐融融地回家了。
  阮一伏在桌上,收拾了好一会儿课桌,一回头,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和李朗贤俩人。
  “嗯?你怎么还没回家?”她把最后本书塞进书包,抱进怀里掂了掂。
  李朗贤反问,“你不也没回么?”
  “又没人等我……”少女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看他,“老样子自己回去,你呢?”
  这段时间天天放学和她一起走,都走出了习惯。李朗贤也站起身,把书包甩在背上,一弯唇,“怎么?陈梦圆的事情解决了就把我踹了?走吧,我陪你走到地铁口。”
  陪阮一走到地铁的计划,也没能如愿实行。
  俩人刚到年级大楼下面,就被人拦住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一直缠着李朗贤的小学妹林佳慧。
  小学妹抱着书包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学长……我自行车坏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李朗贤夹在中间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阮一,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了不情愿。
  阮一没注意到他别扭的样子,一掌拍在男生后背,似笑非笑,“去呗,孙zei。”
  果然吧,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前桌回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她不高兴了!还骂他是孙子!
  李朗贤目光扫了一眼车库,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今天没骑车,走回去。”
  小学妹脸色一变,想了几秒快速地反应过来,“那我跟你一起走呀,学长。”
  阮一轻笑了一声,这姑娘还挺执着。把这个劲头放学习上该多好啊,她抬起下巴朝小学妹的方向扬了一下,示意李朗贤,去呀。
  这还没去呢就被骂孙子了,去了还得了。
  李朗贤脚下跟生了钉子似的,原地一步不动,脸上还带着些委屈,“你们女生怎么这么难伺候。我这又没去你就骂我了,我去了你不问候我全家?”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阮一一脸莫名其妙。
  “妹妹,你这脑子是金鱼?才几秒就忘得这么干净了?刚谁,喊我孙子了???”
  “不是啊,”阮一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京城的方言不是说被泡的男生就叫孙子吗?没想到你们北方人这么有意思,谈个恋爱就自动降级为孙辈了,恕我真没这见识。”
  早前她被米粉店的老板娘喊尖果就上心了,还去网上查到了一系列其他的方言用词。
  ——长得漂亮的姑娘叫尖果,好看的男生叫尖孙,被泡的男孩就是孙子。
  第一次在实践中得以运用,她看着李朗贤一副我就服了你们女生的表情觉得还挺合适。这人将来真谈起恋爱来,肯定也是被对方收得服服帖帖的那一款。
  李朗贤听了半天她的解释才明白过来,“嗤”了一声,“你这个主动融入北方社会的态度我非常认可,但你能不能走点儿心。那叫孙子吗?那叫孙儿!”
  “嗯?”阮一扭头,“这有区别吗?都不得叫人爷爷。”
  “行吧,爷爷。”男生毫无节操地就地服输,叹了口气,“您是我祖宗成了吧?”
  他这辈分一认,阮一联想到孙儿的意思,莫名红了耳尖,她整了整书包带子,转过脸去背对着李朗贤,“滚蛋。谁你爷爷,你爷爷在那儿呢。”
  李朗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解释的心无比急切,拽了拽姑娘的包,“哎,不是,我这是奥利奥么,谁都能泡一泡?”
  “要不您给扭一扭,舔一……”
  “滚滚滚滚滚!”


第35章 三十五朵浪花
  天气一冷,全城就通了暖气。
  这几天阮一倒是习惯过来了。刚通暖气的那会儿,她什么都不懂,老听别人说北方冷,北方的大风刺骨得很。
  除了冬季校服,她里面还裹了厚厚一件高领毛衣,来了这儿才发现,屋里一待,和冷这次字还真没什么关系。
  刚开始热得直冒汗,还被李朗贤笑话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她就学聪明了,里头该怎么穿就怎么穿,外厚内薄才是真理。
  一旦习惯起北方的暖气,想到南方冬日里深入骨髓的寒意,她就忍不住打个哆嗦。那是穿几件毛衣都抵挡不住的湿冷,直往衣服里钻。
  然而随着冬季的来临,她烦恼的事儿就多了一件。
  ——例行的课间操改成了跑步。
    第二节课课间铃声一打响,听在阮一耳朵里就跟催命符似的。年级大楼楼下随之响起了急促的哨声。
  物理老师提高音量又拖了十几秒讲完了手头的一道大题,无奈地把书卷成筒敲了敲讲台大声交代,“最后一道大题非常重要,跑完步回来我再花两分钟给你们讲讲,早点回教室,别在外面乱窜啊!”
  老师嘴里的两分钟通常意味着双倍不止,这个课间就算是泡汤了。
  下面一片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阮一也套上厚外套,又系了一圈围巾,只把小半张脸露在外面才跟着出了教室。
  地理位置最好的操场贡献给了高三年级,剩下的高一高二把学校各分一半,绕着半边学校跑圈。
  冬日北风一刮更显萧飒,围巾外面的脸被风吹的生疼,连露在外面的耳骨都仿佛没了知觉,牵着头皮阵阵发疼。
  阮一把自己往队伍里躲了躲,靠心理暗示自我安慰风刮不到自己。
  几步一跑下来,就和当初体育课前的1000米热身一样,她就以每分钟落后两排同学的速度落在了后面。
  李朗贤个子高,本来根本没机会和阮一在同一方阵里跑步,眼见着前面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越跑越慢,直到落在自己前面,伸出手撑着她的背轻推了一把。
  阮一回头,见是他,往前跑着的力气又散了几分,光靠着后面那股推力在跑了。
  “嗳,你这运动量太差了点吧,这才半圈你就喘上了?”
  嘴唇一分开,迎面来的北风呼呼往嗓子眼灌,阮姑娘压着下巴把半张脸埋回到围巾里,喘着气儿埋怨,“别和我……说话,浪费力……气。”
  “你使力了么?怎么感觉都是我在推着你走?”男生不信邪地加大力气往前推了两步,果然连带着跑步的女孩子脚下步伐也快了几分。
  “看,还不多亏了我。”
  “你怎么一男生……叽叽歪歪的,我平时……教你做题,怎么没……说……多亏我……这种话,慢,慢点……腿跟不上了!”
  “行吧。”李朗贤收回抵在她背后的手,搓热了又撑了上去,这回学聪明了,直接把手塞在了她背后露出的帽子底下,暖烘烘的。
  “你别老想着还有几圈,咱来聊聊天呗,随便一聊不知不觉就跑完了。”
  “聊,不动。”一张嘴又是一口冷风灌了进来,干燥的空气在嗓子眼打转儿,阮一止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行行行!”少年使了些力气在她背后轻拍几下,等人缓过来了才又开口,“我讲你听。”
  “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吧?”
  阮一吃力地往前迈步跑着,只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朗贤见她有反应,才继续讲了下去,“张无忌他娘临死前说过什么,你知道不?”
  姑娘费力地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喘着气儿用粤语骂了句“扑街仔”才道,“不是你讲……我听吗?你……讲一句还……非得我回一句?”
  “哦……好吧。”
  “他娘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我看的时候还小,心说那可不一定。俗话说相由心生,漂亮又善良的姑娘肯定也多得是。”
  “啧,直到我碰到了你,大热天的,我在胡同里转了多久你知道吗?我现在对这句话算是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真的没错儿。”
  “啊,我现在不是夸你漂亮,我的意思是说你心眼儿小……”
  他越说,旁边的气压就越低,直到一记眼刀刮了过来,“行,我换个话题。”
  “对了,你在江城时不用课间跑吗?”
  “所以你是天生小脑不发达吗?你想王戈那个大块头,你比他轻盈了不知道多少倍,怎么就跑不动呢?照物理那么一分析,他跑步可不比你费劲多了?”
  “我有个发小,和你差不多,什么成绩都好,就是运动方面也不怎么行。每年的成绩单上一片赏心悦目,里头夹着一个红色的及格。就是体育……”
  又是一记眼刀过来。
  李朗贤做了一个往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行,我再换。”
  旁边有个人不停地在和她单方面聊天,跑步的时间好像真的骤然缩短了好些。
  这一天跑完下来阮一并没有觉得太累,除了他每次挑起的话题并不怎么令人愉悦罢了。
  跑完步其他班的学生三三两两结对去小卖部买喝的,十九班哀怨地互看了一眼,挨个跟上刑似的回了教室。
  他们可爱的物理老师如果没有趁课间把这道大题讲完,下午的自习课就十有八九会被征用了。
  长痛不如短痛,牺牲一个课间换来自习课的大自由。
  最后一道大题前一天阮一刚给李朗贤讲过,两人都会。
  此时物理老师在黑板上画着受力分析图,李朗贤倍感无聊。随意在桌角撕了张草稿纸刷刷写下一行字,团成小纸条往前一送。
  阮一一脸疑惑,她自认为自己和李朗贤之间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通过纸条交流的。于是接过纸条也没立即打开,继续埋头算手头的一道数学题。
  等题解完,上面还在讲着的物理大题也快接近了尾声。
  她把纸条展开,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周末有空没?
  阮一看到这几个字,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约会”。随即又飞快地晃了晃脑袋,把这种奇怪的想法驱散了。
  除了刚开学那段时间,欢迎新同学群里组织的做作业活动,她之后从来没在校外与他有过交集。不着痕迹地向右看了一眼还在记笔记的时七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周淙光。阮一在纸上打了三个问号,又把纸条扔了回去。
  没几秒后面就有了回应。
  她这次第一时间打开了纸条,三个问号被划去了。后面跟着一行小字,内容简洁:市运会,我有票。
  这次还没回复,物理大题就讲完了。物理老师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依旧霸占着讲桌在给上进分子答疑,下面赶着上课前最后紧巴巴的几分钟接水上厕所的同学哄乱一片。
  阮一转过身子,把纸条丢在他桌上,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参加?”
  “是啊,”他手指戳了戳隔壁的周淙光,“阿光也参加了。高考加分不就靠这个了么。不努努力,降不了分。”
  哦,她还以为是单独约她。吓了一跳。
  “那……时七她们去吗?”她踌躇了一下开口。
  “还没问呢,这不第一时间问你了么,你还没给个准信儿。我估计你们女孩子之间,一个说去其他都说去了,我都懒得问。”
  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照这个势头发展,很快周淙光的妇女之友称号就要转赠给李朗贤了。
  “我有空,等时七回来你再问问时七她们吧。”
  他俩一聊到时七,时七就一路小跑着回来了,“我擦,冬天太难受了,洗个手跟速冻鸡爪似的,冻死我了!”
  阮一微抬下巴,示意道。“喏,时七回来了。”
  “怎么了?什么大事儿要等我回来商量。”时七顺势从周淙光桌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扭头问道。
  李朗贤双手插回衣服兜,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往后腾空凳脚,玩平衡感,“周末空没空?我和阿光要参加市冬运会的游泳比赛,请你去看啊。”
  “没空也得有空啊,”时七一拍手,“年轻的肉体,不看白不看!”
  李朗贤下半句话如鲠在喉,皱了皱眉,“我怎么就那么不想给你呢。”
  这么些日子下来,阮一也发现了时七的两大执着。一是发量,二是身材。她忍不住笑着揶揄,“校运会上还没看够啊?”
  “不一样!阮一,真的不一样!市运会上的肌肉更凹凸有致,你看看他俩,那点小肌肉算什么?到时候哪儿有更好看的我指给你看,绝对血赚!”
  阮一在一旁笑,也没反驳。
  李朗贤看在眼里气得脑袋发晕,之前阮一嘲笑他腰不好,他拼了老命证明给她看,自己行。这还没多久呢,时七又在中间挑拨说他肌肉不够分明,离周末不到几天,这哪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得出来的?
  他一脚踹在周淙光的凳腿上,磨起了后槽牙,“周淙光,你能不能管管你的互帮互助小组成员,在这儿蛊惑我前桌呢!”
  周淙光垂着头正在看手机,凳子一个位移把他吓了一跳。整个人还处于发蒙状态没有缓过来,随口就接了一句,“啊,朗哥你说得对。”
  “对你还不管管?”
  “啊,不是,你们刚说什么呢?”周淙光满脸我只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们。
  时七把他的头摁回屏幕,拍了拍,“看你的手机吧,白斩鸡。”
  周淙光:???
  他好歹也有小六块腹肌,怎么就成白斩鸡了?
  对时七的形容非常不满,他瞪着眼睛挑出她句子里的语病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被怼了的时七瞬间横眉冷对起来,朝着周淙光挥了挥拳头,“怎么了?你有意见?我说机就说吧!”
  两人争吵的苗头刚冒出来个星火,阮一在一旁撑着下巴眨了眨眼,“文明去他妈?”
  竟然莫名和时七的话对仗工整起来。
  几个人之间有了一瞬间的静谧,听得最清楚的李朗贤倏地黑了脸,这姑娘混熟了这满嘴的骚话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第36章 三十六朵浪花
  周末市游泳馆门口车水马龙。
  几人约好了在大门口碰头,馆外北风呼啸,馆内温暖如春,阮一怕堵车,一大早就自己坐的地铁过来。手头又没票,隔着厚重的门帘站在场馆检票口冻得瑟瑟发抖。
  李朗贤作为运动员来的也算早的,隔得老远一眼就看到了场馆门口垂着头来回跺脚取暖的前座。
  他快跑两步顺手摘了自己脖颈上的围巾,跑到女生跟前往她领口一挂,来回好几圈捏得严严实实,“你当看演唱会呢,来得这么早?”
  女生一抬头,细白的脸上冻得发红的鼻尖尤为明显,李朗贤又忍不住嘀咕了两句,“这么冷的天,还露着脖子出门。送你一个词——骚俏。”
  这词还是前些日子阮一教他的,那天她穿得厚实被暖气烘得直冒汗,一回头看到只穿了单件薄衬衣的李朗贤还往上卷着袖口,送了这两个字给他,他现在倒是学以致用。
  阮一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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