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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婿乘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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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室,屋中只留金敬升夫妇。
金敬升趴在凌青璇膝头号啕大哭。凌青璇流着泪,抬起手要去抚摸他的头,手刚触及到他的发,竟像被烫着了一般缩了回去。
金敬升埋着头,只一个劲儿的哭,凌青璇想劝,此时却说不出半个字,最后只能哽咽着冷冷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金敬升抬起头看着她:“我后悔。”眼泪鼻涕横流。看他伤心难过,凌青璇即心疼又愤恨,不禁咬着牙道:“后悔当初没收了她?”
她明显说的是气话,可是这时的金敬升却是听不出来,猛的摇头道:“我那样想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他说着要去捉凌青璇的手,却被凌青璇躲开了,他扑了个空之后就直接握住了凌青璇的衣襟,继而道:“我是后悔当初一时糊涂。若不是我花心好色,也不会将你害得这样苦。”
第六十一章 隐秘(三)
金敬升说着,就又哭起来,哽咽着说:“昭儿……或许就是她……”之后就说不出话。听到丈夫提起自己死去的儿子,凌青璇再也撑持不住,伏身扑到他身上也跟着大哭起来。
夫妻二人哭累了,声势渐渐弱下来,凌青璇开口道:“算起来,你和她……是在昭儿出事之后,昭儿……或许与她无关。”金敬升闻言看着凌青璇怔愣了一刻,之后蹙眉问:“我和她的事你知道?”
凌青璇白了他一眼道:“你做的什么事我不知道?”说着便叹了口气,“当初我以为你喜欢她,心想早晚她是你的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想你竟也打着莲香的主意,得到了她对她就混不在意了。”她说着口气里也掺杂着一些悔意,蹙眉道:“当时我若将你看得紧一些,或者干脆叫你收了她,也不会有之后的这些祸事。”
金敬升见她自责,忙将她抱进怀里,“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得无厌,有你这样好的还总惦记着别人,是我该死。”他说着就拿起凌青璇的手去打自己的脸,说着:“你打我,是我该死。”
凌青璇虽缩着手,却也实实在在煽了他两下,她不禁发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若真心悔改,日后好好待我不就成了?”金敬升听她说这话连忙住了手,看着她央道:“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凌青璇嗔道:“我死都是你们金家的鬼,我不原谅你又能怎样?”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我只盼你日后多念及我是你的妻,做事万不要再像往日一般。你看上了谁,只要不伤及我的脸面,便将她堂堂正正的抬进家罢了。”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神色却越来越黯然,之后睫上就挂着泪,盈盈欲滴。
金敬升见状忙将她搂在怀中,连连道:“你别伤心,我再不了。”
周夫人和老姨太太这时自内室走出来,周夫人笑着道:“好了?”凌青璇羞红了脸一把将金敬升推开,金敬升却是一脸傻笑着挠了挠头,继而正了正脸色走到周夫人面前直直的跪下来。
周夫人挑了眉问:“敬升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便要伸手相扶。金敬升却是执意跪着,抬头看着周夫人道:“母亲,今日的事您都看在眼里,刚才我和青璇的话您想必也听见了。一直以来是我亏待了青璇,她心里的委屈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纵使这样您刚才还顾及着我的脸面,谢谢您。”他说着便给周夫人磕了一个头,直起身之后继续说:“我今日跪在您面前,当着您的面向天起誓:日后我金敬升只对青璇一个人好,再不纳妾。若违背此誓言,必遭天打雷劈、万劫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凌青璇便冲上来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嗔道:“作死了,我这辈子还指望着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金敬升看着妻子急得通红的脸,又傻笑起来。
周夫人便笑道:“好了,你们小两口快起来吧。”老姨太太在一旁竟是边流着泪边笑着嗔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成什么样子?”
金敬升这才站起身,给老姨太太打躬作揖,“我们的事让您二老跟着操心了。”
……
莲香最后被凌青璇带回了福江。
其实凌青璇对莲香的感情并没有像凌青琦想象的那么深——这大概就是古今人类的情感差异。对于凌青璇,莲香只是一个丫环,虽然服侍了她十几年,但终归是个丫环。
她之所以要将莲香带回福江,便是要将莲香这样一个人留着,时时刻刻提醒金敬升,从而使金敬升自责转而待她好一些。
凌青璇最清楚不过:金敬升在周夫人面前发的誓是作不得数的,不出一段时日他就会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再去寻求更加新鲜的女子。而她这一辈子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提醒他、看着他;在他下一次沉沦时再重复着,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她不会觉得厌也不会觉得累,大概所有像她一样的除了生孩子便无所事事的少妇这一生都是这样度过的吧。
而凌青琦担心的是她的身体,水银是有毒的,也不知道常期喝水银避孕停药后对再怀孕有没有影响。但这种事始终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以随意说的,因此她辗转着叫曲妈去找了老姨太太,老姨太太又在周夫人面前提起,周夫人这才写信交待凌青璇请大夫看看,将身子调理好了再考虑怀孕的事。
这都是后话。
送凌青璇离开的第三天,凌青瑞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大家都很高兴,周夫人更是喜上眉梢,对凌青琦念叨着凌青瑞过一段时日就可以去酒庄了的话。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落音,一个小丫环便走进来报说:“酒庄差人来请二小姐立即去一趟。”周夫人不禁一惊,看着那小丫环就问:“可是酒庄出了什么事?”
小丫环摇着头道:“来人说是有一笔大买卖,买主指名要见二小姐。”周夫人听罢稍稍放心,可随即又紧张起来,看着凌青琦问:“为什么单单要见你,是不是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凌青琦自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一旁的小丫环便又开口:“来人说那个买家是个女的。”周夫人听罢终于放下心来,摆手叫凌青琦快去。
……
裴勇一声吆喝,马车还没停稳,凌青琦在车厢内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极为欢快的叫了一声:“墨语。”车外的墨语沉默了一刻,才淡淡的开口问:“有事?”
凌青琦由石竹搀扶着下车,看到墨语对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她穿着粉红色缎面交领长衫,配着白色百褶裙,头上挽着连环髻,戴着一支掐丝如意簪、双菱赤金步摇,眉目清亮、唇红齿白,只是肤色稍稍暗了一些,不过在现代她便是阳光少女了。
那姑娘看着墨语偏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来,“我今日可不是来找你的。”说着转过头来,看向凌青琦。
这位不会是那笔大买卖的买主吧?凌青琦之前以为这个大买主会是一位中年妇人,未想到竟是个二八女郎,思忖间,她微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
凌青琦按着往日的规矩戴着帷帽,阳光少女并未看见她的表情,对着墨语露出的酒窝立时不见了,冷冷的对凌青琦道:“想必这位便是凌家二小姐吧?”
凌青琦颌首,“正是。”刚要开口相询,对方又再次问:“二小姐是瞧不起小女子么?还是你们诗礼之家都是戴着帷帽见客的,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至此若还听不出她来意不善,凌青琦就白白活了两辈子了。但是她现在未摸清对方的身分,也不想随意与人起争端,因此轻轻将帷帽摘下来,笑道:“临出门时家母特意交待的,唐突姑娘了。”
阳光少女这时就有些征愣。见到眼前的女子衣饰并不似自己之前想象的那般华美,可是她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度,这种气度配上她姣美的容貌,端得是相得益彰。
凌青琦见她不语,便又开口道:“请问这位姑娘您是?”阳光少女还没有开口,赵管事从东侧门边擦着汗边跑过来道:“二小姐,这位是姜小姐,就是她要买咱们的酒。”他说着已经跑了过来,对着姜小姐作揖道:“怠慢了姜小姐,还请姜小姐见谅。”
姜小姐微微一笑,“赵管事工务繁杂,您还是去忙吧,我这里有二小姐招待就好。”
她对赵管事的笑倒像是发自真心的,凌青琦便笑着道:“外面热,姜小姐请屋里坐吧。”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想这位姜小姐竟是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炽烈的太阳,有些促狭的道:“我是晒惯了的,这点日头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咱们还是站在这里说说话吧。”之后看着凌青琦得意的笑起来。
这是故意要让她站在大日头底下晒着了?凌青琦猜不透这位姜小姐为什么这样针对自己,却也并不在意晒一会儿太阳,依然微笑着道:“这样也好,”转而吩咐石竹和裴勇:“将桌椅搬出来,再泡一壶好茶来。”裴勇和石竹应声而去,曲妈也跟着去了,墨语却站在一旁有些负气的狠狠瞪着姜小姐。
赵管事吩咐两个酒庄的杂役抬来了桌几,凌青琦便叫他去忙,他便自去了。
裴勇提了两张椅子来,凌青琦便请姜小姐坐,姜小姐见她神态从容,竟是有些赌气,转身首先坐了下来。
凌青琦也坐了,石竹端来茶盘,凌青琦亲自给姜小姐倒了杯茶,推送到她面前,“姜小姐请喝茶。”见她不接,也不强求,开门见山的问:“请问姜小姐此次想买多少酒?”
姜小姐挑了挑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墨语,之后竟是问:“他究竟是你们家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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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争执
姜小姐看着凌青琦冷冷的问出:“他究竟是你们家什么人?”凌青琦听罢便即挑了眉。而站在一旁的墨语则低喝了一声:“你够了!”
他声音冷冽,姜小姐吃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便露出一丝委屈来。凌青琦在一旁看着他二人的情形,忽尔想起花儿上次说过的“姜怡春”来,心中便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不知晓为什么姜小姐要为难自己。
她抬头看着墨语道:“墨语,你去看看水生他们吧。”墨语蹙眉看着她,嘴唇微翕,最终却是未说出什么来,狠狠瞪了姜小姐一眼,之后转身去了后院工房。
凌青琦端起青花缠枝的小茶杯鼓着嘴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之上的茶叶,姜小姐见她不徐不急,便按捺不住,再次开口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之前问的是“你们家”,现在又变成了这样,凌青琦轻轻弯起唇角,也不看她,淡淡的道:“这与姜小姐要跟我谈的买卖有关系么?”
姜小姐握着帕子的手立即紧了几分,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凌青琦轻轻呷了一口茶,轻声说:“墨语是我们凌家的恩人,也曾几次三番救过我。若叫我说他现在算是我们家什么人,这确实不好说。说他是我们家的护卫,以他的能力武功及对我凌家的恩德,也太委屈了他些。但若说是别的,又没有什么好的身分可以给他。”
她说着停下来,姜小姐立即追问道:“那你呢,你和他?”凌青琦偏着头看了她一眼,继而轻轻旋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微微晃动的茶水,“我只是依附凌家这棵大树的一根小小枝苗,怎敢与凌家分开而论?”
姜小姐闻言便蹙了眉,看着她似是在猜测着她话中的可信度。凌青琦转而开口道:“我已对姜小姐知无不言,私事了结,姜小姐此时可愿与我谈谈公事?”看到姜小姐仍有些怔愣的样子,便又问:“还是姜小姐此来并没有什么公事,只是以这样的幌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姜小姐立即打断辩驳道:“谁说的,我确实是来代我爹谈生意的。”
凌青琦便笑弯了眸,放下茶杯以手遮日道:“那咱们还是进屋谈吧,这样晒着好生难受。”姜小姐微怔之后,看她笑得亲切坦然,不禁也牵动唇角露出两个酒窝来,首先起身道:“果真很热呢。”
二人笑着一起进入小楼,各自的丫环妈妈去了侧室,只有石竹和姜小姐的另一位丫环在一旁侍候,坐下来之后石竹用托盘呈上来两个月白釉荷叶形的盘子,内里装着刚切好的去了籽的西瓜,旁边放着两支做工精巧的福寿小银叉。
姜小姐看到这些便皱了眉,“这样吃不解热,”抬头看着石竹问:“还有没有整个儿的西瓜?”石竹恭敬的回道:“还有。”
姜小姐就边比划着边吩咐:“你把西瓜装进篮子里,再放进井水里,等第二天再取出来,立即切了这样吃着才凉快。”石竹自然听说过这个法子,但为免驳了客人的面子,忙福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办。”转身走了出去。
凌青琦见姜小姐神态娇憨,不禁心中喜欢,抿着嘴看着她笑:“你若想吃那样的,岂不是要在酒庄等上一夜了?”姜小姐恍然一笑,用小银叉挑起一块送进嘴里,“那我还是吃这个吧。”之后有些遗憾的摇头:“只是不够凉。”
“那样的是好,”凌青琦也吃了一块,和她一样边吃着边说:“只是若像咱们这样在毒日头底下晒出一身臭汗,还是不要吃太凉的,否则要作下病的。”
姜小姐含着小银叉想了想说:“我以前经常那样做的,”之后就有些担忧的样子,“会不会生病?”凌青琦轻笑,“以后注意就是了。”
姜小姐微微点了点头,丢下叉子接过身边丫环递上来的手帕子擦了擦,又还给丫环,这才道:“我这次来是要跟你谈你们酒庄给我们陶然茶楼供货的事。”
听到“陶然茶楼”四个字,凌青琦脑中便浮现出那个她扮成书生的下午,坐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些车水马龙。她没想到姜小姐家的生意做得这样大,同时对这位姜小姐就有些刮目相看。
虽然之前她对自己有些生硬,但她身上并没有富家小姐那种傲慢疏远,相反的却有一种让人愿意亲近的随和。“鄙酒庄很愿意跟贵茶楼合作。”她边想着边正色道。
两个姑娘边吃着西瓜边聊着,姜小姐思维跳跃,这一刻说着的是俞记酒庄供酒的事,下一刻又提起墨语,过一会儿又会提起她自己。
所幸凌青琦很喜欢她的率真,顺着她的话只当闲聊也并不觉得累。
二人聊得颇为投机,一上午的时间,竟有些知心起来。
姜小姐确实是花儿口中所说的姜怡春。不过她的身世却有些坎坷。
她自小没有见过爹,她娘只告诉她说:她爹出门做生意了,等她爹赚了大钱,就会回来接她们娘儿俩。可是同村的孩子却笑她是个野种,骂她娘是贱人。
这次南楚受了灾,她便带着娘跟着逃难的人群辗转来到云宁,被俞记酒庄收容下来。朝廷安置他们这些灾民时,将她们娘俩送到了田家庄,给了两间草房,一亩薄田过活。
落脚之后她来欣城买东西,遇到了陶然茶楼的老板姜穆。只一眼姜穆便觉得这个姑娘像他年少时认识的一位故人,穷根究底之后,姜怡春便成了姜穆的女儿、姜家大小姐。
身分转变了,姜怡春却没有忘记逃难到俞记时凌家人给的关照,因此才有了陶然茶楼向俞记订货的事。
至于墨语,大概是她被酒庄收容时认识的。
而她为什么要指名见凌家二小姐,凌青琦问过她之后她却没有正面回答。
同样都是女孩子,她的心思凌青琦自然能猜出几分来,但是她为什么要往这方面想,究竟是她凭空想象的还是墨语在她面前说过什么。这件事她不肯说,便只有问墨语了。
最后敲定俞记每月向陶然茶楼送二十坛琼浆。
姜怡春临走前特意去跟墨语告别,凌青琦自然不好跟着,只叫曲妈相送。
抛下对凌青琦的成见,再见到曲妈之后姜怡春欣然与其交谈。
原来她之前避难到酒庄时就与曲妈相熟,只是曲妈见她变了身分不敢相认,她将话儿挑明了,曲妈这才同她说起别后家常来。
凌青琦站在廊下目送姜怡春自西角门去了后院,想起姜怡春和墨语见面的情形,不禁弯起唇角轻笑起来。这时面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定睛一看,竟是墨语自房顶跃了下来。
“你怎么在上面?”吃惊过后凌青琦便问他。墨语白了一眼西角门,之后冷冷的对凌青琦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凌青琦不禁噎在当下。这段时间她以为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粗鲁无礼,同她说话也温和了许多,如今怎么忽然又变成这样?她明明是好心要帮他,思及此她就有些气恼。
想起之前姜怡春针对自己的事,话儿便脱口而出:“你的事我也不屑管,可你也要将自己的事处理妥当,莫要叫与你有关的人与事牵累到我。”
可是刚说完她便后悔了。他毕竟几次救过她,虽然他脾气坏了些,性格怪了些,但他终究是自己的恩人。她这样反唇相讥,太小气了些。想到这里她便有些脸红,却又不想叫他看见自己的窘,忙低下头来。
墨语被她的抢白呛住了,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她。之后竟看到她脸颊微红,继而耳朵也染了红晕。不知何故的,三个字突然自心底里冒出来,甚至都未经大脑,“对不起。”说出口之后他自己都很吃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是她自作聪明的把他和姜怡春往一起拉扯,她又不是他的长辈,他的事为什么她要插手?他说叫她不要管他的事难道错了?莫名其妙!
这三个字也使凌青琦很吃惊,她原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轻易不会向人道歉。抬起头看向他,见他正一脸迷茫,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见到她抬起头来,他忽然背过身,说了句:“我收回。”
收回什么?凌青琦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呆愣,收回方才说过的话?是之前那句还是刚刚那三个字?
看他双肩微微起伏,似乎气鼓鼓的样子,大概是指那三个字吧。一句“对不起”而已,竟然还要收回,太过分了!
她瞪着他的背,恨恨的道:“那你能不能叫那位贵小姐将她对我的误解也收回?”见他微微低下头,似乎有所松动,便继续道:“今日初与她见面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之前从未与她见过,为什么她偏偏找上了我?”
墨语叹了口气,很无奈般,“我没有,是她自己猜的。”
第六十三章 动物
俞记酒庄的的琼浆用五十斤的大陶坛盛装,陶然茶楼每月订货二十坛,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周夫人和凌青瑞听了,都极为高兴。
背着凌青瑞,周夫人又问了一些关于姜怡春的事。凌青琦只说她与陶然茶楼的老板姜穆失散,南楚受灾时落难到酒庄,之后机缘巧合家人重逢。她对墨语的心思,凌青琦更是只字未提,以免周夫人听了这些事看轻了姜怡春。
回到来仪轩,石竹借口出去,凌青琦便将曲妈叫到跟前,问她关于姜怡春的事。
原来她就是曲妈送枣儿时讲给凌青琦听的那个“好厉害的小姑娘”。酒庄收容灾民时她娘经常帮着墨语照顾小不点儿,而墨语也经常帮着她们娘儿俩做一些事,因此两人便渐渐熟悉了。只是这姜怡春对墨语的心思谁都能看出来,墨语对她却始终不咸不淡的,叫外人看不出所以然。而墨语的性格原本就是不外露的,因此曲妈便猜测着可能墨语心里也是愿意的,只是不懂怎么与人相处。
之后姜怡春和她娘离开酒庄,曲妈便再也没见过她,她成为姜家大小姐的事,曲妈也是刚知道的。那次听花儿说“姜怡春死乞白赖要嫁给墨语”的话,曲妈根本没有往难民春儿身上想,因为她并不知道春儿的大名叫姜怡春,再说春儿也没有爹。
曲妈将这些事联系起来,再想起墨语今日的态度,连连摇头,“这样看来墨语对春儿是真的没有那份心的,白瞎了春儿这样的好姑娘了。”
听了她的话凌青琦也有些怔愣。她之前也以为墨语心里是有些喜欢姜怡春的,只是有这几个孩子牵扯着,他又是不会表达感情之人。若他真的不喜欢姜怡春,自己今日那样做,不怪墨语会生气了。
姜怡春是以谈生意的名义来的,墨语会不会以为,她为了生意将他也出卖了?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她再拒绝姜怡春见墨语,姜怡春定会误会自己对他动了心思。
想到这里她便微蹙了眉,有时间得找墨语将这件事说清楚。
这时石竹打了帘子,就见刘娇蕊笑着款款走了进来。“青琦姐姐在想什么?”
凌青琦忙起身相迎,笑道:“刚刚想起妹妹,妹妹就来了。”刘娇蕊就掩着嘴笑,“我若是个公子哥,定会被姐姐的话逗得心花怒放。”
凌青琦也不与她说这个,同她一起坐到软塌之上,问:“妹妹同石竹一起,是不是从母亲那里过来的?”刘娇蕊点头,“刚在舅母那里坐了一会儿,无忌干兄去了,我就避了出来。”
……
周夫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杨妈在她身后为她揉肩。
“你觉得无忌?”侍候了几十年,她没有说的那半句话,杨妈自然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件事,却不是一个下人可以指指点点的——虽然这么多年,她经常说情如姐妹,该给的体面也都给了,但身分总是在那里摆着的。杨妈悄悄观察着周夫人的神态,这才开口:“无忌少爷是个极好的人。”
周夫人从鼻孔中轻轻哼出一声,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嘲,“这个我自然知道。”之后顿了一刻,才又道:“我的心思你最清楚不过,之前我同青璇说起过这件事。现今她回婆家了,我身边又没有一个明白人,就只有你还能看得长远一些,你说给我听听,你是怎么看他们的?”
杨妈见她如此说,便再不敢推托,思虑着,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们俩,男的俊女的俏,无论才学人品还是家世,都是极为匹配的,若是能成,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见周夫人嘴唇微扬,似要说什么,忙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无忌少爷有佟氏在前;二小姐原先又一直惦着那位——虽然她现在面上转了过来,可是姑娘家的心思很难看通透——这样的两个人往一起凑,就有些难了。”说到最后声音已是细若蚊蝇。
周夫人猛的睁开眼,“她如果不同意,为什么之前要答应我请无忌题写匾额?”“您并没有同她明说您的意思,”杨妈缩了手,忙小声的回:“也许她以为只是题个匾额而已。而且自她清明之后,凡事不是都顺着您的意思吗?”
周夫人闻言微蹙了眉峰,想了想道:“也是。”说着起身转头看向杨妈问:“你也说说这个?”“也许是长大了懂事了吧。”杨妈说着缩了缩脖子。
叹了口气,周夫人再次躺下来,半闭着眼睛道:“之前她同我闹的时候,我一直气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我亲生的:怎么和我一点都不贴心,怎么那么不给我争气;可是现如今她听话了,我又觉得她和我生分了,甚至还有些怀念她跟我闹别扭的日子。”杨妈这时伸手过来为她揉肩,她舒服的闭上眼睛,叹:“这人呐,是不是都犯贱!”
她不再逼杨妈说话,杨妈便放松下来,抿着嘴笑:“您不过说说罢了。若二小姐现在真和您再闹起来,您又要生气了。”周夫人听了也笑起来:“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害怕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闹,时刻要防着她绞头发。那个时候啊,活得可真累。”
您现在活得也挺累的。杨妈在心里腹诽着,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双手更加认真仔细。周夫人的呼吸渐渐匀称,终于睡着了。
杨妈顿时松了口气,可周夫人忽然呼吸一窒,瞪大眼睛说了句:“高家那个丫头去青琦那里了?”杨妈忙停了手回:“奴婢亲眼看见她往来仪轩的方向去的。”
思忖了一刻,周夫人才沉声道:“前儿高老夫人差了于妈过来叫她回去——想必是知道了无忌辞官的事——可是她竟然硬留了下来,心思也太急了些。”
不必接口,杨妈只静静的听着。周夫人这时微眯了眼,自言自语的道:“她这样任性。高老夫人还会想其他办法。”之后转头看着杨妈问:“她前几天说她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
杨妈躬身答道:“奴婢听说的好像是在广合开了三十多家的米粮铺子。”周夫人轻轻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但是这次任凭杨妈的动作怎么轻柔,她再未睡着。
……
凌青琦托着腮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望着窗外寥落的花木和长高的杂草出神。
石竹用水晶碟子端着杏脯站在一旁,见她出神,便请示道:“小姐,不如奴婢去叫肖妈妈和新儿她们把门外的草锄一锄,免得招了蚊蝇。”
“也好。”凌青琦淡淡的道,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问:“咱们屋子南边那块空地现在可是用上了?”石竹忙摇头:“之前二奶奶好像说过要种些时令菜蔬,她病了之后这件事就搁下来了。”
凌青琦点了点头,之后起身意兴盎然的道:“咱们去母亲那里坐一会儿。”石竹立即放下碟子,唤着金盏、新儿,加上小宛四人每人挑着一支纱灯跟着。
第二天杨妈带着裴勇来了,凌青琦边说着边比划,好不容易叫裴勇听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等了三天之后,终于等到了杨妈的信儿,凌青琦一脸兴奋的对冰菱和花儿说带她们看稀奇去。说着抱起虎纹猫带着十几个人一起出门往南边走。
石径小路两旁的杂草带着露水探出头来,打湿了她们的裙摆。石竹担心凌青琦着了凉,劝她过一会儿露水干了再去,她却笑嘻嘻的混不在意,带动着小宛和冰菱都跟着嘻嘻哈哈的;而花儿原本就是大咧咧爱玩爱闹的性子;曲妈只会顺着她。
石竹劝她不动,只好命众人都在前面走,将露水带下去一些,她搀着凌青琦走在最后。
大概走了几百步的样子,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原先的杂草被修剪成尺来高,四周用木桩围成一个栅栏,栅栏内又间成几块。
栅栏内分别养着四只绵羊、两只梅花鹿、四头猪、八只兔子、一群鸡鸭鹅和四条狗。每一种动物都有各自不同的窝,就连圈养它们的地上的草也不尽相同。绵羊和梅花鹿的草比较旺盛,而且多数是它们可以食用的;猪和狗的草只是零星有一些;而兔子和鸡鸭鹅的草却只有几寸高,内里还可见到一些刚种的小白菜和萝卜。
远远的便可听见鸡鸣狗吠、猪哼羊咩,走近了更是觉得热闹异常。
花儿兴奋异常的牵着冰菱的手,为她讲解各处的情形;小宛等丫环也是初次见到这么多的动物,尤其是梅花鹿更加少见;小宛干脆抱起一只混身雪白的兔子轻轻抚摸着;石竹也不过才十八岁,她弯着腰好奇的盯着两个半大的梅花鹿静静的看着。
凌青琦抱着虎纹猫,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有些得意的低着头道:“看,我给你找了这么多伴儿呢。”其实她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听懂其他动物的语言。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只听懂了虎纹猫和喳喳的话,除了它们她只见过马,而马的嘶鸣声,她是听不懂的。
第六十四章 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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