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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杖门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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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从地蘸墨落笔,题了一首五绝。落款是:冯翔右粯画并题。大明成化年月日。 

姑娘好半天不说话,站在画前发呆。 

他洗净手,笑道:“有污姑娘尊目,小可献丑。” 

姑娘定下神,困惑地说:“印爷,字是龙飞凤舞,铁勒银勾宛若怒龙张爪,飞腾振鬣气势苍劲雄奇。画是力道千钧气象万千,大气磅礴……” 

“姑娘挖苦人了,见笑见笑。”他客气地说。 

“不,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他抢着说:“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 

“我要表好挂在花厅内,明天爷爷将大吃一惊。”姑娘雀跃地说。 

他摇头笑道:“小心令祖将它丢入炉中引火,姑娘,天色不早,快四更啦!请安顿。” 

“哎呀!我真忘了,抱歉,我带你到客厢。” 

“不必了。” 

“你……” 

“权借书轩一角安顿,可好?” 

“这……” 

“不瞒你说,我不放心你。” 

“什么?” 

“你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不肖之徒闯来,岂不糟了?”他正色说。 

“你……” 

“我在书房看看书,也算是守夜。” 

“印爷,这……” 

“书橱中琳琅满目,小可想借阅,令祖不会见怪吧?”他满怀希冀地问。 

“印爷,明天你再看还来得及……” 

“明天?明天我一大早就得走。” 

“这……” 

“姑娘请安歇吧,不然我可要走了。” 

姑娘深情地注视着他,说:“好,我去替你取寝具来。” 

他在屋四周巡视一圈,方闭了门户回到书房,秉烛观书,直至破晓时分,方感到倦意袭来。 

他确是太倦了,伏在书案上沉沉入睡。 

这一觉睡得好香甜,一阵鸟语花香,终于把他好梦惊醒,睁眼一看,明亮的光透窗而入。 

“哎呀!日上三竿了。”他惊叫,一蹦而起。 

接着,他又大吃一惊。他记得,昨晚宗姑娘送来寝具,衾枕铺在书案房的地板上,而他却是伏案入梦的,怎么这时却睡在被内? 

他心中暗惊,显然有人在他睡熟时,将他安顿在临时铺设的地铺上,他却一无所知,未免太大意了。 

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再疲倦,也不可能被人搬动而毫无所觉。 

靴袜皆整齐地放在一旁。老天爷!他怎么睡得这般沉?简直就睡死啦! 

他匆匆穿上袜靴,苦笑道:“昨晚我说要守夜,这就叫守夜么?羞死人了,怎好向女主人交代?” 

心中大感惭愧不安,自感无脸见人。侧耳倾听,听到后院中传来的杯盘声;显然,姑娘正在厨下准备饮食,似乎外面没有丝毫声息。 

“多难为情?溜之大吉吧。”他想。 

推开窗,他跳窗而出。 

蓦地,远处有人大叫:“有贼!快来捉贼哪!” 

他大吃一惊,往草深处一钻,慌不择路,急如漏网之鱼飞奔而走。 

主人家中宝物甚多,被人误会是贼,如被捉住,有口难辩。即使宗姑娘出面说明,但恐怕误会更深,人家只有一位大姑娘在家,传出去岂不难听?因此,他得赶快离开,免招是非。 

同时,他要追踪风扫残云,非走不可,留下来误人误己,毫无好处。 

一口气向山上逃了两三里,没有人追来,他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山深处的一条小溪旁,建了一座仅有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四周的小山野地,栽的全是竹。 

小溪水量甚大,建了一座水坝,一座碾房,水力推动大碾,制造纸浆原料。这座纸坊在岳州府颇有名气,出产多种纸张行销各地。 

纸坊主人姓郭,附近的皆知道郭大爷郭光很了不起,除了那些工人粗犷泼野之外,他养的十余名打手帮闲也十分令人头痛。因此,经常与附近村落的人冲突。 

纸坊的西面有座小山,早些年,工人曾经越山生事,与当地的人发生械斗,当时便有五名工人受了重伤。 

后来,打手帮闲来了一大群,提刀带枪要杀人行凶。最后,有八名最凶的打手被砍掉一手一脚,村民赶至纸坊,几乎把纸坊拆光,要不是郭大爷见机,请来了乡绅里正出面道歉,纸坊早就关门大吉了。 

后来在中人的劝告下和解,从此不许纸坊的人过山,这才相安无事,纸坊的人不敢越雷池半步。 

昨天傍晚时分,风扫残云带着胁伤和一身疲倦,狼狈地踏入小村的村口,立即碰上了麻烦。 

村口迎面站着两个敞开衣襟横眉竖眼的大汉,拦住去路不友好地盯着他问:“老家伙,你是干什么的?” 

风扫残云岂是个善男信女?鹰目一翻,冷笑道:“过路的,你有何意见?” 

“这里没有路。” 

“你这是什么话?” 

“老实说,这里不欢迎外人。” 

“你不让老夫经过?” 

“正是此意,你乖乖滚蛋。” 

风扫残云怒不可遏,手一扬,“叭叭”两声暴响,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捷逾电闪,把发话的人打得一声狂叫,跌翻出丈外,大牙往口外跳,满嘴是血。 

“狗东西!你该死一千次。”风扫残云大骂。 

另一名大汉大骇,扭头狂奔,狂叫:“有人行凶,快抄家伙。” 

纸坊已经收工,工人们正在家中准备晚膳,听到叫声,一个个往门外抢。有人抄起木棍、花枪、钯头……应变相当迅速。 

风扫残云已大踏步抢入,顺手捞起栅门旁的一根八尺长木棍,怒吼道:“谁再敢撒野,老夫要砸破他的驴头。” 

两名壮汉冲出,双棍齐上。 

风扫残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怨气,正苦无处发泄,这可抓住出气的机会了,一声怒吼,木棍一抖,“啪啪”两声暴响,两壮汉的两根齐眉棍断成数段。 

“哎……”两壮汉惊叫,虎口裂开仰面跌出。 

老凶魔一不做二不休,抢入抡棍便劈。 

眼看要有人肝脑涂地,喝声传到:“棍下留情。” 

风扫残云的棍,停在一名壮汉的咽喉上,将壮汉顶压住,抬头向排众而出的一名中年人冷笑道:“要留情可以,但条件你得接受。” 

中年人长了一张三角脸,穿一袭紫底花长袍,走近突然叫:“咦!是风老么?别来无恙?” 

风扫残云一怔,惑然问:“咦!你认识我?” 

“哈哈!小弟郭光,风老真是贵人多忘事。” 

风扫残云又是一怔,讶然道:“咦!你是神风羽士郭光?” 

“是呀。” 

“咦!你何时脱下道袍入世的?” 

“六年了,难怪你感到意外。” 

“哦!看样子,你混得不错!” 

“马马虎虎,此非说话之所,且到舍下一叙。” 

“老朽正需要衣食。你在此落业了?” 

“是的,脱离江湖之后,小弟便盘下这座纸坊,一晃眼,快六年了。哦!风老似乎狼狈万分,怎么一回事?” 

两人并肩向村内走。凤扫残云苦笑道:“一言难尽,老朽被一个狗娘养的小辈追惨了。” 

“哦!你从西面松月谷来?” 

“我不知道松月谷在何处。” 

“难怪。那儿住了几个艺臻化境来历不明的人,五年前,小弟几乎毁在他们手中……” 

“咦!你神风羽士威震江湖,手下无三招之敌,怎么在此地失手?奇闻。” 

“信不信由你,小弟确是栽得好惨,你……” 

“老朽栽在一个姓印名佩的小辈手中,一时大意,阴沟里翻船……” 

“且慢!你说那人姓印名佩?” 

“是的,你……” 

“哎呀!舍下今早来了一位朋友,这人你也认识。” 

“谁?老朽该认识么?” 

“鹰爪王权。” 

“哦!雷振声的拜弟鹰爪王?” 

“是他。” 

“他来找你?” 

“找小弟至武昌,商量捉拿印小辈。想不到这小辈竟找上你了,岂不天赐其便?” 

“哼!你以为他请你出山,便可以捉拿印小辈了?” 

“你,我,他,加上我这些手下,够了么?” 

“算了吧,你知道这次老朽与哪些人给伙?” 

“谁?” 

风扫残云报出了八老魔的名号,最后说:“还有洞庭蛟,和他那近百名弟兄。” 

“胜负如何?”神风羽士紧张地问。 

“你已经看到老朽的狼狈相了。” 

“你是说……” 

“目下只剩下老朽一个人。”风扫残云泄气地说。 

这些泄气话出于一个目无余子的老魔口中,其严重的程度可想而知。神风羽士大惊,骇然道:“老天!印小辈真有那么可怕?” 

“信不信由你。”风扫残云悻悻地说。 

神风羽士陪笑道:“风老,不是小弟不信,请别生气。至少,咱们该好好商量,筹划对策。” 

“你真想出山相助?” 

“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你呢?” 

“我要看看鹰爪王的意思,如果雷堡主亲自出马,我或许助他一臂之力。不然,犯不着替他卖命。” 

“好吧,咱们这就前往会晤王兄。” 

第十四章 深山恶斗 

…………………………………… 

花厅中,堂开盛筵,展开了三巨头会议。上首坐着风扫残云和鹰爪王,主人神风羽士在下首相陪。遣走所有的下人,以便商讨机密大事。 

鹰爪王权是雷家堡老堡主霹雳雷振声的拜弟,年约半百,精光四射的鹰目深陷,眉骨突出,勾鼻瘪嘴,颊上无肉,一看便知是个阴险刻薄精明残忍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头食尸秃鹰,顶门秃得皮光发亮。 

暴雷的拜弟,决不是善男信女。 

风扫残云为了自己的颜面,把右粯的艺业说得高不可测,将章华台沼泽设伏的经过说出,当然免不了夸大喧染,以俺饰失败。 

鹰爪王权静静地听完,脸上神色一直表现得冷漠阴森,久久方说:“公冶兄,姓印的小辈,不是落魄穷儒的门人,而是酒狂的弟子。” 

“咦!那就怪了,他自称……” 

“自称并不可靠,目下江湖中,稍会两手拳脚,也自称是少林或武当弟子。” 

风扫残云惑然道:“怪事,论辈份,穷酸与酒狂相等,但论名望与艺业修为,穷酸要比酒狂差上一截。印小辈如果是酒狂的弟子,又何必自称是穷酸的门人?” 

“这件事,日后自会澄清。哦!公冶兄,你说你们已将穷酸捉住打入囚笼,是真是假?” 

风扫残云老脸发赤,迟疑地说:“这个……天残叟主持其事,我也不清楚。” 

“当然,以公冶兄八人之力,对付穷酸当无困难。”鹰爪王阴阳怪气地说。 

风扫残云不甘示弱,冷笑道:“一比一,咱们有自知之明,但集八人之力,咱们当然足以应付。” 

“但却被穷酸的弟子一一歼除……” 

“这都该怪鬼斧神工逞能,卖弄他那机关埋伏绝活,岂知反而自食其果,非战之罪。”风扫残云大声说。 

“真的么?”鹰爪王咄咄逼人地说。 

风扫残云怪眼一翻,投箸而起厉声道:“真与不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 

“去找印小辈?” 

“老夫要找你,你要不要试试?” 

“这是你……” 

“这是证明老夫学并非不精。咱们堂下见。”风扫残云踢椅离座说。 

鹰爪王皮笑肉不笑地说:“公冶兄,咱们打不得。” 

风扫残云哼一声道:“姓王的,你的话每句都带刺,教人受不了,我风扫残云不吃你那一套。” 

鹰爪王嘿嘿笑,说:“公冶兄,兄弟不是有意的。” 

“哼!你……” 

“只因为兄弟听出你老兄语病百出,所以……” 

“老夫说错了么?” 

“公冶兄,先坐下好不好?肝火旺有伤元气,对彼此都不好。你们与天残叟为了复仇的事,忙了一两月,大概忽略了最近的江湖大势。” 

“哼!老夫并未盲,也未聋。” 

“呵呵!但与聋盲并无不同。” 

“岂有此理!” 

“不错,印小辈确是艺业不差,曾经与舍侄雷奇峰交手,艺业相当,双方都曾负伤挂彩。” 

“令侄雷奇峰出道不久,便荣居江湖四大剑客之首,霹雳剑术青出于蓝,仅火候略差而已,当然了不起。”风扫残云冷冷地说。 

“因此,敝拜兄必欲得之而甘心。早些天舍侄在黄盖湖旁,失败得很惨。” 

“是么?想不到雷家堡也有失败得惨的一天,是败在印小辈之手么?” 

“并不直接败在印小辈之手,事实是那时印小辈已是待决之囚。” 

“那怎又……” 

“一言难尽,没料到这小狗竟然跑到此地来了,敝拜兄将于最近几天,可以赶到武昌。” 

“到武昌捉拿印小辈?妙极了,相去数百里,这算什么?印小辈会到武昌送死?”风扫残云快意地说,以报复先前鹰爪王的不逊。 

鹰爪王毫不介意地说:“舍侄在上月,便将家书送到雷家堡,敝拜兄这次南来,虽说是为了印小辈,但另有要事待办。” 

“暴雷出现江湖,江湖朋友有热闹可看了,但不知为了何事?” 

“公冶兄可听说过火眼狻猊重行出山的事。” 

“略有风闻。” 

“六年前,火眼狻猊在池州山区,纠众拼死了千手灵官甘渊,正欲斩草除根,除去千手灵官的孙女,却被穷酸救走,并且救走了死鬼九现云龙的门人(奇*书*网。整*理*提*供)。因此,火眼狻猊在这六年中苦练绝学,发誓要找到穷酸永除后患索取甘家的余孽。三年前,穷酸得到了风声,突然在江湖失踪,大概也在积极准备,要不就是见机隐姓埋名逃命了。” 

“哼!似乎说得头头是道。”风扫残云悻悻地说。 

“你们捉到纳入囚笼的人不是穷酸,不是么?”鹰爪王皮笑肉不笑地问。 

风扫残云老脸微红,讪讪地说:“这我不太清楚。” 

鹰爪王阴笑道:“火眼狻猊一代巨豪,消息灵通,他已查出穷酸躲在武昌府的武昌县仙堂山黄石城,与一位中年妇人合籍双修。据说,当年穷酸救走千手灵官的孙女,火眼狻猊本欲下手拼夺,却碰上一位风华高贵的中年妇人出现,火眼狻猊知难而退。在黄石城那位中年女人,是不是当年惊走火眼狻猊的同一个人,不得而知。因此,火眼狻猊要求敝拜兄相助一臂之力。” 

风扫残云脸红耳赤,问:“真是穷酸?” 

“不会有假。”鹰爪王斩钉截铁地说。 

风扫残云只好认栽,苦笑道:“天残叟妙想天开,咱们都上了当。本来,他的用意是先锄除穷酸的朋友,再……” 

“除了火眼狻猊,谁也没有如此庞大的人力能查出穷酸的下落。公冶兄,咱们合作,如何?” 

“合作?” 

“是的,合作。” 

“你的意思……” 

“你助我擒捉印小辈,我带你去找穷酸,怎样?” 

“这……” 

“天假其便,咱们合作可两蒙其利。” 

“可是……” 

“只要你指认出谁是印小辈,我便可以安排窝弓擒猛虎,放下金钩钓蛟龙。咱们只有你认识印小辈,因此必须仰仗你老兄的鼎力协助。” 

“可是,印小辈委实高明……” 

“呵呵!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一切由兄弟安排。” 

“你打算……” 

“咱们可以如此这般……”鹰爪王说出了他的恶毒计谋。 

风扫残云确也志切复仇,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神风羽士,突然将一双竹箸和酒杯,猛地射向西面的明窗,人化龙腾随后跃出。 

“嗤嗤!”竹箸穿窗而出。 

“啪!”酒杯也同时击破窗纸飞出窗外。 

“嘭!”神风羽士撞破明窗,到了窗外。 

鹰爪王也警觉地跟踪追出。风扫残云却安坐不动。 

窗外是院子,鬼影俱无,繁星在天,已是二更时分。 

“怎么啦?”鹰爪王急问。 

神风羽士登上瓦面,举目四顾,向跟上的鹰爪王说:“怪事,怎么不见有人?” 

“有人?”鹰爪王问。 

“是的,我看到明窗上投下的人影。” 

“人呢?” 

“就是怪,是人,不可能如此迅疾,平空失了踪,难道是鬼。” 

院子甚大,四周的瓦面广阔,鸟也难以在这刹那间飞出视线外。 

“你这里闹鬼么?”鹰爪王问。 

“咱们这些杀人放火的英雄好汉,从不信鬼神。” 

“那就是你眼花。” 

“不可能的。” 

鹰爪王往下跳,说:“算了吧,人的眼睛,有时是靠不住的,正如一加一有时并不等于二是同一道理。喝酒吧,不早了呢。” 

风扫残云站在破窗内,摇头道:“你们可曾发现右首那株桃树有异么?疑心生暗鬼,半点不假。” 

“你是说……”鹰爪王不解地问。 

“如果窗不破,便可看到树影刚好投射在窗上,怎会有人?咱们三人的耳目,难道就迟钝得不知两丈外的动静么?如果是印小辈找来,他受伤不轻,接近至十丈外,也难逃咱们的耳目。” 

神风羽士钻入破窗,苦笑道:“在下并不是担心印小辈。” 

“那……” 

“距此五六里,山的那一边住了几个隐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十分可怕。我担心是山那边的人来了。” 

“哦!你与他们结了仇?” 

“仇已化解了。” 

“那还怕什么?” 

三人重新入座,神风羽士犹有余悸地说:“一言难尽。总之,希望真的是兄弟眼花。” 

鹰爪王笑道:“真是你眼花了。公冶兄说得不错,树影的确刚好投射在窗上。算了吧,咱们来商量明天找印小辈的大计。” 

“你准备如何进行?”风扫残云问。 

鹰爪王颇具自信地说:“明天,得劳驾主人派出人手,只要发现印小辈,便将他引来,先把他稳住,再设计把他弄翻生擒活捉。公冶兄则与咱们外出找寻,或者埋伏在经路上,只要你指出正身,兄弟再出面引他前来就擒。如果得手,郭兄便不用到武昌与敝拜兄会晤了。兄弟就带了印小辈,派人知会敝拜兄一声,将人押往西安,敝拜兄便可以借故离开武昌了。” 

“咦!不帮助火眼狻猊了?” 

鹰爪王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如果印小辈真是酒狂的门人,你认为雷家堡今后会轻松么?再说,落魄穷儒艺业有限,火眼狻猊一个便足以应付。何必拉上许多人凄热闹?老实说,火眼狻猊这次劳师动众,谁知道其中有何阴谋?以上次他纠众向千手灵官寻仇的事来说,他与九幽鬼判沈家兄弟,便足以将千手灵官打入十八层地狱。但他却带了一大群人前往,要别人打头阵,他自己却在最后赶到,这算什么?是何居心?” 

风扫残云冷冷地说:“但印小辈是穷酸的门人。” 

“等捉到他之后,便知究竟了。”鹰爪王说。 

“如果他是穷酸的弟子,将他带往武昌对付穷酸,是不是成功有望?” 

鹰爪王喝了一杯酒,冷静地说:“等捉到印小辈之后,再商量并未为晚。” 

神风羽士不愿再浪费口舌,这两个客人互相仇视,针锋相对态度不友好,再说下去,必定反脸成仇不欢而散,难作左右袒,赶忙劝酒道:“两位不必再说了,等捉到印小辈再决定好不好?天色不早,咱们喝酒,不醉无休,干!” 

一个黑影悄然离开纸坊,神不知鬼不觉来去自如。怪的是并未引起犬吠,大概是纸坊的熟客。 

这期间,正是右粯发现宗姑娘的同一时刻。 

右粯因避嫌而逃离木屋,被人发现呼贼,他只好往山上逃,慌不择路。 

没有人追来,他心中一宽,心说:“老魔狼狈逃命,知道我不舍地追踪,必定不敢往有人处逃,以免暴露行踪,很可能逃入山林深处藏身暂避,我该在山林中好好搜一搜。” 

正打量四周,希望决定搜的方向,突听左面山脊上传来一阵笑声,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遁声源急搜。 

眼前出现一座以树皮盖顶的小亭,匾额上刻了三个大字:松月亭。 

亭内有两人对坐,谈笑自若地下棋。 

他想退。昨晚宗姑娘曾说过,她爷爷可能到松月亭与徐爷爷下棋,会不会就是这两个人?他必须及早溜走,但已来不及了,对方已发现了他,向他招手叫:“年轻人,过来歇歇脚,替咱们评评理。”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以免引起误会,一面走近一面笑道:“两位大叔抬举小可了,小可年轻识浅,怎敢奢言评理?” 

他心中一宽,两人皆年约四十出头,不是老年人,可以断定不是宗姑娘的爷爷了。也许,可从这两位棋迷口中,打听出风扫残云的去向呢。 

两个中年人一南一北,北首那人圆脸一团和气,红光满面,双目奕奕有神,留了三绺长髯。 

南首的人四方脸,脸色红润,修眉入鬓,大眼黑白分明,留了八字胡。 

两人都穿了天青色宽博袍,身材修长,气度雍容神色安详,一看便知是家道小康在小居享清福的爷字号人物。 

他走近,南首的中年人说:“你先看看,看能看出些什么?” 

他在一旁审视良久,笑道:“看布局,大势已定,仅第一星边路角尖一带些少争夺,已无关大局了。” 

南首的中年人呵呵笑,问:“你怎知星位。” 

“看局势,一般授子棋所占的星位极为明显。这是一盘受三子的棋局,一看便知。” 

“见鬼!那是不可能的。”北首那人抓抓头皮说。 

南首那人笑道:“事实这位小哥已经看出了。” 

北首那人仍不服,问:“小伙子,你看出到底谁胜谁负?” 

“依小可看来,黑子已无可挽回,南半壁江山尽是白子的天下。”他摇头道。 

“有救么?” 

“如果第一星附近边路至角尖一带,谨慎些或许可争回六子以上,但大势已去,无补于事。” 

“你代下,看你能否真能争回六子。”南首中年人欣然地说,将黑子盒从北首中年人面前移过。 

他笑笑,说:“两位大叔不是要评理么?不知所争为何?” 

南首中年人向第一星附近的边路一指,说:“我警告他这一手反扑是危棋,他不愿意。” 

右粯笑道:“也许大叔错了?” 

“我错了?”南首中年人惑然问。 

右粯开始指指点点,说:“这一手固然危棋,但可以倒提白子打五还一,而白子在尔后五子可吃掉角尖黑子十一。可是,黑子可在尔后四子中,争回边路一大片地盘,足以弥补损失而有余,大叔不信可以试试。” 

南首中年人呵呵笑,开始捡拾棋子,说:“好,你的棋力相当高,咱们下一盘。” 

他摇头,笑道:“抱歉,小可有事在身,无暇奉陪,改日候教。” 

“你……” 

“小可找一个人。” 

“你找谁?” 

他将风扫残云的相貌说了。南首中年人向北首的同伴打眼色,笑道:“你找对人了,那位姓公冶的人,正是老夫的宾客,你找他有何贵干?” 

右粯一惊,硬着头皮说:“他是小可的仇人,小可……” 

“仇人?你,年轻力壮,而他却是大半截入土的风烛残年老人,你这是算什么?”南首中年人沉下脸问。 

“大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人年岁虽长,却是个武艺惊人修为……” 

“住口!” 

“大叔,我非将此人找到不可。”他坚决地说。 

“我不许你放肆。” 

右粯也沉下脸,怒声道:“那老魔将家师……” 

他将章华台沼泽设伏的事说了,最后说:“他如不将家师的下落说出,小可决不放过他。” 

“我不管,他是老夫的客人,你……” 

“那么,小可必须向大叔索人。”他沉声说。 

“你想怎样?” 

“小可要强迫你说出他的下落。” 

“你敢?” 

“小可为何不敢?” 

“小子可恶!”南首中年人怒骂,站起一掌掴出。 

他伸手一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扭,擒住了。 

“哎……”中年人狂叫,被迫转身受制。 

“你说不说?” 

“哎……不说,老……老夫决不做无义的事。” 

“你不说,我要扭断你的手。” 

“杀了我我也不说。” 

“你……” 

“哎……救命!” 

北首的中年人逃出亭外,也在狂叫:“救命!有人在此行凶。” 

“说不说?你住在何处?”他迫问。 

“哎……你杀了我也……也不说,哎……” 

他苦笑,放手说:“你不说,我自己去找,你必定住在这附近,不怕你的宾客飞上天去。” 

说完,他匆匆出亭走了。 

两个中年人相对一笑,刚才被制的中年人低声问:“鸿老,你要不要也跟去?” 

鸿老笑道:“昨晚那三个魔崽子已定下擒人大计,而这小伙子昨晚却是你那位宝贝孙女的客人。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少拖我下水。” 

“你要袖手旁观?” 

“哈哈!即使是天掉下来,只要你福老人不吝伸手,一只手也可顶住……” 

“且慢!昨晚可是你先去探纸坊惹出来的事……” 

“哈哈!我又没有孙女看上这愣小子。话又得说回来,人家愣小子琴棋书画皆令人激赏,人又生得俊,如果我也有孙女儿……” 

“愈说愈不像话了,你到底去不去瞧热闹?” 

“话先说明白,我是不沾手的,只看不动手。” 

“悉从尊便。” 

“哈哈!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你公母俩以遁世者自居,二十年不沾江湖事,想不到为了……” 

“呵呵!话是不错,但你可别忘了,小后生是小菁的客人,这件事已牵涉到我池家,没错吧?”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算了吧。哦!你那老伴至青城探亲,算行程早就该回来了,为何迄今仍不踪影?”鸿老转变话锋问。 

福老的脸上涌起一丝隐忧,苦笑道:“她已经改道,看情形,这次她恐将破戒。” 

“怎么啦?” 

“她派人捎来了手书,说是与酒狂偕行,管了一桩闲事,到武昌去了。” 

鸿老一怔,说:“福老,会不会与魔崽子所说的事有关?” 

“大概不会吧?” 

“不会?你知道,酒狂与穷酸颇有交情,而这位小伙子不知到底是谁的弟子,也许两人都是小伙子的师父呢?穷酸有了麻烦,酒狂哪能袖手旁观?你那老伴与酒狂同行管闲事,哪能脱身事外?酒狂是个老狐狸,早就看不惯你池家隐世享福不问江湖是非的态度,兴风作浪拖你那老伴下水,乃是情理中事。” 

“我已派玉芝带了小祥,三天前赶往武昌看看风色,也许派得上用场。” 

鸿老摇头道:“福老,你真是偏心,为何不派你的儿子前往,却要我那有菩萨心肠的女儿,带了一个惹是生非顽皮捣蛋的小娃娃前往?我看,你麻烦大了。” 

福老呵呵大笑,说:“派媳不派子,这才是稳健的作法。我知道你女儿是女诸葛,才堪大任,有她前往,何事不可解决?” 

鸿老哼了一声,大声说:“有了你那小孙儿同行,不闯祸才怪。那时,你休息再在此纳福了。” 

“哈哈!你的外孙闯祸,你不出头?” 

“我可不管。” 

“咱们走着瞧。” 

“哼!闯了祸,你休想我这老亲家出头。” 

“我池家束手,你能无策?哈哈!废话少说,咱们走吧!看热闹去。” 

“急什么?有小菁在,你怕什么?” 

右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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