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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拾下堂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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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骂完吴氏觉得心里舒顺多了,抖了抖帕子转身向正房走去,却没有踏出两步身后的门被人嘣地一声撞开,而刚才被她派去关门的婆子被那门板拍得滚到了地上!

嘣地好大一声将吴氏吓得惊叫了一声,怔怔地看着一个穿着紫青色绣缎面儿的婆子怒目圆瞪地蹿进了门来,且一进门就将滚在地上哭嚎的关门婆子一脚踢得滴溜滚。吴氏被这个婆子气得五迷六道的了,自己院里的婆子的嚎叫声就如同声声炸雷一样轰在她的脑门上,晕乎乎的都认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当然乔家大少奶奶的贤良淑德的形象她也忘了,蹭蹭地上前指着那个穿着紫青绣缎面儿的婆子便是泼口大骂:“哪里来的游娼婆子,好没教养,竟敢打坏我家的门!”

原来颜氏是得了点儿的意思来给乔书义与吴氏送新年节庆礼物,这种事本来也轮不到她来做,只是自己一时高兴掺和着玩儿罢了,哪知到了吴氏的院门外却听见了吴氏朝天一声声地吼着对点儿刻薄至极的话。颜氏是一个直性子,又极护点儿,哪里能忍得住,将东西往身后丫环手上一塞,然后一掌就将那大门打开了!

颜氏双臂展开将两扇大门推开,将吴氏冷冷一瞥,咬着牙笑道:“都说大奶奶是读书人家出来的正经小姐,我当是多知书达理的人,却不想也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俗妇!竟跟那些走待串巷的卖婆子们一样,专干那种背后咬舌的事!”

正如颜氏说的,吴氏出生书香之家,她的家里出过一个举人,就是她爹也是童生,书香之家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要学“贤良淑德”、“恭谦礼让”这八个字的,但是人人禀性不同,自然也不是人人都能将那八个字学到身的,有的是有其表无其里,有的是有其里无其表,更有甚的是表里皆无之人。吴氏便属于那种有表无里之人,用那些大家里头骂人的话说,这便是书家里出来的那种裹了光衣裳的耗子屎。今儿她心气本来就不顺,先是由颜氏打坏了门,又当着她的面儿踢伤了关门婆子,后又连讥带讽、拐弯抹角地骂一通她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哪里还顾得什么体面二字。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瞧清那打坏门的是颜氏,或者是有没有瞧清那个滚颜氏一脚踢开的距离,反正是指着颜氏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乔书义与吴氏住的院儿名曰“桂香居”,因着院内外那十来棵桂花树而得名,与它紧邻的是乔书杰妹妹五小姐住“乌梅轩”,点儿这时候正在“乌梅轩”里与五小姐说话,远远地听见有人对骂,惊诧地望着五小姐,只见她也惊得两眼圆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乔府虽是商贾之家,也没有读书人家那么多的规,但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那都是有规矩的人,哪会子出现过这种高声对骂的事,难怪五小姐惊得两眼圆瞪了。

五小姐拉着身边的丫环飞快地往外跑,听着听着突然停下来转头对点儿说着:“二嫂嫂,你听,这声音好生耳熟啊!”

“小姐,不好了,胡家的那位跟大奶奶们房里的打起来了!”就在五小姐的话音刚落,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香儿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她怎生地跟大奶奶房里的人打起来了?”点儿大吃一惊,这个颜氏虽是出了名的直肠子、炮竹筒子,可就是直肠子也得让人捅才漏,炮竹筒子也要火星子点才着,颜氏能与人打起来定是有人说了什么伤了自己的话。瞧着香儿脸上的神色,好似她还别有缘由,点儿神色一黯,连忙对五小姐说:“五妹妹我先去了。”

“二嫂嫂也不要着急了。”五小姐朝着点儿的背后叫着,一边催促着丫环扶着自己往外走,到了门槛外见着大奶奶房里的丫头从自己跟前跑过,她一惊连忙将那丫环叫住:“你上哪里去?”

乔家四个儿子,就这五小姐一个闺女,二老与几个大的打小就将她当个宝贝似的,凡是她说的话都是出了一就没有回二的,那丫头面色虽然急但她发话了也只得乖乖地站住,且退回来恭恭敬敬地福身子答:“那个婆子实在是太厉害,打伤了我们院里好些的人,二奶奶过去了又护着她,我家奶奶气不过,让婢子去请老爷太太过来做主。”

五小姐听了眉头就是一皱,厉声喝道:“好大胆子的贱婢,居然敢编排主子们的谎,我大嫂嫂岂是那种毫无度量又不知礼数的人!且跟我回去,看我嫂子怎么整治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奴才!”

“五小姐!”丫环听了五小姐的话猛一抬头,惊愕地望着五小姐,像是觉得自己耳失聪了一般。

这五小姐也不多方,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对身边的婆子说:“把她扭了给我带上,莺儿扶我快些过去。”

婆子丫环应了一声,莺儿将双手搭上五小姐的胳膊,轻托着她快步走了过去,那个婆子对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三四人便一哄而上,将那个报信丫头的双手授予扭到了后背,嘴也被一个婆子的老茧手给捂了一个严实,推搡着就朝“桂香居”走去,到了“桂香居”的门口几个婆子就将她往里一推,可怜的丫环被推得连打了几个踉跄,眼瞅着要站稳了还让门槛儿绊了一下,扑嗵一声就栽进了院里。

刚才点儿一过来,吴氏便撒泼耍赖地与点儿一通吵,而点儿却端端地站在那里冷着脸将要回嘴的颜氏喝住,命令她跪到一边儿去自个儿掌嘴,报信的丫头摔进屋的时候吴氏正指着点儿的鼻子骂得没趣,如今她来了正好给吴氏一个出气桶。

“好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谁叫你回来的?”吴氏上前就给了那丫环啪啪的几巴掌,转眼间儿那丫环的双颊上都冒起红印子。

那丫头先是被吓,后是被摔,现在又是被打,好不委屈,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吴氏看了心里更来气,连打连踹地又是几下。

“你们在各门守着,如若有谁没有得主子的命要往外跑的,都给我乱棍子敲死!”今天是正月初一,闹成这样确实不成体统,五小姐觉得若是捅到父母那里去,又是给二老添堵的事儿,所以命自己身边的丫环婆子在这院门口守着,不放出一人。

吴氏管家多年,向来是在乔老爷与乔夫人那里说得上话的,积威已久,看着这里闹得厉害了,如今这里闹腾成这样,有些人便觉得这正是立功的时候,有的冲上去扯打点儿房里的丫头,有的便顺着墙根儿往外溜,想去报乔老爷与乔夫人,哪知走正门、后门、角门都被五小姐派的人给打了回来。

在吴氏的院里点儿依旧立得端正,冷冷地瞅着自罚的颜氏,瞅着颜氏那脸渐渐地转为青紫,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走到吴氏的身边一福:“要怪都怪妹妹管教下人不力,嫂嫂心里有气直管向妹妹发作便是,这丫环是嫂嫂身边的知心人,万莫要伤着了。如若不然,妹妹的罪过可真就大了!”

别看点儿身子福得恭敬,□也都是伏小的话,可是那声音却是淡淡的,圆圆的小脸板是就跟被颜氏打坏的木板门一般,眼睛也冷得跟冰刀子一般,一瞅就是嘴上服心里不服。五小姐瞧了心里不觉得有些奇怪,吴氏是大嫂,点儿是弟妹,做小的哪里还能在大的面前摆面子的?且这小的手下人还是闹事的主儿,这太不正常了。

吴氏岂会看不出来,刚才自己指着她骂了一通,可恨这丫头进门张嘴便让颜氏自罚,不管自己如何谩骂愣是一声儿也不吭,如今可好她出声了,吴氏岂会不把握住:“谁不知道你是官家出来的小姐,冲你发作我岂敢呢!我以后走路都得夹着腿走了,如不小心招惹了谁,指不定是怎么死呢!”

“你要是愿意,大可以劈开腿走,没有人管你!”缩在门边的香儿捂着嘴低笑着,她声音虽小,可身边的几个丫头婆子也听见了,都被她这话逗得捂着嘴偷笑起来。

“看来嫂嫂的气还是没有消!”点儿兀自地说着,冷冷地一瞥,跪在她身后的颜氏便扑嗵一声蹿了出来,且在落地的时候依旧跪得端端的,点儿深深地看了吴氏一眼,望着被颜氏打坏的那扇门说:“难怪嫂嫂气不消,说该怎么办?”

颜氏脖子一横,言语不气地大声说道:“门是我打的,人也是我打的,我承认,但是我就是不服!就是闹到老爷、太太那里去了我也是有理可说的!”

院子里的人一听这些话都将眼神齐齐地投上了吴氏,好似想要看清吴氏脸上可以写清吴氏说的这些话的答案,吴氏被看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点儿瞧了冷冷一笑,眼里含着泪水朝颜氏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打东西、打人还有理了?我看你现在眼中越发地没有人了,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主子,你跟你们家的都是均哥哥送我的奴才,在我的面前,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

“是!”颜氏扭了扭脖子,闷着应了一声,接着便将右手伸了出来,变戏法似地摸出一把尖刀握在了手里,噌噌地转过身跪到了吴氏的跟前,大声地说:“既然小姐说我错了,我就错了。大奶奶,我是右手打坏的门,左手打伤的那个婆子,右手打坏的另两个婆子,还有两脚踹翻了其他二人。你说吧,是砍哪一个,左手?右手?左脚?右脚?你随便挑,如若是你还不解气,你把我双手双脚砍了也行!”

听着颜氏的话点儿的眼泪牵着线儿地往下掉,背着吴氏,一字一字地问:“如此嫂嫂的气可消了?”

吴氏惊得一哆嗦,转头一瞅,只见颜氏手上多了一把半尺长的尖刀,明晃晃的刀刃随着被举起的动作正朝着吴氏冒着寒光,看那颜氏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不像是在做作,吴氏的脸被吓得唰地一下都白了。

居然开始动刀子了,这可要闹大了,五小姐拂开搀她的婆子走到点儿跟前:“二嫂嫂,不管这人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剁手啊!”

“那有什么办法,大嫂不消气,若是将气性带到爹娘面前气着了二老,我岂不是大不孝!”想着刚才吴氏骂自己的那些话点儿就觉得委屈,虽然心疼颜氏可还是硬撑着不放话。

五小姐也瞅出来了,这件事二嫂是受委屈的一方,这件事还是要大嫂说软话才能平息,便转过头去对吴氏说:“大嫂,你说一句话啊。难道还真要在大过年见血不成!”

“她要剁她下人的手管我什么事!”吴氏回过神来,依旧不依不饶。

与吴氏做姑嫂也有好些年了,吴氏的为人是什么样的五小姐也多少了解一些,想着大过年的就闹出这种事,五小姐的语气中不免有些无奈,望着她苦苦地哀求:“大嫂,不管这婆子倒底犯了什么事冲撞了你,二嫂也罚了,你就大度一点儿让二嫂将她带回自己院里罚去吧。若是让爹娘知道了,又是一个怄气的事儿,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就让二老过了一个欢喜年吧。”

一说到这个欢喜年就让吴氏想到了点儿张罗乔夫人娘家兄姐的事儿,她心里顿时火大,正要发作,身边的一个婆子却凑到她的跟前轻声说了一句,听了那婆子的话吴氏顿时醒悟,是了,这事儿若真捅到老爷、太太那里去,从根儿上还是自己的错,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吴氏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厉害,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稀溜溜地就滑到了地上。

20、第 20 章

“大奶奶!”身边的丫环婆子一看吓坏了,连忙挤了过去,将吴氏抱了起来。

五小姐一看,心头一松一紧的,既为吴氏揪不成颜氏而庆,又为吴氏昏厥担忧。

吴氏晕倒了点儿也傻眼了,这事可真闹大发了,这也顾不得颜氏了,连忙与众人一起奔过去爬在吴氏的身边干着急起来。颜氏这会儿也忘了自裁了,将刀子一丢也奔了过去,见点儿急得一脸煞白,便安慰道:“小姐,你别着急,让我瞧瞧。”

点儿这才记得颜氏是会武的,会武的人一般都通一点儿医理,连忙闪开让颜氏给吴氏瞧瞧。

经过刚才的事情,吴氏身边的人对颜氏都如惊弓之鸟,颜氏一过来她们便齐齐地一致对外,颜氏根本就靠近不了吴氏。看着吴氏脸色越来越差,颜氏却靠近不了,点儿那个心急啊,情急之下摆出了主子的架子,两手一齐出力将围着自己的几个婆子给推了开去,可是她刚推开这个另一个又凑了上去,此起彼伏点儿又气又急,大吼一声:“让开,你们围着她她更难受!”

“你们让开,让胡大家的给大嫂瞧一下!”刚才颜氏跟点儿说的那话五小姐听见了。

有了五小姐发话那些人到底是听进去了,闪开一个缺把颜氏让了进去。

颜氏进去瞧了瞧吴氏,拿手在吴氏的手腕上摸了摸,这才说:“没事!”转头一瞧,只见十多只眼睛瞧着自己,那一双双贼亮亮的眼睛让她吞咽了一下口气,补充了一句:“脉象真的很平和。”

在场的人里除了颜氏年老的婆子也多少懂一些常事,她们听了颜氏的话后也去偷偷摸了摸吴氏的手腕,证实了颜氏的话后才舒了一口气!七手八脚地将吴氏抬回了屋,然后又派人去请郎中,五小姐还是坚持不许惊动家里的老人,她仔细地给院里的叮嘱了一番。吴氏身边的人岂是简单的,但是五小姐在这家里与点儿是不同的,就算是在这府里混成精里的老婆子也得乖乖地听话。

“嫂嫂也受了惊吓,回去歇着吧,这里的事有我呢!”安顿好了吴氏,五小姐将点儿送出了院,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乔家买卖甚广,也涉及一些药材买卖,所以家里也有些像样子的郎中,不出两刻钟郎中就被请来,一阵眯目摸丝探脉后却给大伙带了一个惊爆的消息,这吴氏居然有喜了!

受一阵叮咛嘱咐,郎中拿着五小姐给的赏钱出了门,五小姐在他出门后又对院中的大小做了叮嘱,统一了口径。这时吴氏也醒了,五小姐以为会免不了一番口舌,却不想吴氏竟然一声儿也没有吭,且是一脸的后悔样子,五小姐一瞧便知道了,今天这事恐怕还是吴氏有错在先,心道难怪二嫂嫂敢摆出那副架式来,原来事出有因。想想自己对点儿的态度,不觉得有些后悔。

点儿前脚回到自己院里,后脚便有人报喜,那人是五小姐身边的人,一是说吴氏有喜之事,二是说口径之事。点儿甚觉五小姐做得圆满,自是没有什么不遵从的,打赏了报信的人,又派容连家的拿着贺礼兼谦礼一并给吴氏送去,还让跟去的丫环顺带着把给五小姐的谢礼也一并带去。

不多一会儿容连家带着两个丫环回来了,不管是吴氏那边,还是五小姐那边都将礼收下了,点儿着实松了一口气。

“还亏得妈妈能言会道,如若不然,今天这事儿恐怕还真得要闹大!”点儿知道吴氏能收下这礼必是这容连家的用她的巧嘴弹簧舌劳作了一番,心里着实对容连家的心存感激。

容连家的欠欠身,顺着点儿指的位置坐下来,很是不客气地说:“小姐以后可要注意收点性子,像在陈家那种动刀子动棍子的事儿能少来就少来些。莫要给人留了坏印象,传到二爷的耳里,影响了你们夫妻的和睦。”

“姐姐说得在理,我们都记下了,小姐今日虽说是冲动鲁莽了一点,可咱们家的小姐多金贵你也不是不知道,总不能让别人作践不是!姐姐你是没有听着她说得那话有多尖酸刻薄……”

容连家的打断颜氏的话,转过头来沉着声将颜氏一顿喝斥:“你还要说,难道还不嫌主子的麻烦不够吗?”

“胡婶婶,妈妈说得对,都是咱们做错了。”点儿见颜氏还要说话她抬手示意了一下,转过身对容连家的一福,很是中恳地说:“我知道你们都心疼我,时刻都想护着我。今儿这事却是我做得不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起那血腥的念头。现在想想我都是满脑门子的冷汗,着实感激五小姐冷静睿智,如若不然今天恐怕真要出大事了。到时候闹腾开来,且不说你们寒心、外人笑话,单就我在二爷面前也不好交待,他定会对我失望透顶。更不消说老爷、太太会气什么样子了,以后与大奶奶、五小姐碰面见礼都没脸。下人们的嘴向来杂,我的名声倒且不说,二爷出门若是招了别人的笑话,如若那人我宁愿让人欺负死了也不愿意吭一声。”

点儿这话说得有理有节,且恳切实在,颜氏听了不由得开始自省,容连家的听了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合起十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的小姐总算是一个明白人!”

“让妈妈劳心了,还望妈妈以后多提点一二。”点儿点了点头,朝着容连家的又一福身。

容连家的连忙将点儿扶住,将她鬓角处的碎发拂开,望着她的眼睛,满脸的慈爱,说:“小姐不要担心,以后万事,你且想着二爷一些,自会避开许多的错。”

“嗯。”点儿哽着声儿应着。

听着点儿的声音容连家的和颜氏眼泪漱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她们都是受了点儿亲生大哥大恩的,如今旧主子去了,这小姐主子又小,受了委屈她们哪里能不心疼。

乔夫人娘家大哥和四姐过几天要来庐州,因着怕他们在府里住着不惯,乔夫人便向乔老爷要了一笔钱,为他们两家在城里各买一个小院儿,乔老爷允了。由于时间紧,乔书杰吃了晌饭就被乔夫人派到了外边看房去了,等到晚上回来已经是戍时末刻了,又因五小姐及两个当事人将事情压得紧、捂得严,所以乔书杰并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般大事。

“二爷回来了?”乔书杰一进院便被下房的婆子丫环迎住,然后拥着他到了上房跟前。

乔书杰就着那婆子的头钻进屋里,心里却是纳闷:今儿这婆子丫环们也太热乎了一些吧。心里虽是纳闷却也没有多想,由着香儿给自己解了披风与外衣,换上家据的袍子,这才掀帘子进了屋,进屋一瞧只见点儿歪在美人榻上像是等自己好久了,便走了过去将她拥起来,“困了就睡嘛,为何非得等我。”

点儿这会儿想起容连家的那句话,“夫妻相处,最忌隔着肚皮装心事。”,道理虽说是明白,但□要说出来却是很难,她歪在乔书杰的怀里,顺手捞起乔书杰腰间的香囊把玩着,将那香囊捏来捏去,那话就是说不出来。

“怎么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咱们二奶奶生气了,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去。”乔书杰以为自己回来晚了,让点儿等出了火。

“我说了,你可不许不理我!”点儿让乔书杰这一说倒真觉得不好把那事埋着了,但又怕乔书杰听了真生气,但又补充道:“你就算是生气,打我骂我都成,真不要不理我!”

“什么事?”见点儿这样,乔书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而且好像还有些严重。

望着乔书杰迅速变得严肃的脸,听着乔书杰突然变得低沉的声音,点儿又怯懦了,但是话到了这个份上不说显然是不行的了,唯唯诺诺地将今天晚间的事扭捏道来,只是将挑火的那人从吴氏换成了颜氏,将吴氏骂点儿的那些话刻薄话都给隐了,这才说:“大嫂是长辈训两句也是应该的,不该为了一个下人与大嫂顶嘴,惹她生气。只是你也知道我是胡婶婶带大的,向来与胡婶婶亲,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可好?”

“事情真是这样?”乔书杰何等聪明,岂会听不出这话是点儿编排过的,一个婆子就算是再受宠也不可能因着人家开门晚了就打碎门的道理,这个颜氏又不是没有见过,平日说话接物虽说是直了一些,但也不至于那么没有脑子。

点儿脑子里始终想着乔书杰知道真相后与乔书义可能产生隔骇的事儿,这会儿见乔书杰不信,就有些急了:“哎呀,你就不问了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小辈儿本来受点儿委屈本来就是应该的。”

乔书杰一听扑滋一声就笑了,将点儿往怀里搂了搂,摇着说:“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难道还真要让我打一通,你才招?”他有时候觉得点儿真是可爱得不行,明明就是一个直肠子、急性子,非得跟那些婆子们学弯弯绕闹含蓄。

“你既然不打算瞒我这事儿你就该把事情的原本说给我听,你这般半说不说的岂不是让我更操心么。”乔书杰见点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且两眼含泪,便知道这丫头是真的受了委屈的。

“我不敢说!”点儿一张嘴眼泪珠子就滚了出来,顺着脸颊就滚进了点儿的嘴里,那咸咸涩涩的将点儿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容连家的说得对,你知道有这么一个事儿就成了,别的你不消知道太清楚。”

“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就不消知道太清楚?你是我的正经娶回来的正房夫人,是我该敬,该疼一辈子的人,受了委屈我还不能知道?”乔书杰说这通话的时候完全是作为一个男人对妻室关护本能的反应,他是说得自然无知觉,却不知道他这话让点儿有多感动。

点儿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儿来了,双手紧紧地攥着乔书杰的衣襟,头埋在他的怀里好生一通乱哭,哭得乔书杰心都揪起来了,连声安慰都不得减缓,只听得点儿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又不真切,乔书杰就是想哄也是没有点儿办法,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容连家的来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是你说的‘今天这事儿不消让我知道得太清楚’?”

“是。”容连家的低声应着。

这时点儿在乔书杰的怀里抽抽噎噎得几乎连上不气了,乔书杰心里顿时火冒,沉声喝道:“说!”

别看乔书杰平时喜笑颜开的样子,可脸一沉下来却是很吓人,容连家的听这声儿便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得低声答:“听老胡家的说,大奶奶在房里骂二奶奶是克死爹、克死娘、克死亲兄长的灾星!”

“去把胡家的叫来!”乔书杰看了容连家的一眼沉着声儿说道。

“别。”点儿想着颜氏被自己罚的那脸,连忙将乔书杰一把揪住,也不顾自己好不好看了,“你要是生气就冲我发作吧,胡婶婶今天也是为了我才惹出那祸,我已经罚她了!”

见着点儿伤心,乔书杰心里着实不忍,想了想,终就还是让容连家的下去了。待容连家的一走,他这才将点儿推起来,说:“你既不想跟我和隔骇,那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不管是你的过错,颜氏的过错,还是大嫂的过错,都给我说了,该怎么论我自是知道。”

21、第 21 章

点儿听得很认真,渐渐地乔书杰的道理占据了她的脑子,她不由自主地就将今天这场冲突原原本本地跟乔书杰学了一遍。

乔书杰听完心里就突突地跳,自己也就半天没有在家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好处理得好,如若不然闹到父母那里去恐怕吃亏的还是点儿。回想这事颜氏虽说有些鲁莽,可是点儿确实是受委屈的那方。乔书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早就听说妯娌相处难!看着点儿一脸煞白地望着自己甚是可怜,乔书杰心里一软,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地安慰起来:“你也不要太上心了,这件事说到头还是大嫂的错,胡家的还是疼你才那般,罚了就算了。倒是你得好好谢谢五妹,如若不是她拦着,我看你怎么收这个场。”

“只要你不恼我,你说怎么谢都成!我真的不是克星!”点儿说这话的时候觉得特没底气,且说着那眼泪珠子牵着线儿地往下滚,一串赶着一串,哭得好不伤心。

乔书杰他这才发现这丫头敢情不是委屈才哭成这样的,原来是给吓的,怕自己听了别人的话嫌她是“克星”!乔书杰顿时哑然失笑,还真是一个孩子,就因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吓成那样!讪然一笑:“说些什么呢!‘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夫君我好歹也算是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这点儿岂会不知道?”低头一瞧,只见点儿眼泪有收无减,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中一较力,噌地一下就将点儿提到了自己腿上坐着,将其身子按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拍着:“不哭了,我知道咱们的二奶奶今天受大委屈了!”

在点儿的眼里乔书杰的这一句安慰无疑是一个导火绳,那眼泪就跟冲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地往下落,哭得那个伤心啊,听得乔书杰心都疼了,好一通哄才让点儿收住眼泪。点儿窝在乔书杰的怀里,尽情地享受着乔书杰的关爱,她发觉乔书杰现在越来越像陈少均了。

点儿与乔书杰这对夫妻交心细谈,已是晴天的雷雨收场了,可那边的乔书义却还没有安生,吴氏仗着肚子里的小东西愣是跟乔书义闹了半夜,且将所有的过错全数地推给颜氏和点儿,自己骂点儿的那话只字不提不说,还要乔书义大半夜的去找乔书杰理论,说是就算不让老爷太太知晓,可无论如何也得听乔书杰一个道歉。

“你应歇歇吧,好不容易又有了,莫要再闹腾了。”乔书义被吴氏缠得没法,只得拿以往流过的孩子威胁,“上回你也是听到了,若是这一胎再保不好,爹跟娘可真的要我纳小了!”

提起这事儿吴氏的嘴巴就扁了,眼泪也是漱漱地往下落,虽是哭得凶倒也不闹着乔书义去找乔书杰理论了。

就算五小姐与两个当事人将这事儿压了下来,但是乔夫人那边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本想将吴氏与点儿找来问问,后一想,小辈儿们就是一群孩子,知道闹又知道压这说明他们并不想让自己知道操心,孩子们也算是懂事的了,她又何必去掺和。这样想了想越是觉得有道理,便叮嘱了自己身边的婆子丫环把嘴闭紧,又给两个媳妇儿送去新年的礼,还让吴氏给点儿打理归宁要送人的礼品。

乔夫人这样做除了不想多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在她认为两个媳妇闹闹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团结起来跟她这个婆婆做对,要知道有那么一句话,叫“臣子乱,君主安”,只要点儿与吴氏不损乔家的脸面,关起门来闹闹对乔夫人来说心里更安一些。

还有一点,点儿刚为乔夫人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乔夫人怎么说也要偏向点儿一些,如今将这事挑开,恐怕点儿也得受罚,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好婆婆的派头做足算了。

对婆婆派的差事吴氏本不想接,架不住乔书义的劝,不甘不愿地接了,只是在给点儿备礼的时候却做了一些手脚,这让乔夫人看见了心里更觉自己英明。

怎么说乔家也是在庐州有头有脸的商贾,看着自己媳妇儿将那些灯草做的玩意儿当新年节礼装进箱子,乔书义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丢他自己的脸吗!向吴氏提了两回,吴氏都气吼吼地给驳了回来,后来乔书义也懒得提了,索性放开了想看看点儿倒会有什么反应。乔书义就这样看着吴氏派人将那些低贱的东西送去,听着下人们回来说二奶奶如何欢喜地接下东西,如何高兴地夸大奶奶备的东西好,听得乔书义忍不住咂咂出声,心说到底是大商贾的女儿,商人的那份‘两面三刀’生就长在骨子里的。

“好了,都是自己人,骂一顿,打一架,过去就过去了,你是长嫂难不成还真要跟小妯娌较劲?你瞧瞧人家那样子,别没有气着别人,倒让自己气伤了身子。”到底是自己的媳妇儿,乔书义还是心疼的。

这两天点儿一直都在自己的面前示好,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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