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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拾下堂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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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然一笑,对着他喊道:“喂,老五,要看马什么时候不可以看!快点过来给小姑和姑爷请安!”

“陈五喜欢相马!”瞧着乔书杰有些不明白,点儿笑着与他解释着。

这时陈五也过来了,他也不多话,朝着车就是作了一揖,点儿看着乔书杰笑了笑,转头对他说:“陈五,你先回去给我庭哥哥他们说一声,告诉他们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到。”

“那我要怎么回话?”陈五嗡声嗡气地问道,眼睛还在有意无意地往那红棕马上瞟。

瞧着他这般,点儿轻骂了一句:“你还真是个马痴!庭哥哥若要问你,你就说,在路上后面的马车陷了两回雪,所以才耽搁了时辰!人、车都没事,让他们就不要担心了!”

乔书杰这时候也看出陈五的眼神了,心觉此人有些意思,便在点儿说完后笑道:“你且去给家里人报信,如若你喜欢那马,我送你便是!”

“送信是我本份,送我马,大可不必!”陈五说完,提着缰绳调头就走。

如此傲慢,乔书杰都要自叹不如了,哑然地朝着点儿摊了一下手,点儿看了咯咯地一笑,转头对着陈二又说:“你且在前面跑一跑,看有没有陷坑儿什么的!”陈二领命打马跑去。

有了陈二在前面领路,点儿们的车队很快便出现到了杨柳坡的下面,陈少庭站在坡顶上,远远地便瞧见了,一边往前迎着,一边打发身边的人说:“快回去回太太、大爷、奶奶们,就说小姐和姑爷们到了!”

那人听了轻快地应了一声,连忙转身撒开丫子地朝着山庄大门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冲里喊:“快去告诉太太、奶奶们,小姐和姑爷们到了!”

大门口的人听了很是欢喜,也如同他一般应了一声转身就朝里跑,一边跑一边冲着前头的人喊:“快去告诉太太、奶奶们,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如此这般,三五拨人口口相传,得了陈少庭令的那人还没有进三门,里面的太太王氏与点儿的两个嫂嫂都知道点儿回来了。王氏一听便哭了,不顾丫头婆子们的阻挠拗着那股子劲就从里头奔了出来,魏氏、秋氏两个儿媳妇一左一右地保驾。

“点儿!”后宅的二门是建在一个凹子里头,王氏下了土坡便看见穿着红氅从对面的山坡上下来了,隔着老远就喊了一声。

“姑姑!”点儿也瞅见了王氏,拨开护着自己的韩婆子和乔书杰,提溜着裙摆迈开步子就奔了过来。

姑侄俩这一跑可忙坏了两头的丫环婆子,两大群人分别拥着她俩跑着,怕挡着了,又怕她俩摔着了,好在丫环婆子们也经常做这事,事情虽难却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很快姑侄俩就到了跟前,别看两个刚才那一声喊得响,可人到了近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剩下的只是老泪、嫩泪齐纵横!

“娘,点儿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就不要伤难了!”陈少庭本想趁现在人少跟乔书杰好好说两句话,哪知那帮丫头婆子们劝来劝去把那两人是越劝哭得越凶,没有办法,他只有抛开乔书杰亲自上场了。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儿子对她说的话始终都是有份量的,陈少庭一开口,王氏便抹着眼泪收住了哭声,且抹且劝点儿:“乖乖也别哭了,省得你夫君瞧了笑话咱娘俩!”

“他敢!”点儿小脚一跺,恶声恶气的低斥着,那脸、那眼却被羞怯和新婚的幸福装得满满的了。

看着点儿如此神色,王氏便断定,二人这几日相处极好的,心里一阵欣慰,紧紧地拉着点儿的手由着婆子丫头们拥着往里走,时不时地还低声说两句悄悄话。

话话间姑侄夫妻都进了屋,王氏正将点儿拉在自己座上挨着说悄悄话呢,一个婆子就进来了,先是给乔书杰与点儿道了安,又才来到王氏的跟前,嘴皮子利索地说:“太太,大奶奶、二奶奶让我来回话,说后面的香汤都备好了,小姐和姑爷是否现在就过去?”

“香汤?”乔书杰奇怪了,怎么一进门就备洗澡水,抬目望向点儿,只见点儿在王氏的怀里扭啊扭的,好似不愿意去,乔书杰就看见王氏将脸一唬:“在冰天雪里地泡了两三个时辰,浑身上下冰冷冰冷的,不泡泡生了病怎么得了?”

“我想跟姑姑好好地说会儿话!”点儿还在扭啊扭的。

许是已经习惯点儿如此撒泼耍赖,王氏和陈少庭都笑了,陈少庭笑得大声了些招来了点儿一记飞刀眼,他轻咳了一声,转头对乔书杰说:“这庄子后面有一眼温泉,冬日祛寒最好不过。”看了一眼点儿又回头对乔书杰说,“这丫头撒泼耍赖惯了的,看样子娘是拿她没辙了,你且去领她。再久耽搁不得了,大喜的日子又快过年了,病着了不好!”

“好!”乔书杰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王氏的面前,深深的一揖,说:“姑姑,那小婿与娘子先失陪了!”

“还是我女婿懂事!”王氏冲乔书杰笑笑,然后将点儿推了出来。

点儿没有办法,只得在王氏的怀里又扭了两下,这才在乔书杰的掌下依依不舍地起了身。出了大屋,夫妻二人由传话的婆子领着穿过长长的回廊绕过了大屋,出了回廊尽头的小榭就到了那温泉所在之地了,(。wrbook。)点儿的两个嫂子魏氏与秋氏都在小榭后面的一座木屋里坐着,见二人来了连忙起了身,也不多话,直接让小厮婆子将夫妻二人领到各自的温泉屋里去了。等他们泡好了出来,接他们的是两个婆子,说是二位嫂嫂已经到前面去准备饭食了,让点儿他们泡暖和了就到前面去用饭。在冰天雪地里泡了两三个时辰,又经这温泉水一泡,点儿着实饿了,吵嚷让两个婆子快些领自己去。

“怎么在这里?”点儿见两个婆子领自己去的不是刚才的那个大屋,心里便有些奇怪。

那婆子听了一边走,一边侧着身子,恭敬地回话:“太太说一冷一热最容易犯困,让姑奶奶与姑爷先用一些歇歇再去大屋里说话!”

这边点儿与乔书杰被安排去休息,那边王氏可没有闲着,只等点儿们前脚走,后脚她就将韩婆子与胡婶叫了过去。

“太太明鉴,老婆子和两个丫头都对小姐没有外心,只是一没小心着了那丫头的道!”说了一大堆王氏一直都是半眯着眼睛不说话,韩婆子就有些急了,拿捅了捅身边的两个丫头。

早在进来的时候一直没有露面的陈少均来了,他这个人素来都是面冷之人,平日也不大说话,又是一个武将经常干些杀伐之事,紫兰、紫菊素来怕他,见着他在首早吓得抖嗦个不停了,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来,得了韩婆子两指头这才嗑磕巴巴地诌了两句:“是啊,救太太明鉴!”

见着两个丫头毫无章法地求,让立在边上的胡婶颜氏觉得有些可怜了,见着三人头都快磕破了,心中不忍便站出来为三人说话:“太太、大爷、二爷、大奶奶、二奶奶,说到底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们三个,谁知道一个正经的商贾大家里竟然出那样下作的人呢!……”

“啪!”只听得屋中一声脆响,黑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就冒出一滩热水来,那热水裹着茶叶子漂过来淹在了颜氏的脚边,颜氏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摔了杯子的陈少均!

“你还好意思替她三人说情!”陈少均又一巴掌拍到了桌上,将魏氏面前的那茶盏也震得啪啪直响!

颜氏一看知道今天这关不仅是韩婆子三人过了,自己也得去过,扑嗵一声双膝就跪到了地上,也不管那水茶会不会染着今日刚换上来的新缎袄袍。

纵使颜氏跪了下来陈少均心头的火气仍旧不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点指将颜氏骂道:“我原说你和你家的与别人不一样,却不想我们母子兄弟都瞎了眼,竟那般地信任你们!你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江湖,竟然能被一个从小在山野里头抓粪长大的丫头这般耍,我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就是,把你们两个给点儿为的是什么?你们的记性都让狗给吃了?竟让点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在公婆、伯嫂面前失了那么大的礼数……”刚才听了韩婆子招来的那一通魏氏早就哭得不像样子了,听了丈夫的话哭得更凶了。

不管是陈少均还是魏氏,这都说得真真在理,颜氏觉得既委屈又羞愧,一句话也不能辨不了,只得跪在地上咚咚地磕着头认错。

“均儿,那女人的底细都查清了吗?”王氏终于睁眼开口说话了。

“都查清了,是乔夫人八月初的时候在乡里头买来的。”陈少均连忙敛起声音答着。

“那你们说怎么办?”王氏看了看跪着的那些人,转头又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陈少均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对王氏说:“竟然乔家已经将那人打发走了,为了点儿在乔家以后的日子着想,依孩儿的意思还是不要闹太大的好。”

王氏是不想这么了了的,咬着牙在那里不松口,陈少庭这会儿心里也堵着一口气,可见着王氏这样又怕自己的话说出来给气出个好歹,不得已只得说出违心的话来劝她:“娘,大哥说得对。好在那乔书杰也是一个明白的人,亲家虽然有些错,但说到底也是两个明白的老人,要不然那女的也不会被打发出来!”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你当他们是明白?还不是怕咱们家找去算帐!”陈少庭的老婆秋氏是个炸爆嘴,说出来的话又直又白。

“还是少庭媳妇明白,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魏氏咬着牙也这样说着。

陈少均与陈少庭心里本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只是碍着点儿那里的原因所以才这样劝自己老娘,如今想了想兄弟俩倒想出法儿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互通心意。由陈少庭递着茶水对王氏说:“娘,你别生气,谁不知道点儿是咱们掌心里的宝,竟敢这么欺负她我们也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要不然别人就要笑话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了。”

王氏听了陈少庭的这才松了牙关,但是那气却还没有放,定定地望着陈少庭说道:“这才是像做哥哥该说的话!”

“是呢!”陈少庭笑着应道,一个劲地对着陈少均使眼色,陈少均知道自己这后娘对自己是有些意见了,也怕她这口气憋着成了心结便连忙说道:“乔家这几天正在找人呢,说是要把那丫头卖得远远的。过几日道府上要往北边边塞送些军眷,我已经给陈大说了,让他把那人送到那边去!这也算是给点儿妹妹出口恶气,娘你就不要生气了。”

陈少均嘴里说的军眷,其实就是俗称的军妓,让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去做军妓这种惩罚确比那要了她的命还要重,让跪在前头的韩婆子与紫兰、紫菊听了心里直打颤,一个劲儿地哆嗦着。

“听见了?如若以后不好好地侍候小姐,我会让人在边塞也给你们准备两个窝子的!”陈少均说完王氏这才吐了那口气,拨弄着茶碗盖子,淡淡地对韩婆子与两个丫头说着。

“不敢,不敢!奴婢们一定好生地伺候小姐,绝不敢有一丝怠慢!”韩婆子与两个丫头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一个劲地磕着头,表着忠心。

15、第 15 章(修虫)

因着王氏的要求点儿与乔书杰在绿柳庄住了一天半,第三日吃了晌午饭才让庄上的家丁护送着回去,临出门的时候王氏突发其想,将韩婆子与紫兰、紫菊两个丫头留了下来,说是这三人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乔书杰与点儿心里都很清楚,这三个人以后都不会回乔家了,如若不然魏氏也不会让侍候她的香儿、薰姐儿来了,而且那个管点儿陪嫁庄子上的容连家的这回也一起随他们回府。

陈家这是在对鸳哥那事做反应呢,乔书杰心里明白,想着这也是自己的过错,乔书杰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点儿都没有咳声,他就是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啊!

回到了府里已经近晚膳时间了,陈家早派快骑去报过信,乔家人得知他们要回来,便早早地做了准备,人一进门就被迎进了大屋那边,洗梳也就将着乔老爷寝房侧边的厢房里,待二人洗梳完毕就被拥到了饭桌上去了。

吃罢了饭,点儿与乔书杰说:“我带容连家的几个先去见见娘和大嫂,你去见父亲吧,过一会儿子我也去给爹请安!”

“好。”乔书杰应了一声,扶着点儿的手跨出了门槛,待点儿进了右边暖房的门这才转身朝正房走去。

点儿刚跨进门槛,迎面走来一妇人,青缎衣上套着一件朱红紫绣花袄,□着了一件深蓝长裙,裙上的褶子层层叠叠,打扮得不像一般的仆从,且又那面善得很,很是让点儿注意,点儿瞄了几眼却又没有记起在哪里见过,这时乔夫人正一口一个亲地叫着,也由不得她细琢磨。顺着乔夫人的意思倚在她身边坐着,指着立在自己侧边的容连家的对乔夫人说:“娘,这是容连家的。”

“给太太请安了!”容连家的连忙站了出来,领着香儿、薰姐儿在乔夫人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刚才点儿他们一进门乔夫人就瞧出今儿的阵式不对了,找来跟去的袁婆子一问便明白了缘由。她将容连家的一打量便觉得此人倒是比原来的那个韩婆子更妥贴,皮子干净不说,那双眼睛亮而不贼,举止也是适度的,不像原来的那个韩婆子总是透着一股子仗势欺人的架式。

“这便是容连家的?一看便知道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这就好了,你们姑奶奶有你伺候着我也放心一些。来,起来!”乔夫人双手将容连家的搀了起来,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又从自己的袖筒里摸出一金镙子来,塞到容连家的手上笑道:“以后好好侍候你们奶奶!”

见乔夫人塞了东西容连家的怔了一下,接着便作出一副惊慌状道:“太太这可使不得,伺候主子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本份,太太这般便是羞打奴婢了!”

“哪有你这样子回话的!”点儿早先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这会儿嗓音儿又恢复珠圆一般的了。她将茶碗子往桌上轻放下来,对着容连家的笑着说:“你知道这个礼就行,但太太赏的东西又岂能不受!接着吧,以后太太有召唤跑腿勤着点!”

“还是我儿媳妇知我的心!”乔夫人揽着点儿笑着附和着。

有了点儿发话容连家的自然是不会再推辞,连忙双手将那金镙子接下,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乔夫人磕了一个头。

“依着这样说,我这个做嫂子的也得表示一下了!”坐在乔夫人右侧下座上的吴氏听了咯咯一笑,伸手朝着容连家的,以及她身后的两个丫头招手:“那两个丫头想必也是这次新带来的吧,过来让瞧瞧!”

两个丫头笑着走过来,恭敬地在吴氏的面前磕了个头:“给大奶奶道安!”

“好两个小美人坯子!”吴氏又是咯咯地一笑,两只手伸了出来,一手扯过容连家的,一个扯过就近的一丫头,瞅了瞅,从袖筒子里掏出三样物件来,一人一个塞上,笑道:“别以为今日得了赏就飞高了去了,以后侍候你们奶奶可勤着一些,如若不然,你们奶奶心疼你,我可得心疼我的妹妹,抽着你们的皮子可别在背后骂我是笑面虎!”

容连家的也一个会来事的,一边收着物什,一边笑着对吴氏道:“婆子我也是走了几个地方的人,见着了不少大家里的奶奶,像大奶奶这通身的气派可是少见的。就算是笑面虎,也是一个好看的笑面虎!”

“你也是一个有通身气派的婆子!”乔夫人听了容连家的一番话给逗得哈哈大笑,靠在点儿的身上笑问:“这家的可比上回的那个有趣,也不知道你姑母是从哪里淘来的宝!”

点儿接过丫头递来的茶碗,揭开盖吹了吹这才放到乔夫人的手上,抽出帕子来替她接着下边,笑着回答:“她跟她家的都是我姑姑从杭州那边带过来的,两个都是我们家的家生子。我姑姑跟他们近惯了,养得她们一嘴的贫碎子,娘可别见怪!”

乔夫人润了一口嗓子,让丫环将茶碗接了过去,又把点儿手头的帕子接了过来拭了一下嘴角,笑着与点儿说:“不见怪,这有什么好见怪的?一家人就应该这样说说笑笑才好,既热闹又和气!”停了一下,声音转低,又说,“说起来我娘家根上也是杭州人,因祖辈做官来到蔡州,后来家父又因故来到庐州。我的哥哥、弟弟们都是福薄的人,早早地去了,留下的侄儿侄女们也四散开了去。到今儿也有三十多年也没有见过他们了,听着容连家的吴侬软语,倒让我勾起了几分思念。”

“娘,舅舅家的哥哥姐姐们怎么散了呢?”乔夫人以前并不怎么说起娘家的事,这会儿说了这么一点儿倒让吴氏感兴趣不少。

“哎!”乔夫人哀叹了一声,好似有满肠的愁言却是说不出来一般,她身边的一个年事高一些的婆子瞅了也唉了一声,接着对吴氏与点儿说道:“还不是老夫子太实诚,让人遭了陷害!虽说后面把冤给平了,可到底让几个哥儿、姐儿们都没有了踪影。”

这婆子不说倒好,这一说倒让吴氏心里更是欲罢不能了,可听这话音儿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又不知道这中间的缘由也不好冒冒然地去问,只得讪讪地应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点儿长在官宦家,这种的事儿见的多了,且自家也是这么一个事,所以并不觉得什么不好问的,反而觉得有同病相怜之感。

“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如若不然我娘家到最后也不会败落成那样,为了一副汤药,竟只得卖女儿过活!”回答这话的是乔夫人,她话一说眼睛里的水儿就跟抽开了闸的蓄水塘子一般奔泄个不停。

这话不管是点儿还是吴氏都不好接了,卖女儿过活,这被卖的是谁?她们不知道,如若这会凶冒失的接话只有犯错的份,两个人都不笨自然知道不能接。双双地就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捧起了茶杯饮了起来。

乔夫人好似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媳妇儿的尴尬,她哭够了又自语一般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我的那个姐姐这会儿都到哪里去了!当年如若不是老爷,我恐怕也难逃那一劫难!”

听了这话点儿与吴氏都松了一口气,一前一后地将茶碗放下,来到乔夫的身边围着,一左一右地劝道:“娘就别伤心了,如今已时过境迁,伤心不仅没有什么,反而凭添几分愁苦!”

“娘,可否说一下几个舅舅、姨娘们的事儿,或者是他们落向大概的地方。咱们现在家里也有人手,如不派些出去寻一寻,没准还能寻上一两个呢!”点儿一边抚着乔夫人的背,轻声地说着。

“这又如何寻得着,天下这般的大!”乔夫人嘴里虽然这般的说,但心眼睛里装着的却是满满的希望。

点儿知道乔夫人的心情,人老了难免就会惦记自己的故人,自己的姑姑不就是这样的吗。点儿望着乔夫人,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要帮乔夫人将亲人寻上一两个回来。但毕竟又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正如吴氏所说,时过境迁那些人能不能找到着实难说,点儿怕把话说得太白让乔夫人希望太大,便拐着转儿地向乔夫人打听当年的事。

乔夫人也没有觉得其他,只当点儿年幼,好奇心重,便将当年的事儿作故事讲给点儿与吴氏听了。点儿边听边暗暗地记着,尤其是把乔夫人与弟弟们小时候趣事记牢,以便以后寻人的时候用得着。这二人正说得伤心时乔书杰来了,人家新婚燕尔的乔夫人也不好多留,便让乔书杰领着点儿回去了。

“太太,好险啊!”点儿刚被乔书杰领走,乔夫人身边的罗婆子但拍起了胸脯。

乔夫人很不满她这一举动,斜了她一眼:“一会儿你亲自去,让荣庆堂的坐堂去给瞧瞧。”

“是。”罗婆子接过乔夫人从袖子里摸出来的银铊子,揣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退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点儿看着大屋外头的假山景致好,但与乔书杰立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乔书杰见她一副心事的样子,但问:“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娘好像在哭,是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娘是想起外公他们了!”点儿停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唐朝那个谁说得好哇,‘每逢佳节就会倍思亲’,年关近了,新年也要来了,老人家心里有些感触也是正常的。”

“那叫每逢佳节倍思亲,哪里会多出‘就会’两个字来!”乔书杰点了一下点儿的额头,捞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进了屋里,然后又说:“看得出来,娘是喜欢你的,有空的话你多去陪她说说话吧。”

点儿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正要回身往家走,瞧着罗婆子皮斗篷子罩得严严实实地往外走,见她捂得严实不像要让人认出来的样子,心里虽然奇怪,但也只不过多看几眼就随乔书杰回去了。

正如点儿所说的,年关近了,乔家是商贾,到了年底就是清算的时候了,乔书杰本是不理这些事的,因今年乔书义特别地忙他磨不过只得陪着乔书义上外头去了。他出去了对点儿来说倒是方便了不少,将老胡和颜氏叫进来,然后把头天晚上在乔夫人那里听来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

“小姐,这事儿我好像听说过。让我去打听打听,过些天来给您回话成吗?”老胡听完想了想觉得有些印象。

听老胡说了这样的话点儿惊喜不已:“你有印象再好不过了,这样,你今天就出去,找你昔日的那些朋友问问。如果能在过年的时候把这事儿打听出来,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媳妇的给婆婆的一件新年礼!”

老胡没有想到点儿会这么急,但是他想了想还是点头了,说:“行!只是快过年了,好些人都猫了起来,要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找着,小姐,你且捂着不要跟太太说,免得事不成她失望。”

“这事还岂用你嘱咐,我知道。”点儿嗔了一句,转头让连容家的备银子,又让他婆娘颜氏去给他备衣服,又好一通的嘱咐这才放老胡出门。

就在点儿派老胡出门的时候,陈少均派去买鸳哥儿的人回来了,结果让陈家人大吃一惊,鸳哥从乔家在城郊的田庄上消失了!陈少均派人又找了几天,却没有找到一点儿线索,毫无疑问鸳哥儿被乔家人藏起来了,按照事先了解到的情况来判断,鸳哥儿如果没有被卖掉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陈少均与陈不庭发现事态严重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乔书杰身边的书童墨童请调出了府,到了庄子上管帐去了,点儿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但是她还是感动到了乔书杰心里的不畅快,想要为他宽解两句,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日子竟是这般的难熬,所幸的是年三十很快就到了。

16、第 16 章

年三十转眼间就到,已经出门十多天的老胡终于赶在年三十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到大地上的时候赶回到了乔府。

“这么快就查到消息了?”老胡一进来,点儿就瞧见了他满脸的跃跃欲试,点儿知道定是有确切的消息了。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小姐!”老胡将自己的兴奋劲收敛了一下。

老胡出生草莽,又让点儿的姨姑父与哥子们放纵惯了的,平日里虽然沉闷但却执拗得很,收敛二字几乎在他的身上看不到,这会儿竟然懂得谦逊,这让点儿对他带回来的消息值又打了一点折扣,将面前的茶碗盖子揭开,推到他的面前,说:“不急,先喝口水吧。”

“谢小姐赏。”老胡也不客气,将茶碗端起来,把里水的水吡干净,抹了一把嘴,叹了一口气,这才说:“这次出去,虽然得了些消息,也很确切,但是却不怎么乐观!”

这话说得,让点儿心底仅存的那一点儿雀跃也没有了,虽然强撑着平静,但是还是在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诧,强装淡定地续了一杯茶,语气平静无婆地说:“说说详细的。”

“是小姐!”老胡把茶碗拨开,手指在茶水里浸了浸,然后用湿手指在桌子上划了几个圈,接着便指着那几个圈逐一说道:“这件事最初发生在蔡州,所以我先去了蔡州,在那里我打听到了张老爷子被判了‘徙刑’,他的儿女们都受了牵连沦为官奴,女子被发往北边卫戌屯军做了军眷,男孩被卖到了闽南官宦家为奴。因为他们念过书,而且还颇通文赋,在为奴者中甚是少见,所以有些名气,我到配估家奴的官署一打听,就问到了。”

老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两眼深深地望着点儿。

点儿知道他后面的话便是他所说的“不怎么乐观”的了,说到底点儿会做这样的说,还是想讨好婆婆,看老胡那神情,点儿知道事情肯定很糟糕,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若不弄清怎么也说不过。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对老胡说:“接着往下说。”

“太太的大哥和四姐我已经打听到了确切的地址,两家这时也脱了贱籍,只是……”老胡总觉得下面的话有些难说出口来,抬头望着点儿,等着她的示下。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有什么还不能说的?”点儿的眉头皱了一下,语气也稍显得严厉了些。

老胡轻应了一声,接着说:“贱籍虽脱了,只是这两家现如今都犯着事儿呢!一南一北都挺棘手!”抬起头瞧着点儿正不爽地瞪着他,他知道这主子已经恼自己这吞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了,眼睛一闭,心道说就说吧:“四姨太太的儿子是匪,太舅老爷的儿子和婿都是盗,两个都是所在州府有名的强人,现在如今都被关在当地的府衙大牢里,以待秋决!”

哐铛一声,点儿只觉得身子一软,浑身的劲儿一下子都没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他们不是被冤枉的?”

点儿问完满眼期待地望着老胡,希望老胡能肯定自己的说词,但令她失望的是,老胡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小姐,匪是杀人不眨眼的匪,盗是小偷大抢的盗!”老胡这时的声音显得格外的低沉,也有些颤抖。

点儿沉默了,同时也矛盾了,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番,点儿最后总结了一句,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事情思虑得还是欠缺周到。此时她才惊悟过来,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在她的思维里,乔夫人的哥哥、姐姐们以及他们的后人从来不存在品性的问题。

“小姐,这事儿还要继续下去吗?”点儿虽然沉默了,但老胡知道点儿并不会就此打住此事,因为他在点儿的脸上、眼里看到了矛盾。

“下雪了。”许久之后,点儿方才喃喃地说了一句。

老胡回过头一看,果然是下雪了,那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冷风卷着一袭又一袭地闯进门来,落在门内的地板上,瞬间便化了。

就在这个时候,乔书杰竟然在雪瓣的密密包裹下奔进了屋里,老胡连忙迎了过去,但点儿仍旧还将眼神放在门的方向。

老胡将火盆挪了一下,在乔书杰的面前深深一礼:“二爷回来了?”

“嗯。”对老胡在这里乔书杰并未太多在意,他只是奇怪点儿这时竟然还直愣愣地望着门口,对自己的回来竟然没有一丝反应。

老胡也发现了点儿的异常,他将乔书杰脱下的斗篷接过来,在挂斗篷的时候特意经过点儿,然后轻唤了一声:“二奶奶,二爷回来了。”

“回来了?”点儿的头还是冲着外面,乔书杰见了更觉得奇怪了,咦了一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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