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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拾下堂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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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听了他的这话才放过乔家的,要不然,乔家早就鸡犬不宁了。
虽不知陈少均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魏氏与王氏也很明白,这事眼下是急不得的,所以也只得随点儿她去。
乔书杰听了福贵的话,果然静了下来,天天念书,又四处拜访前辈。不出几月便将科考之文琢磨出了眉目,写了两篇放告出来大家都说很好,这让乔书杰信心大增。
但是还有一件事让乔书杰心里很不得意,那便是点儿与孩子的事,从那次韩婆子带自己去看了孩子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孩子一眼,原计划百日无论如何要去看看点儿和孩子,哪知自己去了陈家人竟对自己说点儿已不在陈家,说是去了什么别院休养。乔书杰要问别院在哪里,陈家的下人嘣地一声把门一关,理他都不理。气得乔书杰肝疼,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得灰溜溜地回来读书。
转眼间就到了冬天,乔书杰扳起指头算算,他儿子都快半岁了,想着邻居家那个半岁大的孩子乔书杰有时候睡着了常梦到孩子,等他一抱孩子就不见了,十次都有九次半是这样,惹得他经常半夜三更地惊醒。这时候他才知道,那种对儿子牵扯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这天,乔书杰再一次在梦中被孩子惊醒,思及此发现自己竟有大半年没有给家里去过信了。想着家中二老多年来对自己的疼爱,乔书杰一阵愧疚,提起笔写了一封家书。第二天清晨,乔书杰早早地出了门,他要去赏汴梁桥旁边的红梅。
乐悦来找乔书杰,福贵见他穿得单薄,便把他请到乔书杰的卧房,准备为他找件衣裳。乐悦进出这里也早已经习惯,随便地在屋里看着,见桌上有一写好的纸张,心知必是乔书杰的新作,便拿了起来,细细一读:“夜半惊梦醒,闻得小儿哭。养儿方知恩,感悔意不迟。”乐悦看罢便是一哂,这个怪人,想儿子想得半夜惊梦了!心里大笑不已,但同时也为乔书杰思念儿子的心情感动,他灵机一动,脑中将这短短的四句默记了下来。
出了乔书杰的家,乐悦闲下无事,便找来几个朋友,然后找了一个好去处一起饮酒赏梅说文。说着到精妙好文时,乐悦便将乔书杰写的那个《半夜惊梦思亲书》拿了出来。一念,众人大笑,毕竟说乐悦文理不通,连家都没有成哪里养儿去,都拿乐悦取笑,问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或者说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要跟人家养儿子!
乐悦由着他们去说,等他们说够了,才将这诗的出处说了出来。在坐的大多都是知道乔书杰事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唏吁,有的觉得乔书杰太过了,有的又觉得乔书杰可怜,当然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往心里去。
133、第 133 章:没良心的小鬼头
陈少均虽是武将,却喜文墨,常年驻守边关如今难得回京,自是要在好日里找几朋友好生地聚聚。在他面前,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闲暇时从不谈国政和军事,要谈就谈局棋、诗文。乐悦在说乔书杰那诗时他当时就在不远处,因着有功夫,耳力极好,所以把乐悦等人的话听了个真切。想着那些似嘲似讽的言语,陈少均不由得对乔书杰又产了几分同情之心。
“大爷回来了?”陈少均下了马,立马就有马童接过缰绳,只是今日来接的不是他的马童,而是府里的管家,陈少均诧异正待问,便见那管家说:“小姐从西山回来了,带了一只鹿,说是给大爷和二爷烧了下酒,正在里面忙着呢!”
听得点儿回来了,陈少均脸上立马就显出笑来,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酉时左右,这会儿已经将鹿放倒皮都剥了,大爷现在就过去?”管家答着就递了一个手炉子过来。
陈少均将手炉子抱住,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太太和奶奶们都过去了?哥儿们都在哪里?还有,小哥儿回来精神头如何?”
管家迭声地答着:“太太说这几日有些上火就不去吃了,大奶奶也说要吃两天斋,所以只有二奶奶过去了。哥儿们倒是高兴,练完功就赶了过去,刚才我出来的时候都吃上了。小哥儿精神好着呢,哇哇地闹了小一个时辰了,小姐也喜欢!”
“好,你去把那年离京的时候太太埋的酒刨一坛出来,我现在就过去。”陈少均说着就往里面快走,不到一会儿就听见点儿的儿子哇哇的喊声,陈少均顿时就笑了:“这小子精神头还真好!”说罢就高喊了一声:“玉哥儿,大舅舅回来了,快喊声大舅舅!”
“美得你吧,我教了半天了,他理都不理。你当你是谁呢,叫他喊他就喊!”陈少庭正在跟自己儿子抢着肉吃,听得陈少均出声忙笑话他。
陈少庭可是正尔八经的科举出身,应该是一身古板气才对,可他这人偏不,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邪劲。别的且不说吧,单说跟自己儿子抢肉吃这一条就亘古少见,对此陈少均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父亲!大伯!”陈少均一进来,几个孩子们都安静了,一个个规矩地站了起来跟他请安。
陈少均摆了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在屋里瞅着自己的小东西,笑呵呵地就上了台阶,人还没有到阶沿上就先笑了起来:“玉儿,认出来没有,我是谁?”
“叫大舅舅!”点儿抓着孩子的小手,教着。
“啊啊!啊!”乔玉也就半岁多点儿,哪里叫得出舅舅两个字,啊啊两声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得陈少均在乔玉跟前狗腿的样子,陈家的几个孩子受不了了,一个个瘪起了嘴,尤其是陈少均的几个儿子,悄悄地抱怨起来:“咱爹也太偏心眼了,好似玉儿才是他的宝样!”
听着孩子们抱怨,陈少庭噗滋一笑,随手抓了一件东西打了一下,笑道:“看你小子心眼小的!”
孩子们抱着头嘿嘿一笑,闻到肉香都抢起肉去了,哪里还管陈少均亲谁。
点儿看着陈少均好一会儿,总觉得他像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便问:“均哥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少均正在逗孩子笑,听得点儿问心上便是一顿,瞬间手指就让孩子含在了口里,陈少均大惊忙将手指拔了出来。
孩子没有了手指吮急了,哇哇地哭了起来,点儿见状也顾不得其他了,忙把孩子抱起来哄着,直到孩子哄好不哭了,陈少均也出了屋。只是在桌上留下了一首诗:“夜半惊梦醒,闻得小儿哭。养儿方知恩,感悔意不迟。”点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陈少均写这做什么,往题款上一看,竟落着“乔书杰”三个字!轰地一声,点儿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点儿将孩子哄睡后出来,走到了独自在剔鹿肉的陈少均身边低低地说:“均哥哥,你明天把玉儿带去让他瞧瞧吧。”
“好!”陈少均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应着,然后端着剔好的鹿肉端到了火架子上。
孩子们看点儿来了,一个个都拉她过来坐,眼尖的看见火架上有烤熟的肉忙夹了过来,递给点儿:“姑姑刚烤好的。”
“姑姑现在不能吃,宝儿乖,你自己吃。”点儿现在还在奶孩子,是吃不得这些火大的东西,见那小子把肉已经递到了嘴边,忙别过了头。
宝儿听了点儿的话,闷闷地哦了一声,只得自己吃。
点儿在那里坐了坐也觉得怪冷的,便拢着衣服回到屋里,进门一瞧,孩子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她一下子就乐了。忙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轻轻地摇着问:“玉儿怎么不睡了?是听到娘亲跟舅舅说让你去见爹爹吗?就这么想爹爹?嗯?”
“啊,啊,啊!”小东西见点儿跟他说话,兴奋得直蹦,嘴里啊啊地,好似在对点儿的话作回答。
“没良心的小东西,娘生你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你却不知道心疼娘。明知道你那爹惹生气,还这么想他!小没良心的!”点儿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心里头也是想着乔书杰的,一边嗔怪着孩子一边就抑制不住淌洗眼泪来。
第二天清晨,陈少均便来找点儿,点儿托词说对孩子不放心,坚持着自己也要去。陈少均面上虽不表示,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便扶着她上了马车,又将车帘子捂得实实的才走。
到了乔家门外,陈少均先差人去叫门,直等门开了才跟点儿说:“进去吧。”
“让韩妈妈抱玉儿进去吧!”临到了门口,点儿又有些不愿意见乔书杰了。
陈少均还是没有多说,点了点头,便让韩婆子把孩子包裹好然后进了乔家。
乔书杰昨天出去了一趟,想起了点儿又思念起了父母,便在外头多喝了两杯,这会儿正在被窝里睡得香呢来,听得福贵说陈少均来了,惊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怕陈少均等久了急得连衣服都穿反了,还好福贵嫂眼尖叫住了他,要不然就真闹笑话了。
“怎么还孩子的哭声?”乔书杰正在换衣裳,听得一阵婴儿的哭声,抬头一望只见韩婆子也进了门,呀地叫了一声,也不顾什么衣服不衣服了,跳着就出了门,冲着韩婆子就跑了过去,抱过孩子就叫着:“儿子!”
“没听孩子哭呢!冷灌进去可怎么得了!”陈少均见不得乔书杰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怕他现在把被子掀起来冷着孩子,忙喝斥!
乔书杰一听哪里还敢掀被子,忙把孩子抱得紧紧的,恭恭敬敬地把陈少均请进了屋。进门后也不请陈少均坐,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就将被角掀开,对上乔玉黑瞅瞅的双眼便笑了,兀自逗弄起来:“儿子,我是爹爹。可认得?一定认得对吧,爹的乖儿子,可想死爹了!”跟孩子套了一阵子近乎,乔书杰抱着孩子又悄声地说道:“儿子,跟爹说说,你娘还在气爹不?嗯?还在不在气?”
“啊,啊,啊!”真是父子连心,小东西见着乔书杰很是兴奋,挣扎着净把两只短短的胖手从被子里挣了出来,挥舞着跟乔书杰交流着。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乔书杰苦着一张脸,对孩子啊啊的兴奋之语很是无奈。
“咳!”陈少均不愿意受这份冷落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儿子,你到是跟爹说啊,你娘她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还要不要爹啊?”乔书杰完全跟孩子纠结上了,一心想着他儿子给他答案,竟滑听到陈少均抗议的咳嗽声。
“咳!乔书杰!”陈少均受不了了,真是没有见过乔书杰竟是这么腻呼的一个人,忍不住叫了乔书杰一声。
这一次乔书杰还是没有听见,福贵站不住了,走过来扯了扯乔书杰的衣裳,提醒道:“二爷,大舅老爷还在呢!”
“啊?”乔书杰一怔,转头一看,见陈少均黑丧着了脸,立马摆出笑来:“少均兄,真是对不起,我……,嘿嘿!”干笑一阵,乔书杰忙与福贵嫂说:“快给大舅老爷上茶啊!”
福贵嫂噗滋一笑,抬手指了指陈少均面前的茶碗。
乔书杰顿时觉得脸烫,再次干笑:“哦,上了啊!少均兄请用茶!”说着就坐了过来,然后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了孩子的身上,逗弄着个没完,理也不理陈少均。
看着乔书杰这样,陈少均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想故意整整他。重重地将茶碗撂在桌上,又重咳了一声,待乔书杰望向自己的时候,便沉着脸说道:“要看快些看,这孩子得半个时辰就喂一遍奶,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
听了这话乔书杰顿时就傻了,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陈少均,哭丧着脸问道:“不会吧,就这么一会儿?”
“有这一会儿就已经很不错了!”陈少均装着微怒的表情说着。
乔书杰一听,确实也是,自己惹点儿那么伤心,点儿能生下孩子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还愿意把孩子带过来让他瞧瞧。虽然想得通,可乔书杰心里不甘啊,早些时候虽是想孩子,可抱在怀里他更想。这会儿总算明白甘陕那边的民歌唱的意思了,这真的是坐在面对面还想啊!想了想咬着牙跟陈少均求着:“少均兄,我不是不通情理,只是,只是……。咱能不能商量一下,让孩子在这里住两天?我这里虽不甚宽敞,可也能住得下人,让奶母跟着过来?”
“奶母?这孩子一直是点儿亲自奶!”陈少均皱着眉头说着。
“那正好啊……”福贵嫂一听是点儿亲自奶这孩子,一下子就乐了,正待要说,干脆就让二奶奶一起回来算了,突地觉得身上一冷,转头一瞧,见陈少均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她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本来乔书杰听着福贵嫂的话还挺高兴的,可是见了陈少均的反应立马就蔫了。回头想了想,便将孩子递交回了陈少均,心道可不能把他惹毛了,自己父子俩以后的命运可都捏在他的手里呢。
陈少均见乔书杰递过了孩子,稍稍地怔了一下,随即伸手去抱孩子。也真是奇了,那孩子一感觉到这个移交的动作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哇哇地哭了起来,两只手紧抓着乔书杰的头发不放手。
“我,送你们出去吧。”乔书杰让孩子逗得鼻子直泛酸,忙转过了身,把孩子放在桌上,然后再把有些散乱的被子包好。
看到这一幕陈少均心里怪难受的,也不等乔书杰转身就出了门。
乔书杰抱着孩子慢悠悠地往外走着,时不时的把被角掀开一点儿,与孩子四目相望傻笑着。
就算乔书杰脚放得再慢,步子移得再小,从内院到院外也就那么一截路程,终是要到头的。到了马车前,乔书杰依依不舍地把孩子放在了韩婆子手上,孩子一刚到韩婆子的手上又哭叫了起来,乔书杰听得心酸忙转身回了屋里。
“小姐,姑爷刚才都哭了!”韩婆子上了马车,把孩子交到了点儿的手上,看着点儿小心翼翼地说着。
孩子这会儿哭得特别厉害,点儿哄都哄不住,没有办法只得掠起衣服将□塞到孩子嘴里。叼上了□孩子这才止住了哭,他倒是止住了,点儿却忍不住了。
“要不咱就原谅姑爷这一回?”韩婆子见点儿对乔书杰也不是完全没情,便大着胆子说着。
“妈妈是觉得在我身边呆得腻了吗?”点儿猛地抬头盯着韩婆子。
韩婆子让点儿这么一瞪连忙改口:“我也就是那样一说,小姐,咱不能这么便宜他!”
点儿将韩婆子瞪了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留心吃奶的孩子去了。突然感觉胸上一疼,点儿惊呼了一声:“这孩子这几天怎么老爱咬人啊?”
“小哥儿开始长奶牙了,他牙痒,可不得咬人!”韩婆子瞅了瞅孩子,感慨得很,想想当初她第一次抱着点儿仿佛就是今天的事呢。转眼间,当初抱在手上的女娃,如今也当娘了!
说着小东西又咬了点儿一下,点儿吃疼要把□取出来他又不干,抱着点儿的眯眯嚎个不停。点儿气道:“再哭,再哭就把你扔给你爹,挨饿去!”
也不知道小东西有没有听懂,点儿一吼完他竟不哭了,两眼睁得老大,手舞足蹈地啊啊个不停,那样子别提多兴奋了。点儿看了气得差点吐血,戳了他一指头没好气地骂道:“小没良心的!”
“啊啊啊!”小东西以为点儿在跟他逗着玩呢,叫过不停,眼里明明还闪着泪花,可是脸上却扯着笑。
韩婆子看了直笑,悄悄地说:“到底是父子俩,血缘啊,还真是割不断的!”
134、第 134 章:思儿成疾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乔书杰去陈家看孩子,远远地看着点儿心里欢喜得很,却不想正要上前说话,点儿扭头就走,弄得他心里堵得慌。跟孩子亲近了一会儿又去找点儿,点儿只背着门跟他说了一句,就是让他走,自己不想跟他的话。
乔书杰很是没有意思地出了陈家,然后去了他与文友们常去的文馆,聚到很晚才回去。到了家已经是半夜了,见西厢房灯还是亮着的便重重地咳了一声。等他的福贵嫂听见了声响忙趿着鞋奔了出来,看见是乔书杰忙提着灯笼出屋:“二爷回来了?我烧了热水,你烫烫?”
“我想洗个澡,水够吗?”乔书杰点点头,一边往里一边问。
福贵嫂鼻子不太灵通,听得乔书杰这般说才仔细地闻了下,果真是一身酒味,不自觉地瞥了瞥眉头,答:“你等一下,我再去烧些。”说着就将手中的灯笼交给乔书杰,自己去了东南角的厨房里。
乔书杰提着灯笼进了屋,将放在门后的火捻子拿过来,接过灯笼蕊的火点燃蜡烛。然后闷闷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瞅着那跳动的烛火,那样子真的是颓废到了极点。
“二爷,水好了,去洗吧。”福贵推门进来,见乔书杰趴在桌上发呆,怔了一下。
一股冷袭来,乔书杰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猛地感觉背后有人,突地转过头来见是福贵,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没声没响的?”
福贵将门掩上,又把卧房里的灯点着,回来手上就多了两根蜡烛,一并点燃了放在背风的地方,说:“我喊了,你没有听见。”
多了两根蜡烛屋里光亮大增,乔书杰那恍忽的神智倒是清醒了许多,站了起身来问道:“水好了?”
“好了,您去洗吧,我就在外头候着,要什么你吱一声!”福贵说着就将通往卧室后面的小隔间的门推开,示意乔书杰进去。
乔书杰到了里头,才知道里面已经照上亮了,大木桶里的水正冒着白烟等候着自己呢。他也确实给冻着了,忙宽了衣跳进了木桶里,热水一袭说不出舒服。他抑制不住地长叹了一声:“真舒服啊!”
过了一会儿福贵嫂过来了,手里拧着两只大铜壶,推开房门见着福贵,问:“这么久了,你没问问二爷可还要水?”
福贵正在想乔书杰刚才发愣的事呢,没防福贵嫂这会儿进来,她猛地出声真是给了一跳:“哎呀,你怎么走路没声没响的?”低头一瞧,见福贵嫂手上提着两只大铜壶,忙站起来到小隔门外头喊:“二爷,水还热吗?要不要再加点儿热水?”里头没有动静,福贵以为乔书杰没有听见,又提高了些声音再喊了一声:“二爷!”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就连水的声音也没有,福贵嫂贴着隔板听了听觉得不对劲,忙推福贵:“老头子,不对劲啊!快,你进去瞧瞧!”
其实福贵的心里也打起了鼓,听得福贵嫂这么一说也急了,忙抓过一把铜壶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乔书杰仰面朝天,又目紧闭,一脸铁青地倒在桶里,吓得他嘣地一声就扔掉了铜壶,一边急急地跑过去把乔书杰捞起来,一边朝外头对福贵嫂喊:“老婆子,快去拿灯油!”
福贵嫂一听便知道出了事,掀开帘子一瞧,只见乔书杰跟死了似的被他男人往桶外拖,忙奔了进来,抓过旁边的衣服扔了过去,自己忙从墙上还在燃烧着的油灯里揩了一指油灯。急急地走了过去,一手帮着福贵托着乔书杰,一手就将沾有灯油的手指按在了乔书杰的人中上,又掐又揉好一通,听得乔书杰哎哟一声才松了手。
“二爷,你这是要吓我们啊!”见乔书杰睁开了眼,福贵嫂身子一身就软了。
她这一软乔书杰半边身子就失了支撑,福贵虽是男人毕竟年纪大了,一不注意扑嗵一声就将乔书杰扔到了地上。
“哎哟!”被摔到了地上的乔书杰又呻吟了一声,动了两下还是没有爬起来。
“你去拿些葱姜蒜来。”福贵对福贵嫂说着就猫下腰去扶乔书杰,乔书杰浑身软得跟面条似的使不出一点儿劲,但却死沉死没的,福贵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架在肩上,然后拖出了隔间弄上了床。
到了被窝里乔书杰才稍稍清醒,半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着,问福贵:“我这是怎么了?”
福贵嫂正拿着东西进来,听得乔书杰这样问便笑了,说:“二爷,你刚才可吓坏我们两个老东西了!”
乔书杰听着觉得有些莫明其妙,说:“我就是觉得困了,睡了一会儿,哪里就吓着你了?”
福贵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福贵嫂,再朝她挤了挤眼睛,说:“别吵二爷,让他好好睡一觉。”说着又跟乔书杰说:“二爷,你睡着,我们俩给你搓搓脚,啊?”
“嗯。”乔书杰实在困了,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脚上传来那久违了的酸楚感,舒服得哼哼叽叽起来。
听着乔书杰哼哼福贵和福贵嫂都闷声地笑了,手上的动作也由原来的重变成轻,见着乔书杰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出来。
到了外头福贵嫂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奇怪地问自家男人:“老头子,二爷好些时候都不这样了,今天怎么又犯了?”
福贵将厨房里的灯吹灭,一手拉着福贵嫂出来,边锁门边说:“估计是今天去陈家不顺利,或是没见着小公子,或是陈家说了什么。”
听得福贵这样一说,福贵嫂嘴就闲不住了,一边往自己屋里走,一边抱怨:“这二奶奶也真是的,夫妻间哪有隔夜的仇,她还真能做,挺着肚子跑了,然后生了孩子还不让二爷见。二爷也算是做得足够了,一天一天地往陈家跑,她愣是看不见!竟记着那些子旧事!”
“主人家的事你就少管些吧,学得那罗婆子,累不累!”福贵推了福贵嫂一把,然后反手将手关上,灯着了油灯,一边解着衣裳一边对福贵嫂说:“咱们是没有闺女,要是有啊,也不嫁到乔家这样的人家。你是没瞧见,从二奶奶进门,太太都做了些什么事儿!若是二爷好倒还好,他一不好,二奶奶岂能容乔家。人家又不是没有出路的,要说家势有家势,要说钱财有钱财。你没瞧见那个叫‘莫老爷子’的人到咱们来时情景?”
“那如何不能记得!”福贵嫂搬了一个小凳子在福贵的脚边坐下,一边给福贵脱袜子一边说:“我记得那人来的时候,大爷和老爷对他特恭敬!就像晚三辈儿的,见了老祖宗似的。可咱们二奶奶一出面,那人又像是见着老祖宗似的。二奶奶不吭声,他愣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福贵嫂说着就忍不住啧啧两声说:“那叫一个威风!哎,怎么瞧也不像平日里的二奶奶!”
听得自己女人说福贵也笑了,且还满是自得地说:“我倒是早看出来了,你没有瞧见二奶奶刚进门那天,鸳哥儿连着两次闹,她那不露山不显水地就处理了,最后还逼得太太把鸳哥儿送出府!后来又管家,府里的管事、婆子谁不欺负她一个软耙耙的人?却不想,头一天就让他们栽了大根头。几辈子的老脸让他们丢光了,这才知道她的厉害。”
“也正是这样,太太才不喜欢她,总说她口心不一!”福贵嫂长叹一声。
“不说这些了。”福贵弯腰将福贵嫂手上的抹脚布拿过来,自己擦着,跟福贵嫂说:“你也快洗,二爷这样,你明儿得早起,给他做些养精神气的早膳。”
福贵嫂点点头,起身将福贵洗过了洗脚水倒了,自己在洗脸盆里洗了脸,然后把它倒在了脚盆里,又添了一些热水,洗过脚,便睡下了。
第二日福贵和福贵嫂起得都很早,这是多少年两口子养的老习惯了,一个人起来,另一个必定要起来,就算没事也得在彼此的身边转悠两圈方才踏实。乔书杰这个人是庄周的信俸者,追崇的是“天道自然”,所以现在满院子的积雪福贵也不需要清扫,他需要做的就是帮着自己老婆烧火、提水!
两老夫妻,一个灶前,一个灶后,有时说笑两句,有时相对默默,让屋外的乔书杰看了说不出的羡慕。
“咳,咳!”喉咙实在太痒,乔书杰懊恼地转过了头,真的是不忍心看到被自己打扰到的温馨消失。
听得外头有声儿,福贵和福贵嫂本能地就往外看,只见乔书杰只穿了一身夹身,身上披了一件棉服在外头,两口子齐声地叫了起来:“二爷!”叫罢又觉得彼此很好笑,对看一眼,福贵嫂拍拍手走了出去,朝乔书杰嗔怪道:“身子不好,怎么也不多穿件再出来?”
“我没事,别管我,忙你的去吧。”乔书杰嘴上刚一说完,便激咳了两声。
福贵嫂也不管他,扯着他就往回走,然后推他进了屋,自己进了屋里,把乔书杰的皮氅找了出来,给乔书杰拢上,问:“二爷昨天没见着谁吧?”
乔书杰抬了一下眼皮,表情有些恹恹的,说:“我想喝点儿花生粥,你做的是什么?”
见乔书杰这么直白地把话题扯开,福贵瞪了他一眼,气道:“做的是核桃粥!”
听得福贵嫂生气了,乔书杰扑滋滋地一阵笑,顺势坐在铺有厚垫子的大椅上,说:“妈妈这是生气了?”说罢叹了一口气,仰头问着福贵嫂:“妈妈,你说我真的有这么可恶吗?她恨我至此,竟躲着我一面儿都不见!”
“果然如此!”福贵嫂心里暗叫,想了想即说:“本来这些话不该是我一个下说的,只是二爷不比别的,是我从小抱大的。我且多一句嘴?”
“您年老识广,跟我说说。”乔书杰望着福贵嫂,满脸的诚恳。
福贵嫂想了想说:“要说二奶奶这种带着肚子就跑了的事,天下还真是少有。再如现在这般,生了孩子不让孩子爹的事却也少之又少的。更别说您三番五次上门去求,这样的,天下间也是少找。要搁在前朝,早让人用唾沫腥子淹死了。”说到这里福贵嫂顿了一下,看了看乔书杰的脸色,见他阴沉沉的很不高兴的样子,便笑了,又说:“说到这里,二爷也算是可恶的了。只是我且要问二奶,就咱们二奶奶那样出了挑的人儿,有着那样的家势、身份,为何还要将太太、奶奶们的作难一股脑儿地全吞在肚子里,不吱声,也不回声儿呢?”
说到这里福贵嫂轻轻淡淡地笑了一声,转头为乔书杰倒了茶递到手又才说:“说到底还是因为二爷!”
“听妈妈这样一说,我确实是很可恶!”乔书杰顺手又把茶放到了一边,然后撑起了脑门,一脸的痛苦样。
看到这样的乔书杰福贵嫂心里也着实难过,忙又来劝:“二爷也不必这般着难,要我看二奶奶也是一个明白人,只是现在还有些拐不过弯儿来。时间长了,便就好了。”
“妈妈戳了我一刀子,见着我难受了又来宽我的心?”乔书杰听了抬起头,苦笑着望着福贵嫂。
“那可不是!”福贵嫂矢口否认,见乔书杰不信又说:“二爷可以想想,二奶奶如真的对你没有一丝旧情,或者是没有一丝丝的牵挂,依着她现在的靠山,何需还让人把小公子抱来跟你相处?”
如此说来乔书杰倒真是宽慰不少,眼睛里满是期望:“妈妈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我想不明白一件事。要我说做为一个男人,该做的也做了,为何还是不见她一丝软化呢?就拿昨天来说,我欢欢喜地去陈家见孩子,进了二门,她就抱着孩子在厅里玩呢,见着我来了,扭头就走。我……,她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啊?”
“这我可猜不透了!”福贵嫂心说,就是猜得透我也不敢说啊!
听得福贵嫂这样说乔书杰又蔫了,摇了摇说:“我饿了,去把吃的给我拿来吧。”
福贵嫂一听忙应,瞧了瞧乔书杰又说:“二爷也不必急,毕竟有那么多的事,少说也得让二奶奶松快松快。如今又是得了休书的,许是二奶奶只知你的心,却不知道家里的老爷、太太的心所以才跟你拉开距离的呢?”
“没有的事!”乔书杰摆了摆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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