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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拾下堂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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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桑谷一眼就瞅穿了颜氏的心思,指着她淡笑着问乔书杰:“这位妈妈好眼生,是弟妹从娘家带来的吧?”乔书杰与颜氏都称是,桑谷淡淡一笑,掀开药箱在里面捡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颜氏,说:“你这脸上的伤有些日子了,用那个没有这个有效。将它倒在热水里,用帕子浸了敷面,一次一刻钟,三五次便好!”
“谢先生赏了!”颜氏欢天喜地就接下了药瓶,见乔书杰已经领头走了出去,便连忙将墙上的灯笼抽下来殷勤地在前头打着亮。
出了罗婆子住的小屋,袁婆子便来报说是酒菜备好了,请乔书杰示下摆在哪里,乔书杰说摆在书房外头,待他们到了书房袁婆子领着香儿与其他两个粗使的丫环便拧着食盒进来,将那荤荤素素摆放在了书房外屋的榻桌上,二人便脱了鞋蜷腿坐在榻上吃喝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乔书杰喝到尽兴处便将自己心头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桑谷是一个极有涵养之人,他一边听一边点头,却不多言,擒着酒杯慢慢地品着,脑子里想的却满是点儿那珠圆玉润的样子。
两人聊着聊着,便在外间的榻上睡着了,待容连家的带人进来收碗筷好人早就睡得抽响了,容连家的一瞧惊了一跳,又不怕惊动他们,连忙将人在外间加了两个大炭盆,又让丫环去取了好几叠被子来给二人盖上,这才留了两个丫环在里面伺候着出来。
“二爷和那位姓田的还在聊?”容连家的一进屋点儿便瞧见了问。
“哪有,早睡着了。”容连家的说着就将刚才瞧见的学给了点儿听,点儿听了笑得肠子都打结了,待她笑停了容连家的又说:“看得出来二爷心头还是极看中小姐的,下午的事小姐就莫要往心里去了,两口过日子就是这样,绊绊嘴,闹腾闹腾更贴心,不打紧的。”
这话落在点儿的心上很是受用,她斜了容连家的一眼,娇嗔道:“我们哪有绊嘴了!”
容连家的连连称是,见点儿脸上忧色还是不落,面上一笑,又说:“罗婆子就是一个浑物,你不用将她的话往心里放。我问过人了,当年二爷与杨家小姐好的时候,罗婆子给二人递过两回书,恐怕又得了别人的挑唆才在下午放出那样的话来!”
“莫是大奶奶还记恨我?”听容连家的这样说点儿一下子就想到了吴氏,心想着越觉得有可能,试问这个家里除了吴氏以外还有谁与自己有那么大的过节?“我看那鸳哥儿的事也是她挑起的,一个已经打发出去的人,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就算要接回来也该是我在家的时候才对。”
“按我想这里面应该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容连家的从桌上倒了一杯水来递给点儿,点儿润润唇舌又问:“听你这话音还有别人的功劳?”
容连家的答道:“大奶奶记不记恨小姐我且不好说,但她心里肯定会有梗儿。但是我想她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怎么着她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小姐,多少还得顾点脸面儿不是。”
听容连家的这样一说点儿也觉得有道理,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说:“那这家里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让太太言听计从?且不论我还帮了太太那么大的一个忙呢!”
“小姐这话说到点儿上了!”容连家的一笑。
点儿听了一惊,怔怔地望着容连家的:“妈妈的意思是太太故意为难我?”
容连家的顿了一下,答道:“说不上是为难,我想也算是给小姐的一点儿提醒吧!”
这下子点儿是真的不明白了,眼睛直直地望着烛火,喃喃自语:“我从进门也不过一月,一直都是听从姑姑和嫂嫂们的教导小心翼翼的,就算有些什么事儿,我也是先自罚,太太为何还要这般对我?”
“旦凡做婆婆的都会对新进门的媳妇一些下马威!”容连家的说着,看着点儿满脸的不解便讪然一笑:“小姐这事并不稀奇,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司徒家四少奶奶的事?”见点儿一脸茫然的样子,便提醒道:“就是那个司徒维的四哥啊!那事闹得多热闹,也没有几年事儿小姐怎么就不记得了?”
经容连家的这一提醒点儿倒是记起来了,那年司徒维的四哥娶亲,司徒家的当家太太为了给新媳妇立规矩,洞房之夜竟让身边的大丫头去陪房,新媳妇面薄,新婚夜三人就那样挺了一晚。第二日司徒家的太太还拿落红的事找新媳妇的麻烦,新媳妇气不过顶了两句,司徒家的太太竟在新媳妇敬茶的时候让司徒维的四哥娶了头晚陪房的丫头为侧室,新媳妇哪里能依,可闹到最后还是由新媳妇儿低头才告终。
点儿想想这事,倒觉得乔太太没有为难自己了,要知道那鸳哥可是在自己还未进门便有了身子的人,如若真在自己敬茶的时候让乔书杰纳房,恐怕到时候自己会更没有脸面。
见点儿想通了,容连家的便舒了一口气,她将床尾的被子掀了起来盖到点儿的身上:“小姐就莫要多想了,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再揪着闹腾就要让二爷多心了,别为旁的人影响到你们小两口过日子,早些睡吧,明儿还得去见客人呢!”待点儿睡下,她又将帐幔放下,灯烛火光灭掉,又让香儿在内间打了一个地铺,自己这才到外间的榻上置寝。
29、第 29 章
第二天天不亮点儿便醒了,因着心里的结没了点儿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的舒畅,头日的病态一丝也瞧不见了。身上好了心情也好了,点儿召来容连家的说,说是家里来了客,让她到厨房去将她的私房吃食做两样出来。见点儿心情大好,对容连家的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连忙应下去了厨房做了几样端了上来,这让乔书杰在桑谷跟前挣了好大的脸,点儿越发地高兴了。
时下对女子的礼教风谷虽不比前朝严,但外客来了内眷同席的道理却是没有的,于是点儿便在他们寝房外间单吃了。
也不知道是谁透出去的消息,点儿快要吃完的时候便有人来回话,说是太太那边差人过来请田先生去为大奶奶瞧脉。对给吴氏瞧脉的事点儿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一想到自己身边随时跟了一个传话筒心里就不爽。点儿也是在大家里头历练过的,心里不舒服脸上装样有说有笑,但那人一回身她的脸上便挂上了:“薰姐儿,你去叫容连家的来!”
薰姐儿也是陪着点儿长大的人,不用问便知道点儿是在为什么生气了,找来容连家的去商量,容连家的想了想说:“保不齐是昨晚为二爷开大门的人说的,袁婆子那边我早就提醒过,不准把院里的什么事儿往外透,她且贪着呢,不会干那些断自己财路的事。”她这话其实还有半截,怕薰姐不知轻重传给了点儿,点儿听了不高兴便没有说,她心里在想点儿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
“妈妈说得有道理,不过多些小心无大碍,昨儿事大她没有说,今儿便捡小事儿往外传去向别人表忠心,这事儿也不一定。妈妈要不还是我去敲敲她?保不齐她还真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东西呢!”董姐儿说着就要转身去,容连家的又把她叫住:“你别去,就是去了你也问不出什么来,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你胡婶子去办才行,你,不是办这事儿的人!”
“小姐刚才且气着呢,我得赶紧去回话啊,不问清了我怎么回?”薰姐儿倒是着难了。
容连家的白了她一眼,说:“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你就将咱们刚才说的那些去回话就行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急着出去,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去,小姐等久了就真生气了。”
见容连家的一副急着要出门的样子,薰姐儿也不好再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出门?”
这会容连家的已经将身上收拾妥贴,扶了扶头上的钗子,说:“你来了我就不去小姐那里了,你替我禀一声,就说我去绿柳山庄取杭州那边的帐了,等我回来了去细禀。好了,我不说了,那边等着好多的事呢!”
薰姐儿送着容连家的出门,然后又到了老胡他们住的小院找了颜氏,把自己与容连家商量的说给了颜氏,颜氏一听兴奋得擦拳磨掌。薰姐儿怕她闹出事儿来便又劝了两句,待外头传来乔书杰与桑谷的声音她才出来,正巧与从上房下来的香儿碰了个正着。
“好姐姐,你上哪里去了,奶奶那边正等着你呢!”因着有外人在,点儿这边的人都改口叫点儿为奶奶,没人的时候便又叫回小姐!
薰姐儿知道自己这一趟确实花了不少时间,连忙提着裙子往上房走,一刻儿也不敢耽搁,到了上房一看,点儿果然是生气了,连忙跪下回话:“我把小姐的话给容连家的说了,容连家的说保不齐是昨夜给二爷开门的人说出去的,袁婆子那里已经敲打过了,应该不会乱传话。为了堵住这块儿又让我去找了胡婶子,让她去瞧瞧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容连家的呢?”点儿听了心头的气性消了不少,让薰姐儿起来,然后又问。
“我正要跟小姐说呢!妈妈去‘绿柳山庄’了,说是去取杭州那边的帐,她说详情等她回来了禀您。”薰姐儿瞧点儿指着几上的茶碗,便连忙奉了上去。
点儿点了点头,觉得容连家的安排得很在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几日,点儿与容连家的正在屋里说话,下房里的袁婆子到门外喊:“二奶奶,太太那边传话了,说是让您用完了早饭过大屋去,表老爷与堂老爷们的那些家眷想见见新媳妇!”
“二爷现在在哪里?知道我要过去吗?”点儿看了一眼袁婆子身后的婆子,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那婆子连忙站出来回话,说:“二爷也在大屋里呢,太太就是问了二爷,听说二奶奶您的身体好些了才来差小的来请的!”
点儿点了点头,朝那袁婆子说:“给这位妈妈一百钱打酒吃!”
袁婆子唉了一声,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百钱来,递给那婆子。
有了赏钱,那婆子欢喜得不得了,连忙跪下来朝着点儿扑嗵扑嗵就是几个响头:“小的谢二奶奶的赏了,小的祝二奶奶新年大吉,福寿安康!”
这婆子倒是会讨巧,点儿被她惹得哈哈大笑:“行,有你这一车话那一百钱也不白出!好了,你回去太太就说我这就来!”
“唉!”那婆子轻快地应了一声,退了两步又停下,望着点儿献媚地笑着说:“二奶奶,小的多一句嘴,你若是方便就备一些小玩意儿上,那里有好几个孩子呢!”
这话一出口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各自的心思一下子都冒到了脸上,点儿淡淡地扫了袁婆子与香儿、薰儿三人一眼,然后慢慢地看着这婆子,额首轻言:“有劳妈妈提点了!”
“二奶奶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是老婆子该做的。”那婆子也不等点儿再派赏钱,双手捧着那钱便退了出去。
那婆子一走,主仆四人的眼神都投到了那婆子的背影上,各自心思还是不同!点儿看笑话似一乐,便招呼香儿为自己梳妆,然后让薰姐儿与袁婆子去备礼。
以往这种开箱拿钱之事都是容连家的与颜氏去办,袁婆子首次得了点儿这么贴心的差事很是激动,待薰姐儿将点儿房里头的一大口箱子掀开似更是激动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七八尺见方的大箱子,里面十数个小格,格里装着各式各等次的小玩意儿,金、银之物都是俗物都不说了,那些玉质、玛瑙、翡翠做得精致得好些她见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那七色琉璃做的了。袁婆子跟着乔夫人十多年,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可瞅着这一箱子的宝贝嘴里一个劲儿地直说:“哎呀呀,老婆子活了这把岁数,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这算什么!我们小姐的宝贝还多着呢!这样你便目瞪口呆了,若是见着大爷留给小姐的那些稀罕玩意儿,还不把你惊得心从嗓子眼儿冒出来!”薰姐儿瞧不得袁婆子一副没开个眼的模样,但心里却是很受用得很,成心卖弄一些,便如此说来。
果然,袁婆子一听就给惊了,捧着心口惊讶地叫道:“天哪,这还不算稀罕物?我的娘耶,那是什么宝贝!就现在这样我的心啊,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呢!”
袁婆子如此反应点儿很是中意,她就是要让袁婆子看看自己的财力有多雄厚,这也是告诉袁婆子,只要她实心跟着自己,自己自是不会亏待她。
与往常一样,点儿还没有到大屋乔夫人那边的婆子便迎了上来,只是这回迎她的不是以往的罗婆子,而是富贵的老婆张氏。张氏是一个很响快的人,点儿很喜欢她,被她搀着二人有说有笑就进了院。与往常一样,人刚进二门张氏便朝里头响亮亮地一呦喝:“太太,您的二媳妇来了!”接着便从大屋里传来一阵响快的笑声,三五个丫环婆子也从屋头蹿了出来,这次出来的竟有吴氏。
从正月初一那遭后,吴氏好像还没有像今天这般对点儿亲热过,点儿一时还真适应不过来。
“大嫂子安好!”吴氏是长者,点儿自然不能等她到跟前来迎,她瞧见了吴氏的影儿便迎了上去,冲着吴氏就是深深一福,响亮亮地道了一声安!
吴氏今天也很不错,正月初一那一场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亲热热地将点儿挽住,热络络地捏着点儿的手说:“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该抱个手炉子的,就是不喜那炭气儿也该抱个烫婆子。身子刚好一些可经不住冻!”点儿连说不碍的,吴氏便将脸一唬,那副长者的派头更足了,声音也摆出了威风:“上回你也说不碍的,还不是回头就病着?”
“哎呀,今天的这冷可是受着了,如若不然大嫂也不会这般疼我!”点儿说罢咯咯一笑,两边的婆子见她笑得花枝招展的生怕歪着,连忙上来扶着。
“好嘛,就是为了讨我这几句话就这么作贱自己,看我不打你!”吴氏说着就伸手在点儿的手上拍了几下,点儿笑得越发欢实了,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点儿与吴氏的笑声老远便传进了正房里,屋里的那些亲戚夫人们听了都说乔夫人有福气,养了两个好儿子,一商一文,又娶了两个好媳妇。这些话让乔夫人听了很是受用,但心里却觉得好生好笑。
30、第 30 章
说话间点儿便进了大屋,因着是新婚,少不得将乔书杰也叫过来与她一道与众亲戚们见礼。吴氏领着她俩去给长辈们磕头,磕完头又说起乔书杰去书院读书的事,一说起乔书杰来众人又羡慕不已经,都说乔老爷与乔夫人好福气,四个儿子一个女,女儿温柔漂亮,儿子个个聪明,且文武商学全齐,夸得乔夫人与乔老爷嘴都快合不拢了。
乔书杰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应酬了一会儿便借口点儿身子还没有好拉着点儿先逃了。回到屋里不久乔夫人又派人来传话,说是那些亲戚明天要走,让乔书杰今天晚上好好地陪陪。乔书杰不置可否地打发人回去了,闹得那人一眼一眼地瞅点儿,好似点儿将乔书杰困在屋里不让去似的,没有办法,点儿只得开口:“二爷,都是许多年不来往的亲戚,你就去陪陪吧,怎么着也得给老爷、太太争争脸子!”
“你这话说得,好似我多不给我爹娘争脸似的!”乔书杰嘟啷了一句,不过抬起头来还是对那说信的人说了:“行了,你二奶奶既然说我了,我就给你一个明白话吧,晚上,我去!不过你得去回太太一句话,你们二奶奶身子还不好着呢,就不去了!”乔书杰也就是懒懒散散的这么一说,却不知给点儿惹了多大的麻烦!
“是是是!”那婆子连连点头离去,回去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回给了乔夫人,乔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叫什么话,老子娘让儿子陪客还得媳妇儿说了才算!乔夫人瞪着眼睛想了想,对传话的婆子说:“去,你告诉二爷,就是这些亲戚都是老家那边要紧的人,无论如何也得让二奶奶来一趟!”
坐在边上的吴氏一听就乐了,拿帕子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说:“娘,弟妹身子不爽利就让她养着吧!”
乔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眯着眼睛没说话,那传话的婆子可就为难了,这叫自己怎么去传话啊!
瞧着乔夫人这副样子吴氏又乐了,装出一副咳嗽的模样,拿帕子捂着嘴,帕子后头的那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心说:“早前我进门的时候你就千方百计地压,如今遇着对头了吧,你儿子护着我看你怎么压!”吴氏心里这样嘀咕着,嘴上却有另一番说辞:“娘,要不把那鸳哥儿还是弄出来吧,据说她与弟妹八字相冲,这才使得弟妹大过年的身子都不利索!”
这火挑得果然到位,正中乔夫人的触头上,那话一出口乔夫人的两只眼睛就是一瞪,接着便一通地发作:“你说得这叫什么话,难不成还是我这个婆婆故意弄一个人去作践她?”
见乔夫人真的生了气,吴氏也觉得不好,忙又圆场,说:“娘啊,弟妹出身官宦家的千金小姐,是懂得道理的,我听说她还亲自给鸳哥儿请大夫瞧病呢,可见她还是知道轻重的。她到底是年轻能想到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人活在这世上难免犯些大错小错的,且看在她进门后爹的身体大好的份上算了吧。”
就如容连家所说的,乔夫人对点儿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怨恨,只想找一个由头振振婆婆的威风罢了,鸳哥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如果点儿真仗着娘家的势不让鸳哥儿进门,鸳哥儿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没名没份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乔夫人怎生不心疼,于是便趁着点儿不在家的时候将人接了回来。
按照乔夫人的打算,将鸳哥儿放在乔书们他们的院里后她便冷眼旁观,如果点儿善待鸳哥儿,那么就说明两点,一是对自己这个婆婆还是敬畏的,二是心肠不坏。
从庐州到寿州道府寿春单边脚程得五六到,如今天寒路滑时间会更长一些,光来回的路程就要花掉十四五天的时间,再加上点儿在陈家逗留的时间,陈少均在寿州任期将满,按照点儿对陈家人的依恋,乔夫人认定,乔书杰与点儿要待到二月中旬左右才能回来。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她的大哥与四姐也回到庐州了,鸳哥儿的胎也坐稳了,说不定点儿那个时候也有了身孕,到时候让点儿将心比心自己长孙也就保住了。
打算好了这一切,乔夫人便安等着点儿省亲回来。
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乔夫人将点儿算得死死的,却没有办法算住乔书杰这个天马行空的儿子。但是在乔夫人的眼里这些都不是儿子的错,是点儿吃妒心重,一听说鸳哥儿怀孕被接回便拉着自己儿子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让乔夫人更加生气的是自己大哥、四姐的事,点儿说得好好的,说是他们一回到寿州便派陈大将人送回来,可是点儿他们回来都几天了,点儿却是只字不提,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这让乔夫人怎么不生气呢!
有了这两项已经让乔夫人对点儿心生怨气了,再加上乔书杰对外去求学的事不表态,在乔夫人看来这便是点儿拉着自己的男人不让他有出息。有了前边两个不满,再加上这第三笔帐乔夫人对点儿那可算得上是怨恨了。
但是吴氏的一番话也算是给乔夫人提了一个醒,这些点儿虽说是有错,可是说到头上还是自己惹起的,一则在跟陈家议亲的时候给自己儿子找房里人,二则鸳哥儿回府也是背着点儿行事的,三则,自己的大哥大姐,两家人是死是活且攥在陈家人的手心,如若把点儿欺负得狠了,恐怕……
乔夫人如此盘算一二还是觉得吴氏更贴自己心一些,拍着吴氏的手称赞道:“她若有你一半儿知心就好了!”
吴氏笑笑,作害羞状,不吭声,她岂不知婆婆心里的盘算,不过是抬一个压一个的把戏罢了。
过了一阵子,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那个头,婆媳两个便又嗑起了闲话,聊着聊着乔夫人心头对点儿的那点儿气性也消了不少,自然对吴氏的喜爱更增加了几分。
外院的下人来报,说是寿州陈家派人来了,仔细一问才乔夫人欢喜得就差朝天叩头了。原来是陈大护送着乔夫人的大哥和四姐回来了,盼了几十年的亲人终于要见面了,乔夫人怎么能够不高兴呢,一时兴奋得没了章法,完全将自己揣度点儿的心思抛却脑后了,连吵着要人备车,她要亲自去接自己的哥哥、姐姐。
瞧着乔夫人高兴得没有了边,站在边上的吴氏低低地说了一句:“娘,家里还有客人呢,丢下客人,不太好吧!”
乔夫人一听这话就愣住了,是啊,家里还有客人呢!而且这些客人还是从杭州老家过来的,如果在酒席上自己的大哥和姐姐一两句不注意给漏了底,那她这个乔夫人的脸可就丢到家了。虽说思亲心切,可眼目下的这些更实际些,乔夫人心里又开始盘算了,为什么陈家人会在这个时候将人送回来,难道这是点儿的意思?还好大媳妇提醒了自己一句,如若不然自己在乔家的亲戚面前恐怕就要矮上一大截了,她着实感激吴氏能够时适地提醒自己。
其实吴氏并没有那么地好心,她也只不过不想让别人说有两个做过贼的亲戚罢了。
吴氏的话进了乔夫人的心里,可是乔夫人却有些作难了。在她看来,作长辈的那就言必行才对,自己已把话放出去了,如果因着吴氏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反尔那太失她长辈的信誉了,以后就没法在晚辈面前说话了。
吴氏在乔夫人的面前当媳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乔夫人的心思只要用心也能猜出三五分,何况现在乔夫人的脸上布满了提示,吴氏对接下来该说什么也不难想到。她慢慢地挪动步子,语调也加重了不少,再摆上面部表情,那浑身上下都是既真又诚:“娘,您和大舅舅与四姨母已经几十年不曾相见了,见面后定是有许多的话说。现在家里还有几个叔表婶,她们又由谁来陪啊?我年纪轻没有什么分量,如果你不在就显得对她们怠慢了,他们都是从杭州老家那边过来的,也是十多年没有来往过的要紧亲戚,怠慢了恐怕不好。”
乔夫人有一特长,那就是特会捡台阶,也不管是别人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她见话就下,如果别人不给搭她就自己挖,现在吴氏将台阶搭好了,那就省了乔夫人亲自动手了,只见她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轻咳一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娘,都说万事有个远近亲疏,大舅舅与四姨母是自家人怠慢一些也不打紧,依媳妇的意思还是让大舅舅与四姨母他们先去他们的院子,一来他们也是上了年纪的行了这么远的路也该歇歇,二来这也让杭州来的几个叔表长辈们看到显得我们礼数周全,娘,你说呢?”吴氏自觉说得头头是道。
吴氏的这番话不管在不在理,反正是落进了乔夫人的心上,她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兄亲姐也是一样。虽然如此乔夫人的心亲思还是很迫切的,就如同现在她脑子里一心想着的都是如何打发走了家里的人,然后去与自己的亲哥哥、亲姐姐见面。
乔老爷睡了午觉起来,听见乔夫人说了大舅老爷与四姨太太的事,乔老爷便将乔夫人数落了一顿,说她不该将那鸳哥儿接回来给正经媳妇儿找不快,原说有大舅老爷与四姨太太的事为借口,这回好了,人回来了,而且还是由人家心腹家将亲自送来,看你怎么说。
乔老爷的话在乔夫人跟前自然是不比一般人,乔夫人顺着自家男人的话回头想一想,她也觉得自己做得对点儿有些公允,便对乔老爷说:“要不我让人把鸳哥儿弄出来吧,反正她肚子里已经没有了,留在那里给老二和老二媳妇也添堵。”
这话一出乔老爷便瞪圆了眼,磕掉烟袋里的袋灰长吁短叹了一声,说:“你就消停消停吧,当初人是你送到庄子上说是要卖了,后来还不是你接回来硬塞到人家院子里的?如今你又要把人弄出去,你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累不累啊?”
“那时候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孩子,那可是咱们的长孙,我能不接回来吗?如今孩子没了我还接她回来做什么?”乔夫人心道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你光说弄出去,弄出去,弄到哪里去?难不成真卖了?算了,你就不要操那个心了。是老二房里的人让老二家的去操那个心,你就把心思多放点儿在老大媳妇身上吧。”乔夫人一口一个长孙地叫着,叫得乔老爷心里直发堵,心道那鸳哥儿是什么东西,她生下来的孩子也就是庶出的下贱胚子,怎么能做乔家的长孙!何况乔书杰以后是要取功名的,如若让人知道她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生的长子或长女面子上也不好过不是。
事情拐到乔书义两口子身上乔夫人立马就将点儿两口子抛在脑后了,正如乔老爷所想,吴氏肚子里装着的真正的才是乔家的长孙呢!这个长孙,乔家一家子可是盼了好些年了,乔夫人自然是要上心几分。
31、第 31 章
转眼就到了晚上乔书杰按要求出席,不过酒菜不过两三巡他便退了场,回到了屋里瞧见容连家的抱着一个箱子进屋,他便从屋里退了出来。
乔书杰本想去书房呆呆,到了书房门口听见右厢房里有人呻吟,心知必是鸳哥儿本不想去理会她,却听着她叫得凄惨忍不住便将脚步子挪了过去。
“二爷!”点儿的正房门口时刻都有人伺候着,那守门的人全是点儿的心腹,哪里肯让乔书杰去鸳哥儿那里,乔书杰脚步子一抬那人便叫了一声。
这一声喊乔书杰果然收住了步子,侧目一看,只见是香儿快步走了过来,乔书杰看了看右厢房再看了看急急走来的香儿,眉头皱了起来,问香儿:“有事?”
香儿笑得一脸的真诚,好似根本就没有看见乔书杰皱眉头一样,脚步子轻快至极很快便到了跟前,朝着乔书杰盈盈一拜,笑道:“二爷,二奶奶找您呢!”
乔书杰回身望了一下右厢房,心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又朝点儿的正房走去了。
按照主仆规矩,仆人是要走在主人身后的,就算是迫不得已要走到主人的前面,也要走在侧前方,但是香儿这次好像并没有记起这趟规矩,脚步有些急躁地往前挪,直直地挺在乔书杰的前面,好似怕乔书杰脚下一快便迈过自己先见到点儿似的。
“二奶奶,二爷来了!”人还未进屋,香儿先把声音送了进去。
点儿这会儿正在与容连家的看杭州铺子送来的帐,听见乔书杰来了都显得有些诧异,刚才容连家的明明看见乔书杰去书房了!
“二奶奶找我有事?”乔书杰一进来便开门见山,惊得香儿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地朝点儿使眼子。
瞅见香儿的眼色,点儿明白了,乔书杰现在来定是香儿哐来的。笑了笑冲香儿说:“刚才我听见右厢房的姨奶奶好像在叫,香儿,你去瞧瞧吧。”香儿依言退下,点儿又朝容连家的使了一个眼色,容连家的又退下了,这下子屋里只剩点儿与乔书杰自己了,点儿这才抱着帐本款款地走到乔书杰的跟前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下月去桐城就学的事。”
“这事你就不要忙了,我并不打算去桐城就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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