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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杀神-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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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一次遇上了宗别离,加上宗别离竟然能打开宫库,显然是拥有了宫库的钥匙,这让他不由自主为老十三担心起来,而现在又偏偏无法和老十三主动联系。
  “他们……不可能想得到吧?”薛白骑变了脸色。
  “但愿吧。”叶信摇了摇头:“希望那宗别离认为自己太成功了,也拥有相应的骄傲,那样他会大意一些。”
  “大人,要不我再去找找鬼先生?”郝飞说道。
  “千万不要。”叶信说道:“就算遇到危险,我相信他也有应对之策,如果你被人发现,反而对老十三更为不利。”


第154章 上师
  冯启山的公审终于如期开始了,对九鼎城而言,这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情,寻常百姓对权力有着很深的敬畏,把刑堂上的流程完整的展现在数万人面前,满足了他们某方面的一些感受,他们可以把自己当成是参与者,目睹整个过程。
  叶信亲自坐镇,但不是公开的,毕竟冯启山揭露的内幕与他有关,如果堂堂正正的坐在上面,给人的感觉会很怪异,或许有人会怀疑公审的真实度,所以,他的责任是用自己的拳头保证不会产生骚乱,别的事情,也用不着他去关心。
  至于生活在九鼎城的上百万人会不会相信冯启山的话,叶信知道自己没办法左右,那么,就先在人们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吧,以后的生长,随其自然。
  到今天为止,叶信依然希望事情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从一些地方反馈回的信息,让他有些伤感,也有些烦躁,当薛白骑把鬼先生传出来的一封密信放在叶信案头,叶信仔细看过一遍之后,他双瞳中闪现出一缕灰色。
  不过,叶信很快恢复了平静,把鬼先生的信毁掉,随后又把视线转到堆积如山的文案上。
  一直到傍晚,叶信始终在忙碌着,他不走,太尉府的官员们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得守在太尉府中。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叶信皱了皱眉,刚想喊人,却看到厅门被人撞开了,是被薛白骑的后背撞开的,他踉跄着后退了五、六步,才算站稳身形,紧接着,三条身影昂然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眉目清朗,不过双瞳中却隐藏着怒火,拳头紧握,明显是上门来算账的。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年人,留着短髯,有一种神采飞扬、卓尔不群的气质,双眼开合如电,走在最后的也是一个壮年人,但从他的步姿和神色上看,应该是前面那壮年人的副手。
  叶信的洞察力是惊人的,只扫了一眼,便判断出了那三个人的地位,甚至猜到了他们的来历。
  “白骑,给三位上师看座。”叶信微笑着说道:“还请三位上师稍微等一下,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马上就好。”
  薛白骑愣了愣,马上意识到这三个陌生人都是惹不起的角色,乖乖退到一边。
  “你就是叶信?呵呵呵……好大狗胆!”走在前面的年轻人狞笑道:“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让我们等你?!”
  “自然是知道的。”叶信神色不变:“我这里的事情正好与三位上师的来意有关,如果不处理完,我也没办法给三位上师一个交代。”
  “你能给我们什么交代?”那年轻人喝道。
  “算了,我们远来是客,既然叶太尉早已想到了这点,我们不妨等一等,也不耽搁什么。”那为首的壮年人缓缓说道。
  那年轻人立即哑火了,显然对为首的壮年人深怀忌惮,接着三个人在薛白骑的引领下坐在一边,叶信专心致志做着最后的统计,下笔如飞。
  那为首的壮年人露出玩味的笑意,看着不停写着什么的叶信,视线又在大厅中转了一圈,落在堆积如山的文案上,随后笑道:“叶太尉倒是很勤奋。”
  “不敢轻忽啊,有句话说得好,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这里随便写些什么,不知道会影响到多少人的生计。”叶信说道。
  那年轻人又露出愤怒之色,刚刚站起来,那为首的壮年人皱眉摆了摆手。
  “按照往年的惯例,三位上师应该是在月后才到的,现在提前了半个月,是不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担心今天的贡石会出现纰漏?”叶信说道。
  “不错。”那为首的壮年人点头道。
  “其实三位上师多虑了。”叶信说道:“所谓新人要有新气象,自从我坐上太尉这个位置之后,一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营造出属于自己的新气象,现在已经想得差不多了,往年的年关,九鼎城会拿出五万颗元石,从今年开始,我们拿出六万颗。”
  “什么?”那为首的壮年人愣住了。
  叶信很清楚,现在的谈判对自己是很不利的,他唯一的选择是把最大的牌一下子打出去,形成一种冲击力,让对方不得不重视,之后再慢慢解释,不如此,他未必会有解释的时间。
  能保持冷静,是基于对人性的一种判断,在那个世界,曾经有个担任银行客服经理的朋友对他说过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账面上有几十万的人,通常都可以理性沟通,把所有投诉的客户归纳起来,找出投诉次数最多的前十名,会发现他们的账面的存款大都不会超过一万元。
  当然,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因为没有,所以紧张,因为压力大,所以脾气暴躁易怒,等等,这里说得只是可以用大数据来归纳的一种现象。
  力量也是一种资产,拥有强大的力量,在事实中得到一次次验证,自信已成为常态,这样的人遇到事端,通常不会在第一时间便露出自己的利齿和锐爪,凶兽发出咆哮,通常是为了吓唬对手,如果对面是猎物,隐藏自己的行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恐吓?
  他还不配做青元宗的对手,青元宗的修士,怎么也会比凶兽高明一些的。
  性格偏激,动不动就握紧拳头,要与人厮斗,基本都是喽啰。
  叶信相信,以青元宗的地位,不可能上来便喊打喊杀,总会给他开口说话的时间,但这段时间不会很长,他必须一开始就抓住重点,然后让事情的发展进入自己的节奏。
  “我看到上宗的金批,金批上是四万五千颗元石。”叶信笑道:“当然,金批的数量是没必要改动的,按例就好。”
  那两个壮年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金批是指青元宗打给大卫国的收条,至于金批的数量和九鼎城实际拿出的不相符,当然是有人要中饱私囊。
  这种事情很难杜绝,连宗门也一样。
  “如果我们的消息没错的话……大羽国的血山军团曾经进犯过九鼎城,抢劫了大批元石啊……”那为首的壮年人缓缓说道。
  “是的,我们的损失很惨重。”叶信点了点头:“不过,内府还有些储备,加上我刚刚抄没了魏卷和官翰雨的家产,都可以换成元石,呵呵……我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有时候还不够缜密,魏卷和官翰雨已经死了五、六天了,我昨天才想到抄没他们的家产。”
  “哦……”那为首的壮年人神色转冷:“也就是说,只有今年的贡石会涨到六万?”
  “不,今年是最难的,我只能拿出六万。”叶信说道:“以后会逐年增多。”
  “叶信,你以为元石是什么?你说能交多少就能交多少?!”那年轻人喝道。
  “闭嘴!”那为首的壮年人不悦的喝道,他丝毫没有给那年轻人面子,随后看向叶信:“叶太尉,此事可不能乱开玩笑,如果我上报给各位长老,而你却做不到,那我就颜面无存了。”
  事实上,他不可能上报给青元宗的长老,每年贪墨的五千颗元石,都由他们小辈们自己分了,如果叶信每年能多交一万颗元石,那他所能分到的资源,甚至超过了宗内的长老,对他来说,再没有任何事情能与此相比,所以他一定要问个明明白白。
  这是面对陌生的叶信,换成宗内相好的师兄弟,恐怕他早就放声欢呼了!
  “我有三点保证,上师听完,就不会再疑心了。”叶信露出微笑:“明年我们会轻松得多,是因为明年我会对大羽国用兵,抢了我多少,就要给我吐出来多少。”
  “用兵不是长久计。”那为首的壮年人微微摇头:“还有别的吗?”
  “第二,大卫国本用不着养活那么多士兵。”叶信说道:“在我看来,有两支精兵足矣,下个月开始,我会大幅裁减兵员,免去不必要的耗费。”
  “杯水车薪。”那为首的壮年人显得很失望:“只凭这两点,你能挤出多少来?叶太尉,你莫不是在故意寻我的笑话?”
  “第三点是最重要的。”叶信说道:“上师可还记得,当初与上宗定下这规矩时,九鼎城有多少人?”
  “那是几百年之前了……我也不太清楚。”那为首的壮年人说道:“不过听说那时候九鼎城也是九国第一大城,人口应该在五、六十万吧。”
  “现在九鼎城的人口已经超过了百万。”叶信说道。
  那为首的壮年人呆了呆,双眼蓦然亮了起来:“叶太尉的意思是说……”
  “天地九鼎的收成每年都在增多。”叶信说道:“我这些天来一直在计算统计,虽然这世间的元气有限,不过人气的增加也影响到了天地九鼎的收成,每十年增加差不多在百分之一左右,虽然听起来很少,但几百年累积下来是非常惊人的。”


第155章 你要辩,那就辩
  “原来如此……”那为首的壮年人轻轻吁出一口气,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以掩饰流露出的兴奋。
  一年多出一万颗元石,这可不是小数目!堂堂一个青元宗,上有宗主,中有各位长老,下有众多师兄弟,每年才能从九鼎城得到多少颗元石?不过四万五千颗而已!
  最开始听到叶信的话,他是不信的,之后半信半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只是今年涨了一万,还是每年都有,而叶信的回答都让他很满意,最重要的地方在于,叶信让他看到了希望,而不是空口诺言。
  九鼎城的人口已超过百万了?他还真没注意过,每年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至于九鼎城被经营成了什么样子,他一点不在乎,只要贡石没有缺少就好。
  如果每年都能多得到一万,他将走上一条腾飞之路,对修士来说,俗间的金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元石顶替了金银,成了最基本的货币单位,虽然他用不了那么多元石,但可以用元石换取其他用品,剩下的还可以收买人心,让他的地位更加稳固。
  “原来天地九鼎的收成一直在增加?”另一个壮年人突然说道:“为什么我们一直不知道?”
  “谁会报上去呢?”叶信淡淡说道:“说句剖心窝的话,如果不是我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我也未必说实话。”
  “哈哈哈哈……”那为首的壮年人放声大笑,随后指向叶信:“叶太尉,想不到你是个妙人!”
  那为首的壮年人也算阅历颇丰了,见多了尔虞我诈,如果叶信说自己对青元宗忠心耿耿,所以把这件事掀开来,他说不定要吐叶信一脸口水,叶信坦白是因为自己处境不妙,不得不说,反而赢得了他信任,如此才符合人的天性啊!
  “而且,从数百年前到今天,让我看到了一种大势。”叶信说道。
  “什么大势?”为首的壮年人好奇的问道。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叶信说道:“数百年前,大卫国都有多少个世家?现在又剩下几个?再往大了说,数百年前,这里有多少个公国?现在又剩下几个?但有意思的是,世家虽然变少了,但掌控的实力却远超于前,数百年前,一家有几十个家将,可以算上流了,现在呢?我叶家、魏卷还有官翰雨,都不算真正的世家,整个大卫国,真正的世家只有三个,韩家、邓家和沈家。”
  “这三家的旁系,已经遍布大卫国的州县,沈忘机并不掌兵,却能雄踞太阁之位十几年而不倒,邓家已丢了实权,但每一次殿前议事,都少不了他的身影,韩三昧更不用说。”叶信续道:“如果只看九鼎城,他们好像没有多大威胁,但把视线转到大卫国的一座座州县上,就会不寒而栗的,几乎所有的军镇,都被他们把持着,真的到了鱼死网破那一刻,他们每一家都能拿出上千个家将!”
  “这是你们大卫国的事。”另一个壮年人不解地说道:“和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庞师弟,稍安勿躁!”为首的壮年人皱眉道,随后看向叶信:“叶太尉,你继续说。”他倒是听出了叶信的潜台词。
  “上千个家将,他们是怎么养的?”叶信露出微笑:“仅仅靠每年的分润么?那怎么能够?事实上,天地九鼎中除了母鼎之外,其他八座子鼎,早就被盯上了,明拿暗偷,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元石流入他们手中。”
  “所以,其实连主上都被蒙在鼓里,上宗自然就更不清楚了。”叶信又道。
  这是叶信从事实中得出的判断,因为有七座子鼎,是墨衍亲自带着人抢的,收获极大,只是与库中的文案相比,数目差了有一半,所以他判断出,每年八座子鼎的一半收成,都通过种种手段落入了那些世家手中。
  “叶太尉是想拿那几个世家开刀么?”为首的壮年人笑道:“这种事我们可管不了。”
  “我可惹不起。”叶信也笑了:“我虽然年轻,才智浅薄,但也知道一个道理,谁都别想把全天下的好处一口吃尽,那样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真做成了,也会被活活撑死的。”
  “此言大善!”为首的壮年人叹道,他突然发现,叶信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就是识时务。
  每年的金批是四万五千颗元石,剩下的五千自然被他吞了,但他绝不敢独占好处,总要给亲近的师兄弟们分一些,再拿出一些送给几位照顾他的长老,如此,他的地位日趋稳固,至少这件差事没有人能抢得过他。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如果他一意独吞,最多两三年,就可能要滚蛋,甚至可能事发,被废了修行赶出青元宗。
  “二师兄!”那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叫道,他眼中的怒火几乎马上就要喷射出来了。
  “哦?”为首的壮年人一愣,随后失笑道:“和叶太尉聊得太开心了,差点忘了正事,小铁,你自己说吧。”
  他虽然说刚才是小事,现在的才是正事,但看向叶信的视线很和善,绝无恶意,而且不是由他这个主事者亲自说,想来也是宽慰叶信,不想让叶信太过紧张。
  只是,如果没有刚才的那些对话,现在出面说正事的,就有可能是他了。
  叶信心中暗叹,铁冠天和铁人豪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真是出奇的相像,同样没有眼力价、同样没有城府,好吧,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这位就是铁冠天铁大哥吧?”叶信笑着说道。
  “少他吗和我套近乎!”那年轻人露出狞笑:“叶信,你可知罪?!”
  “不知。”叶信淡淡说道。
  “你谋反作乱、颠覆朝纲,还敢不知罪?!”铁冠天是出离的愤怒了,如果不是在两位师兄面前,他恨不得扑上去把叶信咬死。
  “两位上师,叶信要失礼了,还请两位上师海涵。”叶信看向那为首的壮年人:“既然铁冠天这么说,那么我要与他辩一辩了。”
  叶信已把铁冠天摘出了上师之列,直呼其名。
  “叶太尉请便,道理么,当然是越辩越明的,我们只听着,不插话。”那为首的壮年人笑道。
  “铁冠天,我父帅鞠躬尽瘁,为大卫国死守北线二十余载,从没放大召国一兵一卒犯境,这件事你总不能否认吧?”叶信缓缓说道:“可你父王是怎么对待我叶家的?听信谗言,欺瞒上宗,竟然骗得上宗派出上师,害了我父帅!铁冠天,金律令在此,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真是因为你父王百般恳求,上师才会出手!”说完叶信拿出早就放在桌案上的锦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由金竹编制的东西,摔在了文案上,此刻,叶信的气势已然暴涨。
  铁冠天不怒反笑,阴测测地说道:“这么说,叶信你是在为父报仇了?!”
  铁冠天在心里已把叶信当成了傻瓜,这种事居然敢主动说出来?真是取死之道!
  当然,以铁冠天的心智,是无法理解叶信的构思的,这件事根本绕不过去,他抢先提起,反而能占据主动,而且,他把最关键的“死穴”避开了,以金律令为证,青元宗出手本就是受了铁心圣的欺瞒。
  “报仇?铁冠天,你居然有脸这般污蔑我?!”叶信气吞天地、势如狮虎,他的吼声在大厅中震荡着:“如果我要报仇,为什么不率领天罪营投靠大召国?如果我要报仇,为什么不在大召国大举入侵之际动手?如果我要报仇,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宫禁军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群废物,我一人一刀,便足以把王城踏为平地!”
  铁冠天竟然被叶信的气势所慑,愣愣的向后退了一步。
  叶信一脚把身前的桌案踢飞,堆积如山的文件撒了一地,而叶信穿过纷纷扬扬的纸片,大步走到铁冠天身前,再次发出怒吼声:“铁冠天,老子现在告诉你真相,你把每一个字都给老子听清楚了!父帅虽然被铁心圣所害,但我不敢辜负父帅的教诲,我兵权在握,是谋反最好的机会,但那样只会让父帅永世蒙羞!天狼军团土崩瓦解,我率领天罪营奔袭数万里、大小百余战,七破金山、三焚灵顶,鏖战一年余,整整三千罪徒几乎全部战死沙场,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牵制大召国的战力,给魏卷争取时间,否则他哪里来的时间整顿新军?没有我,大召国早就打进来了!”
  “魏卷兵败,萧魔指、庄不朽、渔道分三路入侵,铁心圣不得不御驾亲征,可他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是谁率领三十余骑,甘冒奇险,潜入大召国境内,设计阵斩庄不朽?让大召国上下失去斗志,不得不挥师远退?是我!还是我!”
  “铁冠天,再告诉你,老子对得起他铁心圣,对得起大卫国,是你们对不起我!”


第156章 英雄
  “这……这就是你谋反作乱的借口?”铁冠天吼道,只是他的底气明显不足:“父王对你叶家恩重如山,这本就是你们叶家的本分!”
  “恩重如山?本分?好一个铁冠天,真是无耻之极!我父帅现在在哪里?恩重如山又在何处?”叶信冷笑道:“好,就算这是我的本分,我总归是把我应该做的都做完了吧?我已经尽到臣子的责任了吧?可他铁心圣呢?难道他就没有本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怕引起别人的猜忌,不敢暴露自己的实力,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纨绔公子!”叶信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九鼎城的人,都说我叶信是个废物,背地里辱骂我、讥讽我,只有温大人顾及旧情,不但不反感我的无能,反而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入叶家,温容对我更是倾尽一片心,甚至把她几年来的积蓄全部交给了我,呵呵……她与我有多少情,我不好说,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这份恩,我叶信铭记五内,永生难忘!”
  “可铁心圣做了什么?”叶信发出震耳发聩的吼声:“他为了在我叶信的脖子上套上枷锁,为了让我叶信乖乖做一条狗,竟然用栽赃陷害的办法,诬陷温大人里通外国,甚至把温家三口押上了刑场!铁冠天,你让我叶信怎么做?摇摇尾巴,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对我有恩有义的温家被斩首示众?告诉你,我叶信做不到!”
  “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叶信再次发出吼声:“铁心圣以为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诛杀我的至亲,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毁掉我最钟爱的珍宝,然后我还会向他摇尾乞怜,那他就错了!既然已忍无可忍,反了又如何?!”
  铁冠天已是面如土色,他怎么都想不通,叶信谋反作乱,道理、大义本应在铁家这一边,怎么说着说着就乱了?就连他内心深处也不由自主萌生出愧疚之意,父王对叶家、叶信确实过分了,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反了又如何?叶信,既然你这么说,也代表你承认弑主之罪了?!”铁冠天厉声说道。
  “铁冠天,不要乱说话!”叶信的情绪已开始平复,不过他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昭显出他刚才是多么的激动:“我本是想把铁心圣抓起来,把他送入青元宗养好,大卫国不需要这样一位荒诞的主上,他却自己横剑自刎,这件事,韩三昧可以作证,韩家几百个家将可以作证,宫禁军几位幸存下来的统领也可以作证。”
  “如果不是你步步紧逼,父王又怎么会自尽?!”铁冠天叫道。
  “笑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叶信冷冷地说道:“我率领狼骑返回九鼎城,只是要把温家救出来,然后去了王宫,仅仅是为了找铁心圣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这般折辱我叶信?!是他自己羞愧难当,怪我了?!”
  铁冠天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叶信连弑主之罪也不认,只说铁心圣是自刎,他还怎么辩?!
  其实,单凭个人去与王权对抗,是绝无可能的,王权是规则的制定者,是规则的执行者,又是规则的受益者,回旋的空间太大,和王权讲道理,王权就会耍流氓,和王权耍流氓,王权就开始讲律法,和王权讲律法,王权又开始讲道理,怎么玩都玩不过,所以,想拆你房子就拆你房子,想没收财产就没收财产,想增加税赋就增加税赋,子民永远是鱼肉,区别只在于痛的程度有轻重之分而已。
  除非一种情况出现,才能让王权暴露出本来的虚弱面目,就是更强大的、并且能谨守公正的力量出现。
  话句话说,王权既是裁判,又要下场踢球,所以他们稳赢没输,如果让更强大的力量担任裁判,王权的本质就暴露无遗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铁冠天是王权的代表着,叶信属于抗争的一方,如果铁冠天兼任裁判,早就令人把叶信拿下了,根本不会给叶信自我辩驳的机会。
  此刻,青元宗的两位上师是裁判,铁冠天只能和叶信分立两边,进行公平的辩驳,他的才智又与叶信相差甚远,能辩得过叶信才是真见鬼了。
  那为首的壮年人见铁冠天和叶信都不说话了,他笑了笑,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两位都说完了,那我来讲几句公道话吧。”
  铁冠天的视线转到那为首的壮年人身上,叶信略微躬了躬身。
  “我们早晨就到了,突然听说九鼎城多出了一位叶太尉,我们自然要做一些了解。”那为首的壮年人缓缓说道:“今天的公审,我们也看到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呵呵呵,叶太尉倒是留下了一段英雄与美人的佳话啊,如果究其主因,确实是铁心圣太过分了、太苛责臣子了,身为主上,岂能把臣子当成玩物?他应了这一劫,也是他自己的报应。”
  “二师兄!”铁冠天大惊失色。
  “听我说完!”那为首的壮年人神色转厉,冷冷的看了铁冠天一眼,铁冠天噤若寒蝉,急忙低下了头,接着那为首的壮年人又看向叶信:“不过,叶信,你率领狼骑攻打王城,屠戮宫禁军,有逼宫之嫌,我这么说,你可服气?”
  叶信想了想,低头道:“服气,我确实是太冲动了,可……也怪不得我……”
  “你服气就好。”那为首的壮年人说道:“毕竟是你坏了规矩,如果人人都学你,天下岂不是乱成一团了?本宗必须要对你做出惩戒,以儆效尤!你说……明年会对大羽国用兵,可有把握?”
  “有。”叶信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多给你一年时间,后年,你要额外上交一万颗贡石!”那为首的壮年人说道:“这样我回去之后,对宗主、对各位长老都有了交代,你乱了规矩,虽然情有可原,但罪不可恕,我这么决定……你还服气么?”
  “服气。”叶信说道。
  “二师兄,我不服!”铁冠天怒吼道:“就这样便宜他了?!”
  那为首的壮年人勃然大怒,但这是铁冠天的家事,如果铁冠天一口咬死不服气,他确实难以处理。
  “铁冠天,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叶信?!”叶信长吸了一口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铁人豪的能力,没有了我叶信,他凭什么制衡各个世家?!坦白说,几年之后,不要说他这个国主会不会被架空,就连每年的贡石,都极有可能出现问题!”
  “叶信,你犯了失心疯不成?国主是铁书灯,关人豪什么事?!”铁冠天叫道。
  叶信嘿然,那为首的壮年人倒是听出了画外音,他试探着说道:“叶太尉,你是说……要拥立铁人豪为国主?”
  “是。”叶信点头说道。
  铁冠天彻彻底底的呆住了,叶信和铁书灯的关系一直如兄弟一般,要拥立铁人豪?搞什么?他是疯了不成?
  “现在的国主……是铁书灯啊……”那为首的壮年人以手扶额,他当然明白叶信的意思,所以感到头疼,突然之间也感觉自己能理解铁心圣了,能干的人大多是刺头、惹祸精,真的难以控制,所以铁心圣当初才会出此下策吧?!
  “我别无选择。”叶信说道。
  “叶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铁冠天叫道。
  “铁冠天,刚才我们吵也吵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总该可以平心静气的聊几句了吧?”叶信沉声说道:“你告诉我,铁书灯是什么样的人?”
  “他……”铁冠天顿了顿。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和铁心圣不同,铁心圣是枭雄,而铁书灯想做英雄。”叶信说道:“我这么说,你不反对吧?”
  “想做英雄么……铁书灯确实是这样。”铁冠天点头说道。
  “英雄是要俯仰无愧于天地的,英雄亦不会选择妥协。”叶信的神色变得非常复杂,双瞳中多出了一抹灰色,他不是演戏,是真的无奈:“铁冠天,如果你成为国主,一定要选择杀了我吧?那么,一心要做英雄的铁书灯,杀我之心只会比你更强烈,更无法控制!听闻铁心圣自刎的消息后,铁书灯马上晕厥不省人事,到现在也是卧床不起,我能理解,他心中是多么的痛苦。”
  “与之相比,能否制衡各个世家,能否在来年挡得住大召国和大羽国的攻势,对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化解自己的心结,只有了却心结,他才能从痛苦中走出来,才能继续做自己的英雄。”叶信苦笑道:“他这颗做英雄的心有多么强烈,对我下手的速度就会有多快,以我对他的了解,最多还有五天,他就会动手杀我了。”
  铁冠天呆若木鸡,那为首的壮年人脸色也变得凝重了,青元宗的年轻弟子中,属他的心智最为超群,明白此事绝对无法避免了。


第157章 人质
  “铁冠天,刚才你有两个字说得很好,本分!”叶信续道:“我做到了自己的本分,所以就算铁心圣杀我父帅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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