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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姐姐当老婆(博得)-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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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地要为此负责。而且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的左腿被砍了一剑,虽然已经服用了治疗药水,但依旧疼痛难忍。查丽丝瑞的死亡更加剧了她的不快,这意味着自己丧失了一位重要的支持者——无论在家族内部还是在学院里。
如果说以上这些都还不是关键的话——那么最严重的问题是:深渊召唤之蛛被摧毁了。
琼恩并不清楚“深渊召唤之蛛”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从斯兰普口中得知是个神器,但也没有太在意。当然,很重要是毫无疑问的,否则也不会郑重其事地藏在祭司学院的神堂里。但眼看着灵吸怪巫妖轻而易举地就将它一锤砸裂,随后自爆摧毁,实在很难让人对它产生多少敬畏。
他不知道,这是瓜理德斯城,甚至整个罗丝教会的圣物。
在罗丝的阴谋败露后,她被精灵主神柯瑞隆逐出了阿梵多,打落到无尽深渊。蜘蛛女神占据了深渊的第六十六层,将那里改造成了自己的神域,定名为“深坑魔网”。无尽深渊是恶魔的居所,罗丝作为外来的神祇,自然遭到了敌视。祖格莫伊(真菌之母,深渊第二百二十二层领主)向罗丝发起了进攻,她的大军如潮水般通过传送门涌入深坑魔网。根基未固的罗丝难以抵挡,于是她创造了这件神器“深渊召唤之蛛”。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由纯净的红宝石雕成蜘蛛的形状,完美无暇,栩栩如生。蜘蛛有六十六个眼睛,由钻石制成,环绕在身体四周,每个眼睛里蕴含着一只狩魔蛛的真名——那是深渊中一种体型庞大、斑驳多彩,形态类似蜘蛛的恶魔,凶悍而强大,以其他恶魔为食。通过这件神器,罗丝可以随时召唤来六十六只精锐的狩魔蛛助战,最终打退了祖格莫伊的进攻,稳固了神国。
罗丝的坠落,伴随着卓尔离开地表,退避到幽暗地域,这在历史上称之为“大沉降”。多年以后,瓜理德斯城建立,作为第一个卓尔建立的地底城市,它受到了神后的关注和祝福。罗丝将深渊召唤之蛛赐下作为奖赏,自此世代保存在祭司学院的神堂之中。
严格来说,它的力量完全在于“召唤”,自身只是一个媒介,作为神器有些名不副实。对于卓尔们来说,它更重要的意义是“圣物”。所有名列执政议会的二十一位主母,都会自动和深渊召唤之蛛建立精神联结,序位最高者有权激活它的力量,招来狩魔蛛,其余主母依次替补。唯一的问题是,狩魔蛛是恶魔,它不会听从凡人的号令,只会肆意杀戮,除了最虔诚的罗丝信徒(狩魔蛛会避免伤害她们),其他人都会被杀死,到时候城市必定会毁于一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关头,深渊召唤之蛛是不会被动用的。反过来说,这是主母们手中最后的底牌。
现在它被摧毁了。
迦法怒气冲冲地看着琼恩和维康尼亚,她对这两个人都不信任。实际上,她非常怀疑是他们谋杀了查丽丝瑞,然而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是在人类世界,或许还可以召唤亡魂来佐证,但卓尔的宗教观决定了她们不敢打扰逝去牧师的安宁,因为那已经属于神后。“到底怎么回事?”她再次问。
维康尼亚上前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当然最后的部分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正:查丽丝瑞是直接被断裂的冰魔手臂刺穿腹部而死。因为所说基本都是事实,只有最后细节上略有隐瞒,迦法也完全听不出什么破绽。守护神堂,原本就是祭司学院的分内责任,维康尼亚并非学院教官,琼恩更是外人,虽然最后没有成功挽救圣物,也怪罪不到他们身上。
“奥术学院和格斗学院为什么没有来援助?”迦法厉声发问,“他们近在咫尺!”
“他们也被攻击了,”跟随在迦法身后的一个学生小心翼翼地说,“首席巫师大人刚才派使者过来报告,他们遭到了大量的恶魔入侵,无暇前来。”
“恶魔?”迦法怒气稍减,“现在情况怎么样?”
“刚刚平定,首席巫师和他的同僚们把恶魔赶回了深渊。”
“恶魔怎么会突然入侵。”一个年长的教官提出怀疑。
迦法瞥了她一眼,“显然是那个巫妖在捣鬼。”
“但那个斯兰普也已经死了,”学生谄媚地说,“我们获胜了。”
迦法反手一拳打在她脸上,学生口鼻青肿,踉跄后退。“它是个巫妖!”迦法厉声说,“命匣不被摧毁,它就很快能复活!”
“正是如此。”琼恩说。
迦法怒视着琼恩,考虑劈头抽这个人类一鞭,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个巫妖躲在哪里?”
“纳玛斯区西南部的一座石头房子,进去后会变成城堡,”琼恩说,“但我很怀疑它会把命匣放在那里。”
“你的怀疑对我没有意义,”迦法冷冷说,“记住身份,男性,虽然你是个巫师。”
琼恩躬身道歉。
攻进学院的叛乱者已经全部斩杀,事后收场自然有教官们去安排,琼恩和维康尼亚既没资格也没兴趣参与其间,先行告退。维康尼亚也曾经在这里学习多年,熟悉路径,带领琼恩径直出了学院。得到上城区的援助,此时下城区的叛乱也已经大体平定,远处的打斗喧闹声渐渐低了下去,估计再过一个时辰,瓜理德斯城便会再度恢复平静了。
看着远方的火光,维康尼亚轻轻叹了口气。“自从建城以来,还从没发生过这样大规模的叛乱呢。”
“现在不是已经平息了吗,”琼恩淡淡说,“你们获胜了。”
“胜利?”维康尼亚冷笑,“那个巫妖可还没死。”
琼恩悄悄瞥了她一眼,“就算没死,他一人又能成什么气候。这次叛乱者全军覆没,就算以后还有人心怀异志,也要多踌躇几分了。”
维康尼亚摇头,没有说话。
琼恩原本准备回去休息,他今天忙碌一日,迭遭变故,已经颇为疲倦了。此次叛乱,虽然声势煊赫,破坏不小,但距离他的目标终究还是差得远,下一步该如何举措,也要早做打算才是。但维康尼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顺着街道随意行走,距离菲尔伦宅院越来越远。琼恩见她有心事,也不便多问,只是静静陪着。
“我杀了查丽丝瑞,你很出乎意料?”维康尼亚突然问。
“唔,当时是很惊讶,”琼恩老实承认,“不过反正和我无关。”
卓尔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知道我今天穿的这件斗篷的来历吗?”她问。
“你说叫做侍父斗篷。”
“侍父的意思你明白吧。”
“知道。”
所谓侍父,便是主母的配偶。黑暗精灵是女权社会,侍父的地位并不很高,较之首席巫师和武技长都要低上一等,更别说女性牧师。所谓以色侍人,终不长久,武技长和首席巫师只要有能力,就能保住位置和相应的待遇,侍父的身份,却完全取决于主母的好恶。一旦主母另有新欢,前任侍父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
“菲尔伦家族现在没有侍父,”维康尼亚说,“前一任侍父,就是我的父亲。这件斗篷,是主母赐予他的。”
“它看起来不错。”
“是非常不错,”维康尼亚纠正,“它是用纯粹的蛛丝编织而成,得到神后的亲自祝福,比锁甲更坚韧,能够敌住最锋利的刀剑砍劈和箭矢射击。而且对魔法也有极强的抵御效果。”她瞥了琼恩一眼,“当日在伊卡沙城,如果我穿这件斗篷,你的法术根本就不会对我有用。”
琼恩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除此之外,卓尔穿戴这件斗篷,便不会畏惧强光,就算在地表世界行走也没有问题。”
琼恩微微挑了挑眉毛,地底生物一个普遍的弱点,就是在黑暗中生活得太久,畏惧强光。眼魔如此,黑暗精灵同样也如此。阴魂城正是把握这一点,制造了大量的闪光球,才能在此次远征中一路顺利推进。维康尼亚说穿上这件斗篷就不怕强光,那倒确实是很了不起了,弥补了一大弱点。
“那你平时为什么不穿它。”
“因为它有个致命的缺陷。”
“什么缺陷?”
“神后在赐予祝福的时候,也降下了一道诅咒。穿着这件斗篷,会更容易被女性牧师的神术所伤害到。”
琼恩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他有些讥讽地说。
卓尔的规则,决定了男性和女性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一个男性就算谋杀了他的女性上司,也不可能取而代之,所以对于女牧师来说,她们的敌人不是男性,而是其他女牧师。侍父斗篷有这样的缺陷,维康尼亚平时自然不会使用了。
“父亲是家族里的战士,但他并不很擅长格斗,”维康尼亚继续说,“反而是对巫师的奥术非常有兴趣。但他在这方面……嗯,天赋也不太高。所以在家族内部,就比较受到轻视。”
她的话说得很隐晦,但琼恩明白其中的意思。在卓尔这种实力至上的强权社会里,一个既不擅长格斗,又不精通奥术的男性,那就可以归类为废物。一个废物因为主母的宠爱而成为侍父,爬上男性序列的第三位阶,仅次于首席巫师和武技长,这明摆着是等着被攻击。就算没有人敢明着下手,但暗中做手脚,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所以主母将这件斗篷赐给他?为了保护他?”
“嗯。”
“听起来他们感情很好。”琼恩漫不经心地说。
维康尼亚愕然看着琼恩,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感情?”她低声重复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或许吧。”
“后来呢?”琼恩问,“这和你杀查丽丝瑞又有什么关系?”
“查丽丝瑞是我的姐姐,”维康尼亚说,“同母同父的姐姐。”
“哦。”
“但后来是她杀了父亲。”
“为什么?”
“因为父亲把她当作女儿对待。”
“唔?”
这个理由太过匪夷所思,琼恩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因为父亲把她当女儿对待。”维康尼亚又重复了一遍。
“这算什么原因?”
“这就是原因。”
琼恩沉默。
“你们人类也是这样的吗?父亲对待子女?”维康尼亚问。
“唔?为什么这么说?”
“亚当斯叔叔和父亲关系很好,他曾经对我说,父亲虽然看上去是个卓尔,灵魂却更近似人类,”维康尼亚看着琼恩,“我对人类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是这样吗?”
“这个……听你这么说,是有点像吧。”
维康尼亚点点头,再没说话。两人顺着街道慢慢行走,渐渐到了城市的西北角,这里没有家族居住,是片荒地。琼恩正考虑要不要提议返回,维康尼亚突然站定,抬头看着他。
“兰尼斯特先生。”
“我在听,小姐。”
“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教,”维康尼亚慢慢说,“你觉得,我能当上主母吗?”
第二十四节刚刚开始
所谓当主母,可以做两种理解。现任主母死亡,长女继位,接掌整个家族,这是第一种情形。除此之外,主母的女儿达到五百岁之后,也可以独立出去,另行组成自己的新家族,瓜理德斯城就会又增加一位新主母。前者较为常见,后者则很少发生,因为这等于白手起家,重新创业,组成的新家族会排名在现有的家族末尾——这意味着权利很少而义务很多,原本的家族也不会对新家族提供任何援助,卓尔是没有亲情概念的。
维康尼亚的意思,显然不是指第二种情形。何况她现在才不过一百余岁,距离五百岁还遥远得很。
琼恩微微扬了扬眉,“你也想当主母?”
这个反问很傻。所谓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就连他自己这种没有远大志向的家伙,也都知道要往上爬,何况是以野心著称的卓尔。维康尼亚是菲尔伦主母的女儿,并非家族旁支,自然也是有资格继任主母之位的,要说她没有这种念头,那才是奇怪了。
维康尼亚哼了一声。“以前我有六个姐姐,现在只有三个了,”她说,“以前我是位阶最低的牧师,现在我是唯一的施法者。神后已经离我们远去,前所未有的叛乱发生,旧的秩序即将被打破,我为什么做不了主母?”
琼恩沉默着。
维康尼亚是幼女,牧师位阶又低,加上喜欢奥术,无论是声望还是势力,较之几个姐姐都差得远了。放在以前,她是完全没有半点希望,如今遭遇变局,才似乎有了可乘之机,心思活动,也是人之常情。但千万年来形成的传统,是不会轻易就破除的,只看各大家族的精锐战士,依旧听命于牧师,卖力平定叛乱,就可以明白这点。维康尼亚想要当上主母,依旧是难得很。这种权力斗争的事情,又不能纯粹靠蛮干,否则就算维康尼亚有能力来一次玄武门之变,把母亲和姐姐尽数斩杀了,自己登上主母的位置,那也是坐不安稳的——瓜理德斯城两百多个家族,执政议会其余二十席,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盘算着把第一家族打倒在地,取而代之。内讧得太厉害,家族元气损伤,到时候外敌前来,别说什么主母之位,就算想保住性命都不可得了。这种浅显的道理,连琼恩这种不通政治权谋的家伙都明白。
此时此刻,维康尼亚说这句话,表明上看是询问,其实就是在摊牌,或者客气点说,是招揽。琼恩这次来瓜理德斯城另有目的,却还没想过会卷进到家族内部权力争斗中去,一时有些踌躇。
“这种事情,我作为外人,似乎不方便介入。”他推托。
维康尼亚冷笑,“正是因为你是个外来人,所以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
“是么,为什么?”
“我们卓尔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别说现在叛乱失败,就算他们成功,男性夺权,有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卓尔才是统治者,其他种族都不过是奴隶。”
琼恩没有说话。
维康尼亚见他沉默,以为被自己说服,不由得有些微微得意。“你是人类,无论有多强的能力,有多大的功劳,这个身份都永远不会被忘记。你要想在这座城市生存,就必定要依附某个贵族——除非你愿意去纳玛斯区,像那些狗头人和地精一样生活。”
这并非危言耸听,是事实,琼恩清楚,维康尼亚也清楚。卓尔虽然狡诈擅骗,但在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人应该说实话,那也是一清二楚的。
“既然必定要依附某个贵族,那我为什么不选择别人呢?”琼恩反问,“比如说迦法,她是长女,未来的主母,似乎也是很适合的选择。”
“对于别人来说,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于你来说是,”维康尼亚回答,“首先,你是个人类,是个劣等种族,她们永远都会记住这点,而我不会;其次,你是个巫师,而她们都是牧师,而我,是牧师,同时也是巫师。如果你依附他们,你永远都不会获得信任,永远都不会爬到你所期望的地位——我和她们不一样。”
琼恩沉默了半晌,笑了起来,“听起来,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因为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维康尼亚回答,她露出笑容,“更何况,来自地表的人类巫师,你难道不觉得帮助我登上权位的最顶端,是一次有趣的挑战?”
“我可不喜欢冒险。”琼恩低声说。
“我不这么认为,”维康尼亚说,“作为人类却漫步在卓尔的城市里,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冒险。”
“迫不得已罢了,”琼恩说,“我是个逃亡者,在地表世界呆不下去,只能来到幽暗地域。卓尔虽然没有友善的名声,但相比起灵吸怪和眼魔,总还是比较好的选择。”
“你似乎很喜欢把你所有的行为都解释成不得已而为之。”
“本来就是。”琼恩说。
“这可并不是一种良好的生活态度。”维康尼亚评价。
“那要看按照谁的标准,”琼恩回答,“我不否认对于卓尔来说这很糟糕。”
“那自然,所有的卓尔都野心勃勃,积极进取——不这样的卓尔都已经被淘汰了,”她有些奇怪地反问,“难道人类不是这样?”
“有些是,有些不是,”琼恩含糊地说,“人类比卓尔复杂。”
“我听过这种说法,”维康尼亚说,“亚当斯叔叔说起过。然而我一直不明白,难道不是每个人类都想当主母……哦,你们似乎没有主母。”
“我们有国王。”琼恩提醒。
“难道不是每个人类都想当国王?”
“很多人想,但总有些人不想,比如我。”
“为什么不想?”维康尼亚无法理解。
琼恩耸耸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人类比卓尔复杂。”他最后说。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维康尼亚满意,但她也无意再多追问。“或许吧,”她最后说,“但你现在是在卓尔的城市里,兰尼斯特先生……”
“叫我琼恩就好。”
“好的,琼恩,”维康尼亚改口,“如果你想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那么你就必须按照卓尔的方式来行事,你要像一个卓尔那样去思考问题,看待事物——简单来说,你必须把自己变成卓尔。”
“没问题,”琼恩说,“我恰好会变形术。”
维康尼亚瞥了他一眼。
“我欣赏你的幽默,巫师,但我的姐姐们并不会这么想,她们会认为这是冒犯。”
“幽默是智力过剩的表现,是智者的游戏,”琼恩不动声色地恭维,“这是人类的谚语。”
“显然我的姐姐们的智力距离过剩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维康尼亚说,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走吧,琼恩,我们该回去了。”
※※※
在回菲尔伦宅院的路上,琼恩看见一队又一队的卓尔战士从下城区归来。远处的火光和喧闹已经平息,显然叛乱平定。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些奴隶未经训练,战斗力很差,更毫无组织和纪律可言,只知道乱烧乱杀,虽然人多势众,终究也敌不过装备精良的蜥蜴骑兵。只是它们成事不足,败事却有余,灵吸怪事先分发的那种火油,连石头都能烧着,而且很难扑灭。这一番折腾下来,上城区未曾受到波及,倒还罢了,下城区已经是一片断壁残桓,不少建筑都在火中倒塌,或者摇摇欲坠。
相比起奴隶们的暴乱,这场大火对城市的伤害更大。
“你们太缺乏应付火灾的经验了,”琼恩说,“当然,这种状况大概也很少发生。”
“在地表你们是怎么做的?”
“比较大的城市都会有专门的消防机构。如果火势特别大,巫师们会召唤暴雨来熄灭大火。”
“暴雨?那是什么?”
维康尼亚愕然,这对于卓尔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琼恩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算了。幽暗地域里没有雷霆雨雪这种气候变化,卓尔们自然无法理解。
“等等,”维康尼亚突然双手一拍,“我想起这个词了,亚当斯叔叔曾经和我说起过,说是地表的一种常见情形,那个恶毒的大火球会暂时消失,天空变成黑色,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头顶上轰鸣,伴随着银色和紫色的闪电,然后就会有大量的水珠会从半空中落下来,对吧。”
“没错。”琼恩说。
“真神奇。”卓尔赞叹。
“或许你应该考虑去地表世界看看,”琼恩说,“你会大开眼界。作为巫师,见多识广是必备的要素。”
维康尼亚的脸上露出一丝畏惧的神情,一闪即逝。
“我没时间。”她叹息。
“没时间?”琼恩对维康尼亚的回答很是诧异,“你是卓尔,你有长达七百年的寿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古以来人类的王国,都很少有能延续七百年以上的。如果我也能有七百年的寿命,我一定会踏遍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见一切新鲜的事物,听所有有趣的传说,尝试各种不同的生活,而决不会龟缩在一个地底洞穴里了却一生。”
维康尼亚怒视着他,“我不需要别人来教我如何生活。”
“只是建议,小姐,”琼恩躬身,“冒犯了。”
维康尼亚抿着嘴唇。
“卓尔贵族不会离开城市,”她说,“除非是负有使命或者被流放。我如果离开城市,即使只有很短暂的时间,我现在的位置也会被人代替,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流水,我将丧失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然而你现在拥有的并不多。”琼恩提醒。
“所以我应该去努力拥有更多,而不是就此放弃,转身离开。”
琼恩耸耸肩,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他们不再说话,沿着街道走到尽头,通过蜿蜒的石阶抵达高崖,回到菲尔伦宅院中。这里远离暴乱,一片平静,派出去的蜥蜴骑兵还没有返回,全副武装的卓尔战士们正警惕地站在城墙上守卫。十二只庞大的、能够自由活动的蜘蛛雕像正在庭院里来回行走,监视着所有人,指挥它们的是几个牧师,菲尔伦家族的旁系成员。
维康尼亚去向主母复命,琼恩却有些疲倦了,先回自己房间休息。刚推开门,芙蕾狄就迎了上来,扑到他怀里。
“你回来了。”她有些撒娇地说。
琼恩摸摸她的头,坐在椅中休息,同时在脑中慢慢整理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一双柔软的玉手从身后搭过来,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摩着。“累了?”她轻声问。
“嗯。”
琼恩闭着眼睛,享受着少女的温柔体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
“喜欢这里么?”琼恩突然问。
“啊?”芙蕾狄一怔,不明白琼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如果我打算留在这座城市,不回阴魂城了,你愿意陪着我么?”
芙蕾狄犹豫片刻,点点头。“当然愿意,”她说,“可是,琼恩,你想留在这里?”
琼恩笑了起来。
“开玩笑而已了,”他说,“这里又阴冷又黑,连太阳都看不到,只有那些黑暗精灵才会喜欢。”
芙蕾狄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她娇嗔着。
琼恩拍拍她的手,表示歉意。
“你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芙蕾狄要求,“我成天呆在这里闷得很。”
琼恩叹气,“这几天恐怕不行,外面可不安全。”
“叛乱不是已经平息了吗?”
“平息?”琼恩微微冷笑起来,“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呢。”
第二十五节幕后
正如琼恩所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叛乱虽然被镇压下去,但依旧对瓜理德斯城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下城区有十七个家族被暴动的奴隶完全摧毁,所有的女性贵族都死于战火,这意味着这些家族从此除名,再也不存在了。其他家族也遭到了重创,他们丧失了几乎全部的奴隶,以及相当多的精锐战士和牧师。很多城区被烈火烧成了一片白地,例如兰莫雷斯和纳玛斯——主母们可以不在乎后者,反正是贱民们的栖身之地,但前者却是城中最大的商业区。
超过三分之二的商人被杀死,他们用来当作仓库的石笋被粗暴地砸开,货物被抢劫一空——那些不方便带走的基本都被毁了。平民也伤亡惨重,在这种大混乱中没有谁能够置身事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上城区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除了祭司学院遭到了突然袭击。另外两座学院在同一时刻被下层界的恶魔入侵,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但伤亡微不足道。
“反正学院每年都有一定的死亡名额,”维康尼亚评价,“就当是教官们在激发学生灵感的时候,又不小心下手重了点。”
事实上,如果不是琼恩提前报讯的话,这场叛乱原本应该造成更大的破坏,他也因此向菲尔伦主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忠诚。第二天上午,主母召开了家族会议,大大称赞了琼恩在暴乱中的表现,宣布他从此成为菲尔伦家族的一员,当然还有物质奖赏:一座单独的中空石柱,作为住处和研究法术的场所。
对于一个新成员来说,这是非常难得的待遇。
幽暗地域里遍布着从顶上倒悬下来的钟乳石,以及从地面上生长出来的石笋,它们被开凿成中空,作为卓尔们的住房——前者属于牧师,后者则居住着战士和地位更低的奴隶。在极巧合的情况下,钟乳石和石笋会生长联结在一起,形成石柱,这种特例便用于安排巫师。菲尔伦家族有五名巫师,在琼恩之前,只有首席巫师亚当斯才有独享一座石柱的待遇,其他人都只能拥有一个房间。
除此之外,琼恩获得了一柄镶满红宝石的匕首,握柄是一只伸出八条腿的蜘蛛,上面布满了倒勾,八条腿都以同样的角度往下弯曲,组成锋利的刀刃。它的造型独特,装饰华丽,用来杀人估计也很趁手,但与其说是一件武器,不如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加确切。
它被称为蜘蛛之匕,因为是在祭祀蛛后的典礼上使用,又被称为祭刀。唯有对家族做出特别贡献的人,才会被主母奖赏蜘蛛之匕,如果是平民拥有它,那么就意味着获得了相当于贵族的身份。
对于卓尔来说,这是难得的荣耀,不过琼恩就懒得在乎了,他又压根没打算真在这座城市里定居。巫师的注意力,此刻正停留在参加这次会议的其他人身上。
因为是正式的家族会议,所以只有主母拥有座位,其他人全都得站着,这是规矩。菲尔伦主母坐在有八级台阶的王座上,俯视着她的臣民,维康尼亚和她的两个姐姐站在较低的台阶上。男性则不允许踏上台阶,他们站在下面。琼恩的正对面是芮森特,菲尔伦家族的武技长,一个高大健壮的战士,穿着矮人打造的全身铠甲,这和其他卓尔不同。他是菲尔伦家族的旁支,如果计算起来,应该是维康尼亚的堂兄。
琼恩向芮森特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将目光转向武技长身侧。那里站着一个巫师,他看起来很虚弱,身材瘦削,穿着一件黑色的、绘有红色蛛网图案的巫师长袍,露出袖口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光滑,但却总是在无意识地轻微颤抖,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患有神经方面的疾病。卓尔的年龄很难从相貌上看出来,但琼恩知道他至少已经活了超过五百岁,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了。
他是亚当斯,家族首席巫师,主母的弟弟,当年就是在他的支持下,身为次女的罗兰·菲尔伦以雷霆手段铲除了自己母亲和姐姐,坐上了现在的位置。亚当斯不但是菲尔伦家族的首席巫师,同时还是巫师学院的领袖,他的左手上戴着一个银灰色的金属护腕,那是学院导师的身份标志。
琼恩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亚当斯的长袍上,挂着一枚圆形的黑色徽章,当中是一只从蛛网上倒垂下来的蜘蛛,有着女性卓尔的面容。它应该是用某种不透明的宝石制成,非常精致,而且显然是魔法物品,在琼恩的奥术视觉里,它正烁烁地放着刺眼的浅蓝光芒。
作为首席巫师,亚当斯在身上佩戴一些魔法饰品丝毫不足为奇,然而问题在于:这是罗丝的圣徽。
亚当斯肯定是罗丝的信徒,这毫无疑问,因为全瓜理德斯城的卓尔都是,除了那些被变成蛛化精灵的流放者和已经死掉的叛乱者。但除了牧师,普通的信徒是很少会在身上佩戴圣徽的,巫师这么做的尤其罕见。全阴魂城的巫师都是莎尔的信徒,但琼恩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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