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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极乐(笑声)-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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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沁云看似没多大的伤,不过这会也是气喘吁吁极是疲惫,身上虽不见血但硬伤也有好几处。身为一直从军的武王之子他也不是怯弱之辈,动起手来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这会丢弃在旁的大刀都不知道砍翻了几个人。

“也是。”屠浩点了点头,细一看远去的兵马,行色匆匆倒也不像是在搜寻什么人。

“容王叔,这到底是想干什么?”赵沁云眉头隐隐一皱,尽管一开始就知道温家肯定会对自己下手有所提防,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自己通风报信的居然会是一直面合心不合的容王。

二王和东宫一向不合是真的,舆论似乎都把二王捆绑在一起。但赵沁云心知肚明自己的父亲与这位容王也是不合,表面上是兄弟之情,但一人手握兵权盘踞东北,一人笑里藏刀伏于京城,大家都心怀鬼胎根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

“不管这些,世子,我们还是速回大营吧。”屠浩召集起带伤的一众手下,这时也没条件去包扎身上的伤口了。

遇到这树林里的埋伏早在预料之中,这些埋伏之人虽然也没穿官服但看身手和兵器并不是一般的官差,恐怕他们都是精锐无比的大内侍卫。这一场恶战险像环生,好在东北大军禁卫营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杀了个白热化最后还是取得了一场惨胜。

赵沁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此时身后剩的护卫连屠浩在内不足十人,如果再遇上别的埋伏恐怕无法逃脱了,他自然也明白眼下自己身处的险境,那是喘口气都有可能丧命的境地。

一行人趁着夜色迅速的朝运河边跑去,这一趟出行是早有准备,但赵沁云心里有数眼下的运河延路恐怕还有水师的官兵把守着。想走水路回东北是不太可能的,那边事先准备的两艘小船不过是迷惑温家的眼线而已,想快点杀出重围最好的办法还是骑马。

果然,码头上火把密集得很,京城衙门的兵早早就等候在此。原本码头水师的那些人全被抓了起来,一开始就准备的那些小船也被抗到了岸上,赵沁云顿时冷笑一声,这些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是官场上自古的规矩,也是京城里最现实的定律。从一开始接触水师这帮人开始赵沁云就没把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将自己出卖得这样彻底,彻底得可以说是过河拆桥的地步。

密集的火把照耀下,河边的官兵约摸二三十人,看官服应该是普通的衙差而已,干这种差使的大多都是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有落井下石之事他们比谁都殷勤,但事实上这帮人动起手来却是马上逃命的主。

屠浩一看顿时蠢蠢欲动,握紧了刀盘算着怎么样用最快的办法解决他们,尽管自己这头不剩几人了,但还是自信杀掉这些废物易如反掌。

“公子,他们那就有官马。”屠浩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一动手怎么把他们全干掉。

水师码头上确实有几匹高头大马,看样子还是不可多得的好马。眼下水路走不了最需要的就是马匹,也难怪屠浩动心了,毕竟眼下境况再是窘迫但要对付二三十个废物他还是胸有成竹。

“别轻举妄动。”赵沁云极端的冷静,悄悄的打量了一会后冷笑道:“屠兄,恐怕码头边埋伏的远不只这些人,他们既然拿住了和我们私通的人为什么不押解回京,偏偏还派些酒囊饭袋在这磨磨蹭蹭的,我看是故意要引我们上钩啊。”

屠浩闻言朝河面上看去,果然,地面上看似乎很是空旷没几个人。但黑暗的河面上漂泊的船只却是不少,这些船漂泊得很是缓慢又不靠岸,恐怕里头埋伏了不少的人马,一但有情况的话他们就能迅速的上岸堵截掉所有的去路。

众人心里不禁唾骂,这手还玩得真阴险,月黑风高看不清河面上的情况,真要动手的话恐怕就被人家瓮中抓憋了。看来这些在岸上游荡的废物都是诱饵,真正的埋伏都在河面上,不细心一点的话还真察觉不了。

“这群王八蛋。”屠浩低声怒骂,不知道骂的是狡猾的温家爪牙,还是这些实在靠不住的水师官兵。

想从运河边抢马看来太过危险了,而且明知人家设了陷阱也不可能主动往里投,一行人只能退回树林里再加商榷,眼下温家的爪牙在京城四周大肆的搜捕。

如若没有马匹就贸然赶路的话,恐怕不到天亮就会暴露行踪,到时候被大批军马追上的话就无力反抗了,所以眼下即使危机四伏但也是急不得,只能赶紧再想一个脱身之策。

怕被发现众人也不敢生火,几个伤号恼怒之余也赶紧拿出酒来饮了几口驱散夜晚的寒意。赵沁云坐于一旁苦思着,晚上若不是有容王府的印信恐怕连城都出不了,不过温家那老狐狸确实心思缜密,在京城内动了手外围还派这么多兵马以防不测,自己眼下的处境真是举步为艰啊。

按传信之人所说,温家应该是料定那一百多人也不可能杀得了赵沁云,虽然大内高手身手都不错但温迟良没狂妄到那地步。定王手下也是高手如云,此次进京的人马也是个中的好手,想一举将之歼灭那是不现实的。

所以除了进府偷袭的这一波人外府门不远处还有一千多的禁军在候命,他们是黄雀在后恐怕第一波人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安排。禁军的人就等着王府一乱他们立刻冲进去剿匪,不由分说把两边的人全都砍死,制造一个双方同归于尽的现场。

这样一来他温迟良就能和朝廷百官有个交代,是贼人夜袭王府,禁军忠心救援无奈那时世子已遭了毒手,只能杀贼而又无力回天。官场上的事历来就是这么操蛋,尽管谁都知道这事**不离十就是老温干的,除了杀人以外他还把自己的人都灭了口,但只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找他麻烦。

够毒的,赵沁云面色狰狞的笑着,若不是容王突然出手的话,恐怕自己身处京城还真逃不了这温家的毒手。

“世子,不能再这么呆了。”屠浩悄悄的凑了过来,面色严峻:“差不多就要天亮了,等百姓都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没地方藏身,再不快点走的话,天一见亮大批的禁军就会四出巡逻,到时候我们就全都走不了。”

这时,水师码头边突然是惨叫连连,喝杀之声连连不止,原本安宁的一片但在瞬间就打得热火朝天,明显是被人偷袭了。

“世子,您快看。”屠浩赶忙跑过去一窥,顿时欣喜的喊了一声。

赵沁云顿时精神一震,匆忙的过去一看惊得有些目瞪口呆。水师码头上官府的人竟然全被一伙黑衣人干掉了,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只把码头上的人宰了个干净,还有不少小船在围剿着船上埋伏的人马。

这些人的身手极强,杀起一般的士卒可以说砍瓜切菜一样容易,个个都是黑衣蒙面明火持杖,动起手来狠毒无比几乎招招夺命,其恶毒之手段比贼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们的偷袭之下河面上埋伏的人马根本没还手之力,即使想逃跑也不可能,一顿砍杀之下竟然不留半个活口。

小运河上顿时血流班驳,黑衣人们训练有素的将血肉模糊的尸体全丢进了河内,擦拭掉兵器上的血迹后集中到了一块销毁。为首的一人明显消瘦了一些,不过站在人群的前列很是显眼,约摸三十左右的年纪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沧桑。

“世子,您可以移尊步了。”那人转过头来,眼睛直盯着赵沁云藏身的树林。

“这人,是谁啊?”屠浩顿时大骸,因为一瞬间所有黑衣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这边,明显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查清楚自己的藏身之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沁云一咬牙站了起来,心里清楚以这帮黑衣人的身手他们真想动手的话恐怕直杀小树林来自己是插翅难逃,而眼下他们不为难自己,恐怕这时候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世子,不可卤莽啊。”屠浩紧张的阻拦着赵沁云,依旧警惕的看着下边那些黑衣人,毕竟他们都是来路不明的强人。

“屠浩,我们躲不了。”赵沁云神色一肃的摇了摇头,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斩钉截铁的说:“这伙人如果是温家的人,那他们刚才直接动手偷袭的话我们断无活路,眼下看情况既然他们非友但也非敌,这时候我们也躲不下去,就看他们想干什么了。”

话说完,赵沁云强定心神从容不慌的走去,屠浩一看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人警惕的护在了赵沁云的旁边。

“世子果然有能耐,这一夜为了抓你温家可是调动了许多兵马,谁又想到你就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为首之人明显文弱,眼见赵沁云走来作了一揖,态度可以说是不坑不卑。

“这位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赵沁云没和他客气,冷着脸:“沁云孤身在京城却如过街老鼠般的落难,先生出手相救恐怕是授人之意吧,不知是谁惦念旧情这时居然敢救沁云一命。”

“手足之情,血脉之情啊。”为首之人呵呵一笑也不言明,命人牵来了几匹高头大马后笑咪咪的说:“世子,我们为世子备下的马这些都是少见的千里马,虽然比不上那绝世的汗血宝马,不过也是万中挑一的良驹,长途跋涉的话是最合适的宝马。”

此时,水师原本准备着的那些马匹开始拉稀了,伴随着臭味马匹都腿软跪地,散落一地的巴豆极是显眼。屠浩一看脸都绿了,若真是抢了这些马的话,恐怕跑不了二里地就会被后来的追兵赶上。

“沁云明白了,谢谢皇叔。”赵沁云微微一楞也没说什么,翻身上马后转身就走,屠浩众人也上了马紧紧跟随。

赵沁云此时也没精力再纠缠什么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留下来也只会夜长梦多。

为首的师爷呵呵一笑挥了挥手,一众黑衣人立刻潮水一般的散了仿佛没来过一样,只留下了遍地死不冥目的尸体。

众人策马驰骋,风行雷厉的远离着京城的防御范围。马匹之上,赵沁云细心的发现马上还携有不少的银两和干粮,沉吟了一下突然冷笑说:“容王叔还真是心思缜密,不过不知他救我一命是为何,难道眼下的他敢于和温家大打出手么?”

“世子,不管那些,咱们赶紧回军中。”一旁的屠浩性子梗直可想不了这些,一边用力的抽着马鞭一边咬牙切齿的说:“温家这事老子记下了,等王爷挥师京城的时候,老屠要第一个杀进城来,不将他温迟良搓骨扬灰难平我心头之恨。”

“是也。”赵沁云也是眼里凶光一闪,想起这一夜的惊魂,也是恨不得将温迟良碎尸万断。

这一行死伤惨重,逃出京城的人马不足十人,两位副统拼死拖住了他们,下场恐怕也是难逃一死。两位副统一直与屠浩亲如兄弟,虽是有上下之分但赵沁云也知道他们视己如弟,有庇主之意又有护弟的手足之情,一想起他们的惨死心里顿时有一口难平的恨。

快马奔驰,天刚见鱼肚白的时候就赶到了十里口子,这里虽有个关卡但防卫很是薄弱。就在赵沁云咬着牙准备带人冲过去的时候却是眼前一亮,关卡的官兵却都被人干掉了横尸路边,路障也是被人抬走了,眼前是门户大开一片平川啊。

“走。”赵沁云不敢有半点停留,立刻带着屠浩活速的冲了过去。

尸体的旁边,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在擦拭着带血的大刀,马队冲过去的时候他们只是抬眼一看也不加理会。赵沁云一看这几人的模样顿时心里一骸,这些人个个个凶神恶煞不同于常人,如此的狼虎之兵即使东北大营里也挑不出几个。“哥几个,回去喝酒了。”将刀收好,胡武看都不看绝尘而去的赵沁云,笑呵呵的拉着兄弟们往京城赶,一地的尸体的他们的眼里仿佛是一地的牲畜一般,随意丢弃喂了牲畜反而是个功德之事。

第503章敏感时刻(上)

定王府被贼人攻击,遍地横尸可谓是惨不忍睹,世子赵沁云下落不明。京城衙门的人得到消息赶去的时候谁不是一头的冷汗,不管定王和温家的关系多恶劣,但堂堂王爷的府邸被贼人围攻也肯定不是好事。

上次是镇王,那个风波过后连累多少人丢官丧命,这次又是定王府,府下侍卫全都丧命。这样的惊天大案一出负责京城治拿的官老爷全傻了,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不是抓紧找世子的下落,而是尽量的封锁消息把恶劣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消息虽然京城上下的官员都是有心的打压,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传遍了京城内外,一时是刮起了沸沸扬扬的风波难以抑制。

朝堂上的百官议论纷纷,都在谴责着那伙贼人的胆大妄为,不过私底下谁不清楚这都是温家干的好事。只是世子赵沁云只身在京势单力薄,定王在京城的势力又一直是最大的软肋,眼下温家掌控了京城过半的衙门和兵力,以温迟良的老谋深算居然让他跑了,这点倒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

原本是治丧期间,大多的朝政被温家找了这个由头把持着,不过这会温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这举国大丧的时候慌忙的通知百官又临时上朝,由太子以储君之礼主持朝政,看态度极是匆忙倒是让人一下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狐狸到底玩的哪一出没人知道,但这时他都撕破脸皮对定王世子下手了,可想而知外系官员人人自危,谁又敢不去揣测这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

文武百官皆身上带孝而来,气氛可谓是沉重无比。储君位上,素色储君服的赵沁礼显得倒有几分的卖相,无奈这位爷实在是有些不靠谱,在百官的注视下照样哈欠连天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实在不知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

前段时间礼部官员的事大家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心里愤慨不平但谁也不愿在这时候招惹即将登基的新君。所以这事虽然是公开的秘密但谁都不讨论,就等着看温家能不能压下礼部的这一把火。

想到这话茬时,众人不由的把目光投到礼部那边去,那头的阵容可谓齐整,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又一脸的衰样,不像来参加朝会更像是来参加追悼会一样。

一旁温迟良站得腰板倍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不少人心里都嘀咕开了,难道这礼部号称脑子一根筋的部门就没找找他老温的麻烦,这不科学啊。

据说出事当晚礼部一些迂腐的文人立刻抬着小官和他的家眷数十口的尸体到了宫门前要讨一个说法,结果宫门一开不是要给他们一个公正,而是冲出了一大批大内侍卫将他们暴打一顿后抢走了尸体。

后来的事怎么闹的还不清楚,不过那些去伸冤的人全在家里躺着,或伤或残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当下不少人就疑惑了,老温虽然眼下是携天子令诸侯之势,不过以他的为人行事不该这样乖张跋扈才对,老温一向被人盛攒的是他的老奸巨滑和隐忍的本事,而非这心狠手辣的作风啊。

事情的处理绝对是粗暴而又蛮横,得罪的可不只是礼部的人,更得罪了天下的悻悻学子。新皇登基正是聚拢人心之时,按理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些学子,因为自古来这些学子都是朝廷最头疼的人。

历朝帝王要么广罗天下士子之心,偏激点的就玩些焚书坑儒之类的重活,可想而知这些只带着嘴巴的家伙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光靠一条三寸之舌影响力之大是难以想象的,有时候妖言惑众用在他们的身上也不足为过。

读书人们,要么就持才傲物,目光于顶,要么就是文人酸腐。看这不顺眼看那不顺眼,见谁当官都先骂上几声娘,个个以自我为中心认为老子才高八斗,笑人无恨人有,其嫉心之强恐怕一般的泼妇都望尘莫及。

这些学子们不得志的时候都摆出一副清高无比的模样,宁可饿死也不受那嗟来之食,好不容易混个小官位了,天天想的都是玩一出什么以死明志来留芳千古,把名声看得比裤裆里的玩意还重要,做事我行我素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正是这么一帮读书读疯的人却是历代朝廷头疼的问题,要说这些人没才的话,这些人的才华还是有的。可迂腐,死板又是不可避免的并发症,你想想哪个皇帝功成名就时不是血债累累,登基后谁有空去听你那些大义啊。

人家打天下靠的是一刀砍翻一个,除了计谋外就是实打实的心狠手辣。真要和你谈什么治国之策的话那也是天长日远的,哪个当皇帝是个正直的人,谁屁股干净得了,自然没人受得了整天之乎者也的那一套。

可偏偏读书人打不过你就有法玩死你,所以历来这读书人一犯傻气鬼都怕,他要往你家门前一吊死,其他的同门一吹你就是罪该万死的贪官恶吏,谁死谁就成了以身明义的正人君子。他要往金殿上一撞头,皇帝就成了昏君,人家就成了以死笺义的忠臣。

所以你真别说,老温也是读书人出身,最怕的就是这些家伙脑子一热再被人怂恿一下来个集体上吊什么的。这帮家伙平日不掌权也不起眼,但干起自杀这活来都是踊跃份子,谁不怕他们在这当口乱闹。

所以这段时间各个宫门前都是重兵把守,礼部的那些人个个门生满天下,真要来上吊的话那估计和吊腊肉一样密密麻麻很是壮观,老温可不想他们在这集体上吊,搞得皇宫里遍地吊腊肉似的晦气。

学子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可是杀人不用刀的最高境界,有时候弄死个人还真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读书人七老八十了还在讲究高风亮节,一辈子考不上半个功名死了都不情愿,一看有这好机会没准真眼前一亮跑来自杀,到时候读一辈子书虽然当不了官还博个好留芳千古的名声,这样的事还真他妈有人乐意干。

所以这阵子宫里也管得严,怕就怕这帮读书人来个集体上吊什么的,到时候上万斤的腊肉往横梁上一挂,一排排都是等风干的尸体,其壮观之程度恐怕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朝堂上的人个个左顾右盼,目光的焦点无不看向了礼部那边,这会那头虽然人数有点少不过个个面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幸灾乐祸的都在想这帮家伙不会服了毒来上朝的吧。

镇王,起王分坐两旁,二人也是心观眼眼观鼻的,仿佛上朝就是为了来当摆设一样,默契的摆出一副想看热闹又很是清高的样子。

赵沁礼又打了个哈欠,手一挥老太监进良立刻走上前来,朗声念道:“臣,甘陕巡抚刘从义冒死请罪。契丹部骑兵于二月底集结边线,三月初对我各地守军展开了猛攻,西北烽烟四起,守军虽是奋力抗争但人少难敌,外关各地防线过半沦陷,各地军民皆是死伤惨重。”

西北年年闹,后来起王打了过去后安稳了十年,这会元气恢复再闹也正常。就在众人不以为意的时候,进良又拿起一封带血的奏折,满面悲痛的念道:“臣刘从义再发急奏,三月三日,契丹部骑兵攻破防线直逼庆阳,总兵候炼带兵二万前去前线增援,次日战死。”

“诸位,怎么看?”赵沁礼想摆出一副严峻的模样,无奈那别扭的样子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殿下,以老臣之见朝廷当立即发兵西北,镇压那敢于冒犯天威的契丹蟊贼。”温迟良立刻站了出来,说话的时候掷地有声,可谓是正气十足。

不少人都翻了一下白眼,心想你老温凑什么热闹啊,你一户部尚书这时候出这个头难道是想显示您老的势力通天么。论实权,一旁的兵部尚书师俊还沉默不语,两位王爷也没开口,老温你这未免有些出格了吧。

“哦,温大人所言极是。”赵沁礼立刻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点了点头,估计不管老温说什么他都点头,眼下这位爷什么事都不用去琢磨,全都是温家在帮他张牙舞爪。

“温大人所言差矣。”这时,礼部那边躁动了一声,身为礼部尚书的陈敏阳突然站了出来,朗声道:“所谓契丹,不过蛮夷之地的蟊贼也,须知内忧外患,必是先安内而剿外,温大人这话可说得不妥啊。”

这话一出,礼部的众多官员立刻是出声附和,一个个引经据典的把理由说得是天花乱坠,把人话说得鬼都听不懂。朝堂上论起死读书的本领这帮人说第二还真没人敢说第一,一时间个个摇头晃脑的把人几乎都侃晕了。

来了来了,陈敏阳带队横插一脚,这绝对是他码瞎机巴来的的节奏。老温是户部的老大开口说兵部的事,结果兵部的人还没说话礼部的人开口反对,这里边要有半点所谓的一堂和气老子和你姓。

文武百官顿时打起了精神,极是认真的准备大力围观。

起王有些看热闹的笑了一下,就连一直闭着眼的镇王也忍不住关注起来,不过大多抱的都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有些人一看,也纷纷的露出了笑意,别的不看就图着这热闹。兵部的事,礼部和户部先干还上了,谁不想看看这事能不能越扯越远,毕竟当官的稍微玩点太极推手没准还能挖出点陈年八卦,到时候估计局面更好玩了。这陈敏阳可是帝师出身啊,当年先皇年幼时他被奉为西席之首学教所有的皇子读书,兢兢业业可谓劳苦功高门生满天下。后先皇登基时,他一度不愿出朝为官继续在宫中教学,起王,容王,定王,乃至死去的太子哪个不是他的门生。

第504章敏感时刻(中)

他以读书人自居不肯出朝为官,后来还是老皇帝以师礼请了几次才请出来的,说到底那段经历粉饰得很是传奇但多少有点三顾茅庐的味道。老皇帝是不是尊师重道不知道,但那些个经历但把老陈捧得极高,玩得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

老家伙德高望重,别看这礼部尚书没多少的实权,但人家威望往这一摆训斥你储君都不是大事。老皇帝在朝的时候都敬他三分,别说直斥皇太孙了,就是和你老温抬杠那更是小事一桩,管你权势多滔天但这人犯了傻气时老温除了挨骂外还真没他的办法。

这就是官场上的资历辈分,老陈平日几乎不吭声,但他别说吭声,就是他气急骂娘的话谁都不敢当面发彪。老温你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别说你了,就是容定二王来了被骂也得好声好气的认错。

不少人一看老陈动嘴都忍不住窃笑起来,这都什么事啊,西北边疆告急。兵部的人老老实实的屁都没放一个,这头老温倒先和礼部掐上了,老温这果然是这段时间活得轻飘飘了,没先琢磨一下情势结果当了一出头鸟。

“殿下,老朽认为,剿外必先安内。”陈敏阳冷哼了一声,说起话来不冷不热,动嘴皮的时候几乎看都不看温迟良。

“这……”赵沁礼一时有些不会说话了,陈敏阳可是两朝帝师,新皇一但登基马上就成三朝了,这会他开口的架势明显是咄咄逼人,也没给谁好脸色看。

“还给陈大人示下。”老温可不敢乱来,态度上极是恭谨,毕竟陈敏阳是朝堂上最老的老臣,而且资历辈分往这一摆他也不敢造次,即使他现在权势滔天但也不敢贸然得罪这种骨灰级的老家伙。

“这事,老臣不便明说,不过想来温大人心里有数吧。”陈敏阳的态度古古怪怪的,话说到一半反而不说了,赵沁礼干的荒唐事更是半字不提。

“这,下官愚顿。”温迟良冷汗都要下来了,难不成要他当众说出储君的荒唐行径不成,这当口上除了装傻也没别的地方。

“好,温大人愚顿,好个愚顿。”陈敏阳也不知道琢磨的是什么,突然上前一步,朗声说:“殿下,下官已经年老了,再之老臣枉读了那么多的书却诲人无方,请殿下准老臣请辞这礼部尚书之衔,还请殿下让老臣告老还乡。”

“这,什么。”赵沁礼更是楞住了,可能是排练中没演习过这种情况,说起话来几乎牛头不对马嘴:“老师怎么说走就走了,这,这朝廷的俸禄您是不是嫌低了,要不我给您涨涨。”

起王,镇王同时傻了眼,麾下的派系人马也是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一个字了。混惯了官场看读了人精,脑子一时还真转变不过来,皇太孙这话是什么时候,想逼陈敏阳一死以表清白么,说得太他妈一针见血了。

这话一出,别说老温差点晕过去了,礼部的人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读书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贪财图势,一但沾上铜臭的话那可以说一世英名就毁了,赵沁礼这话说得不经大脑,这不是在挽留,简直是在羞辱人家啊。

果然,陈敏阳原本还算温和的老脸顿时黑了下来,气得面色铁青嘴唇颤抖,猛的把钨砂帽摔到了地上,怒声喝道:“老臣说了,是老臣诲人无方,殿下出此言莫不是想老臣以死明志,叫世人看看我这一身衣钵里有多少那黄白之物不成。”

“先生休怒,休怒啊。”温迟良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皇太孙傻气也真是冲天,这是专门往人家的软肋上捅刀子啊,老家伙一把年纪就等死了留个清名,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以这帮读书人的死脑筋就算不被你逼得以死明志,稍微想不开点也有可能被你气死啊!

“先生,休怒,这,是沁礼卤莽了。”赵沁礼顿时惊慌失措,不过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老家伙为什么要气成这样。

陈敏阳要以死明志,听着赵沁礼脑残的话顿时受了极大的刺激,委屈得仿佛是戴了顶绝世的绿帽子一样,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要撞墙。

温迟良和户部的人全都傻了眼,慌忙的上前将他死死的拉住,老陈摆出一副不死不行的样子但终究年纪大了没体力和他们纠缠,温迟良好说歹说的一顿纠缠才将陈老按了下来。

这期间老家伙手脚并用的,别说其他人挨了老拳不敢坑声,就连温迟良被踢了几脚也是屁都不敢放半个。

陈敏阳衣冠不整,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依旧是摇着头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抹着老泪摆出了一副苍天不公的模样。

户部的人虽然也有点累但还是赶紧站回官列不敢开口,温迟良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脸上被他的老手可抓出了不少的血痕,不过这会他可不敢有半点的大意,还得一直好言好劝着,堤防着老陈继续撞墙。

“天欺忠良啊。”陈敏阳引天长啸这时不喷一些血雾感觉都有些煞风景,光是鬼哭狼嚎似乎有点对不起这拼老命的架势。

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心里暗叹老陈能当礼部之首果然这心眼是旁人难猜啊,历来哪个皇帝不怕这群傻得要命的读书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先皇将老陈按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确实是有他的思虑,不得不感慨先皇的眼光也够毒的。

老陈寻死觅活是不假,不过人家折腾得有劲,你稍微一拉也就安分下来了,那摆明这所谓的撞墙不过是摆摆样子而已。

明儿估计这事传出去的话老陈百分百赚一个美名,好端端的也加入了以死忠缄的行列,今儿他只要不指着皇太孙的鼻子骂娘就冲这卖命的演出还真没人动得了他。

老陈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傻子,不可能一言不合就抹脖子,更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老死板。历来礼部的尚书就被敬为天下读书人之首,以老陈的帝师资历坐这个位子自然无可厚非,说起来实至明归是不错。

不过老陈也是个精明人啊,外表清廉但骨子里也极是腹黑,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压住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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