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爱纪-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砰砰砰”用力的敲门声响起,隐约传来争执的声音。
他蹙眉,放下酒杯,走去开门时一团红影跟着闪进来,是岑子墨,她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
佣人为难地看看陆时城:“陆先生。”
她怎么进来的?陆时城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对保安不满。
事实上,任何人面对这个美艳乖张的女人都似乎没太好的办法。
屏退佣人,陆时城高大的身影拦在了正要往里冲的岑子墨:“你干什么?”
岑子墨靠着门,冷若冰霜:“不干什么,从今天起我要和我老公一起住而已,陆时城,我们是夫妻,夫妻应该住在一起你这都忘记了吗?
是的,这也马上要开始新的一轮争吵,陆时城无动于衷,内心深处升腾出深深的厌恶和疲倦。
“不行,岑子墨,东山我不会让任何人住进来的。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他冷淡说,当然,云昭除外,这里他只希望云昭住进来。
狗男人。
岑子墨在心里骂他,却没说话,她知道对于陆时城这种情。欲旺盛的男人来说,什么是最好武器。她脱掉衣裙,只剩一身黑色蕾丝内衣,丁字裤,陆时城喜欢颜色反差。
这个颜色,忽然一阵恶心,两人都是。
她凑上来,一只手开始肆无忌惮撩拨他,陆时城却不肯配合。他身体沉寂,对于妻子的挑逗只剩一种情绪:反感。
“你不是最喜欢女人给你那个吗?”岑子墨蛇一样缠着他,冲他耳朵吹气,“陆总,你的小情人有给你做全套吗?她会吗?”
这话,惹的陆时城一阵发麻,他心跳很快,是因为云昭。
走神间,岑子墨把他连扯带拽推倒在沙发上,眼前一闪,是她红到刺目的指甲,熟练地去解他的纽扣。
陆时城按下她的手,警告说:“别碰我,我也不想碰你。”
岑子墨不听,她寂寞地快要死掉了,哪儿哪儿都寂寞。从身体,到灵魂。家里有他没抽完的半根雪茄,人不在,岑子墨半躺床上点燃迷迷醉醉继续抽,五脏六腑都是他……那上头有陆时城留下的气息和温度,一片冰凉。
沿着雪茄的香气一路追逐,好像就可以找到他。
太堕落了,太卑微了,岑子墨埋下脸心想只要能靠近这个男人就好了,她想他,可是他真的不再回家。
陆时城同样是,他在想云昭,终于在女人温暖的唇语里把如潮寂寞释放。两人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灵魂一致,羞耻,无法被爱的人爱。
难言的战栗过后是巨大的空虚。
陆时城平息自己后抬起岑子墨的脸,她哭了,眼线花一片,被泪水浸染成水墨画一样奇崛混沌,真吻合她的名字。
他的眼神冰冷,奇异的,又似乎第一次蒙上了说不清的怜悯。
岑子墨抓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时城,我们生个孩子好吗?也许,有了宝宝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答应你,不再跟你吵架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她从来没这么屈服过,遗失自我。
云昭呢?她休息了吗?陆时城恍恍惚惚想着她身上的清香,头发那么长,他曾拿干毛巾慢慢给她轻揉吸水,怕动作粗暴伤她发质,吹风机也只是吹半干,再抹精油。
眼神聚焦,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整点报时,把两人都惊了一下。他起身,蹭蹭从纸巾盒里连抽一沓,清理自己。完了,他又重新抽出两张,低眉抬手,慢条斯理地从她的眼角擦到嘴角。
动作轻柔,岑子墨心尖都在颤,他愿意考虑吗?那好,她一定改脾气,学着温柔,学做可爱女人,学做好妈妈。
“子墨,你有想过我们也许应该离婚吗?”他停下动作,平静说。并非经过深思熟虑,这不像他,只是自然而然地想说这句话,陆时城张嘴了。
什么?岑子墨耳朵旁一阵山呼海啸。
她双眸顿时写满震怒,像被烧到尾巴的猫,蹭得站起,退后说:“你休想!陆时城,我缠也要缠死你!”
天崩地裂,岑子墨发疯似的转头把行李箱打开,乱翻一气,好半天她才起身,转头挑衅似的把一张书签在手中高高扬起:
“你是想跟那个小贱人好是吧?陆时城,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死云昭呢?她多失望啊,你不是爱人家呢?怎么没去死过去陪着倒是找了替代品?你说,等你们三个在阴曹地府相见,你是不是该把自己一劈两半?”
陆时城瞳孔猛地紧缩,瞳仁里,如钻般雪亮,清晰倒映着那张书签,什么时候被她偷去的?
“还给我。”他命令她,霍然起身。
是了,一定是她那天打砸他书房发现的。
岑子墨格格地笑出声,一下,又一下把书签撕得粉碎,手一抛,细细碎碎纸屑像雪花一样飞舞坠下。两人的视线,在过去旧时光的笔迹碎雪里交汇,定格,并被永远隔开。
陆时城的手冰凉,浑身僵直。
岑子墨愉快而悲愤地看着他脸上失去血色,无比苍白,心中竟说不出是痛是喜。
她踩着他一地的心碎狠狠拧,昂头说:“陆时城,我手里有你心肝肉的监控拷贝,你记住了,你只要敢和我离婚。第一,我会把监控放到全学校给学生们看,第二,你婚内出轨我财产分割死你,还有中盛,我绝对不会让你和你的中盛上上下下员工好过!”
说完,她靠近他,妩媚地笑出来,“要死,我们一起玩完儿,陆时城,不信你试一试。”
陆时城寒眸里暗涌如潮,却在想,她回去一次也没看过。
很快,岑子墨捞起衣服裹上出门,门摔得震天响,高跟鞋声远去了。
他刚要喊人,黄叔自己快速无声来到跟前,说:
“陆先生,太太刚才打电话让一个叫付冬阳的人出来陪她喝酒,我已经让人开车跟着了。”
多年的老管家,许多事,不需要他明说。
所谓拷贝,当天,岑子墨气势汹汹随即命令黄叔找U盘拷贝时,黄叔不敢违拗,却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新U盘来分别拷了两段。一段岑子墨想要的,一段不过两人在开放式厨房做饭的。
岑子墨粗粗看过,她没有办法再细致平静地看一遍,接U盘泰迪时,黄叔已经掉包。
没有第二次,黄叔既然知道她前来的目的,陆时城不在,怎么会再放她第二次进东山的门?
不过,付冬阳?陆时城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够荒唐,这是命中注定的巧合吗?
中盛集团底下一共百余家公司,遍布金融、实业、服务行业等境内境外领域,而付冬阳,只是证券投行部的实习生大军中的寻常一员。
是他吗?怎么搭上的岑子墨?
“听清楚了?”他开口问。
黄叔说:“是的,太太声音很大。”那种泄恨的声音,可以想象。
这个女人……陆时城眼睛里闪着毒光,阴鸷犀利:“好,我正要吩咐你的。”
她如果敢不仁,就休怪他不义了。
至于付冬阳,也许是小县城爬上来的野心家,很好,那就给他好好见识下繁华世界。
陆时城讥讽地看看垃圾桶里揉成一团的纸巾,笑意凝固。视线慢慢移动,他蹲下身,一片又一片地捡起那些再没办法回归原状的碎屑,眼睛发酸。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没有选择拼凑黏贴复原,而是取来火机,凝视良久,点上火走出几秒钟的流丽线条烧干净了。
第041章
岑子墨看着付冬阳的小出租屋,愣了一会儿。
太小了, 住三个年轻男人。
不过, 另外两人出去应酬都没回来。付冬阳今天刚把来探望他的母亲送走,桌子上, 摆着些冷掉的剩饭没来得及放冰箱。
高强度的工作已经适应下来,付冬阳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只剩下对物质的欲望。
他被调去了女高管李慧明身边,一切都很满意。
当岑子墨电话打过来时, 付冬阳告诉她, 自己在住处赶到酒吧需要一点儿时间, 她直接开车过来了。
“岑姐, 你眼妆……”付冬阳打量着她, 明艳的脸上像车祸现场一样糟糕,有种颓废的狞厉美。
“别喊我岑姐, 喊我诗人。”岑子墨是不快的开场白,转而,突然笑场,她就是这么非常情绪化。
显而易见, 这个女人脸上挂着欲盖弥彰的憔悴。付冬阳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招呼她坐下。
岑子墨盯着好看的大男孩有条不紊地在这逼仄的空间动作, 很居家,也很淡然。
真奇怪,付冬阳从没有在她跟前露怯过。她贸然来他住的这种寒酸地儿,他没拒绝, 相反,在她那种很势利目光的上下扫射之下,没有丝毫异样。
她托腮,懒洋洋又无聊地叩着桌面,忽然笑吟吟说:
“小菜鸟,姐姐包养你怎么样?”
这话很突兀,不着调的撩。付冬阳很谨慎地笑:“包养?你们圈子里都喜欢这个游戏吗?老男人找小女生,富婆找小鲜肉,当然,我没有说自己是小鲜肉的意思。”
岑子墨冷笑:“算是吧,”然后,眼尾一勾,晕花的妆让她这个勾引看起来有点滑稽,“敢吗?”
他不敢,不过,付冬阳很想是真的。把陆时城的女人压在身下肆意妄为,是什么感觉?
是羞辱陆时城的感觉,尽管,他可能根本不爱这个妻子。
“你不怕你老公知道了?”付冬阳轻巧地把问题还给她,兜着这个话题。
呦,很大胆嘛,岑子墨冲他勾勾手,付冬阳靠近她,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女彼此审视着对方。
“跟我做?”岑子墨笑着站起来,搂他脖子,付冬阳不知她真假便也半真半假应付着怀里的女人,被她昂贵的香水味包围。
成年男女,干柴烈火,付冬阳觉得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都钝化了。但岑子墨肉。欲的身体,在释放信号,很快的,两人说不清是谁先主动,或者,同时进攻,唇舌交缠到一起去了。
付冬阳的吻,本能和技巧交织。
太久了,真是太久没有这样被怜爱被亲吻,岑子墨放空自己,只要感官:
“时城,抱住我……”她在发烫的深吻里叫错名字,付冬阳听见了,说不清为什么被重重一击,有报复,有征服,转而全部施加到身下,一下下碾碎。
她要,他就给,付冬阳脑子里概念无比清晰:这是陆时城的女人,这是高高在上那个陆时城的女人,那又如何?像只欲求不满的母狗,哭着求欢。
呵,这些自以为随便就可以践踏掌控别人生活的富人男女啊,也不过如此。
如此壮丽的复仇,多么奇妙,对于两人都是。
天蒙蒙亮,窗帘很薄上面印着土气的蝴蝶和花朵,岑子墨黏腻地翻个身,她盯着窗帘发了会儿呆。
5点50的时候,闹铃响了,付冬阳醒来。
似乎有一瞬的后怕,在看到娇慵的女人带着痕迹躺在身边时。岑子墨神情漠然,还是空虚,报复的快感仿佛又不值得一提,她脑子很乱。
两人目光碰上,她没说话,而是先把内衣裤穿上去翻自己的包,拿出钱夹,掏出一张卡,公事公办的样子:
“弟弟,昨晚辛苦你了。”
当时,陆时城是不是也这样对待云昭的?付冬阳控制不住自己去联想,真讽刺,他坐床边默默接过卡,年轻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拿着,免得你心理不安。这个我懂,成年人么。”
岑子墨噗嗤被他逗乐,好嘛,是个挺有眼色知道自己什么位置的男人。
“废话我不多说,嘴巴紧些,”她只穿着内衣,高耸的一片居高临下挨着他下巴,“我男人如果知道了,弄死你不费吹灰,小朋友,听懂了吗?睡一般的女人你可以出去跟你的小伙伴炫耀你技术有多棒,”她弯眉一蹙,指头摇了摇,“我不行,这是姐姐给你的忠告。”
突然就领略到了偷情的刺激,尤其对方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抢了自己的女人。还有,眼前的这位像施舍者。付冬阳抬头,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桀骜不驯,他笑着顺势搂她的腰:
“我没别的愿望,只希望你心情不好时能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油嘴滑舌。”岑子墨捏捏他的脸,一笑而已,穿好衣服不愿意在这里洗漱,临走时不忘说:“卡里有钱,拿钱去买两身好西装。”
她戴墨镜和口罩出门,掏出车钥匙,坐进去,启动车子快速离开朝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这个时间,不到六点半,陆时城也准时起来正在跑步。跟踪的人尽职,一夜都在,见到陆时城时他已经在桌子旁静静吃早餐,手底下,摊着报纸。
人进来,陆时城头都没抬。
“太太一夜都在这个地方。”
照片一张张地摆放到他眼皮子底下,喝了口牛奶,陆时城把目光移到照片上,碰都没碰,眼睛里慢慢浮起一层薄薄的寒雾。
这张英俊的面孔上,并无多少情绪。
“继续查。”他平静说,起了身,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准备去总部。天气预报说有冷空气,果然,门口一堆落叶萧索,一夜被打垮。
学校里,关于云昭的流言少了许多。当陆晓在热水房打水时,听旁边人说起,立马警觉,打错人了?
她不屑笑,怎么会呢?脑袋瓜里把整件事来回滚了几遍,似乎有了眉目,是陆时城吗?
那就有点严重了。
不过,倒有段时间没见陆时城了。陆晓给他电话,没人接。等到周末,逢着连雨天,校园里落了厚厚一层红的黄的叶子,踩上去作响。
秋雨清廖,陆晓终于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接到陆时城的电话。
“有事?”男人声线清冷,比冷雨更甚。
这都隔了几天?
“陆哥哥我想你了,”陆晓肉麻撒娇,像小孩,声音半醒不醒的,“你请我吃饭行吗?我听说中盛总部附近新开了家日式料理店,都没吃过。”
完全是小孩子贪吃的腔调。
她最近表现的确不错,没来骚扰,安分守己,那口气莫名其妙让陆时城沉默。好像他又亏欠了,看,让云昭的小妹妹眼馋顿吃的。
“好,你坐地铁过来。”他看看时间,“还在寝室睡觉?”隐约有不满,陆晓撇嘴,“周末下雨天不能睡个懒觉吗?”
他懒得和她争执,除了谈生意应酬,陆时城嘴很少有想张开的时候。可是,如果是和云昭事情便不一样了。
这样的周末,下着雨,她会去做点什么呢?还会不会再来先锋?
办公桌上放着中盛和建筑学会联手举办的最新一届“新空间”杯竞赛的具体信息,评委里头,有中信总建筑师,另有一批知名专业人士。
他坐在黑椅中,习惯性翘起腿,点上烟,烟火忽明忽灭地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转动,陆时城对着落地窗,用新号码拨云昭的电话。
这么重要的比赛,四年一届,云昭当然关注到了。老师决定把建筑、室内等跨专业的学生以小组形式组队参赛,一组三人,云昭入选,这个时候,一封匿名信却交到学校:
云昭的小三门事件到底给学校名誉造成损失,如果参赛,万一获奖,到时可能会给学校招惹不必要的流言。
在雨里急着赶路去下一个地点采风时,接到电话,通知她资格临时被取消。
云昭一下哭了。
前两天,老师刚祝贺她入选。
也就是这个时候,手机再响,响了十几声她擦擦眼泪终于接起。
“昭昭,今天……”
令人憎恶的声音。
她在大马路边雨声中瞬间崩溃,哭着抢白:“陆时城,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打也被打了,骂也骂了,现在我连参加竞赛的资格都没有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吗?!”
陆时城握着手机慢慢站起来,心跳如砸窗的雨:“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在学校吗?昭昭,告诉我,我很担心你,你不要哭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我来解决。”
“我不要见你,我讨厌你,你能不能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啊……”云昭伤心地蹲下,伞脱手,她无助地捂住了脸。
陆时城不觉一头的汗,一颗心,被她的哭声扯得变形。怎么回事呢?她不爱哭的,笑容羞涩甜美,活泼时,明亮得像一株向日葵。现在,他总是把她惹哭,今天这个电话,完全出乎陆时城的意料,她是又受欺负了吗?
“什么竞赛?新空间吗?”陆时城按下心底焦虑,脑子清醒,只希望那头她不要太快挂电话。
可惜,云昭挂了他的电话。
他没耽搁,立刻打给A大的学术委员会主任,话很客气:“张教授您好,我是时城。”
几个重点院校每年毕业季都要往中盛集团的各大公司输送人才,中盛又慷慨,在赞助大学课题研究这块经常大手笔。陆君同生前,是A大的名誉校董。因此,陆时城也一直和父亲的故交继续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
他没直接点破,委婉问这次竞赛学校准备事宜,要了名单。
“你们有个女学生,我母亲提过,她在先锋美术馆打过短工偶然邂逅有过交流,我母亲对她印象很深,资质突出。我听说她本来也报名参加的,没被选上?可惜了。”陆时城边说,边看着外面雨幕。
弯弯绕绕的,对方很快明白他什么意思。思忖着是哪个女学生让挑剔的周女士施以青眼,不过,人和人的缘分很难说,自己当年也是偶然得以结识陆君同,被资助开展,陆氏夫妇都是很有眼光又热心的人。
“好的,时城,我现在就给你查查是怎么回事,你报下名字。”那边爽快地答应下来,以为这通电话是周濂的示意。
十五分钟后,对方的电话拨回来。
陆时城静静听完,说:“那麻烦您通知下,让她好好准备,我母亲很期待看到她们小组的参赛方案。”
雨里,云昭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成了空的,失去造血功能,脸色苍灰。
她撑着伞,下了天桥漫无目的地走,不在乎方向。手机又响起来,是老师,老师来安慰自己吗?
不需要。
她勉强打起精神接了,两分钟后,愣在原地。
短短一半天里,失而复得,她整个人先被放热锅里烹,又扔到雨水里洗,云昭在巨大的惊喜之后是巨大的迷惑:
这是怎么了?
和之前的教室里的事情如出一辙,先被狠狠捶打,一颗心稀巴烂,再被所谓命运营救,出现反转。
一瞬间,她忽然有种暴烈的情绪堵在了胸口,没有了惊喜,没有了快乐。只剩下对陆时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愤怒。
云昭第一次变得非常冲动,胸腔要炸开,一回头,中盛总部在天桥的西南角,高耸入云,她仰起脸去看雨丝落到脸上冰冷冰冷的。
她从没有去过中盛,哪怕来这附近无数次,对,无数次,她也从没有想过那栋高楼会和她的人生有什么关联。
此刻,那个男人肯定得意地躲在看不到的窗后,露出最狠毒的笑。云昭愣了几秒,随即重新上了天桥,走得很快,下了天桥过两个红绿灯,稍微一折,便来到中盛的总部,有醒目的标志。
她球鞋脏了,前头浸的都是水渍,身上,则背着大大的背包。很不幸,真的来到跟前,云昭那颗心跳的剧烈她脑子一紧,不行,自己来这里不见得能进去,职工都是刷卡才能进。
更何况,她师出无名,闹一圈可以解决问题吗?太丢脸了。云昭觉得自己太冲动,她抖了抖伞准备撑开,正要走,身后有人按喇叭一辆劳斯莱斯慢慢驶了过来。
云昭赶紧避开,身后一阵风来有人跑了过去,好熟悉的身影。她一怔,不过很快从自动旋转门里走出了她更熟悉的身影:
陆时城一袭长风衣,领带井然,打扮得一丝不苟分外优雅。
他连皮鞋都是纤尘不染,像活在另一个世界。
显然,他似乎在赶时间。的确是,吃完中饭他要去邻市参加一个重要晚宴,直接吩咐司机把劳斯莱斯开来。
云昭呆呆看着不陌生的陆晓笑着上前一把挽住了陆时城的胳膊,他没什么表情,不动声色把胳膊想抽回来,陆晓忽然喊他“姐夫”。
他心里一震。
可似乎又是直觉,陆时城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他看到了穿着宽松背带牛仔裤更显单薄清瘦的云昭。
第042章
陆时城错愕,好看的黑眸在雨天里显得肃穆, 那张脸冷而厌世。云昭愣着, 他到底和多少女人维持着关系?可陆时城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他显得傲慢, 只在推陆晓上车时回头看她一眼。
冷冷的。
车子启动,离她而去,黑色的车身流畅,几无噪音。
那个车牌号……云昭眼睛猛得一痛。感觉怪异, 就好像什么呢?像古时候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的一种书写技术, 纸上看不到, 可你若拿火烤它, 或者拿水浸泡, 字迹显现,意义明了。
此刻, 车牌上的号码,是水也是火。云昭脑子里全是浆糊,丢魂儿似的在中盛的大门口呆立许久。
陆时城坐进后排,面无表情, 整个人气压低到让人窒息。他连动都不动一下,浑身上下漠然疏离到极点。
大概驶出百余米, 正要拐弯上主路,他忽然说:“停车,你带她先去料理店我有东西忘了。”
司机从内后视镜不解地抬头看看他:“我送您……”
“不必。”陆时城长腿跨出来,伞都没拿, 关上车门时敲了两下窗示意司机走人。
车里,陆晓带着怒气转头想看他到底干嘛去,随后,问司机:“喂,陆时城忘记拿东西了,助理是死人吗?不会给送吗?”
司机瞥她一眼,这姑娘,没大没小好没教养的。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懒得理她,说:“有些事,陆总喜欢亲力亲为。”
下车后,陆时城走很快,步子迈得大。
看到云昭了,她打着伞没走出多远。陆时城小跑追上,风衣被打湿,脸上却露出和煦的微笑来,不见狼狈:
“你找我?”
一双眼睛始终停在云昭脸上,“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云昭迷茫地看看他,脑子短路,她声音软而轻:“你,你的那个黑色的车……是我要赔偿的那辆对吗?”
四周只剩雨声,静悄悄的,气氛紧绷。
“一起吃饭,我们吃饭时聊。”陆时城下意识地想去摸烟,却只是把手插进了风衣口袋,语气冲淡。
云昭定定地看着他,很安静。陆时城无声移开目光,而是问:“想吃点儿什么?这附近有几家私房菜不错,环境清幽……”
“你是中盛CEO应该很忙才对,陆时城,”她很清澈地打断他,“你每天都在忙着怎么算计别人对吧?而且,你精于此道,否则,”云昭居然好像很有兴趣地回头望了眼中盛大厦:
“你也爬不到那么高的位置。”
目光收回,她继续看着他,“所以,你十分享受那种可以随时肆意玩弄别人命运的感觉。比如我,你什么都知道,看我像傻子一样怎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像仓鼠实验,小仓鼠东奔西顾找出口,只是徒劳一场。人类轻松拍拍手,说什么结束才可以结束。
云昭感到喘不过气来。
雨打湿他眉眼,越发浓黑,人显得尖锐而锋利,陆时城等她说完,喉结动了两下,嘴唇张开:
“学校又通知你了吗?我是说,新空间竞赛的事情。”
瞧,他多会岔开话题。
好一个“又”字,云昭冷笑:“有意思吗?我撞你的车,你要兜这么大圈子折腾我还钱,我还得感激你。”电光火石之间,心头像扎了根针,“那个女人,也是你找来羞辱我打我的吧,再出面平息舆论。今天,你让学校取消我的资格,这会儿又暗示我,是你,中盛的陆时城出面给摆平一切,我又能参加比赛了。”
话到最后,她双肩微微抖动起来,说不出是气是怕。
陆时城眼睛里旋即成一片风暴:“我找人打你?云昭,你不要太过分了,”他真的生气了,拽过她,顶到墙角,声音压得低愤,“我心疼你都来不及,你说我找人打你?学校的事,是你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哭我怕你难过找人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这个时候倒打一耙,昭昭,”他气得不断冷笑,“你不惜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好,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伞掉地上,被风刮走,云昭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也不断在被刮走。她红着眼撞开他,陆时城就势把人拉到怀中,用下巴蹭她,语气伤怀:
“对不起,我不是想吵你,昭昭你不能这么误会我。”
说着,不等她反抗他想起这是总部附近,迅速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陆时城,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你这个人,不配被我原谅,更不配被我爱。我如果爱一个人,会真心待他,而你,除了玩弄感情引以为傲,什么都没有。是,可能你习惯这种生活觉得我说话天真可笑,但我看不起你,我哪怕比你穷再多也看不起你,你没有半点品格,我也看不上你。至于你的车,你放心我不会少赔你劳斯莱斯一分钱。”
云昭一字一顿咬牙说完,转过身,泪急遽而下为什么刚才他抱着自己的时候灵魂贪婪。
她知道他堕落、放荡、心灵空虚,忧郁的眼睛藏着美饰熠艳的谎言。为什么,她还是爱上了他?就好像牧师无可就药爱上一个女支。女,全心全意,女支。女只是轻佻地看着他的那颗心在嘲笑。
云昭同样看不起爱着陆时城的自己。
“云昭!”陆时城从身后又追上她,他坏脾气上来了,极坏,只会散布伤寒,“是因为车才说那些伤人的话吗?”
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他不想要,此刻只想带她坐下来好好吃顿饭,问问她这次比赛的想法。顺便,和她聊聊中盛出版社这次选书是他亲自下场,在业界和读者圈里,中盛出版社的口碑素来颇佳。
存了一肚子的话,陆时城需要和她聊天。
她一点机会不给。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显然是陆晓在催他。暂时屏蔽,再抬头,云昭没有捡起她的伞,直接跑开了。
不能让她这么误会自己。陆时城表情下沉,他低头迅速给她编辑了条信息:
昭昭,你可以去问学校负责人,这件事,我没有操纵你说的那些。打你的人,现在依然医院躺着,我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要那样伤害你的地步。
发送出去,云昭刚才说的那番话烫的胸口痛。他忍受不了云昭看不起他,被喜欢的姑娘看不起,陆时城攥紧了拳,打到墙上。
这顿饭,他实在没心情吃,转账过去,留下只言片语:我有急事,自己吃。
几秒钟后,手机亮起。
其实,云昭就是给你当小三儿了是不是?
陆时城的脸立刻沉了下去,他打车过来,坐到陆晓对面,她心里得意地笑着,却又警惕:不是有急事吗?为什么一提云昭他这么快赶过来了?
“我警告你,不要打云昭的主意,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陆晓立刻就想炸,生生忍住,一脸无辜:“没什么,我只不过认得她,全学校没有几个不认识她的。看来,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