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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我都不知道对方是大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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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漾……”夏春心心疼地伸手。
祁漾却往后退着躲开。
他依然站得挺拔,哪怕最狼狈的时刻,也要不失他的优雅,望着地上被救的人,“介绍一下,她是我妈,冷念。”
夏春心的心脏骤然一缩,突然疼。
祁漾忽然扬唇笑,“麻烦一会儿救护车来的时候,告诉医生一声——”
他声音无波澜,无起伏,“她有躁郁症,正在服药中,适时打针镇定剂。”
躁郁症,夏春心瞳孔倏然睁大,不可置信祁漾妈妈居然是躁郁症患者!
她还在祁漾眼里看到了痛,所以这是他一直不想和她提起的原因?因为他自卑吗?
祁漾到底过了什么样的童年。
祁漾眼里所有的神采,在那一瞬间都消失,转换成了狼狈的绝望,如同站在悬崖边上要往下仰倒一样绝望。
夏春心不懂,祁漾眼里为什么会绝望。
没再说话,祁漾走了,夏春心想追,但祁漾摆手不让她跟上,金燕妮也拦住她,祁漾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冷几许低头给她爸发信息告诉她爸所发生的事,已经哭了,眼泪掉到手机屏幕上。
连她都不知道姑姑有躁郁症,姑姑和哥哥都经历了什么啊。
夏春心的心里多了沉甸甸的石头,让她无法喘气,只能大口呼吸,更让她呼吸泛疼的是曲景曜接下来的话。
曲景曜走到她身边,低沉而严肃地说:“躁郁症是有遗传倾向的,如果祁漾从小在他妈身边长大,他可能会在那个环境里受到影响。”
他是说祁漾也有躁郁症吗?!
“不可能!”夏春心知道躁郁症,有躁狂和抑郁不同表现,“祁漾从来没有躁狂,从来没有特别兴奋的时候。”
“那么抑郁?”
夏春心突然沉默。
她最开始认识祁漾的时候,祁漾不太爱讲话,她一直当做是祁漾高冷的性格。
离婚后,祁漾也经常会沉默,不辩解不解释。
不可能,祁漾那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怎么会有抑郁症?
曲景曜道:“我只是猜测,因为成长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
夏春心忽然想起祁漾手臂上的两道疤,他说是小时候淘气和小朋友们玩的时候划伤的,所以那是他妈妈伤的吗?
还有祁漾在祁家成长的那个环境,呼吸逐渐泛急,如果祁漾有抑郁症的话,那今天她说的话对他的伤害……
她满心焦灼地抬头找着祁漾的背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夏春心没再拖时间,立即安排人陪着祁漾妈妈去医院,和冷几许说她先走了,就赶紧带曲景曜金燕妮回家,祁漾的别墅在她家旁边,她要问清楚。
曲景曜见过太多患者,虽然是猜测,但他也确定了七八成,坐在车里说着,“永远不要对抑郁症患者说‘怎么会,你看起来不像有抑郁症啊’这样的话,这会令他们很难受,任何人都可能得抑郁症,就像任何人都会感冒一样。”
“抑郁症不是矫情,像感冒因为细菌让人难受,抑郁症是脑袋里神经递质出了问题,让他们没办法开心起来。不是他们自己想抑郁的,他们控制不了自己,是神经递质出现了问题。”
“心心,”曲景曜想到刚才看到的祁漾的绝望目光,“他们最大的感受是痛苦,是感受不到被爱,感受不到被需要,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多余的一个。往往我们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就会将他们推向死亡。”
夏春心听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想起了她说的很多话,从她怀孕开始,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爱他了,不需要他了,每一次她都在用力往外推他。
刚才她说的那么狠的话,会不会让他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了?
他为什么不和她说这些,因为他的骄傲吗?
不,她也没和他说过她妈妈的事,没和他说过她是ptsd患者,因为她不想让他担心,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想把自己的脆弱全部隐藏起来。
三年来,他们竟都在互相隐藏着自己,除了隐藏身份,还隐藏着他们的脆弱。
金燕妮不住地劝夏春心兴许不是呢,她也想说祁总看着不像会得抑郁症的人啊,但一想到曲医生的话,她就给憋了回去。
祁总那么骄傲的人,好似就算自己生了病,也只会让医生一个人知道。
金燕妮换位思考着,倘若她相亲认识了一个男人,男人说他有抑郁症,她应该很难再继续相亲下去。
祁总是大老板,他把自己放在了那个位置上,像神一样,他就该是睿智深沉有城府的,他大概是接受不了自己是个病人。
可是他也是个普通人啊。
夏春心的车停在祁漾别墅前,祁漾别墅里上下都亮着灯,她不停按着门铃,有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夏春心就惊讶地喊了声“夫人”,连忙为她开门,“夫人怎么来了?”
夏春心顾不得去想这人怎么会认识她,“祁漾回来了吗?”
“没有啊。”
夏春心急急地进客厅,脚步微停,她看到客厅周围挂着的都是她和祁漾的照片,是祁漾从他们那个破旧婚房拿回来的。
祁漾那天对爷爷说他别墅里有他们的照片,不是假的,他真的珍惜着他们的所有回忆。
“祁总卧室在哪?”夏春心声音都已哑了。
“在楼上左手边,”佣人说着,边犹豫,又不敢拦着,“祁总从来不让我们去他卧室。”
曲景曜说:“没事,她可以进。”
夏春心一心只想知道祁漾是不是真的病了,上楼就推门进祁漾卧室,他卧室里也都是他们的照片,她来不及去看照片,走到床头就打开抽屉。
三层抽屉挨个翻,在最底层抽屉下,她看到了一联小药片,翻着背面看,名叫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她回头递给曲景曜,“这是什么药?”
曲景曜扫一眼,长叹了一声,对她点头。
这是他常给病人开的药。
治愈抑郁症病人的药。
抽屉里还有喹硫平,也是治抑郁症的,吃了会让人发胖。
还有其他药,似是中途换过药,又没吃过。
夏春心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怎么会,她从来没想过祁漾会生病了,她知道生病有多难受,每天脑袋里一刻不停地有很多事情在闪过,从睁眼到闭眼,脑袋里面全是事情,是回忆,是不断闪现的画面和话,全天都在焦虑中度过,最大的感受就是痛苦。
祁漾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
他那么痛苦,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出现在她面前的?
明知道他不被爱了,他还一次次地出现陪伴她照顾她,若无其事地笑着逗她。
他从不会对别人笑,但他总是对她笑。
曲景曜走到门口问佣人,“祁总平时饮食作息怎么样?”
“祁总很少睡觉,也很少吃饭。”
“喝酒或是喝咖啡吗?”
“祁总都喝的。”
曲景曜点头,回到夏春心身边说:“他没吃药。有很多抑郁症患者都会断药,因为药对不同的人有不同副作用,会发胖,会嗜睡,也有反而产生更重的……”
说到这里,曲景曜没将“自杀倾向”四个字说出来。
曲景曜转而分析着,“你和杭笑白说过祁漾突然间像变了个人,是不是他在他外公生病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或是他看到你和杭笑白之类的?多重刺激让他抑郁症复发了?”
杭笑白和夏春心聊过很多次,杭笑白将很多事都转告给了曲景曜。
夏春心摇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慌张地不停地给祁漾打电话。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在哪,想要确定他现在没事。
但是祁漾手机始终没人接。
她找不到他,联系不到他。
曲景曜很冷静,对夏春心说:“你别急,你先好好想想他有可能去哪。”
夏春心怔怔抬头,看到床头柜上她的照片,是他拍的她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照片。
沙发是他们婚房的沙发。
除夕夜那晚,他就曾回去过!
夏春心起身,关上门交代佣人仍不许进,麻烦曲景曜发给她更多关于抑郁症的事,让曲景曜先回去,她叫司机开车送她去他们的婚房。
一路上,夏春心不停地听着曲景曜发来的语音,曲景曜说抑郁症会让人变得很懒,失去做任何事的动力。
那么她是他生命里的唯一动力,才让他不断出现在她周围。
而今对他来说,这个动力消失了。
曲景曜还说躁郁症严重时会伤害人,但抑郁症不会伤害别人。抑郁症绝不是伤害人的借口,只是偶尔焦虑烦躁时会不经心地出口伤害到最亲的人,但更多的只会伤害他们自己。他猜测祁漾如果在离婚前对她说过难听的话,应是还发生了别的事,诸如让祁漾误会了她,甚至让祁漾认为她已经不爱他的事。
夏春心不知道曾经祁漾的心情,不知道曾经祁漾误会了什么,但她知道祁漾现在的心情是已经认定她不再爱他。
离婚前她砸车也要离婚的坚定,离婚后她说他不配做她孩子父亲的狠心,每每他靠近时她一声声前夫的讥讽,她还说过她厌恶他。
这对祁漾来说,是她不断地把他推向深渊。
夏春心自己受委屈时从来没这样哭过,此时心疼祁漾到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她在长安河边刚说过——“祁漾,你想想看,我夏春心有爷爷姑姑,有很多朋友,有钱有事业,我是不是什么都拥有了?那你在我眼里,还有什么必要性吗?”
——“祁漾,我不爱你了,我也不需要你了,我们这次能不能彻底断干净?当我求你,你让我清静清静,行不行?”
他问她——“你不爱我,也不再需要我,你想让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是这样吗?”
她说是。
她在他们初相见的地方,将他往死里推。
到达他们的婚房,夏春心泪眼模糊得看不到钥匙孔,用钥匙开门时的手都在抖,求求祁漾千万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终于打开门,客厅里没有祁漾,夏春心大步走向卧室,卧室里也没人。
“祁漾!”夏春心焦急地大声喊着,“祁漾!”
去厨房找人,去洗手间找人,都没有。
夏春心想起阳台来,她又快速去阳台,猛地拉开门。
祁漾仍穿着那身湿透的衣服,蜷缩着坐在阳台的地上,冷风吹得他身上都是寒气,已经冷到发抖。
放在地上的手机正在播放她的视频声音,她笑着叫他老公,叫他漾宝。
第56章 56求复婚鸭
阳台的灯未开,光亮独靠夜空洒下来的月光,祁漾的嘴唇都已泛白,他在听着手机里她的声音。
他在最狼狈无望的时候,仍然愿意让她陪伴他。
夏春心的眼泪断了弦,一串串地往下掉,双颊如被水洗,心脏抽痛得厉害。
“祁漾,你快起来。”夏春心走过去要扶起他,祁漾衣服又湿又冷,他太沉了,拽不动。
祁漾空洞的眼睛一点点聚焦,对上她的目光,看到她满脸眼泪,怔得好像不确定是否真的看见了她,“心心?”
夏春心左手骨折还没到三个月,仍用不上劲,她急得只能用右手拽他,但他又太沉,“祁漾,求求你,快去洗澡,要生病了。”
祁漾感觉到她用力的动作,才终于确认她来了,下个动作就是避开她胳膊,“凉。”
他身上太凉了,都是冰水,她还怀着孕。
夏春心摇头,“不凉,祁漾,我是热的。”
她是热的,她能焐热他。
说着夏春心就要再次拽他起来,但祁漾怕他身上的寒气进了她的身子,不停地往后躲,哑得好似嗓子都破了,“心心,乖一点,别管我。”
“我就要管你。”
“我身上冷。”
“我身上热!”
夏春心倔强地就要抱住祁漾,他现在这样冷,他冷得全身都在发抖,他从头发到鞋都是冷水,她现在只想让他快点变暖,想温暖他。
祁漾想推不敢推,嘶哑着喊她,急了怒了,“夏春心!你在同情我吗?因为我有个那样的母亲,你觉得我可怜吗!”
夏春心被祁漾的怒喊吓了一跳,眼泪决堤唰唰落下来,“你别凶我!王八蛋!”
祁漾顿时噤声,手足无措地想哄她,几番抬手又落下。
“我没有同情你,我心疼你行不行?”夏春心像孩子一样擦着眼泪,“我没有你那样的童年,我无法想象你是怎么过的,祁漾,我这里疼。”
夏春心指着心脏,“我这里疼,为你疼。”
祁漾深深闭上眼睛,这种感情令他挣扎。想把她抱进怀里,刻进骨子里,甚至想在她皮肤上刻下祁漾二字,完全据为己有。又想要推开她,他只会让她不开心,带给她伤害,他疯了,他根本控制不了在看到别的男人和她站在一起时他巨大的酸意和失落。
她和杭笑白在一起时,杭笑白给她安全感。她和绍权在一起时,绍权让她笑。她和刚才那个男人在一起时,他们模样般配。
她根本就不再需要他,他变成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摆设,他不是她的独一无二。
夏春心在祁漾失神时终于抱住了他,但祁漾张着双手,根本不抱她也不碰她,夏春心痛哭得直抽抽,“祁漾,我收回那些话,我需要你,我想让你陪着我,我想让你抱抱我。”
祁漾却倔强至极,饶是夏春心哭成这样,他身体两侧的手也未抬起来抱住她。她身上那么暖,他给她的只有冰冷。
他不知道他还能给她什么,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夏春心想要他的回应,崩溃哭喊,“哥哥,你抱抱我!”
祁漾惊得震住,这是她好久前对他的称呼,她叫他哥哥,依赖他,信任他,需要他。
空洞无神扩散的目光,骤然急聚,定定落到她脸上,从现在回到三年前,那时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他们那时只有彼此。
祁漾终究缓缓抬臂环住她,他全身都已冻僵,胳膊和腿都已僵硬,但他竭尽所能用力抱住她。
他孤魂野鬼般走了很远很远,远到望不见来处,远到望不见光亮。天是黑的,看不到,周围是静的,也听不到,如走在两边都被封死的隧道里,只有黑暗,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喘不上气。
她突然出现打开了隧道,携光而来,她身上的温暖让他活了过来,说她需要他,让他找到了归处。
祁漾紧紧抱住她,再不想放手的用力抱紧她。
祁漾身上很冰,要尽快洗澡换衣服才是,夏春心去浴室帮他打开热水器速热,拽他进浴室。
衣柜里他们俩曾经穿的衣服都还在,夏春心又去卧室里为祁漾拿干净衣服递给他,叮嘱着说:“你快点把湿衣服脱了,冲到全身暖了再出来,头发也吹干,如果还冷的话,我给你拿毛衣,你……”
祁漾站在浴室里,精神恢复了一大半,望着她一开一翕的嘴唇移不开视线,打断她说:“要不你帮我洗吧?”
“……”
夏春心觉得男人的本性确实难移,这才几分钟的工夫,他就又变回去了。
浴巾扔到他身上,夏春心转身说:“你快点洗,洗完找你算账。”
祁漾头倚着门框,歪头望着她走向厨房的背影,她穿着暖色的针织衫,踏着他们情侣拖鞋里的粉色毛茸茸拖鞋,走路时披肩的长发微荡,似是回到过去的雨季里,他下班回来被雨浇透,她赶紧把他拽进浴室让他洗热燥,嘱咐着让他吹干头发再出来。
“心宝贝。”祁漾出声叫她。
夏春心走到厨房门口,微微顿住脚步,回头看他,“干什么?”
祁漾扬唇笑起来,眼里再无方才的狼狈,笑意飞上眼梢,“没事,就想这样叫你。”
夏春心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瞪得她莫名心跳快了两下,回头走进厨房时,自己也没忍住地弯唇笑了。
浴室里传来了花洒的水声,夏春心终于彻底安心下来。
翻着蔬菜篮子找到两块姜出来,生姜还是祁漾除夕夜新买的,已经长了芽,夏春心削掉姜芽,切了整两块姜放进热水里,再加红糖大枣,给祁漾熬红糖姜汤驱寒气。
他身上冷了那么久,怕他感冒。
快熬完时,夏春心收到祁漾妈妈那边的消息,说祁漾妈妈到医院做了初步检查,就被一个男人给接走了。说两个人是认识的,他们也拦不住。
这男人是谁,是祁漾妈妈的朋友吗?
祁漾妈妈刚才是躁郁症犯了,还是只是一时冲动?
她正想着,满身热气的祁漾从后面靠过来,“给我的么?”
双手也穿过她腰间抱住了她肚子,侧脸也靠过来贴住她的。
身上舒肤佳沐浴露和海飞丝洗发露的味道也扑了过来,是他们平凡生活里常闻到的味道,很奇怪的是,突然觉得它们好香。
夏春心无意识地回头嗅了嗅,吸了两下鼻子,像小狗似的。
祁漾看着她吸鼻子的模样觉得可爱,伸着脑袋用自己的鼻子去蹭她的,这一个动作,就叫厨房里的空气暧昧起来升了温。
鼻子相碰着,四目相对的很近,嘴唇的距离也好近,急促呼吸声和咚咚心跳声也愈发清晰,只要祁漾歪一下头,就能吻到她。
突然这时夏春心的手机响了起来,横空打断了所有暧昧气氛,夏春心猛地一缩脖子,拿出围裙里的手机,她以为要么是金燕妮、要么是曲景曜,却意外看到屏显是简淖。
祁漾也瞥到了简淖的名字,被简淖给突然打断,胸口凝了一股子闷气,若无其事地接过夏春心的汤勺,“你去接吧。”
夏春心站久了还是会腰疼,就坐回到沙发上去接电话,习惯性地坐到沙发上就将电视也打开,调了电视静音。
简淖说:“抱歉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我刚从医院回来。”
夏春心关心问:“阿姨身体还好吗?”
“前天刚手术完,观察到现在,算是比想象中的情况更好。”
夏春心松了口气,“那就好,简导也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不歇了。”
“嗯?”
简淖笑道:“听说你工作室需要个副导,我这几天有时间,不知道我有没有幸看看夏导的脚本?”
夏春心可太意外了,没想到简淖导演打来电话是说这事儿,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太惊喜了!
夏春心毫不犹豫说:“简导,我给您直接看剧本都行啊!”
简淖笑说:“你还真信任我,你愿意让我加入你的工作室就好,我还害怕太唐突。”
“不会不会,能请到您我可太荣幸了。”
“那就好,当初我妈手术请专家住院手术的费用,都多亏你和万恒帮我,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这次我免费做你副导,希望我能帮助到你,合作愉快。”
听到简淖这样说,夏春心才反应过来简淖是如何知道她工作室缺副导的?
她转头就向厨房望过去,祁漾正在用网罩过滤着姜片,不紧不慢地向碗中倒着熬得深红的姜汤,他穿的是她拿给他的浅灰色运动服,头发吹得蓬松,在厨房灯下周身泛着一层柔光。
夏春心望着祁漾的侧影说:“谢谢简导,您今天早点休息,我明天把剧本发给您,合作愉快。”
祁漾似是耳朵一直在支着听,等她打完电话,他才端着两碗姜汤过来,放到茶几上,侧眸看她,“怎么一直盯着我?”
夏春心眯眼看他,电视屏幕闪着的颜色在祁漾脸上落着不同的光,“你和简淖联系过?”
“简、淖,”祁漾沉吟着这两个字,轻轻吹着姜汤的热气,若是以往他可能非要抵死不认,但今天突然唇角向上扬起,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是吧。”
夏春心不觉得这结果意外,这就是祁漾,哪怕自己病了,也要默默守护她,在她身后像个万能的神。
夏春心轻轻笑了,“雷锋呗,做好事不留名?”
“留名不是怕你反感么。”祁漾这句话隐隐约约的又透出了委屈。
夏春心心软了,“你快喝,喝完早点睡。”
这个“睡”字何其敏感,夏春心说完以后她就傻眼了,祁漾听得也耳朵一动,他把姜汤递到她嘴边,还故意问:“怎么睡?”
“……”
“我从河里湿着出来的,再睡地上可能就生病了。”
“……”
夏春心真心觉得这次是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明明也是三年夫妻过来的,竟因为祁漾这话里的潜台词弄红了脸。
不说话,接过祁漾递过来的碗就红着脸闷头喝姜汤。
姜汤很辣喉,流进胃里热辣辣的,很快胃就暖了起来,两个人的胃都暖了。
不知道祁漾有没有叫人打扫房间,夏春心睡前还是用螨虫仪拍了拍床,之后各自各占一半床的入睡。
祁漾还算老实,可能是关灯之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一时间沉默着。
过了十分钟,夏春心也没有困意,她想聊聊祁漾妈妈,聊聊祁漾童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也想聊聊祁漾生病的事。还要和他算账他为什么总是讽刺她,这不是有抑郁症就可以免罪的。
她试探着说,“祁漾,今天……”
但祁漾打断她说:“心心,过两天再聊,行吗。”
他声音很慢,充满疲惫。
夏春心忽然意识到她不能和他说——祁漾,我知道你生病了,让我陪着你。
这可能会让骄傲的祁漾很难受,他会不会逞强说不需要。
夏春心转身看向他,这个房间里的窗帘透光,她在半明半暗里寻着他的眼睛,轻声说:“祁漾,我病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祁漾提起她和她妈妈的事,她将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拨开给他看,越说声音越抖,“我在飞机出事前,和她吵架了,才换的座位。我已经忘了我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她吵架,我只记得,飞机出事前,我和她吵架了。如果没吵架,本来该死的是我。而她死前,我还在气她。”
祁漾已经过来抱住她,夏春心哭得他胳膊上都是眼泪,她脑袋里闪过的最多的画面就是后悔,后悔换座位,后悔吵架,这想法在她脑袋里盘旋了七年。
“我好想让时间倒流,我想让她知道我爱她,就算改变不了她离开的事实,我也想让她知道,我爱她。”
她很少哭,妈妈去世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哭过,更没当着别人的面哭过,但她在祁漾面前哭成泪人。
祁漾心疼地轻声哄着她,拍着她,“她知道,她知道的。”
夏春心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哭了好久,直到不抽噎了,忽然话锋一转,“我这么可怜,你还欺负我。”
“……”
“你还总讽刺我。”
“……对不起。”
“你要重新追我。”
祁漾拍着她头发的动作一停,“心心,你原谅我了?”
“没有。”
“……”
“所以你要比你之前追我的时候,还要更用心地追我。”
她自始至终就没否认过她还爱祁漾的事实,她洒脱与坚定地离婚,只因为祁漾对她不好了。
如果祁漾曾经的沉默、冷暴力,是因为他病了,那么她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在这次机会里共同成长,学会共同面对未来。
她还想给祁漾一个动力,让他像以前一样充满活力用尽心思地追她,让他自觉地吃药看医生。
他既然曾经因她治愈了,那么时光重来一次,他复发后的抑郁,她相信还能治愈。
她更愿意陪他到他愿意开口,她已把她的脆弱翻给他看了,从此以后她是最真实的她,希望祁漾也很快愿意对她说。
祁漾的世界本就围着她转,这时像突然活了起来,侧撑着头看她,“心心,真的吗?你还愿意原谅我,愿意让我追你?不再反感?”
夏春心抿嘴笑开,笑声在他们的卧室婚房里荡出个撩人的尾音。
祁漾听得低笑出声,他的整个世界拨开云雾天光大亮,“那么追之前,能给个鼓励么?”
他眼睛深邃,在夜里紧紧看着她的双眼,又多了一分热烈。
夏春心好像知道他要什么鼓励,还是有点懵地明知故问,“什么?”
“给我亲一下?”
第57章 57求复婚鸭
他追她之前,她还要先给他亲一口???
这若是祁漾在他们俩恋爱前提出这“鼓励”,她非得把他踹地上不可,祁漾这不是耍流氓么。
可如今俩人是已经“结婚三年、离婚近半年”的情况,俩人孩子都有了,祁漾提出请求想要“鼓励”,也就是亲之前还先请求,夏春心莫名觉得还挺纯情。
然后夏春心也干了件挺纯情的事儿,她提着被子盖到脸上,在被子里说:“不给。”
“不给”这俩字,夏春心说的带笑,忍笑又没忍住咧嘴笑的声音。
祁漾望着夏春心蒙起的格纹被子,脑袋隆着一个小鼓包,肚子隆着一个大鼓包,他渐渐也笑了,这一刻突然没亲到比亲到了还觉得甜。
夏春心夜里模模糊糊醒过一次,祁漾到底是搂了过来,若有似无地在她耳后吻着,不时的小心翼翼地碰一下她怀孕的肚子。
夏春心浅浅笑了,她和她肚子里这个顽强小生命,一定能让祁漾快点好起来。
翌日二人还要各自去上班,祁漾早起给夏春心熬了粥,这碗粥晚了近半年,夏春心之前还扔过一回,这次可总算吃上了他熬的粥。
夏春心喝粥的时候瞥了祁漾一眼,祁漾自己承认错误,“那天矿场死了人。”
“还有呢?”夏春心问。
她问的是他对她态度为什么不好的事儿。
祁漾又不答了。
没关系,慢慢来,夏春心想着,他若不说,她就一直折磨他,让他追不上她,时间有的是。
俩人吃完饭后回别墅换上班要穿的衣服,也就是祁漾也要回别墅了,夏春心还记得她和曲景曜闯进祁漾家的事,所以提前半小时和金燕妮说,让金燕妮去祁漾家别墅里对那些人封口,不要让祁漾知道她去过他卧室。
金燕妮向来八面玲珑,这几年连老爷子都没少骗,忽悠佣人的事自然也不在话下,事情很快办妥。
俩人到龙湖别墅小区里,祁漾一直依依不舍地将夏春心送到她别墅门口,突然问她,“我们搬回居民楼住怎么样?”
夏春心不知道祁漾是怎么问出这问题的,“肯定不怎么样啊。”
“嗯?”
夏春心仰头看他,眨巴着眼睛问:“一你没追我,二我们又没复婚,我为什么要和你搬回去住?”
祁漾垂眼看她,她眼里闪烁着“你别以为你会很容易就把我骗回去”的坚定。
天边飞来一群归来的大雁,蓝空之下,大雁归来,经历了萧瑟深秋与寒冬,终于要春光明媚。
祁漾低笑,“行,我追你,从今天开始追你,追到你愿意和我回家。”
夏春心回家换了衣服就赶紧去公司开始工作,她今早醒来就有了新灵感,要赶紧把剧本完善出来。
她一直没灵感的是男主这个人物,之前设定男主有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带着她一起穿梭,改变飞机失事这件事,对她来说他是她的英雄。但前阵子到结尾时她总觉得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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