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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我都不知道对方是大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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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坐在她对面,背脊也挺直,正在看平板电脑。
也确实辛苦这位万恒大佬了,火车软卧不比高铁动卧,动卧好歹还有小电视呢,他应该挺无聊的。
夏春心看到桌上有吃的,便坐起来边吃边看祁漾,边闲聊地问他,“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要雇女演员回家?”
祁漾淡瞥她一眼,语气像在谈公事,“关于舅舅让我带人回家,如果你没怀孕,我会第一时间拜托你帮忙。我也不可能去找认识的女士帮忙,那会有很多问题。我找女演员,是为无后顾之忧的准备。”
夏春心沉默地换位思考着。
她在做漫画的原因,也会换位思考,倘若爷爷让她带祁漾回家过年,那么——
她定然不会找前夫祁漾帮忙,之后也肯定不会找杭笑白和绍权他们帮忙,这会产生误会。那么如果还要成功骗过爷爷,她不得不承认,她兴许也会花几万块钱雇个男演员帮忙。如果几万块的演员演技不行,花几十万也没问题。
祁漾放下平板电脑,掀眉问她,“需要我陪你回家过年吗?”
“不用麻烦前夫。”夏春心回得果断,她用不着前夫帮忙。
她话音落地,车厢内的气氛又沉下去,二人一路相对无言地终于到达海城站下车。
夏春心躺得腰疼,下车后就走得很慢,祁漾也陪她走得很慢,一直出了检票口,夏春心正想问舅舅来接吗,她肩膀就突然被祁漾搂住,听到祁漾说:“他们在两米外。”
夏春心正想抬头寻人,就见祁漾的脸突然压下来,她唇被他给吻住。
夏春心目瞪口呆。
干什么呢?!!!
第31章 31离婚以后
祁漾掌握着分寸,对夏春心不是强吻,而是很轻的吻。
轻轻含着她下唇的吻,像清晨醒来时他凑前吻她眼睛鼻子嘴巴那种蜻蜓点水般的吻,没再近一步乱来,只是唇与唇相贴。
两个人的嘴唇都很柔软,这么贴过来,夏春心记忆里关于亲吻的画面铺天盖地涌现过来,瞬间将他亲红了脸。
可是现在什么情况啊?两米外这么近的距离搞什么呢!
夏春心气得踩他脚,用力推着他,咬着牙、只有嘴唇在动着叫他,“祁漾!”
祁漾早有准备她会挣扎,搂着她肩膀让她胳膊都没有办法施展力气,俩人在原地较着劲儿,而因为夏春心嘴唇动着叫他,反而张开了唇瓣,令他更方便为所欲为。
冷谭和时婧娴两夫妻,自祁漾和夏春心俩人从站里面出来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们俩。
时婧娴听说过祁漾的媳妇儿很美,真没想到会这样美。祁漾刚才陪着她慢悠悠走得很慢,她好像哪里不舒服脸上有点病容,令她的美多了柔弱的美,但她也没需要祁漾扶她,便是这样,时婧娴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她懒洋洋躺在贵妃椅里还要和小宫女商量要酒喝的画面,美得柔弱,又有两分淘气的倔强。
时婧娴见俩人走近,正想打招呼,结果就见祁漾突然停下转身亲媳妇儿,亲得旁若无人的,她就把话憋了回去,识趣地等他亲完。
冷谭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祁漾的老婆,但他眼睛较毒,又在之前电话里听出祁漾和他老婆似是吵架的事,此时便看出俩人不对劲来,祁漾老婆像是正在推祁漾。
冷谭了解祁漾的脾气秉性,看似文质彬彬,实际手段心机不小,他出声叫这败类,“祁漾。”
祁漾终于停止和夏春心的较劲,挑眉退开夏春心唇。
但他记忆里的动作也太熟练,“啵”一口亲完她嘴唇,下意识又“啵”的亲了下她眼睛,才彻底松开她,“舅舅,舅妈,这是心心。”
夏春心睫毛颤得厉害,已经快要骂出脏话,恨不得使劲碾踩祁漾的脚趾疼死他。因为在长辈面前被他按住亲,她没办法动怒,还听到祁漾舅舅在叫祁漾,脸瞬间红到脖子。她忍着被占便宜的气恼和不好意思,大方地抬头叫人,“舅舅、舅妈好,小年好,麻烦你们来接了。”
时婧娴忙笑着过来挽住夏春心胳膊,“麻烦什么啊,你舅这两天放假,我们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坐车累了吧?”
夏春心笑说:“还好,卧铺躺着过来的,不累。”
夏春心边说边打量祁漾的舅妈,祁漾说过舅舅和舅妈都是四十多岁,但舅妈身材好得简直是二十多岁小姑娘,皮肤好得像最多三十岁,身上还有一种温柔与灵动并济的少女感,望着她的眼神也很亲切热情。
夏春心回头看了眼祁漾,祁漾走在舅舅身旁,祁漾和祁萧没有半分像的,祁漾却和舅舅有三四分像,舅舅也气质非凡潇洒俊逸,舅舅好像在教训祁漾刚才大庭广众之下亲她的事,祁漾一声不吭地拖着行李箱,她心里多少舒服了点,还有人能管得住祁漾。
坐的车是大众车,去的房子是百平米的两室一厅,房间里不是很有人气儿,像是没住过,房间里还有点装修的味道,冷谭夫妇俩当真以为夏春心是小保姆,为了不显露家底配合祁漾这个修车工演出,也是费了不少心,临时买了个房子。
四个人进到这间房的时候,各自心里都轻轻地提着气,想着千万别露馅了。
时婧娴和夏春心笑说别拘谨,把这儿当自己家,一边让夏春心把棉服脱了,房间里温度有二十八度,热。
夏春心对脱外套很有警惕心,边脱边稍稍弓背,尽量把肚子藏起来,但时婧娴生过小孩,实在是过来人,看到夏春心的胯宽和肚子,就诧异地问了一句,“心心,你怀孕了吗?”
夏春心立即看向祁漾,祁漾已经换拖鞋进去,正倚着沙发背晃着长腿看他们,薄唇勾起,“舅妈,你这不是变着法说我老婆胖么?我老婆可最听不得人说她胖。”
时婧娴失笑,“胖什么啊,不胖,看着也就九十多斤?”
夏春心心说还不如不让祁漾开口了,尴尬道:“一百零点。”
接着她就换了话题,“舅妈,我做饭还不错,一会儿帮你做饭。”
时婧娴笑着给夏春心递拖鞋,“不用你做饭,你就和祁漾当放假,看看电视休息休息。今年过年我家你妹妹在国外没回来,我和你舅舅俩人在家过年就没意思,多亏你们一起来了,你们来了我们就高兴,你还动什么手啊。”
说完时婧娴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抬眼看见冷谭在皱眉,时婧娴才恍然大悟她刚才好像提了女儿在国外的事,这是不是说漏嘴了,但是普通人家也可以把女儿供出国啊,也不算说漏了吧。
夏春心也已经听见国外俩字,正常聊天套路来说,此时她应该很好奇和羡慕地问妹妹在国外念书吗,但她也感觉到舅妈是说漏嘴了,就装作没听见吧,再次看向祁漾,希望祁漾能说两句人话。
祁漾确实是四人里面最从容的,他对夏春心招手,温柔道:“来,心宝贝,看看我们今晚的房间。”
“…………”
“心宝贝”——结婚三年里,他都是这样温柔叫她。
对她忽冷忽热冷暴力的男人,时隔四个多月,又这样叫她。
夏春心的心里顿时感觉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她看向时婧娴,亲昵地挽着舅妈胳膊笑问:“舅妈,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想和你聊聊。”
时婧娴自然要说好呀,冷谭却知道祁漾和夏春心像是在闹矛盾,他虽说对外甥隐瞒身份的做法不敢苟同,但也不想外甥婚姻有问题,出声问:“祁漾,你是不是惹心心不高兴了?”
这次祁漾没答,转而望向夏春心,“心宝贝,你说呢?”
夏春心都快要冒冷汗了,从下车到现在这一个小时里如置水深火热中,四人看来看去的目光太让人头疼了,但她还要努力配合,笑着摇头,“没有啊,舅舅,我和祁漾好着呢。”
冷谭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吵架就好,过年了,别没事儿拌嘴吵架。”
祁漾却又道:“确实惹她不高兴了,平时她都叫我漾宝,今天直接祁漾了。”
“…………”
“漾宝”——结婚三年里,她都是这样叫他的。
夏春心想一觉睡三十六个小时,把这两天一夜赶紧过去。
时婧娴和冷谭一起看向夏春心,夏春心硬着头皮走向祁漾,手臂挽上他胳膊,仰头对二位长辈笑,“真没吵架,舅舅舅妈,你们别听祁漾瞎说。”
祁漾低眉看她,“嗯?”
夏春心深呼吸,扬起甜笑,“漾宝,我们去看看房间。”
祁漾满意地揉揉夏春心脑袋,手臂搭到她肩膀上,转身带夏春心去看房间,夏春心有心想把他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咬掉。
经过时婧娴的提醒,俩人走到特意让出的主卧门前,推开门,接着——
俩人同时呆怔在门口,被主卧的布置吃惊得定在原地。
床上赫然铺着一床红被,红被是刺绣着龙凤呈祥的特大红被。
被子上面用硬币摆成了双囍字,以及被子上还铺了代表早生贵子的五谷杂粮。
枕头上面坐着两个手捧“百年”和“好合”字样的毛绒娃娃。
棚顶是红气球,窗上贴着喜字,窗框上挂着红拉花。
十分贴心,并非常有修车工普通家庭的欢迎新媳妇回家的新婚气氛。
祁漾&夏春心:“…………”
两人同时关上门,夏春心眼神变呆怀疑人生,太拼了,舅舅和舅妈太拼了。
祁漾面上还维持着从容淡定,“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时婧娴和冷谭在接俩年轻人之前,厨师就来家里把八菜一汤做好了,但这会儿已经凉了,时婧娴便去厨房,“我去热菜,饭菜马上好,祁漾你和你媳妇儿先歇会儿,好了舅妈叫你。”
夏春心时刻记得自己仍是个小保姆,不是养尊处优大小姐,洗手后进厨房,“舅妈,你去歇着,我帮你热菜。”
“哪能用你呀,”时婧娴推她出去,“快出去。”
夏春心感觉在厨房热菜,还能比在房间和客厅里自在点,就继续和舅妈商量着要帮忙,祁漾这时走进来,长臂抢走舅妈手上的锅铲,“舅妈,你去忙吧,我和心心热菜。”
那行吧,俩年轻人留在厨房也行,反正祁漾是亲外甥,让他干点活不算什么,而且外甥媳妇儿可能在厨房更自在。
时婧娴去找冷谭,厨房里剩下夏春心和祁漾。
这间厨房也不大,七、八平米,和他们的婚房厨房格局很像,两个人都穿着运动服,仿似时间空间突然跨越到曾经家里,互相对视着的时间无线延长。
曾经相爱,感情里付出得真挚,在厨房里一同做饭都是无尽的乐趣。
如今却演着相爱的戏码。
夏春心先移开目光,她当真饿了,就取了另只长勺,开火下汤,她这边刚把汤倒进锅里,长勺还没碰到汤,祁漾就伸手锅里抢走长勺,“我来。”
夏春心不与他争执,站在旁边看热锅里冒泡的汤。
祁漾热了三道菜,夏春心就端出去三道菜,时不时和两位长辈聊两句,气氛还算不错。
她再回到祁漾身边打下手时,她运动服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拿出来看屏幕来电,祁漾也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这一瞥,祁漾沉了脸。
来电显示曲景曜,又是这个名字。
这是偏偏恰巧这人只有这两次联系夏春心,被他撞个正着,还是这人经常联系夏春心,他撞见不足为怪?
夏春心手机调了静音,没接,放回到兜里,继续看锅里冒热气的菜。
她在想着晚上怎么睡。
来之前有过心理准备,既然是来演戏的,祁漾又强调过是两天一夜,那么就已经料到会和祁漾睡一张床,她不矫情这件事,更何况她怀孕,祁漾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她犯愁的是另件事。
祁漾的声音在吸油烟机的嗡嗡声下显得有两分沉,“有什么事?”
夏春心吞吞吐吐,说了感觉自己矫情,不说又不舒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晚上,不想睡那个红被子。”
睡那张铺着早生贵子的五谷杂粮和囍字的床就有点怪了,再睡大红被就更怪怪的。
祁漾瞥她,语气淡漠,“你以为我想睡?”
夏春心拧眉看他,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邪风,正要问,她兜里手机又响了,拿出来正要挂断,结果看是爷爷,连忙转身回主卧关上门打电话。
怕祁漾突然进来叫她被电话里的爷爷听见,夏春心看外面有阳台,就又开门去阳台接电话。
而夏春心方去接电话,祁漾就扔下锅铲跟了过去。
时婧娴和冷谭正在客厅里商量哪个时间让祁漾带夏春心给外公上香,就见祁漾甩着脸子跟在他老婆身后,时婧娴忙推冷谭,“你去看看,我继续去热菜。”
冷谭的冷漠讥讽气质和祁漾十分相相像,“看什么,把老婆气跑了就打光棍。抱着金砖挨饿,活该。”
祁漾推开卧室门,倚着门框,望着在阳台又笑又撒娇生动极了的夏春心,阳台门窗隔音,世界像突然变成无声默片,只有夏春心笑靥如花的美人脸在他面前晃动。
祁漾扯下门口墙上贴着的小囍字,放在指尖里缓慢揉着,曲景曜这名字,是他第二回见了。
他手指在动,于是他右手的颤动就不那么容易察觉,这样垂眉捻着指尖,不时掀眉凝望着那个女人,眸光不断深深浅浅变化着,囍字也不知不觉间被团成破碎的一团。
十分钟后,夏春心终于打完电话回来,她没穿棉服,在外面冻得鼻尖红了,也有点哆嗦的冷,抬头就看到祁漾眉目冷淡地望着她。
“吃饭了。”祁漾说。
夏春心“嗯”了声,抱着肩膀点头要出去吃饭,祁漾又道:“你都煲电话粥了,还吃饭吗?”
第32章 32离婚以后
夏春心抱着肩膀停在他面前,抬头看面前的祁漾。
祁漾脸上一派平静,像是并未说过什么讽刺的话,平淡镇定,但那双眼睛里还是泄出讥讽劲儿,是在表达他心里的不痛快。
夏春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祁漾为什么突然抽风不痛快开嘲讽,因为他认为她在和男人通电话。
他为什么总是忘记他们已经离婚的事?
刚才祁漾在说话时已经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两人正站在大红床的床旁。
夏春心偏头望了眼很有嘲弄之意的新婚喜庆大床被子,有那么一瞬想,如果自己没有怀孕,她一定跳上床,掀开被子往祁漾脑袋上蒙,然后把祁漾按到地上狂揍他的脸,狂踹他肚子,还要蹦上去踩。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祁漾就不会说人话了。
夏春心向侧边倚着墙,抬眸微笑,笑得很轻很淡,“祁漾,我下次送你一个‘已离婚’的手机壳吧,或者以后我见你就穿一件胸前写着‘已离婚’三个字的卫衣,怎么样?”
夏春心着重强调这两个字,“前夫?”
言外之意,她跟谁打电话,关他屁事。
前夫的嘲讽功力不低,前妻也不弱。
前妻口中的“离婚”,“前夫”,这些都是祁漾最不愿听的词,他垂眼定睛地看着夏春心,像是一种忍着怒火的逼视。
双方都不再言语,房间里陷入安静。
窗外有一束被窗棱隔开的细长条阳光照进来,落到红床上,也落到两人中间,刚好这道光亮将两人分隔在两侧,能看到被太阳照亮的灰尘在快速地上下飞荡,如同两人之间无形之气在过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将两人之间的安静打断的是客厅里的时婧娴的声音,“祁漾,心心,出来吃饭啦。”
空气里的飘着的动荡的尘气像是突然停止落地。
夏春心自认是个行事还算磊落的人,除了她对他说孩子不是他的这件事是她有意为之的谎话以外,在他误会杭笑白的时候,她就做过解释,今天也不喜欢误会,她抬眼看着他,美眸里闪着坦荡的优雅,“前夫,我刚才是在和我爷爷煲的电话粥,没吃饱,还饿着。请问,我现在能去吃饭了吗?”
前夫:“……”
夏春心伸手推开他,擦着他胳膊向外走。
祁漾下意识抓住她手腕,夏春心面无表情地扬手甩开。
夏春心大步走出去,打开门,同时笑声起,“不好意思啊舅妈,我刚刚和我爷爷通电话了,菜还没热完就跑了。”
时婧娴笑说:“没什么啊,快来吃饭,爷爷多大年纪了,身体还好吗?”
夏春心说:“八十了,还不错,很硬朗。”
祁漾迈站在原地,闭眼长吁一口气,将手心里揉成团的囍字放进兜里,若无其事地出去。
冷谭正在摆筷子,猜到祁漾又惹老婆生气了,绕有深意地瞪了祁漾一眼。
吃饭的时候,冷谭没怎么和祁漾说话,偶尔问夏春心两句饭菜是否合口,主要负责话题的是时婧娴。
时婧娴聊了些小两口的日常,接着就顺其自然地聊到了宝宝,“心心和祁漾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宝宝啊?”
夏春心正在夹鱼肉吃,听得筷子停住,用余光扫了眼祁漾。
祁漾没动。
饭桌是长方桌,夏春心和祁漾坐在一侧,夏春心见祁漾没反应,在桌子底下狠向祁漾踹过去,结果踹过去就收不回来了,被他给拿捏得紧紧的。
祁漾腿上用着劲儿,不让夏春心动分毫,同时伸筷子将那块她快碰上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心宝贝,你说呢?”
夏春心在桌子底下用力收腿,用力到肩膀都在晃,也没收回来,就伸出左手去捶他的腿。
俩人在桌子底下打着,祁漾左手伸到桌子底下按住她手,夏春心这下子手也收不回来了,他双脚和左手像钳子一样钳着她。
夏春心缓缓深呼吸,抬头微笑,将祁漾曾说过的话还给他,“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小孩,也不想要小孩吗,请问祁先生,你让我说什么?”
祁漾的手脚倏然松开,夏春心重回自由,抬眼对二位长辈笑笑,继续吃饭。
冷谭和时婧娴对视一眼,总算是明白点这俩人为什么吵架了,时婧娴笑着圆场说:“小孩很可爱啊,祁漾小时候也很可爱的,心心,你知不知道祁漾的小名?”
祁漾突然变了脸色,打断道:“舅妈,汤咸了。”
夏春心见状还挺感兴趣,“不咸啊,祁漾没说过他小名啊,他小名是什么?”
祁漾皱眉,“你不能喝咸的,舅妈,你去给她换一碗。”
时婧娴完全不搭理祁漾,她嫁给冷谭都二十年了,看着祁漾长大的,关系很亲,对夏春心笑说:“我家你小妹的小名叫狗狗,他们俩的小名都是外公取的,你猜猜祁漾小名叫什么?”
祁漾在那儿已经深呼吸。
夏春心可太感兴趣了,“叫猪猪吗?”
“不是,你再猜。”
“难道是猫猫?哥哥妹妹分别是猫猫狗狗?”夏春心边想着猫猫这名还挺萌。
“不是不是,你再猜。”
夏春心猜不出来了,家养小动物她就能想到这几个,她歪头看向祁漾,“叫什么?”
祁漾在沉默地喝汤,咽汤的动作很用力,这会儿也不嫌汤咸了。
时婧娴在那儿笑个不停,夏春心更好奇了,不知道什么小名让祁漾这么逃避,接着她听到舅舅揭露谜底的声音,“叫鸭鸭。”
时婧娴补充,“鸡鸭的鸭,鸭鸭。”
????????
祁漾深深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H哈哈哈哈!!!
夏春心刚才那股生气劲儿顿时没了,笑得快要疯了。
“鸭鸭?”外公这名字取得也太好了。
夏春心放下筷子整个人转向祁漾,笑得用拳头捂嘴,肩膀直颤,都笑得说不出话来。
祁漾斜睨她,“笑什么。”
“笑鸭鸭呀。”
“…………”
一顿饭可终于把夏春心吃乐呵了,她从来没听祁漾说过他这小名,估计祁漾也知道她知道以后会取笑他,就一直提都没提过这事儿。
午饭后,夏春心有点困了,但金燕妮不让她吃完饭立即睡觉,怎么也得过一小时再睡,正巧舅妈的安排是四人打麻将,边打麻将边话家常,是个娱乐项目,不会无聊。
爷爷退休后,夏春心陪爷爷打牌过,算是会玩,但玩得不好,越玩得不好越容易憋人。
祁漾坐她下家,祁漾被她憋的什么牌都吃不到,赢家都是舅舅和舅妈。
祁漾斜睨她道:“你玩得很好啊。”
夏春心笑说:“一般般吧,鸭鸭想要什么牌?我给你吃牌鸭。”
“……”
顿了顿,夏春心又道:“嘎嘎。”
“…………”
祁漾被夏春心气得半死。
家里的气氛总算搞上来了,冷谭和时婧娴也开始有事没事叫鸭鸭,祁漾的冷静教授斯文脸,一点点地崩裂开,快要摔麻将牌拂袖走人。
夏春心玩牌玩得不困了,午觉也没睡,连玩了仨个多小时,到底是怀孕的身子,之前就腰酸背痛得严重,连坐这么久腰就疼了,手伸到后面悄悄捶腰。
祁漾坐她旁边,她手伸到后面捶腰时,祁漾瞥了她一眼,她也瞥了祁漾一眼,俩人对视一秒即离,像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
夏春心正想着怎么开口对长辈说不玩了,祁漾忽然推牌,语调好似玩牌多没意思,余光扫着夏春心,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无聊,不玩了。”
时婧娴还没玩尽兴,冷谭皱眉道:“你扔什么牌,好歹把这一圈打完。”
“不打了,”祁漾起身,手指向后撩了下夏春心的马尾辫,“心宝贝,走了,来吃水果。”
夏春心这次真心从心底生出感谢来,扶着桌子起身,追上去跟祁漾道谢,祁漾从兜里拿出烟,随意对她摆摆手,他去阳台抽烟。
外面有风,他侧身垂眼咬着烟嘴,左手在烟旁圈着挡风,歪着头,右手按着打火机。
烟被点燃,出现猩红的火光,他吸着烟,脸颊两侧凹陷进去,烟头火光逐渐变大,然后他手指捏着烟移开嘴唇,从嘴中缓缓吁出烟来,侧脸斯文而颓废。
烟已点燃,不需要再侧身挡风,他转身左手扶着阳台栏杆,颀长挺拔的身影眺望远方,身侧食中两指间的烟雾在随风飘开。
夏春心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在冬季阳台上的背影,她记得他是不抽烟的。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晚上,夏春心和时婧娴一起做摘菜做晚饭,时婧娴聊起鸭鸭小时候的事,夏春心暂时挥去脑海里祁漾的那个萧瑟背影,又开始越想祁漾的小名越好笑,以后祁漾若是再莫名其妙抽风讽刺她,她就把他这小名告诉全世界气死他。
这么想着,夏春心在厨房里喊客厅的人,“鸭鸭,来切洋葱。”
祁漾黑着脸进来,一层层挽着T恤袖口,睨着她问:“你没什么小名?”
“没有啊,”夏春心得意说,“我们这辈的字都论夏春,我是家里的心尖肉,从小他们就叫我心心,心尖肉么。”
祁漾:“那你怎么不叫夏春肉?”
夏春肉:“…………”
祁漾已经脱了运动服上衣,换上冷谭的T恤,他和冷谭的身材差不多,穿着很休闲,身上没有烟味儿,站在菜板旁边切洋葱。曾经在家里时,切洋葱的活也归祁漾,切洋葱太辣眼睛,夏春心很少切。
夏春心捂着鼻子退后站得很远。
时婧娴在用牙签挑虾线,扭头看着这俩小年轻笑,“对了,心心这次能住几天?在这儿多住两天吧,这边有古城庙会,小年我们在家看电视吃饭,后天带你去逛逛庙会。”
夏春心正要说话,祁漾说:“明晚吃完小年夜饭,我们俩就走了。”
“啊?这么快就走吗?”时婧娴转过来看祁漾,“都到年底了,你工作没那么忙吧?不能多待两天?”
“忙。”祁漾惜字如金。
“哎,”时婧娴叹了声,“那怎么办,本来安排后天带心心去看你外公呢,那明天上午去吧?”
夏春心正要说可以,而且鸭鸭这小名也是外公取的,还可以在外公面前取笑祁漾,但祁漾又截下了话,刀切着洋葱落到菜板上,刀声很钝,“不去了,下次来我自己去看他。”
洋葱辣人的气味飘了出来,夏春心捂着鼻子还是闻到了,这个味道会刺激得人鼻子和眼睛都难受。
夏春心捂着鼻子要退出厨房,这时厨房门口传来冷谭的声音,“不像话,心心都来了,你还不带心心去见外公?明天早上九点,一起去。”
祁漾切洋葱的声音停止,转身隔着中间的夏春心,与冷谭对视,“外面冷,人也多,她在家里和舅妈看看电视聊天就行了。”
冷谭身侧手握拳,看样子快要冲上来揍祁漾,夏春心忙过去劝祁漾,“没事,我穿多点就可以了,一起去吧。我都来了,是该去见见外公和外公说说话的。”
说着夏春心就小声问了一句,“外公家离这儿很远吗?”
她刚问出口,厨房内外的气氛就冻结了,她看到祁漾眉间的小山坡皱了起来,也感觉到舅舅和舅妈的安静。
她怔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下一刻,她听到冷谭带着怒气的质问声音,“祁漾,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连外公去世的事都没告诉她?你们俩是假夫妻吗!”
夏春心听得惊住,她没听祁漾说过外公已去世,她以为真的是去外公家看外公聊天。
不知道外公是在他们结婚前去世的,离婚前去世的,还是离婚后去世的。
祁漾完全没说过。
这不同于小名那件会被她笑话的事,亲人去世,这是件严肃并重要的事,祁漾却没告诉过她。
晚饭的气氛很差,冷谭和时婧娴没再提外公的事,似乎是留给祁漾时间让祁漾晚上自己和夏春心解释。
晚上九点多,祁漾和夏春心就回了房间,夏春心将床上的硬币和五谷杂粮都收起来,等祁漾说话,但祁漾没有要说的意思,她就去浴室洗漱。
洗完出来时,她看到祁漾正在撤大红被罩,她沉默地上前,帮他一起撤掉被罩。
“外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夏春心明白失去亲人的心情,到底是先问出口。
祁漾抬头看她没有吹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已在睡衣的肩膀上晕出湿痕,他默了默,说:“浴室没有吹风机吗?我去帮你问问。”
夏春心松了被罩,抬头看他背影,“祁漾,外公是在什么时候去世的,是不是在我们结婚后、离婚前。”
祁漾身影微顿,继续向门口走,夏春心望着他背影的声音很平静,“多拿个被子吧,我睡地上。”
他在回避这问题,说明外公就是在他们婚姻内去世的,而曾经祁漾只字未提。
一小时后,夏春心一个人睡在床上,祁漾自觉地自己睡地板。
海城有地热,地上很暖,但祁漾也不可能让夏春心睡地上,他知道夏春心那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让他睡地板。
夏春心也没管他,中午没睡觉,困意来袭,关灯睡觉。
正在她睡意朦胧即将入睡时,听到床底下男人睡前夜聊的声音,“预产期在哪天?”
夏春心被这声音给弄清醒了,想一枕头砸过去,她平躺在床上,睁着两眼适应黑暗看天花板,“祁漾,你上次问我产检了吗,这次问我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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