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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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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自己这次回到夏家堡来,还没和师傅见过面,不知师傅近来如何?想到师傅,心头不禁又泛起一个疑问,师傅到夏家堡来担任总教习,不和为了什么?

同时也想到紫玉,她要在夏家堡当使女,必然也是有为而来。

那么夏伯伯到底是正直君子?还是伪善的人呢?

照自己看,夏伯伯对自己不错,也不像是个坏人,那么为了夺取武林盟主,那些所作所为,难道都是邢夫人在幕后支使的?

邢夫人住在老子山,似乎掌握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实力,难道夏伯伯真会一无所知?还是夫妻两人设计的预谋呢?

还有,夏伯伯和叶玲两人说的话,也不对,叶玲说:十二金钗是由老子山的副总管一手训练的,夏伯伯则说十二金钗是邢夫人师姐的弟子。

如果十二金钗是副总管训练的,则属于邢夫人的人,但如果是邢夫人师姐的弟子,则并不属于邢夫人的人了。

还有,就是夏伯伯要把玉容姐姐许配给自己,而且今天他已当着玉容姐姐说了出来,此事似乎已成定局,但师傅对这门亲事,曾表示过意见,他老人家并不同意……

他只觉脑中一片紊乱,事情想得愈多,也愈复杂,自己毕竟处世未探,阅历不够,对每一件事几乎都感到左右为难,无所适从!

时间渐渐逼近初更!

范子云刚跨下榻来,如玉已经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看到范子云,就含笑道:“公子醒了,小姐已经来了呢,她叫小婢不可把公子吵醒了。”

范子云道:“我只是躺了一会,根本没睡熟。”

举步走出起居室,夏玉容、何嬷嬷、秋桂都已来了。

夏玉容为了便于疗伤,换了一身淡青色的紧身劲装,还用青绸包起了秀发,看去更婀娜动人,清丽绝俗,秀美之中,另有一股子俐落的英气!

他从没看她穿过紧身劲装,何况又在大热天,衣服单薄,一个曲线玲珑美好的身材,更隐约可见,一时只觉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她一眼。

不,眼睛盯在她身上,看得不禁呆了,忘了说话。

夏玉容被他看得脸上一赧,站起身,迎着说道:“子云弟,我叫如玉别吵醒你,结果还是把你吵醒了。”

范子云经她一说,才惊觉自己失态,口中“哦”了一声,忙道:“小弟根本没有睡熟,只是躺了一下,为了小弟之事,倒教姐姐操心。”

夏玉容娇婉一笑道:“爹叫我给你解禁,其实就是爹不说,你被人禁制了经穴,我也要替你解呀,只是我从没给人使用过指功打通经络,不知是不是做得好?”不待范子云回答,接着说道:“时间不早啦,那就该动手了。”

范子云道:“多谢姐姐。”

夏玉容回身道:“何嬷嬷跟我进去,秋月、秋桂,你们两个守在这里。”

她伸手从秋桂手中取过彩虹剑,当先举步往卧室中走去。

范子云、何嬷嬷,跟着她身后,走入卧室,如玉不待吩咐,已经关上窗户,还拉上了窗帘。

夏玉容看了范子云一眼,柔声道:“你也该宽了长衫,躺到木榻上去了。”

如玉立即趋了过来,伺候道:“公子,小婢给你宽衣。”

范子云脸上一红,忙道:“不用,我自己来。”

他只得脱下长衫,如玉伸手接过。

何嬷嬷道:“公子,快请躺下来,小姐好动手呀!”

范子云只得走到榻前,依言躺下。

夏玉容跟着走了过来,粉脸微酡,说道:“我从没试过,真有点害怕。”

何嬷嬷道:“这就是堡主的不对了,他要你替公子解禁,又知道你从未施过就该留在这里才是。”

夏玉容道:“我们做的事情,爹几时过问过?”

何嬷嬷道:“那你就不用怕了,堡主既然说过,只有‘拈花指’能解,那是错不了的,你小心些施行也就是了。”

夏玉容道:“子云弟,我听爹说:你是手阳明、太阳、少阴和足阳明、太阴、厥阴、另外还有任、督、阴维、九处经络的穴道被禁制了,对不?”

范子云躺着道:“是的。”

夏玉容又问道:“爹说的用‘拈花指’点度穴道,打通经络,不知是只点被禁制的穴,还是要打通整条经络?你知道不?”

范子云坐起身遭:“譬如手阳明经,本来被禁制的只是‘天枢穴’一处,如果是普通点穴手法,只要解开穴道就好了,但这种‘阴手禁穴’手法,禁制的是经穴,一处穴道受制整条经络都遭受到闭塞,夏伯伯说要打通被禁制的经络,不是说解穴,所以我想,应该打通整条经络才行。”

何嬷嬷气鼓鼓的道:“这老虔婆真是心狠手辣,要不是小姐会‘拈花指’,公子岂不永远被禁制了经穴?”

“嗯!”那就要打通九条经脉了。“

夏玉容点点头,含笑道:“你躺好了。”

范子云依言躺下。

夏玉容沉吟道:“手阳明经有‘天枢穴’?”

范子云道:“那是支脉,从‘缺盆’下‘络肺’‘下膈’‘属大髓’即‘天枢穴’了。”

夏玉容道:“你对经穴比我熟悉多了,唔,这人心思果然恶毒得很;?她点你‘天枢穴’,就是要你弄不清经脉所属,就会运气入岔了。”接着娇声道:“好啦,你不要说话了,我要出手啦!”

她缓缓吸了口气,右腕抬处,伸出纤细像玉管般的食、中二指,功运指尖,轻轻在“商阳穴‘’上点落。然后出指如风,循臂而上,再由”缺盆‘’而下,点到“天枢穴”,手指稍微停得一停,才缓缓收回指去。

她究竟只是一个女孩儿家,功行尚浅,点完一条经络,檀口已经有些轻喘,一张粉脸,两颊通红,略为舒了口气,问道:“子云弟,你可有什么感觉么?”

范子云在她点到“天枢穴”的时候,但觉穴上像用艾针灸一般,有一缕热气透穴而入,整条经络,就似春冰解冻,有着说不出的舒畅之感,心知禁制已解,(只解了一条经穴)睁目道:“玉容姐姐;你的‘拈花指’,果然灵异,小弟手 阳明经的受制穴道已经解开了。”

“真的。”夏玉容欣喜的道:“这样就好,我这就给你点度手少阴经。”

说完,立即骈起纤纤玉指,从“极泉穴”开始,循着右臂往下,一直点到“少冲穴”。

要知这手少阴经至“少冲”而终,和手太阳经相交,因此夏玉容点完手少阴经,纤指并未停止,就接着从“少泽穴”循臂一路点了上去。

这三条经络点完之后,夏玉容额前已是珠汗涔涔,娇喘细细!

何嬷嬷端过一把椅子,低声道:“小姐,你快坐下来歇息。”

夏玉容点点头,就在椅上坐下。已经气喘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生性好强,故意装作没事一般,举手掠了掠鬓发。

如玉不待吩咐,绞了一把热面巾送上,她缓缓拭着脸上汗水,暗中纳气调息,过了半晌,才渐渐平复下来。

范子云经她打通手上三处经穴,双手禁制,业已全解,可以跟着她点度的穴道,气机畅通无阻,这时缓缓坐了起来,说道:“玉容姐姐,小弟双手经络业已恢复,姐姐运气度穴,极为耗损真气,依小弟之见,今晚到此为止,其余六处经穴,明天再点不迟。”

夏玉容含笑道:“这怎么成?我还不觉得累,只要坐歇一会就好了,你经穴受制,武功若废,自然及早给你完全打通的好,这样你今晚就可以恢复武功,咱们明天就可以赶到老子山去了”

范子云道:“一口气替小弟打通九条经络,姐姐体力支持得住么?”

夏玉容和他面对着面,看他一脸关切之容,心头一甜,嫣然笑道:“我已经替你打通了二条经脉,三去其一,我坐歇一会,不是就恢复了么?你不用替我担心。”

说着,又站起身来,替他点度手厥阴经,接着再点足阳明和足太阴经。

这会三处经络点完,她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得厉害,自己也感觉到有些支持不住,一手扶着卧榻缓缓坐下来。

何嬷嬷看她脸色苍白,心头大吃一惊,急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夏玉容缓缓闭上眼睛,没有作声,过了半晌,才睁目笑道:“打通经络,要运行真气,自然会有些累,坐一会就好。”

何嬷嬷道:“老婆子不懂武功,但老身看你方才气喘得很厉害,老身觉得还是范公子说的是,明天再打通的好。”

夏玉容笑道:“现在只剩下三处经穴,何必要留到明天呢?

再说,我一口气替他打通九条经络,虽然累了点,但有一个晚。

上可以休息,足可恢复体力了。“

如玉倒了一盏热茶送上,说道:“小姐,你喝口水。”

夏玉容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随手交还如玉,起身道:“好了,还有三条经络,点完了就好。”

何嬷嬷道:“小姐,你再歇一会。”

夏玉容道:“不用了。”

她功运三指,正待点出,突然发觉任脉起自“会阴穴”,自己是一个姑娘家,怎好去点男人那个地方?这一下直羞得她两颊飞红,如同胭脂一般,举起的右手,不觉缓缓垂了下来!

何嬷嬷眼看小姐一脸俱是羞涩之容,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夏玉容赧然道:“我我……没有什么?只是……只是……”

她说了两个“只是”,一张脸胀得更红。

何嬷嬷心里有些明白,点点头道:“小姐可是觉得有些为难么?这也没什么,堡主不是已经说过你和公子名份已定,纵然男女有别,但这是替公子解禁,除了小姐,没有人能替范公子解禁了,要不老身和如玉出去,小姐一个人就不用避嫌了。”

范子云平躺着的人,俊脸也在发烧,他不好开口,只得闭着眼睛,没有作声。

夏玉容暗暗咬了一下银牙,说道:“不用了,嬷嬷说的是,我只是替子云弟解除禁制,那就只好从权了。”

乍着胆子,举起手指,朝范子云:“会阴穴”上点去。

尽管口中说得大方,但纤纤五指还是有些颤抖,心头小鹿也跳得好快,她手指在“会阴穴”上停得一停,强自镇定了下心神,才一指点落。

何嬷嬷和如玉怕她害羞,故意别过头去。

夏玉容没有作声,她专心作运动,落指如风,一口气点完任脉,收回玉腕,轻轻舒了口气,才道:“子云弟,你转过身去,我要点你督脉了。”

范子云红着脸道:“多谢姐姐。”

转了个身,侧身而卧。

夏玉容吸了口气,举指从“长强”点起,一路上行,这督脉共有二十八个穴道,她一连运功度气,中间只是略为坐歇,并未调息运功,真气消耗极多。点完督脉穴道,已经感到全身乏力,一口真气,几乎提不上来,双手扶着卧榻,只是喘息。

范子云睁开眼道:“玉容姐姐,你快休息一会,还有一条阴维脉,待会再点不迟。”

夏玉容娇喘了两声,娇笑道:“我是要休息一会再点,唉,我功力太浅了,你可曾感觉得到,点过的几处经穴,禁制是不是都解除了?”

范子云缓缓坐起,说道:“都解了,姐姐的‘拈花指’,果然是‘阴极针’的克星。”

夏玉容望着他,嫣然一笑道:“这就好了。”她喝了口茶,掠掠鬓发,站起身道:“现在还有一条阴维,打通就好了。”

范子云道:“你体力未复,还是再歇一会的好。”

“不!”夏玉容道:“我已经恢复了,等打通了你最后一条经脉,我回房去休息,不就是了么?那时你也可以运功调息了。”

范子云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这就颔首道:“好吧,那你就动手吧!”

说罢,上身往后一仰,又躺了下去。

夏玉容缓缓吸了口气,举腕从他“筑宾”点起,这阴维脉,一共只有七处穴道,点得自然极快。但夏玉容已经连点了八条经络,虽然中间稍有休息,毕竟功力尚浅,颇为耗损真气,一时无法很快复原。

这回出指点到“筑宾”穴时,就已感到气浮心跳,只是已经动手就无法中途停止,只好咬紧银牙,连连提吸真气,加快发指,一口气朝“府舍”“大横”“腹哀”“期门”“天突”

“廉泉”六处穴道点了下去。

这一口真气,已是勉强提聚,等到点完“廉泉穴”,心头一松,登时感到一阵天旋地动,两手赶紧扶住卧榻,要想稳住身子,哪知脚下一软,一个人已是身不由己,往地上坐了下去。

何嬷嬷心头大惊,急忙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就在夏玉容扑倒下去的同时,房门口也响起了两声闷哼,接着有人“咕咚”栽倒。

如玉一眼看到小姐昏倒,也急忙奔了过来,目光一抬,只见门口人影一闪,室中已经多了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妇人,面露诡笑,缓步朝昏倒在地的小姐和何嬷嬷逼近过去,一时心头大急,大声叱道:“你是什么人,还不给我站住?”

刷的一声,拔出短剑,闪出身去,挡在前面。

她这一喝,何嬷嬷也及时警觉,抬起头来。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如玉堪堪闪身而上,黑衣老妇沉喝一声:“闪开。”

左手轻轻一拨,如玉连发剑都来不及,眼前一花,一个人就像稻草人一般直摔出去。

何嬷嬷看得大急,倏地从袖中取出一支黑黝黝的针筒,直指黑衣老妇,颤声道:“你再过来,休怪老婆子不客气了。”

黑衣老妇阴笑一声道:“九华莲篷针,也唬不到老身。”

身形快若鬼魅,朝何嬷嬷身前欺去。

如玉被摔出去寻丈来远,她救主心切,哪还顾得厉害,一跃而起,连剑带人疾扑而上,朝黑衣老妇刺到。

黑衣老妇侧身欺到何嬷嬷右侧,右手堪堪拂出,啪的一声,击落何嬷嬷手中针筒,(何嬷嬷不会武功)身后疾风飒然,尖刃寒锋,已然刺到,口中阴喝一声:“找死!‘身形迅疾后转,左手一记”金丝缠腕“,朝如玉执剑右手抓去。

如玉刚刚跟夏玉容学会了三招剑法,此时形同拼命,一剑甫出,第二剑,第三剑也跟着刺出。

她这三招剑法,正是九华神尼“妙法莲华剑”的招数。

黑衣老妇武功高出如玉何止百倍,但对这三招剑法,却也不敢轻视,(她不知如玉只会三招)身形轻轻一闪,左移三尺,右手呼的一掌,朝如玉剑身上拍去。

如玉只会这三招,早已在和身扑上之时,全使了出来,此时要待出手,自然又要从头来过,中间就得略为停顿,左手剑诀一引,右手长剑斜指,还未刺出,黑衣老妇拍出一股强劲掌风,“铮”的一声,业已击中剑身。

如玉虽然会一点粗浅功夫,根本谈不上“火候”二字,但觉有腕剧震,虎口一麻,长剑立被震得脱手飞出,口中忍不住惊“啊”出声!

“如玉妹子,由我来对付她!”门口一声清叱,一道人影声到人到,快若惊鸿,飞闪而入,呛然剑鸣声中,飞快的一剑,已然朝黑衣老妇迎面刺到。

黑衣老妇志在夏玉容,如今尚未得手,就接二连三的被人拦阻,定睛看去来的又是一个青衣丫头,心头杀机陡生;左手屉指连弹,两缕指风迳奔对方剑尖,右手同时拍出一掌。

如玉一眼看到来的竟是紫玉,心头一喜,急忙叫道:“紫玉姐姐,你来得正好,快拦住她,她要害小姐和范公子呢!”

其实不用她说,紫玉早已挥剑急攻而上,和黑衣老妇动上了手。

紫玉是商紫雯的化名,她一手“华山剑法”,轻灵得如出岫之云,剑光飞闪,倏然来去,几乎无迹可寻!

黑衣老妇接连拍出几掌,才把她一轮攻势迫退。

商紫雯却在向侧跃退之际,左手振腕一指,“嘶”的一声,一缕劲急指风,直取黑衣老妇眉心。

黑衣老妇没想到她在被自己迫退之际,还能出指伤人,身形一偏,讶然道:“你是华山门下?”

“我是华山门下又怎么样?”商紫雯点出一指之后,身形又随着欺上,右腕连振,一连三剑,急刺出去。

黑衣老妇沉嘿道:“不知死活的丫头!”

双手化爪,一个人就像老猴精一般,双爪向空乱挥,连抓带攫,朝商紫雯一片剑光中扑来!

她遇剑抓剑,遇人攫人,出手好不凌厉,直把商紫雯逼得东闪西躲,不住的挪移身法,闪避她的指爪。但有商紫雯及时赶到,拦阻了黑衣老妇,何嬷嬷、如玉两人,才把昏过去的玉容小姐扶了起来。

夏玉容只是一时逞强,勉强施展“拈花指”替范子云打通遭受禁制的经穴,以致真气消耗过钜,才昏晕过去的。

这时经何嬷嬷、如玉二人从地上扶起,也就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来,耳中忽然听到有人在房中动手,她目光转动;果见有两条人影,一个使剑,一个徒手,正在搏斗之中,心头大奇,不觉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呢?”

何嬷嬷道:“那穿黑衣的老妇人不知是何来历,闯进房来,好像要害范公子来的。”

夏玉容问道:“还有一个是谁呢?”

如玉抢着道:“她叫紫玉,也是堡里的人。”

夏玉容道:“她的武功不弱,但不是那黑衣婆子的对手,如玉,取我剑来。”

随着话声,缓缓站了起来。

何嬷嬷道:“小姐,你身子还未复原,再坐歇一会。”

“不成。”夏玉容摇着头道:“紫玉就要落败了。”

正在商紫雯被黑衣老妇逼得着着后退之际,房门外,人影连闪,又闪进三条身材婀娜的纤影!

前面两个手持短剑的青衣少女,正是秋月、秋桂。

后面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手中持一支又长又细的钓竿,风姿嫣然,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则是商小雯。

她们姐妹本是一起来的,因在房门口,发现秋月、秋桂被人制住穴道,因此商紫雯先抢进房来,救下了如玉,商小雯在外面替秋月、秋桂解开了穴道,才相继走入。

秋月、秋桂抢进房中,一眼看到黑衣老妇,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不约而同娇叱一声,双肩晃处,一左一右期身而上,两柄短剑疾若电闪,急袭过去。

有她们两人的加入,商紫雯压力顿解,长剑一指,不退反进,配合两人的功势,逼攻中宫。

黑衣老妇眼看先前被自己制住穴道的两个丫头又抢攻过来,心头更怒,但一个商紫雯,虽然武功不如自己甚远,一支长剑,使得极为轻灵,一时之间,还无法把她夺下,如今又加上两个丫头的短剑,剑光左右穿插,使的竟是九华神尼的“妙法莲花剑”自己纵然不惧,也总觉得甚是碍手,口中阴笑一声,喝道:“老身把你们这几个丫头劈了!”

双手挥动,一个人直向她们剑光中扑去,鸟爪般的五指,专找三人剑上直抓。叵奈(奇)商紫雯和秋(书)月、秋桂,早巳认得厉害,你想攫夺宝剑,她们就不和你正面对招。

你扑攫过来,她就躲闪开去,反正三个人品字形围着你,你抓到这个的时候。另两个就乘隙进招,等你抓那个的时候,仍然有两个人会从侧面或身后袭到。

这一来,黑衣老妇就像和她们捉迷藏一般,此退彼进,一支剑也抓不到。

商小雯觉得好玩,咭的笑道:“我也来凑一个数。”

口中说着,人已一阵风的欺了过去!

她手中拿着的一支青竹钓竿,足有八尺来长,人还没欺近,“嘶”的一声,一点碧影,已经朝黑衣老妇背后眉头抽了下去。

照说一支八尺长的钓竿,抽下之声,一定会有一道破空细啸,但商小雯抽下的钓竿,却只有竿头一点“嘶”声,和点出的指风一般无二,这自然是闭眼丐婆的特殊手法了。

黑衣老妇早就看到商小雯手中一支青竹的钓竿,心中本已有些纳闷,一个女孩子拿着这么一支钓竿作为兵刃,自然必有奇招。此时看她抢了过来,一点劲风,直袭右肩,心中暗暗冷笑,身形一侧,左手倏然往后撩去。

一支细竹竿,自然经不起她指风一撩,哪知这一撩,竟然撩了个空!

不,手背上突然如中尖椎,竟然被她钓竿尖点中!

这一下虽然痛得不算厉害,却使她大吃一惊,暗道:“这丫头使的是什么手法?竞有如此古怪?”

商紫雯和秋月、秋桂三人眼看又加了一个商小雯,三支剑也立时加紧,剑光飞闪,各展奇招;把黑衣老妇围在中间。

其中自然要算商小雯的青竹钓竿招数最精妙了, <她使的正是闭眼丐婆青琅竿的招法,九九八十一手打狗棒)一支青竹竿忽上忽下,扑朔迷离,一下抽中黑衣老妇肩上,一下又抽中了她的脚踝。

商小雯年纪还小,功力不足,无法把内力运到竹竿之上,仅凭一支细竹竿,抽中了也不会太痛,但却把黑衣老妇逗得火冒三丈,阢隍不安!

范子云经夏玉容以“拈花指”打通被“阴手禁穴”所禁闭的经穴,他因受禁已有多日,此时不敢分心,盘膝坐在榻上,正在运气行功。

如玉早就把小姐的彩虹剑送上。

夏玉容自然知道云弟禁穴初解,此时正在运气行功的紧要关头,丝毫不能有外界干扰,否则一旦运气入岔,就得走火入魔。

眼看秋月、秋桂、紫玉和一个使青竹竿的紫衣少女,已把黑衣老妇困住,就一手握着彩虹剑,站在榻前,替范子云护法。

(她还不知道那黑衣老妇来意,原是想乘她施展,‘拈花指“替范子云解穴之时,对她下手而来)

黑衣老妇一连的被商小雯青竹竿抽中,当真是阴沟里翻船,心里更是怒不可遏,一张瘦削脸上,一片俱是冷漠之色,双目之中,杀气也愈来愈炽!

右手呼的一掌,横向秋月劈去,身形疾如魅影,一下转到了秋桂身边,左手一探,闪电般抓住秋桂右腕。这一下,当真动作如电,她左手抓住秋桂的同时,右手已经及时收回,五指箕张,朝秋桂天灵盖抓落。

若是真要给她抓落的话,秋桂的脑袋瓜就得立被抓碎,至少也会抓上五个窟窿。

但此时商紫雯和秋月都已在前一招上,被她逼退,再待救援,也已不及,夏玉容守在榻前,剑未出鞘,更是鞭长莫及!

眼见秋桂即将丧命在黑衣老妇利爪之下,大家心里感到一紧!

黑衣老妇鸟爪般的手爪快落到秋桂头顶五寸光景,突觉手腕一紧,好像被一根细线紧紧拉住,再也抓不下去!

只听商小雯咭的笑道:“老虔婆,你快放开她。”

原来她不知何时在青竹竿上,装上了钓线,把黑衣老妇一只右手钓了起来,悬在空中,她两手紧紧高举着钓竿,笑得十分得意。

黑衣老妇哪会把一根钓线放在心上,口中沉嘿一声,劲运右腕,往上一挣,但那根钓线虽细,竟然又坚又韧,这一挣之下,只不过被她挣得在空中动荡了一下,哪想挣得动分毫?

商紫雯、秋月看她右手被钓线缠住,自然不肯失去机会,双剑一挺,正待双双抢扑过去?

黑衣老妇没想到一根钓线竟有如此力道,一时无法挣断,左手五指一紧,拉着秋桂,往身前一挡,厉喝道:“谁敢过来?”

商小雯道:“老虔婆,你不放开她,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黑衣老妇怒嘿一声,右手连扯了几扯,但觉那根钓线不但坚韧无比,而且因为钓线本身极细,这连番挣动之下,已经勒得很紧,几乎深陷入皮肉之中,隐隐作痛,如若再要挣动,非把皮肉勒破不可!心头又急又怒,厉声喝道:“小丫头,要老身放人,你先松开钓丝。”

她右手被高高的钓起,色厉内荏,看去既狞厉,又狼狈!

商小雯冷笑道:“你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你不先放人,谁信得过你?”

秋桂被她紧扣着手腕,骨痛欲裂,咬牙忍痛,大声道:“姑娘别放她,先把这老贼婆擒下了,问问她的来意……啊……老贼婆,你捏碎我手骨也不要紧,今晚你……休想离开慈云庵……”

这话听得黑衣老妇心头一凛,暗想:“照眼下的情形,这四个丫头,已不好对付,何况时间稍久,夏玉容体力也在逐渐恢复,自己如再不放人,当真走不了啦!”

心念方动之际,夏玉容已经开口道:“你先放开秋桂,我答应你离去。”

黑衣考妇沉嘿道:“夏姑娘说话算话?”

夏玉容冷笑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好!”黑衣老妇沉声道:“老身那就先放了她。”

五指一松,放开了秋桂的手腕。

夏玉容回头朝商小雯道:“小妹子,请你看在我面上,放她去吧!”

商小雯皱皱鼻子,轻哼一声道:“今晚便宜了你。”

青竹竿一抖,缠在黑衣老妇手腕上的钓丝果然松开。

黑衣老妇阴森的目光,朝商小雯死命的盯了一眼,厉声笑道:“小丫头,今晚这笔账,老身会记着的。”

商小雯一手收着钓丝,披披嘴道:“你做梦,下次再遇上我,我非把你倒钓起来不可。”

黑衣老妇身形一闪,疾快的往门外冲去。

只听门外传来“笃”的一声铁拐拄地之声,接着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老虔婆,你别忙着走。”

商紫雯喜道:“是屈总教头!”

“蓬”门外同时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那是两人对了一掌,发出来的声音!

“哈哈!”屈一怪又是一声狂笑,喝道:“老虔婆,你想和老夫对掌,那还差得远!”

黑衣老妇本已冲出门的人,这回却被逼得退进屋来,她一头花白头发,披散开来,无风自动,一步步后退,口中狞厉的喝道:“你是什么人?”

屈一怪铁拐拄地,洪笑道:“老夫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是夏家堡的总教习屈一怪,你呢?你是什么人?”

商紫雯、秋月、秋桂等人,眼看黑衣老妇被逼退入房来,纷纷围着她严加戒备。

夏玉容怕她情急之下,偷袭正在运功的范子云,“锵”的一声,彩虹剑出鞘,人却缓缓退到了榻前横剑而立!

彩虹剑灯光一照,剑身泛起一片彩虹般的毫光,森寒逼人!

“老身……”

黑衣老妇目光闪动,口中说出“老身”二字,突然身如箭射,朝东首窗户投去!

但听“砰”然一声,两扇花格子窗登时被她撞开,连人带窗,往窗外飞射出去。

她因屈一怪拦在门口,只好破窗而去。

屈一怪并不追赶,只是洪声喝道:“好个老虔婆,还是给你逃脱了。”他是探望范子云来的,所以并无追赶之心,一面朝夏玉容拱拱手道:“老朽迟来一步,范公子没事吧?”

夏玉容道:“谢谢总教头,子云弟没事。”

“如此就好。”屈一怪道:“老朽听说范公子中了‘阴手闭穴’,是小姐施展‘拈花指’替他解除了禁制?”

他原是听紫玉说的。夏玉容口中嗯了一声,淡淡的道:“子云弟正在运功,他已经好了。”

“哦哦!那真多谢小姐了。”屈一怪拱拱手道:“老朽还要到外面看看,告辞了。”

说罢,拄着铁拐,回身退出。

夏玉容心中暗道:“这屈一怪好像很关心子云弟,他残了一条腿,爹还请他当夏家堡的总教头,大概此人的武功一定很高了。”回过身,朝商小雯道:“这位小妹子,今晚多蒙你相助,你不是咱们夏家堡的人吧?我还没请教你的姓名呢?”

商紫雯朝妹妹眨眨眼睛,示意她不可说出自己的来历,一面朝夏玉容躬躬身道:“小姐,婢子没事啦,那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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