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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甜媳-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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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长呵呵的干笑。
那老头的确看上去脑袋不太好使的样子。
正常人哪能啥事儿不干成天带着一老头大街小巷的乱窜到处找东西吃呢,都把自己折腾进“打办室”了。
“啥!谁逃荒来的?她说谁逃荒来的?”宋爷爷跟萧铁柱两人一左一右蹲在厨房门口,手里捧着个掉漆的搪瓷碗正唏哩呼噜的吸溜着面条,听到王秀英跟萧铁柱说这话,顿时把眼睛瞪成铜铃,嘴里尚连着一根还没来得及吸完的面。
“老四刚回来跟我这么说来着,让我和他爹提个醒,免得穿帮。”王秀英看看他身上那件破了几个大洞的已经薄得快透明的白背心,默默点头。
还真像。
“这不是胡说八道呢嘛,你看我哪儿像逃荒的了!”
“您哪儿不像了?好好的衣裳不穿非给我扯成这样,有凳子不坐非蹲着吃,我看啊扁担和蛇皮袋就是您的标准配置。”萧和平开门进来,宋恩礼紧随其后,先吧啦吧啦一通说,然后气喘吁吁往沙发上一靠,“真累真累,今天都来回走多少趟了,腿都肿了。”
“怀孕后期水肿是正常现象的,你给我的孕妇指南上有写,别担心。”萧和平近来恶补妇幼知识,比宋恩礼这个糊涂的准妈妈知道的还多。
不过为了让媳妇能稍微舒坦点,他还是把媳妇抱回屋给她打了盆热水泡脚,宋恩礼隔着门提醒宋爷爷,“外头最近查的严,您老少带着我爹到处晃荡,当心回头一不小心又让人逮起来,招待所那儿估计也得不间断的盘查,这几天您和爹就住家里,等风声过去了咱再回家。”
宋爷爷又不依了,“我不爱吃家里的饭。”
外头正热闹,他还想去见识见识这年代的戒严,哪能在家里耗时间!
“那就吃面。”
“红旗……”
“好了这事没得商量。”萧和平这儿已经够呛,要是家里再出点啥乱子,最后倒霉的都是他。
宋恩礼想到这,态度又坚定了几分。
不让他出去,他就不出去呗。
宋爷爷无所谓的拍拍萧铁柱的肩膀,“等会儿带你去开荒玩儿。”
萧铁柱想当然了,在他看来宋爷爷是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觉得他口中的“开荒”一定是件好玩的事,等宋爷爷把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锄头递给他时,萧铁柱才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原来他说的开荒,真的就是开荒。
老家一堆农活干都干不完,跑这儿来干活?
这分明是吃饱了撑的啊!
军属院后门那一片有块空地,那边平时去的人少,所以就没大面积绿化,宋爷爷想废物利用把它开垦成菜地,种些白菜黄瓜葱啥的,能吃上新鲜的还能省去上副食品商店排队的麻烦。
当然了,后来主要还是造福了这个军属院里的其他人,后来一提起宋恩礼和萧和平,整个师部都知道他俩有一个能种出得一个成年人才能抱得过来的大白菜的爷爷,人还特慷慨,经常抱着颗大白菜或者几根胳膊粗的黄瓜送人。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私人博物馆
“棒槌爷爷,您又逼着我萧叔去种菜呢。”这几天只要见着宋爷爷,军属楼的人都得这么问一句。
宋恩礼觉得师长这人其实挺多嘴的,不然也不能把她爷爷脑子不好使的事告诉师政委,师政委又出于好心提醒何玉珍别去管俩老头在后院开荒的事,毕竟一人老家脑子又不太好使怪可怜的,结果后来她爷爷脑子不好使这事儿就传开了。
“红旗,给我整点儿白菜青椒黄瓜茄子种。”
门外突然传来自家爷爷的声音,宋恩礼吓得一哆嗦,赶紧从空间里出来,“您要种子自己想办法整啊,我又不是良种场,上哪儿给你弄去。”
她空间里的东西全在能量的影响下变异了,一只母鸡一天能下七八个蛋,几天就能孵出一只小鸡,一个来月小鸡就能长成成年鸡,照这么看,原粮仓里的那些种子应该也比普通种子生长期短,万一几天就长成一棵大白菜,那不得把人吓死?
“那你给我拿点钱我这就出去买。”宋爷爷毫不脸红的摊出手,无意中似乎嗅到宋恩礼身上啥味儿,不由得更凑近了些,“哪儿来那么中的土腥气?你刚去找地藏王菩萨唠嗑去了?”
宋恩礼讪笑着拍拍自己身上的衣裳,“哪,哪有,您闻错了,一定是您这两天老在地里头呆着腻了满鼻子泥土味……”
“不可能!菜地里的土完全不是那种味,你爷爷我在这行干了半辈子要是这点能耐都没有,咱家这金字招牌早让人拆了!坦白交代,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有空间就跑去干掘人祖坟的事。”
“真没有,您可千万给我消停点,最近外头不太平,别再整事儿。”可怜她好不容易趁着萧和平午睡的时候去趟首都收点古玩,偏生今天邪门,好几件都是墓里出来的东西,品相极好,她忍不住研究了会儿,却让爷爷说成了盗墓贼?
这叫个啥事……
宋爷爷看着她锁眉沉思,似乎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宋恩礼试探着问他,“爷爷,您说到时候咱去几十年后整个私人博物馆咋样?您负责筹划我负责收物件,咱俩分工合作,尽可能把流失的文化补回来。”
“哦……你果然背着我藏好物件了!”
“我现在上哪儿给您藏去,起码得等我生了娃出了月子吧,算了算了,不跟您说了,到时候我自己整去,您放心,创始人名单里绝对不会出现您的名字,我自己做馆长。”宋恩礼丢给他一包杂七杂八的种子,“去,种您的菜去吧。”
“那我就去踢馆!”她这么一来,宋爷爷更不想走了,端了把椅子往她跟前一坐,“别怪我打击你,没有你爷爷我帮忙,这么大个摊子一时半会儿你还真撑不起来,看在我亲曾孙的份儿上爷爷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来来来先说说先说说,你都咋打算的,手头上都有些啥?”
“真想知道?”
“嗯呢。”
“其实也没啥。”这事迟早得让爷爷知道,倒不是怕爷爷说出去,宋恩礼就担心他一个激动会撅过去,在空间翻啊翻,翻出一只小巧的嗅盐瓶,“一会儿您就把这玩意儿搁鼻子底下,万一绷不住赶紧吸知道不?”
宋爷爷握着嗅盐瓶郑重点头。
可是当他听说宋恩礼空间里的藏品已经大约有建国后到改革开放前流失的五分之一的量时,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一头栽地上。
那些个已经流失的毁灭的历史啊!
接下来几天,宋爷爷比谁都盼望戒严尽快解除,他迫不及待的想回老家回几十年后去筹备博物馆事宜,连博物馆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红旗”!
然而这戒严似乎是愈演愈烈,除了萧和平,整个师部没有一个闲的,连盛利这个刚从满蒙九死一生回来正处于半休假状态的都被拉去当骡子使唤了。
原本定好一个星期后要出海的肉联厂的船因此被无限期搁浅,严朝宗远在白针山上消息封锁肯定不知道,宋恩礼担心他们时间一到会下山自投罗网,便跟萧和平商量提前去通知一声。
“我去吧,大夏天的山上蚊子多,你这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几下蛰。”说话时,萧和平已经起身穿衣服。
宋恩礼本来也有此意,苦于萧和平的身份没脸开这个口,让萧和平被迫成为知情者已经是为难他,如果再让他通风报信,实在说不过去。
可萧和平既然自己提出来,说明他有自己的想法,宋恩礼便索性顺水推舟,“那行,那我就睡个回笼觉,万一有人来找也好应付。”
要不得说是乌鸦嘴。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宋恩礼这儿才刚把萧和平送去白针山还没来得及迷瞪上几分钟,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开门是盛利媳妇,她松了口气,“我当是汪连如,吓得我。”
“她来找过你?”盛利媳妇随手递来一只印着外文和花花绿绿图案的方形铁皮桶,“给,孩子他老舅说是啥外国的饼干,你大着肚子得多吃点好的,这样娃才结实。”
跟陈大梅她们一样,盛利媳妇也没有因为严家的倒台而疏离宋恩礼,知道她过惯了好日子怕她没得吃,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她能力范围内的帮助。
一小桶进口饼干,在宋恩礼看来实在算不得啥,可在这个打个饱嗝都奢侈的年代,这又香又甜的饼干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尤其这玩意儿还是外国货,一般人根本买不上见不着,哪怕对盛利媳妇这个供销社主任家的亲闺女来说也一样稀罕。
宋恩礼抱着冰冰凉凉的饼干桶,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来呢,这几天每天早晚报到,看样子要是不从我们家抓出点把柄来,她是不会罢休的。”
“一天到晚就她最事儿,看别人家倒霉她就高兴,也不知道咋想的,不过你还是多长个心眼比较好,没事找事的人她总归是能挑出刺儿来的。”盛利媳妇四下扫了一圈,“萧政委和萧婶儿呢?咋都不在,你爷爷和你爹我倒是瞧见了,一人拎一桶水说要去菜地浇水,还说要把这地里长出来的第一颗白菜送给我。”
宋恩礼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爷爷昨天还说要把藤上结的第一条茄子送给陈大梅,第一根黄瓜送给夏梅芳,第一把大葱给师长……
“我娘去买菜了,萧和平还没起呢。”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我吧就想找你说说黄小麦的事。”说起这事,盛利媳妇又是一脸愁容,“那女人可是有些手段呢,也就刚开始叫说亲的事整得有些手足无措,缓过来后现在把我们厂里那几个老光棍糊弄得服服帖帖的,让往东绝对不敢往西,让打狗绝对不去撵鸡,差点没把我气死!我估计等我们家盛利忙好这阵子她又该缠上来了。”
“那就先想个法子让她没办法跟你们家盛利独处,她现在不是还住外面的单间宿舍里吗?想个法子整个匿名举报信,就说有工友举报她一人占一间,让她搬到厂里的集体宿舍里去,我看她还喝不喝酒修不修灯!”
“对啊!”盛利媳妇一拍脑门,激动道:“我这就回去整这事!”
得了狗头军师的二次指点,盛利媳妇这几天心里郁结的阴霾一扫而空,走起路来都轻快不少。
本来今天不上班的她特地回到厂里,把来之前就准备好的举报信重重往自己办公桌上一拍,“这都谁干的好事儿!举报信都送我家去了!啥叫做以权谋私,宿舍都是统一分配的,该住哪儿住哪儿,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是啥意思!”
“咋了这是,啥情况就把你气成这样。”盛利媳妇平时挺好说话一人,突然发这么大脾气,惹得一众办公室的同事纷纷好奇。
“也不知道哪个缺大德的举报我表妹说她一个人住个大宿舍,我这就找主任把她换了去,免得被人说闲话!”她解释似的说完,拿着举报信就往工会主任办公室去了。
再出来,手上已经有了工会主任的命令,立刻让黄小麦搬到集体宿舍,并调查到底是谁写的举报信!
内部的矛盾内部解决,把信寄到府政大院是啥意思?万一让领导看见,这不是让他们纺织厂成为全省的笑柄!
简直不像话!
师出有名,黄小麦也不好说啥,虽然心里怨恨盛利媳妇没给她打点好害她得从这么宽敞的地儿搬去跟十几个人挤,母子俩只能挤一张一米宽的下铺,也只能乖乖的搬。
盛利媳妇看这屋就碍眼,憋了这么久,总算把这臭不要脸的撵出去了,心里甭提多高兴,赶紧又去了趟军属大院找宋恩礼报喜讯。
王秀英看看小两口禁闭的房门,故意压低声音,“刚吃了点东西睡下,说是昨晚上没休息好,他小盛媳妇你有啥事儿跟我说吧,等会儿红旗醒了我帮你转达。”
她刚才买菜回来家里就没人,问了后院俩老又说不知道,这几天正在风口上小两口不可能出门,王秀英估摸着两人得是使了小儿媳以前回娘家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扯谎。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想揍你很久了
被夏天的太阳晒得发白的溪滩上,一黑一绿两道身影正虎虎生风练得起劲……
宋恩礼拿着把大蒲扇坐在大树荫底下头疼的摁着眉心。
就知道让萧和平来准没好事,她在家让盛利媳妇一通耗,还以为这边都已经说清楚,结果倒好,一来就看到这俩打一块儿,喊谁都不搭理她,这都又快过去半小时,气得本来就热的她,更热了!
“为啥不告诉她?”严朝宗一记狠拳猛地过去却被萧和平反扣住,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趁机逼问。
刚毅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戏谑,萧和平抬腿直接朝他小腿踹去,“我觉得让你看着我俩长长久久的恩爱挺好,反正红旗是不可能不要我选择你。”
男人之间的问题让女人去操心?
这种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再说他娶媳妇又不是为了让她烦心的。
“也得你有命长久!”
“等你能活到下次算计我的时候再说这话!”
“只要我想,随时都能让红旗送我去几十年后……”
“那又如何,从大叔到宗先生?哦,不对,宗爷爷?”萧和平讥诮的扬起嘴角,“你知道我为啥对你这么放心吗?因为我媳妇从一开始就拿你当长辈看,跟一长辈吃醋,我犯得着嘛我!”
这是严朝宗的逆鳞,萧和平这话瞬间把他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又给煽了起来,抽回手又是一拳挥过去,“想揍你很久了!”
“我也是!”萧和平刚要抬手抵挡,突然听见他媳妇喊肚子疼,下意识回头去看,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顾不得脸上的伤,丢下严朝宗,火速朝宋恩礼飞奔而去,单膝半跪在她跟前担忧的探她额头,“咋回事,好端端的咋会肚子疼?该不是中暑了……哎……疼疼疼疼……”
“总算舍得回来了!耳朵总算能使了!”本来有气无力靠在树下的宋恩礼猛地睁开眼,拎着他的耳朵站起来,“我让你来递个消息,你给我来打架?大叔一把年纪了,经得起你几下揍?”
“……”严朝宗刚走过来准备问问咋回事,忽然听到这话,顿时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
他真的有那么老吗……
萧和平说他是长辈,这丫头说他一把年纪……
宋恩礼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不由得想起他对年龄的忌讳,尴尬的讪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媳妇我错了。”萧和平打断她的话,态度端正得不得了,看向严朝宗时却戏谑更深,“我不应该跟咱叔较劲,咋说他也是咱长辈又是爷爷的好朋友。”
宋恩礼品着这话别扭,可见他一脸淤伤,也舍不得过多责怪,在他脸上轻掐了一把,“知道错就好,等会儿回家给你擦药。”
萧和平疼得龇牙咧嘴。
她从空间拿了瓶跌打酒递给严朝宗,“实在抱歉大叔,我们家萧和平这臭脾气我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骂他了,等会儿回家我再让我娘收拾他,这个药给你留着使,我们俩出来太久得先回去了,不然万一有人来找会很麻烦,过两天再来看你。”
“我这儿没事,你俩赶紧回去吧。”严朝宗接过药酒,强笑着点头,心口那块却是一抽一抽的不舒服,像是挨了一记闷拳,淤在那儿了,也不知道是刚才让萧和平揍了的缘故还是怎么了。
他低头看看手上的药酒,非常肯定的觉得这玩意儿不能治好那种抽痛。
人的极度匮乏的时候,总喜欢给自己建造幻想中的海市蜃楼,严朝宗也不例外,只是他与大部分人不同的是,他们偏好物质而他则是情感。
当这种海市蜃楼突然有一天被破坏,一切趋于明朗化,似乎以前认定的一切也变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比如刚才他看到宋恩礼和萧和平之间的互动,这种亲密无间是他和宋恩礼之间从来没有过的。
他靠在宋恩礼坐过的大树底下,闭着眼睛开始回忆她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管她像个小姑娘一样依赖他对他撒娇,还是像个红颜知己一样与他把酒言欢救他于危难,似乎就是少了点什么……
“谢天谢地,你俩可算是回来了。”左等右等,总算见小两口从屋里开门出来,王秀英激动得只差对天磕头,想想自家亲家在天上,跪亲家似乎又不太合适,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小盛他媳妇和隔壁的汪大姐来找你,我说你俩还睡着呢,那汪大姐非不信,非说找你有急事让我把你喊起来,差点没闯进去,可把我吓得够呛!”
“她找我能有个啥事,无非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家,看看能不能揪点啥小辫子好给她家老蔡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甭搭理她。”
宋恩礼特地开门出去把王秀英上午买的菜拿到门口去择,汪连如从门缝里看见她和萧和平都在,这才没话好说。
戒严迟迟未能解除,搞得整个燕北省城人心惶惶,为了不授人以柄,萧和平和宋恩礼几乎连楼都不下,两人这儿倒是风平浪静,可王胜男那却出事了。
原来纺织厂那栋小楼二层小楼宿舍的管理员惦记着宋恩礼给她半斤白糖的好,在黄小麦搬去集体宿舍没两天就去盛利媳妇那把她住过的那单间宿舍钥匙拿来给了王胜男,这事让黄小麦的几个追求者知道了,几个人接二连三告到工会主任那。
本来这事也没啥,虽然没申请到单间宿舍的职工心理会不平衡,但最多也就是嘴上埋怨几句,毕竟哪个厂里还没点裙带关系,可偏偏黄小麦正为这事怄着呢,也不知道她咋跟她的追求者们说的,经过他们一番宣传,一没资历二不是管理层却能轻松分到宿舍的王胜男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
事情闹得很大,连盛利媳妇都受到了牵连,还有那个好心办坏事的管理员,当天就让下了。
王胜男气得班都没上,大早上的跑回来直哭,“四表嫂,你说那女的咋这样啊!她自己住不成还不让别人住,要不是她在背后撺掇,别人也不会说啥,厂里走关系分宿舍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干啥非盯着我不放!”
“出息。”萧和平一脸嫌弃,眼睛一秒也不远从手中那本《育婴指南》上离开。
“四表嫂你看他!”
“萧和平。”宋恩礼警告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给王胜男拿了个大苹果,“这么点事儿哪值得你掉眼泪,有问题咱就解决,哪有啥是处理不了的,你现在搬进去了没?”
王胜男提前没跟她提过,不然宋恩礼指定让她推掉,起码也得先晾一段时间,等下一波都成。
不过这事她也不好怪王胜男,主要还是她没交代清楚,如果不是她着急去接萧和平忘了跟盛利媳妇叮嘱一句,钥匙也不能这么顺利到王胜男手上,也就不会生出这些事。
王胜男边哭边啃大苹果边摇头,“还,还没,不过钥匙拿到了,我本来打算等小孙过几天空了再搬的,这段时间他都忙着在外面巡逻,我已经好阵子没见到他了。”
“那你跟谁提起过?”
“没呢,我就是怕被人说闲话来着。”
“怕你还敢接钥匙,出门就不能把脑子一块儿带上?”萧和平又接了一句,换来宋恩礼一记白眼。
“那就好。”她安慰王胜男,“这事你没说管理员和盛利媳妇更不可能说,只要当事人统一口径不承认,怕啥。”
她给王胜男出了个主意,让她现在就去找盛利媳妇联系一个迫切需要单间宿舍的职工,以这间宿舍作为交换条件,让她把这事顶下来,就说宿舍本来是分给她的,只不过那天王胜男帮她拿的钥匙,却被有心人看到故意造谣。
纺织厂有的是等着宿舍缓解一家老小住房问题的职工,这事没风险,而且宋恩礼相信纺织厂的领导也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王胜男不住点头,笑嘻嘻的把眼泪一抹,“我这就去!”
“急啥!”宋恩礼从厨房那只装了冰的铁皮木箱里拿了两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给她装布袋里头,“等会儿你把这个给盛利媳妇和管理员分一分,大小别搞错。”
“哎!小的给管理员,我记住了!”王胜男拎着猪肉跑得飞快。
外头大太阳,热得双脚一踩地上就感觉整个人要被蒸熟,刚从冰里拿出来的肉还是半冻状态,凉凉的很舒服,她索性把肉抱在怀里,谁知道外面有一只耳朵一直在偷听他们家的动静,王胜男没留意,一下子与才从现场逃离假装刚上楼的汪连如撞在一起,怀里的布袋“吧嗒”掉在地上,摔出两块白花花红艳艳的五花肉!
汪连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抢在王胜男之前把肉块捡起来,“小王啊,你们家哪儿来的这么多肉啊!还是冰的!”
前阵子才听那边楼的军嫂说宋恩礼买个几两肉都得托陈大梅她们去排队,这里少说得有个两斤!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买的。”王胜男对汪连如心怀戒备,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一把抢回猪肉块捡起布袋快速包了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汪连如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着上楼。
王胜男那个样子,更让她确定那些猪肉来历不明,要么宋恩礼在搞投机倒把的事,要么就是有人给她的!
以萧和平两口子的现状,大伙儿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咋可能给她这么多肉,再说这么多肉一般人也不会舍得给出去,而且还是冰冻的!除非是严朝宗的人,只有他的人才会有这种资产阶级做派,才有大夏天冰冻的条件!
她突然想起前阵子半夜来找萧和平两口子的那个男人,听说是省食品公司的新任书记,当时严朝宗就是在这个位置上的,只不过中途退下去换人了,她直觉这两任书记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像是发现了啥了不得的大事,汪连如整个人都亢奋了!
“惯的你是不,又不是年又不是节的吃啥饺子,我上哪儿去给你整肉整白!面去!”站在自家门口对自家最小的娃故弄玄虚一通骂,汪连如拿着半颗白菜去敲宋恩礼家的门,“小宋,小宋你在家吗?”
“汪大姐有事?”宋恩礼开门出来,习惯性的用身子挡着进门的位置。
“说来怪不好意思,我们家那小犊子也不知道抽的啥风非叫唤着要吃饺子,你说这猪肉它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副食品商店都多久没供应了,我问遍了大伙儿就只借到半颗白菜,这不就想来问问你,你们家还有没有多余的猪肉,我跟你买跟你借都成。”
多余的猪肉?
宋恩礼让这几个字给逗乐了。
正常情况下自家吃都不够,上哪儿去给她整多余的猪肉,难不成副食品商店不供应别人买不到她就能买到了?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了,就刚才给王胜男的那两块那还是孟七那天晚上来的时候带的那堆东西里翻出来。
“没有。”宋恩礼扫了眼汪连如手上的半颗白菜,“不然就吃鸡蛋白菜馅儿的呗,反正都是饺子,韭菜鸡蛋馅儿的也成,我爷爷在后院种的韭菜已经抽苗,你多割几丛应该也能凑一顿。”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宋爷爷和萧铁柱的精心照料,后院的蔬菜都已经开始抽苗,只是因为肥不够,显得有些干瘦。
刚开始宋恩礼还挺担心这种反常的种植现象会引人注意,结果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
大跃进时期浮夸成风,讲的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粮食动不动亩产几万斤,一颗土豆或者玉米南瓜就得一辆卡车来拉,猪养得比大象还壮,鱼比船还大……
人们刚从那个一天等于二十年的时代过来,可以说是见怪不怪,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给陈大梅她们都借,唯独不借给她?
汪连如原本还在笑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之前她为了避嫌从来没跟宋恩礼借过东西,还以为不管咋样宋恩礼都会借给她,现在这是啥意思?看不起她还是咋的?
“这不是娃非闹着要吃肉嘛,要不你想办法帮大姐匀匀?我刚还看到小王拿了两块肉出去,还是冰冻的。”借猪肉给韭菜叶子?打发穷要饭的呢!
一听这话,宋恩礼反应过来了。
怕是王胜男拿去的猪肉叫汪连如发现了,人故意上门诈她来了!
眼珠子微微一转,脸上多了些看似讨好的笑,“汪大姐你肯定是看错了,我们家猪肉自己都不够吃呢,哪还有多余的给胜男往出拿,她刚拿去的就是俩高粱饼子,我烙不好看着就挺像猪肉。”
欲盖弥彰不是?
汪连如笑了,心满意足的点着头,“原来是这样,那指定是我看错了,既然没有猪肉那就包个韭菜鸡蛋馅儿的,爱吃不吃,小犊子再跟我犟我非收拾他不可!”
不要白不要,韭菜可是好东西,副食品商店里也不是每天都有得供应。
她拿了把菜刀,吧嗒吧嗒跑到后院一连割了小半块地的韭菜苗。
汪连如会做人,包了小半盆掺黑面的韭菜饺子没舍得自家全吃了,往师长家和师政委家各端了一小碗。
当然了,这饺子也不是白送的,譬如去师政委家的时候她就有意无意的跟何玉珍提起宋恩礼家的两块冻猪肉以及现任省食品公司的书记。
何玉珍这人谨慎,为组织服务了小半辈子从来不敢有一丝马虎,便趁师政委中午下班回来时候问他,“你说新来的那省市公司书记跟小宋到底啥关系?大半夜上他们家不说还给了好些东西,该不是……”
“该不是,该不是啥?该不是严朝宗的人?”师政委刚坐下准备吃饭就拍了筷子,“又是谁上你这儿吹了耳边风?我说你们这些个老娘们儿咋就见不得人好呢!你何玉珍好歹也是老同志了,咋还跟愣头青似的啥话都说,人孟书记正儿八经凭自己本事坐上这个位置,让你说得倒好像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我这不是不了解情况才问你的,再说我也没往外说啊,就问你来着。”
“问问问,有啥好问的,小宋跟孟书记本来就认识,还是陈首长家的小孙女介绍的,这事上面又不是不知道,你好好管好你的家属委员会就成,少操这些有的没的的心。”
叫师政委一顿臭骂,何玉珍啥心情都没了,吃着韭菜馅的饺子也味如嚼蜡。
汪连如那还在等消息,后来接连又去何玉珍那探了两次口风,却都挨了一张不冷不热的棺材脸,心里也郁闷得慌。
按说以何玉珍的革命觉悟不可能当做不知道,现在是个啥情况,合着她这一碗韭菜鸡蛋馅的饺子白给了?
她就不信这新任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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