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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软又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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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和坐在了沈从南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和江易平视,“你知道南哥到底什么情况?”
江易余光扫了眼许静和握紧的手心,装傻,“什么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沈从南对那个阮恬,什么情况?”
江易眸光有些躲闪,“南哥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能和那咱学委有什么情况啊。这回在班里说了你那八百块的事,估计也是怕到时候事情真闹大了,你脸上也挂不住。”
许静和:“……”
“好啦。你现在谈了咱三中学神了,就别像以前一样关注南哥的事了。免得学神吃醋。”
许静和有气没法说,踹了一脚江易的凳子,皱着小脸,也朝教室门口走去。
阮恬原本也不知道沈从南“我去趟厕所”是对她说的,但沈从南路过她的时候,忽然手臂仿佛是不经意地撞了下她的手肘。
她听见他风过一样的声音:“出来。”
他的声音大概有迷药。
不然她怎么会傻不愣登地就跟出来了呢?
走到洗手间需要先路过上下楼梯,阮恬低着头没注意,正径直往前冲,不料突然横空伸过来一段手臂,猛地就拽住了阮恬的手。
阮恬最怕受惊,这个意外激得她“啊——”地惊叫了一声。
一阵拖拽拉躲中,沈从南裹着几分愉悦的笑意的嗓音飘在阮恬的头顶,“小短腿,是我呢!”
阮恬不挣扎了,埋下了头,任由他拽着走上了五楼。
沈从南原本拽在阮恬的小臂上。
但慢慢地,慢慢地,他的手一点点往下挪,最终扣住了阮恬的掌心。
沈从南的掌心很热。
阮恬感觉有一种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掌心传进她的皮肤,她的血管,她的呼吸。就好像要点燃她一样。
明明可以挣开的手,她依旧选择了被他牵在手心。
高三教学楼的五楼的一整排的教室常年都是空置的,没有什么人。
阮恬听到什么细微的声音,微微抬了抬头,“沈从南?”
“嗯。”
“沈从南。”
“嗯?”
“沈从南……”
沈从南停下脚步,手却依旧牵着她的手。
阮恬跟着他停下来,她欲言又止,最后往回指了指,“你好像有东西掉了。”
阮恬见沈从南不动,挣开了手。
沈从南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
阮恬走过去捡那学生卡,又小跑回来。
阮恬拿出一张纸巾,给它擦了擦,递给沈从南,“诺。你学生证。”
递过去的时候,刚好正面朝上,阮恬一眼就瞥见了上面沈从南的照片。一头干净利索的黑发,刘海有点长,脸蛋清瘦纨绔,嘴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沈从南见她盯着自己照片看,没忍住,问:“是不是看着挺帅?”
阮恬拿着那张学生证的手僵了僵,“……”
“更帅的在你眼前呢。”
阮恬:“……”
沈从南依旧没拿走学生证,他目光轻轻下移,定在阮恬抹了一层唇膏的嘴巴上。
“小短腿。”
阮恬听他叫她,仰起头,“嗯?”
静了静。
沈从南压低了声线,身子微前倾,一张脸在阮恬眼前无限放大,“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阮恬努力板着脸,:“不知道。”
沈从南越发觉得阮恬这种“外强中干”的样子好玩,明明她是怕他在光天化日下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偏偏还要板着脸,强装冷静。
他轻笑,“哦。这样啊。那要不要我帮你尝尝?”
阮恬猛地看了他一眼,身子一缩一腿,瞬间和沈从南之间分出一段距离。
她缩了缩肩膀,有些心虚,“不用了。我……它……它是水蜜桃味的。”
沈从南喉间溢出一点清亮的笑声。
过了一会。
沈从南:“五天了,怎么都不来联系我?”
阮恬:“……”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沈从南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看上去作风直来直去,但应该还是深谙套路的。
但阮恬似乎一直都在他的套路之外。
比如像主动发微信这种事,前两次都算是他主动发微信,所以这些天他几乎是天天都在等阮恬主动给他发微信,但阮恬就像忘了他一样,一点消息也没发给他。
沈从南有时候都会错觉,他要和阮恬一起出去玩,根本就是个他做的梦。
再比如阮恬的朋友圈,看网上的人都说女孩子要是有了喜欢的人,都会频繁地更新朋友圈,为了让她想看的那个人看见自己的动态,但是阮恬的朋友圈八百年没有一点动静。
沈从南千百次想编辑一条朋友圈发出去,但最终为了维持高冷的形象,还是放弃了。
最后沈从南只换了个头像。把原先一个游戏头像改成了自己的自拍照。
他想着说不定阮恬能主动发来一句:你换头像了啊。
结果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阮恬的问候。
再比如许静和在学校散播了阮恬偷她钱的谣言,一般女孩子,不是都会和朋友诉说委屈,并把这事闹大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顺便也报复一下许静和。
但阮恬不。她好像个没事人似的,也没跟他诉说委屈,照样每天上课写作业仿佛受害者不是她。
沈从南从周一等到周四,都快熬出黑眼圈了,想等阮恬来找自己商量怎么证明自己清白的事。但阮恬似乎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也没任何要找他的迹象。
沈从南怕这么下去,阮恬估计已经忘了他了,于是他带着江易帮阮恬来解围了。
若不是她嘴唇上擦了唇膏,看到阮恬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的时候,沈从南快要真的相信阮恬已经将他扔在脑后了。
就在沈从南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阮恬忽然说,“上周日手机坏了,我拿去修了。”
被阮恬这么一解释,沈从南心里堵着的一点气全散了。他目光打在地上,轻声道,“那明天记得出来。”
“嗯。”
气氛僵了一下。
阮恬看了眼手表,“快上课了。”她将学生证往沈从南跟前递了递,“拿着。”
“不用。”沈从南抿了抿唇,“我帅的照片太多,这种不怎么帅的照片还是不要了吧。你留着。”
阮恬拇指在他那张学生证上摩挲了两下,“我……那我先帮你收着。”
“嗯。”
阮恬走了两步,又回头,“沈从南。”
“嗯。”
“我……明天去店里拿了手机,再去找你。”
沈从南眉眼有点笑,“哦。”
阮恬大约是被她的笑意晃了眼,微低了头,“那我先下去。你五分钟后再下来。”
沈从南笑得更明显了,“哦。”
翌日,天晴。
阮恬定了七点钟的闹钟起床,避开了方顺和阮舒的起床时间。她八点出门,先去了维修店拿手机,再出发去万达广场。
路过广场外一个透明的玻璃橱窗时,阮恬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轻轻拧了拧眉。
阮恬用手拨了拨前面凌乱的刘海,又从包里找出唇膏,轻轻抹了一层。
阮恬目光随意乱飘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橱窗里同样倒映出来的沈从南。
他就站在他左后方五米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一定看到她在整理头发,还有擦唇膏了吧。
阮恬脸微微热了热。
沈从南一副大佬的姿势,对着玻璃橱窗招了招手,“小短腿!”
阮恬低头看了眼手表。
刚八点半。
没想到这么个不正经的人,竟然也十点钟就给到了。
阮恬认怂,走到沈从南身边。
沈从南先发制人,“怎么来这么早?”
“要拿手机,起的早了点。你呢?”
“不知道。反正就是来早了。”
阮恬尝试尬聊,“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沈从南笑意愈深,“不会是没和男孩子一起出来玩过?”
阮恬:“……”
“哦。”沈从南意味深长地把“哦”音节拖得很长,“我们先看个电影。看完吃个饭。吃完,嗯……”
沈从南话还没说完,阮恬目光一凛,下一秒就像离弦的箭,猛地冲了出去。
沈从南:“……”
下一秒,广场上忽然爆出一个惊叫的女声,“啊!小偷,那个人偷我的包!”
沈从南刚转过身,就看见那尖叫的女声追着一个抢了女士包的黑衣带帽男人跑,而阮恬比那女人动作还快,从一个离小偷更近的距离,跟着那小偷跑。
阮恬跑步的动作,敏捷流畅,像一阵自由自在的风。
沈从南看得有些呆。
十八班学习委员阮恬。
家庭关系有些复杂的阮恬。
总是喜欢强装镇定、伪装自己的阮恬。
和容易受惊、会自我怀疑、不够自信的阮恬。
还有像这一刻,像个女英雄一样抓小偷的阮恬。
阮恬,有很多个阮恬。
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
沈从南眼睛一闪,忽然看见那小偷手里骤然亮出的一把刀。
刀光锃亮,反射的太阳光让沈从南顿觉刺眼。
眼看阮恬和那小偷距离慢慢拉近,沈从南心思一紧,一边跑过去,一边喊,“阮恬!小心!他有刀!”
但已经来不及,那小偷眼见阮恬追上来,反身就在阮恬左手臂上狠狠扎了一刀。
别的追过来帮忙的人见到刀,纷纷倒退不敢再上前,那小偷趁着人人自危的当头,马上从人群里撕出一个口子,冲了出去,在第一个拐弯口转了弯。
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沈从南冲过来的时候,阮恬正扶着伤口处,脸上像被刷了层白漆的憔悴。
见到沈从南来,阮恬强撑的一点坚强也褪去了,她看着沈从南,痛得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沈从南,我疼。”
要是是阮舒在,阮舒肯定会说,“要你倒帮忙,你一个破小孩跑的快点就能抓到小偷了?成天多管闲事,疼也是你自找的!”
但是这次是沈从南在。
沈从南请人帮忙去叫出租车,他则帮着阮恬按住了伤口,声音又柔又轻,“我知道疼,小短腿,忍一忍,和刚刚那样勇敢点。有好心人帮我们去叫车了,很快能到医院的。”
阮恬看着他,脸挤在一起,因为疼,只发出了一点哭音,“呜……呜……”
沈从南眉目染着焦虑与担忧,“再忍一忍。”他顿了一下,想分散她的注意力,“阮恬,我才发现,你不仅不是小短腿,你还是活雷锋。”
阮恬拧巴的脸稍微缓解了点。
沈从南见她脸色有了起色,继续半开玩笑道,“请问这位活雷锋,还缺男朋友吗?和你打赌能赢的那种。”
第十八章
冬□□服穿得厚,阮恬左臂上的伤口不算很深。
医生显然对处理这种伤口轻车熟路,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将阮恬胳膊上已经撕了一个大口子的衣服撕得更大了点,仔细检查了一遍,说,“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这样伤口更好处理。”
阮恬忍着疼,讷了一下,说,“好。”
医生看了眼表情有些怪异的沈从南,“你是伤者的亲属?”
沈从南正了正脸色:“不是。是她男朋友。”
阮恬顾着伤口,沈从南这话只在她心里浅浅一过,荡起了零星的涟漪。
不知为何,感觉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医生撤回了原本想帮阮恬搭把手的手,对沈从南说,“患者不好动手,她脱衣服你帮一把。”
沈从南点头,“好。”
阮恬正站在手术台边,疼得龇牙咧嘴地脱外套,沈从南侧到她身后,帮她拉住羽绒服的袖子,轻声道,“你别动,我帮你把袖子抽出来。”
阮恬:“……”
脱了外套,阮恬外头套着一件毛衣。
沈从南的手停在阮恬毛衣的衣摆处,温热的声息扑在阮恬的后颈处,“里面穿了秋衣?”
阮恬点头。
“那我帮你把毛衣往上拉,你右手举起来,左手依旧别动。”
阮恬除了点头,整个人已经懵了。
沈从南的手偶尔会碰到阮恬的身上,虽然隔着衣服,但阮恬每次被碰到,都会身上起一阵鸡皮疙瘩。
有记忆以来,会穿衣服之后,好像还没有人再帮她脱过衣服。
毛衣脱下来,阮恬身上仅剩下了一件黑色秋衣。
索性里面开着暖空调,也不算太冷。
秋衣薄。沈从南站在身后,能看见阮恬文胸的排扣若隐若现印在秋衣上的痕迹。
最黑暗的颜色,反而更能引人遐想。
沈从南轻吞了下喉结。
医生将阮恬的临时把咱拆了,仔细清洗了伤口之后,那伤口还在流血。男医生决定给阮恬缝针,“不会太疼,打了麻药等会感觉不大,你要是怕血,就不要看伤口。”
阮恬点点头,看了一眼在一边陪着她的沈从南,声音难得的软糯,甚至莫名裹了点委屈和撒娇意味,“我不怕血,我怕疼。”
末了,她又添了一句,“我真的很怕疼。”
沈从南被她那口气逗地勾了勾唇,伸出了手,挡住了阮恬的眼睛。
他的掌心很热,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响香气,“眼不见,伤口不痛点。”
男医生一边给她打麻药,一边轻笑着试图缓解阮恬的紧张,“不用怕了,你男朋友在你身边呢。你要是实在忍不了了,咬着他,咬一咬就过去了。”
那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在阮恬嘴里来来回回了好几次,就是没能说出口。
沈从南更是得寸进尺,抓着阮恬另一只没伤的手,“嗯啊。我不是就在这呢,你要是疼了,我的手尽管咬。”
明明没什么深层含义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从沈从南口里说出来,在阮恬听来就是别有意味、撩人得很。
缝针和包扎的过程不算太久,那医生虽说是男的,但给阮恬的包扎还是挺好看。
去打破伤风针前,医生又嘱咐了哪些食物不能吃,以及不能进水等事宜,“还有,等会麻药药效过去了,可能伤口还会比较疼。我给你开了点止痛药。你要是疼得熬不住了就吃,但是必能多吃。”
阮恬因为刚打过麻药,伤口处感觉不大,倒也没放在心上,只轻轻应了声,“好。”
阮恬倒是不怕打针,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打破伤风针竟然是在臀部打的。
还是个男护士帮阮恬打的针。
阮恬打完针的时候,看见沈从南的目光在给她打针的护士身上上下打量,就跟个街头混混看不爽了想揍人的模样。
见阮恬打完针出来,沈从南将他的外套脱了,有些笨拙地套在阮恬身上,“外面下雨了,我让杜钰天帮我把车开来,等会让他们载你回去。”
外套还带着沈从南的温度,轻轻披在了阮恬身上。阮恬浑身像触了电地哆嗦了一下。
沈从南以为是麻醉药药效过了,问,“开始痛了?”
阮恬回想起刚刚自己在沈从南面前好几次示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没。”
气氛凝了下。
沈从南口气故意放随意了点,“喂。”
“啊?”
“刚刚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还是说……”他顿了下,不知是在思考还是也在不好意思,“那个男医生面前,你没反驳其实就是答应我了?”
来医院前,他问她缺不缺他这样男朋友,她还没答,车子就先到了。
车上有司机,沈从南没好再追问,阮恬也没答。
这会儿沈从南这么一说,激得阮恬浑身一震。
所有血液都好像在往伤口处冲一样,那受了伤口子忽然剧烈地热了起来。热源从哪里源源不断地返还到阮恬身体的每个部分。皮肤上、喉咙上、心口上,甚至连脚趾之间,都被烫得燥热。
阮恬愣是没说上一句话来。
沈从南有些等不住,嘴唇紧抿了一会,故作轻松地问——
“不说话是心里已经默默答应了?”
阮恬不敢看他,只犹豫着缓缓摇了摇头。
沈从南的口吻一下子往下沉了沉,“不同意?你是觉得你打赌赢了?”
阮恬还是没敢看他,只轻轻摇了摇头。
沈从南被阮恬搞得心里想有了个跷跷板,一下子起到最高点,一下子又能掉到最低点。他沉了口气,“所以阮恬,你……”
“沈从南。”
阮恬忽然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喊了他一声。
“嗯。”
沈从南原先经常会错觉阮恬的眼珠子像玻璃球,常常会无神和透明。这一会近距离看,才发现她的眼珠子泛着很深的棕色,像琥珀,隐隐反射一点水光。
很干净,也很纯粹。
阮恬习惯性地用舌尖舐了舐唇瓣,看沈从南的目光认真而专注,“沈从南……”
“嗯。”
沈从南发现,阮恬经常会一遍又一遍地去重复喊一个人的名字。
就好像要从这个人身上获得安全感一样。
阮恬握了握沈从南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轻声说,“沈从南,你要知道。我现在离满十八岁还有一个月。我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还想好好念完高三,把成绩稍微提上去点。我不知道如果我成为了你女朋友,要去做哪些女朋友该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要像别的女孩一样,给男生送便当,织围巾,发各种简讯,还是在情人节的时候要送你一个怎么样的礼物。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被你蛊惑了,所以想和你在一起。”
“……”
“沈从南。我还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女生。可能没有许静和那么漂亮,家里关系也比较复杂。我还有很多小心思,有时候会斤斤计较,有时候又会急功近利,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糟糕极了。我其实没那么聪明,我考得好是全靠我死记硬背这么学习过来的。”
“……”
“我在某些方面会很要强,我爱憎分明。我有时候还会很冷血。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猫猫狗狗,可是我都喜欢不起来。有陌生人来乞讨的时候,我会先想一想这个人是不是来骗钱的。而且我……”
阮恬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眼睛越来越酸,冒出腾腾的热气。
“沈从南,我怕……”
沈从南目光笔直,“你怕我只是一时兴起?”
阮恬感觉麻醉药的药效正一点点退却,疼痛慢慢袭上来。她皱了皱眉。
“阮恬,我现在好想抱你。”
他叫她,全名全姓。
话音才落,阮恬就跌进了少年强健而有力的胸膛。
她听见他的心跳声。
稳定,有规律,一下一下地。
像跨世纪的钟声。在她心中,跨过了她和这个世界的代沟。
她听见他说,“阮恬,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担心。你只要肯点一下头,剩下的,不管是千山万水,还是刀山火海,我都可以一个人走完。你不用跟别的女孩一样,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会在情人节的时候送你礼物,我会主动给你发消息。你想学习就学习,我可以陪你学。你只要做你自己。”
他说:“阮恬。你有的每一个样子,我都……”他顿了下,“我都喜欢。不管你的好的坏的,在我眼里都是好的。
“阮恬,管你心里怎样想,反正我是看上你了。”
阮恬没吱声,但有滚烫的液体从沈从南的肩膀渗透了进去,一直到浸润了他的皮肤。
沈从南的注意力却忽然变了。
他感觉到贴在他身上的两团小馒头,联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
“阮恬,其他都还好,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我们要是有孩子,该怎么办?翻个身是爸爸,翻个身还是爸爸?”
第十九章
阮恬到家时间比较早,阮舒送外卖还没回来。
方顺正站在窗口张望,见阮恬站在玄关处,披着男士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件秋衣。他眼睛闪着几分浑浊的光,慢慢起身,“哟。恬恬回来了?”
阮恬没应,换上家居鞋,逃一样地朝自己的房间跑。
方顺也朝着她房间的门跑,要去堵她,“恬恬,你跑做什么?”
阮恬跑得快,比方顺先一步到门口。她冲进房间,门关到剩着一条缝时,方顺猛一脚抵到了门口。
阮恬头皮一麻,使出了吃奶的劲,想把那门合上。
但方顺到底是个成年男人,总归是比阮恬的力气大些。
眼看那条门缝越来越宽,阮恬急中生智,忽然喊了声,“妈!你回来了啊!”
趁着方顺反应的时间,阮恬一个猛力,终于锁上了门。
她听见方顺一阵骂骂咧咧的粗话声,末了,他仿佛就贴在那扇门上,用方言警告她,“恬恬。我让阮舒自己送外卖,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不是让你去勾引男人的!以后别让我看见有男孩子送你回来。我不介意告诉你,你阮恬就是我的人!你是我的!要再有一次,你敢和别的男生弄不拎清,就算你未成年,也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
伤口因为跑了几步,激烈地抽痛起来。
阮恬咬着牙,拿出一粒止痛药,没有就水,干咽了下去。
她闭上了眼睛。
她想念沈从南的手。
他会帮她捂住眼睛,不让她看见血腥,就像今天医生帮她缝针时一样;要是沈从南此刻在她身边,他也一定会帮她捂住耳朵,不让她听见这种污言秽语。
车上。
杜钰天侧眸看了眼副驾驶座上傻坐的沈从南,鄙夷道,“日啊,沈从南。你能不能别笑了。刺得我眼睛疼。”
沈从南晲他一眼,向上一抛手机,又稳稳地接回手里,“千金难买我想笑。”
杜钰天挂着一脸问号:“你两是走到哪一步了啊。是已经开过房了,让你乐得这么高兴。”
沈从南皱了皱眉,“滚。”
手机屏幕微微一亮。
是“软甜”发来的消息。
一个红包。
软甜:医药费。
沈从南笑容更大了,晃得杜钰天差点睁不开眼。
沈从南没领红包,回:不是教过你了吗。男生说要结账的时候,女生站着等男生来结。不管那男的有钱没钱。
软甜:这样不好。
沈从南几乎能够想象出阮恬一本正经地板着脸,纠正他“这样不好”的样子。
她越是这个样子,他就越想逗他。
沈从南:谈恋爱都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你要听我的。
软甜:谈恋爱都是这样的?
沈从南:是啊。你不知道吗?
软甜:没谈过。不知道。
沈从南觉得阮恬最后说的这句话隐隐有不高兴的味道。
于是他马上回:我虽然也没谈过,但是杜钰天谈过很多个。他都谈恋爱都是这样的。
软甜:这样啊。
软甜:那你和许静和,你帮她结过账吗?
沈从南跺了跺脚,在位置上乐得大笑出声。
杜钰天这回已经麻木了,忍着脾气没理他。
沈从南答非所问:许静和是我妈朋友的一个女儿。寒假那天她和她妈吵架就来我那里住。她放的那个视频跟我没关系。
软甜:我又没问这个。
沈从南:没关系。我想说给你听。
软甜:……
沈从南:吃止痛药了吗?现在麻药药效估计已经过了。
软甜:吃了。但还是有点疼。
软甜:你冷不冷?
沈从南:?
软甜:你衣服还在我这里。
沈从南:不冷。车里暖。
两人一直聊到沈从南回到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沈从南在那边问,阮恬答;偶尔阮恬也会回问一些问题。
最后沈从南回:我到家了。今天的约会算是泡汤了,等你手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下周一见。
软甜:下周一见。
景月见宝贝儿子今天回家,连忙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我们小南南今天竟然回家里住,难得啊。”
沈从南坐进沙发,看了眼景月跟前垛堞的一叠同一个明星的写真、海报和应援物,“妈,我不想考艺校了。”
景月被吓了一跳,“不考艺校怎么行呢?最近还上了好些补习班。怎么说不考就不考啊。小南南,你难道不知道你这张脸不出道就是暴殄天物吗?”
沈从南:“……”
景月急着要摆正沈从南的心态:“小南南。妈妈还等着你帅给全世界看,做你的粉丝后援会会长呢。妈妈做你的死忠粉十八年了,你难道想看妈妈粉转黑,黑你个八百帖,然后分分钟爬墙成为别人的死忠粉吗?呜……做一个养成系爱豆的粉丝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姑娘一起好好学习,争取考个一样的学校。就算考不上,也考一个和她同城的大学。
景月这番话成功把沈从南想说出口的这句话憋了回去。
当天晚上,阮恬因为伤口没法冲澡,只能简单擦一擦身子。
擦到胸前的时候,她忽然放下了毛巾,站到镜子前。
她看着镜子,用手握了握自己的胸。柔柔软软的一团,散着一点幽香。
她咬了咬下嘴唇,小声地嘀咕,“也没那么小吧。”
第二天是周日,昨天下午起的雨已经停了,晴碧当空。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还有些疼,但忍忍也不算太痛了。
但阮恬一觉睡得还是并不踏实。沈从南的脸总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脑子,每一根神经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亢奋得很。
阮恬跟着阮舒一起吃过早饭,阮舒去送外卖,阮恬则背著书包去图书馆学习。
一学习就是一下午,阮恬写完作业时,已经四点半。
看着时间,阮恬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糟糕!
阮恬坐出租车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李振戴着耳机,靠在一侧墙壁上,翻着一本实验书。
李振也看见了赶来的阮恬,合上书本,摘下耳机,挥了挥手,“阮恬。”
阮恬见到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李振,我忘记和你约好了。而且我刚想联系你来着,才发现我没有你联系方式,所以……李振,对不起。”
李振笑,“没事。我也不着急。”
声音清越,眉目如画。
阮恬将出租车司机给的找零匆匆塞进书包,“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李振给阮恬指了指操场方向,“我们往这里走吧。”
阮恬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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