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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软又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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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笔直而危险,就跟要看穿她的心脏似的,“阮恬,你自己明白,到底是你觉得我对你只有好奇心,还是你自己没胆子承认你就是看上我了。你忘了,你喜欢李振的时候,你是怎么装了么?”
他看着她脸色变白,“你忘了,我都记得。你装作对李振不知情不知道的样子,转眼还想给李振送伞。”
感情永远是最莫名其妙的东西:前一秒明明还能是每秒回忆的过去,稍微来了点风吹草动,就能变成最锋利最扎人的刺。
蛮不讲理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那个人那时那刻在一切外在条件加持下的心境。
生命的每一刻,都只在一念之间。
阮恬抿唇。
沈从南:“还有两样东西,你要不要也拿走?”
他边说,边从雨伞架上拿出一柄黑伞,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发圈。无所谓的态度,扔在了一侧的桌子上。
都是阮恬少年时候的东西。
阮恬受不得这般的羞辱,她飞快地抓过她的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
她一边跑,一边想,她可真矫情啊。
外头雨大,阮恬虽然撑着伞,但那雨像走了眼睛似的,偏偏就往她身上扫。弄到她衣服上,没一会就沾满了雨水。
阮恬出了小区,站在路边,想等一辆出租车。
可她在路边等了快半个小时,竟没有等到一辆车。
阮恬刚想放弃,准备跑去附近离得近的公交站或地铁站,边上却忽然停了辆私家车。
车还有点新。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一张脸来。
阮恬讷了下,微举高了伞,惊道:“胡震平?”
胡震平是阮恬的同个团队的同事,阮恬虽然来团队三个月了,但是和这些男同事不怎么熟悉,只是大概记得名字。这会儿在公司外看到同事,难免有些惊讶。
胡震平朝她笑,“这么大雨,怎么还在外头?”
阮恬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小区门口,见没人追出来,也没车出来,才回过脸,也浅浅一笑:“有点事出来。没想到这么大雨。”
“那……等人?”
阮恬摇头。
“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恬犹豫了一下,点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谢谢。那我不客气了。”
阮恬收了伞,放在后备箱,刚坐上后排位置,胡震平就递过去一根干毛巾,“擦擦。”
阮恬诧异:“你车里倒是还备着毛巾。”
“嗯。我夏天手心爱出汗,用纸巾擦太浪费纸,就准备了干毛巾在车上。”
阮恬拿毛巾的手僵了下。
胡震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轻笑:“这根我没用过。干净的。”
阮恬:“不好意思啊。”
“没事。”
胡震平启动了车子,“你家住哪儿?”
阮恬报了地址,又问:“你方便么?”
“还好。不麻烦的。”
阮恬用毛巾擦了擦胳膊上的水珠,“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胡震平爽朗一笑,“行啊。”
阮恬本是想客气下,没想到胡震平真给应了,一时目光轻怔。
胡震平余光定在后视镜上,故作漫不经意地问:“我看你眼圈有点红,怎么了?”
阮恬“啊”了声,说:“雨打进眼睛里,有点痒,我揉了几下,就红了吧。”
“对了。留个手机号码吧,到时候一起出去吃饭也好约。”
阮恬开玩笑道,“还是不出去外面约饭了吧。我这种工资的人,交完了房租,除掉了生活费,可没钱请胡同事吃太贵东西,只能请个食堂饭。”
阮恬有意避开了手机号的事。
胡震平倒也没再提,“食堂饭也好。”
阮恬不吭声了。
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怎的,阮恬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空荡荡的,没有车。
胡震平也注意到阮恬的心不在焉,“还有事?”
阮恬顶着有点红肿的眼眶,摇头:“没怎么。雨太大了吧,总感觉心里有点烦。”
胡震平不再问,专心开车。
车里静,胡震平似乎也觉得车里相对于外面的雨声太过安静了,于是问:“听不听电台?”
“好啊。”
胡震平开了平常听得最多的一个电台。
是个回顾老歌的节目,电台观众可以自己进来点歌,胡震平一打开,正好在放那首阮恬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歌。
Once You've Met Someone, You Never Really Forget Them。
孤独的声音,唯一的独白。
她大概是太习惯孤独了,所以太害怕变成两个人之后,又重新变回孤独的感觉。
阮恬拍了拍胡震平的车椅背,“震平,帮我停个车吧。”
震平两个字阮恬说的莫名别扭。
胡震平不解,“这么大的雨,你停在这里干什么?”
阮恬:“谢谢你送我了这一段,我想起我还有点事一定要去解决,你停车吧。”
胡震平动作滞了滞,在路边泊了车。
阮恬朝他温温一笑,“谢谢,今天实在太麻烦你了。”
胡震平思忖了一下,隔着透明又滂沱的雨帘,静静看着阮恬从后备箱里拿了伞,撑起,亭亭站在雨里。
阮恬:“再见。”
胡震平再从头至尾扫了她一眼,抿着唇,关上车窗,飞驰而去。
轮胎滚得飞快,溅起了一把扬起的水珠子,在阮恬的裤子上,浇出一个个湿漉漉的小点。
阮恬失神地笑了笑,她摘了脚上那两只高跟鞋,提在手上。然后一鼓作气,往那车子离开的反方向,风一样地跑了起来。
胡震平开得慢,阮恬距离沈从南的公寓楼其实离得还没多远,她跑了没多久,再一抬眼,就又回到了小区外。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再回到沈从南面前,沈从南会不会都认不出她来。但她还是不敢停下。
她怕她一停下,就有千千万万的顾虑往脑子里涌,到最后又要打退堂鼓。
是啊。
她才22岁,年纪还轻,就算真的和沈从南谈一次,就算以后他们还是会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但并不代表她不能得到快乐、幸福和自由。
还有这么时间,她可以去挥霍,去浪费,又为什么一定要作茧自缚。
阮恬跑得越来越快,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往那个方向跑。
拐弯处有车灯,阮恬刚自觉地要让路,那车灯却忽然熄灭了。
阮恬惊讶,抬眼去看,却不偏不倚地撞进一双眼睛。
隔着朦胧的夜色,隔着千重万重的雨,隔着玻璃窗,他的目光跟染了层霜似的,还带着点戏谑。
他在车上。一身干净。神情桀骜。
而她在车前。浑身没一处是干燥的,还光着脚,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撑着伞。
两人的差异,仿佛高山与长河的落差。
阮恬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理智和感性在做剧烈的激战。
光是眼前两人的差距,足够让她想退缩,但她忽然松了手,让伞轻而易举地朝天仰躺。
她走得不快,在昏暗的路灯光线里,一步步地走到他车门边。
沈从南侧着脸,看她。
阮恬长得扁平,正面看上前平平的,跟她的表情一样,侧面看着扁扁的,就跟被风压过一样的扁。
她五官长得并不深刻,但眼睛却极为突出,那一双棕色的瞳孔,时而明亮,时而灰暗,时而呆滞,很生动,也很能让人记住。
不仅是她的眼睛,她的整个人,都很能让人记住。
留下很深的印象。经年累月,都能在某一个瞬间想起她的样子。阮恬打开了车门,声音有些抖。
她说:“沈从南,我给你写欠条吧。”
第三十九章
视线相对。
阮恬再次重复:“我给你写欠条。”
沈从南单手撑在方向盘上, 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目光又危险又暧昧,在浓稠夜色和茫茫大雨里像能把她吃了一样。
他说:“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阮恬本以为他还会跟她计较刚刚她就这么跑了的事,没想到他只是这么问了句, 下意识乖巧地答:“知道。”
“上车。”
闻言, 阮恬没像刚刚上胡震平的车一样客气,她一口气直接绕过车头, 直往副驾驶座那奔。
沈从南看着她,薄笑了声…
阮恬上了车,心跳的奇快, 可偏偏脸上看上去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
因为淋了雨, 她刚一坐下,车椅瞬间被濡湿。
沈从南也不知道从哪挖了一件皱巴巴的T恤, 递给阮恬,声音微沉,“擦擦。”
阮恬穿上高跟鞋,接过衣服。
阮恬没问他为什么会开车出来。
也没问他刚刚是打算去哪里。
不敢问。
也没什么好问的。
也许只差那么几秒, 她可能就追不到他了。
或者说,她稍微迟一点下胡震平的车, 她就永远都追不到他了。
这世上太多后悔和冲动,都是意气用事。
她淋着大雨从他家里跑出来是这样, 他开车从这个地方离开也是这样。大概人的一生, 都在一念之间。从他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她后悔了。那又重新跑回他身边的这一刻, 她不会再后悔。
阮恬以为沈从南会直接载她回去,没想到他却开到了一个便利店前。
车子熄了火,稳当停下。沈从南依旧握着方向盘,“你去买。”
“……”阮恬,“买什么。”
“你一个跟着团队卖避孕套的,怎么也不见你包里放点你们公司的产品?”
“……”是了,都藏了她的包,想必也翻过她的包了。
“我见不得人,你去买。”
“……”
操。
阮恬心里爆粗。
沈从南见阮恬没动静,又说:“你每天上班都想着怎么让顾客去买,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去?”
“……”
“我以为你一个买避孕套的,会比我懂行得多。”
“……”阮恬,“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我一个卖避孕套的!”
“哦。”
“……”
“你一个写避孕套文案的。”
“……”阮恬额上微绽出几根羞恼的青筋,下了车,猛地摔上车门,往便利店里跑。
沈从南在车里喊:“撑伞!”声音里带点戏谑的笑意。
阮恬没理。
阮恬虽然线上大大小小写了这么多避孕套文案,但对这东西的实践操作总归是不大了解的。
毕竟实践才出真知。
阮恬找到了卖避孕套的那一栏,微俯下身。
她刚想仔细看看,但忽然感觉背后有一束目光定在她背后,她背过脸,就看见收银的姑娘似笑非笑看着她。
阮恬咬了咬牙,随便拿了一盒。
浅蓝色和浅黄色为主色,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骚气。
收银、付款,阮恬拿着东西,飞快地出了便利店。
走远几步,她才低头看那东西上面的字。
丝蕾杜凸|点螺纹凉感装避孕套。
阮恬:“?!?!?!?!?!”
她怎么没见过也没写过他们公司这个避孕套的文案?!
阮恬故作镇定地回到车上,拿着沈从南一开始给的那件T恤擦头发。
沈从南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下一秒,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驰进雨中。
一路安静。
一直到电梯叮的一声,阮恬才反应过来,她又回到了沈从南的地盘。
他的地盘。
沈从南在前面走,神情在深深浅浅的灯光里有点模糊。
阮恬跟在后面,越到门口走得越慢。
沈从南按了密码,门砰得一下,自主弹开,他测眸看着阮恬,忽然一个探手,一把拽住了阮恬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身子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停地转圈,从门外转进门里,从灯光里掉进漆黑的公寓里。
沈从南踢上门,一手攀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单腿挤在阮恬双腿之间,将阮恬整个儿顶在门上。
阮恬脚找不着地,整个人半腾空着,视线刚好和沈从南的嘴唇齐平。
四目相对。
沈从南笑得变态,虽然变态,又耀眼得好看。他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说,“我的魅力是不是比李振那小白脸强多了。”
不明所以的一句。
阮恬心颤,不知道是被他这羞耻狂狼的动作逼得,还是真不知道沈从南到底想说个什么意思,“多久前的事了。”
沈从南:“切。看你以前喜欢李振那小白脸的时候,装得还挺镇定。到我这,到底装不来若无其事了哈。”
“……”
“你个小祖宗。放倒你真他妈不容易。”
夜色真撩人啊。
那些原本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这会儿都能往外蹦了。
就像沈从南自己说,放倒阮恬这样性格的女人真的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么也得把她宰得干干净净。
他声音轻佻,“你刚在店里买了啥。”
“……还能买啥,不是你让买的。”
“切。看你从店里出来的那表情,跟偷了人一样,你买了啥。”
操。谁他妈偷人了。
阮恬摸了摸口袋里凸起的那个方盒,心中再次爆粗口。
当然也只在心中。
沈从南沉笑,腰上的手不老实地往下顺,马上碰到了那盒东西。
阮恬忙用手硬压住,沈从南故意一根根地掰她的手指。
姜还是老的辣,沈从南这种调戏法,让阮恬手一抖,那东西没一会就被送进了沈从南手里。
沈从南低下视线,看到盒子上那几个字,呼吸像水蒸气一样得滚烫,扑在阮恬的侧脸上,“看不出来啊,你原来喜欢这样的。”
阮恬:“……”
她皱紧了眉。
“你先洗澡。”沈从南按开灯,顿了下,似是在逼迫自己忍一忍,说,“不然要感冒。”
阮恬推开他,虚着脚步往里走。
房子大有个好处,浴室也多。
阮恬洗好的时候,沈从南早就在楼下客房的浴室里洗好澡,坐在窗边,抽着烟等阮恬出来。
阮恬飞快地和他对视一眼,迅速撇开脸,猛地关了灯。
又是夜色,又是雨声。
沈从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过来。”
阮恬僵着没动。她不仅脚步僵硬,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沈从南从窗檐上跳下来,大步朝她走。
阮恬脑子迷糊得像是在犯困,她眼睁睁地看着沈从南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再一个瞬间,他的手已经停在她的臀部。
肌肤相接,如此强烈、如此壮观、如此放纵、如此惊涛骇浪般的触觉。
真让人快活啊。
能让人忘了烦恼,忘了痛苦,忘了过去,让人沉湎,让人堕落,让人心甘命抵地交出灵魂,交出心跳。能把人活活乐疯了。
一个人的皮肤和另一个人皮肤碰上,就像两块火石碰在一块一样。
一个再小不过的摩擦,都能激出无数潋滟旖旎的火星。
沈从南的手像着了火,在她身上放浪形骸。触及到腿心位置,他沉声:“没穿?”
他沉得如磁的声音能吞兽。
后来的事,阮恬大约已经记不清了。
房间里弥漫着层层的味道,刺激着阮恬的嗅觉。
都是沈从南的味道,都是他的。
他的的沐浴露味道,他的香水味,他激烈的荷尔蒙味。
他像一个王,主宰着、霸占了她的感觉。
朦朦胧胧之间,她听见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说:“五年哪够!五十年我都能让乖乖你送上门来还给我!”
操。这死男人!
李振那破事要计较这么久,五年的欠条还要斤斤计较。脑子被驴踢了吧。
阮恬一边痛并快乐着,一边心中第三次爆粗。
事后,阮恬枕在沈从南的肩膀上,使劲地呼吸。
沈从南带着点倦意,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说,“那个方顺,给你留下阴影没有?”
阮恬静了半晌,摇摇头。
沈从南对她做这些的时候,她没有想起方顺。
也没有想起童年时代,方顺和阮舒在客厅的沙发上光着下半身做那种事的画面。
“那次,我们周一吵了架你跟我解释之后。我周二就带着江易和杜钰天还有几个关系好点的,去堵他。”
阮恬一惊。她压根不知道这事。
“没怎么样。只是揍了一顿。他嘴贱,还在那边扯皮子说只要我们打不死他,下一回再逮到机会他一定把你给上了。”
陈年旧事一点点翻开,就像已经入土的落叶,从土地里灌溉培育了一个种子出来。
春风一过,种子破土吐绿。
沈从南仿佛是在说一件很简单不过的事,“我那时候快气疯了,甚至想着阉了他算了,不过带着的几个兄弟都使劲拦着我了,我就没做傻事。”
阮恬心慢慢涌起千层万浪。
真惊“心动”魄啊。
“杜钰天这事是外人,比我清醒,他拖着我回学校了。我当时就放过了他。那周放学的时候,我送你回来以后,记不记得,当时下了雨。”
“……”
“你还给我送了伞。”沈从南闭了闭眼,“我后来想,还好我收下了伞,不然你和我之间,真的连一点联系都没了。”
“……”
“我回去了没多久,右眼皮老跳,就叫了杜钰天几个去你家。可是你不在,敲你家里门也没人。我……”
一个人的回忆永远只是残缺的拼图。
最后那一块最重要的拼图总是留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手里。“我去找你了。你去找我的时候,我去找你了。我就在你公寓楼下。我一点也不想跟我妈走的。”
阮恬既像是满足,又像是遗憾地叹息。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好奇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会去了哪里。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去找我了。”
第四十章
阮恬习惯早醒。
天光透亮时, 阮恬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记忆回笼,四周原本只潜伏在黑夜里的陌生画面如洪水猛兽般涌入她的视线。
身边的男人躺着,紧闭眼睛,露着半张干净的脸颊。
光线亮, 隐隐显出他脸上细腻的绒毛。
阮恬心上一惊。
她怔了片刻, 下床猛地将窗帘拉上。
白昼收敛,房间瞬间暗了些。
阮恬舒了口气, 看着床上的男人,目光透着点傻气。
她跟个桩子似的在原地杵了半秒,忽然念及什么, 看了眼墙壁上的钟。
糟糕!
阮恬捡起地上摸着有点湿的衣服, 匆匆拉平了褶皱,慌乱地套上, 再捞起被扔在一边的包。她简单地洗漱之后,逃一样地离开了。
阮恬赶在十点前刷了卡,抢着步子挤进了电梯,一抬头就撞上蒋西岳戏谑的眼神。
阮恬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心虚地拽了拽衣摆:“……”
蒋西岳:“没回家?”
阮恬:“临时有点事。没回去。”
蒋西岳似乎是信了她的话,侧开话题, “从南把我车开哪去了?”
阮恬下意识实诚道:“他公寓的地下车库。”
蒋西岳测眸,看阮恬的目光意思玩味。
阮恬被他看了会, 才后知后觉, 她怎么会知道沈从南把车开哪儿去了?
除非她跟着沈从南一块去了!
阮恬耳根有点热。
她心道,这电梯怎么还不到。
蒋西岳松朗明快地开口, “是不是有电话来?”
阮恬不明所以。
蒋西岳:“我看你包一直有亮光。”
阮恬低下头,看包里那手机屏一直亮,来电显示刚好是他们在讨论的主人公。
阮恬:“……”
电梯“叮”地一声,终于到了。
蒋西岳先出了门,然后转过身,两手撑在墙壁两边,堵住了阮恬的路,“给你放半天假,回去换套衣服再来。”
阮恬:“……谢谢总监。”
电梯门开始合上。
蒋西岳慢慢消失在阮恬的视线:“今天下班后,一起吃个饭。”
蒋西岳去茶水间倒咖啡,胡震平也跟了上来。
蒋西岳看他一眼。
胡震平:“刚刚阮恬是不是来了,怎么没进来就回去了?”
蒋西岳挑了挑眉:“我让她回去的。怎么,你找她有事?”
“不是。昨天我看她淋着大雨,好心载她一程,不过她半路又给下车了。”
蒋西岳倒了咖啡,轻啜了一口,“哪遇上的?”
“景干小区外面。那会雨下的贼大,也不知道她在那干什么。”
蒋西岳笑了笑,“怎么,这么关心她?”
胡震平也跟着打哈哈地笑,“总监说的都哪跟哪啊。同事嘛。”
蒋西岳拍了拍胡震平的肩膀,“有想法就有想法,藏着掖着也不来事啊。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招呼。”
胡震平没想到蒋西岳这态度,摸了摸脑袋,“哈哈哈。我要真有想法,到时候绝对不跟总监客气。”
蒋西岳:“成!工作去吧。”
阮恬出了电梯,才做贼心虚地拿出手机。
翻了翻未接来电,纪言初和沈从南的来电有为得多。阮恬叹口气,趁着手机还有电先给纪言初回电话,“言初,我……”
“你你你你你!你干啥去了?钓汉子去了,一整晚不回电话也不回家。”
阮恬:“就……有点事。”她尽量客观地描述,“遇上了个老同学,然后就聊上了,我老是手机静音的,你也知道,就没看到电话。然后跟他聊的比较愉快,就聊了一晚上。”
纪言初许久不吭声。
阮恬有点慌了,“言初?”
纪言初:“哪个同学,男的女的?”
阮恬愣了下,才说,“高中同学。女的。”
“周念念,还是那个姚芳芳?”
阮恬的关系圈很小,高中同学就留了一个朋友周念念和一个同桌姚芳芳偶尔微信联系联系,其他就没有联系的人了。
阮恬硬编道:“嗯……周念念。对了,言初,你今天上班吗?”
纪言初口气已经好了很多,“上班啊。工作日当然上班啊。怎么,你不打算上了啊?”
阮恬:“嗯。请了半天假。”
“那也好,你补补觉。”纪言初一边关心,一边忍不住吐槽,“跟我都没这么热情聊过天,竟然跟别人能聊一晚上。咱们的革命友谊也算到尽头了。”
阮恬:“……”
阮恬挂了电话,叹口气,看着通讯录上的沈从南,一鼓作气回了电话过去。
很快被接通了。但那边没出声。
阮恬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理亏,声音有点弱:“喂……”
沈从南的嗓子似乎还没醒,说话声有点沉喑,“吃抹干净了打退堂鼓呢,还是不打算负责?”
“……我上班。”
阮恬感觉脸烫了起来,她用手朝脸上扇了扇风,走出办公楼拦了辆车。
沈从南:“欠条呢?”
阮恬一惊,昨天这来来回回,一觉之后她把这事就给忘了。她坐上出租车,和师傅报了地址,才说,“等会写。”
沈从南听见她报了地址,问,“上出租?现在才出小区?”
“不是。蒋总监让我去换套衣服。”
听到阮恬这句,沈从南大概是被乐到了,“对哦,一个女白领,两天穿一套衣服,是个人都能想歪。啧啧,你完蛋了。”
阮恬:“……”
“那,晚上一起吃饭?”
他声音有点低,低得让阮恬耳根子软得不行。她静了半秒,想起蒋西岳跟她约好的,说,“不要了。我……你出那么大事,到时候再弄出什么新闻就不好了。”
“……”
阮恬踌躇了两秒,又问:“对了。蒋总监……你和蒋总监关系好么?”
沈从南有点漫不经心,“还行。就认识的朋友。上回你朋友欠债给你打求助电话,就是他听了电话喊了我去帮忙的。问他干嘛,你找他有事帮忙?”
认识的朋友。
阮恬眨了眨眼:“……没什么。就问问。好了。我挂了。你忙你的去。”
沈从南不吭声。
大概是心情不爽。
阮恬狠了狠心,切了电话。
沈从南这边刚结束通话,经纪人的电话已经过来了。
许延河:“在哪儿呢?一晚上每个影。”
沈从南还感觉有点不真实,躺在床上低低道,“做春梦呢。”许延河气不打一处来,“网上在刷话题你知道吗?#沈从南退出娱乐圈#,这回这事真闹大了啊,我跟你说,热搜到现在还撤不下来,一直有人网上顶,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耗着,等热度过去?我告你啊,就现在这情况,你办法行不通了。那一边不把你整死,是不打算罢休了。还有……”
沈从南有气无力地骂了声,“操!还有啥?”
“有人扒了那张照片上那个女的。天涯的人扒的,有人称她是你同学,说那张照片那个人就是你初恋。就差没说那女的的名字了。”
沈从南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你把那帖子留个底,然后马上找人删了。我等会就来公司!”
沈从南挂了电话,从通讯录里翻了翻,给江易去了个电话。
江易高三那会听了家里人的意思,开了个日料店,每天管几个厨子和服务员,不愁吃不愁喝,爽利得很。沈从南空下来了,偶尔还会去他那蹭几顿饭吃。
江易接到沈从南的电话,乐呵呵的,“干嘛啊南哥?八百年了也没见你个大忙人给我来个电话。”
“问你个事。”
“这你还真找对人了。啥事啊?”
“许静和,你还记得不?我妈一朋友的女儿。”
“知道啊。以前还老追着你跑呢,后来和一学习贼溜的谈了,没多久就吹了出国念书去了。”
沈从南捏了捏眉心,“她前阵子好像回来了。”
江易乐了,“回来了啥意思,你又看上她,想追啊。那你找我没用啊,找你妈啊。”
“算了算了,你他妈知道的还没我多。”
“那你说你想问啥啊!”
“我以前得罪过她没啊。她是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
“……”江易沉默了会,声音厚了些,“你得罪的可不止她一个女的。但许静和……你忘了高三末尾那会,许静和在你家门口等了你整整一天,你都不告诉她你要考哪里去了?她才选择出国的?”
沈从南揉了揉头发,“……我有事。挂了啊。”
江易忍不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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