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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软又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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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她又软又甜
作者:HeyJane

文案
阮恬平淡无奇的学生时代,托沈从南的福。
也算是有了初吻经验的人。
事后,傲娇别扭爱吃醋沈从南:“不是不会擦唇膏?我给你擦还不乐意?”

学生时代结束后,阮恬在一家避孕套公司做文案。
某天,她在公司楼下收到了一则影帝的告白——
“你和你的名字一样,又软又甜。”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从南,阮恬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1—  江易停在门口,回头看了眼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的女生。
      他吹了声口哨,嬉皮笑脸地朝门里的人喊,“南哥,人给你带来了。”
      静了一下。
      才有声音,“进来。”
      说话的人嗓音微喑,情绪不明。
      阮恬被江易带到沈从南跟前。
      沈从南蜷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垂着脑袋打游戏。
      没有理会阮恬。
      阮恬皱了皱眉,顶着一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坦坦荡荡地先启口。
      “沈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阮恬看不懂沈从南打的游戏,她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沈从南从游戏里抽身。
      她又皱了皱眉。
      “沈同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阮恬转过身打算走,江易一个跨步截住阮恬的路,眉目微扬,似笑非笑,“学委,我们南哥找你真有事。”
      阮恬余光瞥了眼还在打游戏的沈从南,面无表情地正视江易,“那等沈同学有空再找我吧。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
      江易看了眼沈从南,没有让路。
      阮恬绕过江易要走。
      “为什么平白无故拿走静和八百块钱?”
      阮恬转回身,看见沈从南收了手机,神情恣意慵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是的,意味深长。
      阮恬很不喜欢他这么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小偷的眼神。她眉心挤了挤,“第一,我不是拿,我只是问她讨回八百块钱。第二,许静和欠了我八百块一个月不还,我问她讨回有什么不对?”
      沈从南动了动嘴巴,神情晦暗不明。
      阮恬用舌尖润了下起了皮的唇瓣,客气道,“沈同学,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从南没打算和她客气,“我怎么相信是静和欠你八百?”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钱我是不会还出去的。”阮恬顿了下,目光笔直地投进沈从南眼底,“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先走了。”
      阮恬走了两步,又回头,“还有。沈同学,自习课时间宝贵。如果下次有事,请在下课时间找我。”
      阮恬走出杂物间,肩膀慢慢软了一些。
      他们班的沈从南和江回,还有其他班上的几个男生,都是三中出了名的小混混。不读书,平日打架斗殴,就爱整些有的没的。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占了五楼的杂物间,当他们的休息室用。
      阮恬不喜欢这样的人。
      就算这其中某些人,长得一等一的好看。
      江易见阮恬走远,一屁股挨进沙发里。
      他摸了根烟,衔在嘴里,眯着眼看阮恬一步步走远的背影,“南哥,咱们班这学委真可怕。”
      “可怕?”沈从南挑眉,觉得这词挺新鲜。
      “就永远一张面瘫脸。表情也只有一个,就只会皱眉。”江易将烟盒递给沈从南,“南哥,你觉得她怎样?”
      沈从南抽出根烟,点上。
      他吸了口烟,背脊陷进沙发里,半天吐出一个字,“装。”
      口气轻慢,蕴着几丝不屑。
      江易没明白,“什么意思?”
      沈从南懒洋洋地斜他一眼,“端着呗。指不定心里和那些女的一个德行。”
      江易楞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沈从南所说的“那些女的”指的是谁。
      在三中,追沈从南的女孩,能从班级门口排到校门口。要是算上其他高中听过沈从南名声,对他感兴趣的,估计连起来能绕三中一圈。
      这些女孩,追沈从南的方式层出不穷,出其不意。
      有的热情如火,脸皮厚到能开飞机,卯足了劲缠着沈从南,沈从南到哪她就跟到哪;有的装高冷,故意在各个场合刷脸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有的装柔弱,老是在沈从南面前或摔倒或被撞伤,然后可怜兮兮地向沈从南求救。
      江易也是见过这些把戏的。他听沈从南这么一解说,心里顿时明朗。
      他朝沈从南肩膀撞了撞,“所以那八百块,该不是是她看你最近和许静和走得近,为了引起你注意力,所以才故意拿的?”
      阮恬走回教室,坐在前排的同学拉住她,“学委,老王让你去趟办公室。”
      老王叫王川,是阮恬他们班的班主任。
      阮恬点点头,“嗯。”
      她想起什么,环视了一圈,看好些同学都在订正试卷,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桌上堆得几张满布勾勾叉叉的答题卷。
      哦。期末考成绩出来了。
      阮恬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老王。”
      王川从成绩单上抬了抬头,拧着一张脸看她一眼,“进来。”
      阮恬站得离王川有一米,就停住了。
      王川瞅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沉着气,将几张一样的成绩单递给她,“把成绩单贴到后面的黑板上,剩下的分给各科老师。”
      阮恬轻“嗯”了声,接过成绩单,随意地扫了一眼。眼瞳微缩。
      班级前五又没有她。
      王川忙着整理进步学生和退步学生的名单,他挥了挥手,“好了。去自习吧。”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
      阮恬握了握手心,垂眸再细看了一眼成绩单。
      阮恬。班级排名14。年级排名298。
      阮恬皱了皱眉。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难过,至少脸还是一张冷漠的脸。
      她拿着成绩单,低着头往门口走。
      也不怪王川不耐烦阮恬。阮恬曾经也是稳居班级第一,年级前十的人。可打上了高三,每一次的月考,一直到这次期末,阮恬先是掉出前一百,再掉出前两百,一次比一次考得差。
      王川开始的时候还会找阮恬谈话,帮她分析是哪里出了问题。后来见阮恬不进反退,慢慢就放任她自流了。
      “叩叩叩。”
      莫名有节奏的敲门声。
      办公室另一位老师忽然惊喜出声,“李振,你来了啊!”
      阮恬头皮麻了麻,抬头朝门口看去。
      青瓷一样的少年逆光而立,脸上沉淀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静和坦荡。
      似乎是刚运动过,少年额前留的有些长的头发颤下了一滴汗珠。他朝他们班的班主任打招呼,“刘老师。”
      阮恬浑身像通了电,软了一下。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她想。
      等阮恬刚走出办公室,就传出王川粗犷的声音,“老刘,你们班李振这回是不是又考第一?”
      被称作老刘的老师很兴奋,“李振哪次不考第一?”
      王川顿了下,说,“你倒是找了个好学习委员。我们班那个,这回考了个298。估计整个理科班的学习委员,就她考得最差。”
      “这么差啊!你当初干嘛让她做学习委员?我刚看她几眼,那女同学表情有点丧啊!”
      “她开始的时候也是好的。现在也不知道回事,一次比一次考得差。说说她吧,也不见得她进步。真要撤了她的学习委员,到时候还说是我这个老师不肯培养她!”
      阮恬再走远几步,一直到王川的声音在耳边慢慢熄灭在停下。
      眼睛忽然起了大雾,茫茫一片。
      三中是H市的一所住宿学校,校领导对高三生的管理很严格。因而高三生要分析完期末卷才能放寒假。
      三日后,各班的老师陆续布置完了寒假作业。一批批的学生,像从牢笼里挣脱出来的花蝴蝶,穿着青春靓丽的衣裳,提着大包小包行李和课本,成群结队地蜂拥出了校门口。
      校门口停着一排望不到尽头的车,像放大镜后的甲壳虫,一只只整齐排列。
      阮恬没有人来接。她提着行李,戴上耳机,也慢慢走出校门口,准备去公交站坐车。
      走到转弯口,也不知道从哪儿方向忽然飞过来一个空烟盒,冷不丁就要打到阮恬脸上。
      阮恬最受不得惊吓。
      她溜圆了眼睛,惊叫一声,脚上装了弹簧似的往后退。
      空气中传来一阵口哨声。夹着一点嘲弄轻讽。
      阮恬循声下意识看过去,正好见江易坐在一辆名牌车的副驾驶座上,吊儿郎当地朝她笑。
      阮恬眉心微拧。
      江易拍了下腿,回头看正平视前方开着车的沈从南,“南哥,你看那女的,哈哈哈,只会皱眉!被人扔个空烟盒也不敢吱声。”
      沈从南食指敲了敲方向盘,漫不经心地侧过脸。
      女孩一双瞳孔像透明的玻璃球珠子,并没有一点情绪。连刚刚被江易扔空烟盒戏弄的难堪都没有。
      冬日的暖阳投在她身上,她头顶几丝碎发之间浮着一层光晕。她蹲下身,将那烟盒捡起来,用力地投进了垃圾箱。
      她抬起头,陡然看了沈从南一眼。
      沈从南瞳孔轻缩,喉咙像含了一块炭,又干又涩。
      他刚刚,分明看见了女孩眼底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沈从南见江易也盯着阮恬看,不知为何,忽然语气不明地说,“还看什么呢?快关窗。这么冷的风。”
      江易觉得沈从南这话莫名其妙,他回头,“南哥,你以前不最喜欢开车时吹风吗?可从没在乎过冷不冷的。”
      沈从南踩了油门,不由分说地超过了前面的车。他心不在焉道,“你悠着点。随便乱扔什么空烟盒!谁知道你会不会害的我吊销了刚拿没多久的驾照。”
      静了静。
      沈从南抬眼,看着阮恬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慢慢凝成一个点。

      第二章

      五点三十分,阮恬踏进了家门。
      方顺听见动静,朝玄关处探了探脑袋,见是阮恬,方顺双眼微眯,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哟,恬恬回来了啊。”
      阮恬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理会方顺。
      她换上拖鞋,拎着行李自顾自回卧室。
      方顺的视线一瞬不瞬地钉在阮恬年轻的身体上,他咽了咽喉结,“急什么回房间。你妈说让你给我做饭。”
      阮恬闻声,背脊微僵,握着行李的手紧了紧。
      “饿了自己煮。吃我妈的喝我妈的,不代表你能吃我做的饭。”
      阮恬说完,三步并两步走进房间。
      刚将门上锁,外头就传来男人讲电话的声音——
      “舒舒,我好饿……舒舒,阮恬可能刚从学校回来,累了,所以才不肯给我做饭……算了算了,你别生气,别为难孩子了……哎。那好吧,我把电话拿给她,你跟她说吧。”
      阮恬无声地冷笑。她垂着脑袋,任由心口漫上来一股接一股悲哀的潮水。
      方顺的脚步声像催命铃声,一下一下响在阮恬心上。没一会,她听见方顺敲了敲门,“阮恬,你妈要和你讲电话。”
      阮恬屏息。没有出声。
      “阮恬。你妈有话要和你说!”方顺声音变高。
      阮恬皱了皱眉,目光停在卧室唯一的窗户上。
      一门之隔,方顺似乎又开始和阮舒讲电话,“舒舒,算了算了。我看阮恬是真累了。就不让她给我做饭了吧……嗯。我等你回来。”
      阮恬一觉睡到天色擦黑。
      意识有些朦胧,她擦了擦额头,擦出一把冷汗。
      门外传来零星的对话声。
      “舒舒,晚饭差不多了,那我去叫恬恬来吃饭。”
      阮舒提起阮恬的口气并不好,“谁管她,让她睡去。她自个儿醒了自己做饭吃得了!”
      方春安抚她,“好了,还为今天的事生气呢!她也刚放寒假,估计学业压力大着呢。”
      “切!她还真以为自己读个书,咱们都要把她供起来了?明知道你饿了,还不肯给你做饭。真以为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了?算了算了,不提她了,来,咱们吃咱们的。”
      阮恬在被窝冷笑一声,戴上耳机,声音调大,一直到外头的声音完全听不见。
      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刷了会微博,转到知乎上提问。
      “有一个一点也不爱女儿,还要包养小白脸的妈妈是怎样一种体验?”
      抱着并不一定能得到回复的心态,阮恬大篇幅地描述了自己的经历。
      这发泄一通后,阮恬觉得心里满足了不少。她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继续回去梦乡。
      翌日。阮恬吃着早饭,就看见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
      “恬恬,妈妈和方叔叔一起出去约会。今天的外卖你去帮我送吧。”
      熟悉的遣词造句,阮恬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见这句话。她习惯性地将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垃圾桶。
      不经意的一瞥,阮恬陡然看见垃圾桶上扔着并不眼熟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
      那是两个打了结的避孕套。
      阮恬骑着小电瓶来到中餐厅,和老板熟络地打招呼,“刘老板好!”
      “诶!恬恬来了啊。”刘老板见是阮恬替阮舒来,也早就习以为常。他将打包好的几份外卖一块递给阮恬,“诺,先去送这些,快去快回。尾号4321的这位先生先给他送过去,他刚刚催单了一次。”
      阮恬扫了眼地址,锦花公寓三幢28号。距离不远。
      她两手从老板那接过外卖,轻盈浅笑,“十分钟马上给他送到。可不能让他投诉咱们靠好口碑吃饭的中餐厅。”
      刘老板憨憨一笑,“呵!我看咱店的口碑可都要靠我们恬恬啦!”
      门铃响到第四次的时候,门才终于被打开。
      阮恬一手提着外卖盒,一手停在门铃上,正打算按第五下门铃。她仰着脸,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目光微滞。
      房间里开着暖气,少年只简单穿着白衬衫,衬衫上头开着两个扣子,堪堪露出一段白皙光滑的皮肤。衬衫下边也松着两个扣子,一半扎进牛仔裤,一半敞着,精瘦却有力的腹肌若隐若现。
      阮恬很快平复了内心零星的诧异,仿佛不认识沈从南一般,从容地将手上的外卖递到他身前,挂着职业式的笑容,平静道,“沈先生。温水轩中餐厅的外卖。一共108元谢谢。”
      沈从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周。动作顿了下,没有接过外卖。
      阮恬的笑容僵了僵。
      沈从南看了看表,“一个多小时才送到,你们中餐厅是这么服务客人的?”
      这种类型的刁难,阮恬有时候一天能遇上好几回,她一边殷勤地将外卖往沈从南眼前送了送,一边熟练又恭敬地道歉,“对不起。这次是我们服务不周,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用餐愉快。”
      沈从南晲她一眼,没说话,也没接过外卖。他懒洋洋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最新一条通话的号码。
      正是打电话来通知外卖到了的那通号码。
      外卖有些沉,阮恬不得不将外卖往下放了放,等沈从南打完电话。
      “叮铃铃——”
      手机铃声唱起来,阮恬以为是老板打来催单的。她慌乱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没仔细看来电显示,马上就接通了电话。
      沈从南喉结溢出一声愉悦的笑。
      阮恬身子一震,视线下意识地对上沈从南调侃的目光。她听到耳边的手机传来沈从南略带笑意的声音,“这是你手机号?”
      他玩世不恭的口气让阮恬的嗓子一堵,一时语竭,“……”
      “我记住了。”沈从南切了电话,朝她晃了晃手机。
      女孩被风冻得泛红的嘴唇,因为惊讶微微张着,像冬日寒雪中含苞待放的梅花。
      沈从南略弯了腰,从阮恬手里拿过外卖。
      少年温暖的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手,阮恬像是触了电,猛地抽回了手。
      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妖魔鬼怪一般惊恐。甚至忘记了要外卖费,直接扔下外卖,逃一样地离开了。
      阮恬跑到电梯口,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刹住了脚步。
      该死。她竟然忘了要外卖费。
      阮恬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做了一番表情管理,慢慢恢复了一脸的冷漠,才踱步走了回去。
      阮恬绕过转弯口,抬了抬眼睛,就看见沈从南半靠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那表情就好像,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一样。

      第三章

      很快,阮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沈从南手里还拎着外卖。
      两人视线相交,阮恬表现得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不好意思沈先生。刚刚我忘记拿外卖费了。一共108元。”
      沈从南见她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眸光微冷。他双手抱拳,好整以暇地想拆穿她的假面具,“刚刚跑什么?刚刚跑了现在装什么淡定?”
      阮恬目光澄澈,看着他,不动声色。
      见她不说话,沈从南觉得有些没意思,他打了个响指,“跟我来。”
      阮恬礼貌地朝他笑,“不用。我在这等着沈先生就好。”
      沈从南:“外面冷。我不打算再出来。”
      言下之意:要么跟我进去拿钱,要么别拿钱了。
      那刚刚是谁拎着外卖,像个桩子似的杵在门口?
      阮恬皮笑肉不笑,“那我冒犯了。”
      沈从南没在意听。他拎着外卖进了门,留给阮恬一个慵懒的背影。
      阮恬敛眉,跟了进去。
      屋里开着充足的暖气,连通入肺腑的呼吸都是暖融融的。
      阮恬站在玄关处,看着沈从南将外卖扔在餐桌上。然后踢着拖鞋,大摇大摆走到茶几边,拿起钱包,从里面翻找现金。
      “南哥!外卖怎么还不来啊!我快饿死了。”
      随着某个房门打开,一道甜腻的女声清晰地传进阮恬的耳朵里。
      也许是声音有些熟悉,阮恬不自觉地侧脸看了过去。
      视线相遇。
      阮恬看见许静和穿着一身睡衣,手里还举着手机,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空气里飘出一阵奇怪声音。
      阮恬皱了皱眉,感觉那声音似乎是从许静和手机里传出来的——
      “雅蠛蝶!啊……啊……”女人欲拒还迎的娇喘声此起彼伏,像一首催情曲,柔媚地能挤出水来。
      阮恬皱了皱眉。
      许静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要关视频。但也不知道是她太慌张还是其他什么缘故,那手机竟砰地一声,砸到了地上。
      屏幕朝上,男女交织起伏的画面陡然撞入阮恬的视线。
      沈从南睥了眼许静和,随即饶有兴致地看向阮恬。
      她镇定地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了目光,仿佛对这种东西见怪不怪一样,脸上既没有羞赧,也没有慌措。
      许静和在原地磨蹭了一会,拾起手机,关了视频。
      气氛静了下来。
      阮恬挂着愈发职业的笑容,态度可嘉地问沈从南,“沈先生,外卖费。”
      沈从南用舌尖顶了顶下唇,目光落在阮恬还起着皮的嘴唇上。
      他走到玄关口,将150块递给阮恬。
      阮恬接过两张纸币,要从包里找零钱给他。
      沈从南依旧盯着她起皮的嘴唇看,看着看着,阮恬干燥的嘴唇慢慢模糊,最终化成他脑海一个微妙的影像。影像里,瘦的像根竹竿的女孩站在他跟前,再平凡不过的脸,再普通不过的穿搭。她用舌尖润了润起皮的嘴唇,跟他客气,“沈同学,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从南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骤然出声,“不用找了。”
      阮恬动作顿了顿,继续找零钱。
      沈从南没好气道,“我不喜欢零钱。”
      阮恬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双眼睛填满不解。
      他不再看她,刻意放冷了声音,“零钱给你买个唇膏擦。”
      阮恬拿着要给他找钱,闻言,表情拧巴了一下。
      那模样,在沈从南看来,就好像是在说:你有病吧。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沈从南有些胸闷。他脸上掩了一层冷霜,飞快地从她手里抽出零钱,“滚!”
      阮恬如释重负,马上敬业地点头道,“祝您用餐愉快!”
      许静和用余光打量了两人这一出,眸光轻轻流转。沈从南一个回头,许静和忙像个没事人似的,仔细检查手机有没有摔坏。
      他不冷不热地看着许静和,一边走回茶几拿钱包,“任性也差不多了。你再赖着不回去,你妈就该疯了。”
      钱包里躺着一叠红钞。沈从南蹙了蹙眉,将两张二十块,一张五块的纸币和三个硬币揉成一团,也塞进了钱包。
      过了一会。
      沈从南面色暗恼,重新抽回了那一团纸币,一张张展平,齐整地塞进钱包里。
      许静和看着沈从南自相矛盾的动作,心思沉了沉。但她装作没看见似的,嘟起嘴巴,说“切。我才不要我妈管。”
      她神采奕奕地蹦到沈从南边上,环住他的胳膊,“阮恬竟然是个送外卖的。我天,她是有多缺钱。偷我钱也就算了,竟然还送外卖。”
      顿了顿,她继续,“谢谢你啊南哥。上回帮我把800快从她手里要回来。”
      沈从南眉心拧了拧,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桌上的外卖归你。”
      许静和吃了一惊,“你昨天不是还说你今天没事!”
      “我现在有事了。”
      “你干嘛去?”
      沈从南口气有些不耐烦,“你要查我岗?”

      第四章

      许静和知道沈从南这人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她蹭了蹭沈从南的胳膊,“好了。别生气了,我就这么瞎几把问问,你这么较真干嘛啊?”
      沈从南从她身边侧开,目光在她手机上停了半秒,“不是很喜欢苹果7吗?这么喜欢也舍得摔?”
      许静和神情微凝,随即装傻,“你说啥呢!”
      “没什么。”他没打算戳穿她,要笑不笑地说,“江易是不是没告诉你,我不爱看岛国片。”
      许静和,“……”
      外面正值午后,冬天的日头暖洋洋的。口气里的光线像一层橘黄色的薄纱,渡在整个城市上空。
      让人有种现世安稳的错觉。
      车窗敞着,寒风铺面,沈从南神态慵懒,放慢了车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转。
      忽然,他眼睛陡然被填进了一抹光亮。
      沿路一排的灌木高树边,一抹明黄的身影骑着小电动,慢悠悠地从小区里拐了出来。
      是阮恬。
      她偏瘦干平的身子套着一件宽大的黄色外卖服,头上戴着一顶红色头盔,仿佛一个……色彩丰富的小丑玩具。
      沈从南闲着也是闲着,隔着半条宽的马路,优哉游哉地跟在阮恬的小电瓶二十来米的后头。
      以前都是自己被人跟,现在换他跟人。沈从南还是第一次发现这种事挺刺激。
      阮恬开电瓶的技术估计一般般,她的速度在沈从南眼里就跟乌龟赛跑似的。而且这只乌龟不仅不勤奋,还学着兔子半路停了下来。
      她摘下头盔,脱了外卖服,慢慢踱进了一家馄饨店。
      隔得距离有些远,沈从南伸长了脖子,眯了眯眼。
      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熟人,他看见阮恬先是有些拘谨地和那人打了个招呼。后那人大概说了些什么,阮恬笑了一下。
      这是沈从南在阮恬脸上第一次见到除了皱眉之外,如此生动的表情。
      她身子又扁又平,偏偏一张脸圆圆的,连佩的眼镜镜框也是圆的。此刻这么一笑,眉眼弯弯,整个脸圆得格外显嫩。
      她笑的时候,怯怯的,讷讷的,咧着上排大白牙,轻咬着她起着皮的下嘴唇,像极了——
      一个怀春的少女。
      至少在沈从南看来是这样的。
      阮恬只是来碰个运气,她在店门口张望了张望,没想到真遇上了在就餐的李振。
      很久前一次送外卖,她偶然间看见李振背著书包从市立的图书馆出来。她当时也不知是被吃了迷魂药还是鬼迷心窍了,愣是违背了职业道德,顺着私心跟着李振,一路跟他到这家馄饨店。
      后来,她慢慢摸清了规律。
      李振每周末都会去市立图书馆,馄饨店离图书馆不远,所以李振每次都在这家店吃午餐。但李振来馄饨店的时间没有规律可循,有时候上午11点,有时候下午一点,没个准。
      阮恬每次来“偶遇”他,全靠一身“运气”。
      当然,与其说“偶遇”,不如说是每次她都在偷看他。
      阮恬将送外卖的电瓶车钥匙抓在手心里,生怕有人看见似的。偏偏刚好有一中年男人出店门,宽厚的肩膀一下撞在阮恬肩上,阮恬退了两步,手上的劲松了松,钥匙顺势划出了手心。
      “嘿!你还好吧!”
      少年的声音清亮如午夜月下的笛声,一如既往的好听。
      阮恬怔了怔,微微仰头。
      对视半秒,阮恬猛地一个墩身将地上的车钥匙拾起来,结结巴巴地,“我……我没事。”
      少年大约也自知自己有引人倾慕的资质,所以对阮恬的紧张毫不在意。仿佛是司空见惯了似的。他推了推眼镜,“你是18班学委?”
      阮恬神情暗了暗,但马上扬起嘴角,阳光大方地说,“嗯。我是18班的学委。我知道你,你是8班的学委。”
      李振笑笑。
      “刚刚。谢谢关心。”阮恬越发地落落大方。
      “不客气。”他眨了眨眼,顿了一下,“那我先走了。你用餐愉快。”
      阮恬目送李振走远。她发现,李振一下也没有回头。
      心里有些涩,她忽然摸了摸自己干燥破裂的唇瓣,陷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自卑。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单纯的人。相反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聪明,从来不缺一些小心机。就算刚刚一开始在李振面前有些慌措狼狈,但她马上调整了情绪。
      她努力想在李振心里强化对她的印象,可努力过后反而会产生更大的胆怯和害怕——
      毕竟十八岁的她,不漂亮,不明艳,不开朗,没有能和他比肩的成绩和学识,没有一项出色的才艺,没有鲜艳漂亮的衣裳。
      她害怕,在李振面前殷勤倒贴的自己。
      在李振眼中,只是个跳梁小丑。
      那时候的阮恬还不懂。
      年少时代的爱情其实分两种。一种是先迷恋上了这个人的人设,再“爱”上了这个人,对这个人充满了期待和幻想;还有一种,是先全盘接收了这个人的坏脾气和好性格,然后爱上这个人,对这个人充满依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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