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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婉转,愿君心似我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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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回答,我妈就问:“子晨,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部队的假那么好请的?”
钟子晨很认真地说:“婶婶,妹妹生病了我着急,我一定要回来看看。”
我妈瞪了他一眼,又问:“这么说,你还没回家就直接到这来了?”
钟子晨很老实地回答说:“是的。”
当着大家的面,我妈没有立即发飚,只叫大家继续吃饭,就转身进了房间,打电话给钟婶告状去了。
正文 第一十九章 这个破兵我不当了
“这个哥哥真是有心,来,一起吃饭。”我外婆叫我舅妈添了一副碗筷,让钟子晨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钟子晨也不客气,坐在我旁边一边吃饭,一边问我:“看过医生了?西医怎么说?中医怎么说?”
“不碍事,西医说是腰肌劳损,腰部肌肉有炎症,中医说湿气重,加上这段时间阴雨天气影响,就腰痛了,休息几天吃点药就会好的。”我说。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大喜说你痛得走不了路,他说带你去医院你还不去是吗?怎么那么任性?”他责怪我。
我挺心酸的,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山长水远的,只会让他心里着急,要不就像现在一样匆匆忙忙赶回家来。我更不能说发觉陈大喜对我有别的心思,他知道了心里会不好受。
我外公外婆招呼钟子晨,热情地夹菜给他吃,他却把碗里的菜夹给我,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然后说:“呆会儿哥哥带你去物理治疗,按按摩,针灸一下,会舒服点。”
“子晨,”我妈从房里走出来,说道,“呆会儿你自己回家就好了,晚上不要把依敏带出去,明天我会带我的女儿去物理治疗!”
“婶婶……”钟子晨刚开口,他的手机就“当当当”地响了,他放下碗筷,对我们歉意地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肯定是我妈跟钟婶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一向性情温和的钟婶在电话里对着钟子晨破口大骂,骂了什么我没听清楚,钟子晨可能怕我听了心里不舒服,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去。
我没心思吃饭了,走过去门口站在门槛上,见钟子晨气急败坏地对着电话吼:“妹妹痛得走不了路,我就不能回来照顾她吗?我当兵保卫祖国,可是我连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了,特么这个破兵我不当了!”
“周依敏!你站在那里干嘛?给我进来!”我妈在屋里凶巴巴地喊我,深怕钟子晨把我带走了。
我妈越是这样,我越是有一种抗拒心理,我都快大学毕业了,她凭什么干涉我的感情?我有恋爱自由的权利!我捂着腰拔腿就跑,不管我妈和我外公外婆在后面喊。
又听见我妈叫我舅舅把我拉回来,我更急,跑得更快了。最着急的是钟子晨,他刚在讲电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我腰痛还拼命跑,他也管不了许多,开着车子停在我旁边叫我上车。
钟子晨开着车,我坐在副驾座,掐着腰气喘吁吁。他心疼地伸手过来握着我的手,心里很是着急,想把我抱在怀里,但又怕我舅舅会追来,不能将车子停下。
我舅舅没有追来,我们的车子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行驶着,钟子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焦灼不已,快要把我的手都捏碎了。
在部队考驾照非常严格,光是练习打方向盘就练到手软,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实操才能发驾驶证,并且每年都要复训。所以钟子晨的驾驶技术很好,单手开着车在山路上依然开得稳稳当当。呆在他的身边,我的心里就非常踏实,总有满满的安全感,只要和他在一起,还有什么不可以!
我的手被他紧紧地握得生疼,但我舍不得抽出来,就让他这么握着。他就这样一路紧握着我的手,哪怕挂档的时候他也用左手,他也舍不得放开我,哪怕放开一秒钟。
回到城里,他迫不及待把车停在路边,把我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我,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刻骨的思念化作了绵长的吻。
末了,他摸着我的腰,轻轻捏了几下,说:“疼吗?哥哥带你去按摩。”说着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发动了车子。
在他身边,我心情放松下来,又也许是吃过药的缘故,我竟然感觉腰不痛了,只是像站了很久有点累一样。
他带我去了一个中医馆,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是钟子晨一个战友的哥哥。
医生穿着白大褂,刚帮一个病人做完理疗,他招呼我们坐下,去洗了手擦干了,才过来帮我把脉。跟我外婆家的中医说法差不多,说我身体湿气重,叫我平时多吃点祛湿的食物,有空就过来帮我拔火罐。
听到拔火罐,我想象背部被火烧的情景,感觉有点害怕,只点点头应付一下,说:“以后再拔火罐,现在不要。”
钟子晨看穿了我的心理,摸摸我的头说:“怕什么?拔火罐不痛的。”
医生一边准备着帮我做理疗的东西,一边问:“子晨,这个真的是你妹妹吗?是女朋友吧?”
钟子晨笑了,说:“是我妹妹,也是女朋友,还是我老婆。”
医生也笑了,叫我进理疗室躺按摩床上去,然后帮我按摩。钟子晨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我痛得呲牙裂嘴的,他着急地对医生喊:“你轻点啊!她是女孩子哎!”
医生愣愣地说:“天哪!我已经没用力了好吗?她太瘦了,柔弱无骨似的,我根本不敢用力,这骨头怎么这么细呢?”
这个医生撒谎!什么没用力?我腰上的筋骨被他捏得痛死了,痛得我说不出话来,咬着牙眼泪汪汪地忍着。
钟子晨眼睛瞪得很大,焦急地看看我,又瞧瞧医生,嘴里轻轻地嘶嘶地倒抽凉气,好像痛的是他似的,心疼地说:“妹妹,你要多吃点饭,像小时候那样肥嘟嘟的多可爱。”
医生看不下去了,把钟子晨赶出了理疗室,说他妨碍工作。
痛不欲生地按完摩,又做了针灸,如此折腾一番后,走出理疗室,我却真的感觉一身轻松了许多。
从中医馆出来,我们的电话都响个不停,钟婶和我爸打来的。钟婶一直在责怪钟子晨,说他二十几岁人了还这么不成熟,好端端地从部队里跑回来招我妈的嫌弃。我爸却没有骂我,询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叫我不要冲动顶撞我妈。
不顶撞也已经顶撞了,我已管不了许多。钟子晨被骂得不耐烦,索性把手机关了,带着我去住酒店。
正文 第二十章 你只有我一个哥哥
两人洗完澡,钟子晨小心翼翼地帮我吹干头发,抱着我一起躺在床上,他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说:“我不想呆在部队了,我要回来!”
我趴在他的胸口问:“什么时候能回来?”
“年底,到十一月就能退伍。”
我很内疚,要不是因为这次我生病,他就不会跑回来,也不会和钟婶吵架。他在部队学的是技术性比较强的专业,发展下去的话是有前途的。于是我说:“不要在气头上做决定,现在到年底还很久呢,慢慢考虑清楚再说。”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把我揉在怀里,深深地吻我。我趴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身体发烫。他已那什么火焚身,可是又怕弄痛我的腰,先是小心翼翼的,后来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地把我压在身下,喘着粗气说:“我好想你!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哪怕一天我都不想再等!”
可是,当兵不是他想当就当,不想当就可以马上退伍的。他只在家里呆了两天,马上又要回部队去。两天里,他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细心地照顾我,帮我按摩,连出去吃饭也要喂我吃,仿佛要把分开时不能照顾我的遗憾给补上。
临走时,他没让我去送他,怕我腰痛,不让我走来走去,不让我站太久。他送我回家,让我躺在床上休息。
我听话地在床上躺下,他蹲在我床边细细地看着我,舍不得离开。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回部队吧,国家需要你。”我望着他说。
“国家没有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士兵,可是你只有我一个哥哥。”他摸着我的额头,依依不舍。
我喉咙里涩涩的,怕眼泪会流下来,侧过脸说:“我想睡觉了,你走吧。”
他没有动,轻声说:“嗯,等你睡着我就走。”
我默默闭上眼睛,假装很快就睡着了。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见我没有动,便转身走出去。我听到他的脚步声走出我的房间,听到他轻轻把门关上,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妈下班后,对着我大发雷霆,随手拿起我书桌上的本子向我扔过来,指着我吼道:“你这个忤逆的女儿,我辛辛苦苦生了你,把你养到这么大,现在当我是透明的了是吧?现在你翅膀硬了,会飞了!人家勾勾手指,你就跟人家走,你当我不存在啊?”
我把本子拿起来放桌子上,从床上下来,一边穿鞋子,一边平静的语气说:“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爸,没有人比子晨哥哥对我更好的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要。”其实我想说他对我比父母更好,但我不能这么说,怕刺激了我妈。
“对你好有什么用?以后他像他爸一样,四十多岁就两脚一蹬没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生活?再说,那病遗传到下一代就更惨了!”我妈蛮不讲理地说道。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你去网上查查或问问医生?肝癌哪里会遗传的?你不要胡说八道行吗?”我心里开始生气了,钟子晨身体健康,没病没痛,我妈却非要往坏处想。
“我胡说八道?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决不允许你嫁给不健康的家庭!就算不介意病这方面,我也不稀罕跟他家对亲,他妈妈不是好人,心术不正,竟然勾搭你爸爸!”我妈怒不可遏地说。
我傻眼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自从我爸和钟婶一起去外地做生意后,我妈对钟婶就颇有微辞,可是这次她却明说钟婶勾搭我爸爸。
在我的心目中,我爸爸是个正人君子,钟婶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便劝我妈说:“妈,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爸爸不是每个周末都回来吗?他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事你不懂!反正你就不能跟钟子晨在一起,绝对不能!”我妈凶狠地吼道。
“中国的《婚姻法》规定,每个公民都有实行婚姻自由的权利,我也有这样的权利,你不能阻止我!”我条理清晰地反驳道。钟子晨刚走,我心里正沉重得很,跟他分开一年半载的已经让我够痛苦了,如果要分开一辈子的话,那是何等的残忍!光是想想就让我痛得不能呼吸。
“你……”我妈举起巴掌想扇过来,却气得用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巴掌停在半空中,她气呼呼地说,“我说不过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你是我生的,你必须听我的!”
她越愤怒,我就越冷静,站在她面前,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你说不过我,是因为你智慧不够我多,真是野蛮的妈妈,专制的家长,我为我有这样愚蠢的妈妈而感到羞耻!”
虽然我的声音不大,但是每句话都尖锐得像刀子,刺在我妈的心脏,她气得七窍生烟,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没理会暴怒的她,径自像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军似的,高傲地走出了房间,留我妈一个人在那里怒火中烧。
跟我妈吵了一架后,原本悲伤的心情,好像平复了许多。我到厨房的冰箱里拿东西吃,对着一冰箱的东西正犹豫着吃什么好,我爸就打我电话,对我大吼,说我妈被我气晕了,叫我赶紧到我房间里去看看。
我仍然没当一回事,心想她被我气到了就打电话给我爸告状,气头上肯定没这么严重却故意说得这么严重。但我还是关了冰箱,走到我房间里去。
我妈趴在我的书桌上,一手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脸色很青,我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赶紧问:“妈,你肚子痛?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气你的,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妈的身材微胖,我一个人根本抱不起她,于是把她背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大门口去,大声喊邻居过来帮忙。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噩耗
我和邻居们一起送我妈到了医院,医生马上对她做各种检查。我心里无比内疚,她是长辈,我怎么能顶撞她呢?现在她被我气病了。
医院的手续非常繁琐,我来来回回跑着去登记、交费,我爸赶到的时候,我妈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好像她的病非常严重,医生们个个都表情严肃,我们问我妈是什么病,他们总是说要等一下再检查清楚才知道。
我们左等右等,感觉大半个世纪都过去了,医生终于把我和我爸叫进办公室。
医生拿着拍的CT片,神情凝重地对我们说:“经过仔细的检查,病人的肝脏有一颗肿瘤,已经比拳头还大了,目前已破裂,我们建议立刻对病人进行粘合手术,否则她的生命持续不了几天。”
“怎么可能?我妈去年还检查过身体,她各方面都好好的!我外公外婆都没有这种病,我祖宗十八代都没人得这种病!”我心急得语无伦次,语言也毫无逻辑。
因为我妈总是因为肝癌这病而反正我与钟子晨交往,所以我在网上查过许多这方面的资料。现在经医生这么一说,我马上明白了,我妈患的是肝癌,这个肿瘤是恶性的,否则不会生长得这么快。
“这病不是遗传病,这跟病人自身的体质和生活习惯等各方面有关,你们考虑一下,我们建议马上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同意。”医生好声劝道。
我爸也懵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们措手不及。
查过无数资料的我,对这病的了解不亚于半个医生了,我心里很明白,根据目前的医学水平,想要治好这病,机会微乎其微,何况我妈肝脏的肿瘤已经破裂,癌细胞早已扩散到腹腔,就算做了肿瘤粘合手术,也只是暂时性的止血,恢复的情况再好,她的生命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我愧疚得恨不得生这病的是我自己,心痛得扑在我爸怀里痛哭:“爸,妈妈的病是我气的,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错了!呜呜!”
我爸心里也很难受,但只能安慰我,说:“她这病不是今天才有的,别哭了,我们赶紧准备好钱,给你妈做手术。”
在外地做生意的叔叔和远嫁的姑姑,乡下的外公外婆和舅舅们、舅妈们,还有许多亲朋好友,听到这个消息全都过来了,都支持我妈赶紧进行手术治疗,然后再吃药调理,希望能有奇迹出现,祈望我妈的病能突然好转。
只有我和医生知道,现在做任何手术都太晚了,但是手术又是必须做的,不然我妈会走得更快,因为她肝脏破裂的肿瘤一直在流血。
我坐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的走廊里,知道我妈在里面,我一刻也不想离开。我好后悔!我觉得我妈的病就是被我气的。《黄帝内经》说:怒则气上,怒伤肝。
我为什么要顶撞她?为什么要和她讲道理?为什么要用尖锐的语言去伤害她?对于我妈的生命来说,道理算什么?对错又如何?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宁愿收起自己的锋芒,克制自己的脾气,我一定什么都听她的,不让她生气,哪怕不和钟子晨在一起我也愿意,我只要我妈长命百岁。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就算我倾尽所有,她在不久后也会离我而去,不论现在我做什么事,都来不及了。我感觉生无可恋,万念俱灰。
在我妈做手术的时候,钟子晨已回到了部队。我刚开始没告诉他我妈生病的消息,部队不是他想请假就可以随时请的,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除了让他更担心、更难受之外,他和我一样,什么都不能做。
等我妈做完手术,我的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一点点的时候,我却联系不上钟子晨了,他的电话关机,QQ没有上线,发出去的任何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我也没有心思去猜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那个时刻的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我妈更重要了。
癌症患者中,许多病人的内心都是充满对死亡的恐惧感,病人的性格会变坏,喜怒无常,这很普遍。刚开始我们都想方设法瞒着我妈,只告诉她,是她的肝脏出血了,就像胃出血一样,经过手术治疗就会康复的。后来越来越多亲人来探望她,她发现了不对劲,偷偷看了自己的检查报告,便很清楚自己时日无多。
她变得焦躁、易怒、悲观,时不时地会情绪失控。我们都尽量顺着她,她说什么,我们都按照她说的去做。
我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了。以前她很重男轻女,可是到了这个份上,她却抛开了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她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不后悔生了你这个女儿,我相信我的女儿不会比任何男孩子差,你要努力,要坚强,妈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好好活着,要开开心心,要替妈传统接代。”
她还说:“敏儿,妈知道子晨对你好,也知道肝癌不是一定会遗传,但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有私心,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他爷爷和他爸爸都是肝癌走的,我就是怕有个万一,我怕你以后会难过,会受苦。”
“妈,我都听你的,我以后不和他来往了,你说的话,我都遵从。”我抱着我妈泣不成声。
在那个时候,用过许许多多的药物的她,并且肝脏正在坏死,她的身上充满了难闻的气味,说不清是药味,还是别的什么味,可能就是死亡的气息吧。我当然不会嫌弃她,我每天陪着她、照顾她,和她一起睡觉,我只想多看她几眼,我怕她走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叫我发信息和钟子晨分手,我便写了长长的信息,顶心戳肺的绝情的话,发给了钟子晨。他没有回复我,我也不在乎,心想反正要分手了,管他那么多呢。
钟婶来探望我妈,我妈对着钟婶大骂,说钟婶不安好心,不但自己行为不正,还教唆儿子来勾搭我。大家怕我妈情绪激动会让她的病情恶化,当然也知道我妈所说的话都是无理取闹的,但为了安抚她,便叫钟婶出去,叫钟婶不要再来医院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祸国殃民的妖孽
可是我妈却不肯,她不让钟婶走,非要让钟婶坐在那里任她骂,钟婶一走她就拼命地挣扎着要起来,所有人都劝不住。钟婶有什么办法?她是病人她最大,钟婶只好留下来,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流着眼泪承受着她的“数落”,还要时不时地对她说声对不起。
直到医生来了,帮我妈打了一针镇定剂后,钟婶才得以脱身,擦干眼泪走出病房。我赶紧跟着出去,拉着钟婶的手跟她道歉:“对不起,钟婶,我妈她情绪失控,病得糊里糊涂,钟婶宽容大度,不要跟她计较好吗?”
钟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不介意我妈怎么骂她,但是钟子晨却让她很操心。
原来钟子晨回到部队后,不顾一切想要回家,他不要请假,他要退出部队。部队纪律严明,没到退伍时间绝不允许退出。部队里不允许剃光头,钟子晨就剃光头;不允许喝酒,他就天天喝酒;不允许外出,他偏要外出……总之,他在部队大闹,就是要回家。
中国的军队哪有这么容易闹一闹就完事的?哪有谁想退出就可以退出的?钟子晨大闹的结果就是受到处分,被调到某处秘密基地去进行严酷的训练去了,让他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也是我联系不上他的原因。
钟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我说:“他这么执着地要回家,都是因为你啊!依敏,军人是神圣特殊的职业,哪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哪能为了儿女私情,置国家大事于不顾?”
我喉咙里梗得难受,深深呼吸了一下,说:“钟婶,我已经跟他分手了,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没必要为了我而回来。”
“为什么?”钟婶很错愕,像我妈说的一样,所有的母亲都有私心,钟婶不明白她优秀的儿子一心为了我,却为什么要被分手?
“我妈不同意我和子晨哥哥在一起。”我如实说道。
钟婶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我爸因为要照顾我妈,把公司的事丢给钟婶一个人处理,她忙得团团转,抽空来看我妈,又被我妈无理取闹骂了一顿。钟子晨不让她省心,如今又听我说她儿子被抛弃了。她是人,她不是神,她也有喜怒哀乐,她会生气的。
钟婶抿着嘴唇,带着怒意对我点点头,好像在说:“你有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她的车子绝尘而去。
我需要解释吗?我想,不需要了,分手也是好事,钟子晨就不必为了我而置国家大事于不顾。
我缓了缓情绪,想回病房的时候,钟婶打电话来了,她很生气地说:“依敏,你真是个自私的女孩子,枉钟婶一直这么疼爱你,你妈妈一句不同意,你就不顾一切和子晨分手,弄得他在部队里大闹。他在部队里发展得好好的,你这样作法,会害了他的你知道吗?不过既然分了手,你就离他远点!以后不要再跟他联系,不要断送了他的前程。”
钟婶误会了,是钟子晨大闹在先,他被调去训练去了,我才发信息和他分手的。并不是因为我说了分手,让他有了情绪他才大闹的。但这又怎么样?终归到底,钟子晨确实是为了我,他才急着要回家的,这一点我绝对认同,我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等钟婶挂了电话后,我呆呆地站在医院的院子里,脑袋里一团乱。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还没走出校门的姑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在我的妈妈重病在床的时候,被钟婶指责,我很难受,我很慌乱,我很委屈。
但是,生活不会因为我年轻,就对我网开一面;人生不会因为我是懵懵懂懂的傻女孩,就会给我格外开恩。一切该来的,都会来。
我们请来国内最好的医生,给我妈用最好的药,医院说用进口的药不能用保险报销,我爸说没关系,只要能救活我妈就可以。在生命的面前,金钱显得太苍白无力,不管我们和医生怎么努力怎么用心,都已药石无灵,回天乏术。一个多月后,我妈走了。
不管你的年纪多大,只要失去了母亲,你就立刻变成了孤儿。不管你是否认同这句话,反正我是认同的。尽管以前不是天天和我妈生活在一起,我妈也不是多么地宠爱我,但只要有妈在,我心里就安定,一个家就完整。突然的,我妈不在了,我便感觉自己像个流离浪荡的孤儿。
我没有心思上学,打着出来实习的名堂不回学校,天天呆在家里吃吃吃,只有吃才能缓解我的悲痛,我化悲痛为食量。短短的一个月,我的体重暴增,矮个子的我变成了土肥圆。
我又很害怕,怕钟子晨以后回来见到这样的我,他会恶心得想吐。我心想,如果他回来找我,我就立即减肥。后来又想,反正和他已经分手了,他恶心就恶心,关我屁事!于是照吃不误。但是不行啊,我妈叫我要开开心心活着的,要传宗接代的,我必须找个男朋友。而我这个模样,又怎么找得到男朋友?狗见到我都会害怕,我便干脆自暴自弃。
就这样,我不断地吃,不断地自纠结、自责、矛盾。到最后,我越来越胖。我没办法,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一顿暴饮暴食之后,我自责到想死,但是睡醒之后,我又继续吃。
其实,我是得了“暴食症”,是一种饮食行为障碍的疾病,属于一种忧郁症。患者经常在深夜、独处或无聊、沮丧和愤怒之情境下,顿时引发暴食行为,无法自制地直到腹胀难受,才可罢休,暴食后虽暂时得到满足,但随之而来的罪恶感、自责及失控之焦虑感又促使其利用不当方式,如催吐、滥用泻剂或过度剧烈运动等的行为来清除已吃进之食物。
当时,我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哭有什么用
我爸见我整天吃个不停,再这样下去,一个人就要毁了。他说我妈不在了,我们住的房子就不租了,叫我到他的公司去实习,他要亲自盯着我。
可是我害怕见到钟婶,她庄严的眼神让我颤栗。暴食症患者一般会长时间感到抑郁,对自己极度不自信,我害怕见人,甚至连我爸都不想见。当我爸把房子退掉之后,我感觉我无家可归,但我还是不想和我爸在一起。
我初中的同桌黄丽萍也没有上学了,只有她不嫌弃土肥圆的我,于是,我和她一起去了外地打工。
刚到外地找到工作不久,去秘密基地训练的钟子晨调回了部队,他打电话给我,气急败坏地问我为什么要分手。
自卑的我对他撒了个谎:“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我妈生病的时候,有个很帅又有钱的男孩子,天天鞍前马后照顾我妈,陪伴着我,我和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开心。你这个没文化的土包子!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不要影响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
钟子晨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对我发了一顿脾气,质问了我许多问题。他发脾气的原因是我发给他的分手短信太绝情了,说的话太过份了,如果换成是我,我会一辈子都不再理他的。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熟知他这个人的脾性,也非常明白戳他哪里他会痛,更懂得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会让他死心。只要确认了我真的有新男朋友,他就一定会死心。
我怕会影响到他的前途,我已经够自卑、够糟糕了,我再也承受不住钟婶再对我指责一次。我索性来真的,叫黄丽萍帮忙找个帅哥,对方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有没有钱等等都不重要,关键是要帅,这样才能和我跟钟子晨描述的男朋友对得上,除了帅这一点,其余一切都可以装。
黄丽萍望着土肥圆的我,为难地说:“帅这个条件,可不可以改成其他的?”
“不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帅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黄丽萍是个性格很外向、为人热情的人,认识的朋友很多,跟谁都自来熟的那种,她果然很快就介绍了个帅哥给我。
当时感觉那个帅哥眼睛挺瞎的,他居然也能看得上我。但只要对方不嫌弃,我一点意见也没有,火速和帅哥公布了恋情。
钟子晨果然没有再联系我。我想,这回,他应该会死心了,他应该会抛弃儿女私情,专心留在部队了吧。
我依然自暴自弃地混着日子,我还想不断地吃东西,可是却不能够了,因为我没钱。一个实习期的学生,工资是很低的,我不想和大家住宿舍,因为我怕热闹,就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每个月除了交房租、水电费,还要买买日用品、衣服什么的,我连吃零食都吃不起。我爸不会给我钱,他说我已成年并且自己有工作,理应养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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