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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钓金龟婿[金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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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航不好意思:“这是应该的,杜小姐,请留步。外面风大,估计现在有零下十度。”徐航忍不住看了杜玫一眼:虽然医院里有暖气,这位也太健康了吧。
杜玫脸一红,解释:“我到美国后,一直呆在加州,冬天在室内就穿衬衫或者T恤,出门外面加件外套或者夹克,连件毛衣都没有。穿这点呆在医院里面没关系,出门不行。昨天一下飞机,那个冻啊,好在我有绝热的雪地登山服,赶紧拿出来裹了一下,才没变成冰棍。”
徐航笑了起来:“看来您得买几件衣服,要么我现在就带你去买吧,反正今天是周六,我的车又在外面不远。”
“那怎么好意思。”杜玫本能的推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老爸后天手术,自己到时更走不开了,靠这几件衣服肯定熬不过去,而且自己身上一点人民币都没有,“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能多麻烦您一件事吗?带我到银行换点人民币。中午我请您吃饭。”
徐航一笑:“乐于效劳。”
杜玫返身上楼,穿上一件夹克,把哥伦比亚登山服套在外面,然后背上自己的包下来。两人往医院后面走,冷风从杜玫两腿往上灌,杜玫嘴唇白了,牙齿开始“格格”做响,膝盖也开始打颤。
徐航看看她:“秋衣秋裤,手套围巾,统统没有,加州真为美国节省布料。来吧,我们跑吧。”还没等杜玫反应过来,徐航拽住她胳膊,撒腿就跑。
杜玫一面跑一面喊:“不解决问题啊,寒风嗖嗖的往里面灌,更冷了。”
徐航大笑:“想不冷就跑快点,早一分钟到车上,就少受一分钟冻。”
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到了,徐航一面喘气一面开门,杜玫倒是神情自若——她跟着Mike天天游泳打网球,却对徐航的车发出了一声羡慕的赞叹:“Lexus SUV啊,真阔气。”
“阔气?既不是卡宴又不是路虎。”徐航一面把暖气开到最大一面笑:“杜小姐坐我这种破车是不是很没面子?”
杜玫笑:“我可买不起这么好的车,在美国这车要卖4万多一辆,相当于我一年的薪水,还是税前的。”
“才30多万人民币,美国车这么便宜。”徐航吃惊,“这辆车杂七杂八,包括保险在内,一共花了我60万。”
杜玫叹气:“徐大律师,做人要厚道。”
徐航把杜玫带到中国银行。杜玫的身份证倒是还在,于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里面一共是两万美金不到,杜玫把它们统统换成了人民币,一共到手十五万多点,杜玫办了张储蓄卡,存入15万,余钱放进皮夹里。
徐航笑:“小姐阔气。”
杜玫站起来跟着徐航走出银行,一路走一路低声说:“我已经跟医生谈过了,医生建议尽量保留一部分胃,这样有利于他在剩余时间里的营养吸收,当然,还得在腹腔打开后看情况而定。爸爸的手术费几万就够了,但是动完手术后,要在胃部抹一种药,手术15天后开始做化疗,另外,如果舍得花钱,还要打一种进口的营养针,1000元人民币一针。我爸说他要打,那我们当然给他打。医生说我爸的情况,一天至少得打三针。我们不知道爸爸会拖多久,他卡上一共有25万,这15万是我全部的积蓄,反正统统用完为止。咱们尽人力,听天命。”杜玫神态从容,声音平静。
徐航倒有点触动的看了她一眼,他想起杜琨那五万元了:“嗯,杜老师只有25万?不会吧。他每年薪水加奖金都在30万以上,以他的开销,一年花不了10万元钱。”
杜玫笑了起来,一面上车一面说:“因为我爸挣的钱都给我弟了。钱这种东西,到谁口袋就跟谁姓,哦,我们都姓一个姓……那就比作开闸放水吧,水只能从上游往下游流,你见过水倒流吗?钱只能是老子给儿子,你见过儿子给老子吗?”
徐航喊:“不带这么损人的。我也是当人儿子的人。”
杜玫叫了起来:“哎呦,徐大律师,您是谁啊。您看您,器宇轩昂,品貌出众,名校毕业,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是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拿高薪,穿品牌,开豪车,所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徐航也跟着乱叫:“喂,喂,小姐,我是不忍心看你冻得瑟瑟发抖,才带你出门买衣服,好心没好报。”
杜玫笑:“怎么好心没好报了,我这不是在夸你嘛,一看你就知道了,您是那种奉献型的人,因为您太优秀了,您的存在,就是为社会创造价值,为他人提供方便,为家人奉献真爱……”
“杜小姐,I 服了you,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杜玫继续说:“然后你再看我弟弟,又矮又小,营养不良,其貌不扬,从小缺钙,却多溺爱,初中毕业,月薪2000,男人不喜,女人不爱,当然,我爸妈两个是例外。最终老天开眼,让他讨个没工作没收入的打工妹当老婆,总算能够繁衍后代——他唯一干得像模像样的事。你说像我弟弟这样连自己老婆孩子都养不活的,他除了手心向上,问爹娘要,问姐姐要外,他还能干嘛?上帝在制造人类的时候,就已经分工明确了,有人奉献,就有人索取,有人生产,就得有人消费。我弟弟天生就是索取型的,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消耗社会财富,制造家庭矛盾,均家庭成员贫富。再说,我弟弟已经为杜家生了个孙子,已经是超额完成他光荣伟大的历史使命了,你们还想对他要求啥啊。”
徐航快笑抽了:“哎,对了,你跟你弟弟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因为我相貌长得像我妈,简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身材长得像我爸,而我弟弟真好相反,他长得相貌酷似我爸,而身材完全像我妈。”杜玫摇头叹息,“神奇的DNA分配规律,遗传,证明了上帝的神秘伟大,科学的渺小无知。”
徐航忍不住嘀咕了句:“还好,幸亏你们姐弟两没有反过来。”
杜玫一本正经的说:“反过来么,那倒好了,我弟不会愁娶不上媳妇,我也不会离(两次)婚了——因为我根本嫁不出去嘛。”
徐航问杜玫要买什么档次的衣服,杜玫手头紧,只想买便宜货,徐航就将她带到了西单。杜玫买衣服,徐航在旁边给她当参谋。
杜玫发现徐航对女性衣服十分内行:“嗯,看来你经常陪你女朋友买衣服。”
“那是,我是我女朋友们的会走动的大钱包,她们购物怎么能少得了我。”徐航笑。
“女朋友们。哇,好壮观的集合名词。”
“嗯,中国人叫女朋友啦,老美是不是用另一个词?性伴侣,或者其他的什么?”徐航问。
杜玫歪着头想了想:”Sex partner,这词用在您这种情况好像不太精确。老美的性伴侣是没有经济上的往来的。而您跟您的那些女朋友们,有变相的交易存在,而且这种交易还是维持这种关系必须的。但是不是货币形式,而是以实物形势。在美国,这种情况,嗯,类似于应招女郎接受客户的礼物代替现金,因为他们的关系比较长期稳定,彼此有一定的情谊存在,反正东西女孩可以再拿回店里去退掉。”
徐航一愣,这话说破了可真有点令人难堪,但是杜玫貌似还无知无觉,徐航拿这昨天刚下飞机的美国妞没折,苦笑了一下:“嗯,你这不是在骂我打着谈恋爱的幌子卖…淫…嫖…娼嘛。”
杜玫吓了一跳:“没没,我绝无此意。天地良心啊,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买完衣服,已经下午两点了,杜玫非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自己时差没倒过来,困和饿都没感觉了。你想必已经饿坏了。”
徐航笑:“是有点,今天中午反正你请客,我得多吃点,吃够本。这样晚上我就能到相亲宴上装秀气了。”
“相亲宴?”杜玫好奇,“今晚上你要去相亲,还是陪朋友去相亲。”
这时两人已经在一家大排挡坐下,徐航点了几道家常菜,又给杜玫茶杯里倒上滚烫的菊花茶:“是我去相亲,其实也不是,是我爸妈去相儿媳妇……你多喝点热水,倒时差这段时间要当心感冒。”
服务员把饭菜送上来,徐航一面吃一面把昨晚上父母逼自己相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今天我和那个女孩是配角,主角是两家父母,如果他们彼此觉得满意,那麻烦就会比较大,他们会给我和那女孩施加种种压力,逼我们结婚,不管我们自己满意不满意……”
杜玫吃惊:“不会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包办这种事。”
“嗯,这个,包办倒是谈不上。父母是想逼我们谈恋爱,希望我们能恋爱成功,但是我们如果真合不来,还逼结婚,这个他们不会,毕竟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嘛,他们想看到的是子女幸福。但是这个事情的微妙之处在于,是我爸的上司的老婆看上了我,要把自己亲侄女许配给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眼瞎了。陈副部长亲自出面牵线搭桥,这对我爸妈来说,也是件大有面子的事情。”
“如果我跟那女孩彼此看对眼了,那自然是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对我自己当然也是好事,反正我迟早总是要结婚的,而女孩各方面条件又都很不错的说。”
“但是如果彼此没感觉,那……最好就是她看不上我,这样就不用节外生枝了。”
“如果她对我还比较满意,我却兴趣寥寥,那就会比较麻烦。因为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要我去主动拒绝她,那肯定不会的,不管是为了我爸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没理由去得罪陈部长家。”
“当然,如果她发现发现我脱下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是衣冠禽兽的话,肯定会扭头就走。但是这样我就把陈部长家彻底得罪了,所以我肯定不会让她发现的,否则让我爸妈怎么做人。我爸现在是正司,他这个年龄,再往上升是不可能了,但是一般来说,退休的时候,会让他享受一个副部级待遇,如果因为我弄得他享受不到,那他剩下的半辈子都活在抑郁里。”
“那就只能冷着她,等她对我失去兴趣,但是她年龄摆在那里,拖不起。”
徐航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哎,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其实我现在根本没结婚的打算,家里人真会没事找事,把这种烫山芋往我手里塞,好像我还不够忙似的。”
杜玫笑起来:“还没见过面呢,考虑那么多干嘛啊。说不定你们两一见面,天雷勾动地火,熊熊燃烧,啥问题都没了。”
徐航笑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杜玫看看他脸色:“怎么,有问题么?”
“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偏见。我对那女孩既然说是打算跟对方结婚,又几年拒不跟人发生关系,自己家明明有钱,男方明明没这实力,却非要男方付首付买房才肯结婚,一拖拖了4…5年,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你能理解吗?”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明白。如果是为了公平,想从男方父母那刮点钱出来,那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男的已经明确表示,不会问他父母要钱,完全靠自己存。既然都是男孩自己工作存的钱,那结婚前存的,跟结婚后存的,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钱又不会因为没结婚多生出来,只会因为没结婚多开销掉。”杜玫摇了摇头,“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把自己年龄拖大了,又被另一个女孩捡了个现成便宜。”
徐航叹气:“是啊,那女孩现在是捡了便宜还卖乖,男的现在说她是不在乎他穷,不在乎他没房子,都愿意嫁给他,给他生孩子,感动得一塌糊涂。这边是大义凛然,保住了面子,丢了里子。到嘴的肉却被狐狸给叼走了。哎,如果换了你,会不会原谅那男人一次,赶紧跟他结婚算了,避免进一步损失?”
杜玫翻了个白眼:“什么原谅啊,人家肚子里都有了,我连床都没上过。你是男人,你说你会选谁?”
徐航大笑:“不要这么犀利嘛。”
杜玫撇了撇嘴:“不过,我可没那么好欺负,被人这么随便的抢走一个老公。你劈腿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那好,我马上打扮利落,穿戴漂亮,到你家去,勾引你爸,我当不了你老婆,那我就当你妈。”
徐航“咚”的一声额头砸在了桌子上。
第7章 手术
何如沁容貌秀丽,身材苗条,长发披肩,知识女性气质,身穿深灰色单件式裙装,手臂上搭着一件深蓝色加长款羽绒服。
徐航看见何如沁的第一反应是:不如今天遇到的那个杜玫长得漂亮,也跟照片不像。
跟照片不像倒是很正常,因为那张是艺术照,千人一面,跟看模板似的。但是不如另一个女人漂亮这条却比较致命,据说相亲的第一个五分钟至关重要。确实,徐航第一个五分钟之后,注意力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为了不显得太过于隆重,晚上这顿饭是在王府井饭店的西餐厅吃的,两边的父母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满席的谈笑风生,何如沁一直在恬静的微笑,偶然优雅贤淑的应答一句,温柔美丽,楚楚动人。周亚君看得是满心欢喜,理想儿媳妇啊,儿子平时往来的那些都叫啥人啊,一个个浓妆艳抹,身材妖娆,衣着怪异,职业也五花八门,什么空姐,什么酒店大堂经理,还有开店卖货的女店主,据说其中有几个还小有资产,哪像这位,书香门第出身,受过良好教育,工作正当体面……
周亚君是恨不得儿子今天认识,明天恋爱,后天结婚,一转头看见徐航正专心致志的拿着自己那把不锈钢餐刀对着盘子里那块半生半熟的牛排左锯右切,头也不抬。周亚君那个气啊,只好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儿子一脚。
徐航正在走神,被这一脚踢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定了定神,才感觉到自己的失礼,忙打点起精神,加入客套。徐航应酬惯了,这脑神经一正常,顿时是该表现时绝不搀半点水分,不该说时决不多一句废话。
何如沁老妈一开始见徐航眼睛一直没往女儿身上扫过,不由的暗暗担心,此刻见徐航应对得体,谈吐不俗,态度恭敬,彬彬有礼,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刚才是年轻人害臊啊,小伙子还挺单纯的嘛……她也不想想徐航啥年龄,啥职业。
何如沁老妈一面吃,一面聊,一面暗暗的把徐航左瞅右看,徐航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父母又都是上档次的人物,眼前这位青年才俊论相貌,论家世,论前途,论收入,哪样不比那皮相虽好,木头木脑,一穷二白的北漂好,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啊。何如沁老妈觉得这些年女儿拖着没结婚拖对了,现在终于时来运转,熬出头了,所以子女的婚事真是急不得,黄沙淘尽始见金嘛。
整顿饭,两家人都是言笑晏晏,把王府井饭店的酸面包都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吃完,八点多,两边父母互相道别,勒令剩下的两位去饭店咖啡座喝咖啡去。
徐航跟何如沁面对面的坐在咖啡座的小圆桌边。徐航搜刮枯肠的想些废话出来跟何如沁瞎聊,何如沁表现得相当端庄拘谨,金口难开,虽然时刻优雅的对他微笑,徐航还是觉得累得慌,偷偷摸摸扫了眼手表,九点了,顿时大为高兴:“时间不早了,要么我送你回家?”
何如沁心想:才坐了半个多小时啊:“嗯,没关系,可以再坐一会,明天是周日。”
徐航无奈,只能继续没话找话,两人聊了会自己的工作同事,何如沁给徐航解释图书管理的琐碎细节,徐航满脸兴趣的听着,拼命忍着不打哈欠。
过来会,九点半到了。徐航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现在天冷,路面可能会有黑冰。”
何如沁心想:这段日子没下雪啊,哪来的冰,半小时说了两次送我回家。何如沁站起来往外走,脸色多少有点下沉。
徐航最善察言观色,立即补救,于是喊起来:“哎呦,何小姐,等等,你掉了一样东西。”
何如沁一愣,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什么?”
徐航装模作样的在地上捡了一下:“您的一根头发。”
“切。”何如沁不由一笑,扭头又要走。
徐航笑着跟上前去,靠近她耳边细细的说:“怎么,你不要啦?那送给我好不好,我要买个香囊,把这根头发放在里面好好保存,留做永远的纪念,纪念认识你的第一天。我要把香囊挂在我脖子上,贴在我胸前,让它感觉到我心的悸动。”
何如沁“扑哧”一笑:“说什么呢,诗朗诵啊。”
徐航笑:“我中学诗朗诵可是得过北京市第一名的(徐航吹牛从不打草稿),你要是不嫌我烦,我就天天晚上给你诗朗诵好不好,你是喜欢我给你打电话呢,还是跟你视频?”
何如沁脸红了:“天天晚上,你那么空啊。”
“嗯,对你,我永远有空啊。没空的晚上,我就早早把我要说的话录下来,给你发过去,让我的声音傍你入眠。”
何如沁稀里糊涂的被徐航哄上了车,然后送回了家。何如沁住在城北五环外的一个高档小区里,两人在楼下依依不舍的道别。
徐航一直目送着何如沁进了电子门,然后赶紧钻进车里,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拜拜了。
徐航开车一溜烟的跑了,但是过了两分钟后,轻松劲过去了,脑子又冷静下来,盘算着周一怎么都得给何如沁打个电话,定下下周末的约会,第一个月就保持这么每周末见一面的频繁度,从第二个月起,两周见她一面,如果第三个月她还不跟自己无疾而终,那么就一个月约她一次……总之,半年之内把事情不留痕迹的解决掉,必须是不了了之,不能影响跟陈副部长家的关系,今后相烦陈副部长的事情还多着了,而且陈副部长老婆又是个百管,无论啥事都特别喜欢参与……
…………………………………………………………………
周日徐航忙于应酬,没到医院去看望杜伟业,但是周一早晨,七点多钟,徐航就匆匆赶到。杜伟业的手术安排在早晨8点半,但是早早的,杜玫就给杜伟业换上了干净的病服。徐航到的时候,护士已经把吊针,导尿管都给杜伟业插上了。
杜玫看见徐航这么早赶过来,十分感动——杜家的人都还没到呢,就把自己的早饭捧了过来:“你没吃早饭吧。”
徐航为了赶时间,确实没吃过,当下坐在一边,喝豆浆吃肉包:“咦,这包子馅是甜的嘛。”徐航发现肉包…皮薄,肉馅粉红色,成团,馅子和皮之间全是汤汁,一咬一口油。
杜玫笑了起来:“这是偏南方口味的包子,我昨天在医院旁边找到一家包子铺,里面卖各种口味的包子,不过这种是他们卖得不太好的,只做了一笼——北方人不爱吃。”
“谁说不爱吃,我就爱吃。”徐航一面狼吞虎咽的嚼,一面含糊不清的嘀咕。
护士推了一辆轮椅进来,杜玫扶起杜伟业,护工上来搭手。徐航也想来帮忙,杜玫挥手:“你吃你的。”
杜伟业自己能够行动,于是站起来坐进轮椅里,护士把吊针插在轮椅扶手上,杜玫蹲下去,细心的给杜伟业穿上一双厚厚的棉袜子,又给他套上棉拖鞋:“爸爸,脚冷么?”
杜伟业微笑着摇摇头:“玫玫,这两天你辛苦了。我说了,你不用天天在医院陪床,等我动完手术,你就去你奶奶家睡觉。”
杜玫心头一酸——我还有多少个晚上可以陪你?但是脸上却一丝不露,笑着说:“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回家睡。”
护士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示意杜玫推着轮椅跟她走,徐航忙把嘴里的包子一口吞下,差点噎住,急急的再喝了两口豆浆,跟在杜玫身后:“我来推。”
“还是我推吧。”杜玫抬头冲他笑笑,声音带笑,但是眼睛里有隐隐的痛楚。
徐航知道杜玫是想推着自己爸爸走完这段路,于是也不坚持了,两人跟着护士走过长长的走廊,然后坐电梯到手术室的那层楼。到了手术室门口,手术室护士出来,给杜伟业戴上无菌帽,然后让他躺到床上,推了进去。
手术室门合拢,杜玫慢慢抬起头来,望着徐航茫然发呆。徐航发现杜玫两个晚上不见,人憔悴了很多,两眼无神,眼圈黑得像熊猫,皮肤失去了光泽,又干又涩,头发虽然梳过,发梢却凌乱打结。
“你时差还没倒完,不能这么天天睡医院,太辛苦了。”徐航心中涌起怜惜。
“二姑已经陪了爸爸不少时间了,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老公儿子媳妇孙女。我这个亲生女儿到现在才赶过来,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怎么可以人都到了,自己不伺候爸爸,还继续麻烦亲戚。再说了,这医院条件挺好的,窗下那张折叠床我睡着挺舒服的,我是因为倒时差,自己睡不着,过两天时差倒完了就好。”
“那你打算从此天天晚上在医院给你爸陪床?这得陪多久啊。”徐航吃惊,“当心自己别病倒了。”徐航心想,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就算女儿比儿子孝顺,又能熬几时。
“没事,我体质好着呢。而且,爸爸又能拖多久啊。”杜玫笑笑,停顿了一下,“谢谢你赶过来,手术要几乎一个早晨呢。你先去上班吧,晚上下班后再来。”
徐航点点头,告辞离开,杜玫一人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寂寞孤独一起袭来,杜玫低着头,用两臂环抱住了自己。
过了会,忽然徐航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吃早饭吧。”
杜玫一惊,抬起头:“你怎么回来了。”
徐航笑:“你那点早饭,我没吃饱,只好自己再去添点,结果买多了,吃不完。我谨记□□教诲,浪费粮食可耻,勤俭节约光荣,所以把吃剩下的给你送上来了。”徐航递上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圆形的厚饼,开了一个嘴,里面塞的好像是酱肉。
杜玫大笑:“嗯,我早晨起来没什么胃口,所以早餐只买了一点点,给你吃确实不够。这是啥东东?”
“肉夹馍。怎么,没见过?”
杜玫摇头。
徐航笑:“第一次遇到没见过肉夹馍的人。快吃吧,我从我公司楼下给你买来的,他们家的肉夹馍特别好吃。”
“怎么,你公司,医院跑了个来回。”杜玫吃惊,看了一眼手表,“哎呀,你啥时候上班?迟到了吧。”
“没事。每周一早晨十点例行审案,会议不迟到就行。现在还早着呢。”徐航在杜玫身边坐下,“快吃吧,吃饱了才有体力。”
杜玫其实并不想吃东西,但是看在徐航面子上,啃了起来。馍是新烤出来的,又松又脆,焦香扑鼻,馍里的酱肉做的十分着味,肉炖得酥烂,肥肉油而不腻,瘦肉丝丝饱满,一咬余香满口。肉里面的油脂渗入馍里面,别有风味。杜玫吃得连连称赞:“真好吃,好吃到我都饿了。每次当我吃到啥新奇美味的东东,就会对人生满怀信心……”
徐航好笑,把豆浆杯上的薄膜给她撕开。
杜玫喝着热热的豆浆,身体暖了起来,肚子里有了点料后,心情也好了很多,开始感慨:“我到美国后,一开始在佐治亚住了将近半年,我是天天想念上海啊,想得那个肝肠寸断(非形容词),想得都得了相思病,小笼包每夜都出现在我梦里……”
徐航“扑”的一声笑得喷了出来:“你不想你爸妈?”
“想,不过不如想大饼油条那么深刻。”
第8章 三场手术
杜玫吭哧吭哧的,把徐航送来的肉夹馍吃了个精光。
徐航夸她:“好胃口,足以激励任何男人为养活老婆而努力工作。”
杜玫不好意思:“我在家里从小吃不饱啊,整个童年都笼罩在饥饿的阴影下,整个青春发育期身材都可以参照丝瓜,细溜细溜的,据说人早年的生活会影响人的一生言行,所以自打我脱离了我妈的视野后——也就是从读大学起吧,我就落下了这么个暴饮暴食的毛病,每顿饭吃起来就跟到世界末日似的。我那青春期不曾发育的身材,一上大学,就跟竹竿似的往上窜,像发面似的往横里膨胀,我高中身高不到160。体重不到80斤,本科毕业时时身高170,体重125,如果不出国的话,我现在肯定身高180。体重二百五……”
徐航笑喷了:“你妈干嘛让你这么吃不饱?杜老师不至于那么穷吧,还是……你妈想从小让你保持苗条体型?”
“穷,我家穷是一点都不穷。但我妈是,她烧的饭菜,除了我弟外,不舍得给别人吃,这别人包括我爸和我,还有她自己。为什么呢,因为我妈烧菜做饭特别仔细,豆芽菜一根一根捡,鸡翅膀上的毛一根一根拔得干干净净,一顿饭,洗菜洗个3小时,烧菜烧个两小时。我妈菜味道烧得非常好,比饭店还好吃,只是那个量啊……鸡腿最多烧两根,红烧肉四块,青菜,两筷子就能夹完。汤,每人两调羹,连饭都只烧那么一小锅,你说饭烧多少不是一样的烧啊,可是我妈偏不……每顿饭,菜有十七…八个,面前一堆的小碟子小盘,色香味俱全,就是不够吃。我一人就可以把整张桌子统统给灭了。”
“我妈烧菜很费功夫,她这么辛苦劳动的目的是为了我弟,不是为了我和我爸。偏偏杜琨从小有厌食症,什么都不吃。该吃的不想吃,不该吃的偏偏特别想吃。我和我爸吃我妈一点,我妈那个心疼啊,简直可以要了她的命。看我多吃几筷子,我妈就要骂:养猪肥了狗啊,养猪肥了狗。其实我怎么可能肥,你看我家,我和我爸从来都是半饥半饱,我弟吃不下偏要塞给他,害的他胃口全倒,我妈吃一顿饭既要守着菜着不让我和我爸吃,又要监督着我弟吃,她自己哪有心思吃,所以我家人个个都长得跟自然灾害似的……我大学里同寝室有个跟我一样能吃的,她说她是因为从小她妈太节省了,每年买几百斤大白菜,整整齐齐码在家里,从秋天吃到第二年春天,所以她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白菜的清香。我说:你骨子里透白菜香,你还抱怨?你看我两只眼睛离开食堂还有100米,就开始莹莹的透着绿光……”
杜玫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跟徐航瞎扯。徐航一面笑,一面心想:她现在心里肯定烦得很吧,还这么强颜欢笑的……徐航心里有点难过。
而杜玫却在想:今天是周一,他放着事务所里一堆事情不去忙,还在这陪着,其实也不过是个同事而已,到比我爸的亲生儿子还要上心……杜玫心里暗暗感激。
九点半左右,手术室门开了,招呼杜玫进去,叫她为杜伟业的麻醉单签字。杜伟业在医院所有的手术、治疗方案签字都是杜玫签的。
杜玫签完出来,再能忍,脸色也有点不自然。徐航握了握她的手。
这时候,杜家别的人开始陆续的赶到,杜玫看了看徐航:“徐律师,你早晨还要开会,要么先走吧,别迟到了。”
徐航点点头。杜玫将他送到楼下:“谢谢。”
“我忙完了,马上过来。”徐航说。
徐航回到事务所后,直忙得团团转,也就没工夫去想杜伟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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