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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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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番说辞,算是正中了陈图的靶心,他在听完后,眉心舒开了大半,他总算把手从我的脸上拿下来,转移到我的腰间,将我往他怀里搂了一下:“伍一,听你这么一指点迷津,我豁然开朗。能跟你在一起,真好。”
  翻腾着帮我掖了掖被子,他又在我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说:“晚了,睡觉吧。”
  可是这一晚,陈图睡得很浅,他一反常态辗转不已,翻了很多次身,我在迷迷糊糊中眼睛半睁不睁的,一转眼就天亮了。
  倒没有赖床,陈图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快,我在化妆时,他在给我弄早餐,还弄得很专注。
  早餐过后,我坐陈图的车回去国际大厦取车,然后我们在停车场亲吻,各奔东西。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和陈图没有约好,但却各自忙碌着奔波着,只有在夜幕降临时,才会一前一后地聚集在家里,用亲吻也好,激情澎湃的身体探索也罢,来诉说我们对对方最热切的渴望。
  一转眼,就到了星期五。
  这天,我在威客网抢了个比之前都要大的单子,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的东西过于复杂,我不得不跟这个单子的发布者联系上了。
  这家广告公司,有着一个非常奇特的名字,叫东七创意,跟我沟通的那个人,她的名字也挺好记的,她叫邓七七。
  一连番沟通下来,我发现不管是从创意观念上,还算创意见解上,这个素未谋面的邓七七都跟我相契合,我总有种跟她相识已久的感觉,我们在qq上相谈甚欢。
  好久没有遇到理念这么相近的人,这让我的心情快要飞起来,下班后,我破天荒来了兴致,把车拐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新鲜的菜肉,准备给陈图弄顿大餐。
  回到家里,我开始风风火火地砍肉切菜,又翻出那个不常用的陶锅,把一堆的材料放下去慢火炖汤后,我又开始各种煎炸炒焖。
  掐着陈图往常回到家里的时间点,我摆了满桌子的菜。
  可是,七点过去了,八点也快来了,那道门一直沉寂与我对望,一直没有被打开过。
  这段时间以来,陈图回家的时间很是规律,就算他不能早点回来,他也会电话通知,他很少像这样没交代的。
  有隐隐约约的不安,我解掉身上的围裙,急急走到大厅,想要给陈图去一个电话,但我的手刚刚触到手机,它突兀响了。
  被着突如其来的响声惊了一下,我的手抖了一下,才忙不迭把它揣过来,陈图的名字在屏幕上明明灭灭。
  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缭绕挥之不散,手机连连滑动了几次,我才把电话接了起来,用最简单的词措来掩饰我那些莫名的不安:“陈图,你怎么还没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号的缘故,陈图的声音夹带着些许混沌,传入我的耳中,却像是一记重锤:“我刚从殡仪馆出来,现在过去天麓。”
  脑袋先是被嗡嗡的轰隆声占据,然后又是一阵空白,我的心像是被人抓住狠狠揉搓着,那些不安的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像浓稠得化不开的老酸奶,一层一层地堆在心房里,发酵成堵住我嗓子眼的暗涩。
  咬了咬唇,在慌乱和沉重的支配下,我明明知道陈图能去殡仪馆,自然是有人去世了,可我不敢那么直接,我只能隐晦地问:“你去哪里做什么?”


第285我觉得我正在马不停蹄地失去一些东西

  那头不断有喇叭的杂乱声传来,陈图的声音在这喧闹的映衬中,却莫名显得更是清晰,更具穿刺力。
  语速很慢,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梁建芳,去世了。”
  在陈图还没给我这个答案之前,我已经在心里面,把能跟陈图紧密相近的人,都在脑海里面浮沉了一遍,我有想过陈正,有想过陈竞,有想过小智,甚至想过林思爱,谢斌,谢武,我每想一个,骨子都要凉一次。我单单遗漏了梁建芳,就偏偏是梁建芳。
  我虽然对她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可一想到在几天前,她哪怕憔悴却依然鲜活在我的面前,再想到现在,她可能已经成为一捧白灰,我的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握着手机恍惚了好一阵,我有些混沌开口:“怎么这么突然?”
  陈图的声音忽然颤抖到失真:“脑溢血,走得很急。”
  就算没有跟陈图面对面,我没能看到他的表情,我也能从他这三言两语中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
  真的是放心不下,我咬了咬牙:“我过去天麓找你。”
  倒没有过多执拗,陈图很快说:“好吧,开车注意安全。”
  在深圳这座年轻崩腾的城市,星期五的路况总是强差人意,在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塞车后,我抵达天麓,已经是十点出头。
  在夜色的笼罩侵染下,那个偌大的庭院只留着一盏白到刺目的灯,分外的冷清和薄凉。
  从车上下来,我连续打了五个冷颤,这些颤抖带给我好一阵晕眩和窒息,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朝着大厅走去。
  在整个空旷里面,只有陈图一个人坐在那里,他弓着身体埋着头,两只手交错顶在他的下巴处,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都走到了他身边,他浑然不觉。
  在我轻轻触碰了他的肩膀一下后,他反应过来,抬起头来望着我,声音暗涩:“伍一,你过来了?”
  我正要点头,猛然听到楼道那里传来一阵咳声。
  下意识的,我的眼神溜了一下,只见陈竞靠着护栏屹立在那里,他的嘴里面叼着一根烟。难得的是,他没有一副吊儿郎当,也没有过多的玩世不恭,他只是一脸平静,像是没有情绪起伏。
  跟我的目光短短交汇了几秒后,陈竞破天荒的没“弟妹弟妹”地喊着刷存在感,他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就当没看到我那般,一个转身上了楼,三两下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把目光重新放回到陈图的身上,我沉声道:“陈总呢?”
  陈图的手覆上来,盖在我的手背上,他稍稍转了转脸,朝着里面的一个方向示意着:“他和刘承宇,老周,还有宋小希,在里面整理梁建芳的遗物。”
  靠过来,我两只手全然搭上陈图的肩膀:“陈总他没事吧?”
  背对着我,陈图慨然不动,他不知道是不是说话太多,嗓子越发沙哑:“在殡仪馆送别梁建芳时,踉踉跄跄摔了几次,不过他表面上很平静,思维什么的都很清晰,不断地发号施令,给我们安排这个那个,很沉着。他这样,我想安慰几句,都觉得太多余。”
  说这些话时,陈图情绪的脉络,低落得分明,我不知所措几秒,随即绕过来挨着他坐下,手如藤蔓缠上他的胳膊。
  在沉默堆积了将近三分钟后,陈图打破这沉默的对持,说:“伍一,如果我说,我其实有点难过,你会不会怪我,太没原则?你会不会怨恨我,居然会为梁建芳这个残害我们孩子的老太婆难过?”
  完全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我有些茫然无措地怔滞了几秒,嘴巴一张一合动了几次,还是没能想到最合适此时此刻的词措来回应陈图。
  在我百愁莫展间,陈图的声音犹如被风推着的浮萍,不紧不慢地再一次铺陈开来:“我七八岁时,梁建芳最喜欢带我去友漫玩,她那时候还没用一把轮椅来禁锢自己的行动,她走起来像是脚下生风,她不会让助理去帮我买雪糕,她都是自己去,给我买柠檬味的,橘子味的,甚至连最难找的荔枝味,她也能给我弄来。我七八岁时,不喜欢跟人交流,但我有些多动症,我不仅仅吃得满嘴都是,地板上也会掉很多,梁建芳她并没有骂我,也没有纵容我,她让我自己拿纸巾蹲下去,把地上的污渍擦干净。如果我不去做,那我可能一个月都无法吃到雪糕。”
  “她也会给我和陈竞买很多新衣服新鞋子,把我们打扮一番后,带我们去游乐场玩,然后我不管玩碰碰车或者是旋转木马,她都会拿着相机对着我们不断拍照,她给我们拍了很多抓拍的照片,加起来应该有好几万张了。她也会认真对待每一张照片,把它们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弄得很有序。”
  “哦,她以前还会给我和陈竞做面包,做蛋糕,给我们做炖汤。她以前的手艺很差,慢慢的越来越好。那时候她还陪我们在院子里面抓蝴蝶,带我们去海边玩沙子。她给我和陈竞每个人都买了很多套崭新的适合在海边玩的玩具,可以在海边铲沙子,建房子,很好玩的。在我和陈竞追逐喧闹时,她就拿一块防潮垫放在沙滩上,一直一直看着我们。”
  “我记忆中她唯一一次动手打我和陈竞,是在我们读初一的时候。当时是夏天,深圳的天气像疯了一样,特别酷热。我和陈竞放学之后,实在热得不想回家,两个人就凑出自己的零花钱,用来收买那个接送我们的司机,让他把我们带着去跟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去一个小水库里面玩,我们在水里面游戏,嬉戏,玩得特别开心。但是玩着玩着,我的大腿忽然抽筋,差点被淹下去了。好在陈竞当机立断把我拖了上岸,但我因为肺部进了污水,被送到医院去检查了。梁建芳接到消息赶过来,她在医生那里确定我毫无大碍后,抬起手就摔了我两巴掌。她骂我很凶,骂我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就那一次,唯一的一次,她让我感觉她离我特别近。”
  “但是时间慢慢的过去,转眼又是一年,梁建芳她再也不带我和陈竞出去玩,不给我们买新衣服,不给我们买玩具,更不会再给我们做蛋糕,她变得越来越忙,通常我们早上还没睡醒她就出门了,等我们睡觉了她才回来,我们接触得越来越少,交流也越来越少。后面,我和陈竞被绑架了,在跟绑匪的周旋中,陈正和梁建芳选择了我,等陈竞返回,家里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我总觉得有什么正在变化,我很恐慌,我很不安,我觉得我正在马不停蹄地失去一些东西。”
  “在那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觉得我是那个刽子手,是我把家里的气氛弄到支离破碎,我小心翼翼,万般讨好,我以为我努力一点,一切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梁建芳她会像以前那样给我和陈竞很多陪伴,我和陈竞能握手言和,像以前那样玩在一起。可是原来没有什么敌得过时间,一些东西一旦过去了,它就再也不会回来。在与他们的渐行渐远中,我彻底长大了,我开始情窦初开,我开始有喜欢的女孩子,我生活的重心慢慢转移,可我其实还一直渴望着梁建芳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好,陈竞跟以前那样,跟我一起玩,无话不说。但是无可避免的,成年世界里面那些丑陋的,恶毒的,肮脏的,那些惊世骇俗惊心动魄,不断地朝我奔来。我先是迎来背叛,再迎来一个把我劈头盖脑的真相。”
  “伍一,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倒不是想欺瞒你什么。而是或者人都是这样子,对于那些黑暗的记忆,总是不愿意扒出来,以为把它深埋,它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对你铸下大错,你跑了之后,我和卢周依然在撕打,打着打着,他忽然骂我是野孩子,我当时后脊梁都是冷的,我的大脑空白了几分钟,任由卢周捶我,后来我质问他为什么骂我野孩子,他恼羞成怒说我压根不是梁建芳和陈正的儿子,我不过是被陈正和梁建芳捡回来的破烂,我牛什么牛。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的噩梦全复苏了。我开始发现,原来不只有爱情才充满背叛,连所谓的亲情,都让我心寒,我喊了二十多年妈的女人,她居然跟我毫无血缘关系,她居然是我的杀母仇人。恨意来得很是凶猛,犹如滔滔的江水决堤而下,我崩溃了很久,我在海边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泡在海水里面好几天,等我找回理智,我已经跟梁建芳走到了不可调解的对立面。”
  “我在自己的心里面挖了个坑,把那些仇恨全部埋下去,把真实的自己藏匿起来,我依然对着梁建芳笑脸相迎,我更主动与她接近,黏她,更热切地喊她妈。我利用她的名声在外,拉来我人生中的第一笔资金,我用她给我带来的资源,把漫游国际发展壮大,我用很多年的时间去布局,就是为了能给她最致命的一击。在这个煎熬的过程中,我有心软过,我有迷惘过,但那些仇恨感支配着我,我别无选择。最终,她再一次触碰我的底线,她对你下手,对我们的孩子下手,她总算罪孽深重到让我不可原谅,我总算可以忘掉她在我小时候对我的重重关爱和呵护,咬咬牙将她扭送到了监狱。可是对于这个结果,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我只能在茫然无措中安慰我自己,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她也一样。”
  背对着我的陈图,他似乎是笑了笑,又继续说:“早上我刚好在陈正那老头子的办公室跟他探讨一个新项目,忽然陈正接到了她去世的消息。我原本该去买一串鞭炮来庆贺那般,可事实上我却很难过。可是我不敢太肆意难过,因为我只要难过多一点,我就会觉得我对不起我泉下到现在还尸骨未明的妈,还有我们那未曾问世就故去的孩子。我在载着陈正去殡仪馆时,脑海一直在回放很多画面,关于她的,关于她对待我和陈竞的,那些画面太过纷繁杂乱,惹得我的大脑短路了很多次,我开始有些怀疑,我现在看到的这个世界,那些丑陋,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丑陋,那些美好,而又有多少是真正的美好?伍一,我已经分不清楚真实和幻像了。”
  这么像是喃喃自语地说完这么一堆话,陈图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他的手弯着覆过来,将我的手掌拽过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搂住海中的一截浮木,一动也不动,丝毫不敢放松。
  我的内心全是杂陈的百味,它们如同泡腾片那边在我的心口肆意奔腾,我迟疑了片刻把手抽出来,绕了过去,挨着陈图坐下,将他的手臂拿过来,说:“陈图,你想开心就开心,想难过就难过,不要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和压抑自己。”
  把脸转过来,望着我,陈图的眼睛里面堆满了迷惘的暮霭:“伍一,我曾经憎恨梁建芳害死了我,抢走了我人生中特别重要的人。但站在她的角度去看,说不定她会认为,是我们抢走了她原本幸福平静的生活。在今天之前,我还不会对刘承宇抱有任何一丝的愧疚,可从殡仪馆出来后,我被浓浓的愧疚感绑架了,我觉得我就算没有意识去抢刘承宇的东西,可在某种意义上,他该获得的那种感情,被我拿捏在手里二十多年。”
  陈图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响起来,与他的声音胶在一起,我用力抱着陈图的手臂,目光下意识地朝脚步声的方向扫了扫。
  才瞥上一眼,我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


第286是故意整点事出来刷存在感的吧?

  跟我的视线碰撞上后,汤雯雯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朝我示意般点头,然后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来,把两只手上拎着好几个白色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挺会来事的,汤雯雯很快蹲下去,摸索着把袋子打开,她率先问我:“陈太太,你还没晚餐吧?有粥有饭,你想吃点什么?”
  亲眼目睹着陈图的脆弱和迷惘,我心乱如麻,自然没有心情跟她演戏,于是我轻轻摇头,淡淡应:“我吃过了,谢谢。”
  依然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汤雯雯动手去开另外一个袋子,她很快端出来一个厚实的白色原型餐盒,递向陈图:“陈总,你喝点粥吧?”
  陈图没去看汤雯雯,他更没有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东西,眼帘随意地抬了抬,他挥了挥手:“你把这些拎到里面去吧。”
  很快收回来悬着的手,汤雯雯没有丝毫的尴尬和讪意,她很快把东西收拾着重新提到手上,脚下生风地往里屋去了。
  大概十分钟后,汤雯雯空着手出来,她站得笔直,对着陈图说:“陈总,请问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两只手敦实地与我的手交缠着,陈图稍稍抬了抬眼帘:“没有了,你下班吧。”
  却没有动弹,汤雯雯的目光稍微投过来,她带着一些小心翼翼:“陈总,我有些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算是被汤雯雯这番话勾起了波澜,陈图把视线扬高了一些:“说。”
  用手随意地撩了撩她前面压根不乱的刘海,汤雯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把语气放得很慢:“我刚刚到里屋去给大家送餐,我一个不经意看到了大陈总的脸色很差…。”
  话到了这里,汤雯雯这丫还有心思卖关子!
  陈图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徒然变得急促:“嗯?”
  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作态,汤雯雯低声答道:“按照我的判断,大陈总已经到了体力透支的边缘,他实在不适应继续花精力去整理东西,他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汤雯雯的话音刚落,里屋那边,忽然传来了宋小希焦灼的呼唤声。
  “陈总?陈总你没事吧?”
  我和陈图的身体,不约而同僵了一下,然后我们又在同一时间弹跳起来,径直朝里屋冲去。
  在门口处,我看到了陈正被老周抱着枕在老周的大腿上,他嘴唇和脸,白得吓人,眼睛全然瞌在了一起,而宋小希和刘承宇围在那里,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住,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恐。
  陈正这种症状,绝对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他是精神被过度冲击引起的临时性昏厥。
  在我之前曾经一年多的户外经历里面,我曾经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案例。
  在危难关头,有一些经验不足的小驴,因为过于恐惧死神的降临,大脑内的血液流转过快,一个猝不及防会造成这种短暂性昏厥。如果不及时处理,那昏厥者会因为供氧不足而导致心肌衰竭。
  都说无知的人容易获得快乐,知道太多却无力去更改的人最是无助,大脑像是被灌了千斤的铅水,我拼命控制住情绪,努力让自己镇定:“刘承宇,小希你们别围着,这里需要通风透气,快去把窗打开!陈图你快打120!”
  说完,我冲上去,想要试着掐一下陈正的人中,但是汤雯雯已经先走在我的前头,她把我挡下来,她冲着老周说:“我曾经受过三年的临床医学教育,我除了没有证书,但我是一个合格的医护人员。现在你按照我说的,把大陈总慢慢放下来,让他躺平。”
  镇定自若,汤雯雯对刘承宇说:“你按照陈太太说的去做,开窗。”
  又把脸转向陈图,汤雯雯冷静地发号施令:“你先打120,然后去给我带一条湿毛巾过来。其他人员,散开。”
  混乱的局面,暂时得到了控制。我和刘承宇还有宋小希,在分工合作地把房间里面所有的窗户打开后,不约而同地退居到了门口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汤雯雯的一举一动。
  没有丝毫的慌乱,汤雯雯很是镇定地掏出她的手机开了手机电筒,她用手撑开陈正的眼睛看了看,她随即把手机摔到一旁,翻身垮到陈正的身上,她的手交错着放在陈正的心口处,有规律地积压了起来。
  刚刚还一脸发白的陈正,在汤雯雯的动作下,他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些许血色,再过十几秒,他的嘴巴动了动,重重地咳了起来。
  敛着眉,沉着气,汤雯雯示意老周和刘承宇帮忙,把陈正半扶起来,不断地拍着他的背。
  谢天谢地,陈正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陈图急急地拎着一条毛巾过来,他三两步递到了汤雯雯的手上:“没打120,我已经请医护人员加急赶过来了;大概10分钟内会到”
  接过去,汤雯雯无限细致地给陈正擦着脸,她点了点头:“这样处理更好。”
  停顿一下,汤雯雯把毛巾放回陈图的手上,她扬起脸来:“陈总,你别太担心,大陈总没有大碍。”
  以我站在门口的角度,我刚好能看到汤雯雯整张脸,说实在话,我真的很看不惯她对陈图说宽慰话时那些表情,可是想想她在刚刚把陈正救醒了过来,如果我的脸上有不悦表露,说不定会被认为我不懂事。
  硬生生地把不适藏入心口,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射着陈图的脸。
  面对着汤雯雯这番轻言轻语的安慰,陈图的表情没有过大的波动,他淡淡回应:“谢谢。”
  没再对陈图这句诚挚的客套作出回应,汤雯雯转而说:“陈总,你和刘总帮忙把大陈总扶到他房间去,他需要平躺下来休息。”
  就在我们刚刚手忙脚乱地把还处于失语状态的陈正安置到他的房间里,医护人员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老医生,在给陈正做完初步的检查,又听完汤雯雯的叙述,他看汤雯雯的眼神已经不太一样,他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请问汤小姐,现在在哪个医院高就?”
  汤雯雯语气淡淡:“我没有从事医护行业。医生你应该把关注点放回到大陈总的身上。”
  那医生盯着汤雯雯看了将近半分钟,最终沉寂下去。
  已经博得个满堂喝彩的汤雯雯,她走到离陈图大概一米远的地方,欠了欠身:“陈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能不能先告辞?”
  陈图点头:“可以。走吧。”
  于是,狠狠把自己秀了一把的汤雯雯,就在众人的葵葵目光下,摇曳着退了场。
  医生给陈正输液后,老周刘承宇和宋小希,又返回到梁建芳的房间去整理东西,而我和陈图留下来,听凭医生的差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几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缓缓恢复过来的陈正,他强撑吩咐老周把刘承宇和宋小希安排到最近的酒店去。
  万籁俱寂,陈正再勉强抬起眼帘在我和陈图的身上停滞几秒,他淡淡说:“小图,你带回去回去休息吧。”
  与我对视一眼,陈图紧握着我的手,也是淡淡道:“我们今晚就在这边。”
  嘴唇有微微的颤抖,陈正过了小片刻,说:“那你带伍一上二楼休息去。”
  也不再跟陈正多作坚持,陈图过去跟医生低低耳语了一阵,似乎是交代着什么。
  回到大厅,陈图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白色餐盒上,他冷不丁问:“伍一,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经过这一番折腾下来,我就算再饿,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有些恹恹地扫了陈图一眼,我说:“我不饿?你呢?不然我去给你煮个面?”
  摇了摇头,陈图将我的手团起来:“那我们到房间里去,你躺会。都快凌晨两点了。”
  跟陈图并肩走着,他的呼吸声还不太均匀,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还有起落,于是我保持着静默,只想给他更多喘息的空间。
  可是,一个似乎从天而降的烟蒂,打破了我营造出来的静默气氛。
  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和丝丝缕缕的烟雾,那个烟蒂最终落在了陈图的鞋子上。
  随意一抖,将它抖落,陈图扬起脸来,朝上方望去。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陈竞,又是像之前那样,吊着大腿坐在护栏上。
  毫无躲闪地迎着我和陈图的目光,陈竞晃了晃自己的大腿,他的两只手交错着扣住自己的后脑勺,身体往后倾,他用家常的语气:“那老头子,是故意整点事出来耍刷在感的吧?”
  因为陈图和我牵着手,所以他的手指不过是微微蜷缩了一下,我都能清晰感觉到。
  而他又很快松开力道,他盯着陈竞看了不下两分钟,才从嘴里面挤出一句:“你想要知道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就跟变魔术似的,陈竞的嘴上又叼上了一根烟,先是吞云吐雾了几下,在烟雾的遮挡下,他的轮廓模糊成一团,他歪着脸睥睨着陈图:“他不是有个让他骄傲自豪的乖儿子帮着他忙前忙后,他何须我这个不上道的逆子上去添堵。”
  眉宇在一瞬间爬满皱意,陈图抬了抬眼帘:“你开心就好。”
  撂下这句话,陈图再一个用力紧握着我的手,他加快了脚步。
  在他跟陈竞对话间,我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所以我倒没拖他的后腿,三两下就跟上他。
  走进房间后,陈图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重重地摔上了门。
  随着那一声闷响,我的三魂六魄,都像是被问候了一下,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图已经扑过来,用他的臂弯将我整个人环住,他明明是禁锢着我,但他却似乎把我当成了他的支撑。
  有些瑟瑟发抖,陈图在半响后说:“伍一,在陈正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特别害怕。特别慌张。还好他没事,幸亏他没事,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小玉去世了,梁建芳也走了,如果陈正也离我而去,我不敢想象,我真的一点也不敢想象。我觉得生活实在太可怕了,生活的面目太狰狞了。”
  我曾经自认为我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我也曾经自恋地认为我的反应能力已经到了超神的地步,可是在这一刻,我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在千回百转中靠不到岸。我连一句苍白的作用微乎其微的毫无营养的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我只能用手反复地抚动着陈图的后背,让他能活得暂时的慰藉。
  他终于还是睡着了。
  拳头蜷缩着,眉头紧皱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挤成一团,让我看得恍惚到不能自己。
  给陈图掖了掖被子,我在辗转反侧中如同煎咸鱼那般,反复翻腾了很多次,最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所有的被子都盖到了我身上,陈图睡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后,我急急下楼,想去看看陈正的情况,但才到大厅,我就看到了陈正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他的脸色虽然还不大好,但刚毅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庞。
  在他的身侧,是一箱一箱往上堆积着的大大小小不一的箱子。
  听到脚步声,他把目光投过来,自顾自般说:“陈图,他出去买早餐了。”
  我把散乱的头发拢了拢,疾步走到沙发那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陈总,你不再休息一下吗?”
  咧开嘴,陈正毫无情绪地笑了笑:“我都半截身体入土了的人,以后有的是休息的时间。”
  我听明白了陈正这话里面隐含着的意思,但在这个当口,我深知我不能跟他探讨生死的问题。
  迟疑纠结了一阵,我中规中矩:“节哀顺变。”
  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眉头,陈正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样和波动,他语气淡淡:“生老病死,生离死别,都是人生不能缺少的一部分。”
  我又接不上话了。
  就在我尴尬不已,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事,一阵脚步声适时地传了过来。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赶紧说:“应该是陈图回来了。”
  可是,当我把目光转到门那边去,却对上了一双涣散的眸子。


第287我差一点就跟我生命中最爱的男人结婚了

  很快别开我的目光,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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