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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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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书房,我带上门,又把自己的手机调了个静音,就贴在门边,想要听外面的动静。
  可是我猛然想起,这个书房的隔音,简直好到不能再好,除非外面的人在咆哮,要不然我不可能可以听到一个完整的句子。
  虽然陈图的情商虽然被我诟病,槽点满满,但他的工作能力,我站在客观的角度,自然是认可的,他既然答应给宋小希帮忙,他应该是胜券在握,我还不如别太多庸人自扰,坐等结果好了。
  打定主意后,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角落那张书桌旁坐下。
  赫然看到书桌上,平放着一个暗灰色封皮的笔记本。
  我忽然很想看看,陈图会在里面写些什么。
  可是我深知,就算我和陈图复合,也不代表我有窥探他隐私的权利,更何况我和他现在不上不下的。
  纠结迟疑煎熬了一阵,我最终用手拨了一下那个笔记本,却蓦然看到下面压着一张纸。
  上面的字,犹如刀刻,似乎入骨。
  我认得出来,这是陈图的字迹,他用很重的力道,写了“梁建芳”三个字,又用鲜红的笔打了一个大大的交叉,看起来显得触目惊心。
  我正看得发愣,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什么摔倒在地的沉闷声响。
  伴随着这个声响,宋小希的一声尖叫接踵而来,刺入我的耳膜带给我源源不断的震撼后,彻底归于平静。
  我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焦灼弥散,只得沉住气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煎熬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一阵敲门声将我拯救回来,陈图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模糊一片:“伍一,可以出来了。”
  我回到大厅,宋小希正伏在地上,手里拿着毛巾,不知道在擦拭着什么。
  再凑过去,我忽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脑海中浮现我第一次见到冯德时,陈图对他下的重手,我多少能猜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的架着宋小希的胳膊,把她架起来,我把她手中的毛巾抢过来,说:“你别弄了,我来。”
  不想,陈图很快把我手上的毛巾抢了过去,他说:“你带宋小希去客房休息一下,她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精神状态好一点。”
  我虽然满怀疑惑,却知道现在不是好奇八卦的时候,我很快拉了宋小希一把,说:“走,我带你去休息一阵。”
  在我轻车熟路从客房的衣柜里面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让宋小希洗了脸之后,她很快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冲我说:“伍一,我要先睡了,明天还有得忙,要早起。”
  她倒是真的累到极点,一贴着床,不久就传来了均匀的鼻鼾声。
  我蹑手蹑脚给她带上门,重新回到了大厅里。
  那些淡淡的味道,已经消失殆尽,而陈图他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盯着屏幕不断地敲敲打打。
  看到我出来,陈图没有停下手,他用眼角的余光扫我一眼:“我可能会忙得很晚,不然你去休息一下?”
  宋小希在这里睡觉,我自然不能就此走掉,但我又不想睡在这里。更何况,今天我的迷惘够多,我要不打铁趁热问问,就算把我敲晕扔床上,我也铁定会醒过来,毕竟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是的,我好奇冯德和梁建芳的关系。我可能有被害妄想症,所有跟梁建芳接触过多的人,都被我第一直觉地列入到被怀疑的范围内。
  于是我摇了摇头:“不了,睡不着。”
  陈图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屏幕上:“那给我半个小时。”
  我点头,没再说话,掏出手机上微信刷朋友圈来打发时间。
  可是我微信上的好友实在太少了,那寥寥几条更新,我没几分钟就看完了,实在百无聊赖,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放回到陈图的脸上。
  这样认真工作着的陈图,我见过,但次数不多。不得不说,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比任何一个时候都吸引人,我看得恍惚,赶紧的把目光移开了。
  这样的气氛,随着陈图合上笔记本的声音戈然而止。
  把笔记本放到茶几上,陈图朝我这边挪了挪,却在半米远的地方停住,他说:“你不是去睡觉,是不想在这里睡觉,还是真的因为有疑惑没解开,睡不着?”
  被他这么不动声色地戳中心思,我也懒得遮掩,淡淡应:“两者都有。”
  眉头轻轻蹙起半分,陈图的喉结连连动了几下,他又挪着离我远了一些:“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如果我自己说,说不定要说很多废话,才能讲到你比较关注的点。”
  我揉了揉太阳穴,盯着陈图:“我问什么,你都可以说?”
  点头,陈图干脆应:“是。”
  花了十几秒理了理思路,我平稳道:“你可能觉得我的问题愚蠢。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眉头一下子深皱,陈图的关注点真的跟我不一样:“别说你自己蠢。”
  睥睨了他一眼,我自动自觉忽略他刚刚那句话,而是说:“宋小希家里的事,解决了?”
  “解决了一半。”脸色没有波动,陈图停顿一下,他的语气里面满含别样的意味:“我刚刚和冯德好好聊了一下,他接受了我的建议。明天我会带上审计员和宋小希过去万宋一趟,把万宋纳入到漫游国际,作为漫游国际的子公司去运营。前期我会带宋小希一阵,她到底耳濡目染,也有点灵气,调教一下,还是可以用的。”
  我回想到刚刚大厅里面弥散着的淡淡血腥味,自然明了陈图这番话的意思:“这样看来,刚才你们聊得倒是蛮激烈。”
  干笑了一下,陈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有点儿尴尬:“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伍一我没有暴力倾向。”
  我竟然无言以对。
  在我沉默间,陈图的话匣子再一次打开:“你应该还记得,你第一次跟着我出差,去惠州白云嶂,当晚我带你去了夜总会,你那次跟冯德打过照面。”
  我点头:“记得。当时冯德对我说了非常轻薄的话。”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继续:“上次我们从熬太出来,住在汤峪那次,吴一迪出差到附近,吴一迪跟我聊起宋小希订婚的事,我们聊过冯德。我当时直接骂冯德是个人品堪忧的流。氓人渣,吴一迪却说,冯德跟他是相熟的校友,以他对冯德的了解,冯德不像是那种随便看到个陌生姑娘就上去撩动的登徒浪子,吴一迪的判断是,冯德那些行为,是有意为之。”
  眼眸里面掠过半缕的凛冷,陈图的脸上再一次挂上雾霾,他沉声道:“吴一迪的判断没有错。我那一晚就知道冯德是出于故意。”
  表情凝重起来,我:“嗯?”
  “当时,他是想试探一下我和你的关系。”
  敛了敛眉,陈图缓缓说:“当初白云嶂那个项目,友漫和万宋,还有以冯德作为最终决策人的鸿德国际,都对此虎视眈眈跃跃欲试,而我最理想的合作公司是万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浪费太多不必要的精力,我选择和环宇这种名不经传的小广告公司合作,既可以卖给吴一迪一个面子,又可以迷惑对手。我那晚会带你去那种地方,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会选择你陪我去白云嶂的项目,第一是因为你前期就扮过我女朋友,第二是你年纪较轻,没人能想到我会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一个资历过浅的策划员去做前期考察。”
  “而正好遇到冯德试探我和你的关系,我将计就计,把他胖揍一顿。”停顿了一下,陈图的眼眸一个闪烁:“更何况,我当时已经对你有好感,看到你被他上下其手,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爆脾气。”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当时不以为然的一件小插曲背后会隐藏着这么深刻的暗涌,背后泛起一阵凉意,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晃了一下,连铺垫都省略掉:“刚刚在医院,你告诉我,冯德背后的人是…梁总?也就是说,真正想吞并万宋的人不是冯德,而是梁总?”
  就算陈图几次在我面前直呼梁建芳的名字,却也改变不了梁建芳是他妈这个事实,我思前想后,终究用梁总来称呼她。
  不料,陈图的眼眸里面浮出一丝冷意,他的唇勾起一丝鄙夷:“我刚刚和你认识不久,梁建芳不是硬要把宋小希塞给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和宋小希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和她的观念南辕北辙,我和她别说来电,就算要在同一个频道上,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你说,梁建芳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执意想要促成我和宋小希?”
  诶,我当初还天真地以为,梁建芳是看中了宋小希那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澈坦荡,看中宋小希那种天真烂漫毫无害处的性情,果然是我想多太多。
  心累到不行,我无力应了一句:“你是梁总的儿子,她又怎么可能因为利益,把你的幸福当成她交换利益的筹码…”
  不料,陈图却飞快打断我的话,仅仅一句,就足够石破天惊:“我不是她的儿子!”
  这句话,就像是投入我新湖的一块石头,在震耳发聩中激起我内心无数的涟漪,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图,更无力:“陈图,你开玩笑的吧?”

》  都放假了吧,啊啊啊,好羡慕


第183能被你拖后腿,是我的荣幸

  陈图的眼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一阵,他把目光投向天花板,声音一下子沉下去,没有一丝的温度,苍凉中带着浓厚的悲愤:“如果我认我是她儿子,我会对不起我妈。”
  凉意覆盖上来,似乎整个气氛都被陈图这句话冻僵,我怔滞在原地,心像是被人用力戳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不适感传遍全身。
  “我也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还没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就被她残忍残害的孩子!”
  我正处于呆滞状态,陈图这番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利落地割动我紧绷着的神经线,我差点被弹得人仰马翻:“陈图你到底在说什么?”
  转过脸来,陈图望我,他一片暗涩的眼眸变作一潭晶莹的湖水,像是被什么搅动了那般,湖水奔腾,却被稳稳禁锢在陈图的眼眶里,让他的眼眶逶迤红成一片,突兀地急急挪过来,陈图将我整个人彻底拥入怀中,用极大的力道将我狠狠圈住,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他一阵接一阵的颤抖,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绝望的抽泣声。
  就像是石子一样,不断地敲打着,我终于撑不住轻推了陈图一把:“你没事吧?”
  陈图的抽泣声并未因此减慢节奏,反而越演越烈,他的身体大幅度地颤抖着,像是彻彻底底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伍一,梁建芳这个人渣,杀了我妈!她还不够,她还要伤害你,她还害死我们的孩子!”
  “我不仅仅是一个神经病,我还是一个矛盾体。我们谈恋爱之前,我说过不想要小孩,其实天知道我多喜欢孩子。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经常能想到的事就是,哪天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最好是女孩子,她最好长得像你,像你这么漂亮,还要像你这么聪明独立隐忍,我们可以一起去公园放风筝,我给你们拍很多很多的照片,晚上一起做饭嬉闹玩游戏,睡觉前有个软绵绵的孩子喊我爸爸喊你妈妈,我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家庭,弥补我以前对于这种感情的缺少和期待。”
  “可是另外一方面,我有深深地恐惧,我有很浓厚的恐惧,我怕我的小孩,他会走我的老路,他会成为下一个陈图,或者是陈竞,他会有着我和陈竞那样充满缺失罪恶算计的童年,我怕我会给不到他那些我热切渴望过的阳光健康,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可悲的编剧,活在自己编织的幻境里,我以为我运筹帷幄,我以为我胜券在握,我以为我翻云覆雨,我自负,我孤傲,我以为我看透一切掌控一切,我以为我就算有了软肋,我也能好好护着那些我想要护着的人,不让她沾染上我那些复杂世界带来的丑陋,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我总是自以为,我的自以为是,不但把你的生活彻底摧毁掉,我还间接害得你失去了我们共同的孩子。”
  “我小的时候保护不了我妈,我以为长大了就能保护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可是我依然什么都做不了。我依然是一个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亲人的废物!”
  陈图的声音,又刚开始的低沉变作激昂,再由激昂变成低喃,可是那些淡淡的绝望始终贯穿,蔓延,再传到我的耳膜里面,已经成为尖锐的荆棘,扎得我极度不安,只得用手拍了拍陈图的后背,再次无力地问:“陈图,你没事吧?”
  彻彻底底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跌跌撞撞,陈图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砸在我的肩膀上,他沉沉低语:“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小玉吗?”
  我的心里面一个咯噔,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想到陈正曾经跟我说过,小玉在陈图5岁那一年支离破碎地死在陈图的面前,铺天盖地的难受颤抖淹没了我,我的唇齿发颤,艰难吐出两字:“记得。”
  “小玉是我妈。伍一,小玉才是我妈。她死在我的面前,她就被人害死在我的面前!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被人埋在哪里!我肯定要把梁建芳这种禽兽千刀万剐!”
  就像是我的脑袋里面,原本装着一个重磅炸弹,现在由陈图亲手点燃了引线,轰的一声,所有的平静灰飞烟灭,我受到了万分的惊吓,一个下意识推开陈图,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颤声道:“陈图你冷静点。”
  似乎整个世界的暮霭,都笼罩在陈图的脸上,他的轮廓模糊成一团,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咧开了嘴巴,似乎妄图隐隐不发,可是不过持续几秒,他的眼眶源源不断地奔出眼泪,他脆弱得像一个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失态得不能自己的陈图。
  他在我的面前脆弱,哭泣,失控,所有普通人可以有的情绪,他全然释放着,不管不顾。
  他最终还是睡着了。
  这么高大的一个人,蜷缩着窝在沙发里,即使是在睡梦中,眉头却依然皱巴巴的堆成一团,藏着弄得化不开的心事。
  我站起来,想着去卧室那边给他弄条薄毯子,可是才一踏入卧室的门,我的目光全然定住了。
  整个卧室,到处挂满我的照片。
  有我对着电脑苦思冥想的样子,有我端着碗喝汤的样子,有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样子,有很多很多,不太被我关注过的自己。
  我凑近一张看了看,下面有一行小字。
  “你的样子看着真傻。我看着你的样子的样子真傻。”
  我的鼻子瞬间一酸,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终于我站到了最尽头的那张照片面前。
  这里的那几行字,写得更小,我的脸都差点贴在墙上了,才能彻底把它看清楚。
  “嗯,369天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数字。可是我还是没有跟你碰上面。就这一次了,我再出去一次,如果再也遇不上,那我认命。孤单这东西,习惯就好。”
  一个站不稳,因为惯性我整张脸贴在墙上,于是这几行由钢笔一笔一划写得很整齐的字,就彻彻底底沦陷在我的眼泪里,变得模糊。
  等我擦干眼泪抱着毯子回到大厅,蜷缩在沙发上的陈图,依然皱着眉头,手抱在胸前,以防御的姿势,安睡着。
  我给他盖上毯子,挨着他坐下,在思绪翻涌着,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眼睛彻彻底底瞌了起来。
  在沉睡中,我感觉到有人不断在拉拽着什么,我强撑着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看到陈图正拉着毯子,作势要往我的身上盖。
  借着地板发出了的微光,我很快坐起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在沉寂中相持一阵,陈图把毯子盖在我的大腿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想去卧室睡的话,不然你去另外一个客房躺一会?”
  我双手抱住膝盖,埋下头去:“不了。”
  停顿一下,我又说:“陈图,你没事了吧?”
  声音沙沙,陈图很快:“我失态了,没能控制好自己。”
  我听得一阵心酸,忍不住放轻声音:“你也过得很孤单吧,一直以来。”
  翻了翻身,与我并排靠坐在沙发上,陈图缓缓开口,无限怅然:“生活肯定会慢慢变好的。只是那些被迫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小玉,我们的孩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迟疑了一阵,手慢慢地摸索着,抓住了陈图的手。
  似乎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不知所措,陈图的手微微僵了一下,他定在那里,像是不太敢相信,声音都有些不稳:“我可以吗?”
  我重重嗯了一声,用力紧握陈图的手,缓缓说:“我要约法一章。”
  像是满血复活那般,陈图急急用力反握我的手,他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约一百章都可以!”
  搭上陈图的话尾音,我慢腾腾地说:“我要当你的合伙人,你在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事。把魔鬼送回地狱这样的事,我最喜闻乐见。”
  陈图的手微微一松,他沉寂了十几秒,突兀伸手过来捋了捋我的头发:“伍一,知情和实施,这两者之间有区别。我想让你知情,是想让你提高警惕。而实施一系列的事情,始终伴随着风险,我不会…”
  敛了敛眉,我接着微微光线盯着陈图:“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眉头皱成一团,陈图将目光落在我的鼻梁处一阵,极其认真地说:“能被你拖后腿,是我的荣幸。”
  我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跳跃地问:“你给宋小希帮忙这事,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耸了耸肩,陈图淡淡应:“还好。”
  我随即明白过来:“还好的意思是指,这会打破你某些计划?”
  将我整只手包入手心稳稳团住,陈图的目光煜煜:“我看你当时的样子,你挺想帮忙宋小希的。刚好我可以做到,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做了。”
  停顿了一下,陈图又继续:“别担心。虽然万宋这次的事件,原本在我的计划之外,可是我算过了,以万宋现在的状况,虽然不同以往,但至少底子在那里,我收过来整理一下,还是有机会起死回生的。更何况,经历过这一次,宋小希应该会脱胎换骨,可以为我所用。宋小希家里从事旅游业时间挺久,根基和资源都不缺,这些东西不是砸钱就可以得到的。”
  即使陈图说得煞有其事,我又不傻,我知道这多多少少给他造成了麻烦,心皱成一团,我不想再纠缠这事。
  沉默了半响,我的脑海中一个激灵,忽然浮现陈正的脸。
  到底是怕提起小玉,刺激到陈图的情绪更迭,我在脑海里面罗织了一下词措,小心翼翼地问:“陈图,小玉的事,陈正他…。”

》  总算可以祝大家元旦快乐而不被吐槽了


第184他们之间一直没有孩子

  我拼命构思拼命想淡化一切情绪的话还没说完整,陈图却猛然地紧捏着我的手,他压低声音打断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陈正,他应该知情,但他选择保持沉默。”
  我怔滞,惯性般问出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是有营养的问题:“为什么?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大非。”
  声音略显艰涩,我又补了一句:“在我看来,陈正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却像是在大海漂浮中,得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于是就将所有的力道加注在上面那般,陈图几乎是用尽全力般握我的手,他隐隐调整了好一阵,低低地苦笑了一声,才用还算平稳的语气说:“陈正这个老头子,这一生算是彻底栽在梁建芳这棵树上了。他的那些判断是非黑白的能力,只能用在其他人身上。对于梁建芳,他的那些原则和底线,大多数都喂了狗。”
  茫然,蒙圈,我的眉头深皱:“陈图,你表达的方式简单点啊,我智商跟不上了。”
  靠过来,挨得我紧紧的,陈图苦涩地再笑笑:“我给你说说陈正,梁建芳,还有小玉,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图字里行间那些淡淡的苍凉犹如沉甸甸的石头压上来,我无力地嗯了一声。
  轻咳一声,陈图调整了一个声线:“陈正跟梁建芳,是正儿八经的自由恋爱。”
  “陈正24岁那一年,回到友漫学着做生意。当时公司给陈正配了一个助理,这个助理就是梁建芳。梁建芳比陈正还要大两岁,比陈正更早接触旅游业,她出生于寒门,却心比天高,她聪颖过人又神秘莫测,又不失温柔体贴,陈正很快陷进去,对她展开特别疯狂的追求。梁建芳愣是晾了陈正一年有余,才算是正式谈恋爱。可是他们这一场恋爱,遭到我爷爷和奶奶强烈的反对。”
  “可是当时陈正铁了心要娶梁建芳,他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跟家里闹翻对抗,我爷爷奶奶是老来得子,终究扛不住陈正的执拗,陈正终于如愿以偿,把梁建芳迎了进门。梁建芳这个人的聪颖,不单单表现在智商上,她的情商也算高,她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彻底搞定了我爷爷奶奶,得以以陈家儿媳妇的身体回到友漫工作。后来,我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梁建芳也在友漫掌握了实权。”
  “梁建芳在做生意这事上,总有她过人的天分,友漫在她和陈正的管理下,非但没有萎缩,反而蒸蒸日上,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因为这些变得更加坚固。可是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之间一直没有孩子。”
  “做检查,弄偏方,他们跑了很多地方后,终于接受梁建芳不能生育的残酷事实。可是陈正骨子里面,还保留着一些传统的东西,他觉得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他对于孩子的渴望,超越了一切。”
  梁建芳不能生育?那刘承宇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我满心的疑惑,而看陈图的情绪似乎不稳,再回想刘承宇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我时的诚恳,我最终把这些压下去,安安静静地听陈图继续说。
  “梁建芳作为亏欠方,她提议出点钱找人代孕。陈正迫切想要孩子,他最终接纳了梁建芳这个建议。”
  说到这里,陈图突兀停顿了一下,他再一次捏紧我的手,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往下:“小玉,就是梁建芳最终敲定的人选。她来自山区,家境贫困,家庭背景单纯,她老实,隐忍,温柔,与世无争,身体健康,而且长得好看,她所有的一切,都符合梁建芳和陈正的要求。”
  “她很勤快很贤惠,虽然是拿钱做代孕,她挺着个大肚子,却承担了所有家务,她把卫生搞得很干净,做饭也很好吃,把那个冰冷的用钱来堆积奢华,却没有一点儿温暖气息的房子变得生动起来。”
  “在顺利生下我和陈竞之后,她原本该就此远走,拿着陈正和梁建芳给的那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开始新生活。可是当时我和陈竞都特别黏她,别人一抱就哭,只有她沾了手才会停住,如此反复着,梁建芳彻底对我和陈竞失去耐性,而陈正对于带孩子一窍不通,请过来的奶妈彻底搞不定,小玉最终被留下,以保姆的身份陪在我和陈竞的身边。”
  “这样安静的日子,她过了五年,可是在一个晚上,彻底被打破。”
  陈图的手忽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他飞快地松开我的手,转而抓住沙发的边缘,狠狠地用力掐住,他的牙咬了起来,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梁建芳发现了小玉的日记本,她知道小玉爱上了陈正。哪怕小玉只是暗恋,哪怕小玉将所有的心思都藏匿掉,只安心做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她依然无法接受自己的老公被别的女人窥视,而且这个女人,还为自己的老公生了两个孩子。”
  “她在私底下找到小玉摊牌,小玉哪里是她的对手,三两下败下阵来。”
  “她以为她远走高飞,就能换来我和陈竞的平静生活。可是梁建芳这个人渣,她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对她的生活有任何威胁,她用我和陈竞的命,把小玉逼上了绝路!她没有亲手推小玉摔下楼,可是小玉却死在她的手上!”
  最后那一句,陈图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那般,落在我的耳中,满是冷冽的刺痛,我再看陈图的侧脸,他的眼泪再一次奔腾,声音已经哽咽到不能自持:“小玉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没有试图破坏她的家庭,她怎么就能那么狠!她完全可以让小玉远走高飞,走多远是多远,她怎么能那么狠,让小玉死在我的面前!”
  “就上次在医院,我跟你说我先救林思爱的理由,说实在话,我知道你接受我这样的理由,并非是因为我这个理由让你信服,而是因为你的心里面有我,你选择原谅我接纳我。可其实我那种理由,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如果你细心一点,你或者有注意到,在地王大厦也好,在白云嶂事件后的医院也好,还是在天麓也罢,在加上小智花生酱过敏,我和林思爱碰面,我面对着她,即使她曾经是我感情上面的背叛者,我依然硬气不起来,我没有多少底气。如此种种,并非我放不下她,也并非我怕她,而是我的内心一直藏着暗涌,我自认为亏欠她,她却不向我讨债,这更让我觉得煎熬。”
  “我对林思爱那种难以释怀的亏欠感觉,导致我在关键时刻做了一个特别傻逼特别后悔的决定的感觉,它跟我的成长经历脱不了关系。在我的心里面,我一直跟自己死磕,林思爱她是因为我,才没能跟自己的爸妈见上最后一面。她连自己爸妈的遗言都听不到。她的生活因为我的缘故留有遗憾。”
  “这种遗憾的滋味,我感同身受。因为好几年以来,只要我一安静下来,我就会重重复复回想当年的画面,回想小玉的音容笑貌,再想想她在最后一刻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却被我的年幼无知给阻隔了。这种遗憾的滋味,真的会扭曲一个人的内心,会扼杀一个人的快乐,让人一直深陷在遗憾的泥潭见不得阳光,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我其实很可笑啊。我亏欠林思爱,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活生生的人,我竟然把你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我竟然厚颜无耻到去帮你决定生死,我真的是个神经病。我最可笑的还是,我竟然觉得我愿意陪你去死,就能让我们之间得到一个圆满,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到底愿意不愿意陪我去死。”
  “小玉如果还活着,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彻底成了一个神经病,估计很难过吧。”
  “我的脸皮也厚,明明在你的面前,没脸没皮了,还要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
  陈图越说,逻辑越乱,越是语无伦次,我的心一酸,最终扑过去,用手把陈图的脸包在怀里,我不断地拍他的后背,轻声说:“我知道的,陈图,你冷静点,不要再说了。”
  在用眼泪把我前面的衣服彻底打湿了之后,他再一次陷入沉睡,皱着眉头陷入沉睡。
  而我拥着他,我想我这一生,大概只会与陈图纠缠。
  我和他,那么相像,我们都生在一个让我们无言以对的奇葩家庭。可是我和他,又那么不像,他的经历,远远比我来得更惨烈,他明明需要温暖,却曾经温暖我。我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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