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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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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蹬上拖鞋,陈图疾疾从大厅走回来,他的手上拖着一个行李箱,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朝我晃了晃手:“我要出差到北京去。”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陈图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他朝我丢了个眼神示意,随即接起电话,他一口一个周总,喊得很是热乎。
  这个电话,他大概打了五分钟,他那些热乎劲,让我看着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一直到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数十秒,我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嘴角抽动了一下,陈图似乎是有所迟疑,但他很快敛眉,上前几步,将手扣在我的后脑勺处,将我的脸往他面前一送,他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他说:“伍一,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谢武在停车场等着。”
  我可能是真的脑子抽风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仰起脸来直视着陈图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陈图,你是不是没有以前那样爱我了?”


第367我正在安全期

  脸色徒然一僵,陈图放在的后脑勺上的手顿了顿,他很快松开,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是真的急着去出差,还是想逃避我刚刚的那个问题,总之他给我的回答是:“伍一,我赶时间。”
  我以为我可以足够冷静,我也以为我可以波澜不惊,可是经过了一夜的沉淀,我依然无法从纠结的牢笼脱身而出,那些梏桎依旧,我的鼻子微微一酸,我用力抽了很多下:“陈图,你以前就算再在乎一个客户,你也不会放任别人给我哪怕一丝的难堪。”
  眉头蹙起来,没多时就拧成了一个深结,陈图的鼻翼动了动,他缓缓开腔:“伍一,周琦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心思简单的小姑娘,我认为你不该跟她诸多计较。”
  我的心在一瞬间像是经历了落寞的深秋,那些枯黄的叶子飘零着跌落在地,厚厚地积压成一层,被陈图这么重重地踩踏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这些响动叠在一起,似乎能抖落所有的悲伤。
  浓而涩的滋味涌上心口,梗在咽喉,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昨晚在机场也好,回到家里也罢,你跟她,聊得都很开心吧?”
  不知道是因为那点小心思被我这样隐晦地戳穿,自觉尴尬,还是觉得我多疑误会了他而恼怒,总之陈图的脸色微微一变,有浅浅的愠怒打底,他睥睨着我:“伍一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跟吴一迪做朋友,而我不该有一些比较聊得来的异性朋友?”
  我的骨骼缝隙,全是凉意,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我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昧着良心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不过是开玩笑,你何必那么紧张。你不是赶时间么,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眉宇间的皱意依然聚集着,陈图盯着我看了不下十秒,他的眼中布满雾霭,他又有迟疑,他迈开一个大步子离我近一些,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他最终说的是:“伍一,我走了。”
  随即旋过身去,陈图握着行李箱的手柄,我下意识跟上去,却在大厅中央顿住脚步。
  他在玄关处背对着我换鞋,然后他打开门将自己的身体挤出去,他再一个用力扣上门,整个人就彻底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恍惚着,身体大幅度抖动了一下,等我好不容易稳住,我忽然发神经般走进了饭厅,我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将目光定在餐桌上,我觉得只要我发现了陈图给我准备的热气腾腾的早餐,那关于他慢慢的变得没有那么爱我,这个残酷的事实,就只是我的错觉。
  然而餐桌上,冷冷清清空无一物。
  有些失神地收回目光,我瞅了瞅正窝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我的躲鱼猫,我有些木然地走到冰箱那里,翻来覆去找了火腿,做了一个无比潦草的早餐。
  我没啥胃口,那些火腿大多数都进了躲鱼猫的嘴,它丝毫察觉不到我的落寞,它从头到尾吃得很是欢腾。
  驱车回公司的途中,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在我去上海之前,陈图身上的异样,我越想越细,他的那些细微的变化就越来越来的被串联在一起,他最近莫名的忙碌和对我莫名的冷落,就像是一场纷纷扬扬的雪,下得我满心的凉。
  我再想想,自打入冬以来,我和他之间肌肤之亲的次数,屈手可指,他越来越晚睡,越来越不喜欢抱着我,他越来越喜欢用背对着我,他还喜欢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挪去,与我拉开距离,而冬天的寒风就从被子的缝隙钻进来,我冻得瑟瑟发抖,只得主动去抱他,但他从头到尾回应我的,都只是一声更比一声高的打呼声。
  我那时,只当他是累着了。
  现在想想,我与他好的这几年,他哪一天不累。可是他很少这样冷落我。
  越想得剔透,我越是难过,我差点就想掏出手机打给陈图,想要他亲口证实我这些想法全是对的,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懦弱到没有力气掏出手机,于是我不得不自我安慰,他这段时间的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严重,他现在变得那么在乎客户,或者是因为陈正退出了管理,他想将他爷辈留下来的产业发扬得更好,我或者不该苛求他太多。
  自欺欺人和自我催眠,永远是懦弱者最好的朋友,在这般自我麻醉后,我的心情暂时回暖一些,回到办公室后,我随即用忙碌接上,将所有的不快冲到九霄云外。
  晚上下班回家,陈图倒是正常了一些,他主动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我们在电话里面聊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没再与我重提之前的不快,他而是叨叨叨给我说起友漫的运作,以及那些他基本上没对我提起过的微妙的管理规则。
  我将这些解读为,陈图这是在换着法子向我暗示,他的忙碌和疲惫。
  他越说越是诚挚,我没法再敷衍地嗯嗯啊啊,我随意跟他侃了几句,到最后我们谁都没再提起前事,算是心照不宣地和好了。
  陈图是在星期五回到深圳的,至于他几点回到家,我不大清楚。
  反正我下班回到家里,他已经张罗了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搭配均匀,他还买了一束香水百合。
  看到他这么殷勤地又是给做饭又是给买花,我心地对他那些残存着的怨恨烟消云散。
  饭后,我们同心协力收拾好,又依偎在一起看了一阵电视,陈图随即催我去洗澡。
  等我从浴室里面出来,陈图已经光着上半身坐在床边上。
  他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他的背影被拖得老长,落在宽大的床上。
  一看他明显摆出了即将耍流氓的姿态,我的身体里随即澎湃出一股难以压制的躁动,而这些躁动并不是纯粹的冲动,也混杂着想要一个孩子的欲。望。
  慢腾腾地蹬掉鞋子,我从另一侧爬上床,主动朝陈图凑过去,我从后背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蹭了蹭。
  将我散落下去的头发勾在耳垂上,陈图反客为主,将我的身体勾到他的怀里拥住,借着昏暗的光线他一动不动地凝视了我差不多有三分钟。
  我被看得有些撑不住,只得撇了撇嘴,故作镇定:“你看我干嘛?”
  什么也没说,用手重重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禁锢在原地,陈图覆过来,疯了般地亲吻我。
  可能是太久没有滚,我变得有些生疏,老半天没有回应他,但陈图毫不为意,他攻城掠池的动作越发的粗暴和激荡,他很快将我的裤子拽开,将上衣撩开,他踹息着的粗气,落在我的耳垂处全是炙热的滚烫,我越发的意乱情迷,但仍然扑捉到他撕开避孕套包装袋那一小小的声音。
  身体微微一颤,我用手搭住陈图的脖子,将唇凑到他的耳边:“陈图,今晚不戴那个怎么样。我正在安全期。”
  其实,我快到排卵的时候了。
  但我之所以会哄骗着陈图,那是因为我了解他。
  就算被陈图知道我去上海的真相,他不会把关注点放在我是不是康复了的点上,他只会责怪我瞎胡闹,而就算我有明确的医学报告证明我现在的身体里面已经没有排异孕酮的病毒,他依然不愿我去冒这样的险。
  所以我觉得,如果我想要孩子,我还是得先瞒着他,先怀上了,才能在那个问题上跟他继续谈。要不然以他的倔脾气,我肯定不能如愿。
  没想到,陈图丝毫不吃我那一套,他吻得更深入更火热,手不断撩拨着动作着,他很快将那啥套在他的身上,他凑过来咬着我的耳朵:“安全期不一定真的安全,伍一咱们别冒这个险了。”
  在内心的焦躁下,我灵光一闪,夹着腿抵挡着陈图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暧。昧诱。惑,在陈图的耳边浅浅地吹了吹气,我慢腾腾地说:“哪里有那么容易怀孕的。陈图,没有阻隔直接贴着摩擦,我觉得更爽一点,来嘛,我不想你戴那个,就这样上我,好不好。”
  陈图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再贴过来,热度更高,他的唇就像是一个炙热的火炉,似乎已经燃烧了起来,他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但他却执拗依旧:“啥事都能任性,这事不行。我不能再让你遭那种罪。”
  我还是不死心,继续跟陈图软硬兼施,但几个回合下来,陈图尽管已经忍耐得快要爆炸,他依然不入套,他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间,他呼出的热气沸腾着在我的肌肤上沸腾着,我于心不忍,只得妥协:“戴就戴吧,快点,别磨磨唧唧的,我想早点睡。”
  迟滞了几秒,陈图随即欣喜若狂地长驱直入,将他那些热情和躁动肆意挥洒释放。
  那些畅快淋漓的快。感犹如正被风吹起的波浪,一波未停一波再起。我咬着唇越发的承受不住,在云端上浮游着激荡着,浑身的细胞像是被一场大雨洗涤过,有种说不出的通透。
  这一场疯狂的后遗症是,等我从浴室里面出来,我完全像焉了的茄子,焉巴巴地倒卧在床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毫无悬念的,跟我的快要累死截然不同,陈图的精神挺好,他用手将我环过来贴在他身侧,他笑:“累?”
  我白了他一眼:“你大爷。明知故问。”
  我还以为陈图这丫好歹会再讨点嘴皮子上的便宜呢,但他破天荒的正经起来,他捋着我有些凌乱的头发,说:“累的话,早点睡。”
  这种与陈图久违的温存,让我有些不舍就此结束,我强撑着抬了抬眼皮子,冷不丁跳跃说:“陈图,明天星期六呢,不然我们再去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石洞怎么样?我把我那些户外的小锅酒精炉带上,再带点食材去吃个野外火锅怎么样?不然咱们把躲鱼猫也带上,说不定让它多出去外面走走,它能改改它高冷的脾性。”
  可能是因为光线不好,我没能看到陈图的表情,他的轮廓在我的视线里面模糊成雾霭,他捋着我头发的手停了停,他好一阵才说:“伍一,我明天得回去漫游加班。有些项目需要跟进。”
  失望如同薄雾覆上心头,我拉长了声音噢了一声,很快故作若无其事笑了笑说:“你有事要忙啊。那就忙吧。我看看明天邓七七宋小希有空不,我找她们唱k去。”
  揽着我的手松了松,陈图掖了掖被子,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的身体离我远了一些,他说:“嗯,睡觉。”
  乏意其实一直在来袭,我早已经撑不住,于是我没再纠结这个小问题,裹着被子就是一顿呼呼大睡。
  早上醒来,陈图做好了早餐。
  这顿早餐虽然比以往都简单了许多,但我却嗅到了那种久违的温暖。
  欢天喜地的坐下来,我接过陈图递过来的牛奶,就是豪气的一口闷。陈图睥睨着我,说:“伍一,我昨天回到深圳,急着去买菜做饭,行李箱还没收拾,你等会有空的话,帮我整理一下?”
  我想都没想:“可以啊。”
  一口气喝去大半杯的牛奶,陈图的嘴角往上扬了扬:“压在最下面的那几件衣服是脏的,需要洗一下。”
  我点头:“嗯嗯,我知道了,你快吃完,忙你的去。”
  将那半杯牛奶彻底喝干,陈图把杯子顿在餐桌上,他腾一声站起来:“你慢慢吃。”
  陈图出去之后,我优哉游哉把手上的三文治吃完,又哼着小曲给躲鱼猫煮了几块鱼片,眼巴巴地看着它满足地吃完,我这才慢悠悠去卧室将陈图的行李箱拉到大厅。
  估计是感激我给它煮鱼吃呢,躲鱼猫一改以往的高冷劲,时不时地在我的脚下晃悠着卖萌,于是我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它的身上,手却没停下来,一直将陈图那些衣服往外拿。
  将那些干净的叠成一沓后,我再着手将那几件脏的一件一件地往外拿,出于惯性,我每拿一件就摸摸口袋,看陈图有没有把什么漏在兜里。
  估计是被我批评得多了,陈图倒是进步了不少,几件下来都没被我翻到什么,一转眼行李箱底只剩下一条西裤。
  不复刚刚的热乎,我有些漫不经心地抓起那条裤子,满不在乎地捋了一把,没想到我的手一下子被硬物硌了一下。
  我迟滞着将手伸到兜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小团被折叠起来的纸。


第368爱情,它终有疲惫的一天

  想都没想,我随手将它摊开。
  是一张购物小票和一张银联刷卡明细条的结合体。
  我先扫了放在上面的那张刷卡明细条,上面陈图的签字龙飞凤舞,我再看上面的数额,他整整支出了396440元!
  虽然我跟着陈图这个有钱人混了这么久,但其实我依然保持着半屌丝的特质,我觉得他能一次性花掉将近四十万,也是超神,于是我急急将刷卡条拿下来,再去看购物小票上面的明细。
  原来是陈图三天前,大概在晚上八点半左右,在北京一个大商场,在某一大牌的珠宝店买了一条钻石项链。
  我的想象力也是丰富,明明陈图出门前让我帮忙收拾行李箱,他没有任何的刻意,我却自动自觉地认为,他就是故意的,他想让我发现这条裤子里面藏匿着的惊喜。
  尽管我对这类除了亮晶晶看着挺美的其他啥用处都没有的饰品不感兴趣,可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难逃对惊喜的期待,更何况是一个来自我最热爱的男人精心为我策划的惊喜。
  不动声色地把这两个条子收起来,再把陈图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面去洗,我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我没有打给邓七七宋小希任何一个人让她们出来陪我浪,我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哼着小曲,把偌大的房子里里外外地全清洁了一遍,又在余晖落到窗台时跑到附近超市买菜,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陈图是在七点多回到家里的,我刚好把汤上桌,随意擦了擦手就迎上去,帮着他拿过了电脑包。
  大概是被我的热情所感染,反正陈图笑得挺璀璨的,他洗完手出来,给躲鱼猫装好个鱼片和牛奶,就坐到了我的对面。
  可能是饿了,陈图好一顿风卷残云,我怕他噎着,赶紧说他:“吃慢一点呀。”
  陈图随意瞥了我一眼,不断地往嘴里面塞食物,声音有些含糊:“好吃啊,我根本停不住嘴。”
  谁不爱听好话啊,陈图这么一说我心里面美滋滋的,我将我面前那盘菜往他那边送了送,忙不迭说:“好吃就多吃点,但别那么急,没人跟你抢。”
  动作缓下一些,陈图冷不丁跳跃说:“伍一,你今天没出去?”
  我点了点头:“没有。想着好久没弄家里的卫生了,我就整了整。”
  一脸的若有所思,陈图好半响才说:“你有空,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多跟朋友一起玩,这样比较好。你别整天窝在家里,多闷。”
  我一脸郁闷:“陈图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我往外跑吗。”
  没立刻应上我的话茬,陈图猛然地埋头扒米饭,他把碗递过来,话题已经千回百转:“伍一,我还要再吃半碗饭。”
  饭后,陈图执意要去洗碗,他不知道怎么的手脚比之前慢了一倍,我在大厅逗着躲鱼猫玩了一阵,还不见他出来,百无聊赖中只得先去洗澡。
  在洗澡的过程中,我的内心澎湃着莫名的激动,我一直在想等会儿陈图要拿钻石项链送我,我该怎么朝他表达我的欣喜,才能让他备受鼓舞,以后这种惊喜多多益善。
  然而,一直到陈图也洗好,关了灯,我们双双躺在床上,陈图都没给我提起送我礼物这事。
  他的耐心越好,我越是按捺不住,我忍不住侧了侧身,挽上陈图的胳膊,晃动了一下,我:“陈图?”
  陈图懒洋洋地应了我一声:“还不睡,想做什么?”
  我再用力一晃,厚着脸皮:“你是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我?”
  迟滞了估摸半分钟,陈图老不正经:“把我送给你,怎么样?”
  卧槽,这丫装傻的境界,也是没谁了。
  实在是沉不住气啊,我把心一横:“陈图,我今天给你收拾那些脏衣服去洗,我怕你又跟以往那样把东西落兜里,于是我每个兜都摸了一遍,后面你那条西裤里面摸出了个银联刷卡条和购物小票,你买了条项链。老实说,你是不是要送我的?”
  鬼知道我说错了啥啊,总之循着我这番话落地,气氛忽然变得无比沉寂,陈图的呼吸声都薄弱了不少。
  沉默僵持了差不多三分钟,陈图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总之他把胳膊从我的手中抽离,他用那些让我分不清楚情绪的腔调说:“伍一,那个项链,我是买来送给客户的。”
  失望犹如冰雹,倾泻而下,给我整一个劈头盖脑,我第一反应没有去考究陈图买这样的项链到底是送给了男客户还是女客户,我也没有能马上想到他别的不送,就送项链是不是不妥当,尴尬油然而生,我强撑着干笑了一声,为了缓解自己的讪讪然,我自嘲着说:“哦,原来是买来送给客户的啊,你瞧我,都自作多情了。”
  静滞一阵,陈图伸手过来,却是轻飘飘地捏了捏我的手腕,他说:“伍一,你要是喜欢这个,回头我再去买一条送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陈图没有以前那么会聊天了。
  如果他没说这话,或者用轻松点的语调来和我彼此调侃,或者我的尴尬不会那么捉襟见肘。
  意气阑珊,我在心里面落寞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抽了回来,我快速翻了翻身背对着陈图,我说:“算了吧,我其实也不戴这些东西,你买来也是浪费,不早了,睡觉吧。”
  我以为陈图他好歹会横腰抱住我,跟我腻歪一阵,让我的心能好受一些,但他最终说的是:“困的话,就睡吧。”
  不多时,他呼声震天,而我辗转着睁着眼睛不知道神游了多久,才慢慢地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陈图已经出门了,他往我的手机里面发了条短信,很简单,他说:伍一,公司有事,我得加班。
  盯着这条简单的信息看了一阵,鬼知道我的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我莫名其妙的拉开床边的抽屉,将剩下的那十几个安全套拽出来,又去梳妆柜那边找来一根细细的针,坐在床沿上,开始往包装袋上戳小孔。
  难得手巧得感天动地,扎完之后我细细瞅了好多下,都没能找出那些小孔来。
  把针收起,再把那些安全套按照之前的形态放好,我伸了伸懒腰,这才慢腾腾地出去洗漱。
  抱着躲鱼猫醉生梦死地看了大半天的电视,下午六点出头陈图再一次给我来了信息,说他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我那些高涨的热情就此焉了下去,提前给躲鱼猫弄了些鱼片,我就回到卧室,准备躺一会。
  然而我才刚刚躺下,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陈图打过来的,但手机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段时间我工作室的业务已经步入正轨,日渐繁忙,我觉得会不会是某个客户临时找我有事,于是我忙不迭地接了起来。
  不料,那头传来的却是陈图的声音。
  不过他却不是贴着电话对着这头说话,他正在义正言辞的,似乎在斥责着友漫的某一部门主管,他的声调之高,语气之恶劣,是我第一次听到。
  怔滞了几秒,我试探性地反复喂了几次,但回应我的依然是友漫那个部门主管的唯唯诺诺,和陈图越发高昂的批评声。
  我搞不懂到底是谁那么无聊,在陈图教训下属时,用电话给我来个现场直播,烦躁莫名,我索性不想再去理会,把电话挂了一了百了的省心,可是我正准备掐下电话,一声清脆的咯咯笑声传入耳际。
  我浑身僵了僵,脱口而出:“周琦?”
  随着一个脚步声纷沓而来,陈图的声音渐行渐远越发模糊,但周琦的声音却变得异常清晰,嘲讽依旧:“伍阿姨,我还以为你老到健忘了,不想你的记性那么好,居然记得我。”
  莫名其妙的,我瞬间被这个傻逼激起浓浓的怒火,但想想陈图之前说什么那个我压根没见过的周总怎么怎么厉害,给友漫多少多少的订单,既然是这样我想我得原谅他有个傻逼女儿。我不得不强忍着火气:“你打给我,有事?”
  又是一阵咯咯笑,周琦语气淡淡:“伍阿姨,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在陈图的办公室吗?我想你肯定猜不到,我告诉你好了。一大早的,陈图就给我发微信,说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无聊,问我有没有空到他办公室来聊聊天,我就来了。”
  她简直放屁!
  用个膝盖都能想到,陈图绝对不是这种人,于是我不以为然地淡笑:“哦,是么?”
  对于我这样淡然的态度不以为然,周琦轻轻一笑:“怎么,你不信?我就这样给你说吧,陈图他前几天去北京出差,给我带了个礼物。很闪很亮,他刚回到深圳,就迫不及待约我出来,亲自给我戴上了。不如我加你微信,让你看看陈图买的那个钻石项链,到底有多好看?”
  也不等我有任何回应,这个周琦已经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尽管我不愿意相信周琦这番信口雌黄,但她能知道陈图买了个钻石项链,却让我分外讶异,这无疑于像是一大块石头,沉甸甸地往我的心头上压下来,我有些踹息不过来,只能握着手机,思路半停滞地陷入发呆。
  突兀的,我的手机颤抖了一下。
  瞥了一眼,只见是微信上来了一条添加好友的信息。
  我知道是周琦,我也知道我不该庸人自扰,但是我的手却不由心,它颤抖着点了一个通过。
  我还没来得及点开周琦的朋友圈溜一圈,她已经接二连三给我发了四张照片过来。
  第一张,是一截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款式不算夸张,但却分外璀璨的钻石项链。
  接下来的这一张,显示的是一只手捏着那串璀璨的钻石项链。那只手,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认错,它分明就是陈图的右手!
  骨骼处满满的凉意,我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一路往下点,第三张是陈图的手放在了白皙的脖子间,可能是他的手动得太厉害,以致画面有些模糊,可是我的心情却因此急剧下降。
  怀揣着我根本无法形容的心情,我点开了最后那张刚刚缓冲好的照片,然后难过如同决堤的江河,不断地朝我鱼涌而来,我一个应接不暇,差点被拍杀在失魂落魄的沙滩上。
  在这个迟来的画面上,陈图侧着脸注视着周琦,他脸上那些璀璨的笑容,差点盖住了周琦白皙脖子上,那条风格独特的钻石项链!
  最让我绝望的是,他眼眸里面藏着的内容。
  这些内容,曾经让我很熟悉。
  在他第一次追我的时候,他每每看我,都是用这样的炙热的,热切的,看到我就像是看到全世界的眼神来看我。
  每每他这样看我,都能让我获得越大的愉悦感和满足感,也让我有种想要伴随他天涯海角,即使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的冲动。
  我曾经以为他这样的眼神,一辈子只会给予我一个人,可是我总是盲目自信。
  我早就该想到啊。
  我在上海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周琦时,我就该想到。
  周琦用嘲讽的话噎我,抨击我老,他不再维护我,而是张嘴闭嘴让我别跟一个小丫头计较,我就该想到。
  那晚我们闹别扭,他不再像以前那般热切地哄我,他只用一条冷冰冰的抱怨的短信来回应我,我就该想到。
  在机场时,他拿着手机埋着头聊得开心,后面周琦出现挽着他的胳膊,他甩开她的手臂,甩得不算是坚决,我就该想到。
  再或者,我往前追溯,追溯到陈图带我到那个别有洞天的海边洞穴那一晚,他曾经那么正儿八经地说,他真的想跟我过一辈子,然后他又说什么爱情的最终归宿,不一定是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他早早为我埋下伏笔,可是面对他,我总是那么蠢钝和无知。
  我有这么多次的机会,能不需要陈图亲口告诉我,就可以触碰到一个残酷的事实残酷的真相,可是我总是用自己的盲目乐观去盲目相信着,我和陈图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跌宕起伏后,依然能坚持着初心,携手往前,书写属于我们的天长地久。
  可是原来这个世界上,顶顶不靠谱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天长地久。
  爱情,它终有疲惫的一天。
  而陈图,他或者早就腻了我这张脸,他兴许也腻了我的身体,可是他或者不忍我这些年跟在他身边经历过的这些跌宕,甚至我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弱点,都成为他同情我得理由,于是他用自欺欺人在我和周琦中拉锯,可是他内心的天秤,早已经倾斜得彻底。
  或者他不自知。
  可是他的眼神,骗不了我。
  他深爱我时,怎么望着我,我刻骨铭心。
  绝望来得如此轻而易举,就像是一场狂风暴雨,将我彻底包裹住,我以为我会啕号大哭,可是事实上我只是止不住的身体颤动着,最终从床上滚下来,蹲在地上,目光到处浮游着,找不到焦点。
  在这一刻,即使我和陈图还有一纸婚书维系着,可是我觉得我失掉了全世界。
  茫然不知道蹲了多久,躲鱼猫不知道怎么的不玩高冷范了,它从大厅里面摇摇晃晃地走进去,拖着它那蠢萌的小短腿,围绕着我晃荡了好几圈。
  我像一个久病未愈的孤独患者,像是捞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捞住了躲鱼猫,将它紧紧团在怀里,我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我说:“躲鱼猫,陈图他不爱我了。他爱上别人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地向我提离婚,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
  回应我的,只是一声毫无情绪夹杂的喵喵声。
  我的眼泪,终于奔流而下。
  在我还没有完全将这些代表着脆弱,除了可以释放难过一文不值的从眼眶里面冒出来的涓流彻底禁锢在身体里,我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给我发来信息的是陈图。


第369以前你怎么深情地抱我,现在你就可以怎么深情地抱她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他说:晚上有应酬,你自己吃饭。
  我握着手机盯着这一行字反复看,看到眼睛发涩才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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