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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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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我说:“陈图,你得了吧。别恶人先告状,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说实在的,就算咱们把五年前的事说开了,我也信你,当时确实是误会了,那事就此翻篇。这也不代表你在我这里,就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交付的男人。你那一套,去哄哄一些啥事也没经历过见识过的小姑娘还行,我是个啥人都见过的女老汉,我没那么傻逼,我不能因为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想睡我,我就得赶紧的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大腿。叉开,就像是等待国王恩赐似的,等待你陈图来宠幸我。是,五年前因为一个错误,我跟你是发生过些什么,但不代表五年后,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似的只想要身体上和感官上的刺激享受,而完全不顾及其他。你可以想要一份走肾的感情,可是偏偏我喜欢走心一点。我们的想法和观念从一开始就背道而驰,我没法做到你那么轻率,也请你别给我扣我玩你之类帽子,我担当不起,也不想担当,你这类用道德绑架似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而现在,你应该从我身上滚下去。把我的电脑还给我,我要回家。”
  循着我这番话,陈图的脸色明明灭灭,最终变成黑沉沉的一片,他的嘴角抽得厉害,他死死地盯着我,过了半响,他提高半个度:“劳动节,你这人是不是低情商啊?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走肾不走心了?就因为我刚才生理冲动上来,一时憋不住,你就以为我陈图他妈的就是仅仅想睡你?”
  陈图的声音不算大,但里面却有种让我难以抵挡的不容置疑,也震得我整个人有些发颤,我的喉咙变得干燥,明明我之前挺能说的,此刻却像是如鲠在喉,难以一吐为快。
  气氛变得越发僵硬。
  咬着唇沉寂了一阵,我轻笑了一声,说:“我怎么知道。我对你一无所知。我跟你,除了五年前那场足够折磨我的误会外,还有什么?陈图,你在面对我时,给我展露出什么样的样子,我只能按照你展露出来的行为来判断你这个人怎么样。龙腾农庄那一晚,对于你来说,你是刚认识我吧?如果你是个正儿八经靠谱的男人,你会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供应商,还有一层校友关系的小师妹,动手动脚?我们第二次见面,在你的办公室里面对吧,如果你真是个什么成熟稳重值得交付的男人,你又怎么做得出,把一个对你来说仅仅有两面之缘的女人压在身下,说一堆有的没有的暧。昧话。去考察项目的途中,你有多少次用暧。昧的语言暧。昧的动作,骚扰过我?陈图,你自己回想一下,检视一下你自己,在跟我相处的过程中,你哪一次不都是表现得那么的轻佻和浮躁?说实在话,如果你不是环宇的客户,我哪怕揍得你满地找牙也不会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蒙受利益的损失,我早忍不住抽你了。我没有必要作践我自己,拼命去忍耐你。像你这种类型的男人,要没点利益的牵绊,在我的世界里面,最多活不过两集你知道吗?你不是太阳,不是星星,不是月亮,不是每个人,都要围绕着你去转动。如果不是合作的关系,你曾经在我的心里面,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点钱的纨绔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压根不值得我浪费半秒。”
  顿了一下,我目光涟涟,轻声再加了一句:“毕竟,要真的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只能收获一场难过。”
  最后一句,我说着,竟然难过。
  因为啊,我确实好踏马的喜欢他。
  这让我黯然神伤。
  而陈图,他按在我胸口的手颓然一松,他很快爬起来,又是拉拽了我一把,将我也拽坐起来。
  可能躺得太久导致血液倒流,我有些晕眩,也可能是因为陈图转了转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用左肩对着我,沉沉问:“你的意思是说,在你的心里面,你觉得我不可靠?你认为我是万花丛中流连忘返的人?你是觉得我闲得慌,也饥渴到了饥不择食的程度,见个女人都贴上去?在你眼里,我除了会搞女人,啥也不会了?”
  我沉默以对。
  陈图耸了耸肩,估计是没有耐心等来我的回答,他继续说:“不是我自视过高,如果我只不过是想睡哪一个人,我没有必要那么墨迹那么绊手绊脚思前顾后,做那么多连我自己都觉得幼稚的事。伍一,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你因为内心深处一直在责怪我五年前的行为,你非要用你以前对我带着的偏见来评判我,觉得我轻浮,觉得我花心,觉得我陈图他妈的没点心肝,我那么一次又一次的不管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就是想睡你?对于我来说,没有感情就睡,那不叫睡,那叫交配!”
  顿了一下,陈图又说:“第一次,让你扮演我女朋友,是因为我距离上一次恋情结束后,这么一单就单了五年。我说的单身,就真是纯粹单着,没有你想象中的跟这个女的那个女的纠缠不清,今晚睡个御姐,明天睡个小可爱这样。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随便。如果我私生活混乱,我家里就不会以为我取向不正常,随便找了个女的塞给我,逼婚。而我也不需要匆匆忙忙找个女的跟我演。我承认我当时找你,首先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一点都不排斥跟你有肢体上的触碰,第二是因为我觉得按照你这样的性格,后面你不会自作多情纠缠我给我制造麻烦。”
  似乎有些不淡定了,陈图的声音越来越高,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我用手捅了一下他的手肘,说:“好好说话,别激动。”
  被我这么一捅,陈图僵了一阵,他这才转过来与我面对面,他那眼神看着挺无害挺无辜的,望着我,他继续说:“我能不激动吗?除了第一次见面我利用你之外,但在我看来,我后面对你作出的所有行为,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女人,而想要去接近她撩拨她挑逗她,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和激起她的热情,怎么在你看来,我这是无耻下流耍流氓了?我又不是对一群女人这样,我就一对一的,你未婚我未娶的,我怎么就轻浮了?如果我长得猥琐动作也过火,不断对你上下其手,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按理说我长得不差,我当时最多凑过去离你近一点而已,我就不过是脸皮厚一点,你怎么那么迟钝,那么不上道?真是傻得让我抓狂。”
  一个激灵,我猛然想起,前些天我在漫游国际驻地干活,中午跟陈图的小助理小林吃饭,小林当初说了一句:“伍小姐,感觉陈总很赏识你啊,他对你真好。我们陈总,以前从来不热心主动再三叮嘱我们,要细心给过来驻地的供应商安排午餐和下午茶的。”
  我那时候,以为小林是还不信任我,她怕跟我吐槽陈图,后面会被我大嘴巴爆出来,所以她换着法子夸陈图。
  我再想想,我在漫游国际干了一个星期活,小林不断地给我送过来新鲜水果,我当时问她是不是所有过来的供应商都有那么好的待遇,小林说:“才不会,陈总让我给你安排的水果都是好的,很贵的啊,怎么可能每个供应商都给嘛。”
  那些曾经被我视若无睹的小细节,现在在我的脑海里面串联成一片,我忽然有些迷惘。
  手足无措地呆坐在原地,我想要跟陈图说点什么,可是我之前损得他太嗨了,较劲的时候也不遗余力,现在我就算不怕啪啪打脸太疼,我也不知道怎么打脸才显得收放自如。抿着嘴在心里面作了十几秒的斗争,就在这时,我揣在兜里面的手机震了一下,属于精神完全紧绷的我被这么一震弄得一个激灵。
  有人给我发信息。
  如获大赦般,我赶紧说:“哦,我先看看是谁给我发信息。”
  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我的心里面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058滚滚滚

  给我发信息的,是杨荣孟。
  破天荒的,没有以往的简洁和一眼望到底的通透,他似乎是不知道斟酌纠结了多久,才会给我发出这个。
  他说:“伍一,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你发出这个信息。嗯,今天看到你找了个那么好的男朋友,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为你高兴,我真的挺为你高兴。”
  握着手机,我盯着屏幕,将这条只有几十个字的信息反反复复的看,想要窥探这简单字面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深意,却终是不得其解。我傻愣愣地最终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就在这时,陈图忽然靠坐过来一些,不知道他是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给我发信息的人是杨荣孟,还是他就是那么巧想起这么一茬,他冷不丁地来了几句:“该跟你说的我已经说了,有个话我今晚憋很久了想问问,你跟那个杨师兄,是怎么回事,你和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半个家人,不太像是校友。他看起来,有点像你半个家长那样。”
  我怔然几秒,很快说:“还好。我们是老乡。”
  很明显,陈图对于我这个敷衍的答案不甚满意,他睥睨了我两眼,略带玩味地说:“如果非要这么算,我跟你也算是老乡,我们现在算是他乡遇故知?”
  这一次,陈图用词文绉绉的,语气却酸溜溜得像是切了一打柠檬,我原本应该有些小暗喜吧,可因为陈图问起杨荣孟,这勾起了我一些很不好的回忆,我的脸色有些煞白吧,总之我拧着手一阵,我说:“也可以这样说,随你吧。”
  虽然我没有无所谓的意思,但我说的这句话,按照字面意思,真的有漫不经心的感觉,陈图的脸色黯淡一些,他说:“好。现在不想说,那就以后再说。反正以后还长,我们留点话以后聊。”
  想到杨荣孟那条意味不明的信息,我的心变得有些浮躁,站起来,我说:“我想我还是先回家了。”
  陈图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怎么突然就想回去了?”
  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应:“太晚了。电脑你给我拿一下。”
  杵着没动,陈图的眉头蹙起:“那,你其实答应当我女朋友了没?”
  靠靠靠,那么直接。
  我原本挺干脆的一个人,可是冷静后,思绪凌乱了。
  想了想,我最终捋了捋头发,说:“我再想想,到时候再说。”
  眉头皱得更深,陈图上前两步,与我差点贴在一起,他俯下身来,以俯视的角度看我,语气略带自信的霸道:“我想马上知道你的答案。乐意就两个字,非常乐意就四个字,你选哪个,我都接受。”
  当我冷静下来,我深知选择开始一段感情,又不是去菜市场选个椰菜花还是大白菜,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有时候那点点的喜欢和吸引,并非能保证我和陈图是否彼此适合。
  或者我这样没法全心身去投入感情,没法不管不顾奋不顾身横冲直撞向前冲,没法逞一时头脑发热粉身碎骨都不怕,这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拖地带水黏黏糊糊的,会让人不爽,可我明白只有我能对自己此后的生活负责,我考虑清楚一些,没什么不好。
  我连连后退两步,心慌意乱,我强硬地说:“我说了,我需要再想想。”
  隔着半米的距离,陈图盯着我看,他的目光很犀利,我有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而我最终撑住,稳稳站在原地。
  与我用目光交缠斗战了将近两分钟,陈图忽然展露出看着挺正常的笑容,他拖长了语气,慢腾腾地说:“好啊。没事,你可以慢慢想。你一个人想太难,我可以帮帮你。”
  说完,他跨上前一大步,他的手飞快地伸出来,以让我完全跟不上的快速度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禁锢住,他很快凑过来,他的唇如同狂风暴浪般贴过来。
  我整个唇齿被他封住,完全喘气不过来,伸出手胡乱挥舞着想要推开他,却因为男女力量悬殊,我被动深陷在他的水深火热中不得安生。
  好不容易陈图扣住我后脑勺的力道松弛了一下,我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突破口,有些含糊,我气急败坏地骂:“陈图你大爷的,我靠靠靠,你大爷的靠,放开我。”
  我承认我不是啥淑女,我急起来的时候,啥话都能骂,这是个缺点我知道,我也知道不好,可自小在那个大烂人王大义和小烂人王进军动不动就骂娘的熏陶下,我急起来就这德行。
  缓缓地放开我,陈图的眼眉里面全是不怀好意的笑意,他用手拍了拍我的左边脸颊,说:“看来我真挺喜欢你的,明明你骂我,我还忍不住想夸你骂得真溜。不过你的接吻技术真差,差得让我惊喜万分,以后我慢慢教你。”
  摘开他的手,狠狠地甩开,我伸手不断地擦自己的嘴巴,擦完之后,我骂了一声:“滚滚滚。”
  没有不悦,反而笑嘻嘻的,陈图越发的不怀好意:“你刚才不是不同意现在就滚么,你不是嫌进度太快么,现在又迫不及待主动提出要滚的要求,真是任性。不过,我此刻也觉得现在就滚,确实急了点。说不定你就是看上我壮硕的身体,你就是想睡我,你是想欺骗我的感情和骗取我的肉体,等你把我睡腻了就要抛弃我,我偏不上当。”
  唧唧歪歪地瞎掰完这么一堆能把我气得鼻子都歪掉的话,陈图出伸手来,他自自然然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又说:“小样,总有一天我能让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主动来吃我豆腐。别像现在这样,我碰你一下,多委屈你似的。”
  在耀眼的灯光下,陈图那张脸,在我的瞳孔里面越发清晰,我的喉咙变得更干,身体内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就要破蛹而出,我差点就想伸出臂弯抱住陈图死死地吻过去,就算吻到脱衣服啪啪啪也不后悔。
  可是,我最终控制住了。
  因为我确实怕后悔。
  毕竟,就单单靠那些冲动,我不知道我和陈图能走多远。我还不太了解他,我不想匆匆地开始,再匆匆地结束,就像深圳很多快餐男女那般,把爱情当做快餐,喜欢就吃两口,过几天腻了就丢了。
  被人当成一件垃圾似的,那么无情地丢掉,这样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连连后退几步,以特别勉强的防御姿势,我瞥了陈图一眼,再侧过脸去看那个秘密门,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你,给我拿电话,给我开门。这两件事快去做,不然等会我打你。”
  踏马的,还真是轻佻成性,循着我这话,陈图挑眉笑笑,他把屁股侧向我,不怀好意说:“打这里?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以后我会好好配合你。”
  有点怀疑他那些喜欢的纯度了,这让我的心里有些失落,我半抿着嘴沉寂十几秒,我最终一字不漏地重复了刚才那番话。
  大概是看出我有了些怒意,陈图这才变得一本正经,他走进了类似书房的房间了,不一会,他提着我的笔记本出来,他冲着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一把将自己的电脑抢过来,说:“不用,你给我开门就行,我自己有脚,我自己回去。”
  顺手从茶几上捞起车钥匙,陈图缓缓淡淡然的语气:“我又没打算用脚送你回去,我开车。”
  我忽然有点小怀念陈图不正经的时候。
  不仅仅是现在,换做之前,陈图说话淡淡然的时候,给人很远的距离感,似乎触碰不得。
  略带失落,我把自己的电脑抱得更紧,再想想他送我也好,这样我就可以省点车费。能省一分是一分。
  再过几天,我又得往杨荣孟家里汇钱了。汇完之后,我又要负资产。
  从陈图的家门出来后,距离电梯还有那么十几米,我和陈图肩并肩走着走着,陈图忽然覆过来在我耳边说:“我喜欢你。”
  我听得耳朵直发热,一下子有病似的撒腿冲到电梯那边,按了按。
  刚刚还显示在13楼的电梯像是一路狂奔似的,很快打开了。
  里面有人。
  是一个看起来很精干的中年男人,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穿戴整齐的中年女人,她长得很有气质,保养很挺好的,但浑身透着一股犀利劲。
  她不过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我的心禁不住一颤,总觉得我像是在裸奔。
  愣神了两秒,我赶紧移开身体,又伸手去按住了电梯的开关键。
  那个女人仰起脸来,冲着我轻轻说了一声:“谢谢这位小姐。”
  声音优雅婉约。
  她转而再说:“推我出去吧。”
  中年男人应声说:“好的,太太。”
  一转眼,轮椅已经在电梯外面了。
  就在这时,落在后面的陈图喊了一声:“妈?”
  这个女人,是陈图的妈妈?看她的打扮,陈图的家境应该不错吧。也是也是,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他何来那么足的底气和自信。
  我怔然住,全然连电梯关上了都不知道。
  陈图站到了我的身边来。
  突兀的,他的手垂下来,抓住了我空荡荡的左手。
  我一个激灵,想要挣脱,陈图却用眼神示意我,他的眼神里面隐含着以往我不曾见过的复杂内容,这些内容,触到了我内心的柔软,我最终停止挣扎。
  陈图的妈,她将目光落在我和陈图紧扣着的手上,她的嘴角浮现出让我完全挑剔不得的笑容,她的眼角全然舒开,她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陈图,她的语气淡淡的,却说了一句让我无比尴尬的话。
  她说:“图图,我想这位,大概就是你昨晚跟我说起的林思爱,林小姐了?”


第059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林思爱。
  就算我在此前不曾知道,“林思爱”这三个字,代表着陈图的初恋,青春,和所有完整的肝肠寸断的感情,在此时此刻,我和陈图十指紧扣的此时此刻,我站在这里,被人当做是另外一个人,我的尴尬也会捉襟见肘。
  而现在,我不仅仅是尴尬,我还特别难受。
  先不去深究陈图昨晚有没有跟他妈重提林思爱吧,就按照他妈现在故意用林思爱这几个字来刺我,我就能听出这其中的意味来。
  林思爱,对于陈图来说,肯定曾经重如山深似海。现在她在陈图的心里面,地位如何我无从得知,但曾经占据过那么重要位置的人,除非是剜掉心肝,要不然又怎么样可能彻底清除。
  而我伍一,或者对于陈图来说,是一个新鲜出炉炙手可热的山芋,可当这一天热度消退,我在他那里,算什么。
  心头再一次环绕着吴一迪那句话,陈图的心不完整。
  凉意,从心房出发,一路奔走,传递到指尖,我的手有些颓然地垂下,不知道是我的手臂太重呢,还是陈图抓得太微不足道太不坚决,我们的手就此分开。
  陈图的妈妈,她似乎察觉不到因为她这么一句话,气氛徒然变得怪异似的,她依然保持着特别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一副熟络亲厚的语气说:“林小姐,过来给我看看。长得真是水灵。难怪最近给图图说这个女的那个女的,他都不愿意去见。他这孩子也真是,藏着掖着可够密的。”
  我总算明白陈图那演帝级的演技从何以来。如此耳濡目染,他要学不到个一招半式,那他这人就有问题了。
  杵在原地,我最终拍了拍手上的电脑包,我用小辈对待长辈,那种特虔诚特毕恭毕敬的语气不动声色地说:“阿姨你好,大晚上的打扰了。其实我姓伍。这样吧,等过一段时间,我看看我能不能去改个姓氏,等我改姓林了,我肯定上门来拜访。不然阿姨一口一个林小姐,喊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这番话,让陈图的妈妈怔然了一下。
  可是她很快收住,她装作一副恍然大悟十分抱歉的样子看我,说:“诶,看看我都老糊涂了。老了,不太中用了,这都什么记性。”
  这时,一直沉寂着的陈图伸手去按电梯,他淡淡说:“妈,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去。”
  点了点头,那个笑面虎女人转而向他后面的中年男人说:“老周,你拿我一张卡片给伍小姐。以便后面联系。”
  老周应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名片夹,他很快抽出一张,递给了我。
  我伸出双手接下,扫了一眼。
  梁建芳。
  她的名衔,是友漫环球国际的执行副总。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震撼铺天盖地,我拼尽全力才稳住心神,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名片放进口袋里,我浅浅笑笑说:“谢谢。”
  梁建芳瞥了我一眼,她也淡笑:“伍小姐,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见面机会的,也晚了,回去就不要乱折腾了,早点休息。”
  顿了一下,她再看看陈图,说:“你也是。”
  还真是默契,梁建芳这番话刚刚说完,老周就推着她朝着陈图的家门口去了。
  怀着浓重的心事,我坐上了陈图的车。
  车飞驰在深圳灯光璀璨的大路上,我抱紧了自己的电脑,一言不发。
  陈图与以往事儿精的话多相去甚远,他尽是沉默。
  回想起梁建芳故意把我叫成林思爱那一幕,陈图的沉默不语,让我的心兵荒马乱。他此刻的沉默,让我的心摇摇欲坠。
  车到了我家楼下,我还浑然不觉。
  推了我一把,陈图说:“到了。”
  一目了然的简洁,无比葱郁的疏远。
  我抱住电脑,埋着头说了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
  陈图这才慢腾腾地解他的安全带,他说:“太晚,我送送你上楼。”
  一前一后走在泛黄的楼梯间,我和陈图两两的脚踏声相得映彰重叠回响灌回我的耳膜,我肯定不是因为想慢一点,我肯定是因为头痛,才会走得越来越慢。
  与陈图拉开了大概一米的距离后,他终于舍得回头看我,是让我熟悉的调侃,他一副轻松自在的语气:“劳动节,你这是走不动了?不如让我勉为其难抱你上去?”
  我第一次觉得,难受和委屈,这类的情绪来得那么轻易。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藏匿自己。
  不把自己柔软的内心轻易示人,是我唯一能保全自己的方式。没人保护我,我就自己保护自己,以此来获得后半生的安稳。
  淡淡笑笑,我调整了一下抱电脑的姿势,面无表情冷硬地说:“不用。”
  陈图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讪色。
  我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回到了家门前,飞快地从兜里面掏钥匙开门。
  半个身体闪了进去,我冲陈图说:“谢了,拜拜。”
  却整个身体朝我靠过来,陈图挺自然地说:“拜什么拜,我口渴,进来讨杯水喝。”
  也不等我答应,陈图跨进我的家门,他还顺手把门关了。
  特别自来熟,陈图弯下腰把鞋子脱了,他两步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冲着我说:“过来。”
  我真想踹他一脚解恨。可是我又不想表现出我不开心的样子,省得他以为我多在乎他,他嘚瑟。
  继续面无表情,我把电脑放在那张小小的办公桌上,我从那个小小的冰箱里面拿出一瓶水,带着些少不爽朝他扔过去,说:“拿了水快走,我要休息。”
  把接到的矿泉水放到一边,陈图耸了耸肩,说:“得了吧,我保证如果我今晚就这么拿着水走了,我明天肯定会出现在你的黑名单里面。你们女人嘛,就喜欢有话不直说,自己闷在心里面气。”
  我以为我藏得足够好,却依然被他发现。
  我原本应该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别扭的情绪却喧宾夺主侵占了我的心。纵是难过,却发现自己没有撒气的资格。
  最终,我只能收起别的情绪,张嘴就挖苦:“看来,陈总经历过的女人不少,说起来头头是道,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可惜我实战经验太少,难以跟陈总并驾齐驱,我真是自愧不如。”
  陈图愣了愣,他腾一声站起来朝我走过来,他两手按在我的办公桌上,围成一个半圆,将我封锁在原地。
  两个人贴得太近,他灼热的体温传来,他低声说:“劳动节,我以为像你那么聪明的姑娘,根本不需要动脑,用个膝盖就能明白我妈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
  我当然听得出来。
  如果我不曾知道林思爱是谁,我大可以一笑而过。
  可是我知道林思爱是谁,所以在梁建芳提她名字时,陈图什么也不说,我才顿感困惑。
  所以说啊,人吧有时候无知最是快乐,可我偏偏不得如愿。
  人性真可笑,我还不确定是不是要跟陈图交往,我的内心已经如此贪婪,我就妄图进驻他心房的任何一个角落,我知道这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扬起脸来,我第一次那么毫无遮掩地仰视陈图,我看了他很久,久到我晕眩,然后我的耳朵听到我的嘴巴在说:“我当然可以听得出你妈的意思。但是陈图,我知道林思爱是谁。”
  陈图的脸微微下倾,我看到了他的瞳孔睁大了一些。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轻笑,然后淡淡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曾经爱她如命。”
  陈图按住办公室的手慢慢松弛开去,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我不用费任何吹灰之力,就逃脱了他的禁锢。
  快步走到门边,我狠狠地拉门栓,又狠狠拽开门,冲着陈图冷冷地说:“陈总,你该走了。”
  陈图杵在原地,他的嘴角抽动着,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眉毛,才缓缓说:“劳动节,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没跟你提起这茬,不是为了隐瞒什么,我是怕你乱想。我说喜欢你,就真喜欢你,我这人最不愿意说瞎话。”
  我轻笑,再一次捡起能护我周全的,由卑微打造,却看似高傲的铠甲,疏远而淡漠:“你喜欢我是你的事。关我屁事。至于别的,陈总做什么事,自然可以有自己的章法,你爱怎么样做就怎么样做,不需要向我负责。不然被陈总这样的大人物抬举,我会折寿。太晚了,陈总留在这里影响不好,陈总你该走了。”
  陈图这才朝门这边走过来,他还真是喜怒无常,瞪着我好几秒,他突兀提高声音:“伍一,你他妈的一会远一会近让人想抓抓不住的感觉,张嘴闭嘴就能扯淡的样子,很没劲,很惹人讨厌。烦躁,我靠!”
  发完脾气,陈图飞快地穿好鞋子,他抬起脚狠狠踹了一下我的门,走了。
  走廊的小夜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从头到尾都没回过头。
  我把他这些行为归结为,他确实放不下林思爱,他忽然发现这个事实,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才会那么恼羞成怒乱发脾气,他好顺势毫不尴尬别扭地离开。
  陈图离开后,我又站在门口发呆了几秒,最终把门摔上了。
  回到办公桌前,我把我的笔记本从电脑包里面拿出来打开,猛然发现我的电脑屏幕上,套了薄薄的一层防辐射保护膜。
  还有一张小纸条掉了下来。
  摊开。
  依然是漂亮的字迹,陈图说:“劳动节,作为一个喜欢劳动节的帅哥,我给你的电脑装了个防辐射的隔层,你对着电脑太久,有些保护会好一些。哈,真不知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会不会有少少感动,对我的喜欢可以明显一些,坚决一些。嘿嘿,太久没写纸条了,太紧张,这是我第五次写的,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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