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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灭_袁四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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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凌修为比曲杨更高,他双目盯住一个方位,嘴里喃喃道:“真是邪魔外道,使用的法术不是含着魂力,就是含着冤煞,污秽不堪污秽不堪。”他早看出眼前这阵乱风以及刚才缠住曲杨飞剑的狂风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风是用特殊法术召唤而来,含着数种阴秽之气。修炼剑术之人,飞剑乃是根本凭仗。然而飞剑虽然凌厉,却最怕污秽之物的玷染,所以曲杨的飞剑才会失去灵气,跌落尘埃。

    两边僵持了片刻,广凌稳住了阵脚,将肩头一抖,又有数个铃铛脱身而去,空中终于现出十八把飞剑,各占据一方,组成了一条长龙阵法。

    摔琴勉强睁开双眼,认出这正是广凌之前降伏广泽时使用的【江河入海九曲十八弯】的剑意阵法。当时一切发生太快,她不曾看得仔细,此刻见广凌又用,立即仔细关注。

    只见那飞剑呼呼地旋转不休,每一柄发身长大的剑体周围都耀出起码十余丈的剑芒。剑芒所到之处,狂风无踪,飞沙匿形。

    很快剑芒连成一气、化为一片,狂风被剑芒割得四分五裂,只听空中噼啪之声不绝于耳。还没看广凌如何施为,对方的法术就破了。

    “广道友,剑术真是高超!”摔琴忍不住夸奖了一声。

    广凌笑道:“还不曾将剑芒练成无形无质,算不得什么。”语气却是十分得意。

 第四十五章 尾随救人

    广凌十八柄飞剑破了眼前一切的怪风,躲在树林中的身神教怪人们无不大惊失色。他们原以为天然宗道法有限,除了那个长相是十余岁少年的家伙有些道行外,余者皆不足道。可没想到如今两个主教坐镇,却被对方破了法术。

    尤其是这【地煞之风】乃是增援而来的驮主教亲自释放的法术。

    且说李宏变作一只小虫,跟随那狂风而去,经过树林时早看清了对方的人手。除了白面皮的书生和穿黑袍的主教外,众人中还有一个被众星捧月围住的穿着红袍的人物,似乎地位与黑袍主教相当。他在那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招揽着怪风。

    李宏识得那风中的阴煞之力,大抵看出对方的师承来历,暗中推算以广凌之力应当无虞,于是绕过众人,跟着狂风救人去了。

    身神教兴师动众而来,主要目的就是夺取冷泉镇的神龙以及打压天然宗的势力。之前在冷泉镇斗法,虽然借助符阵占据了上风,但最后关头却被天然宗诸人莫名其妙地遁走,结果空手而回,实在无法交代,所以随后邀来了驮主教,又掳走冷泉镇幸存人等,在此设计诱捕天然宗一行。他们哪里知道李宏有变化之功,此刻只巴巴地与云中几人斗法,仅遣了两三个会弄风的驮主教的下属押送着冷泉镇诸人往教坛而去。

    李宏化成的小虫发出一声嗡嗡轻响,欢快地随风而去。

    不大工夫,飞出二十余里地,扭头看时,那一片密林已经不在常人视力范围以内。李宏变回真身,举神目相望,只见双方还在斗法,不过空中十八柄飞剑气势如虹,压得身神教的邪法抬不起头。李宏心说:“果然是须弥老道的真传,的确非同小可。”遂放下心来,准备全力搭救狂风中的诸人。

    那身神教押风的几个修真一路骂骂咧咧,显得气急败坏。

    李宏隐了身形跟在左近,探听虚实。

    “妈的,那三个娘们长得那么俊,却没咱们的份!?”

    “可不是嘛,押人的活儿也要分个三六九等。咱们这一等没有来历,没有后台的,就只能做这样脏活累活!乖乖的,几百号凡人,就算有主教的风阵,也费老劲了!”

    “两位别说了,谁让咱们出身浅了些呢……这是人世常情!别叫旁人听去了,没咱们的好处……话说回来,这群人里也有不少年轻娘们,虽然没有啥修为,玩不出什么额外的好处,但是快活快活总是可以的……”后面的话越加污秽,引得其他两人淫笑不已。

    “老程,你这话是没错,但卷着风呢,如何停得下来?”

    “这个不难!我有主教的秘法,停风、起风只是费些劳力罢了……只是不敢耽误太久,若是被主教他们完了事追赶上来,不好交代!”

    “嘿嘿,一刻钟也就完事了,咱们要不要……”

    “你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呢!老程,来吧,把风停了,咱们先快活快活……”

    ‘老程‘啐了一口:“一刻钟就完事,你们俩也忒没出息……”

    另外两人也不气恼,嘿嘿怪笑。“能快活就成,管他有没有出息呢……”

    李宏觉得好笑,心说:“看来连停风的麻烦事也都省下了!”随即闪到一旁,准备动手。

    三人叽叽喳喳,越说越兴奋。那老程是个惯于笼络人心的,不愿让两个兄弟失望,于是施展开来。就听他嘴里吆吆喝喝跟拉马似的,手里更是不断扬鞭劈向风卷,刹那间,那风竟真的慢了几分。

    “哟!老程,有手段啊!”

    老程笑而不语,左手捏诀,嘴里继续念念叨叨,右手的长鞭却像是嵌在了风里似的,使劲往后一拉。就听呼呼一阵乱响,那风往前又窜了一里多地,终于停下。

    老程抹了一把汗:“这风卷太大,停住了却熄不得,不然再起风可就麻烦了。”说着,抽回鞭子,收在腰间,站在原地昂头问道:“看中哪个了告诉我,我给你们弄出来!”

    其余两人乐呵呵凑上前,往风里打量。

    “哎呀,那个穿绿衣服的不错……”话没说完,眼前一黑,这人立即栽倒在地。

    老程觉得有异,还没来及扭头,也是眼前一黑,跟着栽倒在地。

    李宏现身出来,冷笑一声,心说:“你们就在这里乖乖地睡一觉吧!”他也无意伤人,施展手法,将一个偌大的风团转换了方向,绕过身后的树林往北而去。

    禾木、飞琥还有霓裳三人不在这风团之中,显然已经被旁人率先押回身神教了。李宏心里略感担忧,却对身神教的好奇更增了一成。“东海之上风魔岛,【风魔一气仙】的门人竟然也加入这身神教了?”

    树林外,广凌与身神教一众喽啰的斗法还在继续。

    驮主教的御风术被压制。不得已,黑袍郝主教只得再次派出自己三十二员铠甲将出来应战。前一次交手,这三十二员铠甲将的【暗丧之力】被摔琴的【玉子瓶】取走,已经挫了锐气,此刻一现身便被广凌的飞剑打落云头,挣扎着爬不起来。

    郝主教气得三尸神冒火,一招手:“你们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林中藏着的十来个来自三山五岳的旁门修士一窝蜂地冲将出来。但其中大部分是庸手,不到片刻功夫,就被曲杨、摔琴和红绸三人给收拾了。唯有那白面皮的书生放出的甲虫,十分难敌。

    广凌见曲杨尚不能压制那甲虫,于是又取出一对铃铛,往空中一放,化作两柄小巧古朴的飞剑。飞剑一现形,随即隐匿不见,竟是一对空空隐剑。

    尾随而来的广泽在不远处一声惊呼,骂道:“两个老东西就连祖父赐下的宝物也给了他!真真气煞我也!”

    那一对隐剑,果然厉害,在空中穿梭无形无质,来无影去无踪,顷刻就绞杀了大团的甲虫。白面皮书生叫声:“苦也!”急忙收宝。

    驮主教叹口气:“小瞧了他们。老郝,你若不出手,咱们可就败了!”

    郝主教脸色铁青,无奈地说道:“非是我不想,实在是那符阵太过耗费法力,我之前用过一遭还不曾恢复元气呢。不如你来用一次吧!”

    驮主教有些为难:“我的火候不如你,怕是不能奏效。不然教主也不会将那符甲给你使用了!”

    “这有何难?我脱给你就是了!”黑袍主教一边说,一边打开黑袍留出明晃晃的甲胄。那甲胄之前银光闪闪,符篆异彩流动,而此刻却漆黑暗淡,显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驮主教还想推诿,那郝主教已经卸甲:“驮主教,今日之功尽在你手啊!”

    驮主教犹疑了片刻,听出郝主教话中之话,不得已伸手接过甲胄。看时,脱了甲胄的郝主教浑身一丝不挂,皮肤虽然光洁,但却布满了血色印记,既像是符箓笔划又像是干枯的树枝,密密麻麻令人生怖。不消说,这便是长期使用符甲的缘故了。

 第四十六章 一江之水不抵一符之力

    “崖山符阵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么一副符甲竟然都有这等威势。那红真人生前不知是何等气象?”驮主教穿上符甲,尽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恐惧与激动,然而感受到符甲蠢蠢欲动的力量,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若非如此,怎显得我教主神威?”郝主教披上黑袍,双目泛着精光:“纵然是这等接近圆满的道门大能,在我教主面前不一样遭了劫难吗?”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敬畏的神情,再不说话。

    驮主教运转符甲的手法确实不够纯熟,天地之力被符甲一召,立即变得狂暴起来。原来他是刚猛有余,却控制不足。

    顷刻间天昏地暗,日月颠倒。

    广凌脸色微变,双手缚紧自己的衣襟,皱着眉往前观看。他原以为打落白面皮书生的甲虫,对方便再无后手了。

    曲杨急道:“倒忘记提醒你,这家伙有一样厉害手段!我们之前便是抵不过这法术之力才匆忙遁走的!”

    “这好像是符阵的力量?”广凌对道门术法的了解不如李宏深广,看着似是而非,不敢笃定。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虽然看出李宏不凡,但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修为更高,所以曲杨的话不仅没有吓退他,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刘道友敌不过,我难道也敌不过吗?”

    “就算是符阵,我也不惧!”广凌一边说,一边取下挂在身上的铃铛,然后看了一眼摔琴,似乎有意卖弄地说道:“论起天地巨力,我这铃铛也有它的不凡之处。别看着铃铛虽小,每一枚里含着的都是一湖之水!”

    摔琴、红绸和曲杨闻言看时,才发觉广凌身上余下的铃铛与他之前放出的大不同。十八把飞剑是由金色的大铃铛所化,那一对隐剑则是一对紫色的小小铃铛所化。而此刻广凌身上还挂着的铃铛俱是蓝色透明状,中等尺寸,当中更隐隐似有水纹荡漾。

    “一粒铃铛拥一湖之水,我这全身的铃铛相加,乃是一江之水,我就不信抵不住这符阵之力!”广凌在云上起身,一时间豪气万丈!

    说时迟那时快,驮主教身形已经飞起,悬在半空,犹如置身风暴之眼。

    就见无数雷火霹雳团绕其身,旋转不休。风中含雷,雷中隐电,刹那间将半边天空照得通明光亮,然而光明的边缘则立刻转作漆黑一片,乃是飓风夹沙带石,遮天蔽日之故。

    驮主教只觉得全身法力快速流失,气血上涌,若不是强行压制几乎就要晕厥过去。然而饶是如此,那被引来的天地巨力还是失去了一些控制,呼啸着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广凌看不出对方是否失控,只觉得一股狂暴之力犹如洪水般奔腾不休,迎面而来。整个云驾都颤颤巍巍,几乎就要散架。

    摔琴和红绸修为略低,已经在云中翻滚。两人的飞剑再不敢放出,只能留在身边三尺之处护住周身要害。

    人都说飞剑之能,可取人首级于百步之外。有能者,甚至可以取人首级千里之外。然而取一人首级,难则难矣,却少有能达到如此遮天蔽日的威能。所以即便是曲杨,到了此刻也存敬畏之心,再不敢浮躁,将自己仅存的飞剑护好。

    说话间,十八柄闪着剑芒的巨剑被符阵引动的巨力吹得摇摇晃晃,剑光交织而成的剑网似有松动之嫌。

    广凌怒喝一声‘疾!’一颗铃铛飞出,顷刻化作一团青色,隐入十八柄飞剑之中。飞剑立时稳了一稳,然而随着符阵引动的天地之力加剧,飞剑又开始晃动起来。

    “去去去!”广凌接连扔出十二枚铃铛,却也只能与转眼己至的狂风巨力勉强相抗。

    驮主教脸色发青,恹恹欲吐,脑子一片浑浊,似有利刃敲击一般的疼痛。他知道这是符阵在借助自身的力气施法,没办法,只能强打精神硬撑着。余下身神教诸人感应到符阵狂暴的力量,都不敢在阵眼附近停留,纷纷往南方撤去。

    郝主教冷笑了两声,心说:“他的道行果然还是不如我多矣!”一招手,带着自己部下众人急急撤离。驮主教起初尚能勉强控制符阵,到了此刻,符阵之力已经几乎完全失控,早分不清敌我了。

    因为失控,所以狂暴,因为狂暴,所以难敌。广凌这会子也是吃力极了,他分不出神来观察,不晓得那在阵眼中的驮主教现在其实只是风中浮萍,水中飘莲,任由符阵的力量操纵着自己。如若不然,他实在犯不着跟这股大力硬碰硬。

    躲在广凌身后的天然宗三人处在威能之中,更是身在庐山不识路,浑浑噩噩,只知道一味出力抵抗。

    转眼间。广凌将周身六十六枚铃铛尽数抛出,那十八柄飞剑如今拥有一江之水的重量,沉沉稳稳,好不威风。然而崖山红真人的【云流溪长斗转符箓】更有鬼神莫敌的神通,号称可以呼天令地,无所不从。而那副盔甲上的正是红真人的符箓原印真迹,所以即便拥有一江之水的须弥山剑阵仍难与其匹敌,在狂风中犹如满载而归的巨轮,虽然沉重,却依旧摇摇晃晃,被洋洋大海里滔天巨浪无情戏弄。

    广凌额头渗汉,暗道不好。就在难以为继之时,一直尾随其后的神龙突然出手,粗大的身躯往前一撞,置身符阵的风暴之中,稍微平衡了一下双方的力量对比。

    摔琴大喜过望,但还来不及说话,神龙身躯一晃,便随波逐流起来,显然也抵挡不住对方符阵的力量。

    “几位!是我大意了!”广凌只支撑了片刻,便脸色发白,浑身脱力。【云流溪长斗转符箓】的翻天覆地大阵当真名不虚传,莫说一江之水,就是三江之水,也能将它翻腾起来。广凌心说:“一江之水不抵一符之力!没想到我今日竟要殒身在此!”急切间,两股力量咬合在一处,就算想逃,如今也是无路可逃。

    危急时刻,广泽怒喝一声,也放出自己的剑阵,一百多柄飞剑前后相接地朝着阵眼深处的驮主教射去。他虽与自家兄长罅隙莫大,但在关键时候,却不忍自己的兄长罹难,于是大喊一声:“妖道!切莫猖狂!”说起来,广泽虽是离开须弥山多年,但仍以正道自居。他自己不容于须弥剑宗,也同样容不得所谓的邪魔外道。

    广泽一路尾随,没想到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广凌看见兄弟的飞剑,感触地叹道:“打虎不离亲兄弟,此言不虚也!”看来广泽并未泯灭良知。

    符阵中的驮主教其实早已经陷入迷离,不知道有飞剑朝自己刺来。实际上那一百多柄飞剑只是微微阻挡了符阵的威力,使得处于阵法中的广凌几人不至于立刻殒身,实际上同样是完全无力对抗符阵。

    时间稍长,广泽自己也深感力疲,莫说救下兄长,就是他自己的飞剑也尽数陷在阵法当中,出不来了。

    “完啦!这符阵威力太大……我抵受不住了!”广凌身子一歪,法力散去,云驾也随即破碎。红绸和摔琴各自大喊一声往地面落去。

 第四十七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摔琴只觉得两颊边的风燥震得耳膜发疼,运转浑身的真元也无济于事。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被这风暴撕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自从加入天然宗以来便隐退而去的对于死亡的恐惧突然涌现出来。

    那是凡人才有的,对死亡的恐惧。

    正在往下栽落,突然身子被一股浮力托起。摔琴心神一定,看见是曲杨师叔左手拉住了自己,她的右手则托住了同样在下落的红绸。

    广凌胸前一阵波动,无数剑气回缩,化成一串串铃铛重新挂回他的身上,一团剑气更是护着他,正在稳步下落。

    “怎么回事?”摔琴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这位广凌大哥斗法胜了呗!”红绸吐出一口浊气,连叹两声好险,又忍不住骂了几句身神教。

    曲杨饼脸苍白,显然耗费了不少真元,她喘着气皱着眉摇头:“不是他!”

    “刘满呢?他到底去哪了?”红绸有些发急:“我还说他的修为比咱们高,怎么却踪迹全无。这小子,每次斗法他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是躲清闲去了!”

    摔琴知道红绸的性子,也不理她,只是四下搜寻,突然看见远处一个光点闪烁,于是立刻喊道:“那里!在那里!那不是刘满么?”

    几人不约而同朝着摔琴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半空飞腾,上下翔舞,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摔琴看得不错,那在半空翔舞的人影正是李宏。他双手十指急动,正在掐诀,口里更是念念有词。只见一团团的荧光在他身周抖动,不大工夫便化成一条条的光带,映到了他的左手手臂之中。

    这些荧光全是从驮主教穿着的那副铠甲上幻化出来的。铠甲上原本有符箓,而这些符箓好像有生命的精灵,听到李宏吟唱的歌谣,便忍不住一片片一条条地变成荧光,跳动起来。每跳出一个符箓,那盔甲便暗淡一分,最后变成了一个空洞洞、乌漆墨黑的死铁盔甲。而所有符箓都变成细小的纹身刻在了李宏的手臂上。

    “刚刚若不是这个主教晕死过去,我还真不能这般容易得手呢!”李宏看着早已经奄奄一息的驮主教,也无意伤他。

    曲杨大喜过望,带着几人冲到近前。

    红绸笑骂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捡便宜?”

    “休要胡说,你给我捡个便宜看看?”曲杨知道李宏举重若轻,刚刚肯定是他化解了危机。

    李宏收了红真人留在这铠甲上的【云流溪长斗转符箓】,算是捡了大便宜,所以不与人做口舌之争。只说了句:“好险!”

    广凌看见驮主教瘫软在原地,也猜到是李宏在危急时刻出手,不由得心下一震:“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刚刚那等翻山倒海的情势,他不仅没有丝毫慌乱,更是在不知不觉下化解了危机。看来【苍茫山】李宏长老的真传果真非同小可!”当下微微一躬身:“师叔好生犀利的手段,当时从云端消失,我就知道您一定另有妙计!”

    李宏也不与他客气,夸赞道:“刚刚若不是你们在正面拼死相抗,我也没有机会下手!”算是从侧面证实了是他化解了这符阵的威力。

    “冷泉镇的人呢?”摔琴看到李宏突然想到此节。

    “不必惊慌,我先前化形而去,乃是救人。我已将他们送回冷泉镇,这才赶来相助的。”原来,当时李宏救下冷泉镇诸人后绕路而去,隔着老远就看见了符阵的威力,于是急切催云,刹那间回返冷泉镇。匆匆安顿好冷泉镇幸存人众,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借着【通天蟾】立刻遁空而返,这才来得及救下几人。

    “禾木几人呢?”听说李宏救下冷泉镇老小,摔琴来不及高兴,立即追问。因为禾木三人显然没有跟李宏同来。

    李宏往南一指:“她们恐怕已经到了身神教的总坛了!”

    几人正在叙话,那神龙脱了风暴之困,突然一声嘶吼,冲天而起,隐如云雾之中,不知道飞往何方去了。

    “符阵威力之后,原本该晴空万里才是,怎么转眼就多了这么多云雾。”李宏心中又升起疑团。

    曲杨看李宏脸色,猜到几分,不屑地说道:“某人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李宏笑道:“圣人云,‘谨慎捕得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算不得毛病。”

    曲杨也一笑,她虽是说嘴,心里却明白,之前几次若不是李宏小心戒备,自己这一边早就全军覆没了。所谓多疑,疑则疑矣,却并不多余。

    “如今之计只能尽快赶去身神教总坛,夜长梦多,我怕禾木几个人会吃大亏!”曲杨毕竟是长老,率领弟子出山,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她难辞其咎。

    李宏本意就是要闯一闯身神教,自无不可。

    “这身神教邪魔外道众多,我之前还是小瞧了他们。”广凌束了束身上的铃铛,神情疲软,然后也下意识地往天空望了一眼:“身神教离我须弥山并不太远,既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说不得我也要去探看探看!”

    红绸对广凌的话有几分不服气:“你们须弥山在哪?这身神教在何处?就算要管,也是我天然宗的事,与你们何干?”

    广凌没有接话,反而一笑:“我那不成器的兄弟也追来了,正好借着往身神教跑一趟,将他引离须弥山,省得他在山上为非作歹。”

    “令弟虽然有些蛮横,但关键时刻还是选对了立场,也不算无可救药吧!”李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半空笑道:“他兴许是拿不准你那两把隐剑的去向,所以不敢靠近。”

    “难为他,也丢了几十把飞剑!”广凌叹了口气,虽然广泽与自己不和,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心里替她惋惜。

    广泽心里含着气,在半空兜来兜去,不敢上前。前者自己不敌兄长被擒已是羞愤,如今遇到邪魔外道又建功无力,更是气恼。他在半空隐伏了一阵,看兄长一路人说了一会话,然后驾云往南去了,于是犹疑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那对隐剑真真是好东西,不能让广凌这小子独吞了!”广泽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一催脚下飞剑,顾不得身体疲软,也往南方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一片广袤的山谷之内,烟火升腾,数万之众正在齐声合唱:“生生不息,我身生神!神启身随,身赴神期!身既是神,神则为身!我身他身,身身神神!”

 第四十八章 辩道,登山还是下山?

    “天生神,地生人。人生而有欲,此乃自然之道。强行戒除作为人的欲望,无疑是本末颠倒,舍本逐末。道士要人清心寡欲,权贵要人乐天享命,说来说去都是要别人戒除欲望,可是他们自己呢?道士自己要追长生不老,这是最大的贪欲!权贵要享荣华富贵,这是最****的欲望!说来说去,都是要别人禁欲而满足自己的私欲,多么的自私,多么的荒谬!……”

    “天生五神,与人对应!五神庇佑,人人平等!我们不用清心寡欲,我们无需谨小慎微,我们不必一味容忍,我们要的是什么?是敞开胸怀,尽情享受!普天之下,海天之内皆是五神的国度,只要相信五神的子民,五神便会提供给他们所需的一切东西!”

    “人不该生而受苦,而是应该享受应有的福祉!信五神,释放自我,身成神,神随身!”

    一句句蛊惑人心的言辞被法术加持,变得更具说服力。

    数万人团聚的山谷内雅雀一片,除了那个浑厚魅惑的传道之声外,连呼吸也不可闻。若不是人们还在眨眼、点头以及默默祈祷,那么整个山谷就像是死人的聚会。

    不一会,人们开始激动起来。然而场中仍旧是鸦雀无声,人们安静地昂扬,有序的亢奋,狰狞的表情与静默的欢呼形成怪异的对比。世上再没有比这等情形更不合理的事情了。

    就在安静到了极点的时候,一个雄壮的声音开始高唱。随着昂扬的节奏,经受完洗礼的人群开始呼应,渐渐地,整个山谷开始回荡起绕人心魂的蛊惑歌声。然而,即便是李宏也不得不承认,这歌声中蕴含着一股力量,似乎数万人的心都跟这首歌曲连接在了一起。

    “果真是魔教,煽动人心的本事非同小可!”曲杨的怪脸露出惯有的鄙夷之色,她啐了一口,狠狠地骂了一句,以此来显示自己并没有被歌声蛊惑。

    然而身旁的红绸和摔琴却傻呆呆的,似乎对歌声着了迷。

    “喂!你们两个!不是入魔了吧?”曲杨推了两人一把。摔琴回过神来,忍不住说道:“这歌很好听!”

    红绸则气红了脸:“我竟然被这歌声给迷住了!该死的刘满,他这会儿不知道又溜到哪里去了?”

    “溜到哪里去了?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万一打起来,他好趁机浑水摸鱼啊!”不远处,广泽冷冰冰地说道。

    摔琴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这人可真不要脸,跟来也罢了,还喜欢说些风凉话!”

    红绸冷哼一声:“谁让你之前对他那么客气?!叫他如今敢得寸进尺了!也不知道是谁允许他靠咱们这么近的!”

    “嘘!别废话!有人过来了!”曲杨一挥手,示意两人保持安静,她的【木应之术】正看到五里以外有人正在靠近。

    广泽不声不响,一转身隐没在黑暗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山谷最南端是一片广阔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处恢弘的宫殿群,成五芒星的形状分布。五芒星的各个顶点处都有一座高台,高台上则是雄伟的雕像。只是这雕像的模样实在怪异绝伦,即便是见多识广如李宏,也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叔,这雕像是什么东西?”广凌开口闭口称呼李宏为师叔,虽然李宏觉得自己吃了点亏,却还是默许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身神教处处透着怪异,说是魔门传承,但教中许多禁制的设置却是道门手法。说是道门旁支传承吧,却又精于蛊惑人心!奇怪奇怪!”

    “师叔,虽说这身神教善于迷惑人心,但刚刚那传教之人人说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李宏一笑:“道魔同源,两宗对于天地至理的基本看法,其实大同小异。他们就好像是在同一座大山上登山与下山的人,一个由下往上走,一个从上往下行。当他们不表露行踪,只叙说沿途看到的风景时,叙述与描绘恐怕是相似至极,你又怎知道谁在登山谁在下山?然而,一上一下,天壤之别!”

    广凌一揖:“受教了!这就像我那兄弟与我,虽是同根同源,可惜机遇不同,谁魔谁道,其实只看终局!”

    李宏又笑:“终局固然重要,然而道魔之分的根本不在胜负。世间之人眼浊,常以胜败而论,需知胜败之上还有天道,高低不同,不可混为一谈!”

    广凌又一揖:“又受教了!只是我在想上山之人终有登顶的一日,到时上下互易,前后相反,又该如何论处呢?上山的人成了下山之人,那下山之人还是上山之人吗?”

    李宏听得一愣,心说:“这广凌倒有几分慧根。”

    广凌顿了顿继续说:“这就好比昨日之我与今不同。我若有一日性情大变同时容貌又大变,我还是我自己吗?”

    “在凡人眼里,一个人无论怎么变,似乎都脱不了本性本形。然而修道之人活个千余年的也不在少数,千年之前的自己与千年之后的自己,无论是个性还是见识都已经天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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