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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剑神-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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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相剑术“问”字决。因剑不能语,只能仔细体察,所以称为问剑。

    最后是就是“切”字决,就是试着挥舞宝剑。可凌空挥剑直破九天,可御剑飞行须臾万里。

    当然相剑师修为境界越高,可感应到的剑上气息也就越多。

    体察万物,不止剑道,同样适用于修行者。

    根据细微的感知,往往能够测知宝剑的主人,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是望风披靡的将军,还是不染凡俗之气,超然于物外的强大修行者。

    卓藏锋境界低微,自然还不能窥探到那奥妙玄奇的剑道世界。

    在栖凤山阁天楼那次,与其说是品剑,实则只是说剑。

    因为段千华的快雪剑依旧存有主人气息,更重要的是陈望博在《剑品》一书中大书特书,那些原本以了然于胸的特征,加上他自己的猜测,与段千华气息的熟知,果然引出那位名动天下的大剑神。

    而在焉知国的那次赌剑,只能说是“瞎子论剑”,依凭的无非是对《剑品》粗浅的见解,以及还没有被压制住,随时会离体而出的万千剑元。

    但这次完全不同。

    他体内的剑元经过深潭之水吸取宇宙中无边无际的至阴之气,终于将剑元之上那浩无际涯的至阳之气压制,形成龙虎交并,阴阳合一的状态。

    此时反而由于强大的天地元气积蓄,他又不会、不懂疏导利用,所以也无法感应出每一支剑的细微差别之处。

    换句话说,他此时只能凭借从《剑品》上学到的品剑知识。

    所以他很慎重。

    不过经过仔细辨别,亲手触摸之后,每只剑的形状,年代,所用材质都一清二楚,毫无悬念。

    墨已经磨好,笔就放在砚台边,是上等的狼毫。卓藏锋擒笔在手,手腕轻抖,一行一行墨字行云流水般在纸上铺开。

    一气挥洒,很快写就,将笔搁下,转身向着施梦得行礼。

    “主考大人,学生已经答完试卷!”

    正眯眼合目的施梦得惊慌之下差点把面前的青瓷茶杯撞碎,“什么,你答完了?”

    “答完了!”卓藏锋平静回答。

    施梦得转身望向身边随从,那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立刻明白主考官员的意思,不等他问,说道:“大人,总共用了不到一刻钟!”

    “什么!不到一刻钟?简直胡闹!”施梦得转头生气的望着卓藏锋,“你确定交卷。”

    卓藏锋回答:“是!”

    施梦得拍拍头上花白的头发,语重心长道:“这可是盛唐国青云榜……”

    他并未说完,卓藏锋早抢过他的话头,接着说道:“盛唐国青云榜第一次举办相剑术考试。”

    这位退役的北衙禁军统领被卓藏锋一句话噎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摆手道:“好吧!收卷!”然后想到这个少年如此轻狂,以为对方应付差事。花白头发的考官连卷都懒得看,吩咐另一名考官查看评分。

    施梦得已经是大半截都如土的人,犯不着跟一个后辈一般见识,看着手底下人将少年考卷收起,就又眯眼打盹,直接来个不理不问。

    负责查看试卷的考官见卓藏锋如此轻率,心想果然是鱼目混珠之辈,慢悠悠展看来看,不经意扫了一眼,然后身子立刻坐得周周正正,神情也变得极为认真。

    只见上面写道:“第一把剑乃是春秋青铜剑,剑身修长,形同柳叶,剑脊剑茎相连更为坚硬,便于刺杀,正是春秋特征。”

    “第二把剑,剑鞘为竹制,剑柄也为硬竹片包裹,朴实无华,象征儒家中正平和,剑是钢铁所制,分八面研磨,又称‘八面汉剑’,只可惜铸剑师技艺不佳,当为汉代剑也。”

    “……”

    这十二支剑既不锋利,也不华美,不中看也不中用,都是凡品而已。

    官员看完,猛然击掌赞叹,桌上茶水跳到空中,呯地一身落在桌面上,接着骨碌碌滚到地上,再是呯的一声,早已摔得七零八碎。

    施梦得吓了一跳,斥责道:“干什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位官员对上级的呵斥毫不理会,激动道:“大人!这卷子……”

    毕竟年岁大了,激动下一着急,却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还没说完,施梦得走到他跟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试卷,一面看着一面怒道:“真是越老越糊……咦……!”施梦得话音变了,“这当真是你写的?”他说这话说时,眼睛死死盯着一脸平静的卓藏锋。

    卓藏锋朗声道:“正是学生。”

    而方才阅卷的那位考官此时才缓了口气,终于喘息着把刚刚没说完的话接着说完,“这卷子无一丝差错……甲等呀!”

    施梦得再次把试卷看了一遍,又上上下下将卓藏锋打量一遍,蓦然间变得身轻体健,快速走到少年跟前,握着他的手高声道:“真是天才!真是天才!”然后回头对方才那位考官说道:“原公,我们去禀报陛下,此子年级轻轻,真是我大唐之福!”

    其他几名考官将试卷展开,围在一起观看,边看边赞叹连连。

    卓藏锋见他们光顾看试卷,并不进行下一项目,忍不住说道:“请考官大人再出考题。”

    施梦得讶然道:“再出什么考题?”

    卓藏锋概然道:“相剑术考核,接下来的考题呀!”

    施梦得拍拍脑门,恍然大悟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没了!你可以回去准备备考青云榜了。”

    卓藏锋茫然道:“没了?就这么简单?”

    施梦得再仔细看他一眼,确认少年并不是高兴的发了疯病,诚恳说道:“卓公子,真的没了。”

    卓藏锋狐疑道:“没了那学生就退下了?”

    施梦得笑道:“去吧!”

    卓藏锋转身就走,边走边想道:“那主考不是口口声声多么多么艰难嘛?怎么如此简单?”

    施梦得望着同僚赞叹少年答题敏锐精准,扭头望见姓牛的副考官在一旁不以为意,忽然想起这个少年的身份,在望着这个曾经受过姚长驱恩惠的同僚,忽然心中一惊。

    这少年几乎不假思索就写出答卷,无一字涂抹,显然胸有成竹,据说他是骠骑大将军府的乘龙快婿,莫非这个姓牛的提前偷偷将答案告知了这个少年?

    眼看卓藏锋就要走出梅香堂,仗着老迈身躯还残存的功夫底子,施梦得一步跨出,暴喝道:“卓姓少年请留步!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个主考大撕比

    其实那位姓牛的老者,只是昨晚吃了凉食,跑茅拉肚,今天略有好转,面对青云榜考官的巨大荣誉,他强撑虚弱的身体来参加测试。

    施梦得看卓藏锋年纪不大,在相剑术上造诣如此之高,答题时间不过一刻钟,心中认定其中有诈。

    此时他吼声震天,倒有当年禁军统领的气派。

    卓藏锋站住脚,望着梅香堂旁边开得茂盛的梅花,想道:“这些老家伙果然居心不良!”

    做过北衙禁军的人都经历九死一生,何况施梦得风烛残年,当年就是悍不畏死的主,此时老了,性情更是刚烈。

    他一生只以李唐王朝为尊,只奉行皇帝的命令,对任何权势之人都不放在眼里。虽然知道姚长驱权势过人,他却毫无惧怕。

    他忽然转身望着那位气色不佳的牛姓老者,厉声道:“牛止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泄漏考题!”

    牛止水正感到腹内绞痛,忽然看到主考施梦得雷霆大怒,直指自己泄漏考题,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他本来腹泻未愈,惊慌气愤之下,一泡稀屎尽数拉在裤裆。

    他顾不上自己的丑态,挺胸分辨道:“施大人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谁泄漏了考题?这件事一定要见个分明,老夫与你去宫内见驾,让陛下做主。”

    施梦得对殿内飘散出来的恶臭置若罔闻,戟指牛止水,“你妄为御前侍卫!临老晚节不保,若不是你,这裆内的一泡热屎难道是老夫拉的?”

    牛止水毫不示弱,也指着他骂道:“老匹夫!你一直看老夫不顺眼,此时借题发挥,无非是想打压异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卓藏锋步入堂内,看到连个白发老者互相指着怒骂,而其余几名皓首穷经的考官都睁着老眼退避三舍,毫无上前劝架的意思,索性站立一侧。

    施梦得骂道:“老夫并无官职在身,何来打压你一说?真是血口喷人!”

    他忍着恶臭逼前一步,“你原是一个小小的步兵校尉,靠着骠骑大将军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了御前侍卫,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牛止水脸色苍白,忽然上前,将衣袖撸起,又脱下衣袍,也不管裆内污臭的物体飞溅,狠狠摔到地上。然后指着自己身上伤疤说道:“老夫征战沙场,大小战不下百余次,全身都是刀痕剑伤,一步一步都是鲜血铺就。你无耻匹夫!竟敢质疑老夫!?”

    施梦得本来想表现出更加强势的姿态,奈何那衣袍上恶臭太浓,不由退了一步。

    望着牛止水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他也把衣袍撸起,骂道:“你以为老夫身在禁军,就比你们功劳差了?这数十年来,面对多少刺客,多少江湖草莽,甚至方外的修行者,老夫都不知道死过几次?别以为一点功劳就能抹杀你的滔天大罪!”

    牛止水望着施梦得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并不示弱,“老匹夫含血喷人!今天这件事情老夫要与你一同面圣!”

    施梦得神情狰狞,弯腰从地上捡起牛止水衣袍,也不顾脏污,两手使劲一扯,撕拉一声将牛止水衣袍撕裂。

    “老夫让你面圣,让你这衣冠禽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牛止水气得连连哆嗦,也跑前一步将施梦得衣衫拿起,正要撕扯,施梦得早有防备,一手拉住。

    两个精赤上身的老人就在梅兴堂内扯拽起来。

    两人都是吹胡子瞪眼,气喘吁吁,没过片刻,那件衣袍撕拉一声裂开,两名老者收脚不住,各自摔了个四仰八叉。

    卓藏锋忍住笑,想道:“这不愧是是盛唐国青云榜第一次隆重举行的相剑术考核!”

    旁边考官似乎已然惊呆,想着这姓施的曾经是御林军统领,姓牛的是长胜军节度使,以前就有矛盾,此时虽然都以卸去官职,余威犹在。看两人瘦骨嶙峋,谁也不服,谁也不让的劲头,这些人更不愿意上前自讨没趣。

    两人从地上爬起,依旧气呼呼,怒视对方。

    牛止水忽然吼道:“来人,将我宝剑取来,我先斩了这老匹夫,再进宫谢罪!”

    施梦得闻言,也喊道:“将我护国剑取来,我要看看姓牛的有几颗脑袋!”

    他们年老体衰,一直都有下人随侍,由于堂内是相剑术考试之所,仆人们都在后殿内等候。

    这些下人正在一起融洽的聊天打趣,不防自己的主人在考场大骂起来。若不是闲杂人等不许进入考场,他们早就冲了进去。

    盛唐国注重剑修,不但民间有佩剑习俗,朝廷官员不论文官,还是武将,都喜欢佩剑。这也算是一种时尚。

    由于这是相剑术考试,规定不许携带任何与考试无关的物品,所以两个老者都解下佩剑,交给下人保管。

    牛止水与施梦得的两名仆人听了老主人吩咐,并不敢违拗,各自将剑捧着,恭恭敬敬送到各自主人手里。

    卓藏锋此刻已经端坐在主考官大人方才坐的位置上,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既然考官都不把这里当做考场,他一个考生也就无所谓了。

    两名气冲斗牛的考官手按长剑,怒目相向。

    施梦得喘口气,骂道:“你将测试项目提前透露给这个少年,这瞒天过海之计能瞒得过老夫?他不就是姚长驱的女婿吗?想报恩也要顾及王法?”

    牛止水身上一阵虚弱感涌来,强撑着反驳道:“无耻匹夫!姚大将军是对我有恩,但老夫历来公私分明,怎么敢考题透露给他家姑爷?你诬蔑老夫也就罢了,你还看不起骠骑大将军,真是目中无人!”

    施梦得道:“老夫先砍了你的狗头!”

    牛止水道:“老夫先诛杀你这个老匹夫!”

    望着两老相争,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武斗,卓藏锋想到问题有点严重了。

    此时不是两小儿辩日,不是两虎相争,而是在青云榜光明正大的考场内,在太学院修心养性的梅香堂。

    更为气愤的是他们口口声声把自己说成姚家的女婿,这让他再也无法忍耐。

    受尽冷眼,受尽嘲笑,都是因为这个名不副实的身份,什么姚家的女婿?真是听腻了这个称呼。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阴晦之剑

    卓藏锋拍桌而起,怒目望着两个虎视眈眈的考官。

    “你们两个身为主考,不加检点,不但口出污言秽语,还在在考场赤身露体,拔剑相向!这也就罢了,我管不着,但你们口口声声什么姚府的女婿,简直是为老不尊!我现在再说一遍,我与骠骑大将军姚府没有任何关系。”

    施梦得循着说话之处望去,只见自己的座位上坐着那位考生,猛然想起指责在身,但他并不承认过错,看卓藏锋反客为主,坐与主考位置,立刻将怒火发到他的身上。

    “你这无知小儿,妄想滥竽充数,可惜被老夫明眼识破!现在我就斩了你!”

    说着,老人挺剑逼近。

    卓藏锋怒道:“你手中的剑出自大唐铸剑师姜守信,剑长三尺三寸,精钢所铸,可惜此剑乃是御赐宝剑,原无锋刃。我猜想你必然不敢将剑开锋,以示对皇帝陛下忠心不二。”

    他缓了口气,望着凝神不动的主考大人,接着说道:“你肯定不知陛下赐你宝剑的用意!”

    施梦得狐疑道:“什么用意?”

    卓藏锋道:“宝剑无锋,表示天下息兵,再无战争杀戮,此乃第一重意义;其次剑乃兵器之王,无锋之剑不带杀气,表明你保护宫闱安危,忠心耿耿,陛下把你视作一柄没有开锋的宝剑。”

    施梦得认真听着,脸上显出思索的表情。

    卓藏锋接着说道:“第三重意义,是陛下对你天大的恩赐。虽然不能明言,但都在这把没有开刃的宝剑之上。你已年老,陛下此时送你宝剑,含有殷殷嘱托之意。给你无锋剑,无非是告诉你,只要你不做出十恶不赦之事,陛下绝不会杀你。因为剑无锋,所以不起杀意。”

    施梦得思索良久,呆呆望着手中宝剑,忽然跪拜于地,哭道:“陛下大恩,施梦得终生铭记于心,世世代代都将永记我皇浩恩……”

    牛止水握剑在手,身体颤抖,一直没有拔出来,此时看施梦得跪拜地上叩谢皇恩,定定望着,再也不敢有任何举动。

    卓藏锋却望向他,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卓藏锋将他的剑拿在手中,牛止水没有拒绝。仿佛他原本就是在那里等着少年取走自己的佩剑。

    慢慢走到窗前,卓藏锋抽剑出鞘。

    看了半晌,他突然叹道:“这柄剑剑身笔直,剑身光华四射,但却是邪魅之剑。长久佩戴与主人不利。”

    牛止水愣了片刻,想起自从买回这把剑,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以前可是喝凉水吃冰块都没事,现在稍微着凉,就心慌无力,腹泻不止,茫然问道:“此话怎讲?”

    卓藏锋仔细端详着这把剑,说道:“这不过是一把凡品之剑,剑身上光华乃是钢铁本色,你看这剑脊。剑脊原本是剑的骨架,可加强剑身强度以及柔韧,铸剑师在锻造之时考虑到剑身重量的匀称,所以任何变化首先会反映在剑脊之上。”

    牛止水认真听着。

    卓藏锋继续说道:“这剑脊上隐然出现黑气,那就是邪魅之气。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剑非擒旗斩将之剑,也非护兵勤王之剑,更不是修行者正义之剑;既非佛剑,也非道剑,而是……巫剑,巫师的邪魅之气侵染剑身,从剑脊中表露出来,这把剑不但没有神采,反而充斥靡靡之气。而且……”

    他忽然停顿,想着即将说出口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牛止水催促道:“而且什么,快说,急死老夫了!”

    卓藏锋故意沉吟片刻,把目光望向窗外开得正盛的梅花,良久方说:“而且这把剑出自墓穴,是一把冥剑,应该就是那位墓冢中巫师的殉葬品。”

    牛止水出了一身冷汗,听卓藏锋说完,立刻问道:“难怪自从卖到这把剑,我身体越来越差,当初就是从盗墓之人手中高价购得,若非公子提醒,险些被它害了性命。不知远离此剑,身体可能恢复?”

    卓藏锋摆手道:“学生不懂医术,也不会茅山驱邪逐鬼之术,如何能知?不过还有一法能看出剑上阴晦之气到底有多深。”

    牛止水道:“请讲!”

    卓藏锋略一沉吟,说道:“若有境界高深的修行者,以元气震断剑身,邪魅之气无所隐形,自然就会消散。”

    至于能不能消散,他并不知道,这些知识只不过是学自《剑品》,夜不过其中的九牛一毛罢了。

    如果此刻面前的是一把凡品之上的宝剑,卓藏锋根本不敢有这么大的自信。

    牛止水听了,慌忙向着坐在末席的老者拱手道:“老顾,劳烦你出手,替我解了这个心头大患!”

    卓藏锋顺着目光望去,只见那名顾姓老头低眉合眼,并不搭理牛止水。他看那老头神态懒散,难道竟然是境界高深的修行者?

    在牛止锲而不舍相求下,顾姓老者睁开眼,先把牛止水看了一眼,再把施梦得望了一眼,开口问道:“你们不打了?”

    牛止水道:“不打了!”

    老头点头,说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脾气火爆,这吵嘴打架也要看个场合不是?你们倒好,衣服脸面都不要了,可真算是坦诚相见!”

    牛止水、施梦得互相望了一眼,都低头不语。

    顾姓老头又道:“你们这些武官,看不起我们修行之人,真是鼠目寸光!若非皇帝陛下明鉴,派我前来协助,也不知道你们会把考场弄成什么乌烟瘴气的。”

    卓藏锋接口道:“是呀,这可是我大唐青云榜第一次举行相剑术考核。”

    老头不悦地望了他一眼,经不住牛止水生拉硬扯,走到那把剑跟前,也不弯腰拾取,手中玄气蓬勃而出,地上的剑微微一动,霍然飞入老者掌心。

    顾姓老头意念一动,剑鞘飞出。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剑身上一弹,铮地一声轻响,一道犀利的元气击出,那柄剑已经断作两截。

    老头手中握着断剑,而那断去的剑尖在他元气催动下并不落下,悬在头顶三寸左右。他伸出手抓住剑尖,朝着断裂处望了一眼,说道:“剑体内已然发黑,显然邪气很深,待我催它出来。”

    说罢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道黑气从断剑处****而出,一股极为难闻的腥臭之气扑鼻而来。而那剑尖却猛然从老头手中窜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梅香堂,转眼消失不见。

    老头变色道:“焉知国巫剑之术!看来此剑虽是凡品,但已经有人妄图以此炼化成剑元,可惜没有成功,想必他多半也是死在自己的剑下。”

    卓藏锋见顾姓老头见识不凡,连自己都没有看出来是焉知国的巫剑,他竟然一眼就分辨出来,默默感叹果然天外有天。

    这些负责考试的武官仗着有保护江山的功劳,平时根本不把修行者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只不过是雕虫之技,欺骗世人,此时亲眼看到顾姓老头神乎其技,一个个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老头将断剑扔到地上,朝卓藏锋望了一眼,说道:“你这娃娃的相剑术我倒是十分佩服,但你却无端诋毁茅山派,这可不大好。改天我请你喝酒,跟你论道论道。”

    然后又朝牛止水说道:“我帮了你一次,改天你可要情我喝酒。”说完顾自坐回原位,又闭目合眼。

    夫子从藏书楼中探出头,望到那截剑尖在飞在梅花树下,如同蝴蝶一般徘徊不去,手中书本轻轻一挥,斥道:“邪魔外道!”

    正翻飞舞动的剑尖骤然在空中一顿,一片梅花掉落,在一片芳菲中化为虚无。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这般收场

    牛止水去了心头疾患,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更是不会在乎两坛老酒,连连向顾姓老者与卓藏锋两人诚恳道谢。

    “感谢公子告知,牛止水永记大恩。感谢顾公援手,以后老朽府中美酒都紧着你喝。”

    卓藏锋将剑捡起,看了半晌又扔到地上,慢慢走到座椅旁,从桌上端起已经凉了许久的清茶,微微蹙眉。

    施梦得急忙命令随从将热茶献上,最后少不了又是一番感激。

    卓藏锋一边喝着热茶润润干燥的口舌,一边说道:“这可是大唐青云榜第一次举行的相剑术考试”,说完一饮而尽,那名随从急忙给他续上。

    施梦得、牛止水两个白发苍苍的考官相对而立,望着一脸镇定的少年,眼看他高居自己席位,却都是笑眯眯的望着,无人上前阻止。

    这大概是古往今来考试中,唯一的一次由学生坐了主考席位。

    其他几名考官眼看少年阻止了两人厮杀,莫不松了口气。也暂时顾不上什么天地君臣师等等礼仪规范。

    若是他们两人真在考场大打出手,皇帝陛下怪罪下来,在场之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施梦得,牛止水,你们好大的胆子!”

    阳光从梅香堂大门中射进来,将宁王的影子拉的很长。他走近堂内,气冲冲坐下,目光逐一从这些昔日部下面前扫过。

    这其中有不少人,曾经多次请求太上皇立他为储君,但是宁王知道自己才华不及三弟,固辞让贤。

    如今看他们垂垂将老,却做出这等糊涂之事,心里万分焦急。从宫内听到这个消息,他就马不停蹄赶来,甚至都没经过太学院大门,直接从侧门而入。

    其实他已将在梅香堂梅花下站了片刻,阻止随从侍卫上前制止两个老头,眼看纷争被少年与宫**奉顾怀远化解,这才走了进去。

    他秉性宽仁,唯好声色。平生最爱鲜花,一次望见飞鸟踩踏花枝,落下无数花瓣,极为痛惜,于是在园中花树枝头系上金铃,见有鸟雀飞来,就让园吏拉动铃铛驱赶。

    此时面对曾经征战大半生,这些无比熟悉的武官们,看到他们满头华发,想到大唐的刑法,想到他们身为主考却不遵守考场纪律,宁王清楚陛下对这次青云榜的重视,也能想象到三弟的震怒。

    他是在为这些忠心耿耿的人犯愁。惊慌中赶在钦差之前来到此地,就是在想办法能是他们躲过刑法制裁。

    他自然早就认出卓藏锋,对他精妙的相剑术感到惊讶。

    但是宁王不喜欢少年的态度。令白发苍苍的主考官员给他捧茶,这哪里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他端坐一刻,先是发泄了一通怒气,接着痛陈他们身为考官不以身作则,带头大闹考场,最后对卓藏锋相剑术表示肯定,又对他倨傲的态度进行警告。

    虽然他表面上声色俱厉,但却充满了对在场致仕官员的关爱回护之情。这些曾经王朝的精英武将们听了,个个满头大汗,惶恐惭愧!

    “你们都曾经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也曾立下汗马功劳,可此时越老越是糊涂,越老越是自大,陛下的钦差马上就会赶来,到时候旨意一来,让我如何给你们开脱?”

    “陛下身在禁中,朝廷任何事情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你们好好想想,陛下启用你们,不仅是因为你们德高望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大唐老臣难道还不如那小小的魏国?顾怀远是陛下的供奉,精通相剑术,修为境界更是高深,你们自高自大,极力排斥他,试问,你们的相剑术能比得上顾先生?”

    宁王脸上挂着沉痛的表情,望着俯首低眉的在场众人,停顿片刻,目光转到卓藏锋身上。

    “你身为考生,恃才自傲,难道不知道尊师重道?”

    这个曾经在将军府门前打过一次交道的王爷,卓藏锋对他印象还不算太坏,所以对这些指责并未放在心上。

    宁王望着倔强的少年,不知想起了什么,眼色逐渐缓和,语重心长道:“你同薇儿有婚约在身,原本我还是你的……长辈”,宁王轻叹一声,舅舅两个字还是没法说出口。

    在他的心里,依旧不肯承认卓藏锋这位外甥。

    “虽则世人都不认为你配得上薇儿,总还有这么一丝情分,我希望你恭谦守礼,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卓藏锋心想;“恭谦守礼,你认为我不想?但是谁给了我这个机会呢?你们个个都自以为是,认为我稀罕那份婚约,求婚不成又拿婚约来抬高身价,谁相信过我是诚心退婚?”

    宁王看卓藏锋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敢分辨,想到钦差马上就会到来。一旦考试结束,他们就会拿出锁链,将这些行动不便的老者带走,关押起来,然后等待陛下的处罚。

    再望着施梦得与牛止水满身伤痕累累,看他们知错之后像个无助的老小孩,心中越发不忍。踟蹰片刻,在堂内团团走动,忽然说道:“此事谁都不许在外面透露半个字,施梦得、牛止水两人违反考场规则,停发致仕俸禄一年,其余人等停发三个月。”

    这算是代皇帝处罚官吏,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深为为官为政者大忌。

    尤其宁王长子的身份,虽说心甘情愿将太子之位让给当今的皇帝,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下,他这样做,无疑上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牛止水、施梦得等人怎能不明白这中间的关系,听闻宁王对他们的处罚,没有任何人想到这个处罚实在太轻,他们都在担心这位心地仁慈的王爷。

    “不可!王爷千万不可!我等愿意接受大唐律法处置。”

    这些白发老人跪拜地上痛哭流涕,不断乞求宁王收会命令。

    只有卓藏锋站在一侧,默默望着,“大唐有这样的君臣,何愁天下不平?”

    顾怀远身为修行者,此时也被这些武官以及宁王感动,他站在堂前,凝目望着白发人哭拜黑发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宫内钦差奉命而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出这些人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他上前向宁王请安。

    宁王回礼,同时使眼色让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站起,然后坦然面对钦差。

    “请禀报陛下,考场这件事情,李成器都调查清楚,也做出了惩罚,请陛下恕成器暨越之罪!”

    那名钦差知道皇帝陛下极为敬重兄长,又想到皇帝并没有严命,只是令他们“酌情处理”,眼见此事并无什么严重后果,顺水推舟道:“既然王爷已经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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