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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剑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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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风雪不止,虽然弄来一些干柴,难在无米下炊。老道士重病未愈,加上这次又气又急,整日气喘胸闷,唉声叹气。

    到了第二日,卓藏锋决定冒险下山,一来给老道士抓药,二来弄一些食物。

    他偷偷溜到县里,此时衣衫破烂,满面火焦火撩之色,头发也几乎烧光,再加上背后的木匣,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许多匆匆而过的行人都向他投来厌嫌的目光。

    身上只有从灰烬中扒拉出来的十几个铜钱,远不够老道士药钱。从药铺走出来,他开始犯难。

    天寒地冻,行人很少上街,从街道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肚里饥肠辘辘,眼看酒店饭铺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越发感到饥饿难忍。猛然想起背上的木匣,说不定里面有宝物呢?

    想到木匣,莫名怨怪起老怪物。

    当初说好三年之约,日期早已过了,然而老怪物依然黄鹤一去不复返,毫无音讯。

    木匣可发精光,莫非其内有珠宝神器,或者修行秘籍?若是打开木匣,用珠宝换钱,老道士的药钱就不愁了。

    或者是得到修行之法,成为剑修,扬眉吐气,一雪前辱。

    先找一个僻静处打开木匣,想着他一口气跑到栖凤山上,在一处稍缓的山坡上站定。

    先四处望望,只见白雪茫茫,雪势稍缓,空中连一只鸟儿都不曾飞过。

    受到无数冷遇、挫折,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悲愤,老道士因为自己差点飞灰湮灭。这一切都是因为不能修行,不够强大。

    老怪物留下了一只破匣子,就成功地将自己种在山上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自己本可以去许多名山大川访良师学剑道,也不会整日对着木匣,望着白云发出悠悠不尽的喟叹。更不会几次三番受那屈辱。

    他站起身,将破烂的衣袍拽拽,去雪中寻来一块青石,举在头顶,对准脚下的木匣,默默说道:“管你是什么宝贝,今天我可要动粗了。”然后又望望高空,大声说:“老怪物,是你负约,我卓藏锋一言九鼎,并无食言,砸坏木匣只能怪你了。”

    说完,他不再犹豫,用力砸向木匣。

    铮”一声轻响,蹦出万道金芒,木匣竟然凭空飞起。

    翻翻转转的匣子猛然冲入雪天中,迅速变成一个小小黑点,逐渐模糊。

    他吃惊不小,愣怔之际,木匣又飞了回来,从头顶掠过,带着一阵呜呜的鸣啸撞向左壁的山崖。

    轰隆一声,山崖石壁上掉落无数积雪碎石。

    万一木匣撞碎,里面的宝贝掉入山间,寻找起来就十分麻烦了。不该冲动下毁坏木匣,他开始后悔,大叫:“木匣!木匣!你快回来!”

    碎石落在山崖下方,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木匣飞越山巅,却如一只矫健的飞龙,发出一阵一阵尖锐的啸声。

    一时间,整个山巅山呼海啸,完全掩盖了凄厉嘶吼的风雪之声。

    他狼狈地追逐着木匣,也不知跌倒了多少次,身上手上都是擦伤。他顾不得疼痛,只希望木匣能完好飞回来。

    终于追不动了,卓藏锋坐在雪地上呼呼喘气。空中的木匣似乎也玩够,停止了飞跃。那种奇特的声响也同时止息,然后慢慢落在少年的身旁。

    卓藏锋惊喜交集,慌忙一把抱住木匣,再也不敢松手。

 第五章 妙法聚钱财

    此时雪花逐渐变得稀稀落落,然而北风却开始肆虐,刀锋一般割着少年稚嫩的脸颊。

    木匣毫发无损,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他感到惊讶万分。

    以青石之坚硬都不能伤到,那么还有什么方法打开它呢?

    若是用老怪物所传口诀,自己显然不能抗拒奇异的昏睡感,况且木匣并无缝隙,也无从撬开。再说曾经大火都不能焚烧,足见神奇,足见坚硬。

    用青石敲击,木匣发出清脆的金属之音。想起老怪物郑重的神情,还有刚第一次背负木匣的沉重感,再到如今木匣越来越轻,不知道是自己力气长了,还是木匣确实会变化?

    这些古怪之处,让他越发坚信木匣非同一般。

    老怪物曾经笑着说木匣里有小媳妇,或许在某一个晚上就会跑出来,他自然不信这种无稽之谈,玩笑罢了。

    坐在雪地上,抱着木匣发呆,卓藏锋开始对自己莽撞的举动反思。

    木匣入高空而飞行,撞石壁而不碎,入大火而不燃,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在冷风中,他想了很久,忽然眉梢一动,站起身,一溜烟向山下跑去。这个时候,他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

    再次来到县城,卓藏锋直接来到最繁华的老街。此地赌场酒肆林立,来往的大多是一些手头阔绰的闲人。先去铁匠铺借了一把斧头,然后选了一片宽敞的地儿,“咣当”把木匣放地上。

    动静不小,况且他的举止异常,很快就有几个闲汉围上来。

    “你这小乞儿,搞哪门子生意?”

    卓藏锋叉手而立,并不介意被认作乞丐,此时最担心的是能不能弄到钱财。

    “我有一只匣,采自仙山木,谁人肯逞强,劈碎烧茶水。”他知道不吹嘘吹嘘,很难吸引观众,索性现编几句,高声唱了出来。

    “你这乞儿,到底什么意思嘛?”

    卓藏锋看闲人越来越多,就连铁匠都放下锤头跑过来看热闹,想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大声道:“我面前有斧头一柄,木匣一只,谁能用铁斧砍破木匣,赏钱十文,若不能,罚钱十文。”

    “不错!这主意不赖!”

    听了少年的话,有人跃跃欲试。此地原本就是闲人汇集之所,赌徒极多。众闲人看那只木匣形状奇特,倒是并不见得有多硬,激发了赌斗之心,立刻有个壮汉撩着衣袍走到场中。

    他先是蹲下身仔细把斧头、木匣各自检查一遍,然后望着少年道:“方才所言,莫非诳语?”

    卓藏锋道:“此间众人都是人证,小子也无胆骗人。”

    那人叫林三,原是浪荡公子,性最爱赌,近日赌运甚好,手头倒是有些闲钱。听闻此言,就从地上拾起斧头,照着木匣狠狠劈下。

    “铛”地一声,林三虎口震痛,斧头脱手飞出。他忍着疼痛,凑进去一看,木匣完好无损,匣子上面竟然连一道轻微的斧痕都无。不由有些不服气,又重新捡起斧头,正想再次劈下,却不防被一只小手握住。

    他扭头看到握着他手臂的正是那个眼睛亮亮的小乞丐,问道:“你为何拦我?”

    卓藏锋一手握住他,另一手伸出来,说道:“一斧十文。”

    林三从袖里摸出一把铜钱,说道:“给。”说着又举斧劈下。这次跟上次一样,木匣同样毫发无损。林三不服,一气砍了多斧,直到身上铜钱掏光,这才闷闷不乐退到一旁。

    “哈哈哈!”有人大笑,“林三还没到赌场就输光,这倒是头一遭。”

    林三听到有人奚落自己,回嘴道:“不服气你去试试,保不好会输个光腚。”

    奚落林三的那个闲汉果然不服气,上去拎着斧头就劈,然后又蹲地上细瞧木匣。众人盯着他,看他连连摇头,就知道徒劳无功,越发感觉此事怪异。

    众闲汉叽叽喳喳议论,轮番上场,只见斧影重重,呼喝声不绝;还有铜板的叮咚声,人群的嬉笑声,惊呼声,在这条街道响彻不休。

    忙了大半晌,卓藏锋身边铜钱也积了一堆。看看时候不早,在众人各种讶异的目光中收了摊子。

    借来的斧头已经卷了刃,拿出几文钱赔给铁匠。看铺内有几张硬弓,进内选了一张,又取了几十只箭,付了钱径自上药铺抓药。

    办完这些,钱还不少,买了米面油盐,想着自己身上衣袍实在不成模样,就又跑去裁缝铺买了衣物,背了东西走到街上。

    雪虽然不下了,路面的雪依旧很厚,远远听到街上传来马蹄踏在积雪上的声音。前面有人互相打招呼。

    “刘管家,这大雪天,您老急匆匆的,上哪儿去?”

    “甭提了!我家老爷三个月后要召开‘相剑大会’,我忙着请先生写了请柬,派人去各地下帖。”

    “唉哟,这又有热闹看了。”

    “什么热闹不热闹的,修行之人的事情你们能懂?县老爷说了,昨天青云观被大火吞灭,是胡老道所为。这胡老道把大家的香火钱都收入私囊,导致青云观衰落。现又为避免追责,放火烧了观宇,逃之夭夭。”

    胡老道正是老道士。卓藏锋听得怒目切齿。这些人烧死老道士,还要给他背上一个偷窃香火钱的罪名,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他忍着怒火,低了头,怕被刘管家认出来。然而刘管家却连头都没向这边转一下,依旧坐上马车,得得走了。

    放在以往,他一定会跟对方理论,甚至拼命。然而经过上次事情之后,他懂得了忍耐。

    一个人不能光凭血气之勇。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只有壮大自己的实力。

    现在只有忍着,等适当时机一定会还老道士清白,到时候新仇旧恨一并了却。

    三个月后刘府召开相剑大会,到时候会来很多人。刘府再是气焰熏天,众目睽睽下,想必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自己和老道士下手。

    盛唐国最尊崇剑修。剑修又分为佛剑与道剑。但无论佛道两派剑修,毕生无不孜孜以求一柄绝世神兵。

    由于名剑利器难得,加之缺乏技艺高超的铸剑师,许多华丽的宝剑,千金不换的宝刃实在难负盛名。

    于是铸剑大师与专门鉴定宝剑的相剑大师水涨船高,身份日益显贵,俨然成为不低于剑修的方外高人,受到万人敬仰。

    卓藏锋的《剑品》一书,正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大相剑师所著。当初老怪物千辛万苦从太学院抢来,是有其良苦用心。

    此书中详述各大名剑特征,以及选取甄别之法,甚至于当世顶级剑修高人所持名剑都做了介绍。其中更是对许多绝迹江湖,深隐方外的名剑都有涉及。

    严格来说,此书出自于剑而甄于剑道。

    前朝一位剑修,半生平平;观千剑而识器,一夜悟道,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既然卓藏锋是剑道谪仙,不能凝聚玄劲,化天地元气为己用;那么通晓天下名剑,未尝不是一条修行之路。

 第六章 欲加之罪与处心积虑

    数日后,天终于放晴,阳光照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刺目的金光。

    卓藏锋站在一处山崖上,双脚踩着滑溜的冰雪,手握强弓对准长空。

    太阳射出万道金芒,他的瞳孔中反射着那璀璨的色彩,显得神采奕奕,尽管眼眶酸涩,也强自忍着。他要迎着夺目的光线看清楚太阳的轮廓。

    弓开如满月,保持一个姿势不动,锻炼手指与臂膀的力量。身上逐渐渗出汗水,但是绝不颤抖。费尽心力只求一个稳字。

    脚下万丈深渊,是为了训练胆量,训练随机应变的本领。

    每天都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动作,若不是身材单薄,真让人会错以为是一尊开弓射日的石像。

    许多次,有鸟儿落在肩头,有苍鹰在头顶盘旋。他咬牙苦撑,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

    深山无人处,他依旧遵守着约定,轻轻放下木匣,念起口诀。

    尽管还会一如既往地昏睡,但是醒来往往会感觉神清气爽。

    试着打坐调息,感悟天地元气,然而目力所及四周元气叆叇,凝聚如云,但是却不能吸收一丝一毫。

    真是咄咄怪事!我可以看到天地间的元气运转,为何却无法吸收?

    若是修炼方法不对,这呼吸吐纳,天下间的修行之人都以此为基础,早已奉为经典,并非什么神功秘籍。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打通“玄窍”?

    开通“玄窍”有两种方法。第一种称之为“外通”,就是指利用天材地宝,丹药圣水加固筋骨经脉,以六品武夫境之上的修行者用本身玄劲通关。

    第二种称为“内通”,就是修行者本人自动感悟元气,于自然状态通关。

    相对而言,行“外通”之法的修行者,对个人财富地位有极大的要求,普通子弟不能望其项背;而行“内通”之法的修行者显然更需要天赋,以及对修炼的刻苦。

    十六岁不能打通“玄窍”,基本就决定了终生只能做一名普通的武夫,无法达到更深的修行境界。

    想着自己还有二年就满十六岁,老怪物也不知死哪儿去了,如果箭术也算武技,眼下能够自保的只能靠这一篇《秘传射法指决》。

    经过这段时间苦练,他的目力变得敏锐无比,百步之外开弓,从无不中。

    他能看到狂风中飞舞的尘埃,能看到脚下雪水消融时的细微变化;能把一只飞鸟看成一只硕大的老鹰,也能分清百丈之外松林中是松针坠落还是积雪融化。

    此时他并不清楚,如果他的修为在九品武夫境,随手一箭就会让那些同境界的高手手忙脚乱。

    他只是憋着一股气,一次次拉动强弓。

    一息三箭,一息五箭。

    在一个呼吸间他可以发出五支羽箭,而且百发百中。当然,这还只是一次搭一直箭的情况下,不能算他的连珠箭射法。

    控弦的手指磨破了皮,血迹在弦上风干,再震落到地上,手指起了厚厚的老茧,那种疼痛的感觉刻骨铭心。

    有时候想到老怪物违期,就是一肚子火气,把木匣竖起来当做老怪物出气,一箭一箭射去。

    “叮叮当当”金光四射,锋利的箭簇遇到木匣迅疾弹开,羽箭飞坠,箭头早已折断。

    但可气是木匣上连点滴痕迹也没有,即使雨滴落在地上都会留下印记,何况锋利的箭矢?这不由让他更是火大。

    然而就是这样,他既无法打开木匣,也无法损伤其毫发。

    练箭期间,又偷偷去过两次县城,除了带回来吃穿用度之物,还带回来一张墨迹未干的布告。

    布告是他在城墙上扒下来的,最底下盖着大红的官府印章,告示的内容则是历数老道士贪污香火钱,纵火潜逃等等劣迹,最后发出巨额悬赏。

    以此推断,这份告示必然是在刘府的授意下帖出,他们定然是以为老道士也已随着青云观化作了阵阵浓烟。

    老道士看了,低头不语。

    卓藏锋放下告示,不愿意看见老道士颓丧的表情,转身出去练箭。

    老道士本分一生,不会看签算卦,不会唱诵神咒,攘灾驱鬼;只知道抄袭道典,劝人行善。

    也难怪道观会在他手里衰落。而且他十分信任官府,凡是官府的榜文他都视为金科玉律,绝不容怀疑。

    不过,临老落了这么一个名声,又是官府钤盖图章的榜文,对他来说简直是最大的屈辱。

    老道士躺在一片用芦苇编制的草席上,斜靠在洞内,道袍已经破烂不堪。他呆呆望着少年从山下给他买来的一领普通衣衫,犹豫片刻,终于脱下穿了几十年的道门法衣,哆哆嗦嗦换上。

    他走出山洞,望着山巅的积雪,叹了口气。

    春天已经来临,但是寒冷的栖凤山依旧一片严冬景象。

    他已行将就木,衰老残年,远方的侄儿来了几次,要接他回家养老。但是他放不下这个八岁就跟随他的少年。他知道当年留下少年的怪人非同寻常,他想等到那人回来,然后自己就可以放心的落叶归根。

    他看着卓藏锋一个人站在山崖上练箭,单薄的身影沐浴着阳光,心里莫名有些疼痛。

    卓藏锋发现老道士在远处望着他,心想他很久没走出这么远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收起弓箭,一溜烟跑过来。

    老道士望着他走近,笑笑,说道:“外面比洞里暖和。”

    他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给卓藏锋解释出来的缘由。

    卓藏锋关切问道:“老师傅,你不舒服?”

    老道士摆手道:“吃了这么多天药,病早好了,我想去青云观看看。”

    卓藏锋想了想,抬头道:“我陪你去。”

    青云观处于两峰之间,风水甚佳。两人走下山来,远远看到烧成灰烬的青云观废墟上,有许多工匠在清理砖石碎瓦。

    卓藏锋骤然一惊,留下老道士,飞快奔了过去。

    数十名工匠忙着清理废墟,还有两名在用线丈量尺寸。显得很认真专注。

    卓藏锋走过去,一个为首之人怒喝道:“臭小子!赶快走开!”

    他忍着气愤,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为首的那个人没好气道。

    那名蹲地上测量的中年人脾气还好,插嘴道:“管事,何必要跟一个乡下小子一般见识。”然后起身对着卓藏锋道:“你这少年,赶快走开,此地原是青云观旧址,老道士烧了观宇,携款私逃,香严寺元德法师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要在这里建造寺庙。”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元德和尚早就对青云观垂涎三尺,处心积虑想要霸占。若是自己没有招惹刘垂安,他们也一样会行此恶毒之事。

    “好一个阴险的和尚!”

    卓藏锋恨得牙痒痒,想起后天就是“相剑大会”,到时候群贤毕至,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上一遭,一定要让元得和尚的阴谋大白于天下,还老道士清白。

    眼下不宜打草惊蛇,想到这里,他装作无事般反身离去。

 第七章 道无行迹

    刘垂安之父刘大赐原是边陲一裨将,因罪贬谪在此地,数年不得进迁。去年派人清理渊湖时偶得一柄古剑。这让他原本暗淡的前途又出现了光明。

    既然盛唐国最重剑修,那么每个剑修当然都对名剑爱之深刻。

    对于他们来说,绝好的宝剑能加速修为,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

    若有一柄宝剑献给上级,官复原职还不是小事一桩?自来到栖凤县,刘大赐就四处访求名剑,以作进身之阶。上天不负有心人,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然而,这柄剑却打不开,身边幕僚也个个束手无策。不得已他才遍请剑修名流,博学鸿儒,铸剑师相剑师,举行相剑大会。

    而他此举还有深意。

    刘垂安已经十五岁,十六岁未打通“玄窍”,那么他的修行之路也到了尽头。此时借助“相剑大会”请那些名流剑仙,一定有六品武夫之境上的高人,到时候多出重金,自然有人替儿子打通“玄窍”。

    此是一举双得。

    “相剑大会”是难得的盛事,整个县城百姓谁也不愿意错过。尤其是那些对修行存有期望的人,更是趋之若鹜。

    卓藏锋穿了一件新衣,背负木匣。长弓挂在木匣一侧,箭囊中装了三十支飞羽。

    老道士做俗家打扮,神情低落,一言不发,只顾低了头走路。

    大会定在阁天楼,此时路上人潮汹涌,摩肩接踵。

    两人随着人流而行,大家只顾赶路,倒也没人注意这一老一少。

    阁天楼建在县城西北,雄临渊湖,雕梁画栋,华丽雄伟。

    相传湖中曾有蛟龙飞升,人们建楼以作纪念。

    楼下重兵把守,早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楼前青石阶上八名手握长枪的士兵,兵甲生辉,阻拦闲人进入楼内。

    卓藏锋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沉下心,望向阁天楼顶。

    楼高三层,他看到楼上欢宴刚起,有一个身着袈裟的僧人在高声吟诵,不时传来阵阵欢呼。

    他拉着老道士挤过人群,一名兵士挥出长枪拦住,连声呵斥。

    许多人看到一老一少,都露出讶异的神情。

    老道士在此地还算熟人,很多上了年岁的人都认识。此刻他穿了一件灰色单衣,身旁跟着一个面目清秀,背负长匣的少年。

    不是他烧了道观逃了吗?又怎地不着道袍,难道竟然还俗了?

    他还俗倒也罢了,竟然还有胆量来到这里?

    还有,这少年身后的木匣又是做什么?

    剑修负剑为常态,而这个少年算什么?

    标新立异,以引起权门豪贵的瞩目,博一时功名?

    两人的出现引发阵阵议论。

    看那些军士长枪横挡,阻挡百姓进入,卓藏锋有些气愤。

    他大声道:“阁天楼是百姓出资所建,为何不让大家上楼?”

    听到有人用质问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士兵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毛孩子,再不滚开!军爷我打折你的狗腿!”

    这些军卒平时仗着刘大赐撑腰,在石渠镇是作恶多端,打人骂人寻常事,杀人越货又何妨!胆敢顶撞他们的百姓,轻则掌嘴,重则一顿马鞭打残。

    卓藏锋毫无畏惧,挺身而起,一只手攥住士兵手里的枪把,大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士兵一愣,感觉这个少年力道不是很强,顿时知道他不是修行者,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谁都可以上楼?楼上尽是剑修高人,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上去?”

    这句话不但是对卓藏锋而说,也是对这些嚷着要上楼的百姓而言。

    百姓们听了,都闭口不语。在门第森严的大乘王朝,武修的地位更是高人一等。

    卓藏锋毫不理会,既已来了此地,就是要上楼。因为登上阁天楼对他来说是已经定下的。他要当着元得和尚的面将他的真实面目揭露出来。如果连楼都上不去,何谈复仇?

    这时,一名身着大红袈裟的僧人推开人群,先前那位兵士见了,慌忙上前接引。

    僧人脚踏地的声音很是响亮,走起路来更是一摇一摆,活像是一只大鹅。

    就在他走到楼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人群,脸上显露出无比自得的神情,此刻,看到了老道士,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

    老道士也看到了他。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畏缩,反而有一种平时少见的愤怒之色。

    这不是元得和尚吗?

    卓藏锋霍然转身,盯着志得意满的和尚道:“老贼秃,我是卓藏锋。”

    老道士面对仇人,勇气倍增,走前一步,沉声道:“我是青云观胡青海。”

    老道士话音未落,人群一阵噪杂。百姓们印证了心头疑问,忍不住交头接耳,胡乱猜测。

    元得和尚看到少年眼中射出凌厉的锋芒,人虽然小,却有种咄咄逼人的威势。

    他想了一下,竟然“哒哒哒”几步走到老道士跟前,强忍着被骂后的怒意,拱手道:“胡道长怎么还俗了?青云观的香火钱难道还不够你娶上几个小妾。”

    老道士转头不去看他,说道:“青云观是谁纵火,很快会水落石出。”

    元德怕他在大家面前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言语,慌忙把话题引开,“道长既然来了,是非清白自在人心,此时不必旧事重提,坏了刘大人的‘相剑大会’,谁也吃罪不起!出家人四大皆空,你的事与我无关。”

    此刻他心里暗暗算计,故作爽朗一笑,接着说道:“本来想请道长一同登楼,只是你那点微末道行,实在入不了楼上诸位法眼。”

    看他奚落老道士,卓藏锋恨不得一拳打翻他。怕老道士吃亏,忙松开兵士枪把,过去挡在两人身前。

    元德和尚想到少年曾经射伤过刘垂安,不知为何竟然未死。心里有些狐疑。九品境高手都未取了他的性命,倒也算命大。在众人面前他还要保持一副慈悲心怀,于是哈哈笑道:“小道士如今也长成人了?

    此句语义双关,暗地里讥讽卓藏锋。

    卓藏锋心思灵敏,岂能不懂,略一沉吟,回道:“和尚错了!”

    元德和尚一愣,问道:“哪里错了!”

    “一处是错,处处是错,和尚你是大错特错!”卓藏锋跟他打着机锋。

    这原本是高僧大德谈佛论道所谓的禅意,此刻在少年口中说出,犹如天授一般,众百姓暗地里对他刮目相看。

    其实两人对话中自有另一层意思。

    元得和尚的意思是:你还年幼,不算成人,但是能不能成人还说不定。

    卓藏锋的意思是:你错了!既然你一次杀不了我,就永远杀不了我。

    元德和尚第一回合落了下风,自然不甘心。他想了片刻,逼前一步说道:“实则是你们错了。”

 第八章 阁天楼下杀气浓

    “那么我们错在什么地方?”卓藏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错在信道而终究弃道;错在出在道门而并不信道。”元德和尚虎视眈眈,他有意把话题向别处转移。

    这句话是讥讽老道士没有坚贞的信仰,既然信了道家最后又背弃了道家,也讥笑卓藏锋身在道观却并没有做道士。言下之意,这一老一少全都是错。

    卓藏锋冷冷一笑,说道:“承大和尚谬赞,多谢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暗暗寻思,只有在气势上先压制住和尚,然后再揭穿其恶毒本色。这样胜算就大了。

    元德和尚疑惑不解,脱口问道:“贫僧哪里赞你了?”

    卓藏锋努力搜寻脑中道家经典,听他询问,慢悠悠答道:“大和尚所言道者,无形迹也,不可拘泥一袍一冠。须知众生信道,不在于行,而在于心。有些人穿着锦斓袈裟,行得却是卑鄙龌龊之事。是以相谢!”

    这一番话实打实指元德和尚为人品德,虽未明指,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众百姓听了会心一笑,暗赞少年聪颖敏锐。

    元德和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故作镇定。

    “你伶牙利嘴,倒是懂得不少!你可知我佛门弃徒死后将不可超生,不能往生极乐,会下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轮回之苦。”

    他实在有些计穷,说不出什么高深的道理,也找不出老道士和少年人把柄。只是咬定老道士弃道还俗一事大做文章,甚至不惜敷衍杜撰。

    已经败给少年两个回合,作为洗去恶名不久,刚刚在栖凤山传出道德口碑德僧人,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不能丢。

    对于这个问题,卓藏锋只是微笑着回答:“众生皆苦,大道无边,佛经有云:一处是佛,处处皆是佛;一切众生,人人皆可成佛。出家人讲究慈悲,更不会断言众生永世轮回,此则有违佛门慈悲宗旨。”

    这一番话借用佛家经典,可谓掷地有声,众人暗暗叫好。元德和尚听了心虚,额头上青筋暴露,慢慢渗出汗珠。

    卓藏锋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厉声说道:“以我看来,大和尚法号中有一字少了一点。”

    元德和尚今日连连败给一个少年,正感颜面扫地,气愤难当,满面羞惭中听他一说,顺口问道:“哪一点?”

    卓藏锋忍住胸中怒火,逼前一步说道:“那个‘元’字少了一点,此处一撇应该写出头。”

    元字一撇出头,那是什么字?有识字的人暗中在手掌或者空中划动手指,当他们把元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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