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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麟异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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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娴华,一声娇叱,闪身在小温侯身前,手中长剑立即舞起一道光墙。
萧银龙顿时大怒,一声暴喝,腾空而起,一跃数丈——身在空中,展臂挺腰,正待扑向
马脸老道……
突然……
牟娴华脱口发出一声惊呼!
当——的一声,长剑应声落地,娇躯翻身栽倒。
银龙一见,大惊失色,知道娴华被银丝般的暗器,透过光幕击中了。
於是,暴喝一声,展臂转身,一招“大鹏栖枝”,头下脚上,疾向娴华倒身之处,如飞
扑去。
就在银龙展臂转身的同时——一双星目,恰好接触到宝镜直射半空的强烈电光。
银龙心头猛的一震,双目一亮,眼前景物顿失,只觉头昏目眩,地面情形,再复不见。
心惊之馀,挺身凝气,拳腿坠身,缓缓飘落地面。
但,两眼一如瞎子,依然任何景物,不能看见。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嗤嗤响声,破风射来。
银龙知是银丝暗器,立即功贯右臂,力透剑身,红芒暴涨数尺,一声大喝,赤晶舞起一
团光幕,飞来银线,纷纷击落草中。
突然……
场外群豪,同时呐喊,欢声雷动,人群大乱,纷纷闪退,中间顿时让出一条道路来。
银龙心中一动,转首一看,一片模糊,视力依然未复,只能听到隆隆泻瀑声中的喧哗人
声,
和一阵隐约传来的衣袂破风声。
对方马脸老道,由於暗发牛毛银丝,真力消耗过多,再度震伤内腑,哇哇连声中,鲜血
狂吐不停。
这时,一声娇叱,摩天玉女调息完毕,纵身跃起,看了现场情形,顿时大吃一惊,蹲身
将娴华揽在怀里。
只见娴华,粉面苍白,杏目紧闭,柳眉紧蹙,显得极为痛苦。
仰首一看,芳心又是一震,只见龙弟弟转首望著喧哗人群,目光呆滞,神情如痴,正待
发问……
蓦见人群中,如飞奔来三个老人。
当先老人,年约八旬,短发长髯,霜白如银,浓眉虎目,面大如盆,一袭灰布大褂子,
直达膝间。
手中持著一根长约六尺的旱烟袋,袋锅如拳,金光闪闪,耀眼生辉。
左边老人,蓬头垢面,环眼薄唇,手持紫竹杖,一袭破长衫,两眼精光四射,看来疯疯
癫癫。
右边老人,年龄也近八旬,蓬头似霜,须髯如银,两眼眯忪,醉态醺醺,一张大嘴,一
直到了腮边。
一袭灰布长衫,直拖到地,背上三个酒葫芦,闪闪发亮,不停摇晃。
三个老人,并肩疾驰,如飞而来。
丽君芳心一动,顿时认出三个老人正是“雪天三友”。
於是,立即轻摇怀中的娴华,急声说:“华妹,华妹,快看,你的三位老哥哥来了。”
娴华听了,强自睁开杏目,看了一眼如飞而来的雪天三友,杏目接著又合上了。
这时,银龙目力已经恢复,已看清飞来的雪天三友,正越过群豪,如飞驰来,於是立即
大声焦急的说:“两位老哥哥快来!”
说著,举臂翻腕,立将赤晶收入鞘内。
盎多鹏,疯癫叟,两人一见银龙,立即愉快的哈哈笑了。
但,看到娴华倒身在摩天玉女的怀里,面色顿时大变,掠空扑了过来。
三友来至近前,慌忙蹲身察看,只见娴华柳眉紧蹙,杏目紧闭,粉脸显得异常苍白。
盎多鹏一脸焦急,不停轻呼著娴华,同时,发现娴华的右小臂已经肿了,分明是中了有
毒的暗器。
银龙立在一侧,看了娴华痛苦的情形,内心顿时涌起一阵愧意!
疯癫叟看罢,倏然立起,环眼一瞪,大声怒喝问:“是谁?是谁发的歹毒暗器。”
银龙望著疯癫叟,还没说话,牟娴华已强自睁开杏目,左手忍痛指了指马睑老道。
疯癫叟,顺势一看,蓬发飞张,顿时大怒,大喝一声:“那里来的老杂毛,暗招子胆敢
喂毒!”
大喝声中,双手高举紫竹杖,向著坐在地上的马脸老道,如飞奔去。
醉仙翁睁开眯忪醉眼一看,大吃一惊,不觉脱口疾呼:“疯子,打不得,那是邛崃派的
‘宇尘’长老。”
疯癫叟疯性大发,那里肯听,怒哼一声,不屑的说:“管他什麽派的长老,先打了再
说!”
说著,高举紫竹杖,依然直奔宇尘老道。
盎多鹏听了,心头也是一震,立即转首,大声阻止说:“疯子……”
疯子两字刚刚出口,呼的一声,叭的一响,接著暴起一声惨叫,脑浆四射,盖骨横飞,
疯癫叟的紫竹杖,已打在宇尘的脑袋上。
盎多鹏、醉仙翁,面色同时一变,觉得这个祸闯大了,如此一来,邛崃派势必纠众北来,
大兴问罪之师。
银龙看了老哥哥的面色,心中甚是不服,星目扫了一眼地上横陈竖卧,死在四个老道手
中的十几具尸体,正待说什麽……
蓦见疯癫叟,双目圆睁,大喝一声说:“这里还有一个老杂毛。”
说著,双手高举紫竹杖,再向与黑衣大汉死拚死缠的瘦削老道奔去。
盎多鹏倏然立起,怒声大喝说:“疯子,那是崆峒派的静真长老……”
话声未落,打斗中的瘦削老道,顿时惊觉,大喝一声,跨步闪身,转首一看,大惊失色,
手中银丝拂尘,反臂挥了出去。
疯癫叟哈哈一笑,大声喝“好”,紫竹杖招式不变,依然是打狗的架子,直向静真老道
的头上打下。
静真老道,见是疯癫叟,面色早已大变,知道疯癫叟这招“棒打莲花”,变化无穷,神
奥诡异,大喝一声,一式“就地十八滚”,直向三丈以外滚去。
疯癫叟没有再追,转首又对著有些发楞的黑衣劲装大汉,怒声说:“你在此打架死拚,
定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说著,手中紫竹杖,顺势一扫,向著黑衣大汉拦腰打去。
黑衣大汉一定神,仓促间,挥刀封了过去。
银龙一见,顿时大惊,不觉脱口急呼:“疯哥哥,他不是……”
银龙的呼声未落,当的一声,大汉手中的大砍刀,应声飞向半空。
疯癫叟听了银龙的急呼,立即停身收杖,望著大汉,无可奈何的嘿嘿两声,转身掠至娴
华倒身之处,立即蹲下身去,神色间,充满了关切,焦急。
这时,醉仙翁已在马脸老道宇尘的尸体上,搜来一个白玉小瓶,立即倒出一粒蓝汪汪的
小九,放进娴华的嘴里。
这时,小温侯已将伤势控住,缓缓起身走了过来,但精神仍有些不振。
盎多鹏命银龙见过醉仙翁,银龙也将摩天玉女,小温侯介绍给雪天三友,并将与娴华离
开老哥哥的经过说了一遍。
相谈之下,才知雪天三友,与银龙是同一天早晨上船,三友的船先开,但因人多船重,
航行较慢,因此,晚到了半个时辰。
这时,各路群豪越集越多了,俱都立在二十丈外,暗暗指点,窃窃私议,有了雪天三友
在场,更没人敢向前了。
盎多鹏,游目看了现场一眼,霜眉一皱,望著银龙问:“那位老人呢?为何不见在此?”
银龙望了一眼潭中滚浪中的宝镜,也不解的说:“我们来时,也没看到那位老人!”
疯癫叟扫了一眼附近横陈竖卧的尸体,不觉也奇怪的问:“这些人是谁杀的?”
银龙剑眉一蹙,顿时想起马大刚的死因,立即说:“可能是死在那四个老道手里!”
雪天三友一听,似乎颇感意外,不觉脱口“噢”了一声,俱都转首去找静真。
只见静真老道,抱著静玄尸体,神色慌急,向著谷外,如飞驰去。
疯癫叟立即怒哼一声说:“今天便宜了这个老杂毛。”
话声甫落,娴华已由丽君怀里站起来。
雪天三友,顿现笑容,三人几乎是同声关切的问:“怎麽样?小臂还痛吗?”
娴华见三位老哥哥都到了,顿时展颜笑了,立即摇摇头说:“一丝也不痛了!”
说著,举手翻开衣袖,露出一段白如凝脂,洁似玉藕的皓腕。
众人趋前一看,只见一根细如牛毛的银丝,长约八公分,已有一半进入娴华的雪肤中。
醉仙翁立即拉过背後酒葫芦,滴在银丝上一滴酒,两指一夹,银丝立被取出。
摩天玉女立在娴华身侧,似有所悟的说:“所幸宇尘老道,内腑已被震伤,真力已经不
足,否则,这根银丝,一定深入骨内了。”
盎多鹏立即拂髯点首道:
“赵姑娘说得极是!”
醉仙翁眯眼一睁,也似有所悟的问:“宇尘老道是谁震伤的?”
说著,眯忪醉眼望了丽君、银龙、和小温侯一眼。
银龙立即接口道:“是小弟震伤的,因为他出掌震伤了德俊扮。”
说著,指了指面色仍有些苍白的小温侯。
醉仙翁听了,立即“噢”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银龙会有如此高的功力,於是霜眉
一蹙,又问:“静玄老道是谁震毙的?”
银龙依然毫不迟疑的说:“也是小弟震毙的,因为他向人发掌偷袭。”
醉仙翁听得心头一震,一双眯忪醉眼一直望著银龙,神色显得极严肃的说:“小兄弟,
你初离师门,即已树下两派强敌,你今後行道江湖,恐怕要危机步步,劫难重重了。”
银龙听了,神色自若,淡淡一笑,说:“小弟跻身武林,只知除恶务尽,见义勇为,济
弱扶危,消灭强梁,自身安危得失,小弟从未想过。”
醉仙翁听得一楞,醉脸又增加了些许红晕,心中暗暗赞佩银龙的豪气。
疯癫叟,蓬头一晃,连声喝好,伸出满手油泥的瘦手,重重拍著银龙的肩头,连连赞声
说:“好好好,不愧是我疯子的小兄弟,有胆识,有志气,不畏强,不欺弱,做事顺天,於
心无愧,我疯子有了同志人!”
说罢,高兴得仰面一阵哈哈大笑。
银龙被他拍得肩头微微酸痛,剑眉只皱。
摩天玉女,小温侯听了疯癫叟的这套话,觉得他宛如常人一般,但看了他这时的神态,
觉得又有些疯疯癫癫。
牟娴华见银龙剑眉微蹙,芳心微痛,立即有些不高兴的说:“疯哥哥,你一高兴,手拍
的就那麽重,也不管人家痛不痛。”
疯癫叟一听,顿时大悟,立即望著娴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盎多鹏,一拂银髯,也快意的哈哈笑了。
就在富多鹏,快意大笑之际……
一声清越长啸,由远处群峰间响起。
银龙几人,心头一震,富多鹏立停笑声,谷内群豪,俱都面现惊容,转首望著啸声传来
的天空,每个人心中,都在轻呼,又来了高人。
啸声不高,清越悠扬,直达宵汉,响彻长空,全山满谷,到处响著嗡嗡不绝的震耳回声。
啸声,愈来愈近了,似是向著狭谷飞来。
这时,二十丈外,蓦然响起一声惊呼:“快跑,带镜老人来了!”
这声惊呼甫落,谷内群豪,顿时大乱,个个面现惶急,纷纷夺路狂奔,争先恐後,宛如
大难临头。
萧银龙看得剑眉一皱,心说:这些人千里迢迢,翻山渡海,不是来看带镜老人的吗?如
今带镜老人来了,反而逃命般的跑了。
心念间,啸声渐渐停了。
跑到前面峰角转弯处的群豪,有不少人又停身止步,转首望著潭边,在惶急的神色间,
显得有些犹疑……
蓦地——一声沙哑怪诞的厉啸,在银龙的耳边响起。
银龙心头一震,转首一看——只见疯癫叟,蓬发竖立,环眼微合,仰面张著大嘴,伸著
脖子,正发著凄厉刺耳的怪啸。
小温侯伤势刚刚控住,听了这声怪啸,俊面愈显苍白,冷汗顿时流下来。
银龙,丽君,身形一闪,已至小温侯身边,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手抚在小温侯的左右“命
门穴”上。
盎多鹏,醉仙翁,俱都神色凝重,仰面望著方才清啸的空中,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应。
银龙游目一看,停身峰角处的群豪,一个也不见了,想是听了疯癫叟的怪啸,吓跑了。
疯癫叟一声啸毕,环眼睁开了,寒光闪闪的望著前面峰顶……
突然——清啸再起,就在前面数百丈高的峰巅之後。
紧接著——两道相并灰白人影,宛如两颗弹丸,在前面数百丈高的峰顶上,掠空一闪,
向著峰下如风驰来。
雪天三友,萧银龙几人,看了来人这种炉火纯青,已达化境的轻功,俱都心头一震,面
色微变。
清啸一停,两道相并的灰白人影,已到达半峰,但那声清啸馀音,仍飘荡在群峰之间,
直上苍空!
这时,银龙已能看清灰白人影,是并肩飞来的一男一女。
於是,心中一动,不觉脱口说:“来人并肩飞驰,是一男一女!”
雪天三友,听得心头一震,因为他们还没看清来人是男是女。
尤其醉仙翁,不觉脱口“噢”了一声,他一直想不透这位小兄弟,为何有如此强的目力。
这时——如风飘下的两道灰白人影,已达峰底,向著谷中缓缓驰来。
雪天三友看得出,这种轻功,看似缓,实则疾!
突然——萧银龙星目冷电一闪,接著脱口惊呼:“师妹,仙长——”
呼声中,黄影一闪,势如脱箭般,向著飞来的灰白人影,电射扑去。
摩天玉女听了,粉面一变,心情不禁有些紧张焦急,她深知仙长到来,必然会道破为自
己秘密授艺的恩师是谁!
小温侯听了精神一震,心情异常兴奋,觉得今天一日之间,得遇“宇内七奇”之中的四
位高人,真是幸运已极。
牟娴华听到龙弟弟那声惊喜欢呼,看到那点如行云流水般飘来的白影,不觉芳心黯然,
粉面上顿时掠上一丝幽怨!
雪天三友,这时看清了来人面目,正是隆鼻丰硕,美髯飘飘,一身灰布道袍的“云鹤仙
长”。
仙长的身边,是一个清丽恬静,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正挽著他的右手并肩驰来。
白衣少女,一双剪水双瞳,正惊喜的望著如飞扑去的银龙,三人知道,这个白衣少女可
能就是银龙的师妹裘若兰了。
三友看罢,俱都爽朗的哈哈笑了。
这时,银龙已扑至距云鹤仙长七丈处,停住身形,躬身等候。
若兰一见银龙,悲喜交集,飘飞中轻挥纤手,立即凄婉的急声说:“龙哥哥……”
话未说完,凤目中,已是珠泪滚滚,顺腮而落。
银龙强抑激动,正待向仙长躬身行礼,仙长与若兰已经到了。
云鹤仙长,来至近前,立即含笑祥和的说:“小施主免礼,请至潭边谈话吧!”
说著,身形未停,伸手将银龙右臂扶住,立有一股巨大潜力,将银龙扶起,直向三友立
身之处飘去。
银龙只觉本身,宛如被风吹般,身不由主的向前飘去。
转首一看仙长,美髯飘飘,面含微笑,神色间,令人望之生敬。
再看兰妹,神色戚婉,凤目蕴泪,娇靥已显得有些憔悴了。
飘驰中,蓦闻身边云鹤仙长,哈哈一笑,朗声说:“数年不见,三位道兄丰采依然如
旧。”
话落停身,已至三友及丽君三人面前,仙长立将银龙,若兰两人松开。
盎多鹏,醉仙翁,同时笑声说:“牛鼻子,是什麽风把你吹到狭谷来了……”
疯癫叟未待富多鹏说完,一晃蓬头,瞪著环眼笑声说:“什麽风吹来的,还不是老杂毛
动了贪念,不然怎会悄悄跑到冰天雪地的长白山去!”
云鹤仙长上拂美髯,朗声哈哈一笑说:“疯道兄又开玩笑了,上次去长白山,实因去采
‘冰果’配药,适逢其会,巧遇带镜老人,决不是专程前去……”
疯癫叟环眼一翻,仍有些不服的问:“这次呢?莫非又是来此采药?”
云鹤仙长,立即笑著说:“这次如非听到疯道兄那声破锣似的啸声,贫道恐怕早出福山
了。”
仙长的话声甫落,三友和银龙几人,都忍不住炳哈笑了。
这时,丽君,娴华小温侯同时趋前向云鹤仙长见礼。
云鹤仙长一见丽君,立即抚髯含笑问:“赵姑娘,令师清云师太近来可好?”
丽君粉面一红,芳心暗暗著急,这时知道不能再隐瞒了,立即恭声说:“托仙长的福,
家师一向很好。”
雪天三友,听得一楞,心说:久闻摩天玉女,武功居赵氏七雄之首,原来这丫头竟是武
林四异蒙山老尼的秘传弟子。
三人互看一眼,似乎在说,这件事连我们三人都不知道,武林中当更无人知了。
立在一傍的小温侯完全傻了,他身为六哥,尚不知七妹的恩师是蒙山老尼,一直认为妹
妹是跟著老妈妈学艺。
银龙、娴华和若兰三人,并不觉得过分惊奇,因为他们从没问过丽君的恩师是谁。
雪天三友和云鹤仙长久别重逢,立即畅谈起来。
银龙乘机将若兰介绍给丽君,娴华和小温侯三人。
小温侯一见若兰,惊为天人,他确没想到龙弟常常谈起的师妹,竟是这麽一位亲切,圣
洁、娇憨、憩美的少女。
一身素装白衣,配著娇憨无邪的笑靥,直疑是西天瑶池玉女。
小温侯游目看了一眼七妹和娴华,看到他们三个少女人相互谈得极亲热,极投合,极愉
快。
但,他看得出,在七妹的粉面上,笼罩著一丝幽怨,在娴华的娇靥上,显示著心情失意,
在若兰娇憨的面庞上,洋溢著纯真,无邪。
在他心理,对面前的三个少女,很快的作了个比较……
裘若兰,清丽恬静,透逸绝俗,粉面上,一直挂著娇憨无邪的微笑,令人一看,便知是
个心地纯诚,毫无城府的小泵娘。
牟娴华、明媚、艳丽,容光照人,粉面上,始终闪著青春绚烂的光辉,有时英气凌威得
令人不敢亲近,但却是个极端热情的少女。
七妹丽君,虽也秀丽出尘,如花似玉,但风姿中,却含有一股凛然风韵,既多情又善感,
既高傲又妒情。
娴华、丽君、与若兰,三人站在一起,总被若兰一种无形风仪,掩没了两人的既有光辉。
小温侯一阵沉思之後,顿时为七妹耽起心来,如果她不能委屈求全,再不能慧剑斩情,
後果实在堪虑。
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将小温侯由沉思中惊醒,转首一看,云鹤仙长和雪天三友,已趋
步向潭边走去。
银龙一看,立即愉快的对小温侯说:“六哥,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小温侯立即含笑点首,与银龙并肩走了过去。
若兰三人,也随在银龙,德俊身後跟进。
众人纵身通过一段飞落水珠地带,停身在一块较乾燥的草地上,距离潭边已不足五丈了。
蓦闻,疯癫叟问:“牛鼻子,你不认为这个带镜老人是‘天南二义’之一吗?”
云鹤仙长,微一摇头说:“天南二义,双双坐关,要至明年新春才可启关。”
说著一顿,略一沉思又说:“那天长白山雪谷残垣中,就在萧小施主向我施礼的一刹那,
石屋窗内毫光骤失,只见一缕清烟,掠过赤足恶丐和尚的头顶,立即暴起两声惨叫,待我扑
至林外,那缕清烟,已经踪迹全无了。”
雪天三友听得俱都面色一变,醉仙有些不信的说:“牛鼻子,你不要过分渲染,以你绝
世轻功‘驭风飞行术’,还能让带镜老人逃脱了视线吗?”
云鹤仙长慨然一叹,说:“那天我曾腾空数次,但四野茫茫白雪中,笼罩著一层薄雾,
到处闪动著人影,俱是隐身残垣中的武林人物,令我不知应该追踪那一个人影才好。”
盎多鹏望著潭中的宝镜说:“以你的看法,可知这位老人将宝镜放在奇险瀑潭中的用意
何在?”
云鹤仙长,修眉一蹙说:“这位老人,似乎蓄意杀绝见利贪心的人,自他现身以来,死
在他手中的黑白两道高手,实在不少了。”
说著一顿,游目扫视了四周一眼,又说:“据我猜测,老人将宝镜置在潭中,目的在造
成贪心者,彼此争夺,自相残杀,使武林中再
没有见利忘义,贪心不足的人。”
疯癫叟一听,心中顿时有气,不觉忿忿的说:“这不是诚心制造杀孽吗?如果没这面镜
子,贪心的人,为何会起贪心?”
说著,又怒哼一声,说:“乾脆将这面镜子毁掉,断了大家的念头!”
说著,俯身捡了一块小石,举手就要投出。
众人一见,面色同时一变,不觉脱口发出一声惊呼。
盎多鹏、醉仙翁,同时大喝一声,伸手将疯癫叟的右腕握住。
————
忆文《奇麟异凤》
第十六章 齐东三煞
云鹤仙长,立即肃容说:“疯道兄不可莽撞,这面宝镜乃昔年武林圣僧的遗物,是件武
林至宝,其中功用,决不仅只限勘察地下宝藏之用……”
盎多鹏在傍,也立即插言警告疯癫叟,说:“说不定这位老人,就隐身在附近暗处!”
疯癫叟环眼一瞪,紫竹杖在地上猛力一捣,立即大声说:“我这样做,不是正好将他引
出来吗?”
疯癫叟如此一嚷,周围依然没一丝动静,众人相信带镜老人,确实不在附近,否则,定
然出来会会疯癫叟。
云鹤仙长轻声宣了声佛号说:“既然诸位俱都无意宝镜,不如早些离开此地,免落嫌
言。”
众人听了云鹤仙长的话,俱都一阵缄默。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宝镜的强烈反光,随著日光转移,依然是那样强烈刺目,直冲半
空。
银龙来此目的已达,既看到马大刚和雪天三友,又在此巧遇师妹裘若兰,可说是一举三
得。
因此,心情不觉一畅,忧郁减去了不少。
如今,只有尽速追上龙女老前辈,探出仇踪,早些为恩师报仇。
银龙一向无意宝镜,自觉已无在此久留必要,正待向三位老哥哥告辞,并向云鹤仙长敬
谢挽救师妹脱险之恩……
蓦见云鹤仙长,仰首一看天色,说:“三位道兄,申时将至,我们必须走了。”
雪天三友连点皓首,同声应好。
银龙五人一听,知道仙长方才已邀好三友,同赴蓬莱岛。
云鹤仙长,一拂美髯,转首对若兰,说:“兰儿,今天在此恰好遇到你龙哥哥,免得你
再跋涉寻找了,你们也正好一齐南下。”
说著一顿,又肃容说:“希望你仅记心诀,勤练剑术,不可中途松懈,日久必可大成。”
若兰一听,凤目含泪,立即盈盈下拜,说:“兰儿谨记训诲……”
云鹤仙长,童颜顿时掠过一丝黯然神色,未待若兰说完,立即祥和的说:“兰儿起来
吧!”
说著,袍袖微拂,立有一股潜力将若兰托起。
银龙一听,心中大喜,知道师妹已拜在仙长门下,做了记名弟子。
雪天三友也分别叮嘱银龙,娴华两人,南下时,凡事务要机警谨慎,避免生事,才可顺
利追上蛮荒龙女。
银龙、娴华,俱都连声应是。
三友说罢,与云鹤仙长,同时大袖一挥,四道人影宛如飘风般,直向左侧高峰前驰去。
银龙五人,躬身相送,齐声高呼保重。
再抬头,只觉雪天三友和云鹤仙长的四道宽大身影,宛如浮云,势如鹰隼般,向著峰顶
如飞升去。
眨眼工夫,四人已达峰巅,继而,四点灰影一闪,顿时消失在苍郁之间。
银龙见仙长和三友走了,於是转首对小温侯问:“六哥,你能否施展轻功?内腑是否仍
有些隐痛?”
小温侯微一运气,剑眉一蹙说:“让我试试!”
若兰已看出小温侯有些勉强,立即热诚说:“六哥,让龙哥哥和我扶著你前进吧,伤势
初愈是不宜凝气用力的。”
说著,伸出纤纤玉手,去扶德俊的右臂。
银龙一见,也趋前去托小温侯的左肘。
小温侯立即退後一步,很自然的闪开了,於是感激望了若兰一眼,摇手笑著说:“还是
让我试一试,距离很近,谷外有马,我们走慢些就可以了。”
丽君、娴华,看了若兰的举措,内心非常感动,也趋前要扶小温侯前进,但,俱被小温
侯婉拒了。
在这一刹那,小温侯发现若兰有著更多的美德,亲切、热诚、不做作;这种无形风仪,
是七妹和娴华所没有的。
几人见小温侯不让人扶,也只得起步缓缓前驰了。
前进中,银龙回头一看,只见潭中宝镜,强光依然直射半空,除了隆隆泻瀑声,谷底一
片寂静。
五人来至与玄灵,妙亮动手处,游目一看,六个被点了睡穴的老道,一个也不见了。
牟娴华怒哼一声说:“这六个牛鼻子,武功俱都平庸,居然也敢拦路挡道。”
银龙几人听娴华也学会了用“牛鼻子”称呼老道,俱都忍不住出声笑了。
突然——哇——的一声,小温侯奔驰中,张口吐出一道鲜血。
紧接著,身形一个踉跄,仆身就要栽倒。
娴华距德俊较近,顿时惊觉,红影一闪,已将小温侯的身体抱住,这时,小温侯浑身颤
抖,已无力支持身体重量了。
银龙、若兰、和丽君,俱都大吃一惊,飘身扑了过来。
低头一看,只见小温侯俊面苍白,朗目紧闭,剑眉已紧紧蹙在一起,嘴角下弯,挂著一
丝血渍,整个身体,已完全倒在娴华的怀里。
若兰和丽君,帮著娴华将小温侯盘膝坐好。
银龙立即运掌抚在小温侯的“命门穴”上。
娴华吁了一口长气,又急忙在怀中取出一粒丹九,放进小温侯的口里。
盏茶工夫,小温侯的苍白俊面,渐渐转趋红润。
丽君、若兰、和娴华,三人一直蹲在德俊身侧,丽君见六哥俊面已现红晕,立即低声说:
“六哥,快将龙弟弟的真气纳入丹田,顺势引导,效果更快。”
就在丽君话声甫落之际……
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由谷内深处隐约传来。
丽君、若兰,心头一震,同时转首,循声一看——只见狭谷深处,三道宽大人影,飞腾
纵跃,宛如三只巨鹰,正掠过一片矮林乱石,向著这面如飞驰来。
娴华一见,倏然立起身来,转首对丽君,说:“君姊姊,我看这三人来意不善!”
丽君黛眉一蹙,问:“何以见得?”
说著,也缓缓立起身来,举目望著三道飞来的宽大人影。
娴华又细看一番,继续说:“姊姊,你看这三人的眼睛,冷芒闪闪,左顾右盼,极似在
寻找什麽……”
丽君也有同感的说:“我们最好小心些,看这三人的威棱眼神,和精湛的轻功,来人武
功定也不凡,稍时万一动上手,千万大意不得。”
说著,转首看了闭目盘膝与小温侯疗伤的银龙一眼,又说:“华妹,你与兰妹两人护住
龙弟和六哥,我自己一人来应付他们。”
若兰依然蹲在小温侯与银龙的身侧,纤手扶著小温侯的右臂,这时一听,立即望著娴华、
丽君、插言说:“两位姊姊,尽可放心应付,我必要时可替下龙哥哥。”
说著,举目看了看驰来的三道快速人影,秀眉一蹙,又说:“姊姊,请蹲下身来吧,他
们也许是路经此地呢!”
娴华顿时想起三位老哥哥临别叮嘱,於是对丽君说:“姊姊,转过身来,我们不要理他
们。”
说话之间,三道快速人影,已来至三十丈外了。
就在娴华、丽君刚刚转过身来的同时——骤然传来一声震谷大喝:“小辈们站住!”
丽君、娴华一听,立即转首游目,谷中并无别人,芳心顿时大怒,倏然转过身来。
只见三道飞来的人影,竟是三个年岁不一,俱穿宽大肥衫的人。
中间一人,是个白发苍苍,须髯如银,霜眉下垂,独眼歪嘴的老人。
歪嘴老人,身穿一袭麻布宽大肥衫,手持一根盘龙亮银齐眉棍,歪著大嘴,瞪著独眼,
精光闪烁,面目狰恶已极。
右边是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灰发灰须,尖嘴,塌鼻,两耳已失的人。
这人,黑脸环眼,一身宽大黑布长衫,手持一柄蓝光闪闪的喂毒护手钢钩,显得威猛骠
悍,一看便知是个难惹人物。
左边是个三十馀岁的中年人,眉如柳叶,眼似桃花,皮肤白嫩,面如凝霜,油头粉面,
长发一直披在肩後。
这人,身穿一件宽大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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