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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六道)-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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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个个都受了极重的箭伤,已然是强弩之末,就算仗着满身的热血冲到川军近前,对人家也不构成任何的威胁,反被川军轻松的一一砍杀。

很快,走过来的川军已围拢到阴离的周围,此时,阴离的意识还保持清醒,在他身边只剩下三名身负重伤的护将。阴离吞口唾沫,挑起眼帘,环视周围的敌人。

川军皆是披着黑袍,鼻尖以上的部分全被遮挡住,长长的巨剑被他们柱在地上,看上去,就好像一尊尊前来索命的死神。

“为什么……为什么风王会与……你们勾结……”阴离声音低微,断断续续地问道。他想不明白,唐寅为何要出卖他,为何要联合川人设下这样的诡计谋害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一名川军从人群中走出来,长长的巨剑被他高举过头顶,看准阴离的脑袋,作势要劈砍下去。这时,一只血淋淋的大手抓住他的脚踝,那名川军低头一瞧,原来是名重伤的护将伸出血手抓住了他,另只手还拿一把银色的匕首,连续刺他的小腿。但那名护将已经用不出来力气了,匕首刺在川军的护腿,只发出叮、叮的微弱声响。

川军被遮在斗篷里的双目明显射出两道骇人的凶光,他稍微退后半步,接着提起腿来,对准那护将的脑袋,恶狠狠猛踏下去。

咔嚓!这一脚,将那名护将连头带盔一并被踩遍,头盔变成了铁饼,鲜血与脑浆从铁饼的缝隙里溅射出好远。

而后,他举在空中的巨剑斜劈下去,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这一剑,把阴离拦腰斩成两截。

阴离,这位在贞国末期涌现出来的名将,辅佐李舒南征北战,将那支原本乌合之众的叛军培养成一支横扫天下、可令任何敌人都为之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先是光复整个贞地,后又率军攻入川地,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期间经历过的大战小战不计其数,未曾有过一次战败,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长胜将军。

但令人感叹又惋惜的是,他在战场上未尝过败绩,却无辜地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用唐寅的话讲,要灭贞国,首当其冲得先除掉阴离。

阴离成名的晚,死得又太早,他的一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生不逢时。

杀掉阴离以及他身边的护将后,川军未在多耽搁时间,对那些残存的贞军侍卫也没有赶尽杀绝,全体人员悉数撤退。

等川军退走后好一会,残存的侍卫们才渐渐聚拢在阴离的尸体旁,此时再看,剩下的侍卫也仅仅有十几人罢了。

看着阴离惨不忍睹的尸首,众侍卫无不跪地大哭。而后,人们将他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在马背上,拉回贞军大营。

谁能想到,这次受风王之邀前去风营赴约,这却成了阴离的不归路,走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而回来时却变成了被腰斩成两截的尸体。

听闻阴离遇刺身亡的消息,贞兵们傻眼了,贞将们也傻眼了,整座贞军大营都陷入到极度的错愕当中。即便人们已亲眼看到阴离的尸体,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直以来,阴离率领着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甚至连全歼四十万川军那场震古烁今的大战役都打得那么轻松、飘逸,在人们的心目中,阴离就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而神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在错愕过后,贞军随之陷入莫大的悲恸当中,贞营内的哭声连数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贞将们有盘问残存的侍卫们,将军是怎么遇刺被害的,那些侍卫们也说不太明白,他们只知道半路上遇到了川军的伏击,然后己方就完全被打懵了,等川军退走之后,他们再找将军的时候,发现将军已惨死在川军的剑下了。

听完侍卫们的讲述,确认杀害阴离的是川人,众贞将们无不是怒发冲冠,双眼爬满血丝。有人突然大吼一声:“攻城!为将军报仇雪恨!”

“对!攻城,我们现在就攻陷昭阳,杀光城中的所有川人,告慰将军的在天之灵!”

现在贞将们也完全丧失了理智,一个个悲痛欲绝,怒火中烧,人们一呼百应,也顾不上去与风军联手了,随即做起全军准备,欲在晚间就对昭阳展开全力猛攻。

正在贞军上下悲愤交加,欲与昭阳城决一死战的关键时刻,有军兵急匆匆地跑进中军帐禀报,称风王现已来到己方军营门外。

听闻唐寅突然前来的消息,众贞将无不暗吃一惊,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贞将当中,有谋略的人才真就不多,大多都是能冲锋陷阵的猛将,四肢一个比一个发达,头脑却一个比一个简单,现在阴离死了,贞军群龙无首,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好。

“既然……既然是风王来了,我们……应该出营迎接吧?”

“废话,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出营接驾啊!”一名上了年岁的贞将还算懂些礼仪,冲着在场众人大叫一声,接着,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一干贞将们回过神来,像没头苍蝇似的也都跟了出去。等他们出了贞营的营门,向外面一瞧,人们又是一惊。

立马站在营外的不是唐寅还是谁,但让人惊讶的是,唐寅的身边竟然一名随从都没有,就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风……风王殿下……”堂堂的国君,怎么会不带随从呢,人们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眼花看错了。

等在营门外的确实唐寅没错,看到营门大开,众多的贞将已迎出大营,他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催马从人群中穿过,直向贞营的中军帐而去。

第112章

唐寅骑马一直跑了贞营的中军帐,现在的中军帐已然变成了灵堂,阴离的棺椁就摆在其中。唐寅看罢,急忙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灵堂里。

棺椁还没有盖上棺盖,唐寅站在棺椁旁,低头向里面看去。

躺在棺木之中的尸体不是阴离还是谁?此时,他的尸体已被贞军清洗并缝合过,连盔甲也换上新的了,看上去就像躺在里面睡着了,只不过从他身上已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生气。

辨认清楚阴离的尸体,确认他真的死了,唐寅面无表情,只是那对炯炯有神的虎目微微眯缝起来。

“风王殿下,我家将军遭到川军的伏击,被川人……杀害了……呜呜……”

追进灵堂内的众多贞将们纷纷跪在棺木之前,放声大哭。看到将军死后,风王能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而且身边来个随从都没带,贞将们也是深受感动,如同遇见亲人了似的。

唐寅终于开了口,他幽幽说道:“你们的将军,当初还是由本王推荐的,想不到今日,竟然会死在川军的伏击之下!”

“风王殿下可要为将军报仇啊!”“我军现在就进攻昭阳,誓要杀尽城中所有川贼,以川人的血来祭奠将军的英灵!”

“现在不可攻城!”唐寅眉头大皱,沉声说道:“深夜攻城,于攻方不利,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我们等不到明日天亮了,将军死得太惨了,我们现在就要川贼血债血尝!”众贞将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说话时的话音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人们说完,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形,转身就要往外走。唐寅见状大怒,猛的一拍棺木,喝道:“都给本王站住!”

贞将们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喝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转回身形,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唐寅。后者冷声说道:“现在阴将军亡故,军中缺失主帅,本王虽非贞人,但作为盟国国君,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送死,现在,贞军的指挥权有本王代为接管,任何人若是不听本王命令,可视为抗令不遵,当军法论处,严惩不贷!”

听闻这话,贞将们都呆住了。风贞两国是盟国,风贞两军是盟军,这一点都没错,现在将军遇刺身亡,军中确实是群龙无首,要说主帅之位由风王代为接管,似乎也说得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站出来反对唐寅,毕竟在贞人的心目当中,风国是他们贞国的恩人,他们对风王的态度也是很敬重的,再者说,就算有人对唐寅的决定不满,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

过了好一会,有贞将跨步出列,说道:“风王殿下,我军上下现已群情悲愤,皆想为将军报仇雪恨,就算夜间攻城对我军不利,我军也有信心能一鼓作气打下昭阳!”

“你们当真以为昭阳就那么好打的吗?昭阳的防守是那么的形同虚设,可任由你等踏平吗?”

唐寅环视众人,沉声说道:“昭阳城内原本便有二十多万的兵力,现在,以任放为首的十数万川军又败退回昭阳,城中的守军已然接近四十万众,再者说,以布英为首的川军现正在往昭阳赶,川东地区也组织起一支数十万的大军在前来救援昭阳的路上,若贸然进攻昭阳,一旦进入拉锯战,等川国援军赶到后我军必当腹背受敌,届时又如何应对?”

啊?唐寅说的这些消息可是贞将们从没听说的,现在昭阳城内的守军已多达四十万了?另外还有好几十万的援军在赶来的路上?怎么会这样?

“风王殿下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刚刚!”唐寅皱着眉头说道:“现在的局势还胜负未定,容不得半点马虎,我军现在对昭阳,要么不攻,要攻就必须得做到一击必胜,你们明白吗?”

众贞将们呆呆地点点头,其中有人问道:“不知风王殿下有何良策?”

唐寅深吸口气,说道:“取地图来!”

“是!”有名贞将急忙答应一声,快速地取来地图,交给唐寅。

后者没有接,令他铺在地上。唐寅走到地图前,低头凝视,看了片刻,然后又抬头环视在场的众人,招手道:“你们站那么远做什么,都过来!”

众人纷纷应了一起,跨步上前,围拢到地图的周围。

唐寅回手抽出佩剑,点了点地图,幽幽说道:“这次阴将军遇刺,固然可悲,但我们应将其转化为战机,一举拿下昭阳的战机!”

贞将们不约而同地点头,其中有人不解地问道:“殿下,如何转化成战机?”

唐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若是在两军阵前,敌军主帅突然遇袭身亡,敌军最有可能会做什么?”

“哦……军中群龙无首,会变成一盘散沙,军心溃散……”

“没错,敌军最有可能的就是被迫做出撤军的选择!”唐寅说道:“所以,我方可借此机会,选择连夜撤军……”

“撤军?”唐寅话还没说完,贞将们也齐刷刷地瞪大眼睛,又是不解又是愤怒的看着唐寅,大声叫道:“我们还没有为将军报仇,还没能完成将军攻取昭阳的遗愿,怎能撤军?”

“对,就算是拼个粉身碎骨,与敌人同归于尽,我贞军将士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唐寅眉头大皱,二话没说,抬起手中剑在连声叫喊的贞将头顶上各敲了一下。人们皆戴着头盔,唐寅用的力气又不大,自然敲不疼他们,不过却有效的制止住他们不满的话音。

他冷声说道:“各位能否等本王把话说完再发表你们那些所谓的狗屁高见!”

贞人一向是吃硬不吃软,畏惧强者,唐寅表现的越强硬越无礼越野蛮,就越会让他们心悦诚服。

人们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顶的头盔,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向唐寅笑了笑,纷纷对左右的同袍说道:“啊,让殿下先讲,让殿下先把话说完嘛!”

唐寅将佩剑向地图上一落,说道:“撤军是假,藏军才是真!这里……”

说着话,他点着地图的一角,说道:“此地名叫翠环山,距离昭阳只有五十里,四面环山,中间为密林,我军当以撤军为名,将主力悄悄藏于翠环山内。”

“殿下说的这个翠环山我有去过,正如殿下所说,四面环山,其中为密林,进出都只有一条路,是个小山口,这里确实很隐蔽,也很容易藏下重兵。可是……我军又为何要在这里藏兵啊,殿下?”贞将雷蒙憨声憨气地问道。

“问得好!”唐寅含笑点点头,说道:“藏兵是为了引蛇出洞!”

说着话,他环视众人,继续道:“贞军撤退,便只剩下风军在昭阳城外,届时,风军会独自进攻昭阳,然后再装出损兵折将的惨状,不敌撤兵,只要风军再撤,昭阳周围已无威胁,到那时,城内的川军必然不甘心放跑风军,十之八九会出城追击,只要川军追出了城,昭阳便几乎是座空城,这时候,你贞军再由翠环山内杀出,直捣黄龙,给我一举拿下昭阳!”

等唐寅说完,在场的贞将们无不是眼睛一亮,喜笑颜开,暗道一声妙啊!这个计谋太好了,巧妙利用将军遇刺身亡这件事,先藏兵在翠环山,再由风军做诱饵,引蛇出洞,而后己方趁势出击,打昭阳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何愁昭阳不破呢?最重要的是,己方还能先风军一步打进昭阳,这个计谋对己方太有利了。

“好!风王殿下的这个计谋太好了!”“只要风军能引走守军,我军必能轻松攻破昭阳!”

“为了此战的万无一失,本王会一直留在贵军内指挥,诸位将军不会介意吧?”唐寅环视众人。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有唐寅在,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往外赶?而且唐寅能只身留在贞军里,也在无形中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疑虑。

唐寅点点头,面容冷峻地说道:“既然诸位皆愿接受本王的统帅,那么本王也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你等必须对本王言听计从,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如有违抗本王军令者……”

“当军法从事,严惩不贷!”众贞将们异口同声地接道。

唐寅脸上终于留出笑意,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唐寅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写出来,令一贞兵将其送回风军大营,他自己则留在贞营之内,亲自指挥贞军的撤退。

在他的统一指挥下,贞军分成了两部分,一明一暗,明的是假,才几千的兵力而已,摆出贞军主力的姿态,护送着阴离的灵柩向贞国本土方向撤退,暗的那波才是贞军主力,趁夜秘密潜行到翠环山。

就像唐寅和雷蒙说的那样,翠环山的地形很怪异,如同一座巨型的火山坑,四面有山,中间为凹地,只不过这里不是光秃秃的,无论是山上还是山谷里,皆长满了树木草腾。

能进出山谷的只有一条狭窄的山口,说它狭窄也是相对而言,实际上,山口最窄的地方也有不下十米宽。被群山环绕的这座山谷太大了,别说藏几十万的大军,就算藏上百万也绰绰有余。

第113章

翠环山的树木以松树为主,一年四季都是碧绿葱葱,再加上环形山脉,翠环山也由此得名。

唐寅指挥贞军,假借撤兵之名,将贞军主力秘密转移进翠环山。另一边,风军亦对昭阳城发起猛攻。

和唐寅制定的计划一样,风军对昭阳发动了连续三昼夜的强攻,结果毫无进展不说,反而自身的损兵折将甚大,战力锐减,而恰巧在这时,以布英为首的援军又赶到了。

如此一来,风军腹背受敌,已然无法再战。

无奈之下,风军也只能选择撤兵。只不过此时风军想撤,川军反倒是不依不饶了。不仅布英一部对风军展开追击,就连昭阳城内的守军也追杀出城,对打算撤退的风军穷追猛打。

昭阳的战局峰回路转,原本主攻一方的风军现在反而陷入到被动挨打的局面,四十万的大军岌岌可危。昭阳战报如走马灯似的不停传进翠环山内,已在此地潜伏数日的贞军将士们无不异常兴奋,昭阳的守军果然中了风王的引蛇出洞之计,现在昭阳城空虚,正是己方大举进攻的好时机。

接到昭阳守军已出城追杀风军的消息后,众贞将便迫不及待的纷纷来见唐寅。人们进入营帐后,一个个满脸的喜色,七嘴八舌地激动道:“风王殿下神机妙算,川人果然上当了!”

“现在川军已追杀出城,昭阳城的防守形同虚设,风王殿下,该是到我军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唐寅看眼众人,淡然而笑,说道:“诸位将军急什么,再等等。”

“风王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是啊,殿下,既然川人已然中计,我军当马上出击才是,不然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唐寅含笑说道:“现在川军才刚刚追出城而已,至少得让他们追远一些我军才好出手嘛,诸位将军少安毋躁!”

仔细想想,觉得唐寅说得也有道理,人们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一天过去,唐寅按兵不动,两天过去,唐寅仍旧按兵不动,等到第三天,贞将们又等不急了。

翠环山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这里是座大盆地,四面环山,与世隔绝,无风又无雨,加上现在正是盛夏,翠环山内闷热异常,如同一个大火炉,要命的是水源还稀缺,将士们一天能喝上两顿水都算不错,没人还想继续在这待下去。

这天,贞将们忍不住又一同向唐寅请缨出战,可唐寅的态度坚决,就是不允,贞将们费尽口舌也未能说动唐寅,最后无奈,只好纷纷离去。

入夜后,众贞将又习惯性地聚到一起,满腹的牢骚,满嘴的抱怨。有贞将不满地说道:“这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又闷又热,我麾下的弟兄们已有不少都中暑了。”

“没错,我这里也是,十阵至少病倒两阵,还没与川人交战的,战力倒是先减损了两成。”“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苦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贞地环境恶劣,贞人就够能吃苦的了,现在连他们都忍受不了,可见翠环山的艰苦。

另有一名贞将猛的站起身,沉声说道:“风王还想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川人已追杀风军三日有余,就算用爬的,也能爬出百里开外了,难道现在还不是攻打昭阳的时机吗?”

“唉,风王善谋略,既然风王认为现在不妥,肯定是有让风王感到不放心的地方!”孟熊皱着眉头说道。

在贞将当中,雷蒙和孟熊这两员猛将对唐寅是最为信服的,自唐寅坐镇贞军以来,他二人一直对唐寅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依我看,风王就是太谨慎了,现在明明就是个好机会,非要拖延下去,万一真延误了战机,到时悔之晚矣啊!”

这话得到不少贞人的认同,人们连连点头,纷纷应道:“是啊!但风王不下令出击,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名贞将眼珠转了转,说道:“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话的这位贞将名叫胡文焦,是贞军当中的老将,并非他年岁大,而是跟随李舒的时间长,是最早追随李舒的那批贞人之一,在军中的威望也颇高。

听闻他的话,众人眼睛同是一亮,人们急声问道:“胡将军,你快说说!”

胡文焦向周围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今晚,我们避着风王,各引麾下的精锐之士,悄悄出山,趁夜偷袭昭阳,我相信,以现在昭阳的兵力,恐怕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住就得被我们攻破!”

雷蒙和孟熊打个激灵,急声说道:“不可,这可万万不可,避着风王悄悄出战,这可是抗命不遵啊,过后让风王知道,是要受到军法严惩的!”

“雷将军、孟将军,你二人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胡文焦嗤笑出声,说道:“只要我们能打下昭阳,哪怕是事先违抗了军令,也能将功补过嘛,再者说,风王终究是风国的大王,而非我贞国的大王,风王的军纪还管不到我们头上,诸位,你们说呢?”

“恩!我以为胡将军所言有理,退一万步讲,老子宁可他娘的被军法论处,也不愿留在这里受这份活罪了!”另有贞将不满地嘟囔道。

贞将们纷纷点头,说道:“我看这次就按照胡将军的办法干吧,先打了再说,法不责众,我就不信风王还能把我们统统都处斩!”

众人很快达成了共识,而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在雷蒙和孟熊二人身上。胡文焦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雷、孟两位将军,如果你二人怕了风王,尽可以留在这里继续陪着风王,但你俩若是去向风王告密,可不仅是断送了我们的同袍情谊,也不配再做贞人了!”

他的话把雷蒙和孟熊说得面红耳赤,两人齐刷刷地站起身,环视众人,怒声道:“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贪生怕死的懦夫吗?既然是同袍兄弟,理应同生死共进退,这次要去偷袭昭阳,自然也不能缺了我二人!”

众人闻言喜笑颜开,也都站起身形,说道:“这才像自家兄弟讲的话!”

胡文焦也是满脸地兴奋,重重地拍下雷蒙和孟熊的肩膀,说道:“好,此事咱们就这么定了,就在今夜子时,我们各率精锐部下悄悄出谷,在破晓之前足可以赶到昭阳,那也正是偷袭敌人的最佳时间!”

“成!就这么定了!”众将异口同声道。

贞将们秘密磋商,决定背着唐寅出山,去偷袭昭阳。前半夜无话,等到深夜子时,各贞将按约定时间汇合。

他们还算聪明,没有把手下全部的军兵都带出来,只挑精干之人,但即便如此,他们带出来的军兵加到一起也接近十万之众。

见人都到齐了,胡文焦一声令下,全军出山,而后,他率先带着麾下的五千贞军将士向出山的峡谷快速行去。

按理说,峡谷这里是进出山谷的唯一出路,属要地中的要地,得布有许多的岗哨才对,但令人们不解的是,今晚这里一个岗哨都没有,不仅没有明哨,连暗哨也消失得无影踪。

胡文焦心中暗气,下面的人也太疏忽大意了,晚间连个岗哨都不留,万一让敌人摸进来怎么办?

等打完昭阳,自己定要查查究竟是何人负责峡谷的警戒!他正边走边琢磨的时候,突然之间,半空中响起了悠长的尖啸声。

但凡是有行军打仗经验的人都清楚,那是响尾箭的示警声。

呦!原来己方在这里是有岗哨的,只是自己没有看到罢了。胡文焦正感诧异,猛然间,在他的头顶上方传来犹如闷雷一般的轰鸣声,与此同时,人们也明显感觉脚下地面的震颤。

胡文焦微愣了片刻,紧接着惊醒过来,他眼睛猛的瞪圆,尖声大叫道:“不好,有落石……”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块两人多高的巨大石块狠狠砸落在他面前不足十米的地方,而刚巧站于巨石下方的十数名贞兵当场被砸成肉泥,溅射出来的鲜血都飞出好远。

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随后又有更多更大的巨石不停的由峡谷两侧的山峰上滚落下来,一时间,行至峡谷内的贞军将士尖叫连连,惨叫声四起,连胡文焦*的战马都被吓惊了,不受控制的连连打转,将胡文焦硬生生地甩了下去。

“不好!这里有埋伏,撤退,赶快撤退!”胡文焦从地上爬起,终于意识到己方现在是遭遇到了敌袭。

此时想撤可没有那么容易,峡谷山侧的山峰上,落石如同雪片一般,贞军将士根本抵挡不住,人们成群成片的被砸倒在地,很快又有新的落石压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砸得尸骨无存。

在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不下十米宽的峡谷竟然被落石堵了个严实合缝,行成一面七八米高的石墙,但即便如此,由峰顶落下的巨石仍没有停止,连续的轰鸣声从峡谷内不断传出。

第114章

贞军在出山的峡谷内遭遇到伏击,损失惨重,即便是胡文焦都未能活着退出峡谷,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对于整个贞军而言都是致命的。

在翠环山四面的山峰上,突然燃起了一堆堆的火焰,几乎每隔两三米就有一堆火,放眼望去,火堆随着山峦的起伏,连绵不断,犹如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天而降,盘在山顶上。

如此奇景让贞人都看傻了眼,许多贞军将士走出营帐,呆呆地环顾山峰上的火龙,久久回不过来神。

很快,山谷四周的山峰上一同弹射出火球,火球先是齐齐腾飞在空中,仿佛耀眼夺目的烟花,紧接着,火球飞到极限,开始纷纷砸落下来,下坠时,火球又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光线,真好像成千上万的流星雨从天而降。

当然,等到那一颗颗的火球砸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再没有人会去欣赏它的美妙了。从山峰上射出的火球落进山谷的树林中,砸断树枝、撞击树木的噼啪声四起,这倒没什么,要命的是,翠环山内太干燥,又异常闷热,松树都流淌出松油,这东西粘火就着,只是一轮火球砸过,山谷的树林里已是火光四起。

火球的攻击还只是开始,接下来,又有更多的火球飞进山谷的林子里,与此同时,燃烧的火箭好似雨点一般飞射下来,将山谷内的树林乃至山上的树林统统点燃。

这一下,翠环山的山谷变为了名副其实的大火盆,到处都在着火,到处都能看到惊慌失措的贞军将士在四散奔逃,躲避火焰,也到处都能听到人们被烧得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山谷的唯一一条出口被落石堵死,四十万的贞军被困在其中,而此时山谷又化为一片火海,贞军之惨也就可想而知了。

许多驻扎在山谷周边的贞军还想就近往山上逃,可是山上的树林也全是火,跑入其中,只一会的工夫身上的皮制盔甲便被烈火燎着,将士们变成一个个恐怕的火人,尖叫着、嘶吼着、狂奔着,最后无声无息地扑倒在火海当中,停止了挣扎,血肉之躯渐渐被烧成焦炭……

火箭好像无穷无尽似的,不停的由四面山峰上射下来,由抛石机弹射的火球也好像永无止境,每时每刻都在砸进山谷的腹地内。

贞军将士恐怕做梦都想不到,翠环山竟然会成为他们最终的葬身之地,而对他们发动这场火攻的,正是在昭阳打得你死我活的风军和川军。

风军和川军又一次联合一处,悄悄占据翠环山的四面峰顶,并秘密布置下大量的抛石机、石弹、箭矢以及火油,现在统统用到了贞军身上。

这场战斗是风川两军密谋已久的,即便是川王肖香也有亲临现场,在她的周围站满了风川两军的将士们。

望着山下红彤彤一片的火海,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声,肖香的表情出奇平静,没有兴奋和激动,也没有悲伤和怜悯,有的只是淡漠。观望了好一会,她忍不住侧头低声说道:“萧将军?”

“末将在!”萧慕青跨步上前,插手施礼。

“有……王兄的消息吗?”肖香故意表现的面无表情,平静地问道。

这次能把贞军成功引入翠环山这处绝地,几乎全是唐寅一人的功劳,当然,他这么做的代价就是自己也深陷其中。

萧慕青皱了皱眉头,垂首说道:“末将暂时,暂时还没有收到大王脱困的消息。”

肖香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深吸口气,随即摆摆手,说道:“本王知道了。”

唐寅被困在火海之中,生死未卜,萧慕青的担心自然不用多说,而肖香也同样是担忧不已。

她和唐寅的关系很微妙,似敌非敌,似友又非友,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如此,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首先会想到唐寅,而有好多次又恰恰是唐寅救她于危难,可现在唐寅陷入危难当中,她却感到无能为力。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该再坚持一下、再强硬一点!唐寅以身涉险,引贞军入翠环山,这是他和肖香共同商议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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