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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六道)-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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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唐寅仰面吸气,空中飘荡的白雾仿佛有生命似的,一分为二,化为两股,飞快地钻入他的鼻孔里。
静,现场死一般的宁静。
在场的众人压根就没看清楚唐寅是怎么出刀的,只看到山匪一斧轮出,接着眼前一花,山匪死了,唐寅却站在尸体的背后。
哗——不知过了多久,众山匪们总算是回过神来,场上也传出一片哗然声。这下,人们可再不敢小视唐寅,四五十号山匪,绕开程锦、韩凝、韩战三人,全部向唐寅围拢过来,人们毛着腰,低着身,走的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韩凝和韩战还是第一次见到唐寅出手,一下子就被震住了,韩战忍不住连拉着韩凝的胳膊,又惊又喜道:“娘你看到了吗?大叔好厉害啊!”他脸上的表情除了惊喜还有浓浓的崇拜。
韩凝又不是瞎子,当然也看到了,她看眼兴奋不已的韩战,又瞧向程锦,担忧地低声问道:“山匪这么多,唐……唐公子不会有事吧?”
程锦心中暗笑,区区几个山匪,又无修灵者,对大王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他脸上表情淡漠,说道:“夫人请放心,只几个不长眼的毛贼,大哥应付得来。”
韩凝将信将疑,但韩战倒是两眼放光,眨也不眨地看着被群敌围在当中的唐寅。
周围聚满近在咫尺如狼似虎的山匪,但在唐寅身上,找不到一丁点紧张的情绪,他手腕一翻,只用双指捏着的灵刀在他掌中灵巧的翻转一圈,毫无预兆,身子向前一纵,直接窜进人群里,黑色的灵刀仿佛一条黑色的蟒蛇,在众匪中翻转、飞舞。
战场上只见刀光剑影,以及众匪们声嘶力竭的喊杀声,而唐寅的身影业已找不到了,不过,战团在越来越小,并非众匪们已把唐寅*住,而是山匪的数量在急剧下降,地上的尸体飞速增多,空中飘荡的白雾已凝聚起好大一团。
沙!
电一般的快刀又解决掉两人,场上的山匪已由四、五十人变成只剩下三人,这三人,已完全被眼前骇人的场景惊呆吓傻,手中的武器都不知什么时候脱手落地,站在那里,身子哆嗦得厉害。
战场之上,在唐寅的四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叠罗到一起,在他周围形成个环形小山丘,残肢断臂,散落满地,但诡异的是,地上、尸体上竟无一滴血,空中也没有血腥味,这些死人好象是被人吸干了血似的。
扑通!
残存的三名山匪好象被瞬间抽空了力气,纷纷瘫坐在地,看着唐寅的双眼瞳孔在缩小,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他们不象是在看一个人,更象是在看一个怪物,看一个死神。
见他们这副样子,唐寅哼笑出声,仰面把空中的灵雾全部吸干,然后手臂一挥,将掌中刀抛向韩战,同时说道:“战儿,还剩三人,交给你了!”
灵刀失主,重新变为普通的钢刀,在空中打下旋,扑的一声,钉在韩战的马前。
韩战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大叔是让战儿……”
“杀了他们。”唐寅含笑说道。
韩战毕竟只是个少年,听闻唐寅的话,忍不住打个冷战。他看看身旁的程锦,又瞧瞧韩凝,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凝正要开口说话,程锦拉住她,微微摇了摇头。
想成为将军,心慈手软可是不行的,一旦上了战场,就绝不能再把敌人当成人来看,不然死的不仅是自己,还会害死全军的将士。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同袍兄弟的残忍,如果你连杀三个匪寇都不敢,以后我还如何能指望你能有所作为?如果你想平庸一生,现在下马,把刀扔还给我,我不再逼你,如果想跟上我的脚步,那么现在就拿起刀,砍下他们的脑袋。”唐寅背手而站,目光落在三名哆嗦成一团的山匪身上,由始至终,都未看韩战一眼。
韩战听后,慢慢握紧拳头,脸上的惊慌失措与无助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超乎他年龄的坚毅。
停顿了几秒钟,他猛然翻身下马,走到钢刀前,用力地把钢刀拔起。
“战儿——”
韩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了他似的。
韩战提刀,回身对韩凝坚定地说道:“娘,我要成为象大叔那样的男人!”说完话,大步流星向三名山匪走去。
距离山匪还有好远,韩战突然大叫一声,握刀前冲。
扑!
等他冲到山匪近前,手中的刀也深深刺入一名山匪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仰面而倒,鲜血喷射,溅了韩战满脸满身。
“啊——”另两名山匪见同伴被个半大孩子杀死,疯了似的大叫一声,猛然从地上窜起,向韩战扑去。
三人摔滚成一团,韩战手中的钢刀也摔飞出好远,虽然身体没有对方壮,对方又是两人,但他一点不示弱,对两名山匪又打又踢,又抓又咬,很快,三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开数条口子,脸上也都挂了彩。
感觉差不多了,站于一旁的唐寅伸出手来,将压在韩战身上的两名山匪提起,没见他如何用力,只是转身一抡,二人如同脱膛的炮弹,直挺挺的飞了出去。
嘭、嘭!
随着两声闷响,二人皆是脑袋撞在山石上,脑骨迸裂,猩红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汩汩流淌出来。
唐寅弯腰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的韩战,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看到了吧,敌人的反扑是很厉害的,所以,你若无法致敌于死地,敌人就会致你于死地,盲目的出手,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当你要进攻的时候,你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想尽办法,不留余地,一击毙命!”
说完话,他挺直腰身,向回走去,说道:“自己站起来,我们还得赶路呢。”
韩战身上的伤并不重,大多都是抓伤,他抬起头来,看着唐寅的背影,也把他刚才的那番话牢牢记在了心里。韩战是宁人没错,但却深受唐寅喜爱,他也是日后风国少壮派中的代表人物,更是战场上的冷血将帅。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硬是一瘸一拐的加快脚步,追上唐寅,跟在他的身后。
韩凝急忙跑到韩战近前,关切地问道:“战儿,哪里受伤了?”
“娘,我没事的。”韩战对身上的伤蛮不在乎,还冲着韩凝咧嘴笑了笑,让她放心。
“男子汉,受点伤没什么大不了,夫人不必太担心。”走在前面的唐寅回头笑道。
现在唐寅的意图已表现的很明显,要把韩战培养到军中去,韩凝暗暗叹口气,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和他谈谈了。
第737章
又赶了五天的路程,唐寅四人已快接近河西地境,再向前,就是宁国设在肖陵郡最东面的那座小要塞。
当初唐寅和程锦过来的时候很容易,并未受到过多的盘问,但是现在他们要从这里回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直以来,肖陵郡的宁人都在往西逃,根本没有人向东走的,现在唐寅四人拖家带口的东去,自然引起要塞守军的怀疑。
十多名宁兵把唐寅等人拒于要塞的城门外,上下打量他们,好半晌,方有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兵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要去哪?”
程锦正要说话,唐寅已走上前去,说道:“我们是猎户,要入山打猎。”
“打猎?”宁兵队长大嘴一撇,目光越过唐寅,看看他后面的韩凝、韩战,问道:“打猎还要带着老婆、幼弟?”
唐寅未到三十,而且天生的笑面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上几岁,和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差不多,与十五岁的韩战在一起,要说他俩是父子没人会相信。
微微一笑,唐寅说道:“宁国哪条王法上规定打猎不可以带妻儿?”
“简直一派胡言!”宁兵队长感觉对方就是故意来戏弄自己的,他侧头喝道:“把他们给我统统拿下,扣押起来!”
“是!”
随着喊喝之声,十多名宁兵大步上前,要抓捕唐寅、程锦四人。
这时候,程锦上前几步,来到宁兵队长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银子,向宁兵队长手中塞去,含笑说道:“一点心意,请兄弟行个方便。”
他若是不拿银子,宁兵队长对他们猎户的身份还将信将疑,程锦这一拿出银子,宁兵队长马上警觉出不对劲了,猎户怎么可能会随身携有这么多银子?对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弄不好就是风国的奸细。
他不动声色地嘿嘿冷笑一声,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倒退两步,猛然间转身,拿起一只木棒,对着一面悬挂的铜锣猛敲起来。
当、当、当——锣声一起,要塞里顿时忙乱起来,只听人喊马嘶,“有敌人——”
“有敌人来袭,赶快出战——”
想不到自己的收买会适得其反,非但未买通对方,反而还把己方的身份暴露了。
该死的!程锦心里暗骂一声,还未想好是战是撤之时,只听身旁劲风响起,唐寅已从他身边掠过,只是两个箭步就到了宁兵队长近前,手臂向前一探,扣住对方的脖子,与此同时,黑暗之火也烧遍对方的周身。
杀到宁兵队长,唐寅片刻都未停顿,魔掌又伸向其他宁兵士卒,同时喝道:“程锦,你负责保护好夫人和战儿!”
十几名宁兵,只是顷刻之间,便被唐寅残风卷落叶般杀了个干净。刚把要塞门口的宁兵解决掉,要塞内便涌出来大批的宁军,草草估计,也得有二百来人,与此同时,烽火点起,要塞的上方腾起浓浓的狼烟。
暗道一声麻烦,唐寅闪到城门洞里,挡住正要拥出来的宁军。
“杀——”
随着叫声,两名手持长矛的宁兵向唐寅直刺过去。唐寅没有凝聚灵铠,以他体内所剩不多的灵气也舍不得用来耗费在灵铠上。他微微侧身,躲开两根长矛的锋芒,不等对方收回,他手臂一夹,将两根长矛夹于肋下,腰身用力扭动,喝道:“撒手!”
两名宁兵倒也听话,手中的长矛被唐寅硬生生地夺了去。唐寅抓住双矛,回手向前一推,只听扑扑两声,双矛的矛尾将后面冲上来的两名宁兵刺个正着。宁兵数量众多,倒下两个人,则冲上来更多的人。
唐寅飞身纵起,脑袋都快顶到城门洞的顶端,人在半空中连踢三脚,三名宁兵皆是下颚中招,怪叫着翻倒在地,没等爬起,就被后面冲上来的同袍踩到脚下。
没有双刀在手的唐寅依旧锐不可挡,宁兵手中的武器就是他的武器,在众多宁军的攻击下,唐寅时而用枪,时而用剑,时而又用刀,只要是宁兵会用的武器,他都能使用。
时间不长,城门洞里被他杀死杀伤的宁军已有三十多号,原本堵在城门洞里的唐寅业已顶进要塞内部。
进入要塞里,空间豁然开阔,有利于人数众多的宁军展开围攻,但也有利于唐寅身法的施展。
他夺过一名宁兵的战刀,拎刀而站,黑暗之火在灵化后的战刀上熊熊燃烧着。
“杀啊——”
宁军依仗人多势众,对唐寅展开疯狂的围攻。现在他灵气的恢复连一成都未到,无法连续施展暗影漂移,他也懒着再去施展,站在那里,灵刀上下翻飞,冲过来一个,砍倒一个,冲来两个,砍倒一双。
就这么硬碰硬的和宁军交手,眨眼工夫,又有二十多人死于他的黑暗之火。唐寅的灵气不是在越打越少,而是越打越多,空虚的身体也渐渐变的充实起来。
要塞里的宁军总共才有三百人左右,被唐寅砍杀五、六十号,剩下的宁兵不敢再贸然上前进攻,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放箭!射杀敌贼!”
这话提醒了宁军,宁兵们纷纷后退,许多人爬到土墙上,捻弓搭箭,对准了场内的唐寅。
“射——”
随着杀猪般的号叫声,宁兵们齐齐放箭,上百支雕翎飞羽从四面八方向唐寅这一点飞射过来。
扑、扑、扑!
箭矢一点没浪费,全部射到地面上,再看唐寅,已不见了踪影,正当宁兵们大感莫名其妙,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左方的土墙上惨叫声起,原本站于要塞内的唐寅不知何时已上到城头,对那里的宁兵展开疯狂的砍杀。
就在他一走一过之间,站于墙上的三十多名宁兵无一幸免,全部伤于他的灵刀下,黑暗之火吞噬其身,腾腾的白雾由其周身散发出来。
当宁兵们急急将箭头转变方向,再要放箭的时候,唐寅的身影又消失不见,右侧的土墙上传出濒死的嚎叫声。
要塞里的三百名宁兵,拿身法诡异飘忽不定又出手犀利狠毒的唐寅毫无办法,伤不到他分毫不说,宁兵反而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吸入唐寅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多,他的速度也随之变的越来越快,出手更加锐不可挡。
此战,唐寅一个人,变成了三百宁兵的噩梦。
战至最后,三百人已剩下不到三十人,残存的宁兵已彻底被他吓破了胆,再无心恋战,纷纷丢弃武器,尖叫连连的向要塞外跑去。
他们的速度哪里能快得过瞬间移动的暗影漂移,唐寅闪到逃兵之中,灵刀抡开,几刀下去,两位数的敌人就只剩下个位数了。
残存的几名宁兵吓的连逃跑的力气都已失去,浑身抖动着,哆哆嗦嗦地看着唐寅。
唐寅脸上挂着邪气又阴冷的笑容,用手中的灵刀在几人的脑袋上轻轻敲了敲。
他没有用力,但几名宁兵却吓的鬼叫不断,其中有个胆小的,直接被吓的晕死过去。
唐寅耸耸肩,嗤笑出声,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几个还保持清醒的宁兵颤巍巍地摇摇头。
“我是唐寅。你们回去,告诉林翰一声,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我随时会去宁阳取他的脑袋。”唐寅将手中灵刀随意的一扔,喝道:“滚吧!”
几名死里逃生的宁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孤身一人就捣毁己方整座要塞的青年竟然会是风王唐寅?而且向来心狠手辣的唐寅这回竟然把自己饶了?
人们想跑,但又不敢跑,或者说发软的双腿已不受他们的指挥,几人浑身颤抖着站起原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唐寅。
唐寅挑起眉毛,沉声说道:“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说话之间,他抬起胳膊。
几个宁兵妈呀的怪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向要塞外跑去。
看到等在城门外的程锦、韩凝、韩战三人时,宁兵又发出一阵尖叫,抱着脑袋,落荒而逃。
对于要塞内的战斗,程锦几人并没有看清楚,现在听里面已没了动静,这才拉着马匹向里面走去。
近来之后,别说韩凝、韩战脸色变了,就连程锦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不大的要塞,里面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铺了满地,挂了满墙,和先前山匪的死状差不多,不管尸体被砍的有多零碎,却没有一滴鲜血渗出,整个场面即诡异又骇人。这也正是黑暗之火第二层境界灵魂燃烧的恐怖之处。
程锦知道唐寅灵气大损,接近枯竭,这种状态之下,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解决掉这许多的敌人,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
唐寅站在要塞的中央,等程锦等人走到近前后,他接过自己的马匹,举目向后方望了望,悠悠说道:“狼烟已起,用不了多久宁军的大队人马就会杀到,真想留下来再战一场!”
程锦咧嘴,正色说道:“大哥已多日未回军营,积压的军务一定繁多,大哥还是应以大局为重,先回军营再说吧!”
唐寅知道程锦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淡然一笑,并未坚持,纵身上马,挥手说道:“回营!”
第738章
在唐寅离营的这段期间,南方战事又发生了变化。
魏征率领宁国西部军奉严初之命南下,前去与莫军作战,但以萧慕青为首的平原军穷追不舍,不管不顾的深入宁国腹地,大有不把魏征一部歼灭不罢休的架势。
深知平原军作战的凶狠,魏征不敢与其硬拼,说是奉命南下,实际上就是被迫南逃。
魏征先是率部由河西郡南下逃入武曲郡,休整还未到一天,后方探马回报,平原军已追杀上来。魏征无奈,只得传令全军,起营拔寨,继续南下。
可能河西大营一战,魏征真被平原军吓破了胆,他每逃入一城,只要一听平原军杀到,连抵抗都不抵抗,弃城便跑,连带着,城中的地方军也跟着魏征跑。
魏征是进一城,平原军就攻一城。
西部军在魏征的率领,如同丧家之犬,先是南下进入武曲郡,又西逃进入淮阴郡,最后再继续南下跑到佳尚郡。
一路之上,宁国西部军连入七城,也连弃七城。
平原军虽然成功攻破七城,但并不分兵占领,破城之后,充其量就是在城中搜刮补给,然后直接穿城而过,紧追西部军不放。
萧慕青也早已打定了主意,魏征丢给自己再大的甜头他也不要,这回就是要一鼓作气致魏征一部于死地。
佳尚郡的形式太复杂了,宁国地方军主力、莫军主力还有风国的三水军全聚于此,三方的交战本就进入胶着状态,现在随着魏征一部再近来,后面还跟着平原军,佳尚郡的形式就更加混乱了。
全郡各地,到处都有军队,有时候就算迎面碰上了都分不清楚那是敌军还是友军。
按照魏征是意思,在佳尚郡也不能停,南方因为已被莫军占领,不能继续南下,应改变方向,向西进发,回西部军的老家。
不过这时候他的部下们和他出现了意见分歧。
西部军受平原军的追杀,战不敢战,一路南逃,那还可以说是奉王命南下增援,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佳尚郡,若不交战,再向西逃,可就要被冠上临阵脱逃的罪名了,魏征或许不在乎,但西部军的众将可在乎,魏征或许不要脸面,但西部军的将士们还要脸面呢。
当魏征传令西去的时候,全军众将领齐齐找上门来,人们的意见大致分成两种,一种是己方与佳尚郡的地方军汇合一处,与风、莫联军决一死战;第二种意见是不与佳尚郡的地方军汇合,独自与后面追来的平原军展开决战。
反正不管是哪种意见,本质是一致的,那就是不能西逃,要留在佳尚郡死战到底。
并非西部军众将不知天高地厚,而是这一路逃亡下来,众人的心里都憋满了怨气,宁愿战死,也不想再逃了。
另外西部军在逃亡中收拢了大量的地方散军,仅仅是连弃七城,跟随他们一同逃亡的地方城军就有七万多人,现在全军上下,兵力已接近二十五之众,而后面追杀的平原军才区区十万人,二十五万对十万,即便对方作战再凶狠,己方也未必会落败。
魏征不是没想过与佳尚郡地方军兵合一处,但如果合兵,那么就要面临莫军、三水军、平原军的三面围攻,形式不容乐观,如果独自与平原军展开决战,即便己方有二十五万之众,但他心里仍是没底。
他还想力排众议,坚持西逃,不过西部军的众将都不干了,最后甚至演变到逼宫的地步,要么魏征自己西逃,要么留在佳尚郡作战,总之要跑,西部军是不跟他走了,要战,西部军全军依旧听从他的指挥。
事情到了这一步,魏征也没辙了,他并不怕死,之所以西逃,是想为宁国留下一支生力军,但现在全军将士都不愿意跟他逃走,魏征又哪能自己跑路?权衡利弊,没有办法,他也只好选择留下,并决定与平原军一决雌雄。
双方的决战地点选定在佳尚郡西北方的春晓平原。
此战也是风宁之战中最为着名的春晓之战。
宁军方面,是以魏征为首的西部军加上地方散军,兵力达到二十三万余人。
风军方面,是以萧慕青为首的平原军,兵力接近十万。
双方的兵力合计三十多万,在春晓平原展开了一场你死我亡的大战。
宁军的布阵是把最精锐的西部军放在中央,魏征亲自坐镇指挥,两翼为地方散军,配合中军战斗。
而风军方面的布阵则截然相反,萧慕青把平原军的精锐全部放到两翼,其余兵力组成中军。
双方的军阵在春晓平原上排展开来,放眼望去,双方的阵营分的清清楚楚。
一边是黑,黑中带红,一边是银,亮如镜面,不过宁军的兵力毕竟比风军多出一倍有余,军阵看起来也极为庞大,铺天盖地,象是给草原铺上一层银装。
交战之前,萧慕青特意把麾下的偏将、兵团长全部叫到自己近前,环视众人,他笑问道:“诸位将军,此次与敌决战,你们怕不怕?”
“末将不怕!”众人回答的异口同声,斩金截铁。
萧慕青笑了,部下们说的好听,实际上,他们略显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哼笑出声,傲然说道:“敌众我寡,又是本土作战,宁军似乎占尽优势,实则不足为惧,宁军虽有二十余万,但其中过半都是乌合之众的地方散军,毫无战力,只能充充门面罢了,碰上我大风的虎狼之师,片刻之间便会土崩瓦解。”话是开心锁。萧慕青身为一军统帅,他能如此信心十足,从容不迫,下面的众将们自然也都是信心百倍,心中的畏惧锐减,一各个满脸杀气,擦拳磨掌。
萧慕青继续说道:“在本帅眼中,宁军如草芥,挡在我军面前的并非二十万敌人,而是二十万的军功,列位将军,今日之战,正是你们立下奇功、一战成名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末将明白!”萧慕青说的越轻松,下面众将的信心也就越足,斗志也就越加旺盛。
“嘿嘿!魏征这条丧家之犬已带着我军跑过小半个宁国,今日,本帅必取下他的狗头。各位将军,这可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别忘了,我军的副帅一职一直都是空着呢!”萧慕青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只要能取下魏征的脑袋,就有机会成为平原军的副统帅。
这个诱惑力可太大了,平原军在风国众军中排在首位,即便是副统帅,碰到其他各军的统帅,人家也得客气三分。
等萧慕青把话说完,人们眼中流露出来的已不仅仅是斗志,还包含着浓烈的欲望。
萧慕青把各兵团长的斗志和欲望激发起来,就等于是把全军的斗志推到顶点。
随着双方战鼓擂动,风宁两军的军阵开始向对方逼压前进。
两军还未接触,箭阵率先发动。
双方的箭矢在空中交会而过,无数的雕翎发出的破风声形成一首死亡交响曲,一排排、一群群的士卒中箭倒地,而后又有更多的士卒从他们的身体上无情踏过。
等箭阵过后,双方的战阵已接触到了一起。
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正面交锋,战斗中,没有任何的偷机取巧,全凭各自的真实实力。
在交战初期,双方凭着一股子的冲劲,拼得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而随着战斗的持续,萧慕青的排兵布阵展现出威力。
平原军两翼的精锐碰上宁国的地方散军,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而且战斗越胶着,死伤的人数越多,此时拼的也不仅仅是战力,还有经验和心理素质。
许多地方散军这辈子都未打过一场战斗,现在被推上战场,而且还是和最凶狠的平原军作战,他们哪里能受得了?
看着前方敌人狰狞的五官,嗜血的面孔,野兽般的咆哮,疯狂的挥舞着武器,将己方兄弟砍倒、刺倒一片又一片,猩红的鲜血、满地的残肢断臂以及连成一片的惨叫、哀号声不断刺激着他们的感官。
这里哪里还是人间,而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许多地方散军经受不住这样的血腥与残酷,精神崩溃,怪叫着四散奔逃。
惊吓的失去理智的士卒们横冲直撞,未跑向对面的风军,反倒是把己方的战阵撞得四分五裂,混乱不堪。
战场上,恐慌的心理比瘟疫还要可怕,传播的比瘟疫也要快得多。
开始时只是一小撮的宁兵怯战,而后很快演变到成阵、成兵团的宁兵不战而退,宁军的整齐阵营也随之开始变形。
平原军的两翼,如同两把锋利的柳叶刀,在宁军身上做着切割手术,直接把宁军的两翼和中军分割开来。
这时候,战场上的形势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宁军两翼节节后退,而中军突前,风军这边则是中军顶住敌人,两翼在两侧包抄,将以魏征为首的中军团团围在当中。
亲自指挥的魏征自然也看出战局的失控,他传令下去,赶快擂鼓,督促怯阵不前的两翼军兵立刻前进增援。
西部军把战鼓敲的震天响,牛皮鼓面都敲破好几张,但地方散军却置若罔闻,依旧未敢上前。
第739章
宁国地方散军未听指挥,一是他们未受过正规的战阵训练,你中军的战鼓敲的再响,他们也不知道那是统帅在叫他们前进;其二,地方散军是真被平原军打怕了,平时他们在地方,最多也就是剿个匪,哪里遇到过象平原军这么凶狠的敌人?
现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不管逃向哪,总之就是逃的越远越好,远离眼前这些如野兽、恶魔一般的敌人。
正如萧慕青当初所料,接近十万的地方散军,全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在战场上非但未帮上西部军的忙,反而成为影响全军士气的祸害。
对于这一点,从最底层爬上来的萧慕青算到了,而世袭权贵出身的魏征却未料到。
十多万的西部军被平原军团团包围,陷入四面楚歌的苦战。
战斗至此,魏征看出己方已无胜算,随即决定向外突围。
可是这时候再想突围出去,又谈何容易,平原军的重盾手顶在最前面,死死挡住宁军,后面长戟手疯狂的向前刺杀着,突围的宁兵被刺倒一排又一排,非但未冲开平原军的包围圈,反倒是包围圈在逐渐缩小,十万的西部军被积压成一团,已毫无战阵可言。
战斗由破晓一直打到黄昏,仍未结束,但处于包围圈内的西部军已所剩不多,大批的将士们惨死于平原军的乱刃之下,即便是位于人群中央的宁兵也不安全,要时刻提防着从天而降的冷箭。
等到天色大黑,平原军的攻击还不停歇,士卒们高举着火把,射放着火箭,继续保持高压进攻。
包围圈里的西部军已打得精疲力尽,人们忍不住再次怀疑,平原军的将士到底是人是怪物,如此激战整整一天,难道他们就不累吗?
平原军哪会不累?之所以还能战斗,体力过人是一方面,毕竟平原军是最早接受唐寅魔鬼式训练的,而且一直沿用至今,全军将士爆发力强,耐力也足,另外,平原军是深入敌境作战,没有退路,要么胜,要么亡,在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的这种信念下,即便再苦再累,只要还能站立,还能抡得动手中的武器,人们就不会退下战场。
又经过一整晚的战斗,天色接近破晓,这时候,双方之间的争斗也足足进行了十二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里,双方都是一滴水未饮,一粒米未尽,连停下来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神经由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铁人也受不了。
最先坚持不足的西部军。
投降吧!这仗是真的打不下去了!人们的心底里不停的回响起这类的声音。
很快,人们便把心声转变成实际行动,大批已到强弩之末的西部军扔下武器,向平原军缴械投降。在投降的一瞬间,他们也再坚持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直接扑倒在地,或躺或卧,大口大口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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