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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我为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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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承五指一摄,灵狐千幻飞起,覆在王忠的脸上。
王忠左手抓向自己的脸,骇然地发现面具像是融化在了脸上,完全取不下来。
“高武世界的天地元气,足够让宝器发威了!”
顾承满意点头,拂袖一甩,王忠腾云驾雾,身不由己地飞起。
嘭!
他落在了大堂边。
堂内三方齐齐转头,与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对在一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第十七章 “舍己救人”
“这个人……”
客栈内变得安静,众人的目光起初是审视的。
王忠出现得太过突然,即便狰狞可怕的相貌与传说相似,也是疑点重重。
“难道是泥菩萨?”
但不知谁尖叫了一声,率先扑出,呼啦一下,包括聂风和独孤鸣在内,数十人疯狂向着王忠扑去。
有错认勿放过,这个时候理智没用,只要有一人动手,就算是最冷静的秦霜,都不敢静观其变。
王忠唔唔叫唤,下意识地转身要跑。
这一转身,却是骇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天魔真气彻底被封禁,变成了普通人。
他立刻想起了方才那太极阴阳,正魔合一的禁制。
“我炼天魔功练了二十年,还不如伪帝两个月?被玩弄于鼓掌?”
在这个残酷事实的打击下,王忠身躯晃了晃,然后就被一只手掌给抓了起来。
聂风!
明明距离最远,又与独孤鸣交锋,但最快的依旧是他。
“不是易容!”
聂风伸手在王忠脸上一摸,没有抓下易容面具,心中一定,身形更快。
“休想!”
独孤鸣目眦欲裂,在后面疯狂追赶,无双神腿左右横扫,将挡路者踢得鲜血狂喷,却是追之不及。
“阿弥陀佛,留下人来!”
眼见要被聂风突出重围,守于铜鼎边的僧人踏前一步。
此人是无双城护法释武尊,原本出身少林,因未能习得四大神功而离开师门,得传无双神掌,结合自身所学,创出一套达摩神掌。
此时他双手一圈,一股旋劲随之而生,整间客栈气流汹涌,巨大的吸扯力由四面八方包裹向聂风,令其身形失控,向释武尊双掌间投去。
“晚辈来领教大师的高招!”
但聂风并非无援,秦霜踏前一步,两个拳头瞬间化作晶莹透骨的玉石,冰雪般的寒气蔓延,拳如雨出,势若奔雷。
“风之力,霜之力,小规则钻研到极致,依旧能无往不利!”
顾承微微点头。
如果说风神腿的风,着重的是密,风卷楼残,无处不在,无可躲避;
那么天霜拳的霜,看重的就是困,霜痕累累,寒气罩体,无论是避是接,只要不出范围,都逃不出霜结寒冻的下场。
这与领域类似,都是追求在一定范围内的绝对统治,却由于借助天地之力,威能更加强横。
释武尊的达摩神掌已是一流绝学,功力深厚更是远在秦霜之上,但这一刻竟是被天霜拳硬生生渗透进来,两袖泛出洁白的寒霜,掌风一滞。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时机,聂风已经脱离掌控,掉头带着王忠向着客栈大门飞去。
外面正是天霜神风两堂精锐,予以接应。
“射!”
断浪眼中闪过一线挣扎,飞快消散,大手一挥。
只见无双城高手动作整齐划一,从蓑衣中取出一架架漆黑的折叠弓弩,直接瞄准大门。
嗖!嗖!嗖!
“不好!”
聂风变色。
四大势力中,无双城存世最为悠久,历经朝代更迭,屹立不倒,除了北极高原的地利,无双神弩可谓功不可没。
这种专破护身罡气的利器只要数目过十,就能射杀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好手,若是有了三十架,连一流高手都要饮恨于弩下,若是过百,即便是雄霸来了,也得暂避锋芒。
此刻独孤鸣麾下正好是五十人,每个人一架无双神弩,那手法架势显然是千锤百炼,二话不说,对准聂风就是一轮爆射。
“躲开啊!”
聂风担心的却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前来接应的神风堂,身形一转,主动迎上弩箭。
在断浪面色微变的注视下,聂风眼中赤芒一闪,施展出浑身解数,神风怒嚎,暴雨倾泻,双腿翻腾出一股翻天覆地的震撼,与那裂云破空的弩箭,针尖对麦芒地碰在一起。
啪啪啪!
在一连串雨打琵琶般的撞击声中,近半的弩箭居然被刮开。
“为了仁义而爆发吗?”
顾承眉头一扬,聂风毫无疑问创造了小小的奇迹,虽然还是有小半爆射出去,但损失已经不大,上百身姿矫健的神风堂弟子扑入客栈,对准无双城杀去。
“喝!”
同时秦霜舍下释武尊,出拳轰向地面,寒霜蔓延,师兄弟配合得无比默契,无双城竟是来不及射出第二轮,一大杀手锏就被破去。
“留下泥菩萨!”
但这时不仅是天下会和无双城了,十大门派,独行游侠全部出手,全面开杀。
王忠谏言中的一把火,燃起来了。
在惨烈厮杀中,那座原本被重重保护的铜鼎,变得无人问津。
有了泥菩萨,还要火猴有什么用?
可铜鼎下方,正有数人顺着地面的缝隙,暗中观察。
“是时候了!”
其中金镶玉努了努嘴,鞑靼孩子猛点头,纵身一跃,手中的剁肉砍刀庖丁解牛,刀气顺着缝隙,贯通上下,直接一顶。
啪!
那铜鼎一震,伴随着嘹亮的叫声,浑身赤红,毛如火绒的异兽顿时出现,向着空中跃去。
“火猴出来了!”
“看看它跑向谁?”
这一刻,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暂时罢手。
在场谁也没见过泥菩萨,不过泥菩萨欲寻火猴,说明体内肯定中了某种剧毒。
那么依照火猴的行为,就能判断真伪。
然后他们就看见,火猴嗅着剧毒香甜的气息,毫不迟疑地向着王忠扑去,落到脸上,大口大口吸食起三蚀水的毒素来,蹦蹦跳跳,不时发出兴奋的叫声。
王忠体内的三蚀水毒性,是从两万瓦剌人体内吸收过来,蔓延全身,对于以剧毒为生的火猴而言,实在是难得的美味,大补之物。
“是他!是他!就是他!”
“泥菩萨!”
终于确定无疑。
这就是泥菩萨!
于是乎,三方眼中满是贪婪与渴求,开始大杀特杀。
一时间鲜血横流,大堂内很快堆满了尸体,别说十大门派,连无双城和天下会的精锐都命如草莽,成片倒下。
“伪帝你想要江湖厮杀,坐收渔利?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眼见濒死的惨叫声不断响起,一道道狰狞的面庞在眼前晃动,王忠彻底冷静下来,突然开始发出叫声:“唔唔唔!唔唔唔!”
“怎么回事?”
“快看!泥菩萨的舌头!”
此时火猴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跳走,在角落里梳理自己的绒毛,在王忠的拼命挣扎下,众人骇然地发现,此人的舌头已经被搅成了稀烂。
他根本说不了一个字。
“天呐!”
“他的右手,也断了?”
而王忠的右手早就在那晚冲击瓦剌大军时,被帝恨的魔焰反噬烧成了森森白骨。
“该死的,泥菩萨废了?”
目睹这一幕,众人缓缓停下手来。
泥菩萨的残疾没人在乎,但他本人并不是天材地宝,奇缘传承,批命与指点才是关键,现在成了哑巴,说不了话,没了右手,不方便写字,残疾在身,精神萎靡,万一根本批不了命……
狂热冷却,死得已经不剩下几人的十大门派,开始向外退去。
他们放弃了。
原本虎口夺食,就是千难万难,结果夺到的还可能是个无用的废人,再愚蠢的人都不愿冒这九死一生的风险。
秦霜看向独孤鸣:“少城主,我想不用争了吧!”
独孤鸣沉默。
“少城主,两败俱伤不值得!”
此时无双城下死得也只剩十人不到,断浪低声劝道,释武尊则低宣佛号,独孤鸣权衡利弊,终于点头:“好吧……”
“伪帝,你的布局失败了啊!”
见他点头,聂风和秦霜都舒了口气,王忠更是心中大笑。
一场血战被平息,场中的高手全部生还,他居功至伟!
但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独孤鸣陡然暴起,无双神腿闪电般出击,踢在王忠的左手和双腿关节上。
嚓咔!
王忠无功力护身,左手立刻被打成齑粉,双腿关节也齐齐粉碎。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疼得蜷缩成一团,耳边传来独孤鸣的狂笑:“哈哈哈哈,带着这个废物回天山吧!如果他这样还能写出批命来,我认栽又如何!”
……
……
“好一番舍己救人!”
顾承摇头失笑。
王忠以己度人,岂知他的心胸,根本不稀罕那点自相残杀,而是另有目的。
下一刻,顾承眉头一扬,目光转向客栈外,在雷电交加中,一位黑衣人正消无声息地逼近。
正主来了!
第十八章 批命改变
“独孤鸣,你欺人太甚!”
独孤鸣虚晃一枪,痛下狠手,聂风大怒,秦霜却按住他,微微摇头。
“痛快!痛快!”
独孤鸣见了更是得意,扫了眼角落,发现火猴不见了踪迹,也不在意了,率众离去,笑声久久方才散去。
“前辈!是我不好!”
王忠此时已经疼得昏了过去,聂风感到无比愧疚,将真气输入他体内。
“风师弟不必自责,这天下还是有不少灵丹妙药,甚至能断肢重生,前辈的断手断脚还有治愈可能!”
秦霜叹了口气,出言安慰。
其实他心里清楚,那类神药虽然存在,但雄霸都难以弄到。
退一步说,即便弄到了,难道用在泥菩萨身上?
以雄霸的狠绝,恐怕逼泥菩萨用嘴衔着笔,都要写下批言来!
只是瞧着泥菩萨的神智都已模糊,真的还能为师尊批命吗?
“谁?”
正自担心,秦霜心神一颤,突然转身,就见雷电交加中,一位体态魁梧,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龙门客栈门口。
惊呼刚起,那黑衣人已然出手,如闪电般掠到了聂风身边。
“休想抢人!”
聂风虽惊不乱,身形倒悬,双腿带起一阵风暴,向着黑衣人扫去。
面对如此迅疾绝伦的风神腿法,黑衣人却是毫不在意,右手直接上扬,扣向聂风的脚踝。
准确的说,就好像聂风的腿自动送上去,给对方牵制一般。
聂风抽腿急旋,疾风劲草扫向对方腹部,却惊骇地发现一只手掌同样早早等在了那里。
“这不可能!”
如是再三,兔起鹘落间,风神腿就被破得干干净净,黑衣人抓起王忠,纵身一闪,正好避开天霜拳的霜劲范围,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客栈内。
……
……
黑衣人疾行十里,手中的王忠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黑衣人浓眉一扬,来到一处隐秘之地,将王忠往地上一扔,默默等待。
片刻后,王忠缓缓苏醒过来,看到那伟岸的背影,口中发出唔唔声。
此时黑衣人转过身来,已是揭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紫面长须,不怒自威的脸庞,双目神光凛然,刺在王忠脸上:“你不是泥菩萨!你到底是谁?”
“雄霸?是我!是我啊!”
王忠见了大喜,挣扎起来,就像一条努力扑腾的臭鱼。
此人正是雄霸,天下会主,不仅在江湖中声势正隆,更是野心勃勃,将手伸入中原。
建文余孽选定的江湖势力结盟,首选的就是雄霸,天下会占据西域商道,日进千金,人马齐备,一旦起兵,绝对是一支强横的力量。
可惜灵狐千幻将他的眼神都改变了,在雄霸看来,这位高矮体型与昔日泥菩萨根本不相像的人,是在努力站起来。
他毫无怜悯,冷冷看着,突然听到一道怪异的声音响起:“雄帮主难道丝毫不念,昔日批言的情分?”
“嗯?你的舌头不是已经断了……”
雄霸一惊。
“只有声音,没有人……虚无魔镜?金镶玉!”
王忠则猛然停止动弹。
他不知灵狐千幻之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金镶玉手中的魔兵虚无魔镜。
龙门客栈的老伴娘与伪帝已经彻底勾结到了一起?
怪不得突然让他伪装成泥菩萨,原来真正的目的,是一石二鸟,不仅悄无声息地拿下火猴,还要诓骗雄霸!
“雄霸!千万不能相信啊!这不是我说的话!”
王忠在心中放声大吼,可惜那个虚弱声音依旧响起:“雄帮主,这是腹语术!老朽拔去了自己的舌头,烧尽了自己的右手,甚至自宫成了阉人,体型大变,就是为了承受泄露天机的惩罚!”
此言一出,雄霸都瞳孔收缩,感到不寒而栗。
泄露天机真的如此严重?
不仅容颜尽毁,最后连男人都不能当了?
“泥菩萨”又道:“你想要得知下半生运数,只是老朽已经不能再为任何人批命了!”
雄霸终于动容:“你真的是……?”
关于他上半生批言,只有他和泥菩萨两人知道,就连最亲近的文丑丑都是不知,此人能一下子说出,真是泥菩萨?
雄霸生性多疑,确定了一下:“神相慧达天庭,妙算玄机,不知昔日为本座所做的,是何批言?”
“泥菩萨”答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天下会如今是第一大帮,雄帮主应得此言,难道还不知足吗?”
“神相快快请起!”
雄霸终于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泥菩萨,赶忙将王忠扶起,双掌抵住后辈,输以真气。
“雄帮主不用如此,老朽心意已决……”
“神相不再考虑考虑?”
“老朽无能为力,请……啊!”
“本座这回元血手,滋味如何?”
雄霸不愧是一代枭雄,刚刚还温言暖语,一听泥菩萨不肯为自己批言,翻脸如翻书,立刻开始痛下狠手。
各种残忍至极的行刑逼供手法,开始在“泥菩萨”身上使用。
“是我!是我啊!”
“泥菩萨”发出惨叫,真正绝望的是王忠。
为什么啊?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他?
独孤鸣也就罢了,雄霸我们是盟友啊,你还下这种毒手。
“雄帮主……饶了老朽吧!好……老朽可以……告诉……”
当王忠受尽折磨,“泥菩萨”的声音也配合地变得奄奄一息,痛苦不堪,终于松了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
雄霸心中冷笑,表面故作叹息:“是本座心急了,神相莫怪,日后定踏遍五湖四海,为你寻来最珍贵的灵药,治愈四肢残疾!”
“泥菩萨”叹气道:“老朽已是将死之人,毋须雄帮主烦心了!”
他一双眼睛盯着雄霸,雄霸强忍激动,挺胸抬头,等待着批命。
良久之后,“泥菩萨”舒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九霄龙吟惊天地,奉天殿上照丹青。”
雄霸听了前半句浓眉一扬,露出欣喜,听了后半句又有些茫然,赶忙询问道:“这是何意?”
“依仗风云,顺天从龙,方有雄图霸业!”
第十九章 死亡留言
“我的两个徒儿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自然要依仗之!”
“只是这顺天从龙……”
雄霸对于前半句没有疑问,事实证明,他得风云相助,方能在短短十年间有此成就,压过无双城近千载底蕴。
可这奉天殿上照丹青,让他做个臣子,向皇帝效忠?
开什么玩笑!
别说四大势力各占一方,犹如土皇帝般,从不听朝廷指派,就算是地处中原的十大门派,都能与锦衣卫扳扳手腕,虽然让他们谋反不可能,但江湖向来没有对朝廷臣服之意。
而雄霸则是真的有谋反之心。
如今天下会已经在西域扩张到了极致,一旦拿下无双城,就能整合西北两势,将瓦剌和鞑靼纳入麾下,以蒙古军队为先锋,马踏中原。
此次土木堡之变,天下会正参与其中,雄霸更派出了真正的心腹天池十二煞,于京城各路拦截大明天子。
即便大明天子侥幸逃回,必然是重重阴谋,环环相扣,天罗地网,将之拉下皇位。
可现在泥菩萨的批命,却是让他从龙?
“莫不是本座行刑逼供,此人故意误导?”
雄霸疑心病极重,心中立刻升起怀疑来,双目寒光闪烁,盯着泥菩萨。
然后他惊喜地发现,泥菩萨正在轻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忍耐痛楚,而那本已狰狞可怖的脸上,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更多更密集的毒疮。
“哦?这就是传说中,泄露天机的反噬?”
这一幕看得常人触目惊心,雄霸却彻底安下心来。
如果泥菩萨说的是假批言,故意蒙骗,就不会遭到惩罚。
“呼哧!呼哧!”
而“泥菩萨”也适时发出难以忍受的喘息声,缓缓地道:“风云是你前半生的福缘,助你成就天下第一大帮,那么真龙天子,就是你后半生更上层楼的保证,雄图伟业,就在奉天殿上!”
“是了!是了!”
雄霸仔细想想,觉得有些道理。
如今与建文余孽联手,拉皇帝下马,即便功成,最大的得利者,恐怕也是建文一党。
毕竟朱允炆才是皇权正统,自己则是江湖草莽,不会得到群臣认可。
但如果拥护少年天子,重回京城掌权,自己便是从龙功臣,在朝堂上也有了根基。
等到站稳脚跟,执掌大权,江湖朝堂齐齐为之,就是九霄龙吟惊天地,改朝换代之时。
妙啊!妙啊!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雄霸本就由于上半生的成功,对于批言深信不疑,野心勃发,眼中露出强烈的火热,抓住了王忠的胳膊:“多谢神相,为我解惑!”
“泥菩萨”回应道:“雄帮主满意了,老朽却再度泄露天机,遭此报应,唉……”
“哈哈!哈哈!”
雄霸才不管泥菩萨痛楚,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发出大笑。
他的笑声宏朗,犹如九霄龙吟,一时间云气翻腾,土石震颤,仿佛天在动,地在摇,如此霸道,简直不可一世!
“堂堂天下会主,居然笃信批命,活该被人玩弄!”
“伪帝原本无兵无将,现在短短两个月,就有这么多势力要为其所用,好生可怕,绝对是我主的大敌!”
“不行!援手马上就要到了,我要活下去!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狠狠揭穿伪帝阴谋!”
王忠看着雄霸,目光怜悯,同时身残志坚,咬牙挺住。
他如今的希望,放到了建文余孽的身上。
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这股昔日逃出皇宫,只有一位废帝一位太监一位宫女的组合,已经蓬勃发展,成了一股强横的力量。
可惜它的根基以京城为主,向周遭辐射,所以此次跟随大军北上的,只有王忠一人。
土木堡之局已经布下,虽然可惜大明二十万大军,但要推翻伪帝,恢复正统,些许牺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万无一失的大局,王忠修炼天魔功,手持魔兵帝恨,一路随军北上,监视伪帝,已是稳妥的表现,谁知竟与瓦剌大军拼得你死我活,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不过在草原时,王忠偷偷传信,如此长的时间,足够建文一脉派出强者前来救援了。
虽不知来人具体是谁,但只要带上了那件魔兵,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一刻,“泥菩萨”的声音又响起:“雄帮主,老朽有一个最后的请求!”
雄霸似笑非笑:“说!”
“泥菩萨”叹息:“老朽知你秘密,你必留我不得,老朽本是将死之人,也不惧死亡。妄算天机,因果业报,只希望留个全尸,入土为安,于愿足矣!”
“我死定了!”
此言一出,王忠想要苟活的希望被破去,整个人反倒没有想象中激动。
相比起“泥菩萨”,他是真的存了必死之念,雄霸要杀就杀吧,总有一日,他会后悔。
只是王忠心中发寒,“泥菩萨”特意恳求雄霸留下全尸,是害怕面具暴露?
简直滴水不漏。
“等等,除了面具,难道他还要嫁祸……不好!”
“既然神相如此善解人意,本座就多谢了!”
雄霸闻言也有些怔然,因为这话正说出了准备为之的事情,他是不会留泥菩萨活命的,没想到世上还真有寻死之人?
但看着泥菩萨的惨状,五肢尽断,苟延残喘,雄霸叹息中带出一丝丝小感动:“请神相放心,本座必不让你受到痛苦,留下全尸!”
“不!别留我全尸!将我碎尸万段啊!”
在王忠无法传达的哀嚎中,雄霸掌力一吐,他的五脏六腑立刻被搅成稀烂,仰身倒下,当场毙命。
雄霸没有欺骗可怜人,运掌如飞,片刻间就挖出一个大坑,将王忠的尸体轻柔地放入坑中,埋上泥土夯实,躬身一礼,心安理得地离去。
……
……
淅沥沥!淅沥沥!
狂风暴雨渐渐收歇,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挂在天边。
在绚烂的光辉下,两道身影出现,似缓实急地行来。
左边男子作白衣文士打扮,看似面容俊逸,风流倜傥,实则眉眼冷酷无情,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决绝狠辣。
右边女子眉目如画,体态风流,年纪已经不小,却是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都有种勾魂摄魄的韵味所在。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奇特的长杖,杖头如蝠翼,杖尾如蛇头,名为悲怒权杖,是与魔刀帝恨、虚无魔镜同层次的魔兵。
魔兵同源,可互相吸引,她便循着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指引,来到土坡之上。
“是这里了!”
她的眼中露出浓浓的哀伤,悲怒权杖点出,泥土瞬间成片消失。
那不是用真气将之清理,而是直接分解,抹除其存在。
即便早知魔兵各有奇能,目睹这一幕,白衣男子眼中还是生出浓浓的忌惮来。
然后,王忠的尸体暴露了出来。
灵狐千幻莫名消失,露出真容,那扭曲在一起五官,述说着临死前的痛苦与绝望。
“王总管,你还是抛下我,一个人先走了!”
看着那饱受折磨的尸体,女子露出浓浓的哀伤,伸出纤手,毫不嫌弃地抚摸着王忠的脸颊。
当年护送着建文帝出宫时,她还是双十年华,身后熊熊烈焰,喊杀冲天,是王忠连拖带抱,没有放弃吓得浑身发软的她,这四十年来两人更是风雨同舟,可现在……
眼见女子眉宇间的哀伤,渐渐开始转为极致愤怒,白衣男子叹息:“教主节哀!我战神殿一定助你寻得真凶,为王大总管报仇雪恨!”
“多谢小邪王美意,真凶逃不了!”
女子纤手抚摸王忠全身,缓缓地道:“他的右手是被帝恨魔焰反噬所烧,左手和双腿是被无双神腿所废,最为致命的伤势则是这一掌,排云掌!”
小邪王眉头一扬,诧异道:“天下会下的毒手?飞云堂主步惊云……”
“步惊云施展不出如此雄浑的掌力,能有此功力者,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女子合上王忠死不瞑目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
“雄霸!我白莲教与你天下会——势不两立!”
第二十章 本源具现
“火猴啊火猴,你知不知道为你死了多少人喽?”
龙门客栈内,金镶玉撸着火猴的毛,发出轻描淡写的感叹,两眼却在放光。
金光。
这回可赚大了。
也许对于独孤鸣这位无双城少城主而言,火猴并不算太过稀奇。
但实际上这种异兽能够吸毒,本身就足以卖笔大价钱,再联想到真正的泥菩萨尚未现身,金镶玉心头一片火热。
“那人不是好易与的啊!”
不过火热之后,她又满满都是警惕。
她可是很清楚,众人确信无疑的泥菩萨,十之八九都是假的。
也即是说,包括天下会无双城两大势力,所有来争夺火猴的武林人士,都被那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姐头!”
所以此时龙门客栈上下,都将火猴护在中央,严正以待,防备的就是顾承。
唯有拿住火猴,才能占据主动,逼得对方投鼠忌器。
……
“泥菩萨!”
然而他们不知道,柴房之中,顾承看着一位蜷缩在地上的年轻人,露出异色。
这个年轻人,就是泥菩萨。
原剧情里,泥菩萨是个挑柴老者,带着一个孙女,江湖中人在厮杀时,他们在强势围观,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身份有异。
但真实的世界里,泥菩萨可就隐蔽多了,居然成了独行武者,之前和十大门派中人还有说有笑,显然十分相熟,妙到毫巅的身份伪装,顾承也发现不了。
不过再好的伪装,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在众人混战时,瓦剌十二勇士受命,通过客栈暗道,挨个挨个客房查看住客行囊,最终找到了蛛丝马迹。
“为何世人总想得知将来会发生什么?未来难测,不知其实比知更为幸福!”
当顾承遥遥一抓,泥菩萨脸上的易容面具揭下,露出一张不忍目睹的浮肿面庞。
单从这位老者的眉宇间,他看到了无奈。
深深的无奈。
纵然洞悉天机,却又无法违逆半点天机,眼见生灵涂炭,只能嗟叹一声爱莫能助。
这种知道,岂非是一种最大的不幸?
“我每每泄露天机,惹来天谴,致使身患奇病,无可自救,方以泥菩萨自号,求贵人怜悯!”
此时他先是哀叹,然后看向顾承,脸上现出惊讶,缓缓拜下。
天机不可泄露,泥菩萨相人越多,病症越重,其实很早就想归隐。
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求相者更是不择手段,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流亡天涯的下场。
“我并非为求相而来!”
顾承抬了抬手,平和地道:“我想知道,你这断人一生命运的相术,从何而来?”
泥菩萨浑身一颤。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这么多求相者,看得这副尊荣,都避之不及,还是头一个人问他,相术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三十年前,我已精通玄学名门传承,堪舆掌相,奇门遁甲,无一不精,然我为人算命愈多,便愈觉天地玄机不可看透,后来无意间认识了少林寺中的一位得道高僧,从他口中得悉一个传说——天哭!”
“据说天哭的创造者,是上古圣者仓颉(jié),他在创造出人世间第一个字时,风云变色,天地同哭,冥冥中的伟力被吸入这个字内,拥有了勘破过去未来的神力。”
“只是未免这股神力被恶徒所用,仓颉下了一个诅咒,获得这股神力的传承者,若随意泄漏天机,多行不义,就要承受天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所以予泥菩萨惩罚的,不是天意,而是仓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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