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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我为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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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高熲脸一黑,更是吃惊不已。
短短半年不见,杨勇竟是判若两人,到底是什么打击,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我的太子之位,我的太子之位要没有啦!”
杨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咧着嘴傻笑,然后突然放声大嚎,摔倒在地。
“别管我!别管我!”
高熲去搀,被杨勇狠狠挣开。
高熲无奈,挥手屏退了舞女和内侍,默默等待这位太子发泄。
许久后,杨勇趴在地上喘息,高熲悠悠的声音才传来:“晋王殿下掌控几部了?”
“吏部尚书卢凯、礼部尚书杨尚希、工部尚书长孙平都是他的人了,宇文弼调任并州刺史,刑部很快也要是他的了!”
杨勇低低地道:“还有五六个国公吧,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一个个跑晋王府可勤快了……”
“怎么可能?晋王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高熲不可置信。
“他设立了定武三策,命武林势力报备门下弟子,田地税收严定,律法从严,父皇便令六部谘(zī)禀,由其处断,然后就这样了!”
随着杨勇娓娓道来,高熲身子剧烈一晃。
才半年啊,原本支持太子的臣子,改投了大半去?
要知道杨坚自从创立新制后,如原本的三公三师都是虚衔了,真正掌握权力的,正是尚书省与六部,六部尚书还不是位极人臣,却绝对是关键。
如今六去其四,晋王本就率军灭陈,生擒陈后主,至今隋军内都有声音,如果晋王再来,江南叛乱很快就能平复,所以兵部也是迟早……
那太子还有什么?
积累了九年的朝堂势力,在半年内被晋王夺得干净,怪不得绝望,在东宫内醉生梦死!
这一刻,高熲呆呆坐下,都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头脑一片混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论能力,太子已经被晋王完暴,高熲知道,即便他回来,也没有力挽狂澜的办法,只能给杨勇鼓劲:“殿下,你还有优势!”
“呵呵!”
杨勇苦笑笑:“我明白的,嫡长子嘛,长幼有序!要不是我生得早,父皇早就废了我啦,还等得到你回来?”
对此杨勇不抱希望。
杨坚本来就不是古板之人,制定了多少新策,一个长幼有序,拦不住他。
“半年……半年……”
高熲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却没有放弃之意,脸色逐渐平静下来,眼中闪烁着光芒,突然道:“殿下,朝堂之上可有易储的呼声?”
“没有!”
杨勇摇摇头:“却也是迟早了!”
“不!这个迟与早,异常地关键!”
高熲抚须一笑:“晋王表现得如此出色,那就再添上一把火,向陛下提出易储,呼声如云,众望所归!”
杨勇定定地看着高熲,失魂落魄:“昭玄,连你也要放弃我了吗?”
“殿下!此乃以退为进之计!”
高熲低声道:“才短短半年,晋王就能众望所归,倘若再过个一年半载,是不是全部的大臣都要听他的,而不知陛下?”
杨勇一怔,缓缓直起腰来:“你的意思是,让父皇忌惮他?”
“陛下已是英明圣武,一代明君!现在晋王殿下比他还要出色,这可不是好事!”
高熲真的是豁出去了:“万一晋王做了太子后,他等不及要登上皇位了怎么办?会不会收买朝臣,逼父退位?”
杨勇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明白了!这样他越是锋芒毕露,父皇越不会让他当太子,而现在韬光养晦也迟了……”
“半年之机,不早不晚!”
高熲紧紧抓住杨勇的手:“殿下,你是嫡长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只要自身没有大过,再做到仁德孝心四字,未来的帝王宝座,终究是你的!”
“仁德孝心!仁德孝心!”
杨勇反复念叨起来,胸膛挺起,逐渐恢复到曾经的趾高气昂:“孤明白了,孤每日早晚都要向父皇母后请安!”
……
……
“不愧是高熲,有点难缠!”
晋王府中,顾承立于梅树下,悠然赏花。
哪怕他三令五申,不准提太子之位,总有些自以为聪明的臣子,以为晋王重虚名,要那从龙之功,迫不及待地云从。
以致于这几日上朝,他感受到了杨坚强烈的忌惮之意。
杨坚具备一切明君的特征,克己复礼,勤劳思政,心狠手辣,疑心猜忌。
不错,明君就是要如此。
好人是当不了明君的,帝王不仅要会用人治国,还要会杀人收权。
杀功臣最著名的两位皇帝就是刘邦和朱元璋,实际上杨坚杀得比刘邦还要多还要狠。
他登上皇位没多久,就把帮忙篡位的功臣给杀了好几位,为的就是怕他们也效仿自己,同时收拢大权,顺利改制,接下来十数年如一日,吃穿用度不如普通富人,以身作则,提倡节俭,将国家从百废待兴,在短短十年内变得极为富足,这样是为的什么?
权与名!
他要皇权在手,他要名流千古!
所以当杨坚发现儿子比自己还要出色,起初是高兴,很快就变成了猜忌。
“凡事有利皆有弊啊,如宋光宗汉灵帝那样的废物,留下的是个烂摊子,隋文帝可以留个盛世,可就是不让登基,呵……”
顾承摇头失笑,眼中涌现出斗志来。
这才是诸天世界独特的精彩。
即便是千古一帝,也拦不住我!
回到后院,轻柔的歌声隐约传来,那婉转的嗓音,透过唱功腔调,呈现出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飘渺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高亢处热血激昂。
顾承知道那是明月。
此女入府后,下人们先是避之不及,因为消息灵通的知道她是害太子被擒的扫把星,也就是晋王殿下遵守承诺,真将她带入府中,换成旁人,管你是不是国色天香,早就生生杖毙。
然而现在,明月所在的玉芙院已经成为了别府中最热闹的地方,下人来往驻足,哪怕是远远看上一下都好,服侍顾承的侍女更是旁敲侧击,希望殿下能移步,不令她独守空房。
这种人格魅力,梵清惠都无法达到。
而这一日,令侍女们狂喜的事情发生了,顾承道:“让明月准备,今晚我去她房中!”
第二十九章 双宿双栖
“恭迎殿下!”
由于是初次侍寝,房间内明显装扮过。
十六个烛台分布,交错柔和的灯光充满每个角落,地上由西域进贡的毛毡铺就,明月盈盈拜在足容五人横卧的大床前,身着盛装。
她的打扮精心却不追求奢华。
乌黑的云鬓被一只素白发簪束起,除此之外,头上便再无别的饰物,几缕青丝落在眼眸前,平添几分妩媚,揭下面纱的脸蛋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一袭深蓝宫裙曳地,在灯火下明耀生辉,露出宛如瓷器的圆润肩头,精致的锁骨勾出优柔的曲线,再往下显出酥胸的痕迹。
如果说梵清惠是画中仙子,碧秀心是空谷精灵,那明月就将风姿醉人的绝代名妓,诠释得淋漓尽致。
顾承伸开双臂。
明月起身,芊芊素手,为他褪去外袍。
“你真的不会武功。”
肢体接触间,真气探入,顾承也发现了明月的体内经脉闭塞,并无任何功力在身。
他眼中浮现出奇异的光泽,饶有兴致。
“妾天生体弱,无法习武。”
明月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似有似无的幽怨:“殿下勇绝当世,威加四海,还担心妾么?”
换成别的男人,怎么也要展现下勇武和豪迈,顾承却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心,你觉得呢?”
“殿下是不是觉得,妾心怀不轨?”
明月垂下了头。
“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接近我,高处不胜寒啊!”
顾承叹了口气。
明月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闭嘴不言。
“帝皇之家无亲情,犹记得小时候,兄弟五人相亲相爱,大哥和我总是照顾几个做弟弟的。尤其是三儿,他最心善,狩猎时连只鹿都舍不得杀,我和大哥就将猎物分给他,偷偷约定日后无论什么,都不独享!”
顾承目露追忆,面现伤感:“可惜啊可惜,其他的还可以均分,唯独那张宝座,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十日前入宫请安,碰见大哥时,他趁着酒气对我恶语相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明月心中一动,轻声道:“妾父母早亡,孤苦无依,很是羡慕殿下有兄弟姐妹呢!”
顾承呵呵一笑,看着她:“我倒有点羡慕你,霸刀岳山只是你的养父,却为你冲撞国公,挟持太子,犯下滔天大罪,我和大哥血浓于水,也不及你们父女之情啊!”
明月眼中异色一闪而逝,来到顾承身前,褪下宫裙,露出若婴儿般的肌肤,婀娜白皙的身子,带着无比诱人的娇羞贴了上来,柔声道:“殿下若有意,必能兄友弟恭,内平外成!”
“你觉得是我要争太子之位,才导致兄弟决裂么?”
顾承摇头:“妇人之见,到了我的位置,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古夺嫡争位,都难免血流成河!你与宇文家相熟吧,知道宇文述宇文伤兄弟的下场么?呵,我如果失败了,不会比他们好!”
明月抚摸着顾承轮廓分明的脸颊:“殿下平南陈,统天下,必名留史册,又是王爷之尊,坐拥人间富贵,何不主动退一步,做个逍遥王侯?”
“逍遥王侯么?”
顾承脸色有所舒缓。
“妾行遍四方,看过百姓疾苦,如今天下一统,皆陛下与殿下之功!”
明月眼中透出情意绵绵,柔柔地道:“殿下英雄盖世,妾倾慕良久,义父无意中成全,此生无憾了,一想到日后若与殿下分离,就悲从中来!殿下不愿与我双宿双栖,享受琴瑟之乐么?”
顾承默然片刻,突然起身,走了七步,长叹一口气:“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首七步诗,由南朝《世说新语》传下,共有两个版本,四句者词意简完,不若六句有态,却显然流传更广。
而其中的残酷与劝勉,恐怕所有生在帝王家的人,都记在心头。
“你是才女,为我作画,以示自勉!”
顾承大袖一挥。
“是!”
明月精神一振,即刻起身,取来笔墨纸砚,开始泼墨着画。
她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女,虽有恭维,但琴棋书画确入大家之境。
不多时,曹丕曹植兄弟相残之景,就跃然纸上,左下七步诗更满是规劝,让人看了,就有种皇图霸业一场空的意兴索然。
“好画!好字!更难能可贵的是,情真意切!”
顾承露出赞赏:“你帮了我的大忙啊!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明月不着寸缕,俯身作画,是何等的香艳,此刻羞不可抑,浑身上下,染了层淡淡的嫣红:“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
顾承大笑:“那就依你所言,双宿双栖,琴瑟之乐!”
……
……
“晋王迷上了宠妾,一月不回王府,让王妃独守空房?”
皇宫之中,独孤皇后看着下方侍女,目光严厉。
“是!是的!王妃不允许我们禀告娘娘,一人时常默默垂泪!”
侍女鼓起勇气。
晋王年过二十,当然已经娶亲,妻子萧氏知书达理,顾承与其相敬如宾,带回来的女子都是安置在别府。
如杨坚和独孤伽罗一夫一妻的,毕竟是凤毛麟角,连朝中大臣基本都有过十位的姬妾,本是小事,可流连别府,不回主宅,就是大事了。
好死不死的,侍女还道:“娘娘,婢子本不该多言,可那宠妾正是害得太子被江湖刀客所挟的女子啊,她现在又来害晋王殿下了!”
“什么?”
独孤伽罗勃然变色。
由于岳山逃脱,太子无伤,挟持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杨坚事后也没有特意追究。
毕竟细细审查,史书该怎么记载,难不成说太子看上名妓,被其刀客所抓?
大隋皇室丢不起这个脸!
但现在,性质又明显不同。
独孤伽罗细细询问,方知这女子竟是刀客以太子安危相逼,晋王才勉强收入府中,一直没有宠幸,直到半年后偶然经过,听其歌声柔婉,才动了心思,这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独孤伽罗面色数变,缓缓地道:
“给本宫查查这个女子的来历!”
第三十章 “东窗事发”
“尚明月,琴棋书画,歌舞大家,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女。”
“她是霸刀岳山的养女,曾于南陈各地表演,陈叔宝欲收入后宫而不得。”
“今夏入大兴,后入住如意堂。”
……
独孤伽罗是何等权势,且不说本身的母仪天下,后宫之主,即便是外戚独孤氏,都足以将一个女子的跟脚调查得清清楚楚。
但当明月的来历展现在独孤伽罗面前,她却皱起黛眉:“霸刀岳山,一介山野粗人,岂能教得出这等声色才艺俱全的养女,她必有其他师承,可曾查到?”
“回娘娘的话,此女来历似有诡异,时日尚短,我们暂且无法查出,不过……”
独孤顺和尤楚红负责调查此事,立于殿下,恭声道。
“不过什么?还不快说!”
独孤伽罗一瞪眼。
“我们查出,李渊与霸刀岳山偷偷结拜,称其为大哥!”
“唤他来!”
待得李渊入了殿上,被独孤皇后一问,险些吓尿了。
他当时就害怕关系暴露,被牵连问责,闭门不出,担惊受怕了好久,结果不了了之。
怎么距那时足有半年,突然旧事重提了?
“别害怕,说说岳山此人,他为什么刀挟太子?”
独孤伽罗冷冷地看着李渊,再是外甥,平时颇受宠爱,也没两个儿子重要。
不过此时岳山早就远走天涯,秋后算账其实意义不大,她想要知道的,是真相!
“岳山为人?”
李渊努力回想,缓缓地道:“岳山被称为霸刀,行事自然霸道,又因昔年全家被魔门中人所害,更加不留余地,我也是一时糊涂,被其高强武功所迷,望娘娘恕罪!”
“行事不留余地?”
独孤伽罗仔细听着,目光突然一动:“可太子除了惊吓,毫发无伤,这是为何?”
“那本是一件小事,岳山只要入刑部牢房待上几日,也就放出去了,恐怕是他自负盛名,不愿如此,才胆大包天,挟持了殿下,但又慑于我大隋国威,不敢伤……呃!”
李渊一怔,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确实,岳山既然敢刀挟太子,那就是完全不将皇权放入眼中,却又未伤太子分毫……
不过他也很快想起来了,还有一段因果:“对了,是因为养女明月,岳山临行时,将之托付给晋王殿下,并逼着许下诺言,如果他伤害了太子,那养女明月必然不保!”
“然后岳山留下的这名女子,就迷惑了本宫英明神武的皇儿,让他和他哥哥一样好色无度,只知享乐?”
独孤伽罗淡淡哦了一声:“如果岳山相挟的不是太子,本宫还以为这是一场作秀,为的就是把养女明月送给晋王呢!”
唰!
此言一出,殿内先是一静,然后独孤顺、尤楚红、李渊三人猛然跪下。
实在是独孤伽罗话语中的意思,隐隐有所指示,他们面色哪能不变。
“别怕,年纪大了,就喜欢胡思乱想,做不得真!”
独孤伽罗先是自嘲着摇了摇头,旋即望向三人,目光如电:“你们都是本宫的家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查,不得张扬,明白么?”
“是!”
三人忙不迭地点头。
“如无确实证据,这件事就过去了,明白么?”
独孤伽罗又道。
“是!”
独孤顺和尤楚红恭敬回答,李渊面色隐隐一松。
显然皇后娘娘也只是疑心,而且也没准备将事情闹大。
毕竟事关皇子夺嫡,无论是真是假,都是巨大的丑闻,她是极为注重声名之人,不会造次。
既如此,就好办了,依旧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为事情很清楚,即便才女明月是为了迷惑晋王而去的,又怎会留下落人口实的证据?
“太子殿下,真的用了苦肉计么!”
出了皇宫,李渊转身望向堂皇大气的皇城,露出复杂之色。
他此时回想起岳山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浓重的怀疑。
从太子失玺时,群臣就有所觉,晋王要争一争那个位置。
如今想来,那时太子殿下虽然被岳山带走了,但如果晋王下令强攻,必然会在杨坚眼中落下谋害亲兄的印象,想要上位就不可能了,这可不就是苦肉计么?
至于明月大家,没想到也是太子的棋子,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晋王也开始沉迷女色,这连环之计可太厉害了。
“夺嫡之争,着实凶险,无所不用其极,幸亏我非帝王,几个儿子能兄谦弟恭,和睦相处……”
李渊苦中作乐,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短短五天,明月所在的院子,就查出数名婢女与东宫属官有联系。
李渊有了退缩之意,独孤顺和尤楚红却是尽了全力。
最终,三人合力擒了一女,从其包裹中搜出了一幅画。
“将此画交予太子,其他没说吗?”
独孤伽罗便服出宫,在独孤家的府邸中见了这名婢女,一字一句地问道。
“小姐说太子看到画,自然明白意思!”
婢女头发乌黑,冰肌雪肤,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此时却吓得瑟瑟发抖。
独孤伽罗亲手将画卷展开,细细一看,整个人就怔住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下一刻,她突然放声大笑。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任谁都能听出,皇后的笑声中,那无尽的怒火。
“连一个卑贱的妓子,都良心发现,知道兄弟和睦!一母同胞啊,这个孽子,竟然真做下这等好事!”
独孤伽罗笑着笑着,缓缓坐下,气得浑身发抖。
“娘娘,单凭此画,似乎不足为证……”
独孤顺眼珠一转,劝道。
“还有何疑问,曹丕嫉妒曹植的才华,为保皇位,要害死弟弟,曹植方作此诗,那妓子难道会无缘无故画这七步诗?这画中满是规劝之意,显然情真意切!她现在正当受宠,只有晋王成了太子,日后才有当嫔妃的可能,而不是个卑贱的姬妾,哪有自己与自己过不去的道理?”
独孤伽罗喘了口气,已是笃信无疑:“本宫生了个好儿子啊,平时仁德忠厚,进宫问安,一旦太子之位遭到威胁,苦肉计美人计,什么都用上了!整日就知流连美色,无所作为,他要是有他弟弟一半的治国才能,需要这些手段吗?”
独孤伽罗前所未有的声色俱厉,吓得独孤顺拜倒在地上,不敢抬头,眼中却闪过喜意。
果不其然,独孤伽罗发泄之后,目光无比坚定:
“摆驾回宫!太子不废,陛下就把我这皇后给废了吧!”
第三十一章 大局终定
“仁德孝心!仁德孝心!”
杨勇心中默念着高熲所给出的四字真言,穿着太子衮服,昂首挺胸,来到宫内问安。
他的脸上带着喜意。
按照高熲所布局,果然近来杨坚的目光温和许多,隐隐有了曾经的信任和期许,而朝臣们的态度也在改变。
晋王再出色,如果陛下无改立太子之意,那么反倒是祸非福。
自古夺嫡争位,都是惨烈至极,动辄抄家灭族,除了贺若弼那样忠心耿耿追随晋王的,又有几人敢这么早押宝?
所以之前还偏向顾承的六部尚书们,隐隐开始保持距离,如果陛下再给出重新信任太子的信号,那么晋王之前的努力,就付之于流水了。
“哈哈,二弟,皇位终究是孤的,谁都抢不走!”
自信满满的杨勇,迈入杨坚和独孤伽罗所居宫中,恭敬拜下:“儿臣拜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年!母后万安!”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杨勇等了片刻,没有让他起身的回应,不由诧异。
要知道他是太子,问安其实不用大礼参拜,只为了表现孝道,可现在不让站起,岂不是故意折磨人?
唰!
正在这时,一幅画卷丢了过来,杨勇莫名其妙,捡起展开,就看到那著名的七步成诗。
“这画功!这字体!妙啊!”
杨勇仔细观看书法笔锋,大是点头。
他善于词赋之道,所交好友都是文人,从艺术层面自然是赞赏的。
“你从这幅画里,就看到了这些?”
杨坚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彻骨寒意。
“回父皇的话,儿臣当与二弟和睦,绝不做兄弟相残之事!”
杨勇也不是完全的草包,马上挺起胸膛道。
“曹丕令曹植作诗,诗成后尚深有惭色,你这孽子竟是毫无悔改之意,为父实在太失望了!”
谁知这一抬头,就看到杨坚冷冷地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父皇?”
杨勇怔住。
他知道杨坚自称为父,那是怒到极致的体现。
作为一向自豪五子同母真兄弟,无废立之忧的杨坚来说,独孤伽罗所言简直是一道晴天霹雳。
但整个过程有理有据,环环相扣,由不得人不信,甚至连晋王为何会出现在如意堂都被查知。
原来现在开得正红火的广安楼是晋王的产业,如意堂三番五次为难,晋王才带了贺若弼上门寻衅。
杨坚猜忌心本就极重,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听了独孤伽罗逐条分析,又有这七步诗画,已是信了大半。
但他也深知自己儿子的能耐,此等布局,绝不会是杨勇所出,于是乎冷冷地问道:“说,是谁为你献的策?”
“父皇!没有……”
“说!!!”
“是高熲为儿臣出的主意!”
杨勇根本不明白为何昨日还温言暖语,今天就厉声严辞,在怒吼声中吓得一激灵,以为杨坚看透了他整日问安尽孝,是为了赢回圣心,颤声道。
这就是性格胆怯,伴君如伴虎了。
“高熲?是了,也只有他能想出如此妙计!”
杨坚缓缓闭上眼睛:“高熲有经国大才,朕的国事,他竭诚陈力,朕的家事,他也如此操劳,好啊!好啊!”
“父皇!高熲为儿臣出谋划策,只是想保住太子之位,绝无他求啊!”
杨勇越听越不对劲,面露骇然,拼命叩首。
在杨勇看来,自己是嫡长子,保住太子位置理所应当,高熲所献之策固然利用亲情,却也不是重罪,而绝无他求之意,正是暗指他不像晋王那样野心勃勃,有可能威胁到杨坚的皇位……
这说明杨勇还是会说话的,可惜太过自以为是。
如果此时换成高熲面对杨坚的雷霆震怒,在事情未弄清前,肯定不会胡乱应答。
“是啊,为了太子之位,所以你就那样害你的弟弟?”
独孤伽罗首度开口。
她最愤怒的,是杨勇一脸理所当然,丝毫不知悔改。
“害二弟?”
杨勇一脸懵逼,然后开始矢口否认:“绝对没有啊,儿臣只求自保,只求自保!”
可惜迟了。
“拟诏!”
杨坚深吸一口气,恢复到往日的威严,寒声道:“太子勇无孝无德,劣于百行,难以重任,除太子之位,降为寿王,即出大兴,出镇蜀地。”
“拟旨!”
杨勇如泥雕木塑,彻底呆在原地,而杨坚的下一道圣旨已经发布:“高熲英华已竭,耄(mào)期倦勤,生邪佚之志,危反之行,除左领军大将军之位,除齐国公爵位,贬为庶人。”
“冤枉!冤枉啊!”
杨勇大声疾呼起来。
“带下去!”
所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即使杨坚愿意听他解释,杨勇那拙劣言辞,也是百口莫辩,现在更快,还搭上个高熲。
杨坚再也不想看到这无用的儿子,摆了摆手,顿时有侍卫将杨勇拖出。
“父皇!母后!父皇!母后!”
帝后二圣在他的眼中不断缩小,然后是皇宫,最后是整座皇城。
杨勇恍恍惚惚地离去,在东宫内哭了一天,整点行装,出城向着蜀地而去。
就在杨勇离开大兴,入蜀做所谓的逍遥王侯之际,远在南陈的慈航静斋内,也有一女登上山门。
“阴癸派主来访,慈航静斋无人欢迎吗?”
祝玉妍长袖飘飘,眼神睥睨,来到石碑前。
唰!
数道身影若云中仙子飘出,手持长剑,将祝玉妍围在当中。
“祝施主来此,莫非要挑起正魔之战,再令生灵涂炭?”
中年女尼缓步而出,面露悲悯。
“你们所作所为,不比我们高尚,都是争权夺利。我圣门就是蝇营狗苟,你佛门便是以天下苍生为念,呵,真是恶心!”
祝玉妍嗤笑一声,拍了拍手。
顿时间,四名弟子抬着一顶轿子上前,轿帘掀开,里面有一位昏迷的女子,国色天香,正是明月。
“没想到你们传人还真多,连天下第一名妓修炼的都是剑典之意,润物无声!晋王,哦不,是太子殿下说了,相助之意,他已记下,此女就在静斋内住着,日后登上皇位,许会念及旧情迎回……”
祝玉妍点开明月穴道,明月悠悠转醒,看向这陌生而熟悉的环境,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然,垂下头去。
中年女尼默然片刻,徐徐拜下:“谨遵殿下旨意!”
祝玉妍唇角上扬:“好好守着她哦,说不定日后真能成为皇妃,赢回圣意呢~哈哈哈哈!”
说罢,转身娇笑而去。
将明月安置在静斋内,回到祠堂,女尼缓缓坐下,默念佛号,突然一道血箭自口中喷出。
她身体晃了晃,手中的木鱼啪的一下散作粉末,随风飘去。
第三十二章 平叛江南
宫中。
看着杨勇被拖下去,帝后神色怔仲,气渐渐消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确实是才女,朕倒想见见她!”
杨坚站起身来,亲自捡起画,细细观之,一时间也被意境所感,颇为唏嘘。
他龙潜时,颇好音乐,常倚琵琶,作歌二首,名《地厚》《天高》,托言夫妻之义。
曾经也是文艺青年,对于所谓的才女大家,自然是有兴趣的。
“红颜祸水,见之何用?”
独孤伽罗眼中闪过一抹警惕,冷声道:“本宫已命阿摩将她驱走,那孩子心善不忍,替其寻了处寺院,青灯古佛,若是日后想念,还可再见,现在是绝对不行,太子岂能沉迷女色,置国之大事于不顾?”
语气中,俨然已将晋王当成太子。
“人不在了?”
杨坚一怔,露出思索:“朕刚才盛怒,未及深思,此事……”
喃喃自语后,杨坚又摇了摇头:“不,朕没有错,老大确实不适合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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