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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我为帝-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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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军营帐内,姬无夜、晏懿等将看着赵王遣使,送上的吕不韦项上人头,面色不喜反惊,语气里更是没有半点退兵的意思。
  李斯眼中也闪过复杂之色,淡淡地道:“现在赵王过河拆桥,必然是为了拖延时间,杀吕不韦,只能证明邯郸内确实空虚,必须在李牧班师回朝之前,攻破邯郸!”
  “不错!”
  此言一出,帐内的各国将领都露出心悸之色。
  平心而论,他们能将一国军权握于手中,都不是无能之辈,但就如昌平君给李牧打得险些自闭,实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在这种危机逼迫下,他们反倒变得同心协力,齐齐看向李斯:“先生曾有言,得一人相助,可速破邯郸,现在也该揭晓谜底了吧!”
  “诸位将军早有推测,何必考校?”
  李斯轻笑,道出一个名字来:“乐乘!”
  ……
  ……
  河西赵军大营。
  传信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刚要开口,就被李牧亲卫捂住嘴,拖到身前。
  李牧与其默默对视,直到他平静下来,才开口道:“说吧!”
  传信兵含泪道:“禀武安君!乐乘背叛!邯郸失守!”
  李牧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一百多年前,邯郸被魏攻破,齐王命田忌为统帅,以孙膑为军师,统率大军前去解围,于是便有了围魏救赵的经典战法。
  一百多年后,魏人再度攻占邯郸,此次更多了燕国与韩国,却是再无盟国援军,赵已四面皆敌。
  “报!将军,秦军来攻!”
  下一刻,又有将领进来禀告,只是他的声音却是漫不经心,极为淡定。
  秦人逢战必败,何惧之有?
  然而未过多久,出列迎战的赵军上下,脸色都变了。
  剧变。
  因为强大轰鸣的蹄音隆隆响起,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铁骑,出现在视线尽头。
  那无数高昂亢奋的骑兵,掀起悍天军威,呼啸惊雷,如海潮汹涌,漫卷出血烈疯狂的恢弘气势。
  为首大将,正是王翦!
  邯郸沦陷,秦露獠牙!
  军浩荡!撼山河!


第六十二章 兵家之道
  世人眼中的名将,计谋百出,勇不可当,其实都非核心。
  名将考虑的核心是,为了胜利,可以付出怎样的代价。
  比如此战的王翦。
  佯败也要付出代价。
  不仅是生命,更有屈辱。
  这数月的败退,国内喧嚣,不知多少人要求换将,但吕不韦叛秦时,亲笔写了书信,刚刚执掌大权的嬴政看了后,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对于王翦,也予以了最大的信任。
  王翦没有辜负这份信任。
  他将秦军这柄利刃,不断打磨,这刻出鞘,锋芒一现,光寒众生!
  轰!轰!轰!
  大地震憾得仿佛要崩塌陷落,骑兵们奔足的落音,犹如飞坠的流石撞击着地面,眨眼之间,悍勇粗狂的秦军,就如道道死亡风雷,接二连三地扑入赵军阵中。
  天摇地动,惊涛如雷,赵人眼前,都看不到其他东西,唯有那无尽森冷的杀机。
  别说参军不久的新兵,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浑身发寒,几乎懵掉了。
  这就是秦军?
  不错!
  这就是秦军!
  在强力的飙击下,赵军前线几乎是一触即溃。
  他们就像是暴风狂雨前的破碎岸堤,照面之间,就被冲撞得血肉飞溅,哀嚎遍野。
  “列阵!防守!”
  直到这时,魂飞魄散的赵军将领才开始呼喝。
  然而不待他们咬牙死守,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从侧翼杀了出来。
  这支赵军核心由李牧的亲卫组成,个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手持的武器不是寻常的戈戟,而是一柄柄巨锤。
  他们都是从二十万赵人中选出的大力士,胯下的战马更是千挑万选,名为力士营。
  此时那大锤劈舞出裂山碎石的气浪,一锤轰出,必有数名秦人骑兵筋折骨裂,倒飞而出。
  李牧早就料到,秦人佯败之后,第一场反扑必然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而面对这种攻势,若是一味防守,必然陷入一面倒的屠杀,兵败如山倒。
  唯有壮士断腕,以攻对攻,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杀!”
  目睹这一幕,王翦的嘴角却溢出冷笑,高喝出一个字。
  仅仅一个字!
  简单!直接!
  秦军毫无迟疑地迎上。
  若论攻坚折锋,大秦将士,又怕过谁?
  巨锤挥舞,血肉冲锋,李牧的亲卫们很快骇然发现,落于下风的竟是他们。
  再是天生神力,再是重型武器,也比不过练就了铁石心肠和钢铁意志的秦人。
  秦兵浑身浴血,满眼赤红,不把敌人当人,也不把自己当人。
  杀!杀!杀!
  当越来越多的秦兵杀来,力士营阵形冲散,被卷入洪流中,直接溃败。
  快!快!快!
  甚至连李牧都没有料到,精挑细选的三千精锐,会如此快的败退。
  于是乎,所有赵人唯有眼睁睁地看着,秦人的先锋在杀戮与怒吼中逼近,踏着残肢断臂,蹈出血色波涛,疯狂凿穿进来。
  凿穿战术!
  正是骑兵赖以成名,最为得意的战术!
  也是强军劲旅对付弱者,最为效率的战术!
  在势不可挡的先锋后,更是一面面飘舞的战旗,引导着步兵挺进。
  若论骑兵,七国中其实是以赵最为强,而步兵野战,秦人则是公认的举世无敌。
  现在,赵军连秦人的骑兵都没拦住,更妄论那庞大的步兵方阵,就象是一个个硕大的铁块,以无与伦比的磅礴之力冲击碾压过来。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远处的山坡上,顾承的化身负手而立,观看这场巅峰对决。
  知兵者,达于道,兵家之道在诸子百家中,是颇为特殊的。
  它的流传最广,历代的沙场将领,都能称为兵家,但那么大的基数,真正能攀至巅峰的,却是寥寥无几。
  即便连战国四大名将,都不能。
  “兵家归纳起来,也就八个字——知兵!料人!固国之道!”
  “王翦在知兵、料人之上,已至巅峰,固国却略逊,李牧则是知兵固国,料人欠缺。”
  顾承纵观全局,一股锋锐绝伦的光芒于眼中流转,正与厚德载物的农家风格相反,默默体悟。
  在此过程中,化身原本苍老的面容变得越来越年轻,手中更是开始现出一柄人道圣剑,一面记载农耕畜养之术,一面记载四海一统之策。
  圣皇轩辕!掌兵戈杀伐之道!
  当三皇至尊道结合诸子百家大道,生出崭新的变化,秦赵两军也厮杀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王翦和李牧已是毫无保留,两人乃至两国的风格差异,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李牧与赵军的战法,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总是沿着对方的弱点下刀,通过剥离分割,孤立削弱,不断将敌人的军势解离,最终得胜。
  反观王翦与秦军的战法,则是一柄厚重的大斧,用强悍的力量,无畏的勇气来冲撞击砸,无论多么华丽的变化,一斧抡下,地动山摇,全都给劈碎砍烂,杀个干干净净。
  两方并无绝对的高下可言,但当人数、气魄乃至实力优势,全部都归于大秦一方时,便是大巧若拙,无坚不摧。
  赵军退。
  赵军又退。
  赵军再退。
  李牧用兵如神,这般接连后退,都没有乱了阵形,可他已经体会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一支强军和一支弱旅间的差距,最大的表现,就在于军队执行命令时的反应与力度。
  他和王翦同时下达命令,秦赵的差距,就展露无遗。
  赵国的士兵刚刚接受命令,军阵变化,秦军战鼓擂响,兵海涌动,已经进入了下一步的针对。
  如是再三,当赵军后撤十里,骇然发现,后军处也出现了秦兵。
  若从高空俯瞰,便可发现,整支秦军犹如包饺子般,将赵军团团围住,从各个方向,发起狂暴凛冽的冲击。
  “莫非是……”
  “又一个长平?”
  当一幕幕血花纷舞的景象印入眼前,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看不到一处出路,赵国将领的心中,一片冰凉。
  晋阳之围,悬釜而炊;长平之战,血流漂橹。
  历史重现?
  这一刻,王翦的眼中略显迟疑,李牧的眸中露出决意。
  而顾承嘴角一扬,伸手一挥,两封书信化作流光破空,分别落入两大名将的手中。


第六十三章 北上灭匈奴
  自从接到邯郸沦陷的消息,王翦和李牧,其实都知晓了此战的结局。
  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此次真的会重现长平之战的屠杀。
  一旦赵国二十万男丁再死,亡国再无侥幸。
  不过秦军的损失,也必然惨重。
  历史上,王翦为什么要使反间计,令赵王阵前换将,害死李牧?
  不是他打不过李牧,而是无法速胜,且损失会很严重。
  现在是同样的问题。
  这十多万赵军已经注定败亡,但以李牧对赵的忠心,必然要施展浑身解数,对秦军造成最大的伤害,为赵国的存续争取一线渺茫的希望。
  如李牧这样的名将,抱着必死的决心,所做出的最后爆发,是极度可怕的,连王翦也无法避免,所以他方才眼中有少许的迟疑。
  绝非怜悯,而是在思索是给赵军一线虚妄的生机,还是不顾损失的趁势全歼。
  片刻的犹豫,王翦选择了后者。
  因为他认为李牧不会中计,与其横生枝节,不如痛下杀手。
  直到一道流光自天边飞来,眨眼间落入手中。
  王翦下意识地接过,瞳孔收缩,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但凡大将,即便是身先士卒,也有重重亲卫的保护,看似凶险,实则安全,而这封信件竟能穿过左右亲兵的保护,直接落在他的手中,简直是神乎其技,如果将信件换成箭矢,他焉有命在?
  万军之中,取将首级!
  王翦警惕升到极致,展开竹简,开口四个大字,便是一惊。
  “匈奴南侵!”
  他眼中闪过厉色,喃喃低语:“这群狼崽子,真是无孔不入!”
  与李牧类似,王翦这一身本事,也有与匈奴交锋的功劳。
  秦燕赵都与北原接壤,匈奴和胡人长期侵犯边疆,虽无致命威胁,却是烦不胜烦,三国为了争逐中原,无奈之下也唯有采取筑长城御边的对策。
  而三国之中,受匈奴侵犯最严重的,就是赵国。
  所以即便没有长平之战的大伤元气,赵国也有先天缺陷,匈奴不断寇边,国力长期损耗,以致于赵国人丁最是单薄,虽是名将辈出,但守成有余,扩张不足。
  这就难怪此次赵王如此激动,想要夺取河西,再一举灭秦。
  一旦成功,他就是赵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更甚赵武灵王。
  可惜失败带来的后果,更是赵国无法承受的,不仅被魏韩燕围攻,连北方的匈奴都来趁火打劫。
  “北上灭匈奴?原来如此!连赵军的拼死反抗都算计在内了吗?”
  王翦心思急转,往下看去,越看越是心惊。
  “不是吕不韦,到底是谁……”
  此次灭赵之局,王翦本以为是吕不韦所布置,还心生敬佩。
  秦王掌权后,吕不韦的下场必然凄惨,甚至会累及满门,然而吕不韦假意叛秦投赵,引得各国对赵崛起大感惊惧,联合攻之,助秦灭此世仇。
  为了一统大业,嬴政放下过往的恩怨,饶恕吕氏满门,吕不韦以一死换得赵国覆灭,亦是名留青史。
  然而王翦此时方知,这根本不是真相。
  吕不韦不是设局者,他也仅仅是大局中的一环,燕赵的覆灭更不是结束,布局者要的是一统北方!
  何为一统北方?
  以秦灭赵,再用赵国兵马,覆灭北原的匈奴胡人,方得全始全终!
  只是李牧,会答应吗?
  这一刻,王翦的目光透过血花纷舞,残肢断臂,望向了赵军中阵,武安君大旗所在。
  “北上灭匈奴,是我十数万赵军唯一的生机?”
  与此同时,李牧握住竹简的手指微微发白,浑身正在颤抖。
  他终于醒悟,自己与赵国,落入了一个何其庞大的局中。
  两条路在眼前展开——
  一条路,是死路。
  那信件上毫不掩饰的杀机,展现出千军万马,取敌首级的能力。
  如果拒绝,第一时间就要将李牧格杀于此。
  没有了这位武安君,本就绝望的赵军士气必然崩溃,陷入一面倒的屠杀中,根本对秦军造不成多少伤害。
  另一条,是绝路。
  十多万赵军,在秦军的押解下,过赵国长城,北上灭胡。
  看似保留了一线生机,其实只是饮鸩止渴。
  但赵国此次灭亡已成定居,如果在击溃匈奴后,赵军的这些青壮还能活下来,那至少日后有复赵的希望。
  何况匈奴南侵,是趁火打劫,李牧在边境抗击匈奴近二十年,深知匈奴胡人的残暴,一旦入境,必将生灵涂炭,那些可都是赵国的百姓,赵国的子民。
  最后信上也承诺,只要赵军灭匈奴,就不伤赵王性命。
  李牧缓缓闭上眼睛。
  这是选择吗?
  不!
  无论是郭开、吕不韦、李牧,亦或是赵国、燕国、韩国,在洪流之中,都已别无选择!
  “停战!”
  当李牧嘶声高喝,山坡之上,顾承转身离去。
  大道入我手!天下入秦来!
  ……
  ……
  “我天狼一族,又回来了!”
  头曼单于端坐于一头巨狼的背上,遥遥眺望着远处的长城,眼中充斥着仇恨与贪婪。
  自长平之战后,匈奴趁着赵国衰败,连年入侵边境,就是被长城所阻,再加上李牧奉行坚守战术,一直占不到多大便宜。
  直到赵王撤走李牧,匈奴松了一口气,才开始大肆掠夺,没想到不久后李牧回归,蛰伏数年后一举反攻,竟是大败匈奴骑兵,杀得他抱头鼠窜,险些命丧军中。
  自此,匈奴对李牧又恨又惧,头曼单于更是用吴越太子的下落,指使吴越遗民,去刺杀之。
  可惜那些鼠辈根本没有胆子,后来就音讯全无,李牧则越来越风光,大败秦军,被封为武安君,俨然可以调动赵国全军之力。
  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头曼单于也和秦军较量过,深知秦军的厉害。
  在他看来,就算赵国能够击败秦国,必然也要元气大伤,这正是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何况匈奴人居无定所,生活清苦,失败了大不了退回塞外,中原人难道还能追出来不成?
  “冲!”
  头曼单于狂喝,身先士卒,麾下无数狼族勇士,更是嘶吼着咆哮着,毫无阵形地冲杀而去。
  然而这回,赵长城不再据险而守。
  城门开启,一支蕴含着无尽悲愤的亡国大军,如潮水般疯狂涌了出来。


第六十四章 燕赵覆灭
  “发现秦军?必然是些许斥候,毋须慌张!”
  王宫之中,晏懿正在清点收刮而来的财宝,面对门客惶急的汇报,头也不抬。
  邯郸一陷落,秦军趁势反攻,赵军败阵是理所应当,三国联军毫不意外。
  但有李牧在,秦军肯定不会好过,短时间内,秦军能收回之前丢失的城池,就算不错了。
  退一步说,秦军全歼赵军,那也是十几万人,连带着赶路时间,没有一个月,休想来到邯郸。
  到那个时候,三军要么分赵,要么掳掠大量的财富,回归各自的国家了。
  “将军,和氏璧找到了!”
  所以晏懿毫不在意,直到亲卫前来禀告,才狂喜地抬头:“快快呈上!”
  不多时,亲卫双手小心翼翼地献上一块碧色美玉。
  岁星之精,坠于荆山,化而为玉,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
  这是《录异记》异石篇的记录,确实美玉天成,从不同角度,有不同的色泽。
  实际上若非传国玉玺的流传,和氏璧不会后世皆知,与其说是美玉自身的价值,不如说是皇权赋予的加持。
  即便如此,对于这件价值连城,完璧归赵的宝物,晏懿也是爱不释手,连连赞叹:“好!好啊!”
  “将军,韩军连夜撤离邯郸。”
  然而下一刻,又有亲卫进来禀告。
  “嗯?”
  晏懿猛然转身:“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根据线报,似是韩国内部有人传信,姬无夜才会退军。”
  亲卫脸上也带着不解。
  邯郸作为一国都城,何等富有,不趁机收刮,慌慌张张地撤走,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韩王病重了?
  “姬无夜专横跋扈,老奸巨猾,更组建了夜幕,为他收集情报,若非韩军太弱,我都压制不住。”
  晏懿脸色一变,喃喃自语。
  这话倒是没错。
  七国之中,韩国最弱,燕国倒数第二,此次燕国出兵八万,韩国只有四万,晏懿确实有鄙视韩人的资格。
  但内心深处,晏懿清楚姬无夜的实力,比他强得多,此人都慌张撤走,必然有因。
  就在这时,一位长衫文士走了进来。
  “李斯先生,你来得正好!”
  晏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迎上。
  “将军,事情不对,必须回燕国,否则恐有性命之危!”
  李斯的神情无比凝重,一字一句地道:“秦军真的要攻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
  晏懿刚要问原因,李斯急急地道:“将军,见好就收,无论秦赵战场发生了什么,一旦联军不在,我军是能敌得过李牧,还是能击败王翦?”
  “对!对!见好就收,见好就收……”
  此问一出,晏懿权衡利弊,命令亲卫立刻去集结士兵。
  “将军,我也有些需要收拾。”
  李斯拱手道。
  “先生尽管去!”
  晏懿哪里顾得上他,大手一挥。
  用了足足两个时辰,燕军集结,出了邯郸城门,一路向东而去。
  直到邯郸的轮廓消失在脑后,晏懿才舒了一口气。
  虽然没能彻底占据赵国都城,有些遗憾,但此行还是收获满满的。
  “将李斯先生请过来。”
  晏懿狭长的双目眯起,下令道。
  “将军,李斯先生不见了。”
  亲卫道:“他未随我们离开。”
  “被什么拖累了吗?”
  晏懿一怔,自说自话地道:“无妨!他一介门客,应有脱身之法。”
  门客知道这位薄情寡恩的性格,不敢答话。
  实际上,李斯不需要他们担心。
  该担心的,是他们自己。
  因为远端的地平线上,已经缓缓出现了一条粗而绵长的黑线。
  “将军!秦军!是秦军!”
  不需要亲卫惊惶的呼喝,那隆隆的战鼓声响已经传入耳中,回荡九宵。
  黑线逐渐显现在面前,印入燕军眼中的,是一片宏大到令人震撼的场景。
  十万秦兵排成巨大方阵,化作汹涌的狂涛海浪,以一种整齐而有节奏的韵律,迈动而来。
  “杀!”
  位于中军的王翦这次未骑马,而是立于一架战车上,看着那骚乱的燕军,佩剑一指,放声大笑。
  “杀!”
  秦军大笑,齐声狂喊。
  赵军在李牧的带领下,有拼死一搏的可能,所以王翦愿意将之最后的反扑,转接到北原匈奴的头上。
  燕军却没有这个资格。
  秦军佯败了这么久,需要斩首,需要战功,需要见血。
  所以燕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目标。
  秦军冲锋。
  快捷如风!
  奔腾如雷!
  杀戮如潮!
  “应该据险而守的!”
  尚未短兵相接,只是目睹那驰骋奔喝,兴奋狂嚣的攻势,晏懿身躯剧颤,脸色就如同死了一样惨白。
  因为他知道完了。
  秦军野战无敌。
  燕军唯一的机会,就是死守邯郸。
  邯郸毕竟是一国都城,易守难攻,若非城内空虚,乐乘反叛,引敌进入,里应外合,联军恐怕至今都打不下邯郸。
  现在……
  一触即溃。
  燕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秦国铁骑的凿穿,就象是狼群进了羊群,将羊儿趋赶、恐吓、分割,最终围歼。
  恐惧如瘟疫一样,迅速在军队中蔓延。
  秦军这些时日与李牧对敌久了,习惯了那种势均力敌的紧迫感,再打燕国,就跟打孩子似的,还没怎么用力,燕军的大溃散就爆发,顷刻蔓延全军。
  无数士兵被杀,一名名燕国将领倒下。
  有的在指挥部队反抗时,死在了逃亡士兵的刀下,有的马失前蹄,被自己的士兵践踏而死,望眼望去,到处是仓皇逃窜的身影,他们丢盔卸甲,忘记了身份、忘记了战斗、忘记了还击,只想着如何逃命。
  屠杀开始。
  是役。
  王翦千里奔袭,阻截三国联军,先灭八万燕军,上至将军晏懿,下至传令兵卒,全部围杀,原野尽赤。
  秦军气势如虹,又追赶魏军,灭之大半,唯独四万韩军仓皇逃回韩国,保存了元气。
  三日后,王翦攻入邯郸,赵王请降,赵国灭亡。
  又十日,王贲率军长驱直入,攻入燕都蓟,燕王喜欲逃亡辽东,无果被杀,燕国灭亡。
  燕赵覆灭,天下震动。


第六十五章 攻心为上
  “和氏璧!”
  顾承立于赵王宫殿内,把玩着这枚尚未切割成玉玺模样的宝玉。
  他的身后,站着盖聂与星魂。
  世人震惊于燕赵的覆灭,震惊于吕不韦叛秦的真相,震惊于大秦的奇谋军威。
  却不知此战的真正操控者,只在数人之间。
  天枢者,人道纲常,日月所入。
  就以两个国家的灭亡,作为首秀。
  而顾承也完成了昔日的诺言。
  入宫之时,就是赵国投降之日。
  当然,燕赵的覆灭并不是结束,恰恰只是开始。
  “韩非和卫庄,不愿来秦么?”
  顾承收起和氏璧,问道。
  “是。”
  盖聂沉声道。
  “既然还抱有幻想,就让他在韩国实行法、术、势相合的治国之法,然后绝望吧!”
  顾承挥挥手。
  在他眼中,卫庄用处不大,韩非却实在是个人才。
  战国末期,诸子百家中有三人是集前人之大成,又能发前人所未发的——
  邹衍、荀夫子和韩非。
  分别是阴阳家、儒家和法家。
  邹衍已死,若论思想学说上的最高成就,荀夫子和韩非这对师徒,绝对是当世翘楚,而兵家为立国,法家是安国,顾承很重视法家之道。
  天下即将迎来首个中央集权的大一统时代,在这个年代,法治该是怎样的程度,实在不好拿捏。
  轻了无法真正扭转六国旧民的观念,明为一统,实则分裂;重了又难免沦为严苛暴政,高压之下反抗处处。
  所以韩非和李斯,才是关键人才,治国安邦。
  治理天下,不是一味的追求完美,而是契合整个时代,韩非若能与李斯联手,制定全新的大秦律法,才是长治久安的根基。
  燕赵两国,就是试点。
  “韩非创立的流沙,跟姬无夜的夜幕斗得有来有往,在他们的理想中,韩国想要强大,首先要铲除国内的奸佞……”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顾承弹了弹手指,轻笑道:“去把夜幕除了,让韩王英明起来。”
  “韩王若是励精图治,魏国第一个容不下韩,顷刻就有灭亡之危,到那时韩该迫不及待地向我大秦投降了。”
  盖聂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星魂嘴角则咧出一抹冷笑,心领神会。
  “大争之世,弱小是罪。”
  顾承总结,望向宫外:“郭开和乐乘等久了吧,让他们进来!”
  “拜见公子!”
  郭开乐乘走入,大礼参拜。
  再度相见,双方已不是同一阶层。
  后悔吗?
  当然有些。
  不过郭开早在那晚想通了。
  赵国迟早会被秦所灭,与其到时做亡国之奴,倒不如早投明主。
  正如历史上的郭开,向秦国讨要上卿之位,秦王笑而许之。
  这四个字十分精髓,郭开想好退路,嬴政则技高一筹,果不其然,赵国灭亡后,郭开携万金家财去往咸阳,中途被匪徒截,全族被杀。
  关于他的死亡,有三种猜测,第一就是怀璧其罪,家财太多,引来了亡命徒;第二则是李牧的门客,为主人报仇;最后则是秦国下的暗手,这种卖主求荣的上卿,秦人自然不要。
  “起来吧!”
  顾承也不会要,但郭开还有很大的作用:“赵偃的情绪稳定了吗?”
  郭开神情尴尬,不知道怎样回答。
  赵偃正是曾经的赵王。
  这个即位八年不到的君王,成为了赵国的末代君主,亡国之君。
  毫无疑问,他的情绪不可能稳定。
  不过郭开擅于揣摩人心,反应极快,马上醒悟了顾承的意思,赶忙道:“请公子放心,赵偃的情绪,我一定让他稳定下来。”
  “嗯,不仅是赵偃,赵国的那些贵族,你也要多关注些!”
  顾承颔首,对着乐乘道:“你负责燕国!”
  “是!”
  郭开乐乘面色变化,咬牙应下,眼中闪过狞色:“定不叫公子失望!”
  如果说此时最不希望燕赵复国的,不是秦人,而是郭开和乐乘,因此这便是以毒攻毒,让他们收拾燕赵两国的旧贵族。
  在原历史上,秦十年之内,就将六国灭光,但除了君王囚禁的囚禁,杀死的杀死外,六国的贵族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以致于秦二世动乱时,他们纷纷起兵。
  同样,由于这些贵族的存在,律法制度也容易被歪曲。
  再完美的制度,都是由人执行的,腐朽的旧贵族不被清除,律法制度即便再完善,也是无用。
  将燕赵贵族安排明白,顾承望向北方:“王翦还在给塞外的赵军送军粮么?”
  “断断续续。”
  星魂一直盯着,回答道:“让他们饥一顿饱一顿,既离不开我大秦的供应,又要去抢夺匈奴人的牛羊。”
  “果然是合格的驯兽人,一点就透。”
  顾承十分满意。
  赵军出塞后,赵城墙就由秦军占据,不给李牧半点反攻的机会,却又送予军粮。
  这当然不是慈悲,恰恰相反,是要将这十数万赵军控于手中。
  头曼单于已死,正如燕军被秦军一击而溃,趁火打劫的匈奴军队,也被亡国的赵军一战大败,追杀数百里,李牧亲手斩下头曼单于的首级。
  消息传回草原,头曼单于年轻的儿子继位,正是后来令匈奴真正崛起,建立起庞大强盛帝国的冒顿单于。
  不过现在冒顿单于慌的一匹,因为赵军真的要杀入草原了。
  十数万赵军,没吃的啊!
  匈奴胡人为什么要连年南侵,就是草原生活贫苦,如果不发动战争,在掠夺的同时减少人口,他们就会饿死。
  现在赵军是同理。
  他们如果不去掠夺匈奴,也要饿死。
  所幸秦军坚守着城墙,却还送出些军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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