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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终不能幸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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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贺培安,却没想到他默不作声地垂着眼帘,看上去倒是一副听得极认真的模样。
江澄溪最后道:“有几件事情,你必须要答应我。”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口气放地认真低软,显然真的是有事相求。贺培安侧头打量了她一下,眼神若有所思:“说吧。”
“我要你向我保证,必须帮我爸爸摆脱麻烦。还有,我嫁给你,会尊敬你所有的长辈,所以你必须尊敬我爸爸妈妈……”贺培安本来颇为温和的脸色蓦地一沉,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什么长辈!”
江澄溪见贺培安喜怒无常,表情明显不耐,心里多少有些惶惶,余下的话便不敢再说下去。
隔了片刻,贺培安:“还有什么?一起说完吧。”江澄溪抬头看了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心想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遂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贺培安浓黑的眉峰抬了抬:“问吧?”江澄溪心里忐忑,支吾了半晌,便吸了口气,大着胆子开口:“你是个GAY吗?”否则以他的条件,哪里用得着霸王硬上弓,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呢。
贺培安本是闲闲举着茶杯,一副慢慢饮用的懒懒姿势,脸上则是一贯的淡淡表情,可下一瞬,被她这一句话惊着了似的,蓦地抬头瞧着她,眼神亮的惊人。江澄溪见他如此反应,不仅没有害怕,心里头反倒涌起一阵窃喜:这厮莫非真是个GAY。
谁知贺培安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江澄溪被他笑地毛骨悚然。奶奶的,这厮居然可以笑的这么欢!到底是不是个GAY啊?
贺培安把茶杯搁下,手指颇感兴趣地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眼神在她脸上打了一圈:“贺太太,我是不是GAY,方才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急着想要来验明正身,把我立地正法的话?我也不介意。现在也OK。”
这番似谑非谑,半真半假的话,令江澄溪整个人又瞬间窘了起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叫你多嘴,叫你多舌。
不过很快的,她发现贺培安只是说说,显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该问的还是得问,该说的还是得说。于是,江澄溪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得向我保证。”
贺培安双手抱胸,懒懒地瞧着她,似乎在等她下一句的惊世之语。江澄溪吞了吞口水:“还有就是……就是你不能打我。你应该不会打老婆吧?”
没想到贺培安闻言,目光牢牢地盯着她,半天没动静。江澄溪被他这举动弄得心里发虚,渐渐地背脊泛起了寒,这家伙不会真打人吧。
那她不就是家暴受害者。问题是,到时候相关部门会受理这案子吗?毕竟这年头,大伙都怕惹事上身。
江澄溪还在想万一以后真遇上家暴该怎么办的时候。那贺培安却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江澄溪等他笑声落下,摸了摸鼻子,弱弱地道:“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贺培安确实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喜怒不辨。很多年后,江澄溪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贺培安对她实在是无语了。
室内又安静了片刻。贺培安慢慢地饮完了一小杯茶水,终于耐不住了,开口道:“你有什么索性一次性说完吧。”
江澄溪吞了口口水,默默地:“还有明天如果我爸妈一时间不同意我嫁给你,你不能对他们乱发脾气。我会跟我爸妈慢慢磨的。”
贺培安的眼光很是奇怪,把她从头到脚的扫了一圈:“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爸妈同意你嫁给我。”有的是办法!江澄溪的心肝脾肺肾都在同一时间抖了抖:这厮的办法,绝对没一个是好的。
当然,江澄溪也有十分想不通的地方。按她以往看过的言情小说,男主威胁女主,不过是让女主做情妇小三而已。到底是言情小说失实,还是贺培安有问题,居然要娶她。她们家无权无势无靠山无人脉,贺培安要是威胁她做情妇小三的。她还不是照样得答应!
可贺培安居然说要娶她。娶了后,以后不要她了,还要签字离婚,多麻烦的事情!对他来说麻烦,对她来说也麻烦。
江澄溪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两人谈到这里,江澄溪觉得已经再无话可说了,便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纸和一枝笔推给了他。贺培安目光微闪:“什么意思?”
江澄溪吞了口口水:“毕竟……口说无凭,我们还是签字……签字比较好……”贺培安将纸上已经打印的条款,来来回回的扫了两遍,居然没发问,也无任何异议,拿起笔,唰唰唰地签上了他的名字。
这厮居然这么轻易就签了,早知道就多加几个条款下去了。江澄溪悔的肠子也青了。
再下来,两个人便默默无言地面对面坐着。江澄溪只觉得是种无比难耐地煎熬,可偏偏对面的贺培安,端着茶杯,缓缓地饮,浅浅地酌,一脸的闲适舒坦。
好在没过多久,凤姨便同服务生把菜端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红的红,绿的绿,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凤姨亲自盛了满满一碗汤双手捧给了澄溪:“澄溪,来尝尝看凤姨炖的这个汤?用好几年的那种老鸭,火腿,笋干和香菇一起炖的。”凤姨笑吟吟地瞧了贺培安一眼,道:“小少爷呢,从小就最喜欢这个汤。上午打电话过来说他要来,我就赶忙用小火炖着……要不然,一下子来不及做。”
上午?这厮上午就料到晚上会跟她一起来。作为吃货的江澄溪本来所有的注意力已经被美食吸引住了了,此时闻言,刚有些灭下去的火苗又蹭一下上来了,恨不得把手里的汤碗砸过去。可是实际上她什么也不能做,只好在凤姨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吹凉了,尝了一口。
舌尖一触到汤汁,甜鲜甘美之味便在口腔四处蔓延开来。哇,太美味了!若不是眼前这厮的存在实在是影响食欲,江澄溪此时肯定已经毫无任何形象可言地大剁块剁了。
凤姨瞅着她,小心翼翼地相问:“怎么样?澄溪,你喜欢这口味吗?”江澄溪诚实地微笑:“凤姨,实在是太好喝。”
凤姨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越发欢喜地微笑,忙不迭地给她夹菜:“喜欢就多喝几碗。我每次炖这个汤啊,小少爷都会多吃一碗饭。这几个菜,都是他最爱吃的家常菜……”
凤姨临走时还在叮嘱:“小少爷,给澄溪多夹点菜。”真的是越看越配,越看越欢喜,凤姨心满意足地掩上门离开。
婚后,江澄溪才从小九那里知道,凤姨是贺培安的保姆,看着贺培安长大,一直到贺培安出国留学,凤姨才从贺家出来,开了这家小饭馆。而从小失母的贺培安一直把凤姨当成自己的长辈尊重。
不过那天,在那顿饭快结束的时候,江澄溪接到母亲石苏静喜极而泣地电话:“澄溪,你爸爸回来……说了查清了,是那家人家没赔到钱胡乱举报。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快回家吧。”
江澄溪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只见贺培安这厮正波澜不惊地埋头吃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那个晚上,贺培安的车子一行驶进庭院,便看到了有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停在门口。
推开书房的门,便见李兆海搁下了手里的相框,缓缓转身:“回来了?”贺培安道:“海叔怎么来也不通知我一声?”
李兆海却静静地瞧了他片刻,方开口道:“培安,你真决定?”
贺培安脸上的笑容微凝,顿了顿,回答道:“不错。我决定了。”
李兆海默然道:“培安,何必呢!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贺培安从酒柜取了瓶酒,倒了两杯酒:“海叔,不是我想把她扯进来。是贺培诚把她扯进来的。我不是没用过招……”他忽地顿住了口。
“她软硬不吃?”李兆海明显诧异,好半晌,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个女孩子倒也有些意思。”
贺培安把酒杯递给他。李兆海接过却不饮,凝望落地窗外的漆黑夜色,语重心长地道:“培安,结婚可是大事。何必为了让贺培诚不好过,就娶人家呢。男人嘛,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三心两意太正常不过了。这年头,哪里还有痴心长情剑啊!”
贺培安执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海叔你不是三天两头催我结婚吗?怎么我现在听你的话,真准备结了,你却意见多多。”李兆海扫了他一眼:“谁让你只有我这么一个长辈。按你外公那里的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了。我要是不催着你,你疯的都快没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三天两头的往洛海跑。你洛海的那些朋友,哪个是吃素长大的!”
酒杯抵着唇,贺培安缓缓的饮了一口,并不反驳。
“不过,你哪里是随随便便就结婚的人!”李兆海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毛,“莫非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
贺培安饮了一口,闭上眼,一副享受表情。数秒后,他睁开眼,嘴角微勾,笑意凉薄:“这怎么可能!不过是瞧着还顺眼罢了。”顿了顿,又道,“我要是再拖几年,按我们家死去那老头的遗嘱,不是白白便宜了贺培诚这小子。海叔,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就算要把贺氏拱手送人,哪怕是送给路边乞丐,也不会便宜了贺培诚和那个女人的!贺氏是怎么发家的?海叔,你比我更清楚!”
李兆海喟叹了半晌,道:“你还真是会折腾!照我说,把他们母子赶出三元就是了。省得你见一回眼睛疼一回。可偏偏你不让。如今倒好,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贺培安面无表情:“把他们母子赶出三元,那不是太便宜了那对母子!再说了,把他们赶出三元,遗嘱就失效了不成?我们老头精的很,对贺培诚又宠,早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沙盘演算过了,否则怎么会在第一份遗嘱里面特别申明,十年内我若是把贺培诚赶出贺氏的话或者贺培诚无故身亡的话,将公布第二份遗嘱。这第二份遗嘱藏着掖着的,这么见不得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肯定是针对我的。”
贺培安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光,冷决一笑:“老头子算错了一点,我怎么会去动贺培诚呢。按血缘论的话,他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怎么会把他从三元赶走呢,他一走我会少了很多乐趣的。我让他好好地待在三元,好好地看着他,好好地陪他玩。能让他不好过的事情,我贺培安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李兆海一时不语,好半晌,方又道:“先不说贺培诚。我倒是想问问你,若是以后你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要怎么办?”
贺培安淡淡道:“不过是离婚罢了。这年头,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李兆海默然了许久,长叹一声:“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如今跟你们这一代,不仅仅是有代沟,而且是有鸿沟了。”
贺培安上前,揽着他的肩头:“放心吧,海叔。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婚姻也一样。”
李兆海:“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对了,五福的冯财昆最近想来三元发展。那人在五福吃里扒外,把自己的老大弄进了牢里,自己做了一把手。如今张狂的很,明目张胆地捞过界了。我让人去安排了,让他打哪儿来就从哪儿回,在五福找不着北是他的事,可别在我们三元找不着北。这段时间,你身边多安排几个人,注意点安全。我怕那人没办法找我报复,向你下手。”
贺培安一口气饮光了一杯酒:“放心,海叔。大家都知道我从不过问这些事情。”
李兆海:“话虽如此,可大家也知道你是重爷唯一的外孙。不给你脸就等于是不给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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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按照约定时间,几辆车子,准时地来到了江澄溪家门口。
江阳却是在江澄溪出门后去了诊所善后。石苏静见他在家里,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所以江阳提出去诊所瞧瞧,石苏静也就不拦他。
贺培安来的时候,家里就石苏静一个人。一拉开门,石苏静便愣住了。自己家门口这是什么状况啊?
几辆黑色的豪车,一排身着西装带墨镜的粗壮保镖,簇拥着中间的一男一女。这是拍电影还是在拍电视啊?她狐疑地瞧了几眼,不对……中间这女的打扮……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石苏静愣了愣,下一秒便发现被一群保镖拥在中间的那个女的,不就是自己的女儿——江澄溪。
石苏静回过了神,瞪着自己的女儿:“江澄溪,你给我过来?!” 苏静又不是吃素长大的,一看排场就知道那男的不是什么好来头。江澄溪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昏了头了!
江澄溪一听母亲石苏静高了几度的嗓门就知道母亲大人已经开始发怒了,忐忑地上前一步,腰部箍着的手却收紧了,把她带回了他怀里。
贺培安望着她,不动声色地微笑:“澄溪,我们说好了,以后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要陪着我的。”江澄溪无奈,只好转头叫了一句:“妈……”
石苏静见素来听话的女儿竟然没过来,又见那男子搂着澄溪的腰,便知道他跟自己的女儿关系匪浅。在自己家门口也不好大着嗓门把左邻右里们都给引来,于是磨着牙低喝:“还不给我进来?”
贺培安搂着江澄溪大大方方地进了屋。三下两下地将江家打量了一番,客厅虽然不是属于特别大的那种,不过摆设温馨。沙发边的角几上搁着江澄溪一家的三口合照,江澄溪站在中间,双手搂着父母的脖子,冲着镜头微笑,嘴角梨涡隐隐,整个人比阳光还亮眼几分。
身后的人跟着他们进来,搁下了礼物,然后退了出去。
石苏静的脸色乍红乍白,十分难看,也顾不上还有贺培安这个外人在场,瞪着江澄溪:“这是怎么回事?”
江澄溪明显瑟缩,但仍极力微笑:“妈,这是贺培安。”贺培安礼貌地欠身叫了一声:“阿姨好。”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道,“阿姨,我这次来的目的呢,是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下我跟澄溪结婚的事情。”
结婚?江澄溪跟他?石苏静愕然万分,片刻后回神,沉着声道:“江澄溪,你还不给我过来?”江澄溪知道母亲已经在暴怒中了,可贺培安的五指山紧紧地扣着她的手指,她又不能当面甩开。
贺培安似根本没瞧见般,慢条斯理地道:“阿姨……事情是这样子的,我要跟澄溪决定结婚了。今天是特地过来跟叔叔阿姨讨论一下婚事安排。”
石苏静抬眼瞧着贺培安,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分贝,气急败坏地道:“结婚?结什么婚?谁同意你们结婚了?”贺培安笑了笑,缓声道:“阿姨,事情是这样的。我跟澄溪一时冲动,没控制住,发生了关系……换句话说,澄溪现在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有我的孩子了……为了对澄溪负责,所以……”
原来他说的办法就是这个!这也太OUT了吧。现在又不是古代,露点肌肤被男人看到就得让男人负责。江澄溪想笑可又不敢,再加上目前石苏静那刀子一样的锐利目光,只好垂下头。
石苏静一愣后,朝女儿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恨不得当场把她给撕了。她缓了缓,调匀自己的呼吸,然后把视线移到贺培安身上,望着贺培安,石苏静已经是一副大度明理模样:“贺先生,我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也知道现在的社会,这种事情吧,也不算什么大事。今天我这个母亲就为澄溪做一次主,你也不用对我们家澄溪负责。大家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发生过。贺先生,你看怎么样?”
贺培安挑了挑眉毛,低头瞧了四肢僵硬的江澄溪一眼:“哦,既然阿姨不要我负责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可能啊,贺培安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呢。江澄溪讶异地抬头,与贺培安的视线相撞,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光一闪而过,那是一种势在必得。
“但是……阿姨,既然我跟澄溪都已经这样子了,我不必对她负责的话。那么,她应该对我负责吧!”不止石苏静,连江澄溪也目瞪口呆了,这也太无耻了吧。
贺培安凝视着江澄溪,慢声道:“澄溪,你毁了我的清白,你必须要对我负责,对不对?”这厮还有清白可言的话,黄河水都是清澈见底,可以照人了。江澄溪心里腹诽,但哪里敢说出口。
贺培安抬头,目光平静,对石苏静一字一顿地道:“阿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贺培安这么强势的短短几句话,再加上刚刚门口的那排场,苏静已经知道这人是个角色,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可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哪舍得这么随随便便嫁人。于是,敛下了脾气,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开始使用拖字决:“小贺,既然你们小辈都已经决定了的话,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反对。但是吧……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凡事都要从长计议。”
贺培安见江母瞬间转了口风,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动声色地笑道:“阿姨,我跟澄溪已经挑好日子了,就这个月16号。我请高人看过日子了,说今年嫁娶的最好日子。”
苏静又差点跳起来,16号,今天都月头了。还好苏静这次按捺住了:“小贺啊,你看这事吧,一来我们连你做什么的,最基本的家庭情况也都不了解……结婚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总得等我们大家彼此了解了,熟悉了,然后再谈你跟澄溪的婚事。再说了,今天澄溪他爸爸不在。阿姨我怎么也得等他回来商量一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贺培安连声道:“是,阿姨说的是。那既然如此的话,阿姨有什么不了解的就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就让阿姨做一个彻底深入的了解。”贺培安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也早料到江澄溪父母这里没这么容易搞定,所以早做好了各种沙盘演练。
石苏静本就是推脱,一下子倒没想好要问什么,便随口道:“小贺你是在哪个单位工作的?”
贺培安道:“阿姨,我没什么具体的工作单位,只是有些小生意而已,有台面上的,也有台面下的。”说到这里,贺培安还状似无奈地对着苏静微笑。
事实上,李兆海因为疼贺培安,所以从不让贺培安碰触他那些台面下的事。而贺培安接手的贺氏从来都是正正当当,清清白白的生意。但所有事情都如实汇报的话,又怎么会有震撼力呢!
苏静脑中却“嗡嗡”似有千百只蜜蜂在飞舞,台面上的,台面下的。不会是涉黄涉赌涉黑吧?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地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摆明了是在下马威。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第一眼看他的样子就知是有来头的,想不到还真是有来头,来自黑社会。肯定是,绝对是,否则怎么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保镖。
江澄溪这没脑子的怎么会惹上这种人!!一霎时,石苏静脑中百折千回。
贺培安继续道:“所以平日没事,我就去看着点。现在这世道,做什么都不容易,混口饭吃而已……”
贺培安见石苏静忽白忽青的脸色,很满意他这几句话所产生的效果。贺培安知道不能逼的太急,就算上吊也得让人喘口气。等苏静消化的差不多了,他这才道:“结婚确实不是件小事!阿姨是应该和叔叔量一下的。那我今天就告辞了。我明天下午再来拜访叔叔阿姨。”
贺培安拖了江澄溪的手,让她不着痕迹地送他到门口。然后俯身在江澄溪额头上落在温柔一吻:“乖,晚上给我电话。我明天再来陪你。”从动作,表情到语调演得无一不像热恋中的男子,连恋恋不舍地的眼神都像到了十成十。江澄溪心中一阵恶寒。
贺培安前脚刚走,门还未完全阖上,石苏静拎起手就往江澄溪身上抽了起来,一顿大骂。然后逼着江澄溪把怎么认识贺培安的经过说个清楚。可怎么发生关系的事情,江澄溪只好说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江澄溪说完,石苏静火冒三丈地又开了骂,举手又往狠命地江澄溪身上抽了上去:“你这个没脑子的,怎么会去惹上这种人的。你这个没脑子的!叫你喝醉!”
江澄溪只好一个劲地只说:“妈,你别生气,你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你竟然去惹上那种人的!”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女儿啊!打死你算了!”
惹都已经惹上了,打死她也没用了。石苏静心里头虽然是明白的,可手头的力道却没减下半分。
最让她恼火气愤的是,无论她怎么骂怎么苦口婆心地劝,江澄溪就是没一点反悔的意思。
“江澄溪,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你爸也不会。你怎么也不能嫁给他!”
“你从小就听话乖巧,这么在这个事情上就不肯停我的话呢!这种人,你嫁不得的!”
江阳接到了老婆电话,急匆匆赶回家的时候,江阳进门的时候,石苏静已经口干舌燥手脚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石苏静一见江阳,顿时便委屈地落起泪来:“呜呜,老公,我不要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你女儿要么就男朋友也没一个,要么就带个不知所谓的人回来说要结婚了。”
江阳很快地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没有骂江澄溪,先是琢磨着名字:“贺培安?跟贺培诚是什么关系?”江澄溪垂着头道:“是他哥哥。”
江阳静了半晌,苦口婆心地道:“澄溪,你也不小了。结婚的大事你要考虑清楚。千万不要乱下决定。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父亲从来只叫自己囡囡的。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唤自己的名字。
江澄溪垂着头,在肚子里一千遍一万遍的毒骂贺培安。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轻轻开口:“爸,我真的很喜欢贺培安,我很想嫁给他。我想做他老婆。”很久后的江澄溪都佩服自己,当时居然可以说出这样子恶心的话,而且还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实在是太奇迹了!
江阳静静地望着她许久,然后长叹了口气,进了自己的书房。
见澄溪态度如此坚决,显然是铁了心的非君不嫁,石苏静又气又急,跟着江阳进了书房,委屈地道:“那姓贺的,你没看到,一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样子。囡囡又跟吃了迷药昏了头一样的,一定要嫁给他。我们家最近这是怎么了?诸事不顺!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囡囡嫁给他!”
江澄溪见父母这样子,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可是,现在除了嫁给她,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虽然父母气她恼她,可总比知道她是被逼了才迫不得已嫁的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贺培安第二天下午果然按时上门,这次人倒是带少了,只来了一辆车,还亲自提了礼物敲门。见了江阳在,便微笑欠身道:“叔叔好,我是贺培安。”笑容虽浅,但还算礼貌周到。江澄溪阿Q地安慰自己道:有笑容总比没有好。
江阳倒是第一次见贺培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一身深色修身西服,彬彬有礼间颇为成熟稳重。和自己女儿澄溪站在一起的时候,从外表看,居然倒也蛮登对的。只是那一双眼睛深邃如海,似瞧不见底。江阳心底思忖:苏静果然说的没错,这个贺培安不是囡囡能消受的。
江阳好半晌才假意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小贺,你跟我来。”
才一踏进书房,贺培安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香味。落地的几排书柜,满满的都是医书,最顶上还搁了几个透明的玻璃大瓶,浸泡了各式的药酒。
江阳关上了书房的门,示意贺培安在沙发上坐下来。
“昨天,囡囡告诉我她一定要嫁给你。我就想着我未来女婿是个什么样子的……”
“小贺,我就囡囡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求她大富大贵,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小贺,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你能跟我保证什么?”
“如果将来你也有个女儿的话,你希望你的女婿会怎么地待她……”
江澄溪和苏静在厨房里洗切水果,泡茶。石苏静切了一半的水果,听见女儿的一声压抑地惊呼声,抬头便瞧见杯子里的热水满溢了出来,此刻正“嗒嗒嗒”地往地砖上流淌。这丫头就没一点事可以让她省心的。多大年纪了,连倒杯茶水也做不好。做不好也就算了,在家里还有她和江阳疼着护着,可她偏偏中了邪般地死活要嫁人……
石苏静瞧着女儿面前晃来晃去的身影,心里头堵着那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还兼着心疼和恼火。她没好气地训斥道:“烫着自己没有?出去坐着吧。妈妈我会弄的。”
江澄溪此时的心里头七上八下地,说不担心是假的,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要是他喜欢,什么都好说。可是如果是厌恶的话……搞不好就把贺培安给赶出去了。若是把贺培安这厮给惹了的话,那她要怎么收场啊!
听见母亲这么一说,江澄溪心神不定地“哦“了一声。
好在一时也没听见书房有什么大的动静。江澄溪坐立不安地在书房外头等了半晌,两人总算是出来了。江澄溪看到父亲脸上如常,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暗暗吁出了口气,看来贺培安没惹父亲生气。
那天,贺培安在江阳的挽留下,吃了晚饭,才欠身离去。
贺培安的车子估计都还没发动,江母就面色铁青地对江阳发飙了:“我让你跟他说清楚,囡囡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同意嫁给他的。你怎么谈的,居然还留他在家里吃饭。你这个死老头,是不是昏头了啊!”
江阳还是如常的好脾气:“先别急,你听我说……”江母怒气冲天,简直可以把楼板给掀了:“说什么说。我不要听。我们家囡囡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嫁谁也不嫁给这种人!”
江母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将房门甩地“哐哐”响。
其实江澄溪也有些好奇贺培安究竟对父亲说了什么。后来她是知道了,那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了。但那个时候,江阳只是又认认真真地问了她一遍:“澄溪,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吗?”江澄溪点头,垂着眼帘,低声道:“爸爸,对不起。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江阳缄默不语地回了房,把贺培安下午在书房里对他说的工作之类的对石苏静说了一遍:“他说他现在只负责他爸贺仲华留给他的那些生意。其他的事情,跟外头传的不一样,他说他以前从来没碰过,以后也不会碰。”
江阳对石苏静好言安慰:“我跟你一样,希望囡囡可以考虑清楚,不要随随便便地就嫁给这个贺培安。可你看囡囡这坚决的态度……”江阳长叹了一声,“囡囡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外表看起来柔顺听话,可是从小就是个犟脾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石苏静一直赌气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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