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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书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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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打击,在成名江湖四十多载的“追云神乞”,是无法忍受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轻功望眼武林,难寻对手,但刚才自己只差罗俊峰半点起飞,却在霎时间,丢掉了他。

“追云神乞”懊丧之余,只好回到房间,等待罗俊峰。

且说罗俊峰掠到屋顶,那夜行人已在二丈之外,罗俊峰忙空中一扭身,“巧燕出天”,向黑影追去。

前面夜行人,轻功也甚了得,像一缕烟,穿林而去。

罗俊峰哪能让他得逃,只见他脚一用力,立刻施展师门轻功绝艺“凌空虚步”快逾电风向前赶去。

刹那间,那黑影已入竹林,罗俊峰毫不犹豫地,也随着飘身而入,一人竹林,立即消失夜行人的影子,罗俊峰不由踌躇起来。

陡地,“哒”的一粒小石子,打在罗俊峰右侧的竹子上,随即一条黑影从罗俊峰侧面六丈处飞起。那条影子,就是那夜行人,罗俊峰轻啸一声,穿竹追去。

但无论如何,罗俊峰都未能赶上前边那人,因为罗俊峰在这竹林内。步履间都被竹枝牵阻着。

前面夜行人,好像对这里非常熟悉,左飘右闪,飘逸自如,若非前面那人,有意放慢,则罗俊峰轻功再过,也万万追赶不上。

罗俊峰心中不觉有气,他暗忖“这样追下去,要等何时?”想着忽被他思出追敌方法了。

只见他单足沾地“青云直上”掠出竹林上空,接着在竹尖上施展“登萍渡水”,双眼俯望,身如流云。

一眨眼就追到那夜行人身后一丈处。

那个夜行人一见罗俊峰追到,非但没有急急逃避的样子,反而停下来,双手叉腰,等待着。同时,罗俊峰飞落前面半丈处,当他一瞥对方,不由得使罗俊峰倒退三步,满脸狐疑之色。

随着向夜行人说:“原来是姑娘,我以为……”

“你以为是小偷是不是?”

原来,夜行人就是“百禽神君”的掌上明珠郑美惠。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种意思。”

“那么你无缘无故追人家干什么。”

这真是强词夺理,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她半夜偷听人家谈话,人家身为客人,怎会这般随便呢?郑美惠见罗俊峰惶恐的样子,也不禁心软,于是,她“扑嗤”一声娇笑,对罗俊峰说;“不是就不是,看你那样子,就像人家要宰了你一样似的。”

罗俊峰见佳人并无怨意,宽心不少。“郑美惠姑娘今夜来访,不知有什么事相告。”

“这是我的事,我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难道还要你许可不成?”

“不,不……”

“好啦!我知道,你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治?”

“姑娘,我并没生病,也没伤,我是生来就是这副样子。”

“哼!你别骗人啦,三岁小孩都没这么好骗。”说着,好像给他想起什么似的,偏头想了一会儿,接着说:“喂对了!你是怎么称呼我的?”

“当然称你姑娘。”

“我又不是没有姓名,谁要你叫姑娘?我叫郑美惠,以后叫我美惠好了。”

罗俊峰觉得眼前这少女,天真的令人怜爱,于是他也用不着先前那么拘束,随声笑说:

“你叫我‘喂’,不是更没礼貌吗?我也是有姓名的呀!”

“哼,我才不叫你名字哩,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

“现在不是已认识了吗?你说要怎样才算认识?”

“不知道。”说着,猛一转身,背向罗俊峰,心房卜卜地猛跳,她自觉得见了罗俊峰之后变了,变得连自己也无法说出所以然来。

“惠妹妹……”

“嗯……”罗俊峰这一声惠妹妹,听得郑美惠的耳朵时,心儿里顿时甜甜地好不受用。

她旋身过来,正好面对着罗俊峰。此时四双眼睛,像四道电流,使二人平静的心湖引起了激荡,顿时痴呆地相互对望着。

“你不会喜欢我们的!”“谁说的。”

“你不是尽量在逃避我们?”“那是我爹的命令,他老人家不愿我与陌生人在一起。”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常告诉我人类是虚伪的动物,处处布好陷井诱人上当。”

“难道你看我是那样!”

“谁说我把你看成坏样?”

“你也是人类呀!”

“不来了,谁要你这般吹毛求疵的。”

说着脸上还挂道甜甜的笑意,两个小小的酒窝,也就没有平复过,罗俊峰确实从心里爱上这位少女,但只限于兄妹之间纯洁的爱。

旧为罗俊峰见了她之后,就产生亲切感,觉得若有这么一位小妹朝夕陪伴自己,那天下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惠妹妹。你看我像不像你爹所说的那种人?”

“有一点像。”

“像,哪些地方?”

罗俊峰像委曲的孩子,惶恐的几乎哭出声来。

“瞧!人家说着玩呢,你却认真起来。我说你本来武功很好,为什么见了我家那二个狗东西,偏装得斯斯文文,这不算虚伪?”

“持技逞强,轻炫武功,是师门大诫,况且我们来是拜托令尊医病,怎可随便跟人家动手?”

“算啦,都是你对,我不理你了。”说着嘟哝着香唇,粉脸鼓鼓得圆圆的。

罗俊身并不以为意,反而喜欢这种生气。“惠妹妹,我看令尊好像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没有呀!他永远是那个样子。”

“不会的,也许你疏忽了,他一定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明天你可知道,反正我们既然承令尊伸手援救,明天的事,我们决不会旁观。”

“峰哥哥,你真好!”

说着竟自在地依偎在罗俊峰的身上。

“惠妹妹……”

罗俊峰这时,自然诱惑着那自然发自美惠的芬芳,缓缓低下头,轻轻地在她粉劲上,吻了一下。

“你坏!”

郑美惠猛一抬头,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那双秋波,却似闭半睁望着罗俊峰。温柔得令人陶醉,就在这个时候,罗俊峰突然感到身后有微微声音,他忙将她往自己怀里拉。蓦地,身后一声震天暴喝:“畜生,你做的好事!”话刚落,罗俊峰头上,立有一股万均劲风,盖顶而一下。

罗俊峰哪敢怠慢,手携郑美惠,脚微用劲。飘出十丈远,接着扭身回瞥,不由得使二人吓得直流冷汗,尤其是郑美惠看见来人,更是吃惊异常,因为她正依偎在少年人的怀里,叫她如何向来人解释呢?

只见她挣脱罗俊峰怀抱,往来人处跑去,口里娇道:“爹,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就是“百禽神君”郑士永,事也奏巧,饭后,照往常例子,他在房里做一套功,然后漫步走到竹林来。他低头沉思着明天的事。因为那是他有生之日,生命交关的日子,他清楚的知道,明天的事,就是老叫化子加上去,也等于白送一命而已。

正当他沉思时,一声娇小的“你坏”传入他的耳朵,他猛地一惊,抬头看见前面不远处,两点黑影,贴处很近,于是他移近黑影,移近一瞥,竟是自己爱女和日间同老叫化同来的病黄少年,亲密依偎在一起,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地双手则扫一推把郑美惠推出丈远。

郑美惠哪曾受过这种苦,“哇!”地一声,伏地号啕痛哭起来。

只见“百禽神君”目露凶光,向罗俊峰喝道:“好小子,竟敢诱拐我女儿。”说着,微举双臂,作势欲扑。

罗俊峰举手一阻止“百禽神君”来势,说道:“等一等,老前辈,容在下把话说明白,那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有什么可谈的!你根本不象人,要不是看在你是老叫化子同路的,我就把你当淫贼论处!”

“百禽神君”声色惧厉,其状好像非把罗俊峰劈死不足以甘心似的。

“老前辈,您怎么不问是非,就断言在下为淫贼?”

“混蛋,你竟敢指责老夫不明是非,难道刚才那件事不是确凿证据?”

话落身出,身出拳递,“百禽神君”含怒出掌,一招“双凤朝阳”,挟着几十年的内功修为,往罗俊峰身上抡去。看看拳风快到身上的刹那,罗俊峰左脚侧移半步,右脚两个大旋身,轻轻地飘闪到“百禽神君”右侧。

“百禽神君”一招落空,暗吃一晾,随即毫不留情地把自己一身绝学“百禽掌”施展开来,立意十招之内,掌毙黄面少年。

伏卧在地上痛哭的郑美惠瞪着双眼,着急地看着罗俊峰,此时一瞥乃父施出百禽掌,她芳心大急,向“百禽神君”叫道:“爹,你停手吧!”说毕,飞也似的扑到两人面前。

这时罗俊峰也已轻轻躲过“百禽神君”四招煞手,但却像没事般,负手站在远处,翩翩俏立着。

“百禽神君”也跃退三步,停止再攻,但青白脸上,依然是那么阴沉沉,十分骇人。

“鬼丫头,你想替这小子卖命?”

郑美惠被乃父一骂,忍不住又是热泪泉涌,哭声道:“爹,都是女儿不好了。”说着嘟着香唇,双眼不瞬地瞪着“百禽神君”。

“百禽神君”这么一来,可就不好意思再发作了,但仍说道:“好,为父平时怎么告诉你的,难道你忘了家法!”

语气比先前温和多了,说完接着转向罗俊峰,说道:“刚才就算|奇…_…书^_^网|老夫错怪了你,不过你终该知道我的脾气,算了,你回去休息。”

罗俊峰本想乘机讽刺几句,但觉得对长者还是容忍些好,况且老叫化哥哥的毒伤,还是人家一手治好的。

于是,冷冷地望了“百禽神君”一眼,依依的向惠妹一点头,转身往来道走去。

“喂!回来,老夫有话问你。”

“百禽神君”突然像想起什么事似的,把罗俊峰叫回来。

罗俊峰安然回答道:“老前辈有何教言,在下洗耳恭听。”

“没什么!老夫一时想起,刚才你轻易不还手地解去老夫四次攻击,我觉得委实奇怪,令师的大名,能否相告?”

“在下恩师,人称空空叟……”

“噢,是他?江湖上不是盛传他早已仙去,怎么还活着,并且还调教出一个这么好的弟子来?”

“百禽神君”自言自语地说,罗俊峰只能听到“噢!是他”二字而已,其余的字,细小的只有“百禽神君”一人听到。

“百禽神君”沉默了一会儿,反起头来向罗俊峰说道:“你走吧,明天再谈。”

罗俊身像是被玩弄了的人,索然无趣地回头就走,但是在他心中已深深地留下了不满与愤懑。

“要不是为了他……哼……”他暗忖着,往他的住房而去。

这时郑美惠望着他的背影,口中自言自语地说:“峰哥哥,原谅我,都是我爹不好。”

“惠儿,还不快回房去,呆着干什么?”

“爹,空空叟是谁?”

“小孩子别多嘴,记着,以后不准你再跟他来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听不听由你,以后不要怪为父无情就好。”

郑美惠见父亲如此,气得“哇!”地又哭出声来,连理也不理父亲地往房中跑去。

“百禽神君”摇摇头,叹一声,漫步在这片林中。

第五章

第二天“追云神乞”罗俊峰很早就起床,昨晚罗俊峰根本不曾合眼,自与郑美惠分手后,思潮起伏,一种无名的惆怅,充满脑腹。

“追云神乞”虽问了好多话,但他只支唔地敷衍一下,终不能使“追云神乞”满意,当然他知道这位老弟一定碰到烦脑的事怀。

二人刚起床,罗俊峰就吵着要离开这里,问他何故,他又答不出来,“追云神乞”已从他的神色猜出一点端倪来。

只好答应立刻离开,但必须向主人辞行之后再走,罗俊峰当然无话可说,跟着老叫化向“百禽神君”屋室走去。

二人走出门,前面那块多穴的地上,成千上万的飞禽,各自低头啄吃着穴内的谷粒,广场周围站立着二十来位壮汉。

二人哪曾见过这种场面,只见黑压压的都是飞禽,这时正是它们吃早饭的时刻,罗俊峰不禁脱口叫道:“‘百禽神君’真是名副其实。”

“单凭这饲料也是惊人的啊!这老儿怎么会有这种兴趣,要是老叫化子我就是十只也养不起呀!”

此时壮汉中走出一人,来到二人面前弓身作揖说道:“我家主人吩咐,请二位到他那里一趟,小的这里便带路。”

说着双手一送,领着二人绕过广场,向那片竹林右侧走去。

“追云神乞”打量前面,见一片修竹的后侧,有三间孤立的树造房间,全部红色油漆,非常醒目,似乎不像“百禽神君”修功之所。

因为武林人物修功之处,都是隐敝得无法让人发觉,以免在紧要关头,被外人所破而导致走火入魔的危险。

他那里知道这正是“百禽神君”聪明的地方,他便利用了虚虚实实的武家妙谛,反而令人莫测高深,真是怪人怪癖。

不一会儿工夫,已来至红屋门面。屋前一株树上立着一只纯白鹦鹉,向俩人叫道:“请坐!请坐!”

二人不觉相顾一笑,随着那位壮汉进门,一进门俩人顿觉眼光一亮,咄咄惊叹,罗俊峰就像刘姥姥人了大观园似的,一双眼睛忙碌地东瞻西望。

只见满室珠光晶莹辉煌,在正门对着的封穴中,嵌着一颗碗大的夜明珠,珠光四射,再加上四墙蓝、红、青、绿的各色珠光,倍觉光辉满室。

二人正在眼花缭乱之际,右侧小房开处,传来一声哈哈大笑,走出“百禽神君”来,说道:“老叫化,郑某怠慢之处,尚请原谅。”

“好说,好说,老叫化二人打扰一夜,现在特来告辞,治毒之恩,永铭不忘。”

“要走也等吃了早点再走,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罗俊峰觉得“百禽神君”今早好象变了一个人,昨日冷傲逼人,今晨却温和慈善,怎一夜之间,此怪全变了样。

这也难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昨晚“百禽神君”自罗俊峰走后,独自回顾前生,深觉自己生平为人居傲自负,独裁专横。

“追云神乞”这时心中也嘀咕不已,不但没有揣猜到“百禽神君”的心意反而怀疑此老另的诡计,这也是“百禽神君”平时不得人缘,无法取得于人之苦。

“二位既然要走,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

“追云神乞”看他这种神色,微微一怔,不由希望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问道:“郑兄,你我未非泛泛之交,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

“老叫化,你是知道我个性的,若非事关人命,我死也不倾吐心话的。”

“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托你一件事,但不是我自己的事,是关于我女儿的……”

“哈哈!我道是什么在大的事,原来是要我老叫化子做媒,这事好办,老叫化对此倒是万无一失。”

“不是那回事,你错会我意了。”

“什么?”

“是的!我说的并非我女儿的终身大事,而是她后事的问题。”

“喂!喂!郑老儿,你别拿我老叫化开心啦!你女儿好好的那有什么后事?”

“唉!说来话长,你知道昨天我接到一封信吧!”

“是的。”

“那是一张战书,十二年前,我不慎在鲁东误杀一名强贼,十二年后的今天,就是我埋首之日,我死并不足惜,可虑的就是我那小女美惠,我想烦你在我死后,望能念旧交份上,照料小女,到我含笑九泉,决意结草

说首,眼眶结满着泪水,但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追云神乞”也不禁动容,忙问道;“到底是谁?莫非有三头六臂,怎么会使你变得如此畏缩?”

“老兄所言差矣,我郑士永生平怕过谁来,若非大有来头,我怎么会如此懦弱,送信人是‘飞龙帮’……”

“什么!是飞龙帮?”

罗俊峰一听“飞龙帮”三字怒火填胸,恨不得将飞龙帮一拼杀光。

“百禽神君”一瞥罗俊峰,然后缓缓说道:“今晨要来的是当今黑道中一等一的绝世魔头,其中以独眼魔恭超,阴狭鬼曹乞霖二人最为棘手,何况是还带着二、三位绿林魁首,就连十二年前强贼之师活阎罗也联袂而来,难道不令我心寒?”

“追云神乞”一听这话,一股冷气直透背脊,尤其独眼魔薛超,更使追云神乞不寒而粟。

罗俊峰虽曾闻这些老魔来历,但初生之犊不畏虎,他心中反而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人。

“百禽神君”见二人默不出声,以为二人慑于对头的厉害,而心存顾忌,于是笑说道:

“老叫化,这档事是冲着我姓郑的,两位不必介入淌这混水,望两位在对头来到之前,携带小女远避,我就感激不尽了。”

“笑话!你把我老叫化看成什么人,难道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你的女儿我愿照料,你的事我也要管。”

“百禽神君”摇摇头苦笑道:“你的心意,我心领就是!”

“追云神乞”一声狂笑,豪放地说道:“郑老儿,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交友亦望危急伸手,你是知道我个性的何必令我扫兴。”

“这样说来,好意反而误了你,那就烦请这位小弟,带着小女先逃啦!”

罗俊峰挺身向“百禽神君”说道:“郑前辈,晚辈虽学浅艺,但叫我逃命更非我愿,我想,让我也充充数,打个头阵,也决不会让你失面子的。”

“我这弟弟一定要参加一份,说句良心话,老叫化这位弟弟的武学,真是佩服的很,有他在,倒是一个得力的好帮手。”

“百禽神君”一听老叫化竟叫为病少年“弟弟”并且言语之间,对少年的武非常敬仰,不由使“百禽神君”半信半疑。

“追云神乞”看出他的心事来,笑嘻嘻地说道:“不可以貌取人,等上阵了就会知道的。”

罗俊峰被老叫化子捧得脸红如火,“百禽神君”也讪讪地好不自在。

这时,一声凄厉的怪啸从前面传来,从门前到“百禽神君”住所,少说也有三百丈远,那啸声竟能滑越破风传入可见来人的武功并非一般。

“百禽神君”一听此音,脸色顿变,“追云神乞”也不由发麻,只有罗俊峰神色如故,并不被啸声所动。

“百禽神君”知道此时危急烧眉,忙奔入屋内取出十年未曾动过的“霜雪剑”。出来时反锁屋门,这时屋内传来郑美惠的叫声。

原来“百禽神君”想将小女锁在屋里,不让她出来,罗俊峰并不以为然,于是他向“百禽神君”说道:“老前辈,我看还是让令千金一起出来,比较妥当,万一我们不敌,也好带她同逃,不然万一鬼崽子放火烧屋,令千金就会白白葬身火海。”

“百禽神君”觉得有理于是反身回去打开室扉,从里面叫出郑美惠来,她已全听到三人所说的话,知道前面来了强敌。所以不敢向往日那样蛮横顽皮,似乎预感着不幸即将来临。

“百禽神君”见爱女如此,心中微感安慰,忙一打手势,自己先穿门而去,“追云神乞”、罗俊峰、郑美惠三人相继随后追出。

这时前面啸声再起,把成千的飞禽,惊叫着四处飞窜哀鸣。

“百禽神君”四人,向发啸处飞也似地赶去,其中郑美惠的轻功较差,等她赶到时,前面已双方二阵峙对站着,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百禽神君”落地之后,一看对方统共来了五人,品字形站着,“追云神乞”一下就认出前排二位老者来,他低声向罗俊峰介绍道:“右边的那老儿,就是阴狭鬼曹乞霖,乃天山七鬼中老五,为人阴险毒辣,鬼计多端,左边那位,单看他的尊象,老叫化不多介绍,你一定可以猜得出来的,这老鬼便是天字一号的老魔头。”

只见“百禽神君”向着来人一拱做礼:“诸位光临,寒舍生辉,郑某迎接来迟,失罪,失罪。”

说着转向前排左面站立的那独眼老者说道:“薛师伯多年未见想不到您老风采依旧,愚侄这厢有礼了。”

前面那位独眼老者,并不马上回答“百禽神君”的话凌目逼人地的望了这边四人一眼,手指罗俊峰,转面向身旁阴狭鬼曹乞霖问道:“蔡帮主说的可是这小子?”

阴狭鬼恭敬的回答道:“是的,前辈。”

独眼老者手指着“百禽神君”怒喝道:“永儿,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是不是为你助拳来的?”

“百禽神君”看独眼魔的神色,知道事情要糟,但他不因此畏缩,昨晚他已想开了,他缓缓地答道:“这位是‘追云神乞’赵哲,那位是空空叟的嫡传罗俊峰,他们是我的朋友昨天才到但并不知道今天的事。”

“好呀!你倒会爱护起朋友来,想推得一干二净?老魔今天要不生擒他们,从此江湖上就没我这人。”

罗俊峰哪见过这种咄咄逼人的话峰,对着独眼魔喝道“好狂的口气,凭你也配生擒少爷我。”

独眼魔轻狂,罗俊峰何当不是更狂,他这一怒喝,使得所有在场诸人震惊,“百禽神君”

及“追云神乞”心中暗念:“要糟!”

对阵众魔中,除了独眼魔讪讪耳熟外,其余四人均怒容满脸,其中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竹林三狼老大九头蛇吴武,首先暴喝一声,越众而出,骂道:“臭小子,看你乳臭未干,竟说大话,来来来,大爷先割掉你的烂舌。”

说着一口鱼齿刀直劈过去。

“住手!吴武。”

独眼魔喝住九头蛇,但为时已晚,那口鱼齿刀已全力劈出,一时无法收招,看着堪堪劈到病书生身上时,也不见病书生怎么动,九头蛇吴武,一个庞大的身躯,突然被一股轻风摔出五、六尺远,四脚了朝天,呻吟不已。

“好身手!”独眼魔也不禁脱口叫好,除了此老魔外,其余三人都不知道九头蛇是怎么被制的,不由得对病少年的武功惊惧不已。

此时,独眼魔身后的竹林二狼,双双抢到九头蛇身旁,扶起老大,退回原处,但却狠毒的回瞥罗俊峰一眼。

罗俊峰像没事一般,负手而立,嘴唇露出轻蔑得意的冷笑,但他心中已暗暗地决定着,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这里作者想介绍一下来人,以免读者着急。

来人中为首的独眼魔。乃当今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魔王,现在年龄已逾百岁,与乃弟缺耳魔恭越,同称厉山双魔。

此魔远在七十年前就名震绿林,三十年前在太华山顶一宇内二叟之一的柴樵叟碰到,结果被柴樵叟毁去一眼,江湖盛传此魔在太华山埋尸。

不想三十年后的今天又出现江湖,一手“五毒阴风掌”巳练到炉火纯青的至高境界,发掌时寒风森森,五丈之内植物变黄,柘枯萎而死。

前日罗俊峰在候马祠所遇少女就是此魔唯一侄孙女,武功得此魔之五、六后又拜在白发妖婆门下,故一出道就震慑武林,所以才有红裳罗刹之称。

与独眼魔并肩站立的那老者是天山七鬼中老五,阴狭鬼曹乞霖,在七鬼中专司运筹帷幄,现在“飞龙帮”也掌握全帮财经大权。

武功在七鬼中是最弱的一个但鬼计多端,杀人不见血。

此次连袂硬闯“百禽居”亦是此鬼的计划之一,他们并不全是惹事生寻仇而来,真正的来意就是欲并吞“百禽居”,扩张“飞龙帮”势力。

与他们同来的三人,乃竹林三狼,老大九头蛇吴武,老二生死判官陈荣豪,以及老三活阎罗曹希尧。

独眼魔对罗俊峰的绝世武功感到惊奇心中思索着:“这小子,即是空空老儿的徒儿,武功虽能算得一流,但若真要和老夫交手,那不是以卵击石,三十年太华绝价潜修,难道还不能统帅群雄?”

想着冷厉的嘴角露出得意自满的微笑。向“百禽神君”说道:“永儿,看在你是父与老夫世交份上,在事情尚未弄僵之前,老夫想劝你几句话。”

“当今武林,派系之争益剧烈,‘飞龙帮’帮主千面老者,广纳成名成志士,共扶大业,如冬本帮已为万帮之尊老夫见于此,有心成全你为本帮效劳,此议深获蔡帮主赞成,老夫此行就是专为你而来,至于你与曹希尧之间那杀徒之仇一笔勾销。”

“百禽神君”自昨夜彻悟前非之后,已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早在二日前独眼魔很可能说动他,今天太晚了,他听了独眼魔说完,毅然地回答道:

“师伯好意,愚侄只有心领,我已对恩怨看得非常淡,至于曹兄若要一报杀徒之仇,任随尊意,我一样接着就是。”

此时竹林三狼中老三活阎罗,平提蛇骨鞭,走到独眼魔面前恭敬地请命道:“老前辈,在下愿凭手中蛇骨鞭取下对方首级,替吾徒报仇。”

“且慢!老夫不信他敢违拗我的好意。”

说着向“百禽神君”怒喝道:“你真的不识抬举?老夫向来言出法随,那容得你反对!”

“追云神乞”实在看不惯独眼魔的专横霸道,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人家心意已坚,你何苦强人的难?”

“住口!凭你的武功还敢管老夫的事儿!”

独眼魔说毕,身旁的阴狭鬼凑过嘴来,在他耳旁嘀咕了一阵。

随见独眼魔脸色傲慢,怒目也瞪了“追云神乞”一眼,说道:“史村分舵毛舵主是你这叫化所伤?今天我要你还老夫一个公道。”

“郑士永,老夫好话说完,你既然有胆承担,可别怨老夫反脸不认人。”

说着示意活阎王放手报仇去。

活阎罗一声怪啸,蛇骨鞭凭空一抖,“叭哒”,响声好不威猛。

“百禽神君”见活阎罗舞鞭而来,也就毫不犹豫地拔出“霜雪剑”来,神剑出鞘,一声龙吟,蓝汪汪青光,被阳光反射得刺目难睁。

活阎罗手中蛇骨鞭亦非凡品,乃采自百年以上毒蛇的骨,加钢畏毒而提炼,成节与节之间用钢丝牵着,平常宝剑无法损其皮毛。

活阎罗见“百禽神君”拔剑跃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暗中气流丹田,力贯右臂,一招“毒蛇抢食”笔直地射向“百禽神君”。

“百禽神君”不慌不忙,微偏头,长剑斜刺活阎罗腰部,一条蛇骨鞭,一把宝剑,刹那间,二人换过了三回合。

“百禽神君”斗过五回合之后,渐渐地不敢轻视对方,运气贯臂,展开自创绝学“百禽剑法”,果然绝妙威猛,只见绵绵不绝的剑风劲力,立时化解了活阎罗凌利的鞭风。

十招过后,活阎罗败象渐露,“百禽神君”不但剑法凌厉,精神也越战越勇,照此情形不出五招,活阎罗就得当场出丑。

果然不出所料,正当活阎罗蛇骨鞭一招“穿云取月”刺向“百禽神君”胸前“巨阙穴”

时,“百禽神君”不但不躲反而长剑一压来鞭。

“百禽神君”使出十成劲力,那条蛇骨鞭“叭哒”刺插地上,入士尺深,“百禽神君”

借一压之势,顺手长剑平挥扫向活阎罗咽喉。

活阎罗“呀!”惊叫一声,蓝汪汪的剑芒闪电般砍到,此时任你身法再快,也无法闪避,活阎罗只有闭目待毙。

蓦地一声暴喝,四道银光电射而至,“百禽神君”长剑被震到失了准头,剑尖往下一划,活阎罗胸脯上划下一道三寸深,一尺长的伤口。

活阎罗一声惨叫,双手压住伤口,阻止汩汩的血流,但人却晕过去,就在他倒下的同时,“百禽神君”面前多了二个人。

“姓郑的,好狠的心肠,今日的事我俩不死不休。”

竹林三狼中老二生死判官陈荣豪咬牙切齿地说。

“百禽神君”一见来人,并不怎么吃惊,只淡淡地回答道:“兵器无眼伤亡在所难免,那只怪令弟学艺不精。”

生死判官陈荣豪,一对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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