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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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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倒洒向敌!
白色锦带猝颤如曲虹,将百次斩劈融为一个形像,兜头卷落,削薄的带沿割裂空气,发
出尖锐的泣号,迫使燕铁衣退避。于是——
燕铁衣的长剑暴翻,纵横的,交炽成形影色色的光之图案在剎那间变化出千奇百怪的映
像,绞截击撞着白色锦带。
蓝芒一束,就在这时指向燕铁衣眉心。
燕铁衣没有躲,同样的,他的‘照日短剑’也以电掣般的芒彩闪射向‘小白蛇’秋云。
彼此之间,在这一招上没有技巧可言,纯系比快!
蓝色的,白色的光华从两个相反的方向穿射,肉眼看去,几乎速度一样,但是,陡然
间,秋云六个空心觔斗翻山了三丈之外。
三丈的距离中,点点滴滴洒印着迤逦的血迹,湿漓漓的,殷红的,而且,新鲜得刚从人
的身体里流出。
秋云的右肩上,业已是腥赤一片!白衣浸红,越见艳丽!
好整以暇的,燕铁衣正在以他的拇指与食指拭短剑的锋刃——不知何时,他的长剑早已
归鞘了。
摇摇头,秋云显得极为泄气的沙蓍声道:“还是你赢了……”
燕铁衣微微一笑,道:“并不值得奇怪。”
秋云瞪蓍眼问:“为什么?”
冷冷一哼,秋云道:“你很狂!”
燕铁衣和颜悦色的道:“秋云,你以为我的江山,我的名声,我的威望都是如何得来
的?靠吹嘘么?渲染么?夸大与自我沉醉么?抑是向人苦苦哀求方始有成?当然都不是,我
是靠我的真才实学加上辛苦奋斗,经过了多少年的努力与无数的坎坷,才有了今天这点小小
的局面,我用我的本领创造了基业,也用我的本领保障我活到了现在,你低估了我,所以就
要吃亏了。”
秋云忽然笑道:“燕铁衣,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伤害我的人?”
燕铁衣平淡的道:“这不足奇,秋云,我曾遭遇过许多夸言不败的人,而这些人一旦与
我动手,就几乎没有一个不挂见红的!”
秋云娇媚的道:“方才你那一剑,我轮得无话可说,但我心有不甘,而且我恨你,这一
点,你想得到?”
点点头,燕铁衣道:“你是这样不易心甘的女人,你这样说,可是要再试试?”
秋云又脸色阴暗的道:“如果仍以我个人的力量来说,不必再试了,你比我快,修为也
比我精湛,然而,我一向有个原则——我决不放过伤害我的人‘也就是说,我要报复!’燕
铁衣闲闲的道:“每一个失败的人都会有你这样的想法,不这样想才令我意外,问题是,秋
云,你非我之敌,至少,目前来说你是难达报复之愿了。”
表情怪异的一笑,秋云玻л檠鄣溃骸笆钦饷疵矗俊
燕铁衣才觉得有些警惕,荒地左边的低洼处在杂草掩映中,一条人影突然鹰隼般拔空七
丈还高,一个半弧线的折转落向他的面前!
好俊的身法!
那是个模样扎眼之极的怪人,大脑袋,不矮身材,穿蓍一袭色彩鲜艳华丽的锦衣,浓密
粗重的毛胡子遮住了下半边的面孔,头顶上却牛山濯濯,不生寸草,他睁蓍一双半眼,管自
上下打量蓍燕铁衣。
朝那怪人身边一靠,秋云状似撒娇:“二叔,姓燕的小子欺负我……”
乖乖,原来竟是一路的人物!
怪人瞪蓍秋云右肩处那一片殷红,眼皮子开始抽搐缓缓的,他又转向燕铁衣,蓦然声如
闷雷般叱喝:“好免崽子‘你是不想活了!’”燕铁衣镇定的道:“打了孩子,出来大人;
这位仁兄你又是那座出的山神?”
怪人仰天狂笑,中气十足,震人耳膜,他吊蓍一双牛眼大吼:“‘九龙屠灵’古中仁就
是我!”
这个名,这个号,燕铁衣竟耳生得紧,他皴皱眉,道:“却是未曾久仰,古老兄,不知
在何处得意过?古中仁呸了一声,道:“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江湖过门,老子学了一身武艺,
却不屑与你们这干江湖混混为伍,老子看不惯江湖道上的龌龊,瞧不起江湖道上的下流,你
们乃是行径卑鄙,手段邪恶的一群狼枭!”
原来如此——武林中人,却非江湖同源,难怪这般陌生了,燕铁衣气定神闲的道:“恐
怕,你也受不了江湖上的雪雨风霜,做不到江湖道上的义薄云天吧?”
古中仁大怒道:“住口,你敢顶撞于我?”
燕铁衣道:“你已经先辱骂我了。”
古中仁厉声道:“我可以骂你,你却不可以反驳!”
燕铁衣道:“阁下自认有什么地方比我优越么?”
古中仁愤怒的道:“无处不比你优越!”
笑了,燕铁衣道:“那么,便拿出最实惠的一套来叫我折服——譬如说,你的武功。”
嘿嘿怪笑,古中仁道:“好小子,你像吃定我啦?”
燕铁衣温和的道:“至少,你也不见得吃定我吧?”
古中仁上下打量蓍燕铁衣,凛烈的道:“你伤了我的侄女儿,小子,这是一桩非常不幸
的事——对你而言:她所流的血,所受的痛苦,你都要十百倍来补偿,我不会让你拖欠,我
们马上就兑现,也好叫你看看,你这只井底的蛤蟆,见过多大的天!”
燕铁衣自若的道:“多少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比我更强的人,古老兄,但不知是不是
你。”
古中仁吹胡子瞪眼的吼:“很快你就会知道是不是我,小子,答案的揭晓,将快得使你
惊异!”
燕铁衣道:“只怕也会使你惊异呢。”
咆哮如雷,古中仁怪叫:“小王八蛋,你是吃了熊心豹胆,喝多迷糊汤啦?死在眼前,
犹敢大言不惭?”
一边秋云狠狠的,道:“非给他点颜色看不可,二叔!”
古中仁凶恶的道:“不止是‘一点’颜色,云丫头,我要叫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今天的教
训!”
秋云催促道:“二叔,就是现在,侄女我替你老掠阵!”
双手一摊,燕铁衣道:“或是二位一起上?”
大吼一声,古中仁叫:“放你娘的屁!”
唇缝还在那把乱胡子当中蠕动,一溜无影的功力已猝而打着旋转暴卷而至。
燕铁衣只移了一步,短剑斜挥,长剑飞洒,寒星晶芒宛似由天角挤落,闪闪眩耀,却挟
着冷气四溢涵括迫击。
古中仁身形微翻,已‘呼’声如一头大鸟般腾空,双掌狂风暴雨也似由各个不同的角度
挥展,相互微荡,融合卷扫,声势之浩荡,彷佛江河决堤,天云变色,威猛怪诞之极!
燕铁衣倏闪旋,长短两道虹电矫游腾舞,上下于天地之间,枞横于五岳之内,在敌人的
强猛掌力中凌厉政拒。
这古中仁的武功,确然浑厚精深,更且狠毒诡异无比,他如今只凭一双肉掌,却能力敌
燕铁衣威震天下的双剑;他这两只手掌,每在颤动间变化无穷,游移里神鬼莫测,更可借力
加力,转劲合劲,运用之纯熟巧妙,简直已臻化境,几乎不是人类生理上肌肉筋骨所能达到
的地步了。
而到现在,燕铁衣尚看不出对方所使的是什么掌法,以及贯注的内力属于何种类别!
两条人影在穿掠交舞,飞展旋闪,呼轰的劲气掺融着流眩的冷电晶芒,剎那时人从卷荡
的罡风中跃起,一剎那时人自交合的寒光下弹翻,招式蕴于瞬息,变化幻出机先。
百余招,弹指而过。
古中仁没有占蓍燕铁衣的上风,然而,燕铁衣竟也未能将古中仁制服!
在燕铁衣来说,他已久未遭逢过这等棘手的对头了,每在他与一个强有力的敌人拚斗
时,他都会有,一种感应一种胜负程度上的把握,而这种感应,屡试不爽,但是,眼前这一
战,他竟有些茫然。
古中仁的技艺变化万千,蕴于其如波涛般循循不息又澎湃有力的内劲中,他的功力已可
融会贯通,随心由意。这形成了他动作上的无懈可击,高手之为高手便是如此之能,于是,
逼得燕铁衣不能不以险招求胜。
连串的掌影出自古中仁的双臂分合中,掌影明明分散,却在着力的须臾融为一体,强击
燕铁衣!
‘太阿剑’猝然抖成一团层叠的光圈反卷,锐风如削里,燕铁衣的身驱硬生生向侧扭转。
但是,古中仁狂笑着腾空而起,攻势不变。
燕铁衣在扭身的同时,左手上抬,暴扑十步,而古中仁的掌劲尚未吐实,人已怪叫着猝
退七尺!
燕铁衣汗透重衣,他就地回旋,‘太阿剑’倒翻,‘铮’声轻响,已将方才顺着‘太阿
剑’锋面扬手推接上去的‘照日短剑’抖回手中——他以一股内力的妙用及剑势的力道惯性
作用,使短剑黏接上去的‘照日短剑’剎那间等于使长剑多出了一截,在古中仁未及预料的
失算情形下,削掉了这位‘九龙屠灵’的一绺胡子!
抚看胡子被削落的部位,古中仁暴跳如雷,疯狂大吼:“小王八蛋,小兔崽子,不要脸
的下流胚,用这等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无聇诡计暗算于人,称不得武技正统,说不上光明磊
落……”
微喘着,燕铁衣笑道:“比武较技,不仅是分判艺业本身的高下,更在于智谋、经验、
反应的综合,古中仁,这些加在一起,才决胜于高低!”
古中仁气冲牛斗,嗔目切齿:“不要狂,小子,更不要骄,这才只是开始,离结果尚
远,我有的是玩艺让你消受,咱们的乐子在后头!”
燕铁衣有些倦怠的道:“你还不服输?”
古中仁暴吼道:“我服你娘的头!”
柳残阳《枭霸》
第五十一章 九龙昂 神仙不老
燕铁衣以食指轻试短剑锋刃,摇头道:“你既不服,那么,你总要有所依恃才对。”
古中仁咆哮道:“我当然有!”
‘铮’的一声,短剑回鞘,燕铁衣一笑道:“那是什么?”
豁然狂厉大笑,古中仁一掀锦袍,解下一把奇形怪又金碧辉煌的兵器来了,那是九条长
约六尺,粗若儿臂的精致龙鞭,甚至说,根木就是九条匠心铸造,却巧夺天工的金龙;金闪
闪的龙头,尖锐的龙角,细致的龙须,与成斜度平整层叠鳞片,活似九条张牙舞爪的幼龙,
在古中仁上蠕动挣扎,似欲乘风而去,九条金龙之鞭,逼真极了,也神气极了。
尽管燕铁衣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奇异武器,在看到这九条龙鞭以后,也不由赞美的道:
“好家伙!”
古中仁恶狠狠的道:“燕小子,你就在我这九条龙鞭之下认了你这条狗命吧!”
燕铁衣静静的道:“我一向不甘认命——尤其是在不如我的对手面前!”
甚至连光秃的头顶都泛了红光,古中仁凶暴吼道:“你狂,我叫你狂,小王八蛋,古爷
爷的玩意多得很,会一样一样抖露给你看,你全能接住,便算你的八字巧,否则,你就得玩
儿完!”
燕铁衣轻描淡写的道:“古中仁,你的功力精湛,艺业不凡,我承认,但和我相比,你
却仍然差了一点,你本身为武家高手,应该知道,在像我们这种境界的修为里,差一点便有
很大的分别了。”
古中仁挫蓍满口牙道:“我偏不信你这个邪!”
点点头,燕铁衣道:“如此,我们只有再分个高下了!”
也一样又怒又惊的‘小白蛇’秋云,在傍激动的道:“二叔,我们的威名不能折在姓燕
的手里,今天怎么说也得扳倒他;二叔,不管了,侄女我同你一道上?”
古中仁一脸严肃,杀气腾腾的道:“你一边站蓍,云丫头,且看二叔我的,‘九龙鞭’
取他狗命!”
秋云忙道:“别忘了人家要的是活口,二叔!”
重重一哼,古中仁恼怒的道:“真是缚手缚膷!”
秋云耸耸肩,道:“看在那偌大一笔酬劳的份上嘛,二叔!”
古中仁大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不取他的命,也得剥下他一层皮来,要不,
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吃吃笑了,秋云道:“只要二叔不失手砸扁了他就成啦!”
古中仁瞪起一双牛眼道:“失手?胡说,你跟蓍二叔这许多年,几曾见过二叔失手来?”
两个人在那里一弹一唱,像真有这回事一样,彷佛都已忘记不久前一双在燕铁衣手里栽
了觔斗的情形了……
燕铁衣微笑道:“古中仁,有一桩,我可得先向你说明白。”
古中仁吼道:“什么事?”
燕铁衣道:“这一次再动上手,我就不敢说只削你的胡子而不割你身上的肉了,因此,
利害得失,奶不妨先行权衡一下!”
‘小白蛇’秋云首先尖叫起来:“姓燕的,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冲蓍我二叔说这种满
话?你真以为你就能上了天?”
古中仁吼道:“好鳖羔子,你他娘的这是在羞辱我,低蓍我?我活了这大把年纪,还未
曾碰上一个似你这般胆上生毛,死活不知的楞头青,奶以为吃定啦?小王八蛋,我要生生抽
掉你身上的十六根筋!燕铁衣一摆手:“请。”
他那摆手的动作还凝形于人们的眸睛中,一溜冷芒已暴射古中仁的咽喉,来势之快,无
言可喻。
抓在古中仁双手上的九条龙鞭,倏忽齐扬,有如九龙腾舞,金光灿眩里形,成一片颤动
的瑞云霞彩,反卷燕铁衣。
点弹的短剑激扬,长剑笔直透出,一长一短两道寒电,矫旋穿织,照面间,燕铁衣双剑
合挥二百七十次,却在锋刃影的流射并舞中陡然再展二百七十剑!
漫空的剑势形同了极快游移的刃之山河,而山在压迫,河在澎湃,那九条金龙亦竟须颤
角昂,宛若龙腾云起,驭风驾雾,带蓍闪掣流灿的煌煌,飞扑卷回于天地之间。
看不见双力的模样,甚至连轮廓也因为动作的过份快速与光华的变幻辉映而显得那等突
怪迷离了,见那森森剑气,挟蓍雷霆万钧之势,山摇地动;又见九龙腾扑,有如巨浪排空滔
天,风云变色!
站在场边掠阵的秋云也不禁神态惴惴起来——她以往素来少遇敌手,因为她的确有蓍一
身狠辣又诡异的武功,而据她所知,她的这位二叔更是脾睨天下,傲然自雄,她从来没有看
到过能在她二叔手上走过百招的人,连挺得住十招八式的角色也少之又少,而那些栽在他二
叔脚跟前的人物,又得是极负盛名甚或称雄一方的高手!然则,眼前他们所遭遇的这一位,
竟大非昔往的一干敌对者差可比拟,他们爷俩不但再也摆不出以前的威风,甚至连本身的尊
严与信心也将荡然不存了!
一旦从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沦堕为匐匍于地的失败者,形成的变异说起来是一回事;感
受起来却又是一回事,转变的过程虽短,其中的滋味是震愕又辛酸的,看人家在自己的足尖
前打滚,与自己在人家的足尖前打滚,心境上的逆差,有如天渊。
‘小白蛇’秋云自家的艺业修为乃是顶儿尖儿的,因为她在境界上已经达到这样的水
准,所以她对于武功衡量之间的微妙处也能够深切体会,更明白的说,她看得出两个较技者
的胜负比数,以及造诣深浅来。现在,她聚精会神的目睹她的二叔在与燕铁衣拚斗,越看下
去,也就越对她二叔担心了。
双方的厮杀,已经超出了二百招以上。
燕铁衣全身汗湿,面色透红,而古中仁更是喘息如牛,咻咻有声,彼此间已都耗费了太
多的力气。
九条金龙在古中仁的旋展下,不但像变成了活的,更似带看仙灵之气了,。那样的威猛
厉烈,又那样的细致巧妙,大处卷舞于穹苍,小处回环于袖底,运用之活,难以匹敌!
燕铁衣的长短双剑却已似蕴棸了天地之精华,吸足了日月之灵髓,它们如此不受时空限
制的跳动、枞挥、穿射、弹点、固定的剑型却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光之影像,剑刃与剑刃在追
逐,在奔腾,在连贯,于是,那便成为一波波的浪,一团团的云,一蓬蓬的雨,一束束的
箭,它变幻蓍,幻映着,已不似一对剑,更彷佛如来的手指,王母的缨络飘洒了……
古中仁的‘九龙鞭’,并不是由他的双手在指挥,他除了可以用双手运展两条至四条鞭
身之外,他的嘴牙、肘弯、腋下、甚至双膝的关节处,都能咬或挟蓍鞭身做有力又灵活的攻
拒,而他更不时利用身体的转折起伏,在适当的角度与空间,以躯体上的任何部位触动鞭
身,使鞭身诡异难测的飞卷绕回,他的动作快速至极,呵成一气,宛若多手的哪陀!
九条金龙在烈阳的照射下闪闪如电般飞转伸缩,长短两股芒彩在不定形的眩舞隐现,风
雷之声掺合蓍锐厉的尖啸,真是一场惊鬼泣神的龙虎之斗!蓦然——
‘太阿剑’急颤长吟,破空飞出,剑身在旋滚,旋滚的一剎那形成了一股粗若人腿的浑
圆光华,它去挚是这般强劲神奇,又这般狠烈猛锐,但见光彩甫展,古中仁的九条金龙已有
三条被激上半空!
‘小白蛇’秋云疯狂扑上,口中尖叫:“二叔快躲——”古中仁暴吼如雷,但奇怪的是
他竟没有反击燕铁衣的本人,却倾以全力攻取那柄幻化成一道匹练的‘太阿剑’——六条金
龙鞭分自六个不同的角度,挟以万钧之力,猛卷合缠,古中仁使用的劲道之大,几已尽了他
吃奶的力气!
于是,燕铁衣身形石火般侧旋,左手斜挥,古中仁已怪嚎蓍一个踉跄横出五步!
就在古中仁横出,背上的血水迸溅,秋云快要抢到位置的瞬间,燕铁衣单足柱地回旋,
右手猝翻,刚好接下了落地的‘太阿剑’。
‘小白蛇’秋云那双突凸的眼睛里,宛似喷着炙红的火焰,她妖媚艳丽的面容的扭曲得
有若一个变形前的女巫,她怖厉的啸吼着扑向燕铁衣!
古中仁堪堪站稳,他猛一摇头,满颔胡须根根倒坚有若钢刺箕张,他嚎叫得有似一头伤
兽,口沫四溅的狂吼:“我要宰了你,小杂种,我什么也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宰了你!”
燕铁衣连续三次躲开了秋云悍野的攻扑,他冷冷的道:“二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空
负一身卓绝身手,怎的却竟做出这般近似市井无赖的行径?”
秋云三次扑击,俱皆落空,不由气得连连跺脚,神色羞怒至极:“你才是市井无赖,才
是死不要脸——”燕铁衣卓立如山,沉声道:“胜负已分,你们是要至此便收呢,抑是仍欲
纠缠下去?”
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古中仁大吼:“什么叫‘胜负已分’?娘的臭皮,人还没有死绝
冷透,算分那门子胜负?小王八蛋,你挺蓍玩吧,乐子在后头!”
秋云也激烈的道:“你甭想全身而退了,燕铁衣,今天无论是个什等样的结局,我保证
你得留下点什么来!”
燕铁衣缓缓的道:“奶的意思是,你们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古中仁抢着叫:“我们要你的命!”
秋云吸了口气,生硬的道:“没有人能在伤害过我们之后仍可保全他的完整,便是你,
燕铁衣,也一样不行,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燕铁衣道:“如果受了伤害的人是我,你们又怎么说?”
眼角一挑,秋云狠狠的道:“你就只有自认倒霉!”
笑了,燕铁衣道:“这句话正是我想对二位说的,眼前的结局,看来二位也只有自认倒
霉的份了!古中仁厉烈的道:“若是我们自认倒霉,燕铁衣,你就必须认了你这条命,而
且,眼前还不是‘结局’,隔着‘结局’尚有那么一段呢!”
目光巡梭,燕铁衣道:“第三次开始,大概二位就会一起上了吧?”
从燕铁衣的背后,从一个高高的位置,轻飘飘的传过来一个人的声音,那是一个柔和朗
润,毫不带烟火气的声音:“不,燕铁衣,这第三次,由我来奉陪。”
燕铁衣慢慢的回转头去,循着声音的来处寻视——天爷,那个人竟盘着膝坐在那里,坐
在一株枯树的干细枝梢上,承担他全身重量的,只是一根小指般的干枯条!
能站上那根干枯枝桠并不算太过惊世骇俗,但若盘膝坐着,重心就甚难把握了,而且表
现这样的功夫,主要在于一个‘提气’,气凝上提,是不能开口泄劲的,否则便极易出丑,
但如今树上的这个人,却轻轻松松,谈笑自若的盘坐该处,随风上下摇晃,不说别的,光只
这一手,业已相当慑人心魄了!
觉得喉头里有些干苦,燕铁衣涩涩的吞了口唾液,喃喃的道:“怎么又来了一个?他们
到底弄了多少这样的好手来对付我?”
秋云不怀好意的格格笑道:“我看你神气有点不大对劲,燕铁衣,心寒了吗?”
没有搭理秋云,燕铁衣凝目注视着树顶之上,随着那根枝颤颤晃摇起伏的人——那只是
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年青人;身着一袭淡青绸袍,满头黑发自然
披落,混身上下朴素鲜洁,点尘不染,而除了这股子飘逸的味道之外,实在就没有什么特殊
之处了,但是他竟然坐在那样一个地方谈笑自如!
拱拱手,燕铁衣沉着气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笑了笑,声调清越的道:“我姓梅,叫梅逸竹。”
在嘴里把这三个字念了几遍,燕铁衣的脑海中却早已将他储存的记忆迅速查遍了,但
是,他很失望,他记不起这个姓名,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
强笑一声,燕铁衣道:“阁下俱有此等超凡身手,我却素昧平生,说起来,未免遗憾。”
树顶上的梅逸竹平淡的道:“天外有天——燕铁衣,不要太过自满自信于眼前的形势与
成就,那并非恒久不变的;五湖四海之内,尽多深藏不露之人,他们不出来争强斗胜,只是
因为他们恬淡或厌倦,而现已出来如荡的一些有成之士,却也未见得是最好的,所以你要随
时自励自惕,不可妄大肆狂才是!开口就是一派教训口吻,燕铁衣度量虽大,却也觉得不是
滋味,他克制自己,缓缓的道:“看来,阁下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奇士高人了?”
梅逸竹安详的道:“大概可以算上一个吧,要不,以我的武功造诣来说,也不至于混到
借借无名,令你不感陌生了。”
这倒是真话。
燕铁衣往后一指,道:“你们三位是一伙的么?”
梅逸竹笑道:“不但是‘一伙’的,而且关系极为深厚亲密。”
怔了怔,燕铁衣道:“关系极为‘深厚亲密’?”
点点头,梅逸竹道:“古中仁是我的师弟,秋云是我的义女。”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燕铁衣惊骇的道:“什么?古中仁是你的师弟,秋云是你的
义女?”
梅逸竹道:“有什么奇怪的么?”
燕铁衣迷惘的道:“那——你高寿呀?”
梅逸竹恬然自得的道:“七十五了,老弟台。”
眨眨眼,燕铁衣道:“七……七十五了?”
梅逸竹道:“看着不大像,是么?”
大大摇头,燕铁衣道:“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你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模样,居然却已
经七十五啦?真叫人疑惑……”
梅逸竹感慨的道:“老弟台,你若不信,有机会可以去问问白泰山,想当年,白泰山的
授业师父与我还是老朋友呢,时光不饶人,老成凋谢了,回顾昔往,几疑梦幻,唉……”
‘白衫青锋’白泰山,据燕铁衣所知,年纪约在五十四五岁上下,白泰山的师父,如果
还活着的话,当然少说也在七十几上了,如果照梅逸竹自报的岁数比起来,年代上倒是极为
接近,但是,燕铁衣再怎么看,也不敢相信这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实际竟会是个古稀之年
的老头子!
对于驻颜保元的这门学问,燕铁衣是一流的行家,他知道如何可使容颜不老,青春久
驻,也知道如何保持活力与体气泉源不使涸竭,然而,人力所能做到的程度到底有其极限,
人们可以把形想表面上的痕迹淡褪,却无法完全袪除时光的摧残,人们能够将体气上的功能
延长,却难以把既去的衰耗恢复,简单的说,懂得保元养颜的人,做得到比同年纪的人更要
年轻,焕发,活力充沛,可是,决非神迹似的有甲子上下的差异,这,就不是内家的修为,
而是近乎齐东野语了。
那么,眼前梅逸竹这个生生的例子,却又如何来解释呢?
燕铁衣是真想不通,猜不透了,他吶吶的道:“这个人间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那边,秋云得意洋洋的道:“好叫你知道,我爹的尊号就叫‘不老神仙’!”
燕铁衣苦笑道:“设若梅先生真个所言不虚,‘不老神仙’之号,便确然当之无愧了!”
秋云大声道:“我爹所说的当然千真万确,姓燕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见过多大
世面?关起门来起了几天道号,你就自认不可一世了!”
燕铁衣摇摇头,道:“秋云,纵然眼前的形势对我颇为不利,但你也不必嚣张得过早,
这样对你而言,未免稍嫌轻浮了些。”
脸色一沉,秋云怒道:“你配教训我?”
上面,梅逸竹优闲的道:“燕铁衣说得不错,云丫头,事情未待最后分晓之前,切忌轻
敌自大,否则,就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条‘小白蛇’柔顺的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在梅逸竹面前,她果然是如此的恭谨自
抑,像是个甚具孝心的小女儿。
这种情景,予人极其怪诞的感觉,一个看来二十几岁的青年,却有一个对他百般依顺孝
敬的义女——而这个义女的年纪居然在表面上和他不相上下,尽管梅逸竹的说法表明他已年
逾古稀,然则,事实上这两位‘父女’的外貌,却产生了恁般不调和的诡异气氛。
燕铁衣心情沉重,谨慎的道:“梅先生,你是否也抱有和古中仁及秋云相同的目的?”
梅逸竹微微颔首:“非常遗憾,我的确如此。”
燕铁衣道:“莫非——你也是为了贪图那笔丰厚的酬劳?”
梅逸竹坦白的道:“不错。”
叹息着,燕铁衣道:“以你的辈分,武林中的地位,本身技艺的修为——梅先生,这样
做,你不觉得太委屈,也太羞辱了自己么?”
梅逸竹十分恳切的道:“燕铁衣,不要被世俗的高调所蒙蔽,我告诉你,我已虚长这一
大把年纪,见得多了,以我而言,我有颇为精深的武功,为人也还恬淡散泊,说起来,我已
堪可算个雅士,不过,这些却不能当饭吃,不能换取较佳的生活;当然,如我甘心卷入江湖
这个大染缸,又当别论,问题是我不愿在江湖上混日子,也看不起那些零碎的钱财,所以我
一直过的是那种半隐居的清苦岁月;人要有所不为,学了一身本事,未必然乐意于用本事换
钱的环境,我就是个例子。”
燕铁衣缓缓的道:“现在呢?”
梅逸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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