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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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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了解他?”
  “因为有一天你们会认识。”
  “你好累。想这么繁杂。”他深深拧眉,紧接着却意味深长笑:“对不起荣嫣,让你受苦。”
  荣嫣内心五味杂陈,并不想在这一天快速地和他挑明,她知道融合的事需要一个过程,不可操之过急,于是笑笑对他说:“你先出去吧。我吃饱了,下午再睡一觉,我们晚上吃饭时见。”
  晚上吃饭前,荣嫣在房间里却丢了东西。
  床铺被她彻底掀开,连枕头套都不放过,却仍无所获。
  她又在自己所活动过的范围内搜寻,桌子下,椅子下,地毯边缘里,窗台,找地她头昏眼花,最后仍无名指空空,哀莫大于心死地颓然坐在窗台上,绝望地甚至想去跳窗。
  夜色在树影憧憧中弥漫。
  不时有上山的车辆停在大门前。
  楼下晚宴的声音,终于上扬。
  荣嫣脸埋在双膝中,忽地如梦初醒。
  她先是怔怔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接着不可置信来到电话前,拨打廖冰弦的号码。
  响了许久,廖冰弦的手机未通。
  又拨打荣芷,同样不通。
  荣嫣懵了。
  她无名指的戒指不知所踪,下午楼盛后抱她时明明还在,接着她睡觉,一觉醒来,天黑灯明,世界变了样。
  隐隐有种幸福的猜测,在心头翩然起舞,行动上却不敢抱有幻想,清洗了脑袋眩晕的自己后,她如意料之中又不敢置信地在衣柜中发现一件完全贴合她曲线的银色晚礼服,换上后,吹干头发,细细化了妆。
  此刻,她感谢父母赐给她的天生丽质,不到一刻钟,处理完所有妆容,荣嫣在镜子前又哽咽又失笑,终究没喜极而泣,她留着到楼下使力。
  “季宴洲——”从旋转楼梯下去时,荣嫣忍不住,在半道就朝超楼下吼起来。
  楼下此时鲜花满布,仿佛绿野仙踪,与她身上银色礼服相称,大约像一位王后璨耀夺目,所以即使她形象不堪一声吼后,楼下的人们仍对她的出现露出惊艳不已的目光。
  接着掌声与哄声齐名。
  荣嫣一张脸被闹地发烫,心里庆幸幸好没多抹腮红,她一眼锁定自己一双儿女,两人穿地像王子与公主,站在落地窗下的鲜花丛间,朝她露着惊喜而又思念的笑,荣嫣眼眶发涩,注意到女儿笑容不敢多开,因为她换牙了,方才不小心露出缺失的一颗乳牙,黑黑的小洞,滑稽可爱。
  荣小树玉树临风,小小年纪,英俊地另她骄傲自满。
  她一时语塞,目光不知道瞧谁好,她所有要好的同事,朋友,亲人,如魔术一般集体出现在这间大厅里。
  旋转楼梯拐角处,长相清秀的青年正陶醉地弹奏着钢琴,她缓缓走下楼梯时,乐声随着她的脚步变幻,简直宛如在梦中,荣嫣忍不住让指尖陷入掌心里,她有知觉,很痛,所以眼前一切不是梦。
  实实在在的求婚现场,或者是注册现场。
  被白色玫瑰簇拥的长案前,空落落,所以荣嫣一眼看到两张摊开来放的册子摆在上头,她当然知道那是西方的结婚注册书。
  长案后,英俊到挑不出一丝错的男人在等着她。
  荣嫣羞恼地在亲朋好友面前半捂脸过去,方到达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即被他长臂捞去,一下子撞进他怀里,在厅中沸反盈天的喧哄声中,荣嫣恍然大悟地捶他:“你做什么,你做的什么!”
  她好尴尬,又好猝不及防,幸福地丢脸落泪。
  季宴洲一手揽她腰,一手轻触她眼角灿烂地泪,轻声调侃:“是荣秘书太笨,怪谁?”
  “我哪里笨?”荣秘书气地又捶他。
  季宴洲轻而易举捉住她手腕,故意让厅中观摩声又起了一层浪地在她耳边昵喃:“楼盛第一次敲门,当晚我就暗示你,是不是你的男二出现,你当耳边风,就怪不得我。”
  “影帝!”事到如今荣嫣再醒悟不过来,那便是榆木脑袋了。
  一切都是季宴洲做的局。
  从她对自己剧本开始苦思冥想时,他一直追踪她的动静,直到卡在女主少年那段青涩又纯真的初恋上,她说起没谈过青涩时期的恋爱,不知道情窦初开时如何相处,季宴洲便亲力亲为启发她,当一个男人还未变成真正的男人前,一无所有,却会把最细心的关照给她。
  他们在下着雪的破旧旅馆前,男人想方设法把她哄进去,却什么都不会做只静静挨着她体温一夜,看着她不设防的脸而心甘情愿忍受着心底的躁动。
  他是无法在少年时期与她相遇,所以不妨给她一种可能,告诉她,如果真在那份时光相遇,他会将她从头呵护到脚,无怨无悔。
  “你好伟大啊。”领会他用意,荣嫣真是哭笑不得:“我谢谢你啊,伟大的百变夫君!”又说,“下次我写古装,麻烦变身时,看着时代变!”
  他当然毫无异议,毕竟是他欺骗在前啊。
  荣嫣又举起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恼笑地瞪他:“这个又怎么回事?”
  季宴洲旁边不知站地是哪位心灵手巧的公子,忽地,变出一只盒子,小巧的身段可想而知里面装的什么。
  当他打开,荣嫣顺利看到自己丢失的那枚戒指,说来惭愧,季宴洲当时生病,刚回国那段时间,她极为不安心,自己定制一对戒指,跑到灵谷寺,将男士的那只套到他手上,而女士的这只她早在家中自行戴入,虎地不行,哪要什么求婚一说,直接放话,以后她就是名正言顺季太太,不管他之前多大领导,私下男女关系方面得全听她的。
  所以季太太是荣嫣自封,戒指也是自戴。
  她好像抢了季宴洲的活儿,才另他好一通忙活,偷来戒指,由他本人此刻单膝下跪,说一声“荣嫣嫁给我”,混乱,眩晕,这一场,另荣嫣不由自主浑身松软,他眼神迫切,似乎在说,别掉链子,季太太。
  于是,坚强伸出手指给他:“我愿意。”
  他笑,低眸,用心给她戴上。
  接下来是注册仪式,两人分别在证书签字。
  签字前,荣嫣先和在沙发上坐着的母亲打了招呼,她万万没想到,母亲会被季宴洲请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将不喜欢东奔西跑的老人家请动。
  母亲脸上笑意不那么明显,她向来不是情绪大开大合之人,不过荣嫣知道,她算对季宴洲卸下防备,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荣嫣,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季家人,我会像爱护宴洲一样爱护你。”季倚然也一同坐,当着荣母面,给她很高的评价。
  荣嫣感激地向对方点头示意。
  这么一耽误,季宴洲有点急地拉她:“先签字。”
  他音色穿透力强,即使低缓的音量,在喧闹的厅中本不起眼,却因为他焦急上扬的眼尾,和微抿的薄唇,而透露出地担心有变,先下手为强的果断利索,另场面上气氛变地有趣。
  “荣秘书赶紧签字吧。瞧把总裁急地!”宾客在大吼。
  荣嫣羞恼不已,半捂发烫的脸皮,终于在结婚证书上留下自己名字。
  季宴洲不嫌丢人,签完字,还在她握笔的那只手上吻了一下,然后拉出不可收拾的场面,来宾们疯了一样狂喊KISS,荣嫣只觉得高烫的温度要穿透自己薄弱的脸皮,当他温柔地探入她口腔,却倏然转过她身体,将她护在身前,而只给来宾留下他宽阔背脊时,荣嫣觉得心安无比,静静攀着他颈项,吻地深情投入。
  过后,荣小与羞她:“你和叔叔亲嘴哦——我看见了!”
  她一口一个叔叔,全然不知旁人慷慨的目光。
  “傻丫头,叔叔是你亲爸爸。”荣嫣忍不住告诉她。
  “我会把他当亲爸爸的呀。”荣小与义不容辞的接话。
  她义不容辞的态度令人失笑。
  也令人难受。
  荣嫣已眼泛泪光,挥手招了招小孩。
  荣小与跟她亲,自然不疑有他的跑过去,随即听到她说:“亲爸爸的意思是,你和哥哥是他的亲骨肉,许多年前我和爸爸因为一些事情错过,耽误了你们相认,对不起。”
  荣小与本身不笨,荣嫣话音落,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犹疑地观察了身边坐着的一圈人,这圈人中有自己亲大姨,亲外婆,也有季家那边的美人姑姑,他们目光都认真而又期待的看着她。
  荣小与一下就明白过来,妈妈可能说的真的,她呆愣两三秒,发现在外婆身边站着的一母同胞的哥哥,也似早知真相的坦然表情,再一望大半年没见到,今天见到他,而十分害羞不肯见他,因为自己缺了一颗牙,不再美丽,又那么可笑,她伤心地大哭,怕在他面前丢脸,但还是和他相见了,并且被他强有力的手臂抱起来安慰的季叔叔——
  他正目不转睛的目光复杂望着她。
  荣小与不知道他目光里的意思,只突然情绪冲击地过快,一下瓢起嘴,失控地呛哽了一声。
  “小与。”季宴洲心碎了,当即要迈步,只不过这丫头不需要他动脚,他只本能伸出双臂,接着一个小肉团子就被他凌空接起。
  她是飞过来的,脚步是那样快。
  趴在他肩头,一下一下地在抖。
  她搂地他快窒息。
  季宴洲撕心裂肺,这孩子现在给他的力量多重,就是对他的思念有多深。
  “……爸爸吗?”良久,小姑娘发出了不确定地哭问。
  “嗯。”季宴洲带着笑音应,然后用外人听不到的音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接着,其他人便看到小姑娘破涕而笑。
  季宴洲搂着人到外面晃了晃,一副爱女如命,游刃有余的样子。
  留在室内的荣嫣将落单的儿子搂了搂,劝慰他不要吃醋,爸爸两个都爱。
  荣小树懒懒哦一声,又笑:“这样很好,妹妹跟他,我跟你,晚上我们俩就能一起睡。”
  荣嫣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拍拍儿子的肩笑道:“难得你愿意跟妈妈一起睡,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荣小树乖顺一笑:“我还可以跟你睡一个寒假哦。”
  “太好了!”荣嫣当即傻缺的鼓掌。
  她全然不知,因她这个贸然的决定,他们家整个寒假都成了鸡飞狗跳的乱窝,想象中的一家四口甜甜蜜蜜不曾到来,反另她恨不得一分为二,给这父子俩分完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最强粘人精季荣舟同志上线。
  小与:之前乱误会我的人要出来道歉呦!~


第90章 番外07
  荣小树并非故意找麻烦。
  不知真相时他对季宴洲打心眼里的好,好到差点叫他一声爸爸,不过也只是差点而已,在他心底爸爸这个称呼还是非同小可,他考虑过季宴洲和荣嫣的关系,照他们的发展程度,季宴洲迟早会成为他家户口本上的男人,但仅此而已,他会叫对方叔叔,非常亲密的叔叔,而绝不会开口唤一声爸爸。
  他小心守着这个称呼留给自己英年早逝的亲生父亲。
  不同于妹妹的无知,荣嫣是明确告诉过他,亲生父亲已经死去的事实。
  而季宴洲突然地冒出来,成了他生父,荣小树接受不了。
  他已经与心底那个过世的父亲“相处”过,彼此形成一道无形的紧密关系。突然他复活,不仅如此,还在自己生命中出现三载,以叔叔的称呼唤对方,实在魔幻。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考察季宴洲一段时间。大人的世界过于混乱,他懒地加入,得用自己的方式消化,确认一切。
  而这一切都在和季宴洲彼此的心照不宣中悄悄进行。
  新婚的季太太并未被惊动。
  荣嫣暂时管不了其他,她母亲最近心神不定,胃口也不好,听荣芷说还在床上躺了两天,让劝着去医院也不动。
  荣嫣回去时,正值大年初二。这是一个传统的回娘家的日子。
  “你怎么回来了?”母亲在长案前写毛笔字,看到她大包小包进门非常惊讶。
  “回娘家啊。晚上宴洲和孩子们也过来,他刚才到楼下突然接到电话,送季倚然去机场,又折回去了。”荣嫣一边放东西,一边换鞋。
  “哦。”母亲应,“过会儿我准备菜。”
  “妈,你精神不太好?”换好拖鞋,荣嫣走了进来,在她身侧挨着坐下。
  “有什么不好的。老样子。”又笑:“你看我最近有进步吗?”
  “这我看不懂。您得找您女婿。”
  季宴洲写得一手好字,声名在外,荣母有所耳闻,笑道:“你从小就不上进,让你看书,跟有蜜蜂蜇你一样。不怪我那时候经常教训你,和荣芷一看看一天书的功夫比起来,你简直顽劣。”
  “您担心我配不上他啊。”荣嫣笑:“我不是文化人他早知道。况且家里有一个风雅之人就够了,再凑热闹,显得多无趣。”
  荣母想想也是,“嫣嫣,妈这么些年没对你老生常谈过什么,也因为谈不过你,你向来主意大,择校,生子,结婚,所有主意都你自己做了。现在你跟宴洲终于迎来曙光,我得提醒你一句,季中原家族,不是普通人家,是正宗豪门,你的学识,出身,放在那种人家里完全不够看。马上你跟他回美国,我担忧地睡不着觉,比你当年独自生孩子还担忧,当时你在国内,在老家,我表面不理你,私下还是背着你爸,让荣芷给了你很多钱。”
  “妈……”荣嫣惊喜地搂住她:“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管你又怎么样。你的路终究你自己扛。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不争即是争,记住这点,到季家好好生活吧。”
  “你放心。我肯定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季家如鱼得水,哦,不,是横行霸道。”本来气氛正式,她嘴巴又不分场合的耍贫,惹地荣母无奈叹息。
  “你到底像谁呢?”
  “像我亲生爹?”
  荣母不说话了。
  “我都嫁人了,你还瞒着到几时?”荣嫣笑。
  “你想知道?”
  “无所谓。”荣嫣笑着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完全只是个茶余饭后的闲事,听不听无所谓。”
  荣母叹气:“那就不知道吧。这么多年了。他应该过得很好。”
  “你还挂着他吗?”如今那男人也有五十多了,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荣嫣还是有点好奇:“把您青春毁了,又毁了您的婚姻,应该是个大恶棍吧?”
  “是个恶棍。”荣母冷漠说:“即使将来你们见面,也不要轻易相认。”
  “什么叫轻易?我肯定绝不相认啊!”荣嫣说:“我有母万事足,妈妈,您放心。”
  荣母赞赏地笑笑没说话。
  母女俩在案前好好研究了会儿书法,眼看着夕阳西斜,季宴洲可能要从机场回来了,荣母才放回笔,到厨房忙活。
  荣嫣帮她收拾桌面,而厨房是万万不进去。
  她厨艺忽上忽下,从前天天用时尚可过关,这几年在职场打拼,别说下厨,连顿熟饭都做的磕磕绊绊,不是夹生就是烂如泥。
  季宴洲这段时间情绪稳定,除了应酬,在家里基本带娃,做饭,二十四小时开机,她越发娇贵,到了娘家来,也只吃现成的,偶尔打个下手。
  “幸好大菜都现成的,我炒几个小菜,不然指望你帮我,我不如指望狗。”荣母来了精神,在厨房忙地热火朝天。
  荣嫣靠门框上悠闲啃着苹果:“这些大菜您是准备招待老家亲友的?”
  老家每年都来人,今年也不例外,所以保姆所做的分量才如此恐怖。
  荣嫣用询问地口吻问:“婚礼到时候要请他们吗?”
  “不用。”荣母将鱼送入烤箱,“我会告诉老家人,你远嫁重洋,不方便宴请,到时候等你们回来,在国内再招待。”
  “妈,您想的周全。”荣嫣佩服地望着母亲。
  “这对双方都好。你嫁到季家,人际关系本来就复杂,如果又让老家人知道宴洲背景,恐怕会产生一番波动,不如让他们平静努力的生活,谁也不打搅谁。”
  母亲替她想的细致,大概这些天心神不定一直在思虑这些事情了。
  荣嫣感激地要死,挤到厨房里一把将母亲抱住,她黏人,和荣小与一样,不管多大岁数了,和亲妈腻歪时完全不遗余力:“妈,其实我舍不得你,以前以为嫁人还可以天天回来,现在才知道,我竟然要跟他去美国,从来没想过我会是远嫁,还是隔着大洋的那种。以后不能一周两三趟的见你了,我好难受,好舍不得,也不放心。”
  说着说着哭起来。
  一点都不矫情的那种。
  真情实感地,差点惹地荣母也与她抱头。
  不过到底是过来人,且荣芷也在前头出嫁一次,荣母有经验,尚游刃有余,反过来安慰她,“妈妈当然希望女儿都陪在身边,可也希望你过好自己的生活,以后在外头,想家了就打电话,受委屈了也要打回来,虽然比不上季家的门庭,但妈妈绝对会护你,你和荣芷无论何时都不会无家可归。当年,我一时头脑热,有愧于你,将你赶出去,以后不会了。你这个女儿啊,就继续地义无反顾,狠狠地幸福下去,知道吗?”
  荣嫣含泪点头。
  离别的惆怅让晚上的饭菜都失去了香味。
  离开时,荣嫣在门口戴了老长时间的围巾,与母亲相对站着,好像世界末日,而不是高高兴兴的嫁人。
  荣小树和荣小与两个小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双眼同时转来转去,在母亲和外婆身上。
  “岳母,保重身体,婚礼前夕,我会安排人过来接您。”季宴洲郑重保证:“您也放心,我会好好待荣嫣。”
  “哎。”荣母泪中带笑地应声,又望着女儿:“好了,快跟宴洲回家吧。”
  “妈妈!”荣嫣哽咽地最后搂了下母亲。
  终于告别下楼后,在车里难受地直抹眼泪,惹地季宴洲无法开车,在后头好一阵安慰,两个孩子就坐在旁边,两双大眼骨碌碌地看着他们。
  “别哭,以后想回来,我随时陪你。”他心疼地抹掉她泪珠。
  荣嫣点点头,“回家吧。”孩子还看着呢,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季宴洲无言地拥了她一会儿,才替她系上安全带,返回到前面开车。
  大概理解她即将离别的心情,他行驶的路线是她平时活动频繁的范围,像在告别,开地缓慢。
  荣嫣趴着窗户看了一会儿,终于在行驶出家的路段后,心情复杂地陷在座椅里沉默了。
  她知道明天之后,再回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是不是每个远嫁的女孩都这样?
  没嫁之前,觉得父母唠叨无比,恨不得疯狂远离,这下真要远赴重洋,从此做一个外国人,却没想象中的一身轻。
  。
  “舅妈怎么了?”悦山别墅内,季维林正赖在客厅打游戏,听到进门的动静,一扭头就荣嫣一双红兔子似的眼睛。
  “维林?”荣嫣当即惊讶,“你没走?”
  季倚然下午的飞机,她以为季维林早跟她走了。
  “我妈提前回去安排,我跟你们一起,看看有没有要帮忙搬的行李。”
  “没多少东西。”荣嫣笑。
  “怎么会没多少,您这可是举家搬迁呐!”季维林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即收到一记锋利的眼刀,季宴洲耳畔贴着电话,眯眸瞅着他。
  “啊,哈哈。”季维林后知后觉尬笑:“这个男方娶妻,女方嫁人,心境截然不同,我忽视了——就怪我家老祖,没事儿跑海外发展什么,弄地舅妈背井离乡,抱歉哈。”
  “没什么抱歉的。”荣嫣忍不住笑,“你还不去休息,明天多少要帮着抬些东西。”
  季维林余光扫着背对他们打电话的季宴洲,讨好地回:“一定,一定,我留下就是帮你们抬的!”
  让季三少搬行李本来就是滑稽的事,这家伙为了替自己父亲求情,简直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二哈,天天在季宴洲面前造次,此刻,季宴洲恍若未闻,径自接完自己的电话,然后催还在和季维林聊的荣嫣上楼:“早点休息。”
  “我先给孩子们洗漱。”荣嫣想起孩子。
  “我来。”季宴洲撂下两个字,将厅中坐在沙发捣鼓季维林游戏的孩子齐齐领上搂。
  从头到尾,没瞄季维林一眼。
  待那男人冷硬威严的背景消失在楼梯拐角,季维林如释重负地大吐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受了好大惊吓,非得酒窖里1949年产的极品波尔多葡萄酒的深情滋润,方能好好睡上一觉。
  来到电梯前,准备下去,一只拦路虎拦在面前。
  季维林不耐地一恼:“贾斯汀,你也跟我过不去?”
  拦着他的正是一身黑衣的贾斯汀,这人是季宴洲的贴身保镖,一身好武艺,此前因一场事故伤了声带,说话简直如锉刀磨石一般,听地人直倒牙,贾斯汀基本不开口,但一开口便用他受过伤的声带向倾听者发出无情攻击:“也?这屋子里,除了三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有谁跟您过不去?”
  “好,我知道是我贱,为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求情,可贾斯汀,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万人唾弃,他依然给我生命,所以现在我活得像条畜生,随他,正常无比。”
  “您这么说,对大小姐不尊重。”
  “对,她也生了我。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早有嫌隙,可惜我,他们的儿子,无法脱身。”季维林摆摆手说:“算了,跟你也说不通。等回到美国,我会找地位更强悍的人跟舅舅求情。”
  “您是说那位……”贾斯汀神情犹疑:“老板新婚,您可别砸他场子。”那位,和季宴洲一向不和。
  “哪敢。”季维林吊儿郎当一笑:“先让开,我喝点酒。”
  “您尽情挑,只是别动1949年的波尔多。”
  “为什么!”季维林当即不爽,如闻噩耗:“我就想喝那个。”
  贾斯汀无情宣布:“那是夫人的最爱,老板说除了她,任何人不准动。”
  “靠……”季维林瞬时心如死灰。
  。
  楼上,荣小树自己放了热水,站在花洒下冲。门外头则是正在换牙,每次刷牙都痛不欲生的荣小与。
  季宴洲亲自替她刷,充分发挥亲爹功能,耐心柔和,另大小姐与生俱来的娇气翻倍,腻腻歪歪地隔着牙膏沫,又亲又搂他的。
  洗好后,季宴洲在楼上多留了一会儿,两个小孩都正儿八经的小学生,其实早具备独立能力,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不过新手亲爹上路,总像做不够,事事亲力亲为。
  荣小树和他隔着一层,自己穿好睡衣,默不作声一股脑儿地钻进了被窝。
  呵,连他老婆都被霸占。
  季宴洲揉了揉孩子被被子蒙起来的小脑袋,随和笑了声,“晚安。”
  “你把妈妈快找来。”相比另一侧,一沾被窝就呼呼大睡的荣小与,荣小树简直战斗力抖擞,知荣嫣此时不在床上,立即隔着被子对外头的男人吩咐。
  季宴洲当即应声,至于用了多少真心找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下了楼,楼下空荡荡。
  贾斯汀拿着无线电话从书房里疾步出来:“美国来电。”
  神情戒备,好似如临大敌。
  季宴洲淡淡瞥他一眼,漠不关心接过,是老太爷,怪不得贾斯汀慌张:“爷爷,新年好。”
  季宴洲淡笑着问候,一心二用,眼神找着人。
  贾斯汀知道他找荣嫣,立即替他按下通往酒窖的电梯。
  季宴洲目不斜视步入电梯,门合上前,贾斯汀听到一句“此生非她不可”,平和随意地像说今天天气如何。
  接下来的对话,贾斯汀便一无所知。
  酒窖内的灯光恍恍惚惚。
  季宴洲在品酒区的沙发上找到她,“这么晚不去睡?”
  “跟谁说话?”电话里是个浑厚有力的老年男性声音。
  “是荣嫣。”他长孙毫不避讳告诉他:“她在喝酒。”
  “是舍不得离开中国吧。”对方表示理解的腔调。
  季宴洲笑嗯了声,接着就将他亲爷爷晾在一边,在沙发前弯下腰,轻声问她:“后悔嫁了?”
  “来不及了。”荣嫣嘟着嘴,摊靠在沙发里,手腕上晃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意大利水晶杯,迷蒙着眼奇怪望他:“……你打电话?”
  她奇怪,打电话为什么和她对话。
  季宴洲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你还真后悔?”
  “我不知道要跟你去那么远……”她糊里糊涂地眸光飘忽:“而且太突然了,连小树他们都没有准备好……但是,不是后悔喔,别误会,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她醉了。”老太爷在那边听到些声音,语气笃定地道。
  季宴洲“嗯”声,“有什么事明天我会跟您汇报。现在忙。”
  “忙着哄人?”老太爷明显不打算挂电话。
  季宴洲就让他听着,将哄自己妻子的话,一字不漏传过去。
  荣嫣醉醺醺,觉得他身上好暖,抓住他空着那只手不肯放,说:“你剥豆子给我吃。”
  “这瓶酒和豆子不搭。”季宴洲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你先把酒杯给我。”
  “干什么?”她警惕。
  “我给换一杯配豆子的酒。”他哄她,接着,成功拿下她手里的酒杯,在旁边单手忙活一阵,换好一杯给她:“试试这个。”
  “啊,好甜。”荣嫣接过便给面子地一仰头喝尽,接着有点失望:“这个不纯呀。”
  蜂蜜水当然不纯。
  季宴洲压着胸腔里的笑意,“甜就行了。”
  她傻乎乎地捧自己下颚,双掌翘出一朵花的形状,眼巴巴望着他:“我想吃你。”
  “她醉的不轻。”季老爷子等了半天,长孙却始终没速战速决的意思,还让他听到几句女孩子思维不清楚的话,他心说,这姑娘还没见上面,只听季倚然说是个极清纯长相的丫头,十分符合长孙的审美,他心里虽对这桩婚事的草率有些不满,但看在两个重孙的份上,便勉勉强强允了这孙媳妇的身份,他其实还是有芥蒂,但为人一向正直,此刻,孙媳妇情况不太好的样子,立即义正言辞:“你跟个醉鬼耽误些什么,把人扶到床上赶紧睡觉,别欺负人家!”
  季宴洲当即反驳:“什么叫欺负?”
  “她神志不清啦,你是男人,这时候不要占人便宜。”小姑娘都说要吃他啦,是个男人哪里受得了,老爷子太懂了!
  “爷爷,您越说越奇怪。”季宴洲拧眉,“先挂了。”
  老爷子仍没要挂的意思,隔着电波都仿佛看到老人家那张黑如包公的愤脸:“你扶人回去!”
  季宴洲回了声马上扶,然后主动挂断电话。将话筒摔在一边。往沙发上堵去,她修长的美腿当即被分开,中间置着他的身体。
  “还要吃吗?”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些亦正亦邪的性感。果然男人懂男人,老爷子没看错他。季宴洲俨然化身一头狼,目光压着沉沉欲。望的看着她。
  荣嫣歪歪脑袋,迷醉的水眸眨巴眨巴地看他:“我好热。你也好热……”她感受到他的体温了。
  季宴洲鼓励她:“你打算怎么解决这种热?”
  荣嫣二话不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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