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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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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问题吗?”她丝毫没有半点愧疚,理直气壮反问,“这么大太阳,我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还助人为乐给你当活雷锋,你遮下太阳怎么了?”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弱女子——”乔野冷静地问,“你确定你说的是自己?”
  “不,我说的是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娘了吧唧。”徐晚星站在太阳下面,热得心情更糟糕了,拔腿走进教学楼,“你拿不拿书的?跟你多待一秒钟我都想打人,咱们速战速决吧。”
  乔野几乎想扯住她的马尾质问她,娘了吧唧是几个意思?!
  他咬牙深呼吸,在听见上课铃声后,一言不发往书库走。
  书库的老师从乔野手里拿过了领书单,核对完信息后,就进库房按单拿书了。
  门口,两人面对面等待着,俱是一脸冷漠。
  徐晚星嘲讽他:“对老师讲话倒是彬彬有礼的。真厉害,看不出还有两幅面孔呢,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
  乔野云淡风轻:“过奖。我从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
  她是在夸他吗?!
  徐晚星冷笑:“问你件事,你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乔野挑眉:“怎么,你连这么简单两个字都不会写?”
  下一刻,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对,68分的语文……”
  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晚星简直要气炸了,碍于时间地点场合,也不能撸袖子直接动手,只能怒极反笑:“还忘了问,针对你抽烟一事,你爸妈心理承受能力还成吧?”
  “不劳你操心。”
  “你可别怪我检举揭发你,我这是太善良,好歹同学一场,希望你身体健康、肺功能健全,别英年早逝才好。”
  屁,最好死得早,越早越好。
  乔野也笑了,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劳你挂心,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他是北京来的孩子,说普通话时带有一星半点的老北京味儿,儿化音自然又圆润。此刻这样温柔又和气地说起话来,倒叫徐晚星有点出神。
  可他下一句紧跟着就是:“我也不是故意告发你打麻将,可这毕竟违反校规校纪,还耽误前程。好歹同学一场,我也希望你早日戒掉恶习,好好学习,别影响了高考发挥。”
  一个钉子一个眼,这还有完没完?
  徐晚星指着他的鼻子直哆嗦,恨不能一拳砸下去,砸出个大窟窿。
  可书库的老师已然捧着厚厚一摞书出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见她手伸在半空,赶紧往她怀里一堆:“哟,这书还挺沉,赶紧拿回去吧。”
  徐晚星:“……”
  猝不及防被压了一摞书下来是怎么回事?
  她咬牙,把那堆书往乔野怀里一送:“自己拿!”
  两人并没能很好地衔接起来,她推了过去,乔野却没能接住。于是那堆厚重的书籍摇摇晃晃,咚的一声散落在地。
  徐晚星一愣,乔野也顿在原地。
  老师:“哎哎,干嘛呢?这是不要书了?”
  书库的门口有细小的尘灰扬起,窗外的日光照进来,照在那堆七零八落的课本上,崭新的封面也蒙了尘。
  乔野素来爱干净,也有好学生的通病:爱惜书本。
  他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新书,眼神骤然一暗,冷冷地剜过徐晚星。然后不发一言蹲下身去,一本一本捡起自己的书。
  反倒是徐晚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前一秒的气性在这一刻陡然消失。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乔野很快捡起了书,一言不发撞过她的肩,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是那句对不起就这样凝固在嘴边,她黑着脸跟了上去,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爱自己抱就自己抱,别他妈回头又跟师爷告状,说我不帮你当这狗屁搬运工!
  这梁子,当真是越结越大了。


第八章 
  晚自习前,持续四十分钟的大扫除时间。
  没了麻将,麻将小分队的大佬们只能百无聊赖站在走廊上放风,六双眼睛齐齐锁定教室里单出来的那个座。
  有人大扫除,有人在讨(复)论(制)作业,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零食、聊天。唯独教室最后那个座的主人手里拿了本书,坐在嘈杂的教室里入定似的看着,姿态闲适。
  于胖子:“看表象还真是岁月静好、少年美如画。哼,谁知道里面是个坏胚子,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春鸣:“看起来也是个文化人啊,没瞧人手里还捧了本英文原著?”
  大刘:“他看得懂吗他?高二学生看原著,装逼呢吧?”
  一阵哄笑声。
  徐晚星表情很臭,没有说话。
  大家在这损人,只有坐在乔野前座的她知道,那厮是真看得懂。课间休息时,他去了趟厕所,她一回头就瞥见桌上摊开的书,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里,夹杂着她看不懂的批注。
  除了is am are,I you she he,剩下的单词长得跟火星文一样,又长又陌生。
  偏乔野从厕所回来时,她还在那不信邪地跟满篇的批注死磕。一二三四……不能再多了,她执着地试图找到自己认识的词,以证明自己不是文盲。
  直到后脑勺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多看两眼,不认识的就能认识了?”
  徐晚星石化,回头就对上那双略带嘲讽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珠仿佛粹了光——不,是淬了毒。
  她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失了智,盯着他的书看个不停,导致被他抓住了马脚、嘲讽一顿。
  眼下,她和麻将小分队的成员们倚在走廊上,个个都带着有色眼镜抨击乔野。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乔野已经被凌迟一百遍不带少的了。
  正当空气里的杀气肆意弥漫时——
  “徐晚星!”
  走廊另一边来了个人,声音带着与这杀气格格不入的欢欣雀跃。
  小分队整齐划一地扭过头去,所有人的杀气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原本戳向乔野的眼刀瞬间变成揶揄的笑意,投向一旁的徐晚星。
  “啧,卫老哥又来了。”
  “星姐,还不跑路吗?”
  “再不跑来不及了,那位哥的爱意已经从走廊那头都蔓延过来了。”
  “我仿佛闻见了空气里洋溢着爱的气息——”
  大刘话没说完,被徐晚星一巴掌排在后脑勺上,嗷呜一声叫了出来。
  眨眼间,这位卫老哥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五官浓眉大眼,尤其是那双气势如虹的剑眉,看上去有点凶巴巴的。
  可目光落在徐晚星面上,很凶的人霎时笑成了一朵霸王花。
  “徐晚星,在这儿乘凉啊?”他讨好地凑过来,笑得像条大狗子。
  徐晚星:“……找我有事吗?”
  “有个东西想送你。”他拍拍肩上鼓鼓囊囊的背包。
  怕他当众说出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话,或者再掏出一束足以令她被耻笑一万年的玫瑰来,徐晚星用一个凶狠的眼神驱散了几个想看热闹的人。
  可卫冬这回似乎也有所长进,知道有的事当众不能干,干脆一把拉住徐晚星的手腕,朝楼顶走去。
  “你跟我来。”
  “干嘛啊?撒手,我自己走!”徐晚星急了。
  “行行行,我撒手,你来就知道了。”
  这个叫卫冬的,是徐晚星在球场风波里的“后遗症”。
  当初围观的群众不少,这位当时高二、如今高三的朋友,也是其中之一。球场那一架是高一新生蛋子与高三老油条的场地争夺战,而卫冬彼时是高二的社会哥,因此并未参与,但他全程看见了徐晚星的表现。
  几乎是在那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后,卫冬的脑子里咔嚓一声,有天雷一闪。
  都说高中就很社会的混混们抽烟、喝酒、逃课、打架,兼谈恋爱,五毒俱全。可卫冬五毒占了前四,唯独最后一样不沾边。
  按理说他长得凶是凶了点,好歹是年级上的扛把子,校内校外趋之若鹜的女孩子都不少。可在谈恋爱这件事上,卫扛把子似乎一直缺了根筋,荷尔蒙迟迟不肯躁动起来。
  直到那一记回旋踢,荷尔蒙忽然就复苏了。
  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才不是他的菜,只有这样的金刚芭比才配得上他响当当的铁血真汉子!
  于是卫冬当天就抓住了年级上语文最好、作文长期得奖的好苗子:“空吗?想找你帮忙办件事。”
  好苗子瑟瑟发抖,脸都白了:“卫哥,你、你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冬挠挠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请你帮忙写个情书。”
  “?”
  好苗子瞪大了眼睛:“情书什么的,我也没写过啊——”
  被卫冬一记凶狠的眼神瞥过,他赶忙改口:“虽然没写过,但天下文章一大抄,我琢磨琢磨也就会了!”
  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
  第二天,迟到的徐晚星在走廊上做完下蹲,回到教室时,在桌上发现了这封情书——
  亲爱的晚星,
  见字如晤。自球场上惊鸿一见,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那一记回旋踢虽是踢在李戈身上,却宛若击中了我的心脏。你那曼妙的身姿,优雅的气势,像是春天的一阵风,吹进了我干涸已久的心窝。
  ……
  以上省略五百字。
  可想而知,这样一封精致细腻、柔情万种的文科式情书,对于糙到语文向来不及格的徐晚星有多大的震慑。她看信的时候,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表情精彩纷呈。
  亏得早上吃的不多,就这样胃部都传来一阵一阵的痉挛。
  徐晚星一把捏住那张纸,揉成团,往抽屉里死命一塞。
  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操,有人在耍她吗?
  当天课间时,走廊上一下子热闹起来。
  春鸣叫她,下巴往窗外一努,徐晚星疑惑地侧头望去。
  窗外,有人趴在大开的窗户上,一张凶巴巴的脸上泛起了柔情万种的爱意,露出一口大白牙,冲她笑得惨不忍睹。
  徐晚星:“………………”
  即便素未谋面,她也顿悟了。下一秒,她气势汹汹地冲出了教室,一把拎住那人的衣领:“卫冬?”
  卫冬又惊又喜,这这这,难道是情书写得太动人了?心上人竟然直接投怀送抱了,还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头脑,更加温柔地点头,娇羞得仿佛新过门的小媳妇,声若蚊蚋:“对,对,我是卫冬……”
  话音刚落,徐晚星一个过肩摔,硬生生把这个比她重了三十斤的汉子给放倒在地。
  “你!”她火冒三丈地一脚踩住卫冬的衣摆,不让他爬起来,“下次再搞我,我他妈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手一抬,不偏不倚,正好指着三楼的走廊外。
  全场寂静。
  万小福:“……”
  于胖子:“……”
  大刘:“……”
  躺在地上的卫冬:“……”
  最后是春鸣战战兢兢拉了拉徐晚星:“晚、晚星啊,这,这这这这,好像是高二的扛把子……”
  徐晚星气吞山河,指着地上的人:“扛把子现在都他妈这么闲吗?不是拿篮球砸人脑袋,就是写些娘了吧唧的信来恶心人?!”
  卫冬爬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恶心?”
  他的表情由青转白,最后气势汹汹地说:“操,那逼还跟我保证百分百叫你感激零涕芳心乱动!”
  然后他怒不可遏地转身就走,去找人算账了。
  徐晚星:“?”
  这是什么剧情?
  春鸣:“?”
  被过肩摔了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这是什么扛把子?
  但不打不相识,卫冬这个人,从高二到高三,这是跟徐晚星杠上了。
  偌大个粗犷汉子,一见她就跟小媳妇似的羞答答,简直叫徐晚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稍微凶一点叫他滚远些,还会受到周围人的谴责。
  真是要了命了。
  通往天台的门被大铁链锁住了,但社会哥社会姐们才不会受限于这种笨重的玩意儿。卫东在前,徐晚星在后,轻轻一翻就过去了。
  卫冬把肩上沉甸甸的背包往地上一放,咚的一声,还挺有分量。
  徐晚星:“你到底要干嘛?”
  卫冬咧嘴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一只长方形的箱子,往徐晚星怀里一送:“喏,送你的!”
  那东西太沉,徐晚星被塞得猝不及防,胳膊还没使上力,险些给砸在地上。
  卫冬眼疾手快,替她一捞:“小心点,砸了还怎么打麻将啊?”
  他笑得一脸柔情,剑眉都抖动了两下。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箱子盖打开,就跟古代向君王献宝的奸佞小人似的,往徐晚星面前一递。
  “给你的。”
  天台上,夕阳昏黄,燥热的风温柔地吹着,吹得人——
  火冒三丈!
  只见卫冬手捧一箱麻将——硕大的麻将——麻将馆里用的那种,一只就能砸死人的大麻将!
  “………………”
  卫冬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震惊,还喜滋滋地说:“我这不是听说你的麻将被你爸没收了吗?这不,我立马从我三姨夫的老丈人的干姐姐那搞了一副来。”
  “……”
  “这下你又有麻将能玩儿了,开心吗?”
  “……”
  开心个屁啊!
  这他妈是智障吗?!
  她连迷你麻将都藏不住,被老徐给没收了!他居然还送了副这么大的麻将来!这么大只箱子!这么重的麻将!她这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抱着这东西往返于学校之间?!
  不管是老徐还是罗师爷,一旦逮到她,不是跪搓衣板就是五百个下蹲伺候!
  徐晚星面无表情看着卫冬,很想知道这厮是真喜欢她,还是打着喜欢她的旗号一心一意想整死她。
  僵持片刻,卫冬不解:“怎么,你不要啊?”
  “不要。”
  “你怎么能不要呢?”卫冬急了,把东西直往她怀里塞,“我跟你说,这东西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你必须要!”
  “我不要!”徐晚星也急了,不肯接受麻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玩意儿这么醒目,要了就是个死——”
  “你别推三阻四,你就是不肯接受我!”
  “这跟你没关系,是麻将的问题!”
  “那你也必须要!”
  “我不要——”
  “你要!”
  ……
  推推搡搡间,空气中忽然飘来一阵熟悉的气息,淡淡的,带着点呛人的味道。
  徐晚星心头一动,蓦地回头。
  只见天台入口处,有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铁门外,手里夹了支烟,懒洋洋看着她。而她呢,她还在和卫冬抱着麻将推来送去。
  “……”
  乔野灭了烟,淡淡地扔下一句:“不知道这儿已经有人了,打扰了,你们继续。”
  徐晚星怒问:“继续什么啊继续?”
  这个打小报告狂魔,口风一点也不严,万一叫他说出去了……
  她气急败坏跑了过去,隔着门上的铁栏杆冲他吼:“你给我回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走到一半的乔野回头瞥她一眼:“我想的那样?我什么也没想。”
  “那你跟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走漏风声!”
  乔野从善如流:“你放心,我对你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这种事没有半点兴趣。”
  徐晚星:“???”
  不是送个麻将吗?怎么就变成乱搞男女关系了!


第九章 
  自天台“乱搞男女关系”东窗事发后,徐晚星每每对上乔野的目光,总觉得他似笑非笑、满眼嘲讽。
  同时,麻将小分队和乔野的恩怨没断,这伙人依然在“幼稚园大班”的领域里打拉锯战。
  可惜的是,拉锯战在第二周变了风向。
  依然是课间,语文课代表抱着一摞刚批完的作业,气喘吁吁从办公室回来。
  花蝴蝶春鸣热情洋溢地扑了上去。
  课代表面无表情:“又要帮忙发作业?”
  说完,他从最顶上抽了本作业递过去,死鱼眼看着春鸣。
  “……”
  春鸣:“谢谢啊,这次要三本。”
  他非常自觉地又从顶上抽了两本出来。
  这次春鸣没从前面往后扔,毕竟有过一次“爆头”的黑历史,再来一次,保不准乔野会大发雷霆。
  他姿态优雅、不经意般走到了教室最后方,瞄准乔野的头,一个天女散花,将三本作业一齐扔了过去。
  前座的徐晚星早在课代表进门的瞬间,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春鸣身上,咧嘴等着某人的痛呼。
  哪知道乔野就跟后脑勺长了眼似的,几乎是瞬间弯下了腰,紧了紧自己的鞋带。也就在这一刻,作业本从他头顶掠过,啪的一声,齐刷刷砸中了前座的徐晚星。
  意料之中的吃痛声的确响起,然而并不是来自乔野。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捂住后脑勺,回头死死瞪着乔野。
  而后者慢条斯理系好了鞋带,直起身来看着她,挑眉:“怎么,被砸了?”
  徐晚星刚想骂你个王八羔子,就见乔野一脸淡然地回过头去,对春明说:“发作业不能好好发吗?每次都飞来飞去的,这不,又砸到人了。”
  春鸣:“……”
  徐晚星:“……”
  春鸣无助地看向徐晚星:“星姐……”
  徐晚星捂着后脑勺,咬牙切齿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行啊,姓乔的还吃一堑长一智了!
  还是课间。
  乔野从教室外归来,手里拿了瓶矿泉水,约莫是从小卖部回来的。
  坐在教室门口的于胖子吹了声口哨,徐晚星立马戒备起来,表面上还装模作样在写物理题。
  几乎是乔野从她桌边经过的一刹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右腿。
  谁知乔野就跟脚下长了眼睛似的,抬腿的一瞬间,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一脚踩在了她的脚背上。
  徐晚星哎哟一声,痛得立马缩回脚来。
  乔野仿佛这才注意到她横在过道上的腿,惊讶地垂眸看了眼:“踩着你了?”
  “……”
  徐晚星气急败坏地吼了句:“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
  “那你是瞎了吗,看不见这么显眼一条腿搁在这儿?”
  “那你瞎的比我更厉害,看不见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乔野云淡风轻地冲她微微一笑,“真是对不住了。”
  “……”
  徐晚星破天荒有了杀人灭口的心。
  好在报复行动也并非全然落空,她也有占据上风、计谋得逞的时候。
  譬如说,当梁子越结越大,又找不到办法制裁乔野时,她动了动脑筋,抓住了他的软肋下手。
  那家伙不是爱干净吗?不是爱惜课本吗?
  徐晚星开始趁着课间,隔三差五就动作幅度巨大地站起身来,猛的一下带动了后座的课桌,晃得他桌面和抽屉里的书哗啦啦往地上掉。
  她当然也学会了乔野的微笑技能,反正对方越生气,越是要笑吟吟做出无辜脸,对不起三个字能完美堵住他的嘴。
  然而这一招终结在大扫除时,因为地面刚被拖过,湿漉漉一片,能瞬间将课本浸渍得面目全非。她原本没有想过做得这么过分,书上沾点灰尘是她能想到的最坏结果,却不料又一次报复过了头。
  她成功看见乔野黑了脸,用死亡凝视阴森森注视着她。
  那种透心凉的眼神令她有一瞬间的退却,看见地上面目全非的书时,原本准备好的微笑技能也僵在唇边。
  两人有一瞬间的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乔野不发一言蹲下去,一本一本拾起书。整个过程仿佛格外漫长,也短暂得惊人。
  徐晚星最终没能克制住自己,也蹲了下去,只可惜刚捡起一本,就被他一把夺过。
  “不需要你假好心。”他冷冰冰地说。
  徐晚星蹲在那里,站起来也不是,继续帮忙捡书也必然遭到拒绝,最终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一次不是揶揄,也不是为了气他。
  她是真心诚意在道歉。
  乔野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眼看一看她,只沉默着捡起了全部的书,用纸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封面。
  一整包都用完了。
  徐晚星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抽纸,笨拙地往他桌上放,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扫落在地。
  “我说过了,不需要。”
  “……”
  徐晚星捡起自己的抽纸,一言不发塞回了抽屉。
  当天放学时,她目送乔野离开教室,把春鸣和于胖子等人叫住了。
  “明天开始,不用针对乔野了。”
  于胖子讶异地望着她:“怎么,他道歉了?”
  “没有。”
  “那干嘛停下来啊?说实话,第一次遇见能跟咱们针尖对麦芒的,这感觉就像……”他琢磨片刻,咂咂嘴,“棋逢对手,旗鼓相当,还挺有意思的。每天就琢磨着怎么跟他对着干,他又能想出什么招数回敬给咱们——”
  “你可闭嘴吧你。”春鸣眉头一皱,“他只有一个人,咱们足足六个人。人数悬殊成这样,还能打个平手,也不嫌丢人。”
  于胖子毫不引以为耻:“他本来就是学霸嘛,智商高。咱们是六个臭皮匠,顶他一诸葛亮。”
  大家嘻嘻哈哈,只有徐晚星没有笑。
  春鸣察觉有异,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徐晚星顿了顿,说:“就当我良心发现吧,人家一初来乍到的新人,被我们弄得没人敢接近,整天跟个孤家寡人似的……也怪可怜的。”
  大刘叫了起来:“哟,徐晚星你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话说到一半,被没有良心的徐晚星冷冷一剜,住嘴了。
  “总之,就到此为止吧。”徐晚星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夜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入秋好一阵了,天气终于不再炎热,出门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而兴旺茶馆不论春夏秋冬,四季都是一样,店如其名,很兴旺。
  徐晚星在茶馆外面的抄手摊子上忙碌着,今晚异常沉默。
  徐义生侧头瞄了她好几眼,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时,才一边擦碗一边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干嘛不说话?”
  徐晚星翻了个白眼:“我说话您嫌我聒噪,不说话您又质问我为什么不说。您老人家可真难伺候。”
  徐义生一个暴栗敲在她头上:“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说话间,老板娘出现在茶馆门口,朝徐晚星招招手:“晚星,来来来。”
  接下来,徐义生抗议的话被视若无睹,徐晚星被老板娘抓去当壮丁,凑了一桌麻将。
  “张姐,晚星她都高二了,不能再帮你凑数了!”徐义生急得跳脚。
  “少来,她就是不帮我凑数,不也一样没学习,还不是在帮你守摊子?”张姨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啰嗦,还是老规矩——牌呢,晚星帮我打,输了我付账,赢了钱归她。”
  徐晚星在玻璃门后冲老徐笑得一脸贼样,挥挥手,潇洒地上桌了。
  打从记事起,她就在这茶馆里外长大。
  别的孩子在家待的时间最多,只偶尔往外跑,和同龄人一起玩。她却不同。
  徐义生三十五岁时有了徐晚星这个女儿,因是单身父亲,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只一个人孤零零地带着她。因此,不论摆摊还是去任何地方,他都只能把女儿拴在身边。
  徐晚星年纪还小时,就知道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仰头看着父亲摆摊,冲客人们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地叫得欢。
  客人们见她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总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她也不生气,只笑嘻嘻说:“摸了头就要多买一碗!”
  客人忍俊不禁,冲徐义生说:“老板,你这女儿可真会做生意,小小年纪就有经商头脑了!”
  徐义生可不高兴听见这话。
  他的女儿才不会继承他的衣钵呢。晚星这么聪明,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活得比他更像个人样!
  兴旺茶馆的老板娘张姨看徐晚星人小可怜,不忍心让她跟着徐义生在外头风吹日晒,便把小姑娘招呼进了茶馆。
  毕竟徐义生也在她的茶馆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说不清是谁沾了谁的光,反正在茶馆外摆摊,徐义生从来不用发愁没有顾客。而摊子开在她的茶馆外,她这兴旺茶馆的生意也总是比别家茶馆来得好。
  大概是互惠互利,天长日久的,大家也像是邻居一般互相照应了。
  “今后你就在张姨这儿待着,让你爸自个儿做生意去吧。”张姨摸摸徐晚星的头,怜爱地让她坐在了柜台后,腾出一小片桌子给她,“喏,外面热,就在这儿玩吧。”
  后来,徐晚星上学了,开始在柜台后做作业。
  只是每当作业做完了,她也闲不住,不肯只待在柜台后这巴掌大的天地里,便帮着张姨端茶送水,顺便待在麻将桌旁饶有兴致地旁观。
  后来,天赋惊人的徐晚星看会了麻将。
  再后来,她不懂规矩地出言指点某位客人,那人当场赢了个清一色大满贯。徐晚星被张姨拖走,后者还不住地跟其他三位客人道歉。
  后来的后来,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某桌凑不齐人数、三缺一时,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张姨,我帮你凑个人头呗。”
  那一天,她赢得三个成年人脸都黑了。
  “杠。”
  “清一色。”
  “清对。”
  “大对,自摸三家。”
  “对不起,我又胡了。”
  小小年纪的少女仰着一张天真稚气的脸蛋,声音清脆,牌技娴熟。张姨在柜台后看得眼睛都直了。
  后来的后来,她就成了兴旺茶馆凑人头的常驻嘉宾。
  徐家条件并不好,全靠徐义生摆摊赚钱。小本生意,勉强糊口,而老徐对女儿百般呵护,虽然严厉是严厉了点,但任何同龄人拥有的物质条件,他都义无反顾提供给徐晚星。
  于是张姨也从不贪图徐晚星赢的牌钱,总是手一挥。
  “这点小钱,你自己收着吧。”
  徐晚星赢多输少,并且基本稳赢不输,赢来的钱总能补贴家用。后来徐义生干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也不知是从小看牌打牌锻炼出了徐晚星过目不忘、心算速度惊人的理科天赋,还是她过人的理科天赋带动了她打麻将的技能。总而言之,徐晚星就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了。
  夜里十一点,徐义生惆怅地从茶馆里把徐晚星逮出来。
  “够了,别打了。我继续摆摊,你给我麻溜地滚回家洗洗睡了。”
  “别啊,爸我这正赢钱呢!”徐晚星乐呵呵地从包里抓出一大把零钱,“你敢信,打两块的我赢三家,俩小时不到,都进账两百八了!”
  “你明天还上不上学了!”徐义生咆哮。
  “上学能值几个钱啊?将来工作了,说不定还没打牌赚得多呢。”徐晚星嘀咕,冷不丁被徐义生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老子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当个赌徒!”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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