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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岛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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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茂双手放在裤兜里,干笑两声作为回应,发现助理的视线在他和赵嫤身上来回打转,他马上瞪起眼睛,齿间啧一声。
紧接着,就听赵嫤说道,“我要上去。”
宋茂拧巴着脸的问,“去哪?”
赵嫤没有回答,而是抬手点了点三十九层的数字键。
他嘴唇一抿,把头偏向身边的助理,“给她刷!”
总裁办公室宽敞的布局,让光线变得柔和许多,没有人打扰,赵嫤趴在桌面上,盯着正在流逝的沙漏,分外认真。
宋迢低眸翻阅着手上的文件,和艾德交谈着走向他的办公区,抬眸就看见坐在他桌前的人,她披散着柔顺的长发,白皙通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清澈又透着些许无聊的眼眸,注视着沙漏,指尖将它按住,倒过来。
赵嫤走神的时候,没有察觉身边有人靠近,直到背后袭来大片阴影,是他俯身下来,单手撑在桌面上,他低沉而微微沙哑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有这么好玩?”
她稍稍转过些脸,闻着他衬衣领上清淡的味道,就像沾染湿气的晨雾,让人心神安定。
目光向上,落在他轮廓明显的侧脸,她表情凝重的说道,“我妈妈回来了。”
宋迢俊眉轻蹙,想了想,“所以?”
☆、第32章 报复
“所以……”赵嫤眼底流过一丝思虑的神色,最后把双手向他一伸,掌心朝上,“你知道哪家装修公司的技术好,把电话给我。”收拾收拾糟心的公寓,她就该搬回去住了。
宋迢稍抬眉直起腰,倚向桌旁,环抱起手臂,偏头看着她,“就不能让我和她谈谈?”
“你谈?”她质疑的脱口。
谈什么?谈谁的势力掌控范围大,还是谈多少的股份可以换您女儿?霍芹不是商人,对她外公有效的手段,在她身上,用不了。
赵嫤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太了解她,现在她连我们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就让我辞职走人,如果她被知道了,不是我死……”
她顿一下,认清现实的说着,“还得是我亡,反正她动不了你。”
宋迢的视线向四处晃了一圈,薄唇微抿像在思考,把手搭在桌上,轻敲了几下,“那你有什么打算?”
坐这儿等他的十几分钟里,赵嫤就打算好了,“我妈回来不外乎因为简衍,就是我那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只要能搞定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可以顺利的让她再次搭乘,周游世界的航班了。”
“你只解决眼前,那以后呢?”宋迢冷静的问着,却是一针见血。
她的想法就是典型走一步看一步,但是霍芹不可能一直旅游,总有回国安顿的那一天,这才是最关键的难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认为此题无解而已。
赵嫤靠向身后的椅中,扬起下巴,两手一摆说着,“大不了我把户口本偷了,先斩后奏呗。”
宋迢顿然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眼眸漾着笑意,还要故作懊恼的说道,“原来你这么想和我结婚?”
她轻轻挑起一边眉梢,打量着自己的指甲说,“你不乐意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他拧起眉,口吻严肃的说着,“那怎么行,我还后悔没录下来。”
赵嫤忍不住唇角弯起,眼神柔媚眨了眨,“真替你感到遗憾。”
宋迢低眸笑了笑,把手往前一压,靠近她一些,问道,“今晚什么安排?”
她故意叹口气,“外公家吃饭。”
正对办公桌的落地窗外碧空如洗,透亮的光映入他线条漂亮的眼睛里,染成深褐色,赵嫤不禁将手肘靠在桌上,托着自己欣赏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晚上我还是要回酒店的,不过,能回几天就不知道了。”
宋迢轻轻闭了下眼睛,还没开口说话,她心痒已久,伸手抓来他的衣领,微热的呼吸直接喷洒在他颈间,顺便嗅着他身上那股薄凉的味道。
猝防不及地被拉过去,他单手撑在桌面,另一手扶着椅背,赵嫤微仰着头,眼眸清透看着他,轻启唇,“你可别放过我。”
她声音千回百绕,意味不言而喻,惹得他笑了,“我记得昨天有人说,大病初愈,不宜劳累?”
昨天下午吃完牛排回到酒店,已经将撩完跑技巧融会贯通的她,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去洗澡睡午觉了。
赵嫤松开他的衣领,无所谓的说着,“我可以收回那句话,你想再后悔一次吗?”
没料,宋迢马上捏住她的嘴巴,微挑着眉,“不想。”
她瞪起眼,拍掉他的手,“口红!”
天将晚,最后的余晖似鱼鳞般,潋滟着的霞光,像正燃烧的火,使这傍晚也凉爽不下来。
霍家的别墅前有一列挺拔的冷杉,格外庄重,赵嫤站上大理石的台阶,按下门铃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妇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开门的阿姨腰上还系着围裙,她笑的眉目温婉,“回来的正好,大闸蟹刚出锅,趁热乎劲才好吃呢。”
紧跟着,走廊拐角处探出的少女,笑逐颜开的嚷道,“表姐来啦?”
闻声,玄关换鞋的赵嫤抬头望去,那张稚嫩的小脸带点婴儿肥,怎么看都人畜无害,她想起那天傍晚,电话里陆琛的一番话:「其实霍萱给石净介绍餐厅只是第一步,如果你没有去,或者宋迢没有出现,还会有别的计划。霍老爷子很了解你,但是他不了解宋迢,把你当做谈判条件的方式看似断港绝潢,却还在这上面孤注一掷,显然是走投无路下的选择,现在他目的已经达到,我的建议……出自我本心的建议,不要和他撕破脸,这样你才处于有利位置。」
虽然她经常寻霍萱开心,却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疼爱。因此,当她得知霍萱参与外公的计划来设计自己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浮上来的躁怒。
而现在,霍萱蹦蹦跳跳的来到她身边,挽住她胳膊往里走,赵嫤陡然发现,心里找不见那些怨怒,只剩悲凉。
霍芹不知道要在国内呆几天,所以暂时先住外公家,只是赵嫤看得出,她和外公之间的关系,仍旧那么疏离。
菜肴陆续上桌,比较传统的家常菜系,色泽和卖相极佳,添杯加筷,酒满杯。
霍瞿喝了几口酒,脸色红润,两眼神采奕奕,“你妈妈还怪我没拦着你去上班,我说哪能拦着孩子求上进啊,对吧?最近工作怎么样,这朝九晚五的,还习惯吧?”
一旁,霍芹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沉默如常的吃饭。
听他提起这些事,赵嫤夹着红烧肉正往嘴里送的手顿住,心里翻涌起难以名状的反感,眉眼一舒,对他微笑道,“挺好的,而且我很满意转正以后的工资。”
霍老爷子朗笑说,“你呀,什么时候变成小财迷了?”
霍萱咬着螃蟹腿出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赵嫤睨眼看她,“会不会说话,那你是鸟?”
被噎住的霍萱嘴里叼着蟹壳,连霍芹也轻笑一声。
这顿看似温馨融洽,实则各怀心思的晚餐结束,赵嫤要离开霍家的时候,霍芹跟上她说道,“我送你。”
她愣一下,慌忙说着,“不用了,有司机呢。”
“没事,我想和你多说会儿话。”霍芹说着,已经弯腰换鞋。
无法拒绝的赵嫤,心里开始敲起鼓来,搞得她和宋迢像地下情似的,担心被发现。她扶着车门坐进去的姿态停顿一下,想着,可不就是地下情嘛。
霍芹握住方向盘,专注的目视前方说着,“好久没开车了,怕手生,我开慢点。”
缓缓驶离霍家所在的别墅区,不多时,汇入高架上的车流。
赵嫤转头看着她,忽然说道,“其实我考了驾照。”
霍芹难掩惊讶的神色,感觉不可思议的说着,“以前我不管怎么劝,你都懒得去考。”
她闻言低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时,霍芹想起她要说的,“对了,那老男人的儿子,你和他有保持联络吗?”
赵嫤懵然的眨眨眼,老男人的儿子指的是谁,该不会是宋迢和他爸?她不由得慌了起来,压根没往别处想。
霍芹很快的看她一眼,视线又回到前方,解惑道,“你哥。”
她松了口气,“算……有吧。”
“你把他约出来。”
落下这么一句,赵嫤有些愣意的回答,“可以直接去他的餐厅。”
“那你跟他说,明天我过去找他。”霍芹目光淡然的说道。
赵嫤点点头,亮起的红灯,留住周围的街景,路旁是富丽堂皇的俱乐部,彩色的光透过窗玻璃,映在她白净的小臂和腿上,她低眸盯着好一会,忐忑的开口,“妈妈,过去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霍芹暗叹口气,开始说道,“我和他在剑桥认识,那时候我以为,我们彼此都付出了真心,后来我才知道,他叔叔生前拥有一大笔财富,却没有结婚生子,唯一的继承人就是他,但是遗嘱说,他必须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继承他叔叔的遗产。”
赵嫤愕然的看着她,眼神晃得厉害,“那不一定,他是真的爱你,只是想早一点……”她越说越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逐渐没了声音。
霍芹淡漠的笑了笑,“你太年轻,总是把很多事情都罩上浪漫色彩,可现实就是现实。”
这么多年,她仍然记得,那时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说不出话,更难以呼吸的感觉,霍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释怀,庆幸后来她还能有一个家庭,纵然短暂,也给她带来过幸福。
但是她想那个孩子是无辜的,总该给他一个交代。
霍芹回过神来,察觉身边赵嫤沉默的低垂着脑袋,她随即笑道,“怎么交了男朋友,也不准备告诉我?”
赵嫤慌乱的抬头,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哪来的男朋友?”
这么紧张,哪像没有的样子,霍芹笑着说道,“听你那邻居说的,又高又帅,不老不小?”
不老不小算什么形容词,明明是成熟性感,虽然赵嫤心里是这么想,依然矢口否认,“她瞎说,没有的事!”
听见霍芹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她强迫自己恢复冷静,语气平稳的解释道,“那天是公司办年会,我喝多了点,同事把我送回来,可能被她误会了。”
霍芹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车水马龙,霓虹辉映,转个弯就看见酒店恢弘大气的门,霍芹摇着头念她,“你可真会享受。”
车停稳,戴着白手套的门童上前打开车门,赵嫤只是想放松她的警惕,故意问她,“要不要上去坐坐?”
果然,她说着,“不了,早点休息别熬夜,看看你那黑眼圈!”
赵嫤皱了皱鼻子,弯身下车,门童关上车门,她站在原地朝车里的人挥着手,目送那辆车驶离视线,才转身走进酒店。
她发现自己面对霍芹的压力和痛苦,从来无能为力,所以现在她和宋迢的事,只能讳莫如深,不敢想将来。
赵嫤推开套房虚掩的门,宽大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放自然生态节目,她往里走没几步,正好跟熟悉的老人打个照面,“陈叔?”
他微笑着颔首,“先生最近不回家,我来送些换洗的衣服。”
赵嫤目光落在他手臂上挂着的西装外套,点了点头,对他扬起一抹笑意,再往沙发走去。
光华璀璨的吊灯下,他沉静的坐在沙发里,已经换上居家的衣服,连发梢都透着温润的感觉,似乎没有察觉她走来,心神全在腿上放的笔记本上,那修长的手指偶尔在键盘上敲几下。
赵嫤点着手机在他身边坐下,拨出号码后,她俯身向茶几,捏住樱桃的梗拎起,放进嘴里,没有发现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扬声器。
电话接通,那边先问道,“甜甜,怎么了?”
闻声,宋迢抬眸看她。
赵嫤没有发现他的目光,换回听筒模式,重新贴上耳边,“你帮我跟简衍说,我妈妈明天会过去找他。”
石净声音虚了一些,像用手挡住嘴巴说道,“我现在不方便和他联系,我妈开始查我的通讯记录了。”
她一愣,掌心放在唇下吐出樱桃核,还来得及开口,那边先说,“你顺便告诉他,先不要给我打电话……”
赵嫤恍惚的答应下来,将樱桃核扔进茶几下的垃圾桶,放下手机,想起石净妈妈严阿姨的脸,她都觉得背后一凉。
“甜甜?”
他的声音低沉而慵懒,裹挟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转过头,就看见宋迢斜靠在沙发边,正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唇角微扬。
赵嫤大方的回答,“那是我小名。”
他抿着嘴点头,无比认真的说,“确实挺甜的。”
她歪过头,秀眉一挑,“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耍流氓。”
宋迢皱起眉,沉声道,“你想哪儿去了?”
话音落下,没有给她疑惑的时间,眼看着慢慢贴近的胸膛,清冽的气息随之倾覆而来,他低低的声音,就在她耳侧,“我只是说你的性格甜,声音甜,还有哪里甜?”
最后那个上扬的尾音,轻得像穿过纽扣的棉线,却在最后紧紧的勒住,动弹不得。
他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另一手抚摸着她白得像绸缎,薄得像只剩一层釉的细瓷,那腿上的肌肤,鼻尖游走在她颈间,像要报复她白天的勾引,呼吸烫的她咬了咬红唇。
赵嫤微微张口,说了什么,他没听见的偏过头,将耳朵凑近她。
她柔软的笑意灌入耳蜗,“陈叔在呢。”
宋迢稍怔,回过头去,果真看见站在不远处,屡次想找机会开口的陈叔,他总算说道,“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趁他回头的时候,赵嫤迅速捏来一颗草莓,扔进嘴里。
目送陈叔关门离开,宋迢还没将视线回到她身上,就听见一句,“还有嘴巴甜。”接着被她搂过脖颈,吻住他的唇。
☆、第33章 见面
赵嫤想把草莓的味道哺渡到他嘴里,分享那种毫无酸涩的甜,略带青草味的甜,于是将他搂得更紧,但是他不够配合,她只能把自己送过去,被他得逞的揽过腰身。
那双性感的嘴唇包住她的吸吮,反客为主的啃咬,有力而霸道,卷进她口腔的温软,既动情,又带着些进攻的残意。
赵嫤咬了一下他的薄唇,示意他暂停,随即推着他的肩膀,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明显感觉出他身体有了反应,却还是任由她两手绕在他颈上,清澈的眼眸还淌着些妩媚,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她低下头,几缕柔软的头发洒下来,思考的眼神在长睫下流转,顺便捏着他颈后的衣领,她说,“你肯定知道了,其实我们的相遇不是巧合,是早就被我外公安排好了。”
宋迢顿然稍抬些下巴,不在意的表情。
半响没有回应,赵嫤抬眸,有些固执地想问出答案,“你有什么想法?”
宋迢轻挑一下眉,先将落在她脸颊的头发拂开,温柔的勾在她耳后,然后认真的看着她,说,“万分感谢。”
那不沉不轻的语气,却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情绪,在心里一番汹涌后,骤然平静下来,只剩暖融融的心动,赵嫤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拍手称赞道,“回答满分。”
这时凑巧,沙发上的什么东西震了一下,她好像看见屏幕上显示着谁的名字,马上捞起了自己的手机,果然是来自李然的短信:「明天见一面。」
终于来了!赵嫤有些兴奋的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一眼掠过短信的内容,宋迢神情微嗔,“我让你别去,你能别去吗?”
她不安分的眨眨眼,“恐怕……不能。”
这李然到底想利用她做什么,赵嫤已经困扰很久,不光是好奇,更是防范于未然。
宋迢抿唇摇摇头,妥协道,“那你把见面的地点告诉我,手机放在身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不禁笑出一声,“我又不是去跟恐怖分子接头。”
他稍偏头,目光直直的望进她眼里,语气带点少有的任性,“在我看来没有差别。”
赵嫤扔下手机,捏捏他的脸,“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宋迢捉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放躺在沙发上,俯身抵着她额头,声音极具诱惑的说着,“那你一定要看清楚。”
赵嫤感觉着他埋在颈间的吻,她的上衣正在一点点被蜷起,皮肤接触着微凉的空气,那喑哑着喉咙,还贴在她耳边的声音说着,“睁开眼睛看……”
这个男人伪装的太好,当发现剥开他温柔的外壳,里面却是□□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上瘾,让她想不了那些烦忧,只顾今朝有酒今朝醉。
翌日上午,秋老虎的嚣张,不愧于它的称呼,闷热难耐的天气,走在室外就像置身一口大锅炉,赵嫤怎么也想不到,李然把她约在博物馆见面。
这间博物馆经历过三年的翻修,最近才向公众开放。三楼的画廊需要凭票进入,那里陈列永久的收藏品和特殊的展览品,游客少之又少。
李然坐在一幅抽象画前的长椅上,终于看见向他款款而来的女人,他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但是他一点也不焦急,耐心非常,仿佛距离他的目标达成,就差这一关。
他们走在宽敞明亮的画廊中,视线周围空无一人,李然说道,“你知道前不久禾远和澳洲那边,谈下合作项目吧?”
赵嫤微微抬眉,点了点头。
他像是在欣赏着艺术品,嘴上却说着,“这项目的每一个环节都是拆开来,打乱次序的分配给每个部门,避免重要的商业机密泄露,最后汇总到他手里复审的,就是完整的一套文件。”
赵嫤一怔,眼眸里映着的灯光随她在思考时闪烁,李然所说的「他」必然是宋迢,这套完整的文件,就是集团最高级别的保密文件。
他继续说道,“你只要从宋迢随身的笔记本里,把它拷贝出来,发送给那些大大小小的企业,澳洲的合作方就会起诉禾远。趁着他们内部乱作一团的节骨眼,我们才有机会把赵老师的事摆在公众面前。”
赵嫤神情一片怔愣,只是条件反射的跟着他往前走。
“虽然禾远的根基深,不那么容易动摇,但是数额庞大的合约官司,和舆论的双重压力,足以使他再也爬不上今天的高度。”李然顿住步伐,递来她眼下一支u盘。
盯着那支小巧的,光面全黑的u盘,赵嫤总算明白,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被宋迢说对了,她的确在跟恐怖分子接头。
手机的来电铃声闷闷地响起,在空旷的室内尤为清晰,她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掏出一看,装修公司打来的电话。
赵嫤先挂断了电话,然后抬眸看着他,“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回去处理,这个我带走了。”说着,从他手里拿走u盘。
她正要转身离开,李然出言提醒道,“小心点,不要让他有所察觉,他不是什么善类。”
赵嫤平静的朝他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
然而,在转过身背对李然的刹那,她觉得自己演技实在太好了。
一小时后。
公寓的凌乱间接告诉赵嫤,黄牌警告的有效期已过,沙发上再次铺满了衣服,桌上堆着吃得干干净净,残留汤汁的饭盒,和几瓶听装的可乐罐,不知道为什么地毯还被卷起来放在一边。
躺在沙发里的陶嘉听见开门声,就回过头来,正好与门口怔愣的人对视。
两秒后,难以接受的赵嫤退后一步,凶狠地带上门,把自己关在门外,接着朝里面喊道,“我给你十五分钟,把地上的、沙发上的、所有的垃圾收拾好,不然我就把你打包了直接从窗户扔出去!”
站在赵嫤身后的装修师傅,还没有搞懂发生什么事了,就先被她吓住。
当他感慨着,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发起火来真可怕的时候,赵嫤转身脸一变,无奈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师傅,劳烦你稍等一会儿。”
师傅连连摆手,“没,没事儿,我打个电话哈。”
赵嫤靠向瓷砖贴覆的墙壁,听着房里乒呤乓啷的收拾声,以及身旁的师傅操着一口方言普通话说着,“诶小姜,你到哪儿啦?”
她心思飞远,也不知道霍芹那边怎么样了。
中午就餐的高峰时间一过,简衍就换下厨师服,放了服务员的假,他坐在餐厅里,有些紧张的等待,除了自己的呼吸,还能听见空调运转的细微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简衍低头整理了下着装,余光看见有人推开餐厅玻璃门,他立即站起身来。
走进来的女人气质淡雅,娟秀的容貌与那张照片无异,唯独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他回过神,拉出椅子的动作显得有些慌忙,“请坐。”
霍芹看着他深邃的五官,居然能捕捉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她以为已经深埋皮肉下,不会再摸着它的刺,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坐下后,简衍马上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
霍芹将玻璃杯握在手心里,低垂着眼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简衍。简单的简,繁衍的衍。”
发音不错,至少没有外国人那种别扭感,霍芹抬眸看向他,发现他有几分正襟危坐的意思。她笑了笑,“你中文说的很好。”
简衍点头,“特意学的。”
话说到这里,霍芹如鲠在喉,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见面才知道,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不可能冷得下心,待他像陌生人。
“听说,他告诉你……”霍芹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说道,“是我丢下你,不告而别?”
不等简衍回答,她先摇头一笑,带着几分冷嘲,“他是人老了糊涂了吧。”
片刻,他低头眼里流转几番,然后说道,“其实我和赵嫤说的,不是真的,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他全都告诉我了。”
☆、第34章 爱情
站在人字梯上的女生身形偏瘦小,她叫姜夏,是跟着装修师傅一起来的学徒工,赵嫤坐在餐桌旁啃着油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深深觉得她和姜夏是一见如故。
于是,当看见她抬起胳膊活动了一下,赵嫤马上说道,“小夏,你休息会儿,洗个桃吃?”
“不了,我这就快好了。”她回头对赵嫤笑笑,接着继续手里的活儿。
姜夏不算标致的美女,但是五官精致,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清爽,而且她说话让人听着舒服,做事又干净利落,反观在一旁吸着奶茶的邻居,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赵嫤扔掉桃核,忙说,“没关系呀,反正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今天就到这儿,你快去洗洗吧。”她肯定是不着急,巴不得进度慢下来,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并不清楚她所想的陶嘉倍感惊奇,因为身患强迫症的邻居,竟然能忍受事情只做一半,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姜夏被她说动,看了看面前的墙,说着,“那我就先放放……”
话未说完,先被开门的声响打断,她们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开门进来的人是霍芹。
赵嫤正想开口,身后的声音随即越过她,热切的喊道,“阿姨你回来啦!”
霍芹朝她点了点头,跟着看见坐在梯上的姜夏,不禁问道,“就你一个小姑娘来做啊?”
赵嫤刚想替她解释,就听姜夏先说道,“带我的师傅赶着去接他女儿放学,才走没多久,就剩一些零散的边,我做过很多次,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我不是不放心……”霍芹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都五点多了,差不多就明天再弄吧。”
因为知道自己女儿的臭毛病,她又转向赵嫤,问道,“行吗?”
赵嫤笑笑,“当然可以啊,难怪我肚子也饿了。”
霍芹的目光落在另外两个女生身上,说着,“那行,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陶嘉闻言,眼睛一亮。
姜夏却是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怎么好意思!”
赵嫤立即接下说道,“就是吃顿饭,人多热闹呀。”
不好再推辞,晚上也没有要紧的事,姜夏腼腆的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楼的时候,天已是傍晚的颜色,余晖正在消逝,留下绯红的霞光。赵嫤打开副驾座的车门坐进去,闷热的气息包围上来,车座被先前的阳光烤得有点烫,她来不及扣安全带,先开了空调。
行驶在路上,冷气充盈车内。赵嫤刚刚和后座的人说笑,回过头来,就听开车的霍芹问道,“驾照都考了,想过买车吗?”
经她提醒,赵嫤这才想起,“是哦,该买车了。”
“要我陪你去看看吗?”
“我自己去就行。”
霍芹带她们来的这间餐厅,是在她回国的航班上,翻杂志时偶然看见的,装修颇具现代感,黑白的碰撞,空间隔断采用玻璃对比黑□□格的设计,恍然让人想起裙摆上的蕾丝。
走进餐厅的时候,她们还在聊着天,赵嫤感慨道,“很早就别人听说,生活的幸福指数,其实取决于邻居,当时我还不信,果然是太年轻。”
陶嘉反驳道,“你看我都自带倒霉体质了,也还是积极乐观的生活,这不是很正能量吗?所以有我这样的邻居,才能提高幸福指数。”
不明情况的姜夏始终笑着,赵嫤则是哑口无言的摇了摇头,正好这时,服务员上前递来菜单。
这间餐厅的料理风格多元化,没有限制于某个国家或菜系,看着琳琅满目,只是不知味道如何。陶嘉在最后点了一块威尔士蛋糕,并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姜夏脱口而出了句,“英国的蛋糕?”
陶嘉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
赵嫤优雅的抿了一口柠檬水,低笑说道,“有一个笑话,世界上最薄的两本书,美国的历史,英国的菜谱。”
当英国这字眼频繁出现时,霍芹眼前一张张笑靥如花的脸孔,如同慢镜头播放,略去了声音,也让她陷入回忆。
当年在剑桥求学的第二年,一位名叫谢尔斯·朗费罗的年轻教授,走进她的视野,他举止风度翩翩的同时,对课堂的态度又是极其严苛,因此他迷倒了许多女学生,这其中,也包括了她。
在他上课时,霍芹总是认真的倾听,课后却不会多和他聊几句,尽管他经常被女学生缠住,虽然他耐心的解答,但是不难看出他对这种情况的反感,所以霍芹不愿意成为让他反感的人,宁可不与他接触。
他是严谨而绅士,温和而内敛,好像不会对任何事物或人动心,那样的一个人,却在某天,在她的笔记本里夹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关于时间的诗,笔迹很美,用的英语是苏格兰方言。
霍芹深感困惑,但没有表态,之后连续好几周,他的课结束,她拿回自己的笔记本,里面都有一张纸,有时是一首诗,有时是文摘选段。她旁敲侧击过周围的同学,发现只有她收到了这些东西。
仍然记得,那天下着雨,雷声远在云层之上,霍芹抱着一摞书本,下楼梯的中途,看见那熟悉高挑的背影,终于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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