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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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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诲人屠自然认得叶若虹,这是第三次见面了,不陌生嘛!他也叫:“小子,你死定了。”  

拉卜活佛也含糊地叫:“里面有个母的,正好用来压压火,上!”  

三人向前急射,猛扑崖口。  

正在生死一发间,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阴冷已极,不似人声,却又如在耳边的冷喝:“甚么人要打要杀?住手!”  

这两句话极为简单,但入耳直展心脉,令人心向下沉,头脑昏眩。  

三个魔头一怔,倏然上步,站在倾盆大雨之下。  

葛如山重伤末愈,突然坐倒。  

姑娘格摇晃晃,扑地。  

叶若虹功力火候尚差,踉跄后退几乎跌倒。  

人影连闪,崖上突然飘下了两个幽灵,是人,幽灵一般的两个人,他们的身法太奇妙了,象两团轻烟冉冉下降,  

两人站在崖前,正处于双方之间,大雨淋在他俩身上,他俩浑如未觉。  

一个是伟岸中年人,三角脸,吊客眉,双目外突,下盾突出,头戴七星拱月英雄巾,身穿团花罩袍,罩袍下现出半尺剑鞘。这人不算得陌生,乃是大名鼎鼎的魔头,不受任何管辖,独来独往的山西风台七星掌厉岳。在太白山庄,神剑伽蓝现身之时,第一照面剑斩矮神第一阳子和文殊方丈;第二照面,龙首上人和达尊喇嘛溅血剑下。这神勇的凶狠残杀,震撼了群魔,第一个溜走的人,就是这位大若雄七星掌厉岳。  

第二人身材也超过八尺,鸢肩猿臂,虎背熊腰,大马脸,平枕骨,粗眉大眼朝天鼻,一部灰白色的络腮胡,梳得十分整齐。身穿青色对襟劲装,身背皮插袋,扣住一根超过六十斤的乌亮霸王鞭。  

这人一向在京师以北做没本钱的买卖。极少在中原走动,平生劫富济贫,专找京中那些刮饱宦囊的大官下手,恶迹不能说没有,但倒是个了不起的独行英雄,在北方,他的名声是誉多于毁。他姓裘,名炳文,轻功超尘拔俗,人称他为云中鹤。他使沉重的霸王鞭,却又叫云中鹤,可见端的不等闲,绝非泛泛的欺世盗名之徒。  

云中鹤在北方武林算得上亦侠亦盗的英雄,可是他的师弟抱椟崮的寨主,赛瘟神贺斌,却不是好东西,神憎鬼厌,人人头痛。师兄弟俩乎时极少往来,逢年过节只作些礼貌上的问候。云中鹤虽不赞成师弟的所为,但劝之不听也就无可奈何,师兄弟同门四十年,感情仍在,他也就懒得管他。  

三年前,赛瘟神应金面狂枭之请,西赴太白山庄,恰好云中鹤带了一笔礼物南下抱椟崮,先期到达想与师弟欢度中秋佳节,但赛瘟神已经走了。  

他问清内情,火速奔向陕西,要将师弟追回,不许他卷入江湖争名夺利的旋涡。  

可是他晚了一步,太白山庄已成火海,师弟已丧命台上,他只看到群雄星散的尾局,已经无能为力了。  

第一个他遇上的人,是七星掌厉岳。七星掌溜得最快;东西两个大盗早年曾有一面之缘,这时相遇,自然客套一番。七星掌不是个好东西,为人极为阴险,他早知太白山庄五行宫的秘密,知道五阴鬼手申庄主在庄中藏有些多无价至宝,立即邀云中鹤妙秘道入庄,进入地道。  

他两人在地道中摸索,也就是金毛吼景泰所发现的两个黑影。  

他俩不但获得了许多珠宝奇珍,还掳了一个功力奇高的人。可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午夜出秘道时,却碰上了更强的高人,迎面住了。  

七星掌厉岳的掌上功夫,自诩天下无敌,岂知拦路的高大黑影,掌上功夫更高明百倍,一连三掌,几乎要了他的老命。云中鹤的霸王鞭,也被那黑影以一双肉掌,几乎硬生生震成断鞭。  

两人轻功都了得,打不赢便逃命,不辨东西南北,急如漏网之鱼。  

拦劫的黑影不肯放松,一阵好赶。  

天一亮,他们发现已经到了大散关附近,接近甘肃镇的地境了。除了前奔,别无退路。  

七星掌与兰洲的老龙神鲍怀仁有交情,便想投奔老龙神庇护,便向兰州逃窜,走天水山道。  

追赶的人,是个身材高大,方面大耳红光满面的俊逸中年人,但却有一部拂白髯,与面色极不相配,却又象古稀老人。穿一袭黑抱,腰悬长剑。黑袍人不问情由,紧迫不舍,双方保持着半里地距离,绝不放松。  

一连两天两夜,两个大盗就无法将人摆脱,双方的真力消耗差不多了,两天两夜枵腹奔逐,铁打的入也受不了,到了兰州,双方都不易支持啦!  

七星掌带了一个赃物包,云中鹤带了一个俘虏,就是舍不得丢,轻功虽高明,自然没有空手的人支持得久些。  

到兰州是在午夜,黑袍人已迫近身后不远,两人慌不择路,无法觅路投奔扪天岭,便奔兰州城。  

城门已闭,兰州的城墙,比中原任何城市的城墙都高上一倍,他们真力已虚,无法逃人城中,绕城而过了黄河浮桥,不管天南地北见路就走。  

黑袍人终于赶上,走不脱只好拼命,两入丢下赃物俘虏,一场好拼,在饥渴交加中,两人都身负轻伤,且斗且走,终于跌落在一条小河中逃得性命。  

第二天晚上,两人溜回丢赃弃俘之处,扑了个空,白费了一番心力。  

俘虏是云中鹤所擒的,其实不是擒而是拾,那人奇焦黑,跌在一个地窟之中,地窟上三丈余是烈火熊熊的房舍,人仍可蠕动。  

那时,云中鹤是独自搜到的,看见有人,恐怕上面房屋塌下将人焚毙,动了一念之慈,便上前救人。  

岂知那黑炭般的人,仍有些少知觉,手一触人便暴起,一掌把云中鹤推跌丈外。  

云中鹤吃了一惊;能将他推跌之人,他还没见过哩!一时火起,便扑上一掌击出。  

那人仅挣起上身,仍在昏迷,掌来势奇急,他不知闪避,一掌恰击在后脑勺上,立即昏倒。  

云中鹤未料到那人竟未回手,显然刚才那一推并非是他有意出手,而是一般练家子的本能;他心中不无愧念,便将人拖过,就火光下一抹他的脸面,发现那人竟然是个大孩子,身上衣裤零落。银灰色的衣衫已成了焦黑,肌肉暴露,身上挂囊,腰带上一把小鞘,小兵刃的卡簧还未压上,显然是刚归鞘还未插实的。  

他动了怜才之念,而且心中有愧,打主意将人救出,日后收他作为衣钵传人。  

他正想拔出小剑细看,七星掌已在地道深处高声叫唤,同时上面屋顶行将垮下,碎木残火大量跌人洞中,向下滚人洞底。  

他无暇再留,反而将小剑拍入鞘中,挟起人便走。  

在逃命期间,七星掌只道这黑炭般的人是云中鹤的朋友,逃命要紧,无暇细问。  

云中鹤喂了俘虏两粒丹丸,那人始终不见清醒,但呼吸正常,体温一如常人,知道人并无大碍,始终不愿丢弃;尽管七星掌催了他好几次,他置之不理。  

人丢了,死活不明,云中鹤心中十分难过,念念不忘。两人对追了他们千余里的黑袍人,耿耿于心。反正这人脸色红润如同中年人,一部美好的拂胸长髯极易辩识;他俩发誓,要在江湖中一面练功,一面找寻这黑袍仇人,利用七星掌的江湖势力,到处出动朋友踩探。  

转眼快四年了,一无所获,但他们并末灰心;仍在找寻。鬼使神差,在倾盆大雨中救了叶若虹主仆和如黛。  

三年多以来,他两入互切互磋,功力大进。人在仇恨和耻辱的鞭策下,必能苦心孤诣,发奋图强,反之便会耽于逸乐,不进反。退。他两人并未令自己失望,艺业已臻化境。  

两人以神奇的轻功冉冉而降,真把三个魔头惊住了。由上下降,要快不难,要轻亦易,但如要冉冉而降,首先必须具有凝气提纵术,没有一甲子以上的练气功夫,想也不必想,太难了,七星掌在江湖的名望,确是唬人,跺下脚西北震动,吼一声中原武林人物悚然而惊,可是仙诲人屠久处化外仙海,根本不识七星掌是啥玩意,仅对两人的轻功身法,和刚才那声与摄魂魔音相似的沉喝有点心惊。  

仙诲人屠在三人中是首领,该他出面,徐徐扬起外门兵刃纠龙棒,沉下脸问:“两位是谁?要架梁么?”  

七星掌厉岳的穿戴打扮,是他的活招牌,不论冬夏,团花罩袍不离身,武林朋友江湖混混,见了他不用问姓通名,便知道是他,他也以此自豪,他一见纠龙棒,有点心凛,知道这人不是好相与的善男信女,沉声道:“在下风台七星掌厉岳。”又向云中鹤摆手虚引说:“这位是山东云中鹤裘老弟炳文。尊驾高名上姓?”  

“仙海人屠容若真。”  

“金鹫赫连西海,西羌人。”  

“佛爷我叫拉卜活佛。”喇嘛含糊地自报名号。  

七星掌心中略震,这些人曾有过耳闻,而且他也曾在太白山庄与矮神荼见过面,虽无交情也算得是同路人,犯不着生气,便说:“原来是容老兄,久闻大名,今日幸遇。”  

仙海人屠瞥了他一眼,说:“厉兄的名号,在下却是陌生。”  

他这一说;七星掌脸上立寒,心说:“这家伙语气狂做,我得教训他。”便跨前一步,冷冷地说:“不错,你该陌生,因为你是化外之人。”  

“你想怎样?”仙诲人屠火啦。  

“闲事管定了。”七星掌傲然地说。  

“那是你的不幸”  

“如何不幸?”  

“你将横尸五步。”仙诲人屠一字一吐地说。  

“好说,看谁横尸,你三人一起上。”七星掌一掀罩袍,刷一声寒芒四射的宝剑出鞘。  

仙海人屠大喝一声,纠龙棒闪电似向前推出。  

剑芒一闪,八方发射,在瞬息之间,两人乍合乍分,电光石火似的一触即退,仙海人屠暴退八尺,七星掌也飞撤五尺。  

两人同怒吼,同时扑上。  

云中鹤撤下霸王鞭,哈哈狂笑道:“看我的,打!”在笑声中,狂扑金鹫。“铮”一声金枪被砸出门外,金鹫连退五步,乌光一闪,直迫中宫而进。  

一旁的拉卜活佛吃了一惊,能一鞭将金鹫震退的人,够可怕,自己不上是不行了,一声怒吼,木棍从侧攻上。  

五个人在雨中拼命,附近的草木道了殃。  

葛如山突然向若虹叫:“公子爷,背上小姐!往西南走,我断后。”  

若虹奔到姑娘身边,尖促地说。“事急矣!小抹,休怪愚兄亵渎。”  

他不等她回答,解腰带将她背上,向崖左一窜,投入大雨之中,藉草木掩身,向西南狂奔。  

葛如山等他隐入林中,方随后急撤。  

五个凶魔虽知他们走了,但正在拼命,懒得分神,仍在缠斗不体;主仆两人急似漏网之鱼,慌不择路在林中一阵急走,不辨东南西北,亡命而去。  

天色将晚,他们到了一处山崖下。雨水末止,远远地,可以听到如雷的水声。  

两人窜入一处崖壁下,真巧崖根就有一个高可及丈的大洞,里面黑黝黝地。  

若虹背着姑娘,刚窜到崖口,正要往洞中冲入。  

“快退!”后面的如山沉喝,欺身直上。  

若虹双足一点,向后急退。  

同一瞬间,一头三百余斤的雄山猪,突以奔雷般的声势,从洞中冲出,尖嘴獠牙半分之差,便可触到若虹的小腹了,好险!  

葛如山已经抢进,从侧方纵到,挤全力运起铜人,一声暴响,击在山猪顶门上,血肉飞溅,红白、皆现。山猪倒了,葛如山亦已力尽,已经结了血痂的创口,亦被震裂了不少,鲜血在胸间再现。  

叶若虹双脚一落地,突然反手拔创,脱手将剑向洞口飞掷。  

洞口,刚现出一头约有四百斤大小的母山猪,光华一闪,母山猪则被洞外的死山猪所惊,正作势冲出,恰与光华迎个正着,插入肩颈两尺;余势未退止,直冲到死山猪之前,砰然一声,被绊倒在地,猪嘴正接在雄山猪的后腿上大口一合,雄山猪的粗大后腿,骨碎肉烂。  

若虹人向前冲,火速拔出长剑。伤着如山戒备。  

“谢谢你,公子爷,你这一剑冒险冒对了。”葛如山虚弱地说。如果没有这一剑,母山猪准将葛如山撕成片片,骨飞肉裂。  

上三百斤的山猪,比猛虎还凶猛十倍,不怕击打,不知死活,碰上它准倒霉;如果碰上一头带了小猪的凶家伙,情形更不堪设想。猛虎遇上了这家伙,也乖乖停爪不敢讨野火。  

洞中有声息,那是些大仅十来斤的一群小山猪,在发出尖锐的嚎叫,还不知外面已有大难。  

若虹喜说地叫道:“天假其便,有吃有烧的了。”三不管抢人洞中。  

洞中幽暗,全是木柴,堆得满满地,正是个山猪窝,其中有十来条小山猪,小山猪一见有人入侵,一阵嚎叫,疯了似的向前撞来。  

若虹长剑急挥,连毙四头小山猪,方将其余的唬退,躲人柴缝中去了。  

若虹转到崖口,将姑娘解下,崖岩宽广,足可躲避风雨,着手扼出柴枝,在百宝囊中取出生火用具,生起火来。  

三人身上全湿了,除了生火烤,别无他途。虽在危困之中,男女有别,生了两堆火,三人相背就火,就身烤衣。  

葛如山在朦胧大雨中,从树缝中向外看去,叫苦道:“天意,白跑了这许多冤枉路。”  

“怎么白跑了?”  

“瞧那儿,斜对面这座山,正是早先水潭南面的高山,咱们所处之地,正是水潭的东北角,右面不足五里地,往下走就是水潭水帘洞,你该听到如雷水声,一天的大雨,水流增大,故而水声骇人。”  

叶若虹也四面张望,苦笑道:“真糟,看来咱们想离开山区,真是难比登天了。”  

姑娘在后面幽幽地说:“大哥,你们如果没有我拖累着,是可以出……”  

叶若虹打断她的话,焦躁地叫道:“小妹,不许你说这种话。”  

姑娘长叹一声,只好住口。  

叶若虹拖过小山猪,就崖下雨水汇聚处将猪剥了,砍树叉就火上架起烤架,慢慢地烤将起来。  

夜幕盖下了,除了风雨之声,兽吼禽鸣俱止。  

三人就在火旁进餐,兵刃就搁在手边,葛如山的铜人,就靠近姑娘身左。  

葛如山一面啃着一条猪腿,一面说:“公子爷,事已急,依我看来,那老花子在江湖侠名四播,似乎不应该和我们做对,可否找他一谈?”  

叶若虹沉吟良久,说:“他与山海之王和太叔权的女儿走在一块,咱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葛如山吐掉一节骨头,凛然地说:“我愿一试,先说服老花子,至于山海之王,凭他当日慨赠天蝎珠的情份,也不会为难我,我相信,他不会迫我说出下落来,他不是这种人,尤其是我已受重伤。”  

“不!你不能冒险。”叶若虹断然地说。  

姑娘胃口欠佳,早已停止进食,接口道:“那山海之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为我详说么?”  

葛如山摇头道:“该说的都已说了,我们仅有半日相处,除了知道他是个无名野人之外,毫无所知。”  

“他真有那么厉害么?”  

葛如山咋舌道:“他简直不是人,要让你看了他斗天蝎那股狠劲,便相信我此语不虚,像煞了一头猛兽。”他指着铜人,又道:“我两膀之力,不下八百斤,故绰号神力天王,但在他手上,我却成了毛孩子。你瞧!他一只右手抓住我的铜人,将我扔飞数丈外,那上面还留有他的指印哩!像是铸上去的一般,他定然练有化石熔金的神奇内力。”  

他将指纹指给姑娘看。火光熊熊,纤毫毕现,姑娘低头一看,只觉百脉贲张,限睛蹬得大大地,呼吸似乎停止了。  

五指纹理清晰,不错,五个斗纹,十分工整。  

葛如山吃了一惊,急问道:“小姐,你……你怎么了?”他丢下了铜人,急忙把住摇摇欲倒的姑娘。  

她略一挣扎,用颤抖的似乎拼全力发出的声音问:“如山,他真是个野人?真是个不知来历的人?”  

“是的,小姐,你……”  

“你说说他的面貌。”  

“肌肉红嫩,大眼如深潭,修眉略弯……”  

“他的眉是弯的?不是剑眉?”  

“确是青山眉,鼻如玉雕,朱唇上两撇上卷的八字胡。他那一身肌肉,比我强得太多。”  

“他该没有胡子,天!”姑娘绝望地叫,再俯身细看指纹,说:“指纹分明是他的,他的十指全是斗,极为罕见而匀称的斗,普天之下,该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十指相同的螺纹,是他!是他……”  

“小妹,哪一个他?”若虹急问。  

“神剑伽蓝,我的夫君。”  

“不可能的,小妹。”  

“但指纹和如山所说的修眉与眼鼻,分明是他。大哥,带我去找他。”  

叶若虹一蹦而起,说:“我们走!”  

葛如山摇手止住他说:“公子爷,不可妄动,目下大雨如注,夜黑如墨,复有强敌环伺,到哪儿去找他?怎样也得等到天亮,不然不但枉劳心力,或许要送命。”  

姑娘心潮澎湃,似乎支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浑身脱力,双颊泛上稀有的光采。这指纹,像是五道闪电,直射入她的心坎深处。在以往那段日子里,她和逸云实质上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他的一肌一发,全是她抚爱摸娑的对象,他的指纹,她岂有不知之理?天下间十斗之人,多如恒河沙数,但像他一般每斗形态全同的人,极为罕见,她怎能忘怀?  

逸云投身烈火之中,乃是有目共睹之事,她虽有点不信,但这点不信的观念,乃是心中由寄望奇迹而产生的妄念;妄念太深,便成了希望;希望过切,反而变成欲假还真如虚似实的幻象,似乎成为真实了。  

她也知道其中道理,略一思索,便冷静下来,说:“是的,大哥,天明再找不迟。唉!但愿真是他。”  

“小妹,我们在冒险,如果不是他,我们处境危矣!”  

“我已活不久了,仅有五至十天的性命,虽刀剑加身,已无所惧。大哥,我耽心你们。”  

如山突然说:“别耽心我们,老花子是顶天立地的江湖怪杰,他不会难为我们。山海之王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也不会怎样。他们如能对一个将死的姑娘下手,算我们该死,让我们一起死吧!死算不了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有了决定,大家心中略安,熄掉火,倚壁睡去。  

如山伤得不轻,若虹也够疲累,倒头便睡,连警卫之事也难以照管了。  

只有姑娘一人是清醒的,她脑中极乱,前情往事,纷至沓来,乱糟糟地难以成眠。  

将近午夜,云散风消,天空中布着高高的云层,大地漆黑,雨止了。  

下面水声如雷,惊心动魄,除了水声,万颓无声,夜风萧萧,凉意极浓。七月里的山区,已有初冬的寒意,不消半月,可能要下雪了。  

午夜到了,皓月悄然光临,七月初一日子时已到。午夜已届,姑娘仍未入眠,正在心潮起伏,陷入冥想之中。  

“轰隆隆……哗啦啦……”下面突然传出惊天动地的响声,似乎天摇地动,如雷贯耳。  

若虹主仆惊得一蹦而起,略一倾听,如山紧张地说道:“咦!那水潭有鬼,这一场大雨,可能发蛟。”  

“发蛟?那……咱们这儿……”若虹变色说。  

“不要紧,我们这儿地势高。那小潭没有山洪可积,怎会发蛟?怪事!且到外面瞧瞧。”  

三人一时好奇,便由左面爬上崖顶。向下看去。相距五六里,天色太黑,看不见下面的景况。水声愈来愈响,如在耳边奔腾澎湃,姑娘说:“我们可往下接近些,发的奇观不可放过。”  

“走,小心就是。”如山说。  

三人披荆分棘,向下面水声隆然处走去。  

水潭石门侧面,两个喇嘛正伏在一处石穴中,神色紧张地向潭中瞧。  

水帘瀑布的上游,一株苍松的树枝上,坐着七星掌与云中鹤,他们惑然地注视着潭中发呆。  

而在南面山峰之上,山海之王和老花子,正追逐着仙海人屠和金鹫两个凶魔。两凶魔在白天里,三人拼斗七星掌与云中鹤,十余招后便支持不住了,拉卜活佛第一个趁机溜走,仙海人屠只好逃命,双方没有深仇大恨,七星掌并未追赶。仙海人屠与金鹫走在一路,与拉卜活佛失散了。  

活该有事,两人在夜间觅路出山。仍想到商州一走。鬼使神差,不是冤家不聚头,路上遇上了山海之王和老花子,真是冤家路窄。  

两个家伙是惊弓之鸟,被山海之王吓破了胆,一见冤家对头,夹着尾巴回头就跑。  

要是没有老花子拖住腿,山海之王定然追得他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老花子功力差劲,无法与老魔一较长短,还得让山海之王带着走,所以难以赶上。  

赶来赶去,赶到潭边来了;这潭正是底潭,也就是千岁金蟾藏身之处。  

水潭中,出现了惊心动魄的奇景。  

蟾,属于五毒之一,乃是古代异兽之一种,头部似蟾蜍;同类异种,仅有三足,后一足形如龙尾而有爪趾,秉天地玄阴至毒之气而生。初生时色黑,至五百年变灰黄,千年以上体泛金色,内丹已成,可呵气成雾,性已通灵。  

这个无底潭的金蟾,已成气候,潭中有无数剑鱼可以果腹,平时兽类前来饮水,也成为它的食物。  

每隔十年,于七月初一日清晨子亥相交之际,它使出潭浮上戏水一次,并吸取玄阴之气。  

这天正是它浮上戏水之时,大劫至矣,  

潭水由于经一天大雨所注入,水色已浑,水位高涨,潭畔的奇花异草已复见,那两排苍松全浸在水中,瀑布亦仅剩丈余高的激流,不成为瀑布了。  

蓦地,一股五尺圆径朋的水柱,直向天空激射,破空十余丈,万四面一散,砰然下坠,潭水立时像开了锅的沸水。接着,水柱接二连三,从各处向空中激射,下坠的巨响,撼山动岳。  

四周的树木杂草,只受了轻微的损害,怪极!连泡在水中的苍松,亦未被摧毁。  

不久,在水柱倏止之际,潭中金光闪闪,一个像六尺圆径桌而大小的金色怪物,浮上了水面,后面粗如像腿的尾巴,激起了滚滚浪花。  

怪物在潭中游畔了三团,鼻中雾气飞腾,似乎嗅寻岸上有否猛兽的踪迹。它最怕鸵类,所以特别小心。  

游了三圈之后,巨浪突起,整个水潭被它搅得水花冲天,水涌如山,水柱壁立。它就在汹涌的水中,戏舞不休,时而冲余丈,轰然一声,数千斤的庞大身躯跌下水中,其声响之大,不言可知。  

这时,山海之王已被潭中的奇景吸引住了,放弃了仙海人屠,直趋潭边。  

水声如雷声连震,他附耳向老花子问:“老丈,这是啥玩意?”  

老花子惊得腿也软了,也附耳说:“看形状,极像传说中的千载金蟾。”  

“这玩意会害人么?”  

“极少害人,除非它肚饥之时,正好有人经过潭边,便被它吸入腹中。这家伙眼睛太锐利,可是却看不见静止之物,咱们站着别动,它便看不见了。”  

“咱们把它捉来,有用么?”  

“老天!捉它?它那张口大如圆桌,一吸之下,千斤大石也曾被从五丈外吸人口中,人畜入口即死,谁敢近它?别胡思乱想,老弟。”  

“它比蛟龙如何?”  

“蛟龙?那是小巫见大巫。”  

“它敢与蛟龙相斗?”  

“自然不敢,它就怕蚊龙拿它当点心,所以不敢在大河中存身,只躲在不见天日之处,这与它玄阴之性有关。”  

“那就成,蛟龙我也斗过了,有何惧哉?”  

“你斗过蛟龙?别开玩笑,老弟。”  

“我山海之王的名号,就是因斗蛟龙而来。仙海那条孽蛟,如不是它乞命,我已宰了它,至今它不敢再出海面伤人了,信不信由你。”  

“凭什么?老弟,你赤手空拳斗蛟龙?”  

“凭这儿。”山海之王拍拍衫内的小剑,又说:“即使是空拳,蛟龙也无奈我何。”  

老花子用奇异的眼色,死瞪着他,说:“老弟,我不知你是怎样练法的?你并没练至不破金刚法体,年纪太小了;可是你真正的造诣,我还没见过哩,可能要大出我意外。”  

“我的功力有限,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有九招剑法,自信可雄峙武林;告诉我,这金蟾有用么?”  

“它的内丹,可无坚不摧,用作暗器,十分可怕,且分解百毒,它眼角的两颗蟾酥珠,乃是天下至毒之药。它的甲兵刃不伤,如能有鱼肠一类千古神物,剖裁作成护身申,除了有数的几把古剑外,可以仗之横行天下。”  

“这么说,它是人间至宝罗?”  

“可以这么说。”  

“可惜!”山海之王叹息着说。  

“可惜甚么?”  

“它于人无害,我不杀它。”  

“老弟,你所行所事,老花子佩服得紧。咱们看看它戏水,别惊动它。”  

他们不想伤金蟾,可是却未料到有人已有万全准备,取来了金蟾的克星巴蛇珠,要制金蟾的死命。  

金蟾戏水尽兴之后,突然腾身一跃,上了右侧石门巨石顶,面向正北,静静地着不动。它的身后,是对崖石的另一座巨石,石后正是隐伏着的两个喇嘛,相距共有五丈。  

潭水渐静,只有短瀑的响声,天宇漆黑,恬静而平和。  

金蟾突然张口,向北喷出两团白雾,袅袅向上飘升,凝而不散。它的一双金眼,光芒陡盛,象两盏金色灯笼,照亮了丈内景物。  

接着它大口一张,一道拳大金光一闪,直冲十余丈高空。光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大拳的光焰金球,在上空盘旋飞舞,由于速度不太快,所以看得十分真切。  

也在这刹那间,喇嘛突然站起,三个青鸽卵大的蛇珠,起三道白色光华,射向金蟾尾背。  

山海之王与老花子在潭南,相距还有三四十丈,等发现有变,已来不及了。  

瀑布方面,相距也有三四十文,七星掌厉岳与云中鹤,同时发出一声惊叫。他们想不到有人会大胆得出面斗怪物,真是不要命拉!  

同一瞬间,山海之王说:“老丈,等我!”声出人闪,瞬即不见。  

在劫难逃,活该金蟾大限已到,身后白光一现,它立时警觉,内丹向下疾射,又化成一道金光,它也倏然转身,十分灵活。  

哲丹活佛等了三十年,这次找到怀有巴蛇珠的匝哈活佛合伙,志在必得;畜牲毕竟没有人聪明,不然也不会逐渐绝种了。譬如说巨象犀牛鳄鱼等猛兽爬虫,在唐代仍在长江以南时有发现;本朝初,云南一带仍有大象出现,但也逐渐死光了,或者往南逃命了;可见人才是最可怕的动物,比任何异兽都厉害。  

巴蛇珠出手,他俩手上多了一把寒芒暴射的匕首,现身站起,向金蟾扑去。  

内丹向下一落,“啪啪”两声,两粒巴蛇珠化成粉末,另一粒仍向前飞射。  

金蟾刚转过身躯,硕果仅存的一粒巴蛇珠已到,金蟾的皮革刀枪不入,可是被巴蛇珠所克,珠到入腹,似无丝毫阻力.  

金蟾全身金光突敛,张口一吸,内丹向口中飞回,还未入口,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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