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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宠爱的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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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芳华没好气“她小孩子家家的,这两天累坏了,多睡会儿怎么了,又不耽误正事,他奚伯年飞机落地最快也得俩小时,这还不算晚点,要是飞机晚点,上午到不到得了都两说,你不是也才跑步回来,急什么急!”
  项越随口一句话就被亲妈喷了回来,哑然无语,看向父亲,项国楷冲儿子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忍忍。谁让是自己亲妈呢,项越无奈的想,“行行,您老是对的,是我急躁了,让咱家的小公主继续睡,我这个捡来的先去洗澡行不行?”
  葛芳华被儿子逗笑,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多大的人了,整天吃自己媳妇的醋!赶紧去洗澡吧,早饭马上就好,奚熙我现在去叫。”
  奚熙其实已经醒了,自哥哥受伤住院后,她睡眠比原来还浅,房子隔音一般外面一点动静就能惊醒她。虽醒了,却懒洋洋的不想动,直到葛芳华敲门进来,才掀被坐起,伸个懒腰,今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项越就发现女盆友比往常要沉默。刚才在家时还跟父母玩笑,在医院也跟哥哥奚维逗趣,此时却沉默的异常。
  “怎么这么安静?”他问。
  “现在嫌我安静啦?”她侧头看他一眼,手臂朝上伸展了下|身体,“我只是在思考。”
  项越笑,“思考什么?”
  “思考人生啊。”她说,“我在想,如果我爸当年没有婚姻出轨,那现在我应该会有个幸福的家庭,像你一样,父母双全,既不用跟亲生父亲虚与委蛇,也不用提防继母的蛇蝎心肠,多好。”
  她是很羡慕项越的,葛芳华和项国楷真的是很好的父母,对她这个不是亲生的故交女儿都这么尽心,又遑论是亲生子女?
  项越空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无声的安抚。他能感觉出她在紧张,为即将和亲父与继母的见面紧张,纵使表现的不很明显,在这几句话中也暴露了几分。
  奚熙嘴角勾了勾,“其实你应该感谢老天啦,如果我家庭美满,那我的性格肯定也和现在不一样,也许就瞧不上你这个大叔了!”
  项越的回答简单粗暴,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直接用力在她脑门上连敲了三下,佯怒,“你家庭不幸我还感谢老天,那我这人品得坏到什么地步!”
  奚熙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项越拿她没辙,之前因为年龄问题两人闹过不愉快,小丫头已许久没拿这个开玩笑了,这时又故态复萌,若是平时他是肯定要教训个一二三出来的,现在嘛,只能放纵了。
  奚伯年的飞机确实晚点了,今天圣诞节,机场却永远都缺不了人。时隔快半月再次见到父亲,奚熙表现的和原来没什么不同,甚至要更亲昵一些,搂着父亲的手臂撒娇,娇娇的让人怜爱。
  就连对奚霁都显得温和许多,他喊姐姐,她还冲他笑笑,除了面对岑蔚时很冷淡。但她一向如此,奚伯年并不以为意,项越却心疼女盆友,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堆出这样一幅和谐画面?
  “爸爸,葛妈妈跟项伯伯都说要来接你,但今天阴天,项伯伯腿不好,我就没让他过来,而且我哥今天要做身体检查,他们留在医院我还放心些。”
  奚伯年哪会计较这个,他看着项越,连说了几个好,到车上时,还不吝夸赞,“你给爸爸找得这个女婿值,阿越,最近辛苦你了,还耽误了你工作。”
  项越正在拐弯,闻言笑了笑,“您这样说就外道了,我可不爱听。奚叔,这里离医院有段距离,您饿不饿,可以先到附近吃些东西。”
  奚伯年说在飞机上吃过了,不饿,岑蔚此时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我包里有面包,先去看阿维要紧。”
  奚熙听到她说出哥哥的名字,心里的火气差点儿没压住。打从刚才见到岑蔚的刹那,她心里就有股冲动,但理智尚存,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忍下来。
  一行人说说话就到了医院。进到病房,奚伯年首先看到那两名高大的保镖,他并不知在这件事上卫锦煊出了大力,只以为是项国楷帮的忙,暗暗点头,对好友很是感激。几人寒暄时不吝感谢。
  因为不好暴露华信的卫总在此事上掺了一脚,项国楷只能担下这个虚名。打了个哈哈,就引着奚伯年去了病房里间,奚伯年对长子毕竟是有真感情的,从电话里得知和亲眼看到到底不同,乍然见到消瘦许多又面色苍白虚弱的儿子,一时竟忍不住老泪纵横。
  见亲爹哭了,奚熙也跟着哭了起来,就连奚维都红了眼眶。
  葛芳华见这爷仨这个情境,顾不上生好友的气,红着眼出声劝,“快别哭了,阿维好好的又没事,他刀口没长好,不能激动。老项说阿维大难不死必要后福,你啊,放一百个心,这孩子将来肯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奚伯年毕竟老于世故,激动也只是那一阵,过去了就好了。他接过葛芳华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见女儿泪汪汪的还在抽泣,知道儿子出事,女儿受到的刺激可能最大,把闺女拉过来拍拍她的手,又和儿子的手交握在一起,爷仨这幅画面真是说不出的温馨。
  岑蔚被挤在外围默默的看着,只觉得刺眼,低头见儿子一脸羡慕的样子,更是窝火。但她心里有鬼,就算生气也不敢表现出来,脸上一直挂着笑,垂在一侧的手却险些把打理精致美观的指甲折断。
  项越租的房子只有三个房间,他自己一间,奚熙一间,葛芳华项国楷一间,奚伯年和岑蔚去住肯定住不下。
  好在医院附近就有五星酒店,之前已订好了房间。等到奚维面露疲色,他们就离开医院转战到酒店。
  房间是总统套房,岑蔚带着儿子去放行李,奚熙和项越出去帮亲爹采购些东西,项国楷跟葛芳华就留下和好友叙旧。
  出了酒店,坐进车里,奚熙一下子瘫在副驾上,一动都不想动,只觉得全身都累。
  项越帮她把安全带系上,摸摸她的额发,“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想吃汉堡。”
  平时他很反对小丫头吃垃圾食品,因为不健康,这时却无有不应的。转动方向盘,很快就找到一家汉堡店,下车去买女盆友要的汉堡炸鸡翅还有可乐。
  奚熙吃饱喝足,由着男盆友帮自己擦了嘴巴和手,“感觉像活了回来!”她说,一幅很感慨的样子。
  项越好笑,“吃个汉堡就能活回来,你可真够廉价的。”
  奚熙扁扁嘴,“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去撕岑蔚。”
  “我知道,我家奚熙最了不起,”他柔声哄她,捏捏她的耳垂,“忍两天就好,他们很快就会走。”
  她想要的不是让岑蔚走,而是想把伤哥哥的人绳之以法,“那个人还没有找到吗?”
  项越说还没有,“他家里人倒是找到了,就在美国南边的一个小镇定居,别急,既然家里人在那儿,那人也躲不久,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奚熙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实如此,纵使自己再焦躁也只能耐心等待。怏怏的点点头,“那就让岑蔚再快活几天吧。”
  奚伯年在伦敦停留了三天,和分公司的高层会晤一番,又关心了下儿子和女儿,就不得不返回禹凌。年底正是大企业最忙碌的时候,没有人留下主持大局不行。
  到一月中旬时,葛芳华和项国楷也不得不回国了。儿子儿媳闹离婚已近白热阶段,大女儿不省心也和女婿闹的不可开交,就算不管大人,孙子和外孙总要顾。再加上快要过年了,家里一摊子事,留在英国肯定不行。

☆、第64章

  送走了葛芳华和项国楷,奚熙多少有些惆怅,平时不觉得,这人一走就觉得冷清了,尤其是葛芳华在的时候不用操心每天吃什么,现在却要自力更生了。
  晚上和俞可扬视屏聊天,说起各自境况,她在那头抱怨,“毕业后我想出国进修,但我爸妈不同意,他们让我一毕业就和赵江结婚,说他老大不小了什么的。现在才一月份年都没过,就开始和赵家商量筹办婚礼的事,哎呀,烦死了。”
  看着屏幕上好友愁眉苦脸的样子,奚熙笑起来,“扬扬,你口是心非。”如果真不愿结婚,这会儿的语气就不会仅仅是抱怨了。
  俞可扬眉毛高高扬起,似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怏怏的说,“其实嫁给他,嗯,那家伙……也没那么糟。”
  “看来你的芳心已经被那位俘获啦?”奚熙调侃,俞可扬却突然沉闷下来,脸上的表情一收,有些苦恼,“我和张泽的事……你说,我要不要和他坦白?”
  见她诧异,俞可扬解释说,“毕竟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再说这事本来就是我理亏,赵江是无辜的,他有权知道这些事,要不我心里不踏实,与其结婚后整天惶惶不安,不如直接坦白从宽,他要是原谅我,我就一辈子对他好,要是不原谅……那也是我自甘下|贱自食恶果。”
  奚熙听了有些不是滋味,“别这么说自己,谁也不是圣人,年轻时哪能不犯些错?和赵江说的话……扬扬,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都有通病,像处|女情结一样,如果赵江知道俞可扬在和他订婚后与别的男人有染并怀孕堕|胎……十个男人,也许有九个半都是不能接受的。
  俞可扬却像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昂起头,很坚定的说,“我不想瞒着他。”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关了电脑,奚熙心情挺沉重,出房间到外面找男票求安慰。
  项越正在厨房煮宵夜,腰间多了一双手也不以为意,在上面拍了拍,“一会儿就好,你到客厅看会儿电视。”
  奚熙脑袋在他背上蹭了蹭,“我就想抱抱你。”
  项越乐了,把锅盖盖上,转过身捏捏她挺秀的鼻子,“跟俞可扬吵架了?”
  “不是,”奚熙闷闷的说,“她要和赵江坦白张泽的事,我有点儿担心。”
  这倒出乎项越的意料,自从知道俞可扬怀孕堕|胎后,他对那个女孩儿印象就不太好,并不很希望女盆友跟那样的人过多接触。但他又不是□□的人,所以纵使心里不喜,却也从没有当着奚熙的面点明过。现在乍闻俞可扬这样有担当,心里的成见倒是少了些,摸摸女盆友的头发顺顺毛,“既然她觉得这样最好,那你作为朋友就尊重她的决定吧。”
  “我尊重啊,就是怕赵江不尊重,万一这事让他一气之下抖出去,那扬扬这名声可全毁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项越笃定的说,“谁会傻到把自己戴绿帽的事宣传出去?俞可扬纵使没脸,他脸上就能好看?瞒都来不及,放心吧,再说沈南跟他熟,实在不行,回头可以让他帮忙当个中间人劝和一下。”
  奚熙也知自己担心也白搭,这事儿只能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掺和不进去,如果真的撕破脸,他们这些外人倒是可以调停一下。
  “希望赵江大度点吧。”她耸耸肩,带着点儿自己都不相信的口吻。项越倾身在她嘴角亲了一口,“好了,别操心别人的事了,等会儿别忘了给奚叔打电话。”
  提到亲爹,奚熙脸上表情就变得有点儿冷漠,项越叹气,“等阿维身体好了,那些牛鬼蛇神又算得了什么,眼光放长远些,乖啊。”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哥还在医院躺着,他来的时候还哭得稀里哗啦多心疼似的,转头回去就把岑家的人安排进公司里,还身兼要职!这是什么意思,给奚霁那小崽子培养势力吗!”
  见女盆友像吃了枪|药似的一下就炸了,项越也没有更好的话劝和,只能任她发泄一通,这几天他都习惯了,等水开了,就转身掀起锅盖下面条,宵夜做咖喱牛肉面。
  男盆友不捧场,奚熙那些抱怨也说不下去,生了会儿闷气,就又从后面搂住项越的腰,项越嘴角浮起柔和浅笑,把女盆友从身后拉到身侧,亲亲她的眉心,“给你打个荷包蛋?”
  “要两个。”
  “好。”
  到一月下旬时,奚维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可以下床慢慢走动,虽不能跑跳疾走,但总比在床上一直躺着强。
  再过不久就是农历新年,奚维的意思是让妹妹和项越回国过年。奚熙扁着嘴坚决不同意,“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回去对着那些人的嘴脸,恶心死了。”
  “就算你不愿意,阿越也该回去跟家人团聚。”
  这个奚熙倒是不能做决定了,她帮哥哥揉按小腿的手停了停,“那等会儿我问问他。”
  奚维看着妹妹,眼神柔和似水,“你就不担心你的宠物店?还有那些福利院的老人孩子?”
  “哥,没人比你重要。”奚熙先和哥哥表了下‘衷心’,然后说,“宠物店有账单还有监控,我不怕,就算被人贪了,我也吃不了多少亏。福利院和老人院那儿有沈嘉,我每个月都有转钱过去,他能搞定。”再说她又不是救世主,那些人事和哥哥比起来,简直没有可比性。
  项越从奚维主治医生那儿回来,通报了好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维下周就可以出院修养了。”
  “真的?”奚熙高兴起来,她这段时间一天三趟的往医院跑,被消毒水的味道熏的都快嗅觉失灵了。这些还都是次要的,哥哥能出院,那说明他身体真的没有大碍了,实在是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项越敲了下她的脑门,“这哪有真假,不过即使出院,阿维也要定时来医院复诊,要彻底康复还需要一阵子。”
  奚维这段时间在医院也住得够呛,能离开当然高兴。见妹妹手舞足蹈,他嘴角露出笑,和项越商量,“既然我能出院,阿越,你这两天就收拾一下回国吧,过年时总要和家人团聚,再说阿卓和项颖姐都在闹离婚,二老心里肯定难过,你回去劝劝也好。”
  项越这两天其实也在考虑这件事。昨天接到大姐电话,说是老妈被大嫂气得差点晕过去,可见现在家里情况是怎么糟糕了。本还有些犹豫,但奚维既然身体好了不少,他也能放心离开一段时间了。
  沉吟片刻,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睁着大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女盆友,项越的决心就又有些动摇,一时左右为难。
  奚维顺着他的目光落到妹妹身上,笑了笑,“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只是回家过个年,怎么整得像苦情戏?”
  “哥~”
  项越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从何时起,竟就习惯了每天时刻跟她待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乍然要分开,只是想想,心里就先不舍了,像毛头小子一样不成熟。但这种眷恋的感觉,又让人沉迷。
  最终项越还是决定回国过年,不为其他,实在是不放心家里。奚熙也能理解他,就是舍不得,不过到底没说什么挽留的话让男盆友为难。
  项越是等到奚维出院后才离开的伦敦回国。没让奚熙送机,怕到时自己舍不得走。等他一离开,奚熙就怏怏的打不起精神,还是奚维哄着她让她做这做那才慢慢分散了注意力。
  身边虽没亲人,但年总是要过的。奚熙花了两天时间准备年货,这些年中国年在国外日益盛行,到这个时候许多超市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和中国结来庆贺新年做促销。
  奚熙买了许多东西回来,见哥哥正在打电话,她就没先吭声,等哥哥挂了电话,才凑过来问,“哥,药吃了没?”
  奚维说吃了,奚熙说,“我问的是中药。”
  “哦,忘了。”
  “昨天你也是说忘了!”奚熙不满,“中药温补,你不吃怎么能好得快?”这些中药是项越走之前准备的,说都是补药,找很有名的老中医专门开的方子,每天喝两剂保管比西药有用。
  奚维很无辜的看着妹妹,“是真忘了。”
  奚熙一脸的‘你就接着编’的样子,明显不信。也不知怎么搞的,哥哥出院后就变得任性了许多,吃药都要让人盯着才行,吃饭也变得挑食,很多以前会吃的东西现在都不吃了,让人十分无奈。
  “我去把药热了,总之不吃药就不许吃饭。”
  奚维目光柔柔,并不将妹妹的威胁看在眼里,却又很喜欢她的这种无可奈何。
  这次在生死线走一圈,奚维感触颇深,人的生命太脆弱了,也许一个小小意外就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之前他一直纠结一些事,但在生死面前,却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第65章

  吃过晚饭,兄妹俩在客厅喝茶聊天,说起现状还有岑家人进公司的事,奚熙是不忿加不解,觉得亲爹坑人。奚维倒是很从容淡定,他笑笑说,“跳梁小丑而已,不用理会。”
  “哥,你就不担心吗?那家人没一个好鸟,他们以后肯定会想尽办法拖你后腿的!”说到这里又气哼哼的捶了下沙发,“那个叫陈刚的人也太能躲了,咱们的人在他家附近守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人!”陈刚,就是那个某人的小舅子,嫌疑最大如今全家移民美国的嫌犯。
  奚维觉得妹妹嘟嘴生气的表情好玩儿,笑了笑,奚熙嗔他,“你还有心思笑啊!我都愁死了,不知道爸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年纪大老糊涂了,怎么就坑自己儿子坑得这么淡定!”
  “你啊,看事不要总看表面。”
  奚熙不服气,“我哪有那么肤浅!”
  “那你说,爸今年才五十出头的人为什么突然把公司交给我打理,自己退居幕后?”
  奚熙蹙眉,“他自己不愿意难道还有人逼他?肯定是想退就退了呗!”
  “所以说你眼界不够。”
  “哥,你再损我翻脸了啊!”
  奚维朗声笑了起来,胸口一颤,牵动了伤口就是一声闷哼。奚熙又急又气,拍他胳膊一下,“你干嘛啊,不知道自己伤还没好吗!”站起来扯他睡袍,要看伤。奚维按住妹妹的手,“只是牵动一下,没事。”
  奚熙皱眉,“你让我看看。”
  见她坚持,奚维就退让了,由着妹妹扯开自己的睡袍凑近盯着胸口看,好似要把白色的纱布盯出一朵花儿来。
  奚维怜爱的摸了摸妹妹粉嫩的脸颊,柔声说,“放心吧,不把你安排好,我哪儿舍得死?真没事。”
  奚熙不高兴的瞪他一眼,“你再说死不死的,我就…往你药里加黄连!”
  这威胁实在可爱,奚维哑然失笑,却不敢大声笑了,牵动伤口确实很疼。
  “是我不对,再不乱说话了。”他主动道歉,又示意妹妹坐好,“来,我和你讲讲一些事。”等妹妹坐回原位,奚维才缓声说,“原本这些事我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你,准备过些年你再大些——”
  “哥,没用的废话就pass吧,咱能直接进入主题不?”奚熙出声打断道。
  奚维无奈,只能直接步入正题,“还记得早前夏家大房遗失的那笔巨款吗?”
  此时此刻哥哥突然提起夏家,奚熙心里有种诡异的感觉,她眨眨眼,“哥,你别说这事儿和咱家老头子有关啊!”
  妹妹头脑这么灵活,奚维与有荣焉,笑笑,“确实和咱家老头子有关。”
  “卧槽!”奚熙惊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等等,等等,夏家的钱无故失踪,咱家老头子掺了一脚,然后呢?他把钱偷走了?不可能啊,那可是巨款,就算用麻袋装都要装多少袋呢,如果是转账……这么明显的事夏家人怎么会查不到?哥,这不科学啊!再说咱家也不缺钱啊!”
  “当时我知道这件事时,和你一样不理解,不过等到深入调查后,有些事虽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有了合理解释。”
  奚熙突然紧张起来,她吞咽了下口水,“那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奚维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妹妹表情严肃起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重要,听后就搁在心底,谁都不能说,包括阿越也不能告诉,能保证吗?”
  被哥哥这种语气整的,奚熙立时就有些心慌意乱,她怔了片刻,才抿着唇重重的点头,无论怎么说,先把秘密听到才是正理。至于能不能彻底保密,现在不在她考虑范畴内。
  奚维也不指望妹妹来个毒誓什么的,如果不是这次生死边缘走一遭,让他意识到世事无常,这件事至少十年内他是不会告知妹妹的,但现在却不能不说了,万一以后他再出什么意外,这件事也许就是妹妹身上的护身符。
  “咱们奚氏发家不足三十年,现在总资产超数百亿,你想过这其中的因由没有?”
  “爸妈会做生意,运道好?”
  “谁的运道能好到在几无根基的时候这么逆天?”奚维反问。
  “哥,奚氏不是特例,在那个年代,发家致富的人何止我们家?上海的徐家、南京的李家、北京的赵家、还有同是禹凌人的魏家,他们都是草根出身创业,现今成就斐然。”
  “那你知道在十三年前,咱们家差点破产吗?”
  “啊!?”
  “当时咱们奚氏还是中流企业,但那次危机后,却不退反进,之后势如破竹,奚氏短短十年时间有了现今的规模。”
  “哥,你把我搞糊涂了,如果我没记错,十三年前……爸妈应该还没离婚吧?”
  奚维察觉出妹妹的无措,抓过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奚熙哀怨的看着他,“哥,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我觉得自己脑细胞死得好快。”
  奚维又是一笑,“其实也没有特别复杂,十三年前,奚氏差点破产,后得贵人相助化险为夷。那位贵人就是已经去世的夏老,夏老当年帮助咱们家,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却给了奚氏喘息的机会,后来爸铤而走险,和黑|道打起了交道,干起了洗|黑|钱的买卖。嘘,听我说完。”
  奚熙到嘴的话硬生生塞了回去。
  “那段过往只有公司老一辈中少数几人知道些,爸做的很隐秘,当时那些黑|钱真正经手的人只有他,其他人都只是擦边的做了些事。而这些所洗的黑|钱中,就有夏家的钱。夏家从民国时期发家,起先混得就是黑|道,后来才逐渐洗白。他们在越南、老挝都设有赌|场,那是夏家隐秘产业,夏老去世后,由长房的人接手。前阵子越南赌|场被当地军|方查封,需要大笔钱打点,否则赌|场被撤还是小事,这件事若被桶到国内,夏家可能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所以,剩下的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吧?”
  奚熙用了好半天才把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消化掉,然后看着亲哥眨眨眼,“夏家丢失的大笔钱其实不是丢失,那这钱的去向二房的人应该也是清楚的吧?”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大笔金钱凭空消失后,二房竟这样轻易息事宁人的原因了,要知在此前长房和二房可是闹得水火不容。
  奚维颔首,奚熙接着问,“爸在中间掺了一脚…他是中间人,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笔钱给安全转移了出去用于打点?”见哥哥再次点头,奚熙又是一声卧槽!“也就是说咱家老头子其实是混|黑|道的!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报恩?”
  “这么说吧,报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夏家给的酬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夏家手里应该握有爸洗|钱的把柄。”
  “应该?”
  “你当我是谁?这些事很多都是我通过蛛丝马迹推测的,不过我觉得事实应该和我说的相差无几。”
  “那爸这么早退休?”
  “以我的猜想,可能还是和洗|钱的事有关,爸应该是急流勇退,他可能和那些人交情不错,就此达成了共识,金盆洗手,毕竟他也五十了,说年轻也不算。恰好项伯伯有意让项卓接管家业,爸就趁势让我也正式接替他的位置,做出一副要安心颐养天年的样子。不然你想,项伯伯退,是因为他已年过六十许,年纪确实大了,爸才五十出头,以一般人来说,这个年纪其实还算年轻。”
  奚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奚维却接着放大招,“记得爸之前脑溢血住院的事?当时医生说是情绪激动,爸的解释是股票赔钱,其实不是。如果我推测不错,当时导致情绪激动的,应该和夏家的威胁有关。你问爸为什么让岑家人进公司?奚熙,还不明白吗?爸想要重操旧业了。”
  “等等,你说重操旧业?!他想让岑家人干洗|钱的事?!为什么?不是好不容易退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脑细胞完全不够用啊!本来只是家庭伦|理剧,继而变成内斗,后妈□□什么的,现在又神转折要变黑|帮了?那之后是不是就是警匪剧?!
  奚维解释说,“我这段时间虽在国外住院,但安排的人一直在收集消息,刚才越南那里传来消息,爸转移出去的那笔钱被人黑吃黑给吞了。夏家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他们会找谁算这笔账?”
  那必须得是亲爹啊!
  奚熙觉得呼吸不畅,“他让岑家人干这个…是不想让你掺和?”
  “我是长子,虎父不食子,岑家毕竟是外人,又一个个利益熏心,脑子也不灵光,轮起背黑锅,还有比这家人更合适的吗?”

☆、第66章

  奚熙百感交集,她心里乱糟糟的,觉得这一波三折的信息量打得她晕头转向。
  “所以,”她干巴巴的试图做出总结,“岑家是他找好的替罪羊,他心还是偏着咱们的?”
  “也可以这么说,”奚维把她嘴角的碎发拨开,柔声说,“以后如果这件事曝光,奚氏可能会受些影响,但不会伤到根基。把岑家的两三个小虾米放进总公司,也只是在前画个大饼给他们家看罢了,何况洗|钱获利高,虽不是万无一失,但有爸这个历经风雨十几年的人在前引路,他们会想,就算出事也有咱们奚家在前顶着。谁也不是傻子,只看斗智斗勇时谁更胜一筹罢了。”说到最后,隐隐带上了讥讽的意味。
  “可是爸怎么能保证这件事曝光后不会牵连到他?要知现在警察很厉害的!”
  奚维说,“我也想知道爸的底气从哪来,可惜至今也想不明白,不过他既然这么铺排,我想,应该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吧?何况这次洗|钱不在奚氏进行,而是从岑家的建材公司走账,这本身就已经给咱们免去了许多麻烦。”
  “那这事岑蔚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的吧。”奚维无所谓的猜测,“她毕竟是出嫁女,这种要命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又是个女人,岑家的男人都比较大男子主义,虽平时巴结岑蔚,其实估计是不以为然的。”
  奚熙其实很讨厌听这种男人瞧不起女人的调调,但此时对象是岑蔚,她反而觉得爽快。想起什么,“哥,你找的那些调查的人…可靠吗?”
  奚维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累了,他靠到大大的抱枕上,轻声说,“放心吧,这些消息都是不同的人分类收集的,普通人根本瞧不出子丑寅卯来,就算爸发现,他也只以为是我的小心思罢了。”
  虽然一直以来对亲哥都极为崇拜,但此时此刻,奚熙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是她,给她十年估计也查不出这些,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大啊。
  这绝对是智商上的绝对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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