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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草莓蛋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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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甜品屋,池以歌搬出要用的原料,准备按照女孩儿昨天跟她说过的喜好,着手给她做一款巧克力慕斯蛋糕。
  她把奥利奥碎和黄油搅拌均匀了铺在模具的底层,细细拿勺子压得平整,方晓楠擦完桌椅趴在玻璃上看着,心说这做蛋糕的人要换了是她,这么一大袋的奥利奥碎,起码得有一半是在过程中进了她肚里。
  方晓楠摸摸自己的脸蛋,下班的时候店里剩下的面包,池以歌总不吝惜让她带回去和陈厉一起分享,以至于自打在这儿工作以来,她和男友的脸一天比一天圆,有时候她都担心,她和陈厉爱情的小船会不会被日渐上涨的体重给压趴下。
  正当方晓楠犹豫着要不要克制一下饮食的时候,空气中传来的香甜就一跳一跳地窜到她鼻尖,勾引着她的味蕾。池以歌抓出一大把巧克力倒上生奶油低温融化,巧克力的醇香肆意在料理台间蔓延,融化了的鱼胶粉被她倒进巧克力里,将巧克力和打发好的奶油充分融合,再让它们平铺在做好的奥利奥饼底上进行冷藏。
  等池以歌如法炮制将剩下两层做好铺上去,她擦了擦手,正准备着手开始捏翻糖小人,一抬头就见方晓楠眨巴着星星眼看着她,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减肥什么的是不可能减肥的,只有在这里兼职一天,她是绝对不可能减肥成功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宽心了吃来得舒坦呢。
  方晓楠攥了攥拳头,还是得好好工作,争取让以歌姐有多多的时间做好吃的给她开小灶!
  池以歌看着眼见这个突然像是打了鸡血奋起工作的女生:“……这是怎么了?”
  昨天来定蛋糕的女孩儿名叫苏甜,是市里育才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昨天来订蛋糕的时候,她和池以歌约好了放学就坐公车过来池以歌这儿取蛋糕,“不会耽误姐姐时间的。”
  小姑娘拍着胸脯甜甜地笑着向她保证。
  “你一个人过来,取完蛋糕再回家就晚了,要不还是……”池以歌犹不放心。
  “没关系的,妈妈工作忙,我都是自己坐公车上下学,路线可熟了,而且外婆和学校里的老师从小就教我们,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苏甜掰着手指数着,小大人似的保证,“这些我记得可牢了,姐姐你就放心吧。”
  池以歌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算着离女孩儿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冷藏的蛋糕取出来脱模,又撒了一层可可粉上去,一对手拉手母女的翻糖小人被她轻轻放在了顶上。
  小朋友应该会喜欢的吧,池以歌托着下巴思考,可她没想到的是,直等到太阳西沉,也没在门前看见那个女孩儿的身影。
  苏甜没有手机,她也没法联系她。池以歌焦急地等着,一双眼时不时就往门口瞟。
  甜品店的门终于被推开,池以歌激动地站起来,进来的却不是苏甜,而是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太太,她跑得太急,气都没喘匀,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珠。
  池以歌心口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老人一双干瘪的手撑在桌上,气喘吁吁地问她,眼里全是期望与惶急。
  她问——
  “你看见苏甜了吗?”


第13章 
  晚上七点,南市公安局。
  苏甜的外婆坐在座椅上,她牢牢地抓着池以歌的手,仿佛希望从中寻找一点慰藉,豆大的泪珠顺着瘦削的脸庞不住地往下淌,老人家满头的白发,整个人像是秋日里树梢上的最后一片枯黄卷曲的叶子,只要有阵风吹过,就足以把她给碾进土里。
  有女警倒了杯热水给她,苏甜的外婆目光凝滞地看了她一眼,呆呆地接了,握在手里,却不去喝,精神气都随着孙女儿的失踪给抽光了,“……我甜甜很乖的,她没有爸爸,从小到大都是我在带她,她知道家里没钱,就很体谅我,别的小孩儿跟家里大人要东要西的时候,她从来不跟我开这个口,那会儿她妈妈在外边忙着工作,还没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她丁点儿大个人,还知道要帮我做做家务。”
  “我知道现在外边乱,坏人也多,只是她妈工作忙,甜甜还那么小,以后要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我一把老骨头,只能帮人做裁缝做饭的赚些钱,实在抽不出时间接送她,好在甜甜听话,我告诉她的事儿都记得牢牢的,还能背一遍给我听呢。”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知道她今天要去买蛋糕,要是我今天能去接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万一甜甜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活呀……”老太太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突然抽手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池以歌鼻子一酸,忙和女警一人一边按住老人的手劝她,“您别着急,甜甜一定能平安找回来的。”
  隔了几步之遥的办公桌前,宋锋那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从苏甜经过的各个街区拷贝过来的监控录像,他的眉头几乎都要杵成一个“川”字,在他的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只狐狸吊坠,那是苏家老太太沿着小孙女回家那段路一路上找过去,在里学校不远处的那条街上捡到的。
  池以歌还记得这个吊坠,就挂在苏甜的书包上,小姑娘背着书包走动的时候,毛绒绒的狐狸吊坠也跟着一甩一甩的,很是可爱。
  苏甜的班主任也被打电话叫了过来,班主任是个新毕业没几年的小姑娘,乍一碰上这样的事,也是吓得不轻,一抽一抽地在那儿掉眼泪,“我,我是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啊,我们学校对小孩子的防拐防骗教育一向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她们低年级,隔几周都要跟他们讲这些事儿,苏甜今天放学的时候,我还是看着她背了小书包出的教室,明明都好好的,怎么怎么就……”
  黑白的监控视频一帧帧地流过,宋锋心知时间托得越久,女孩儿的安危就越难以保证。他的神经绷成了一条线,监控的画面里,那个叫苏甜的孩子正蹦蹦跳跳地走在街上,她和同行的女孩儿道了别,走到街角时,又照了照路边服装店透明的玻璃镜子。
  等一等!宋锋拉大了监控画面,在玻璃镜子里,分明可以看见有个人正站在另一头阴暗的胡同里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儿,这人头发蓬乱,穿着也很邋遢,像是个流浪汉,他手里拿了根糖葫芦,朝女孩子招了招。
  苏甜显然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存在,她后怕地退后了两步,慌乱地回头看了眼胡同,同时加快了步伐,拽着书包带子大步朝前走去。
  诚如她的外婆和老师所言,苏甜是个很聪明懂事的女孩子,就是寻常小孩见了这样的人,也不敢轻易去靠近,更何况是她,苏甜几乎是掉头就走,尽量往人多的地方挤。
  宋锋加快速度看着接下来的视频,苏甜就是再早熟,也还是个二年级的小娃娃,身后有这样的怪人一直跟着自己,她怎么能不惊慌,一时慌不择路地,东拐西拐,居然给她拐进了B区那片路段。
  宋锋重重地锤了一拳桌子,B区正在搞建设,很多路段都还没修整好,是没有监控的。
  “呀!”女老师惊叫一声,“这不是那个老疯子么。”
  宋锋立马回头,“你说什么。”
  “这人脑子有点不好使,我听人说家里也没人了,有段时间赶在上学放学的时间,天天蹲在我们校门口,盯着来上学的小朋友们看,被学校的保安赶了好几次了。”女老师忙不迭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她后怕地问道:“难不成苏甜是被他给带走的?”
  “谁,谁抓得我甜甜?”苏甜的外婆急急忙忙站起来冲向宋锋,老人年纪大了,情绪起伏太大,起身的时候,还原地踉跄了一下,惊得池以歌赶紧把她扶住,“您别激动,快先缓缓。”
  “警察同志啊,是谁抓的我甜甜那。”苏甜的外婆老泪纵横,抓着宋锋的胳膊哭道,“我就那么一个小孙女,从小辛辛苦苦带到大,她要有个万一,这是要我的命啊,求求你们了警察同志,一定要帮我把甜甜平平安安带回来啊。”
  “宋队,我查到了,这人叫李建设,就住在新百路!”
  宋锋自打有了老婆孩子,对这种向孩子下手的案子更是深恶痛绝,“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带上我一块儿吧,啊。”苏家老太哀切地看着他,“甜甜肯定吓坏了,我得第一眼见着她才行啊。”
  “这……”
  且不说他们办案,带上苏甜的外婆方便不方便的,要是苏甜平安还好说,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老太太这身子骨哪还撑得住啊。
  “怎么全围在这儿,等着犯人自个儿乖乖送上门来么。”
  季铮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过来,他显然也是接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衬衫的扣子都没扣好,季铮将警局里的人扫视一遍,见到池以歌时,他的目光一窒,随及快步朝她走来,确认她没出事,才沉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甜……她今天本来是要到我店里拿蛋糕的。”池以歌垂下头,指甲钉进肉里,声音沙哑地答。
  季铮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放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怕什么,我在这儿呢。”
  “我会把人带回来的。”
  他低沉的声音涌进她耳里,神奇地让池以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慌乱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嗯,她在心里默默地回答,我信你的。
  *********
  宋锋和季铮都不是善于劝慰这样的老人的人,还好局里有能说会道的女警,总算把老人安抚了下来。宋锋松了口气,点了人坐上警车,在夜里飞快地向查到的李建设的住址驶去。
  李建设的条件不好,所住的地方环境同样正规不到哪儿去,周围的住户也是鱼龙混杂,警队一行一早按掉了警笛,在黑夜里无声地向目的地行进,偶尔有附近的汉子叼着根烟出来透气,见着警车开过来,吓得立马又钻回了屋里。
  季铮在车上翻看着李建设的信息,李建设原本不是南市人,老婆孩子都没了,自己精神也出了问题,平日里靠着捡废品为生,勉强维持温饱,连住也只能住在别人原本准备拿来当车库,便宜租给他的架空层里。
  前边那段路窄得厉害,开不方便开进去,一行人跳下了车,宋锋朝众人比了个手势,警员无声地散开,潜伏在李建设屋前的各个角落里。
  宋锋走上前去,他清了清嗓子,敲响了架空层的拉门,“有没有人在里边,我物业的,有事儿找。”
  里边没有人回应他。
  宋锋心里咯噔一下,他等了几分钟,正打算挥挥手暴力突破的时候,门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事。”
  男人瓮声瓮气地问,紧接着就是一串拖沓的脚步声。
  拉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张长满络腮胡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宋锋的视线擦过李建设的身影,一眼就扫见被放在地上的那个粉色哈喽凯蒂的书包。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果然是监控里苏甜身上背的那个!
  宋锋咬了咬牙,劈手往李建设脖子上来了一掌,膝盖向上一顶,将李建设的手臂反扭过来,几个刑警忙扑上来将李建设按倒在地,李建设嘶叫一声,嘴里愤怒地吼道:“你们他妈做什么!”
  宋锋在架空层里晃了一圈都没找到小女孩儿的踪影,他心火更盛,捡起地上的书包重重地扔到李建设面前,“说,你把苏甜弄儿去了?”
  李建设脸上是毫不作伪的茫然,“什么苏甜,那是谁啊,老子根本就不认识她。”
  “还跟我装蒜是不是,不认识你这包是哪儿来的!”
  “我捡的!怎么,不成啊,这包带子断了老子才从地上捡的,还想着等明天上学还给那闺女呢,真他妈撞了邪了,就不该做这桩好事!”
  “你!”
  “老宋你过来。”季铮突然开口,他正站在屋里唯一的柜子前,伸手拿起柜子上摆着的一张相片。
  李建设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你给老子放下!”
  那张照片看得出被人反复摩挲了多次,边角都有些褪色和翘起,相片里的小姑娘与苏甜长得有六分相像,她扎着双马尾,依偎在父亲身边,笑得一派天真无邪琬。


第14章 
  深夜,南市公安局内依旧灯火通明。
  “我们已经盘问过了,苏甜失踪的事的确和李建设无关,李建设本来有个女儿,早几年在一场意外中走失,他老婆受不了这个刺激,原本身体就不好,没两年人就没了,他从此也变得疯疯癫癫的,看见跟女儿长得像的小女孩儿都忍不住跟上去瞧瞧,在临市因为这个给人家长打也打了,还被报警抓了好几回,就是改不了。今天也是因为这个才会一直跟着苏甜。”
  “按照南区保安的证词,这么短的时间,要让李建设完成找到苏甜,捉住她并收拾好现场,还要把人藏好这些工序,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宋锋神色凝重,手中的钢笔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经验告诉他,这种案件拖得时间越久,苏甜能被平安带回来的机会也就越渺茫。
  苏甜的外婆固执地不肯回家,坚持要留在警局等小孙女儿的消息。老人家睁着一双通红的眼,坐在长椅上打着盹儿,又坚持不肯让自己睡过去,时不时哀哀切切地看过来,盯得宋锋压根没办法直视这样的目光。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察觉到肩上一沉,池以歌抬头看去,季铮不赞同地看着她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把从女同事那儿借来的一条小毛毯披在她身上,他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手背,果不其然是冰凉凉的,眉头当即皱得更深,“听话,快点回家吧。”
  他记得池以歌的身体,平时不轻易生病,可生起病来就得蔫巴巴地难受好久。
  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池以歌还不知道季铮正打算把她扛回家拿被子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她摇了摇头,摸摸那根柔软的小毛毯,“我不放心,就算回去了也睡不着,还不如留在这里陪苏甜外婆一起等一等消息。”
  “对了。”池以歌忙不迭地把放在边上的袋子拿过来,取出里面放着的保温盒打开,一时间,食物热腾腾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进季铮的鼻腔,“你们忙了这么久,也没顾上好好吃饭,这会儿肯定都饿了,我从店里蒸了奶黄包带过来,你要不先垫垫肚子。”
  “不知道你们今天还要忙到几点,我就给你们叫了些粥和煎饼,不管怎么样,多少总要吃两口的。”池以歌似想起什么,她眼色一黯,“我爸爸他……从前也是这样,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更别说按时吃饭,所以后来才总是犯胃疼。”
  考虑到警局人多,池以歌就把冰箱里的存货都蒸了带过来,保温盒分了上下两层,与寻常超市里卖的不同,保温盒的上层放着的是捏得圆滚可爱的小猪包,下层则是憨态可掬的深色小熊包,每一只都精致可爱,看得人舍不得下口。
  池以歌把饭盒往季铮的方向推了推,“上面的是奶黄口味的,下边的是豆沙馅儿,大家快趁热吃吧,打开了很容易冷的。”
  忙了一整个晚上,大家伙儿也都饿了,尤其是女警们,对这些可爱的小包子更是完全没有抵抗力,警员期待地搓搓手,朝池以歌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说着就朝着猪猪包的方向伸手过去一拿……
  等等,怎么什么都没摸着?!
  女警匪夷所思地向季铮看去,季铮已经飞快地把饭盒啪地一合,扒在怀里不放,他朝女警一扬下巴,目光锋利地扫过对方那个跃跃欲试的手,“我的。”
  池以歌:“……”
  女警:“……”
  女警嘴角一抽,“这份量可不小呢,您一个人也吃得完?”而且您老人家不是最讨厌吃这些甜味的吃的嘛,今天怎么,这是转性了?
  像是作为对她的回答,季铮从怀里的保温盒中拿起一只奶黄包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下了肚,看得旁边的池以歌都替他噎得慌。
  季铮低下头,似乎考虑了一下包子的分量和自己的食量,仍旧坚定地道:“吃不完,也可以带回去。”总之这是以歌特意给他带的,他才不肯分给别人!
  至于前边池以歌说的“大家”两个字,则被季某人有意无意给忽略了个彻底。
  池以歌:……你可闭嘴吧。
  她瞪了季铮一眼,把保温盒从季铮手里抢了过来,略带歉意地跟女警道:“没关系,想吃哪一种,你自己拿就行。”
  女警迎着季铮面向她时那凉飕飕的眼神:“……不,还是不了吧。”
  “我突然又觉得不是很饿了,就先去工作了啊。”
  亲娘哟,女警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她刚才就是想从季铮手里拿个小包子吃,怎么那位季先生看她的眼神,简直活像是她抢了他的老婆似的?
  局里前辈说的话果然很有道理。
  珍爱生命,远离季铮。
  —
  “甜甜呐,我的、我的甜甜呐,妈妈没有你可怎么活呀!”
  警局里,一道凄厉的女声传来,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伏到老太太膝上痛哭出声,“妈,妈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好好一个甜甜,怎么就这么没了,我以后怎么办那!”
  老太太本来就伤心得厉害,被女人这么一勾,更是哭成了泪人。
  边上的警察赶紧把女人扶起来坐到座位上,又倒水又安慰的,才让女人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女人叫苏岚婷,是苏甜的妈妈,为了供养这一家老小,白天在美甲店给客人做指甲,晚上兼着夜场服务生的工作,工作得很是辛苦,此时她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鼻尖通红通红的,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
  “我们上班的时候是不许碰手机的,我从更衣室拿出手机看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多未接电话和短信,没想到,没想到会是甜甜出了事……”
  女人说着,就哆嗦着手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来,像是承受了什么了不得的打击,“我急着来警局,出来的时候前台给了我这个,说是送快递的给我放这儿的。”
  宋锋闻言,赶紧把信封接过来,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珍珠小发夹,是时下很流行的款式,他妻子也给孩子买了一个这样的款儿,而他记得,监控画面里的苏甜头上,同样有那么一个小卡子。
  苏甜的外婆两眼一黑,她挣扎着上前盯着那只珍珠发夹,一滴眼泪落在宋锋手背上,烫得他平时连拿枪都稳得紧的手微微一抖,只听老人沙哑着嗓子念叨:“就是这只卡子,是我甜甜的没错,这还是甜甜出门的时候,我亲手给她别上的呢。”
  “家里没钱,这卡子是我老太婆在街上小摊子给她挑的,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喏,就这儿,还掉了一颗小珍珠,不过我们甜甜听话,也不嫌弃,照样喜欢得不得了,我给她的时候哇,她搂着我亲了又亲……”
  新入职的警员还没碰见过这样的事,池以歌看见有几个大高个都窝在角落里吸了吸鼻子,立志要把抓了小孩儿的绑匪给逮捕归案。
  在这种情况下,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就冷静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以歌,一般来说,儿童绑架案分三大原因,你记不记得是哪几条?”季铮思考的时候,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噔噔的声音。
  池以歌歪头不解地看他,她回忆了一小会儿,道:“为向孩子的父母亲长勒索钱财,这是其一;为满足自己的……”说到这里,池以歌顿了一下,厌恶地道,“满足那些垃圾的变态□□,绑走孩子,这是其二。”
  就知道他家小姑娘这么多书不是白看的。季铮赞许地问她,“那第三呢?”
  “第三种,有部分人出于种种原因,没办法却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才会用尽方法带走别人的孩子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如果是你刚刚说的第一种,绑架犯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或者用其他方式通知家长,以便得到钱财,而不是光送上那么个卡子,有什么用;更何况,苏甜家境贫寒,一家人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就是把家底全掏出来,也不值得绑架犯选她家动手。”
  “至于你说的另外两种,苏甜如果真是被这种人带走的,那么,绑架者该巴不得离得苦主越远越好,主动寄苏甜的东西上门根本完全没有必要,只会平添风险。”
  “要真有绑匪这么做。”季铮嘲讽地敲敲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除非他这里有毛病。”
  季铮眯了眯眼,徘徊在苏岚婷身上的眼神晦莫难辨。
  不远处,作为失踪女孩儿的母亲,苏岚婷正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


第15章 
  依照惯例,警员有专人带苏岚婷进行了测谎测试,她顺利通过。
  宋锋着人开车前往苏岚婷值夜班的酒吧调取监控,并把近年来南市发生过的儿童失踪案件尽数整理出来,试图从中发现一线蛛丝马迹,以期找到两个案子的共同点,加快他们寻人的速度。
  与此同时,苏甜的有关信息也被发布到了公安部儿童失踪信息紧急发布平台,希望能有人通过这个提供更多的线索。
  苏岚婷将头埋在在母亲的肩上,一手揽着老太太的胳膊,苏甜的外婆双手合十,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走近了才能听清楚,老人家虔诚念着的,正是一段佛经。
  求菩萨保佑,她一心珍爱的小孙女,能够平安归来。
  “老人家。”季铮在老太太面前蹲下,让目光能与苏甜的外婆平视,“我送您回家吧。”
  “不。”老人固执地摇头,“我要,在这里等消息。”
  “您先回家休息,有什么事,我们保证马上通知您,好不好?”池以歌将苏甜外婆那双干瘪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她与季铮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温声劝道,“我虽然跟甜甜接触不多,但也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您说,要是咱们把她找回来的时候,您却累垮了,甜甜该有多担心啊。”
  “再说了。”池以歌努力朝着苏甜的外婆扬起一个自信的笑脸,“咱们得等甜甜回来了,好好安慰安慰她,做顿好吃的给她压压惊,对不对?”
  她说话时的口吻太理所当然,仿佛是在说一件不久之后一定会发生的事,苏甜的外婆心里或多或少也缓和了些许,“你说的对,我得好好等甜甜回来,可不能让甜甜反过来照顾我这个死老太婆。”
  “那我也……”苏岚婷抹了把眼泪,顺着老太太的话音说道。
  “苏女士不妨就留在这里,再等一等消息吧。万一等会儿宋队有什么事是需要询问苏女士的,总归省了你来回两头跑。”季铮站起身来,他老高的个子,挡住了白炽灯的光芒,从这个角度,苏岚婷反倒看不太清他的五官,只觉得他那双眼睛,像是要直直地刺进她的身体里,把她内心深处最隐蔽的想法通通给挖出来。
  “还有,苏女士爱女心切,就算回家了,心里肯定也惦记着这边,反倒不踏实。”季铮轻轻勾了一下唇角,“老太太就交给我们吧,你放心,我们一定把老人家平安送回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岚婷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苏家住在一栋老式的筒子楼里,沿街的路灯被不知什么人给打碎了,下车后就是一条黑漆漆的楼道,池以歌一边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一边小心扶着苏甜外婆,这条小路泥泞不堪,一不留神就容易踩一脚的泥。
  苏家住的房子朝向不好,老太太颤巍巍地将门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霉气,苏甜的外婆叹道:“家里也没几个钱,就这房子,虽然一年到头晒不着太阳,却也是老头子在的时候分的,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好歹能让一家老小有个容身的地方。”
  季铮从容地向苏甜的外婆提出,想要在房间里转一转,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其他的线索,一听是对找回孙女儿有帮助的事,老人家立马就点了头。
  苏甜的房间面积不大,摆上单人床和小书桌后,剩余的空间连转个弯都欠奉儿,桌角的地方还塞了一团破报纸,以保持桌面的平稳。书桌上除了一个粉色小猪样的存钱罐,还工整地垒了女孩儿需要用到的课本和练习册,池以歌随意抽出一本来翻了两下,上面端正仔细地写着上课时的笔记和例题,所需要记牢的重点被她拿笔在下面化了一道道的波浪线。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聪明又努力的好孩子。
  “那罐子里的钱,甜甜攒了很久,她成绩好,为了奖励她,每次考到满分,我都会给她两块钱,每一次她拿了,都高高兴兴地放进存钱罐里,老是舍不得花。”老太太扶着门把手站在那儿,怆然地道,“是我和她妈对不住这孩子。”
  “多好的娃娃呀,要是没投在我们这种人家,这日子不知道能过得有多好。也许、也许就不会碰上这档子事了……”苏甜的外婆说着说着,眼泪就淌下来了。
  季铮的视线落在女孩儿贴在墙壁上那些她和她外婆的合照上,照片里,一老一小脸贴着脸,亲昵地凑在一起,相比之下,她和她母亲苏岚婷的合照就显得格外得少,季铮将这些照片扫过一遍,也只在角落里看见了零星的两张。
  照片里的苏甜乖巧可爱,讨人喜欢;而苏岚婷的笑脸,就被衬托得有些僵硬了。
  季铮将目光从照片上收回,他问苏甜的外婆,“麻烦能带我们去您女儿的房间看看吗?”
  比起苏甜,苏岚婷这个母亲的屋子,就显得舒适多了。
  苏甜外婆找到钥匙给他们开了锁,季铮把灯打开,单说房间的面积,这间屋子就比苏甜的起码得有一倍,墙面上挂着女人年轻时的艺术照,而摆在墙根的化妆桌上,则堆放着不少化妆品和护肤品,池以歌走过去看了看,摆在最外面的那些东西里,不乏一些有名的牌子货。
  “按照那家夜场的排班,苏岚婷这个月本来没有那么多排班的,可她自己向经理提出了申请,说是想能多赚点钱,好补贴家用,也能攒钱供以后孩子上学。”季铮把刚刚收到调查简讯的手机放回兜里,“经理同情她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这就同意了。”
  池以歌不禁问道:“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吗?”
  “想法没有不对,只是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个一个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孩子,宁可自己熬夜打拼也要为女儿攒钱的好母亲,怎么到了家里,反倒没那么照顾女儿了。”季铮的手指拨弄了一下桌上的口红,亮黑的口红管在化妆桌上打了个转,“这些东西和她挂在那儿的衣服加起来,都够她值多少个夜班了。”
  “更何况,她如果像她口中表现得那么爱她的女儿,怎么在她房间里,连张和苏甜一起的照片都找不出来?”
  池以歌静默了片刻,何止是没有苏甜的照片,这间屋子里简直连半点属于苏甜的痕迹都找不出来。就连在两间房间装饰时的用心程度上,都是天差地别。
  季铮道:“还有,你就不觉得,这位母亲,从一进警局开始,就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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