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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草莓蛋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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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也没想拒绝他呀。池以歌不由地失笑,她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庆祝出院的话,总不好空双手上门,她是不是也得准备些什么?
  第二天关了店门,池以歌就特意绕道去了趟商厦,她绕了一大圈,思来想去也没能决定下来究竟送什么,只好打电话求助万能的小叮当闻溪。
  闻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送给季铮吧?”
  池以歌怪道:“你怎么猜出来的。”她明明只告诉她是要送给一位刚出院的病人啊。
  “除了他还能有谁。”闻溪小声嘀咕了句,“你不如送他一筐大橙子,营养又健康,还特别符合他那种一看见我们俩亲近就酸得要命的气质。”简直不能更适合他。
  “不过要说他最喜欢收到什么礼物,我倒是能猜出来。”闻溪怏怏道。
  “是什么?”池以歌好奇地问道。
  “你试试在头上扎个蝴蝶结躲到纸盒子里送到他面前,你信不信,什么腿伤不伤的,季铮打开箱子的那一刻,绝对能高兴到一蹦三尺高!”闻溪笃定道。
  池以歌:“……你忙,我还是挂了吧。”她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拿这种问题去问闻溪啊。
  —
  比起池以歌眼下的纠结,季铮的状况显然也没好到哪边去。
  “快给我撒手。”他咬牙切齿地念道。
  楚淮林跟他认识好几年了,听见他这口气,也不怕他,反而乐呵呵地把人往肩上一背:“别啊哥们,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腿伤了,还是少走点路吧,放心放心,我不嫌你沉,勉强啊还背得动你,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季铮勒着他的脖子:“放我下来,且不说我能走,就算不能,我也宁可自己蹦过去。”
  “你瞧瞧你瞧瞧,这么嫌弃我,我可要伤心了啊。”难得见他吃瘪,楚淮林才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我可是连我小闺女都没背过几次,你也不晓得感动一下。”
  余下几个好友边围观边积极表示,要是楚淮林背不动了,他们都很愿意接手,展示一下真挚的兄弟情谊。
  季铮拿没伤的那条腿给了楚淮林一下:“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了,等我伤好了,有你们好的。”
  众好友转了转眼珠子,一致决定假装没听见这话,更加欢乐地把人扛起来挤进电梯里,引得同一栋公寓下楼的老太太频频侧目,担心是遇到了什么绑架案。
  季铮捂着脸,在心里默念希望没人认出是他。
  “小季啊,是小季吧。”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过来,狐疑地看了周围那圈人好几眼,“他们是你的朋友?”
  “……是。”季铮不甘不愿地承认,很想把这帮不着调的损友一个个从电梯里扔出去。
  “你这腿没什么问题吧。”老太太关切地问。
  季铮正想回答,江印就已经上前一步,劈里啪啦地和老人家说开了,直把季铮讲成个为了捉捕凶手英勇负伤的英雄人物,听得老太太看向季铮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敬意。
  以前只知道楼下的小季是在警局工作,没想到看上去挺清俊的一个小伙子,居然这么厉害啊。
  “我家炖了鸡汤,是拿我老姐妹自家养的老母鸡炖的,还放了花菇和枸杞,喝起来最养人了,一会儿我就让我家老头给你送一碗过去。”老太太拍拍季铮的肩膀,眼里满是关怀,“年轻人,别不把伤病放在心上,还是得好好养养啊。”
  楚淮林小声道:“这鸡汤的炖法听着耳熟啊,我媳妇儿坐月子那会儿,我妈就是这么炖给她喝的。”
  季铮:“……”
  虽然朋友们很期望这段路能再长些,不过进了季铮的家门,也只好遗憾地把人放到了沙发上。
  江印在屋里转了一圈,拿起放在柜子上的一包东西看了看:“……小型犬补钙专用粮?季哥,你什么时候养狗了,我怎么没看到啊?”
  “这是给以歌的狗准备的。”季铮扬唇笑道,“她养了一条柯基,叫戳戳,挺可爱的。”
  也不知道是在说狗可爱还是狗主人可爱。江印腹诽道,平时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喜欢狗了,分明就是爱屋及乌才对。
  “对了季哥,以歌她什么时候来啊?”江印凑到季铮旁边,问道。
  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季铮就想起那天他是怎么在池以歌面前掀他老底的,当即阴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江印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从他旁边溜开,就被季铮一掌把脑袋拍进了沙发里。
  江印:“快放索,窜不过奇来啦。”快放手,喘不过气来啦!
  *********
  池以歌捧着花和营养品站在门外,她等了一小会儿,季铮就过来给她把门打开,从容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快进来吧。”
  “好。”池以歌进屋一看,沙发上正齐刷刷坐了一排男人,视线全凝聚在她的身上,江印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他顶着个鸡窝头,望向季铮的目光略显悲愤。
  池以歌下意识抓住季铮的胳膊,问道:“江印怎么了,是不是你又欺负他了?”
  季铮一脸无辜,他真诚地回答:“怎么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脾气最好了。”
  池以歌:“……”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顶着那么一张诚实的脸说出这种鬼都不信的话来的。
  季铮含笑走过去,一手搭在江印的肩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江印一个激灵,“季哥说的对!”
  池以歌:“……”在她来之前,这得是经受了怎样的摧残呐。
  池以歌之前只是在季铮家门口望过一眼,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进他家来看看。他小半个月没回来,家里应该是刚打扫过,东西归置得很干净,看上去舒适又有格调。
  “怎么不把儿子一起带上来?”季铮自然地问她。
  儿子?!!
  一旁支起耳朵偷摸听他们对话的好友们瞬间瞪大了双眼,这这这才多久没见,原本还在担心就季铮这架势,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没想到这么快居然连儿子都有了?
  就是火箭炮都没他这速度吧!
  池以歌也被他这话惊得愣了一下,随及反应过来:“你是说戳戳?”
  “那是我儿子,不是你的!”她又一次重复道。
  敢情是那条狗,好友们总算放下心来,不知为何又有点淡淡的失望。
  池以歌在季铮家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花瓶,只好拿个空玻璃罐先凑合着把花束放进去,在心里盘算着下回从家里带个真正的花瓶来替换给他。
  “你们俩快过来吧,定的炸鸡和披萨到了,这东西得趁热吃才好吃。”江印从外卖小哥那里接过一大袋订好的吃食,在茶几一一摆开。
  “你要不先过去吧,我先把花弄好。”池以歌转头对他道。
  “没关系。”季铮站在她边上看她,“我等你一起过去。”
  她的十指葱白,绕过深绿色的花枝,细心将花束一枝枝理出来,错落有致地放进玻璃罐里,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勾勒出温柔的弧度,女孩子凑近花束闻了闻,又洒了些水珠在娇嫩的花瓣上,献宝似的呈给他:“你看,好不好看。”
  “嗯。”季铮的目光穿过开得正好的花朵,落在捧花的女孩子身上,“很好看。”
  一好友凑在楚淮林耳边道:“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几个在这儿杵着有点多余?”
  “小点声儿。”楚淮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老季这么多年,一颗心是吊死在这个姓池的姑娘身上了,你们一会儿可都得好好表现,务必要让她感受到我们对她的欢迎,要是做出点不恰当的举动,吓跑了她,老季还不得跟你急。”
  “那肯定啊。”该好友拍着胸脯保证,“咱一定好好表现,一会儿都多说说季哥的好话。”
  “都聊什么呢。”季铮带着池以歌朝客厅走过来,见到茶几上摆的东西,池以歌皱了皱眉:“你刚出院,可以吃这些吗?”
  “没关系没关系!”江印忙不迭地道,同时把一大碗鸡汤挪了过来,“以歌你就放心吧,这些都是给我们点的,我季哥吃这个,保证健康营养。”
  炸鸡披萨散发着油炸食品特有的诱人香气,两相衬托下,这碗清凌凌的鸡汤就显得格外……凄惨。


第33章 
  老人家口味淡,整碗鸡汤估摸着也没放几粒盐,虽说是老奶奶的一番心意,不过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吃起来淡而无味,比喝白水没好出多少。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另一边人正啃着喷香的炸鸡吃得正欢,与他对比鲜明。池以歌坐在他们边上,看上去心情很好,还拿出手机跟他们交换了微信。
  季铮皱了皱眉,不过才刚认识,哪来的那么多话好聊。
  他低垂着眼睑,无声地放下了手里的汤碗。
  “搞定了!”江印和人换了个位置,坐到池以歌旁边,他轻轻撞了下池以歌的肩膀,朝她挤眉弄眼地道:“快看看,我把你拉近了我们哥几个的小群。”
  “好。”池以歌放下手中的饮料,打开手机微信,里边的群成员不多,加上她也只有六七个,此时正在齐刷刷地列队欢迎她,池以歌翻了翻列表,并没有找到季铮的名字。
  江印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可不能告诉我季哥,万一让他知道了,我们几个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等池以歌不在的时候,一定会被季铮按在地上揍。
  他说着,又把池以歌往他这边拉了拉,向她指了指群名。
  季铮拿杯子的手一紧,眉心跳了一下。
  池以歌定睛一看,她不由失笑:“打倒魔王小分队,原来这个魔王指的是他呀。”
  “嘿嘿,万一让他发现了,我们就说这是专门给打游戏刷怪建的小群就成,我季哥又不打游戏,对这个肯定没兴趣,就不会再问啦。”江印胸有成竹地道,考虑得很周全。
  “谁说他不打游戏了?”池以歌愣了一下,她扭头望了季铮一眼,恰好与他目光对视,迎着他幽深的眼神,池以歌下意识地反扣了手机,心虚地把头转了回去。
  季铮抿了抿唇,原本冲她扬起来的笑脸又垮了回去。
  “他高中的时候那么喜欢打游戏一个人,还经常偷溜出去网吧,我记得当时网吧里有个比赛,他还赢了奖的。”池以歌迟疑道:“怎么,他现在不玩了吗?”
  那会儿她早起去教室早自习,总能看见翻墙到网吧通宵回来的少年趴在她后边的位子上打瞌睡,任谁都叫不动他。听见前桌有人坐下的响动,才会懒洋洋地支起眼睛,从桌洞里掏出拿校服外套包着保温的早点给她。美其名曰学校食堂的早饭太单调,正好能做个加餐。
  池以歌担心他这样对身体不好,万一被学校领导抓到了也麻烦,曾经劝过他好多次,少年每回都是笑嘻嘻地应了,态度很好的样子,可就是不见他做到,气得池以歌掐了他好几回。
  “啊?”江印眨了眨眼,反应比她更懵,“没,没见过他打啊,我们几次想拉他去,都没能拉动他。”
  看来下回还是得多拉季哥几回啊,江印在心里想,兴许就给拉动了呢。
  “要说季哥喜欢什么。”江印托着下巴,他想了想,道:“对了,他喜欢看书,以歌,你还没去过他这屋里的书房吧,你可一定得去看看,书架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书,我是看一眼都觉得晕乎得慌。”
  池以歌:“……”
  她记得以前她趁着午休的时间坐在位子上看书的时候,这人总是缠着她不放,硬要把她手里的书抽走,转而将自己的脸放在她手心,口口声声嚷着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他。
  池以歌又偷偷瞄了季铮一眼,眼神有些微妙。
  难道是她眼拙,当时怎么就没能看出来,他还能有那么爱看书的时候呢。
  季铮:……这个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他放下杯子挪过去两步,紧挨着池以歌坐下,将她手上戴着的透明手套摘下来:“知道这些东西不健康还要馋嘴,不许多吃了,省得晚上又嚎着变胖了要减肥。”
  池以歌老脸一红,她不服气地道:“瞎说什么呢,我几时朝你嚎过了,你不要乱讲。”她分明只有在微博上抱怨过来着。
  季铮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池以歌:“……”不是那么神吧。
  这位先生你清醒一点,没记错的话你学的是犯罪心理,而不是什么街头读心术吧!
  “刚才在聊什么呢,说得那么开心?”季铮将手搭在池以歌背后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瞥了江印一眼。
  江印虎躯一震,自觉往边上挪了挪,与池以歌之间空出一段距离。
  “哦,也没什么,我们就是在夸你呢。”有一好友打圆场道:“在威斯康星州那会儿,知道你毕业了要回国,你导师还不乐意呢。”
  “就是。”喝了两瓶就,楚淮林两颊通红,一时有些上头,他插话道:“以歌,你是不知道,咱们老季那会儿可受欢迎了,也不晓得为什么,就他那脾气,跟庙里出来的似的,就知道冷着一张脸,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照样有一堆漂亮妹子追着他跑。”
  季铮:“……”哥,你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他捂着嘴巴,一边给楚淮林比眼色,一边一个劲地咳嗽。
  “是吗,那么厉害啊。”池以歌好奇追问,“有多漂亮?”
  “咳咳,咳咳咳。”身边的咳嗽声更大声了。
  “这位先生。”池以歌回头微笑看他,“你要是实在嗓子不舒服,现在就可以去找糖浆喝了。”不要打扰我和别人说话!
  季铮:“……”
  他默默地放在了捂着嘴巴的手。
  “好家伙,那叫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谁见了不夸一声漂亮。”楚淮林越说越兴奋,他啧啧道,“可惜我这儿没照片了,要不你等等,我现给你翻翻……嘶。”
  江印一把掐在他大腿上,重重地拧了一把,他压着嗓子咬牙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可闭嘴吧。”
  “以歌,你别听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他这人喝多了就喜欢说胡话。”江印道,“就季哥那性子,再漂亮的女孩儿在他面前,他都是一样的脸,从来都不会多看别人一眼的,那叫一个守身如玉!”
  “嗯,我知道了。”池以歌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这到底是听没听进去啊。季铮焦虑地想,沙发都要给他抠出一个洞来。
  原本她就还没答应他,万一给他们这么一闹腾,她以为这几年自己在外边……光这么想一想,季铮就觉得前路一片迷惘。
  “以歌,要不要去我的书房看看,里面有很多书,应该会有你喜欢的。”眼见楚淮林晕晕乎乎地不知还要说出点什么话来,季铮当机立断,站起身向池以歌邀请道。
  江印死死地把楚淮林按在沙发上,一手捂住他的嘴,省得他再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季铮的书房布置地很有意思,左右两面墙都是原木色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些书堆得太高,书房里还放了个小扶梯,方便踩上去拿。
  除了正常的桌椅摆设,靠窗的地方,他还设了一个榻榻米小飘窗,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看上去又软又舒服。
  “这梯子有点晃,一个人不许爬上去,下边这些书已经够你看了。”季铮嘱咐道:“还有,要去榻榻米上坐着的话,记得把帘子拉起来,阳光直接照着,对你的眼睛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池以歌一双眼已经黏在了他满屋子的藏书上,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这种时候,他倒想变成其中的一本书了。季铮在心底叹了口气,也没见她几时用这么着迷的目光看过他。
  “听见没有。”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女孩子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扫过他的掌心,她软着声音答:“听见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真要是小孩子倒好了,起码他还能走到哪儿就把她带到哪儿,季铮心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还得担心她会不会有哪天,又趁自己不注意跑了个没影儿。
  “我还有些事要跟他们讲,你自己在这儿看会儿书吧。”
  池以歌连声答应。
  她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季铮这里的书种类倒很丰富,除了专业上的书籍,其他方面的着作或者散文集也收了不少,她甚至在里面找到了她高中曾一度喜欢看的那种口袋书,花里胡哨的封皮在这一堆书里显得格外瞩目。
  季铮他……平时也会看这样的书吗?
  池以歌想象了一下季铮平日里一脸正经地坐在书桌前,手里端的却是一本口袋书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窝在季铮书房的椅子上坐下,他的书桌上另放了几本书,应该是他平日里看得最多的那几本。
  池以歌随手抽出一本来,是泰戈尔的《飞鸟集》。
  书的边角已经变得蜷曲起来,上面充斥着阅读后的痕迹。
  池以歌拿在手里翻了翻,在其中一页的地方停下。
  这一页被折了角,其中一段话被书主人拿笔画了横线,显然反复看过多遍。
  她的视线凝聚在那几行字上,这是泰戈尔的《飞鸟集》里,很有名的一段话——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响。终有一天,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
  其中“以歌”两个字,被人在看的时候拿笔粗粗地圈了起来,他似乎圈过很多次,圆圈的线条杂乱,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戳破了纸张,墨迹都映到下一页上去。
  唯有她的名字,依然干干净净地躺在那里。


第34章 
  盛夏的夜晚,教室里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在头顶打转,连窗子里吹进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气,有不少同学宁可扛着一堆老师探究的目光,也要捧着作业跑到办公室去,只为了能享受一下空调的阴凉。
  前不久刚换过座位,池以歌被挪到了靠窗的位置,窗一开,外边的蚊虫就顺着光源溜了进来,才没多久,细腻的皮肤上就多出几个红红的蚊子包,她拍了几回终是无果,只好又一次从桌洞里翻出花露水,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脚踝处多多喷一点。
  池以歌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六神味儿。
  “这天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以歌,你带了伞的吧,到时候咱俩拼一下呗,我晚上刚洗的头发,才不想那么快就被雨淋湿了。”前座的女生转过身来与池以歌道,一边捧着作业本问她最后那道题的解法。
  池以歌压低声音跟她把题讲了一遍,她已经把作业写完了,这会儿正捧着一本同学从校外“偷/渡”进来的小说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她支着耳朵,偶而听见脚步声,就立马抬头往教室门口瞟一眼。
  她后边那个座位上空空的,卷子被瘫在课桌上,才写了一半,主人却跑了个没影。
  人到哪儿去了。
  池以歌趴在桌上想,总不会也跑去办公室蹭空调了吧?
  不,不可能的。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她自己一巴掌拍了下去,想让季铮主动进老师的办公室,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这套卷子,明天老师上课的时候就要讲的呀,做不完还要被罚抄呢……
  “诶,以歌,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埋头在题海里的前桌女生听见有人从她旁边走过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池以歌脚步一顿,她支支吾吾地答:“哦,我有点口渴,出去灌个水。”
  说完这话,她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灌水?”女生奇怪地看看她的课桌,“水杯都没拿,这是要拿什么东西灌啊。”
  二中晚自习时间一向是禁止学生在教室外乱跑的,隔三岔五还会有学生会的人在外边拿个手电筒一圈圈地转悠,抓到的人除了写检讨,还得在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点名通报,脸皮再厚的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池以歌一路小跑,生怕自己真有那么倒霉,第一次偷溜出来就被人逮个正着。
  学校统共就那么大,这个时间能去的地方也就这么几个,池以歌前前后后晃了一圈,终于在学校后操场找到了他。
  季铮背对着她,一下下拉着单杠,手臂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这个天气出了汗,简单的蓝白条纹校服贴在后背上,腰腹那一块儿的曲线若隐若现,他听见脚步声,朝后望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手臂一用力,轻松地向上一扬,人就已经坐在了单杠上。
  他朝她招了招手:“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
  池以歌一愣,随及快步走到他身边,细白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裤管:“你这么晚在这里,是在给下星期的体测做准备吗?”
  体测?季铮怔了一下,没听懂她的意思。
  “就是引体向上啊,你不是在练习那个么。”池以歌仰头看他,操场边的路灯昏暗,在她脸上打下一片橙黄色的光晕,唯有那双小鹿般的眼睛,依然清灵干净。
  她很认真地鼓励道:“你放心好了,我刚才有在帮你数,下星期的引体向上,你一定能及格的。所以……你现在要不要先跟我回教室,把作业给写了啊?”
  “老师上课的时候特意叮嘱了的,她下节课要检查,这次没写完的同学,是要把整张卷子都抄一遍的。”女孩子边说边点头,仿佛这样就能增加她话里的可信度。
  池以歌似想起什么,忽地把小脸一板,严肃地跟他讲:“你死心吧,这次我是不会把卷子给你抄的。你上次答应我会重新做一遍题,到现在都没写呢,我不会在上当了。”
  她家教很好,也不会说什么狠话,气呼呼地憋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骗子!”
  呆不呆啊。季铮被她逗笑,先前积压在心里的浊气一点点被排了出去,他弯下腰来,伸手在女孩子粉嘟嘟的脸上掐了一把:“傻。”
  “季铮!”池以歌揉了揉脸,她很想去拍他一下,又怕单杠上人坐不稳,一闹二闹的,反而让季铮不小心摔下来,只好憋着一口气站在那里,试图用眼神把季铮揉圆捏扁折腾个遍。
  “喂,要不要上来一起坐啊。”季铮说着,拍了拍旁边的单杠。
  池以歌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要,我上不去的。”就算能上去,这么一条细细的单杠,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危险,还是不要了。
  “试试嘛。”季铮继续逗她,“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散散心,我等下就乖乖跟你回教室,好不好?”
  池以歌撇撇嘴,说得好像是她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明明吃亏的是她才对。
  “是你自己说的啊,一会儿不许反悔。”池以歌往前挪了两步,站在单杠下边,细瘦的手臂搭在杠上,思考着要怎么上去。
  “你要在下面想到明天早上吗?”季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从单杠上直接跳下来,池以歌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蹲在了地上,抱住池以歌的小腿,跟抱小孩儿一样,把她稳稳地举了起来,池以歌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又怕被人发现,吓得赶紧捂着了嘴巴。
  “发什么呆呢?”季铮将人放到单杠上,手却没有松开:“还不赶快握住,不怕摔下来了?”
  池以歌赶紧握住两边的单杠,一边怒目瞪他:“季铮!你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啊!”
  见她已经抓稳了,季铮这才放手,一边手一用力,干脆利落地落到了她旁边的位子上,“怕什么,我不会让你摔的。”
  知道是一回事,怕不怕又是另一回事啊。
  池以歌在半空中晃荡着小腿,连手都不敢松一下。
  季铮笑了笑,一只手绕过去搭在她背后,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池以歌身上,像条大狗般在她颈间蹭蹭,池以歌觉得痒,想伸手去把他推开,孰料对方反而把她搂得跟紧。
  “你做什么呀。”池以歌放弃挣扎,无奈地问他。
  “书上教我的,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抱抱以歌。”季铮在她耳边理直气壮地念道,“所以,我现在来抱抱我的以歌了。”
  “原话才不是这样的!”池以歌扒拉着他的手,“要是听到你这么胡扯,泰戈尔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季铮哼哼唧唧地不撒手,依旧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池以歌才戳戳他的胳膊:“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不要,再坐一会儿吧。”
  “坐什么呀,再过会儿晚自习都要下课了,你自己答应我要跟我回教室的!”
  “哦……以歌真是越来越凶了。”
  “季铮你!”
  “我错了我错了!”
  *********
  这件事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后来她跟闻溪聊天时说起的时候,闻溪还瞠目结舌地问她:“不是,季老狗他还要不要点脸了。”
  看了这么多遍,也不知道,这人现在有没有把这句话到底该怎么念给记住。
  池以歌把手里的书原样放回架子上,她看了看手机,上面是季铮刚发给她的短信。
  “要是觉得无聊不想看书的话,我电脑就在桌上,密码是你的生日。”
  池以歌将勾起的唇角用力压回去,她趴在桌上回复他:“密码是我来之前改的吗?”
  季铮的信息来得很快:“瞎说什么,一直都是这个密码。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我多诚实的一个人。”后边还跟了个不知从哪儿保存下来的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池以歌:“你们都在外面,我一个人呆在你的书房里,这样真的好吗?”
  季铮回她:“没关系,我还有事要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
  “不过你要是愿意出来,以女主人的身份跟我一起招待客人,我当然乐意之至。”
  池以歌两颊蹭地窜起一块红霞,她把手机丢到一边,嗫嚅着嘴唇,末了只轻轻骂了句:“流氓。”
  她打开他的电脑,输入了密码,季铮的电脑里干干净净的,什么小游戏都没有下,那些专业的文件,池以歌也不敢乱碰,她想了想,就打算登陆微博账号,看看后台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她打开官网,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登陆页面,而是另一个人的主页。
  嗯?池以歌愣了一下,季铮也有玩微博的吗。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挪到了页面的右上角,想要看看他的用户名。
  等一下……
  池以歌犹疑地想,微博……应该是不允许重名的吧。
  望着那熟悉的七个大字,池以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她点开这只窝边草的主页,上面全是转发她视频时附带的一行又一行的彩虹屁,当时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情感充沛,可爱娇气的女孩子,但如果要跟季铮的形象结合起来……
  两个形象在她脑海里逐渐重合,池以歌嘴角一抽,她搓了搓胳膊,觉得自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渣男前任、望夫石、被抛弃的小可怜、痴情女子薄情郎……
  池以歌眯了眯眼,按照这个设定,合着她骂了那么久的人渣前男友,就是她自己啊。
  她敲了敲桌板。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第35章 
  季铮走进书房的时候,池以歌正蜷着腿靠在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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