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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虎云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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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女人的私心,在此时仍占在不少份量,竟使她想出个考验风兰的方法!

如今,她自己地位已定,自然已无过虑,因道:“看兰妹妹的样子,对那个丑小子是情深得很,但不知是真是假,渊弟弟让我去试试她好吗?”

龙渊闻言,顿时有些不自在,道:“慧姐姐你这是何苦,咱们好好的,我就不明白,你把她牵来,所为何来?”

云慧佯嗔道:“这你不许管,姐姐自有用意,不过你放心,将来对你是只有好处的……”

龙渊不便再问,皱眉问她:“要怎么试试法!”

云慧却不说明,只问他好是不好!

龙渊拿他没法,便也撒赖道:“你既然不肯告诉,何必问我好不好呢!我是管不着的啊!”

云慧娇笑轻嗔,推他一把,说:“你不是一家之主吗?不问你问谁!你不答应,我这做姐姐的,也不敢放肆哪!”

这一碗米汤灌将下去,龙渊顿时心花怒放,慌不迭连声答应,舒臂拥住云慧,又要亲她!

云慧欲迎还拒,略事挣扎,最终却佯装气力不敌,投怀送抱,让他温存!

他俩从这一通款曲,直谈了一个下午!

前舱武夷婆婆与风兰,瞥见云慧进入后舱,并且关了舱门,便皆识趣的移至船首甲板,表面上观看河景,事实则暗察是否有可疑船只,踪蹑前船!

武夷婆婆见多识广,目力又佳,不多大功夫,便发现有三只梭形小舟,十分可疑!

那三只小船,般的无舱无蓬,但却各有二三人不等,他们都穿着渔夫布衣,携钢持叉,活像是附近捕鱼渔民,实际只要是稍有眼力的行家,便不难寻出破绽!

皆因,那三只小船,若真是渔民,何不在河中作业,而一径鼓桨不停,一路南下?

再者那伙人一个个身体精壮,双目神光充足,一望而知,武功虽不多高,最起码也练过几年功夫。

武夷婆婆这一发现,暗自冷笑一声,却并未放在心上,只和风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家常。

风兰芳心里十分烦躁,她目睹别人双双对对,更加触景伤情。

故而,樱口中虽“哼哼”“哦哦”的应付着武夷婆婆,心里却恨不得找人来大打一场,出一出气!

然而,事实上半天过去,舟行平稳,河水无波,日暮时分,便已到达长江河弯交叉之处,依傍着裕溪小镇,停泊了下来!

晚饭时分,龙渊与云慧方始双双出舱,一同就膳。

餐罢,武夷婆嘱咐龙渊道:“今夜怕有些小曲,要动前船的念头,不过依老身推想,到不见得会出现什么历害的大盗,龙相公夜里只管安息,老身与兰儿两人,足可应付裕如了!”

龙渊唯唯答应,略谈片刻,便一头钻进后舱去了!

云慧与风兰携手步出甲板,细声谈笑,突然,风兰似猛的想起什事般,“啊”了一声,说:“姐姐真对不起,妹妹只顾得与你谈心,到忘了还有一位,也须要你哪……”

云慧嗤声笑骂,道:“小鬼头心眼真多,谁是他呀?”

风兰扮个鬼脸,说:“哎啊,妹妹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见,一下午姐姐和谁在一齐吗?”

云慧蓝眸一转,嫣然而笑,道:“妹妹还说呢!你猜今天一下午,他对我说什么吗?”

风兰讶然摇头表示不知。云慧对着她神秘一笑,说:“妹妹你不晓得,这一下午,他老是在我面前说妹妹美如天仙,人见人爱,他还说……”

风兰玉面一红,呶唇不依道:“姐姐你拿妹子开什么心?不要说妹妹不及姐姐千倍,便是能及,他也不敢在姐姐面前说这种话啊!”

这话不假,皆因云慧与龙渊尚非夫妻,他怎敢在爱人面前,称赞别的女人?而不怕触怒芳心呢?

再说即使已是夫妻,也不宜说这话啊?

但云慧却偏偏言之凿凿,煞有介事的说:“妹妹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不但说妹妹漂亮,更还说妹妹温柔可爱,动人之极……”

风兰就是不信。云慧无奈,又道:“唉,妹妹不晓得,他家一门九老,只此一子,所以每一位长辈,都希望为他成一房媳妇。只是他生就绝世丰姿,眼界太高,寻常的姑娘,却又不足匹配,因此他家长辈无法可想,只得责令他出外来,自己访求!”

风兰第一次听到这事,稀奇得了不得,不由默默瞪大了眼,静静谛听!

云慧虽知龙渊身世,这一些可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此际瞥见风兰的模样,暗暗窃笑,却故意“唉”声叹道:“不瞒妹妹说,姐姐我虽则已与他订了亲事,却也不能阻止他再找别的女人。再者姐姐我也看开了,像他这种人品,罕世无双,即便真能独占,日后说不定也会遭到天妒。”

风兰暗中并不尽同意这话,虽然她不能否认龙渊之美,但若论品德,谁有能比得上“龙哥哥”呢!

云慧见她不表示意思,又道:“妹妹你也是女人,当能了解姐姐的心事,姐姐我虽不敢起什么妒嫉之心,但总认为若让那性情不投,毫不相干的姑娘插脚进来,姐姐虽能容忍,却不见得便能见容于人呢!”

云慧说到这里,芳心里倒真有点相信了自己这话,不由得神色黯然,幽幽叹息起来!

风兰见状,樱唇蠕蠕而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位可爱而处境困难的姐姐!

事实上,若这种情况是真,则风兰实在也无话可说。

皆因,她不但是个局外之入,同时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这涉及别人家庭的婚嫁之事,她又能帮助什么呢?

但事实上却也非毫无办法,只听云慧道:“妹妹不嫌愚姐,结为知己,所以姐姐也不拿妹妹当作外人,同时,姐姐还有一个私心。”

风兰好奇的看他一眼,云慧乃附耳低语道:“我想他和姐姐都如此喜欢妹妹,如果妹妹能屈尊降贵,则不但使他如获异宝,便是姐姐姐我,也高兴非凡的!”

风兰玉颜一红,霍然抬头正也低声道:“姐姐错爱,妹子万分感激,无奈妹子另有苦衷,只好辜负姐姐这一片心意了!”

云慧芳心暗赞,却故意诧疑道:“怎么妹妹已有了心上人吗?”

风兰双额染红,垂头不语,云慧促问数遍,风兰方才缓缓的点头,却连玉颈都羞红了!

云慧心内好笑,故意“哦”然恍悟,道:“是龙凌云吗?他多丑啊!他怎能配得上妹妹的花容月貌呢!”

风兰见她轻视心上人,顿时混身不自在,道:“他虽然丑些,但品德却万非世人能及,妹子虽则年幼无知,却并不以貌取人!”

云慧“唉”叹道:“人各有志,妹妹心意既决,姐姐也不能强人所难,而唯有祝福妹妹,早偿心愿了!”

风兰想及龙哥哥,有知身在何处,芳心黯然,目注远天夕阳晚霞,不由一阵心酸,默默无言!

当夜就寝,武夷婆婆盘坐在一张大木椅上,垂目调息,却迫着风兰云慧登榻入睡!

她二人心中各怀心事,自然都睡不着,不过,为着不愿惊动武夷婆婆,连翻身都尽量避免!

三更时分,船内船外,万籁皆寂,天边玉兔皓洁如银,撒下一片银辉,远山近水,若笼上一缕轻纱,隐隐约约,与白日情景,大异其趣!

武夷婆婆端坐中,霍然瞪开双眼,刹时间暗影里若似点燃了两盏灯火,闪闪放出精光。

她倾耳静听多时,倏忽间飘掠穿窗而出,身形疾捷,宛如灵猫,毫无一丝牵强龙钟之态,向岸上扑去。

舱中躺着的云慧风兰,一见武夷婆婆抢出舱去,不约而同的霍然坐起。

她们俩对视无言,默默一笑,各以最快速度,着上衣衫,一奔船窗,一奔舱门,双双一掠,便皆已飘上了三丈之外的河岸。

二人更不多言,沿河岸跟踪着武夷婆婆的去向,并肩驰奔,月光下但见两道轻影,去势如飞,刹时间便已奔至江边。

二人隐起身形,放眼一看,但见波涛拍岸,浪花翻滚,水波起伏,竟有一望无际之势!

而武夷婆婆,此际却正藏身在三丈外一方岩石之下。

武夷婆婆自然已发现了这双女儿,亦跟了来,她回头打个手势,不让两人轻举妄动,同时又指指江中,表示注意那里。

云慧目力极佳,运足一瞧,原来此际江中划来三艘小艇,破浪如矢,不但快急,举桨落桨,更是错落有序,不带丝毫声响!

云慧暗自心惊,这不但为了船上人武力颇高,同时也是为武夷婆婆的听力。

皆因,以眼前距离、与他们泊船,至少有五里之遥,武夷婆婆竟能听见,岂非惊人!

其实说穿了,武夷婆婆虽则修为数十年之久,功力堪称非凡,但却不见得此云慧高强多少。

她所以能够如此,皆因下午发现了三艘疑船,便留了意。故尔晚间并不入睡,一径盘坐椅上,一方面调恩运气,另一方面,却倾力于察听四外的声息!

这时,那三只快艇,已并排转进河弯。一径向王敬实泊船之处驶去!

武夷婆婆霜眉一耸,回身沿岸,藉河边高叶树芦苇隐避,一路鹿伏鹤行,驰回来路。

云慧风兰不甘落后,自然也跟了回来!

武夷婆婆扑至王敬实船畔岸上,并不显身,反轻轻一纵,隐身在一株极大的叶树中。

云慧风兰二人,自然也不敢先行显身,便也学样,双双将娇躯隐了起来!

那三艘快艇中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悄悄靠近王敬实乘坐的单桅客船,其中一人,站起来一打手势,霍的长身向船上扑去。

那知他方一动作,单枪上顿时响起一阵破锣般刺耳笑声。

这笑声不仅刺耳难听,更还响亮之机,尤其在此万籁无声的静夜之中,突然爆发,真恍似暗雷响空般,惊人心魄!

快艇中人,闻笑声,霍然大吃一惊,身形一顿,反手抽出背后兵刃,暴喝声:“上”,但见那快艇中九条大汉,各个学样抽出随身兵器,齐齐晃身向船中扑去!

隐在岸上的武夷婆婆,与云慧风兰,可也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其中尤其是武夷婆婆,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皆因她自晚迄至三更,戒备倾听,未曾放松片刻,而这单桅上的人,何时抵达,竟还是瞒过了她。

如此,则这人轻功内功,其非已达上格青冥的至高境了吗?

这对于垂誉江湖凡三十年,而仅轻于天下第一剑孤独客的武夷婆婆来说,岂非等如已栽了无形的跟斗!

不过,武夷婆婆却并不过分激动,她仍然静静的隐住身形,欲默察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物,更作计较!

单桅上那人,一瞥见众人跃入船中,顿时住笑,暴叱道:“站住!”

喝声中,立在单桅之巅的人影,突的迎风一晃,一头栽了下来。

堪堪头顶离地不足三尺,霍见他手足一阵乱舞,不知使的是什么身法,竟然在错然之间,转成头上足下,轻飘飘毫无半点息的落在舱板之上,显出个青衣化子。

那化子面孔团团,长眉暴目,狮鼻海口,颔下无须,年约五旬上下,满面笑容,和气之机!

快艇中人,此际都已落在船弦四周,一个个劲装裹体,黑巾蒙面,手提各种不同的兵刃,气势汹汹,跃跃欲上。

但这刻一看清桅杆上落下的化子,却不由都惊得倒退半步,目闪惧色!

岸上藏身的三人,看清来人,风兰首先惊“咦”一声,小声对云慧道:“这跛丐怎么来啦?”

云慧微“嘘”作势,不让她出声,一双妙目,直盯在跛丐身上,唇角露笑,表情竟似有些儿略有所悟!

跛丐瞥见众人形状,爆眼一翻,威凌四射,面上笑容霍敛,鼻中一“哼”,道:“诸位深夜驾临鄙船,复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所为何事?”

那干人深知笑面跛丐远在三十年前,即以“弹指神通”,传名大江南北,为人守正不阿,嫉恶如仇,正是黑道克星!

近十多年来,笑面跛丐隐遁不出,只当他已然物化,那知白石山比武争蛟大会,竟又显身。虽未施展所学,但却风采依旧,想来他的功夫,必然是并未搁下。

此际他突现侠踪,显然已看穿了他们的用心,故意阻挠。

故此来看,今晚八成是成事不足的了!

不过,他等也深知笑面跛丐的习性。

即是这笑面跛丐,但凡动了杀机,则他脸上的笑容,必然转浓,反之若脸上一无笑意,则任凭他说得多么严厉,皆不致伤人性命!

故此,那一干蒙面人,一瞥笑面跛丐,脸上的笑容尽收,顿时都放了一半的心。

俗语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干人方才将心放下,转念间竟还以为有机可乘,互相一施眼色,其中一个手执文昌笔的踏前一步,文昌笔合在左手,虚虚拱手,哈哈一笑,道:“在下等不知老前辈驻驾此船,冒昧打扰,衷心深觉不安。”

说话之间,又复迈进两步,距离笑面跛丐,已只有三尺之远,微微一顿又道:“只是在下与北道群雄,闻得有一批珍贵宝物,经由此和船,流入南方,在下等深恐有所闪失,为南方绿林所劫,故此也才连夜赶来,欲奉劝主人,稍许忠言……”

笑面跛丐悠闲的站在中央,双目微阖,面上仍无笑容!

那手执文昌笔之人,心中暗喜,炯炯有神的双眸,滚滚乱转。

四周另八位劲装大汉,除笑面跛丐对面的二人,仍然挺立不动外,其他三面,均悄悄向中央挪动。

在岸上的云慧与风兰,芳心中都不由暗暗为笑面跛丐担心。

皆因,看情形来人不但未被笑面跛丐的名头吓退,相反的竟还有群起围攻之势。

说话那人,一边设词掩饰恶行,一边却在暗察笑面跛丐的反应,这时见他不言不动,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眼前百万巨宝,近在咫尺,若就此撤走,不但于心不甘,同时也自觉太以丢人!

故而,他一见众人均似已准备妥当,语音一顿,又道:“既然老前辈在此保护重宝,想那南道中必无人敢来动土,在下兄弟力尽至此,若前辈无何教诲,请容告辞如何?”

笑面跛丐,也不答应睁眼,仅鼻中又哼一声,表示可以,那人心中暗骂,双手虚拱,口中突喝一声:“走”字。

喝声出口,人却非但不走,双掌乘这一拱一合之隙,文昌笔分执在双掌之中,猛的一分,身形暴起,疾加闪电般,和身扑上,文昌笔寒光打闪,带起两缕锐风,直向笑面跛丐胸前“期门”,“章门”两大死穴上插了下去!

同时间,另外六人,分三面疾捷扑至,刀剑并举,锐风啸小,各施全力,挥舞起团寒光闪电,铺天盖地般,向中央压来!

云慧另有用心,风兰义愤不平,见这情势,双双不约而同,娇喝惊叱,晃香肩,娇躯疾起,齐齐向船上扑去!

若按武学长规,这六人功力不弱,相距又近,同起偷袭,虽天罗金仙,在这无备的情景下,也必会闹个遍体鳞伤,死于非命不可!

熟料那笑面跛丐,机警异常,外表上虽然无备,实则早已蓄势运功以待多时。

故此,就在那众人剑刀方举,云慧风兰身形方起的当儿,突然双目大开,冷“哼”一声:“鼠辈可恶!”

那六个蒙面人霍然大惊失色,拼命用力收住招式,各舞刀剑,护守上盘。

但孰料瞬目间,适才在笑面跛丐前左的两个大汉,此际不但是蒙面黑巾,丢失不见,更还同时被跛丐在其间不容发的危急时,点中麻穴,而各以出招原式,挺立当地,动都不动!

这一来,另七人各惊出一身冷汗,惶然四顾之间,尚未瞧见笑面跛丐的身影落在何地,岸上娇叱带来的两条纤巧俏影,已然飘落身边。

他七人已成惊弓之鸟,一见眼前人影晃动,看出来者何人,齐声暴吼,将刀剑乱舞起来!

然而,刀剑虽利,却仍无奈于人,他七人但觉得各个脸前人影一闪,“叭”的一声,额上一痛,这才体会到,敢情还挨了个大耳刮子,连蒙面黑巾,带口中牙齿,都打脱了下来!

一时间,舱面上呼痛惨叫之声,与“叭”耳刮之声交响而作,紧接着“扑通”,除了一个被点中穴道者外,全被打下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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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闺中之乐几家同

第二十章闺中之乐几家同

其实若论功力经验,那九人纵横江湖,起码都在十年以上,称得上经丰识广,虽则比不上云慧风兰得天独厚的绝学武功,合七人之力,多少也能支撑一二十合。

只是他等一上来偷袭未成,被笑面跛丐,举手制住二人,便不由各各大惊。

及至岸上传来叱声,更加认定对方早有埋伏,一时心颤胆破,不由自乱了阵角!

云慧风兰,恨群贼心肠毒辣,口是心非,一上来便展绝学,倩影飘忽,指东击西,故此不及数招,便已将群贼击伤落水!

风兰娇躯未停,凤目微瞥,已认出被笑面跛丐制住的两人,竟然是“文昌诸葛”龚人杰,与阴面判官韦永成二人。

这二人风兰在巢湖曾经见过,那时他们乃是应巢湖孤山寨寨主,浪里蛟王占元的邀请,共谋入湖斩蛟。

但后来,风兰与龙渊双双离开,途与衡山浮沙子,正在倾谈,突闻湖畔传来惨叫之声,赶去一瞧,湖边惨死了七人,孤山寨主王占元,霍然便在其中。

自那以后,风兰便未再看见这文昌诸葛等人,想来是被黄山铁杖叟打了,不敢露头,那知他竟然鬼鬼祟祟的带人前来打劫!

风兰顿时娇嗔大发,认为这贼子太过狡猾毒辣,纤掌一举,正欲将他击下河去,让他淹死,为民除一大害,突闻头顶桅杆上一声“且住”,霍地又落下一条人影!

风兰一听这破锣也似的声音,知是笑面跛丐,纤手应声收回,晃身后退至船左弦边!

原来那笑面跛丐,一招隔空点穴,制住两人,纵身又复拔上杆头。

他瞥见两位姑娘,大展雌威,瞬息间将群贼击落河中,却只见有人下沉,不见有人浮上。

这刻见风兰还欲将两个穴道受制的人也击下去,心头颇不以为然,故此才出声扰阻!

笑面跛丐落在舱面之上,跛丐一拐,挥掌在两人背后连拍两下,那文昌诸葛与阴面判官的穴道,顿时被他解开!

文昌诸葛平素里机诈百出,但如今面临生死边沿,却早已吓得呆了!

此际他血气方活,亦不考虑,转头便想逃跑,孰料方一转身,便听那笑面跛丐大喝道:“站住,想走可没来时这般容易……”

文昌诸葛龚人杰,闻声惊醒,周心一转,忙即乖乖的停住不动,冲着笑面跛丐耸肩一笑,道:“老前辈开恩……”

笑面跛丐冷笑一声,道:“别说好听的了,还不快去救你的狐群狗党,真忍心让他们替你送人命来着!”

想归想,却不敢怠慢片刻,只见他双笔一插,“扑通”跳下河去!

阴面判官韦永成,心中更急,皆因他弟弟阳面判官韦永功,也在河底,俗语说“手足连心”,他虽则对别人心黑手辣,对弟弟却甚关切。

故而,不待招呼,登时也随后跃入河中。

不多时,他两人将沉在河底之人一一拉上小船,但见那适才生龙活虎一般的精壮大汉,此际都一样腹涨如鼓,两眼翻白了!

笑面跛丐竟似不忍,跛足一动,便想过去助他二人救助,云慧娇躯一掠,抢到跛丐身前,将他拦住,道:“这种人自作自受,前辈何必多事,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笑面跛丐盼她一眼,竟果然停步不前,转身踱到另一边去了!

风兰心中煞是奇怪,皆因若非云慧与那笑面跛丐有何渊源,早先相识?以听闻笑面跛丐的怪异性情,岂能听信云慧的劝告?

但看她二人神色,却又不像认识,则岂非奇怪死人!

小艇上文昌诸葛与阴面判官,忙得团团乱转,一会为这个推拿挤水,一会为那个上药裹伤,忙得满头大汗,连自己身上的水湿也顾不得了!

不多一会,小艇中呕吐与呻吟之声大作,落水的七人一一回醒过来!

笑面跛丐闻声跛足一拐,掠至船弦之右,对三只小船上众人发语说道:“以你等行径,本应一一斩除,以敬效尤,但我跛子今个儿念在上天好生之德份上,暂且饶过这遭,下次再若遇上尔等怙恶不悛,可没这等便宜事了!”

说罢,微微一顿,喝道:“还不快滚!”

文昌诸葛龚人杰等人,闻言不由暗自庆辛,这煞星突发慈悲,转变了情性,不待话罢,早都强忍着身上伤痛,挣扎坐起。

笑面跛丐的“滚”音未落,已各各执起桨来,将船划退,往来路江中驶去!

笑面跛丐回头瞧瞧两位姑娘,微微点头,跛脚一点,身形顿起,扑向四丈之外的河岸树巅!

风兰原先以为他阻止自己,是有话要向文昌诸葛询问,故而退到一旁。

孰料他不但解去那龚人杰二人穴道,还将群贼一齐放走,顿时十分生气,忖道:“这跛子虽是成名前辈,却也用不着这般强横啊?姑娘你又不是未曾见过,怎的连一句呼唤都不打呢!”

及见跛丐傲然拔身欲走,风兰再也忍耐不住,晃肩追踪上岸,娇呼道:“跛丐留步!”

笑面跛丐停身树巅嫩枝之上,回头见是风兰,微微一怔,张开大口,发出破锣般刺耳声音,笑道:“姑娘有何见教!”

风兰见他立身枝头,浑身轻飘飘随风摆荡不休,以为他意在卖弄轻功身法,心头更是气上加气,不甘示弱,纤腰一拧,半空娇躯霍又上拔五尺,一敛真气,缓缓落在跛丐面前五尺处一枝细枝尖上,娇躯颤巍巍不住颤动,衣袂随风翩飞,若似天仙下凡一般!

这一手轻功,果然不同凡俗,确实是轻功之最,名曰“风颤绿荷”。

只是,风兰虽非昔比,功力大进,但如今施展一手绝顶轻功,体内真气,敛如细珠,串体游走,却不能分心两用,开口说话。

笑面跛丐目睹她娉婷美姿,哈哈敞声一笑赞道:“好身法,果然妙绝人寰,不愧名家之后!”

这句话,本是他衷心赞叹之词,无奈出自他破锣一般的喉咙,听在风兰耳中,反当他有心讽刺!

风兰只气得粉面一红,无奈却开口不得,正在僵着,突听树下响起阵苍老语声,道:“兰儿下来,跛老儿你也下来会我老婆子吧!”

风兰藉机下台,狠狠瞪了笑面跛丐一眼,娇躯一翻,翩飞如蝶,一掠下树而去。

笑面跛丐一瞥风兰的目光有异,又闻得树下武夷婆婆的口气不善,顿时暗叫一声“糟糕”。

无奈一时又不便示弱,只好应声翻下树去!

树下果然是武夷婆婆,只见她双目如炬,打量着跛丐,半晌方道:“跛丐可识得我老婆子吗?”

笑面跛丐双手一拱,笑道:“武夷婆婆的大名,如雷灌耳,老跛子心臆已久,今得识荆,实属三生之幸……”

武夷婆婆霜眉一扬,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跛子你不必卖狂,老婆子也不善虚套之词,你既然自以为很了不起,老婆子自不量力,倒想讨教一番!”

原来武夷婆婆,初见笑面跛丐出现之时,已因自己竟未能察出他的行踪,十分懊恼,及至见他对兰儿态度傲慢,出语讥讽,顿时勃发怒火,显身挑战。

按说,那笑面跛丐既已久垂声誉,自不肯示弱,不接受武夷婆婆的找碴。

谁知世事不可预料,那笑面跛丐,竟只哈哈一笑,道:“武夷婆婆名垂江湖,家传剑篮绝招,堪执武林绝学牛耳,我老跛子那能当得起婆婆这讨教二字!”

说罢,目光一扫惊愕迷茫,现于颜色的风兰姑娘,又一拱手,道:“老跛子尚有要事待理,婆婆若无其他教诲,老跛子就此拜别如何!”

武夷婆婆,见笑面跛丐竟不应战,言词委婉,心中之气渐渐消除。

同时,她适才见识老跛子几手轻功,以及弹指神通,无一不是绝学密技,若真个打起来,她并无必胜把握。

故而,笑面跛丐话音一落,武夷婆婆神色稍缓,道:“老婆子只是心臆名家,并无要事……”

笑面跛丐闻言,双手抱拳一拱,抢先道:“即如此跛子告退,行再相见……”

话声里,单脚点地,去若飘风,瞬即消失入树叶暗影去了!

风兰本来盼望着奶奶出手,教训那跛子一顿,但偏偏跛子溜滑,不肯接战,尚未容得她出言相激,已跑得无影无踪。

故此,风兰气无可出,恨恨地一跺小蛮靴儿,娇声阵骂道:“这跛子欺软怕硬,真是可恶,下次再遇上姑娘,非好好训他一顿不可!”

武夷婆婆瞥见小孙女娇憨之态,老怀骤开,伸手抚着她的柔发,笑着劝道:“乖儿,你休要小瞧了这位跛子,真打起来,奶奶也不见得有把握赢过他呢!”

风兰娇躯一歪,揉在武夷婆婆胸前,“哼”道:“我不信跛子会有这大本事,我不怕他,上次在白石山,龙哥哥也施展弹指神通,当场就把这跛子给镇住了……”

风兰起初是兴高采烈,但话到后来,却不由有点儿语音发颤!

武夷婆婆知她又想起那个丑小子来了,心中喟叹,忙岔开道:“好啦!快回去睡吧,折腾了半夜,奶奶可有些累了!”

风兰知道奶奶的用意,便也不再多说,站直娇躯,随在武夷婆婆身后,掠上坐船!

云慧早已回船闻声悄步出舱,将二人迎入,笑道:“今晚真怪,这老跛丐跑来大吵大嚷的大闹了一阵子,虽然把贼都打跑了,可是竟还未把睡着的人吵醒呢!”

武夷婆婆祖孙闻言,顿时也觉奇怪,皆因这一阵吵闹,在此四野静寂之时,真可说声传十里,怎的龙渊非但未见出面,便连那王敬实所雇的四位镖师,也不曾出来看看哪!

武夷婆婆心头一惊,叫声:“糟糕!”起身便往外走。

云慧见,一把将她拦住,道:“奶奶别去啦,那船上适才慧儿看过了,并无什么异样,王老板与他的镖头,还有渊弟弟。都睡得很熟,好像多少天没有睡过的样子!”

武夷婆婆这才放心,却百思不解其故,皆因那四个镖师,无论功夫多差,一则是职责悠关,二者也必然应有一丝机警感觉。

像这般酣睡老死,岂非可怪?

云慧见状,知她想的什么,便提示道:“据慧儿想,可能是笑面跛丐做了手脚吧!”

这是唯一可以解得通的,武夷婆婆与风兰,在无可奈何之下,便也信了。

其实,若细细一想,笑面跛丐为保护王敬实人珠无恙,不愿将他等牵入旋涡,故而点了他们的睡穴,却有可能,但他为何也点了龙渊的呢?

即便假设他有理由,则他如此出入武夷婆婆的隔室窗门,而武夷婆婆竟然会一无所觉吗?

也幸亏武夷婆婆未往深一层想,否则她不被气死才怪I

次日一早,众人醒来,武夷婆婆瞥见前船已在起锚,便也吩咐船家,准备开航!

云慧梳洗已毕,拿着梳子悄步走到后舱门外,轻轻敲门外,龙渊在里面闻得声音,便道:“谁啊!请进来!”

云慧哑然推门而人,一瞥龙渊尚拥被高卧床中,粉面一红,却不退走,随手关起舱门,娇笑悄声道:“还不起来,太阳快晒着屁股啦!真懒!”

说着,碎步挪到榻边,将窗门打开,纤指一指,道:“你看,船都开啦!”

龙渊痴痴凝望着她,但觉得这刻,朝霞自窗中映照在她的脸上,倍增娇媚可爱,忍不住伸手拉起纤纤玉手,呶唇抱怨,道:“姐姐怎的一大早便骂人家,昨晚人家差不多彻夜未睡,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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