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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他那样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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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霍明舟十分有风度;伸出手;易择城赶紧松开搭在霍慈肩膀上的手,恭敬地握住霍明舟的手掌;“伯父您好;我是易择城。”
    听着他声音都不像平时那么清冷,居然还有那么一丝颤;霍慈忍不住低头。
    她居然有朝一日,能见到易择城紧张。
    真是太新鲜了。
    “霍慈,”霍明舟看着一直不出声的姑娘,带着点儿笑意问:“你不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
    霍慈总算抬头正眼看他了;只是迅速又转头;对旁边的易择城说:“这是霍明舟。”
    易择城瞧着她倔强的模样;不由有些无奈,他自然知道霍慈的家庭情况。只是他没想到;霍慈父亲竟是援助南苏丹医疗队里的一位医生。
    “这是易择城;”霍慈看着对面的霍明舟;顿了下;才说:“我喜欢的人。”
    霍明舟有些诧异地挑眉;他是个极英俊的中年男人。虽然已快五十了,可是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高大挺拔,看起来极沉稳内敛,身上有种成熟男人诱人的魅力。
    霍慈生得像柳如晗多些,一双眼睛却是复刻了他的。
    漆黑乌亮,像是有星辰藏在里面。
    “来这里,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呢?”霍明舟的声音,极温柔,一点儿不恼火霍慈对他的直呼名字。
    霍慈冷冷地说:“你不是只写信的,我要是写信给你,只怕现在都没到你手里。”
    霍明舟轻笑出声,看她的模样就像是在瞧一个调皮的小姑娘,眼神中的宠溺,温柔如水。
    “吃过晚饭了吗?”霍明舟温和地看着两人。
    “吃过了。”
    “没吃呢。”
    霍慈转头,看着易择城睁眼说瞎话。他们明明是在酒店用过晚餐才过来的。
    易择城话虽然被戳破了吧,可是一点儿都不尴尬,他神色十分如常地说:“我们刚才在酒店稍微用了点,不过您也知道,这里的口味总是叫人有些难以适应。”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虽然吃了,但是没吃饱。
    霍慈这会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了,她心底暗暗发笑,就连高冷地易先生都能有这种时候。她想起来易择城对她冷冰冰地说,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时候,再与现在这般相比较,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要不去我哪儿坐坐?我给你们炒个菜,”霍明舟也不点破,反而顺水推舟地问他们。
    “不用了,我们还得回酒店呢,”霍慈冷漠地说。
    可她刚说完,t恤的下摆就被轻轻勾动了一下,她没动,那个勾动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她微微撇头看着旁边的男人,就见他一脸严肃。
    要不是此时她衣服下摆已经被拉了五六次,她绝对不会想到,是他搞的小动作。
    霍明舟倒是再接再厉说:“霍慈,不想看看爸爸住的地方?”
    谁知一句话却叫她一下喉头酸涩地厉害,之前她从未踏足过非洲这片大陆。虽然在无数的新闻报道里,知道这里是如何地贫穷、落后,各种传染疾病肆虐。但在真的走上这片土地时,她才明白,那些报道所描述的苦难,尚不及这现实中的十分之一。
    “走吧,”霍慈沉着脸。
    只是霍明舟转身的时候,她瞪了易择城一眼。
    刚才他一直锲而不舍地拉她衣摆。
    中国医疗队的医生们就住在医院旁边的宿舍楼里,他们回去的时候,其他医生正在大厅里聊天打牌。晚上没有工作的时候,医生们也给自己找了点娱乐活动。
    “霍老师,这两位是?”见霍明舟带回来两个陌生的人,众人纷纷好奇。
    况且这两位长得真是各有各的好看,小姑娘个子高挑,穿着t恤短裤,头发扎成丸子头,一张小脸估计真的只有巴掌大点儿,眉眼精致好看地过分。至于旁边的男人,身姿挺拔高大,英气逼人。
    他们这里难得瞧见中国人,况且这一次性还来了两个这般出色的年轻人。
    “我女儿来这里工作,顺便来看看我,这位是她的朋友,”霍明舟笑了笑。
    来这里工作的医生,都是远离家人的,难得有一个家属过来。
    众人自然很是高兴,不过打完招呼之后,大家默契地把客厅留给他们了。
    霍明舟要亲自下厨,易择城倒是开口;“其实霍慈就是想来看看老师你住的地方,不必这么麻烦。”
    “不麻烦,冰箱里正好还有米饭,我给你们做个扬州炒饭,”霍明舟此时看着易择城,眼中带笑。
    刚才他那小动作,别以为霍明舟没看见。
    霍慈这孩子就是太倔了,她的性格太过执拗,很多时候连霍明舟都没办法。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找到一个能降得住她的人。
    只是听到她那句,这是我喜欢的人。
    霍明舟这心呐,真不是滋味。
    霍慈从小就崇拜霍明舟,因为她的爸爸是医生,是能治病救人的人。也正是因为受霍明舟的影响,她才会考医学院。她和霍明舟之间很亲近,甚至连柳如晗都曾抱怨过,她太亲近爸爸,反而自己这个妈妈往后靠。
    大概真是越是亲近,所以才会被伤害地更厉害。
    很快霍明舟就出来了,他端着两盘炒饭,招呼他们:“快过来吃吧。”
    两人在桌子上坐下,霍明舟又把拿出一个玻璃瓶子,老干妈,他摆在两人面前,见这两人都不动弹,就笑了:“这都是好东西,也就你们来了,我才舍得给你们吃的。”
    霍慈冷哼了一声。
    开始低头吃饭。
    吃饭的时候,霍明舟就坐在对面看着啊,他都有两年没见过他的小姑娘了。性子还是那样冷,他心底叹了一口气,可是嘴上却笑着问:“爸爸做的好吃吗?”
    霍慈冷着脸:“难吃。”
    不过刚说完,她又挖了一勺子,塞进嘴里。
    小姑娘啊,口不对心。可霍明舟是真开心,又要去给她倒水,又要给她削水果。
    “我不吃水果,”霍慈又冷冷地开口。
    霍明舟说:“你不吃,你喜欢的这位易先生总要吃吧?”
    正安静吃饭的易择城猛地抬头,瞧了这父女两人,沉默了半晌说:“谢谢霍老师,我挺喜欢水果的。”
    霍慈一生气,伸手就去掐他的腰。他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只是他肌肉结实,霍慈掐了半天,只能恨恨地哼一声。
    易择城趁着霍明舟转身的功夫,立即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乖乖的。”
    霍慈正要转头,就又听他说:“不要和岳父闹别扭了。”
    霍明舟端着水果回来的时候,霍慈看着他的衬衫下摆,突然说:“你的纽扣掉了一颗。”
    他低头瞧了一眼,笑道:“还是小姑娘心细,我都没发现。”
    霍慈默不作声,她看着他身上这件洗地都有点儿发白的衬衫,神色更加冷漠。只是再抬头时,她就看见灯光下,他发鬓微微斑白的一点儿。
    他们离开的时候,霍明舟一直把他们送到车上,他说:“等爸爸休假,去酒店看你好不好?”
    霍慈没说话。
    倒是易择城说:“霍老师,这几天我们五点之后都会在酒店里。”
    霍明舟这才笑着点头,催促道:“赶紧上车吧,南苏丹晚上不怎么太平,你们早点回酒店休息。”
    两人上车之后,霍慈硬着脖子,没有朝外面看。
    一直到车子启动,开出去好远,她才回头往后看。
    霍明舟高大的身影,渐渐成了一小团。
    她拼命咬着唇,忍了好久才说:“他老了好多啊。”
    一旁的易择城沉默将她揽进怀中。
    **
    因为明盛集团捐赠药品之事,易择城被南苏丹政府授勋。而授勋仪式就在他们所在的酒店举办,毕竟这里是朱巴最好的酒店。
    霍慈原本情绪不算高,可看着易择城穿着黑色燕尾服时,却还是露出一丝笑意。
    还真像是她想象中那么英俊的。
    她跟着易择城进入了宴会天,她将自己唯一带着的一条白色长裙穿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带了相机过来,毕竟这样的场合,她想亲手记录下来。
    仪式虽然隆重却很简短,霍慈站在台下,将镜头对准上面的男人时。
    这是她第二次透过镜头,看着这个男人。他神色从容淡然,不管旁边的人如何夸赞他对这个国家的贡献,他依旧都那般冷静。黑色燕尾服将他衬托地高大挺拔,略长的黑发此时被整齐地梳向脑后。
    无论是镜头之外,还是这方寸的镜头里,他都是她爱着的模样。
    在酒吧中,她一眼就认定了他。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
    霍慈按下快门,将他接过勋章的那一刻永远地定格在相机。
    这也是她喜欢摄影的原因,因为相机能把瞬间,定格成永恒。
    当仪式结束后,霍慈安静地看着他与那些人在寒暄,神色淡然矜贵。直到他回头,看见远处的霍慈,又低头对身边的杨铭说了几句话。
    杨铭过来请她,说:“霍小姐,易总请您过去呢。”
    霍慈走过去,就听到旁边一阵有些吵嚷。她看着对面,是一个黑人男子在吵闹。黑衣保镖上前驱赶他。
    此时,变故突生。
    那个吵闹地黑人居然从身上掏出一把枪,对着他们就开始射击。
    宴会厅并不安静,那个黑人掏出枪时,竟然只有几个人注意。易择城还在回头看她,他背对着那个黑人。
    当霍慈冲上去推开他的时候,所有的画面,就像是电影里被刻意放慢地画面。
    宴会厅在一瞬间陷入巨大的混乱中。
    “霍慈,”易择城一把将她抱着往后退。他们一直退到宴会厅最角落,他才来得及查看她的伤势。
    此时的易择城再也不从容冷静了,他捂着她身上的伤口,可是鲜血却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疯了吗?”他眼里透着无助。
    霍慈嘴角扬起:“你刚才在看我。”
    你没看见他,我只是想提醒你。
    “不过我总算也能保护你一回,”她语调轻松,可是脸色已经白地像纸。
    易择城转头冲着杨铭喊:“快打电话,通知医院,快。”
    “谁他妈要你救我,我只要你活着。”
    霍慈看着他,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死都想要护着的人。
    以前她没有,现在她有了。
    
    第36章
    
    “不要说话了;不要再说话,保持体力;”易择城捂着她的伤口;酒店肯定有急救药箱,只要有急救药箱,他就能想办法先帮她止血。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他穿着的白色衬衫早就沾染了斑斑血迹,这些都是从她伤口里流出来的。而霍慈的白色长裙已经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异常可怖。
    易择城从成为一名医生以来;做过上千台手术,看过数不清的病人。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病人家属的无助。
    他心底告诉自己;她现在流出来的血;还不至于致命;子弹打进她的腹部,离心脏很远。她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是职业医生,他有判断一个病人病情的基本素养。
    可他抱着她的手在颤抖;他身上都是她的血。易择城一直觉得自己身为医生;从不恐惧死亡;对于病人,他竭尽全力地救他们。但如果无法拯救生命,他也能坦然地接受。这是一个医生应该做到的,也是必须做到的。
    就在现在,就在此刻。
    他没办法冷静,他在恐惧。
    酒店外枪声四起,杨铭已经联系了中国大使馆。他对易择城说:“易先生,不止我们酒店,街上也发生了交火。我打电话给中国大使馆,他们说会尽快通知维和步兵营,来救我们的,让我们耐心等待。”
    几个保镖都把手枪上膛,随时准备自卫反击。
    易择城把霍慈安置在墙边,让她靠着坐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以医生的名义和你保证。”
    她看着他,轻声说:“我也学过医,我不怕。”
    霍慈此时脸色白地像一层纸,一直以来漆黑乌亮的眼眸,在此刻慢慢地失去了光彩。
    普通人的失血耐受量是到,易择城看着她身上的失血,心脏像是被一双看不见地手狠狠地攥着。
    不行,他等不了。
    “把枪给我,”易择城伸手。
    杨铭大惊,立即低声道:“易总,您想做什么?”
    “外面也在交火,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我去找酒店的急救药箱,先给她止血,”易择城的声音里透着冷静。
    霍慈的手猛地握住他,杨铭更是着急:“易总,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匪徒呢。这个宴会厅里有这么多的安保人员,才是最安全的。”
    杨铭说地没错,虽然最开始是那个黑人开枪,但是他开枪之后,就被经济部长的安保人员射杀在当场。现在宴会厅的大门已经被关了起来,这里有安保人员,也有保镖。只要待在这里不出去,等到联合国的维和部队到达,他们就能平安无事。
    易择城淡声说:“把枪给我。”
    杨铭求救地看着霍慈,他不是不想救霍小姐,现在已经有一个中枪。要是易先生再出去受伤了,到时候可再没人给他挡枪了。
    霍慈好一会才开口,她失血量实在是太大,此时说话都极困难。
    “不要去,你要是出事了,我这枪不是白挨了,”她想牢牢地抓着易择城的手,手上却没有力气,连抬起来一根手指,都觉得好累。
    她身上好冷,即使是裹着他的外套还是好冷。
    易择城看着她说一句话都这么艰难,知道她是真的快支撑不住了,一旦失血到休克的程度。就真的危险了。
    当他再一次要枪的时候,沉默的保镖终于将一支枪递到他手心。
    霍慈眼上蒙着一层水雾,她想摇头,想要说话,刚才已经耗尽了她太多的力气。最后她只能挤出两个字:“不要。”
    不要走,不要去。
    易择城将枪拿在手心,他低头吻在她的唇瓣上,她的唇好冷,冷地快失去了身体的温度。
    “即使把我的命丢在这里,我也不会把你丢在这里。”
    是他带她来的,他就会把人完整的带回去。
    “易先生,我陪您去,”一个保镖起身,这些保镖是他到了南苏丹之后,才跟在他身边。他们是隶属国内一个安保公司,原本是护送这批药品到南苏丹的。
    易择城没说话,他们是来护送药品的,没必要跟着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保镖呵呵一笑,说:“您是小成的好兄弟。要不是有小成给牵线,我们哪里能有您这样的大主顾。保护您,是我们的责任。”
    这些保镖以前都是退伍军人,而和他说话的人,叫刘振,是曾经的神枪手。之前小成就给易择城专门打过电话,让他多关照关照自己老部下开的小安保公司。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请他们做安保工作,关键时刻,却没人退缩。
    皮肤黝黑的男人瞧着旁边的霍慈,轻声说:“霍小姐是为了救您,是咱们没保护好。现在也该我们来补救。”
    易择城点头,轻声说:“麻烦你了,兄弟。”
    这一声兄弟,叫地刘振一愣。
    随后刘振便对其他三人说:“你们在这里,一定要保护好霍小姐和杨助理。”
    “放心吧,班长,”一个小个子轻声说。
    他们是从安全门离开的,好在旁边这位保安队长对酒店的平面结构十分熟悉,竟是很快就带着易择城前往酒店的仓库。
    见易择城脸上的惊讶,那个被称为班长的男人,解释说:“我们住进酒店时,就已经看过这个酒店的平面图了。我想仓库肯定有您要的急救箱。”十来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养成了严谨的性格。早在入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这酒店摸透了,就是为了防止出现突发状况。
    两人一路到仓库,都没碰上人。当他们进入仓库时,一推门就发现从里面被锁住了。刘振举枪就要射击,却被易择城拉住,他说;“酒店的员工很可能躲在里面。”
    “我们是酒店的客人,我们同伴受伤了,我们需要急救药箱,请开门,”易择城用英语冲着里面喊话。
    只是里面却没有动静,刘振朝他看了一眼。
    易择城又喊了一句:“如果我们要伤害你们,刚刚就开枪闯进来了。但我们只是需要急救药箱。”
    这次里面总算有了响动,门便开了细细的一条缝,然后一支枪挡在门口。
    举着枪的黑人大汉,看见是两个中国男人,登时松了一口气。中国人在这里一向很受欢迎,他们勤劳热心,而且还不惹是生非。
    “你们需要药箱?”男人开口问,此时他也看到了易择城白色衬衫的恐怖血迹。
    几乎整个胸口都被鲜血染红了。
    没一会里面竟真的递出来一个简易药箱,黑人男子说:“这里只有一点儿纱布和药品,希望能帮到你的朋友。”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易择城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知道在南苏丹,药品是多么紧缺和重要的东西。
    黑人大汉笑了一下,轻声说:“你们中国人是我们的朋友。我希望上帝能保佑你的朋友。”
    当他们再次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酒店外面的枪声越发密集。躲在里面的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见他们完好地回来,留守着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易择城立即打开药箱,里面有一团纱布,还有一些药品。他看着已经接近昏厥的霍慈,沉声说:“杨铭、刘振,你们帮我压住她的手。”
    他不是第一次处理枪伤,可是哪一次都不如这一次让他更加颤抖。
    “霍慈,忍忍,”他知道用纱布紧急处理枪伤有多疼,他曾经为一个军人这么做过,那个军人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霍慈睁开眼睛看着他,说:“看见我爸爸……跟他说……我原谅他了。”
    易择城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眶都红透了,他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杀人。他狠狠心,将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绑在她的嘴里,他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当他用医用剪刀剪掉她腹部的衣服时,鲜血已经染红了雪白的小腹,子弹造成的伤口看起来又深又大。
    一旁的杨铭手一松,霍慈的手掌就动了起来。
    易择城呵斥:“都给我按住了。”
    当他把纱布堵住到伤口的时候,霍慈整个人猛地往上抬,她的四肢都被人按住,左右两边的人按住她的手,易择城的双腿夹着她的腿。她动弹不得,只有身体绷地发紧,纤细的脖颈在空中无力地挣扎着。
    痛苦地呜咽声,刺激着,他们每一个人。
    杨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刚要转头,却看见正处理的伤口的人,在哭。
    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甚至表情都异常地克制冷静,可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在落。
    这是杨铭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出血点似乎真的有减缓的趋势,霍慈的身子没刚才那么紧绷。她浑身都是汗,这样的疼痛似乎刺激了她的意识,让她从半昏厥当中,又清醒了过来。
    易择城伸手去抱她,将她揽在怀中。直到两声呜咽声,他伸手解开她嘴上的衬衫。
    她虚弱地声音再次响起:“易择城,如果我爸爸看见我,你记得告诉他,不要自责,这次不是他抛弃我的。”
    易择城低斥:“你闭嘴。”
    其实霍慈想说的是看见她的尸体,可她知道,对面前这个男人来说,太残忍了。
    她也学过医,她知道很多人受了枪伤,是死于大出血。她就像是一个在战场上的士兵,就算医生再无力,在这样的急救条件下,她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而亡。
    “我跟你说说我的事情吧,”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细小而微弱。
    他冷漠地说:“我不想听。”
    他脸上地表情依旧清冷,可一颗又一颗眼泪,砸在她的发间。乌黑的长发,被泪水打湿。
    “我出车祸的时候,他也在参加援非。我哭着求他能不能回来,他说他不能回来,让我坚强,说他永远爱我。我恨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抛弃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不会再叫他爸爸。”
    这就是那时候的霍慈,不听缘由,偏执地要和全世界都作对。
    “别说了,”易择城的声音冷地像从雪山上传来。
    周围的人都红了眼眶,因为霍慈的每一句,都可能是她的遗言。
    “请告诉他,我原谅他了,”霍慈贴着他的耳边,气若游丝,直到她再说:“还有我很想他。”
    易择城一直没说话,他抱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咬地牙齿都在颤抖。
    直到霍慈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掌,像是带着无限地留念。
    “易择城,我不和你说再见。”
    因为我要我们下辈子还要再遇见。
    霍慈突然笑了下,她说:“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我居然听到我爸爸在叫我的名字。”
    直到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冲了进来,宴会厅里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是联合国的维和部队来了,局势被控制了,他们都活了下来。
    “霍慈,霍慈”当霍明舟提着药箱,跑了过来时,所有的幻听都成真了。
    这一次,她真的被解救了。
    
    第37章
    
    当霍慈看见霍明舟真的出现时;那一瞬间,她快要失去光彩的眼睛;迸发出璀璨的光华。她所一直等待的;终于被她等到了。
    “霍慈,别害怕,爸爸在;”霍明舟将他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放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在这一刻,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即便刚才疼地浑身痉挛;可她还是拼命咬牙忍住。
    “药箱里有血袋,快拿出来,”霍明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掌;低声吩咐。
    易择城在一旁;立即打开药箱。比起他刚才在酒店找到的东西;这个药箱里的药品要齐全地多。而且还有霍慈现在最需要的血袋。
    “不要哭,爸爸不是来了,”霍明舟伸手擦了擦她的脸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可是眼睛却通红。
    霍慈握着他的手掌;整个人像是重新焕发了光彩。
    她低声说:“我好想你。”
    一直都在想你,所以即便走遍了这个世界的大洲,都从未踏足过非洲大陆。因为害怕看见你会没出息的哭出来。
    不管我如何变,可是内心深处,我依旧是那个崇拜着自己爸爸的小女孩。
    此时易择城已经开始准备给她输血,他捏着针头,脸上依旧沉稳冷静,手指一直在微微颤抖。霍明舟握着霍慈的手,余光瞥见他的动作,低声说:“不要紧张,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给她输血,我们送她去医院。”
    易择城将针头插在她手背,后背是一片晶亮的汗水。
    “担架,”他舒了一口气,立即喊了一句。
    当霍慈被两个士兵抬着担架上了车子时,易择城和霍明舟走坐上了车子。一路上不时有零星的枪响声传来,霍慈的意识已经陷入模糊当中。
    易择城伸手,拨开她额前有些凌乱的长发。
    霍明舟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对儿小儿女,心底悠悠地叹了一声,却是欣慰的。
    可他这一声刚叹完,就见易择城抬起头,他眼眶还挂着红丝,不过表情却冷静淡然。他本就是个极能隐忍的人,从小到大,他虽然不惹事,却时常被拉着和韩京阳还有小成他们一帮人淘气。
    他爸是个当兵的,教训儿子比训下属还狠,拇指粗的藤条就能在他身上抽。他从来不哭。即便是后来伤了手掌,不能拿手术刀了,他也没哭过。顶多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家里头发呆。
    今天是他头一遭这样,救着人呢,眼泪是真的止不住地掉。
    从前他从不来懂什么叫寂寞,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实验室,他拿全额奖学金,是医学院最年轻也是最出色的毕业生。他工作时竭尽全力,回家不是倒头大睡,就是查看医学资料。
    身边这些朋友都问他,你丫这么忙图什么,怎么连个女朋友都不找。
    他喜欢这份工作,虽然他面对病人总是冷静克制,可是私底下他也会因为没有把人救回来自责。他没遇上让他心动的人,也不会觉得寂寞。有那些悲春伤秋的时间,他还不如看一篇最新发表的医学文章。
    可是经历了两个人的热闹,知道了什么叫做爱一个人,一想到从前那样的生活。
    是真的寂寞啊。
    他伸手握紧霍慈的手掌,好在他们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霍慈让我和您说,”易择城低头看着此时安静闭着眼睛的人,他才抬起头对霍明舟说:“她原谅您了。”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是你抛弃了我,抛弃了我。
    那年,电话那头那个悲愤又痛苦的声音,再一次回荡面前这个发鬓斑白的男人身上。霍明舟也曾一次又一次地问过自己,他的选择究竟对不对。他的女儿那时出了车祸,是最脆弱,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可是他去不能回国。
    不是不想,是不能。
    霍明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用双手捂住的脸,这一双手曾救过无数人的生命。
    **
    阳光透过窗子,洒落了进来。白色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
    直到病床上的人微微动了眼皮,紧接着她的手指也动了动,漫长的等待,她终于慢慢地抬起了眼皮。
    霍慈醒来的时候,微微偏头,看见旁边蜷缩在一张极小沙发上的男人,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t恤,下巴上淡淡青色,有种说不出地性感。霍慈认真地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
    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再也看不见他了。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和他说,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找他。
    真好,不用下辈子了,她这辈子还能继续缠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穿着淡蓝色护士服的女孩子走进来时,看着她睁着眼睛,惊喜地说:“霍小姐,你终于醒了啊。”
    霍慈没来得及阻止她,在小沙发上躺着的人,睁开眼睛了。
    当他看过来的时候,琥珀色眼眸里登时发出说不出光彩,他站了起来,谁知起身地太猛,险些摔倒。
    易先生,你小心点儿,”小护士哟了一声,赶紧说。
    易择城三两步地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反而是霍慈先开口,她问:“我睡了多久。”
    可下一秒,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上,阳光正好,而他们也正好。
    等他放开她的时候,门口的小护士已经出去了。霍慈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又问:“我睡了多久?”
    睡美人终于苏醒了。
    “三天,”易择城淡淡地看着她。
    霍慈眼中出现调皮地神采,她翘起嘴角:“那我岂不是有三天没刷牙了。”
    易择城:“……”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道:“淘气。”
    “你可不能随便拍我的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男主角出车祸了,结果手术之后,就因为被女主拍了下脑袋,被拍死了,”霍慈轻松地看着他,忍不住坏笑。
    易择城听了却脸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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